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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后独美,整个国公府跪求真千金原谅全文

茗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在意了“快,快带大小姐去烟霞苑更衣,派人好好伺候!”喻夫人唤来丫鬟,一双眼只这么一阵功夫,便已肿得像桃核一般:“若芸啊,娘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再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喻若芸低着头一语不发,眼中却有一丝自嘲闪过。烟霞苑?她曾经的住所是在澄碧院,那是府里除开正院最好的地方,冬暖夏凉,风景别致,是她被接回来之后,爹娘特意推翻了几座院子为她造的。她喜欢兰花,哥哥就高价买了许多给她种在院里,她害怕养坏了浪费,喻鸣谦也只是宠溺一笑:“咱们芸儿高兴就是,哪怕这一院子的花都没了,哥哥也再给你买回来。”那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母亲亲自挑的,家具从木材到样式,都是她一点点盯着工匠去打出来的。就连屋里的匾额,也是爹爹题的字,还给她亲手架了秋千。而今,澄...

主角:喻若芸喻鸣谦   更新:2025-01-01 16: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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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喻若芸喻鸣谦的其他类型小说《清醒后独美,整个国公府跪求真千金原谅全文》,由网络作家“茗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在意了“快,快带大小姐去烟霞苑更衣,派人好好伺候!”喻夫人唤来丫鬟,一双眼只这么一阵功夫,便已肿得像桃核一般:“若芸啊,娘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再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喻若芸低着头一语不发,眼中却有一丝自嘲闪过。烟霞苑?她曾经的住所是在澄碧院,那是府里除开正院最好的地方,冬暖夏凉,风景别致,是她被接回来之后,爹娘特意推翻了几座院子为她造的。她喜欢兰花,哥哥就高价买了许多给她种在院里,她害怕养坏了浪费,喻鸣谦也只是宠溺一笑:“咱们芸儿高兴就是,哪怕这一院子的花都没了,哥哥也再给你买回来。”那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母亲亲自挑的,家具从木材到样式,都是她一点点盯着工匠去打出来的。就连屋里的匾额,也是爹爹题的字,还给她亲手架了秋千。而今,澄...

《清醒后独美,整个国公府跪求真千金原谅全文》精彩片段

不在意了
“快,快带大小姐去烟霞苑更衣,派人好好伺候!”
喻夫人唤来丫鬟,一双眼只这么一阵功夫,便已肿得像桃核一般:“若芸啊,娘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再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喻若芸低着头一语不发,眼中却有一丝自嘲闪过。
烟霞苑?
她曾经的住所是在澄碧院,那是府里除开正院最好的地方,冬暖夏凉,风景别致,是她被接回来之后,爹娘特意推翻了几座院子为她造的。
她喜欢兰花,哥哥就高价买了许多给她种在院里,她害怕养坏了浪费,喻鸣谦也只是宠溺一笑:“咱们芸儿高兴就是,哪怕这一院子的花都没了,哥哥也再给你买回来。”
那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母亲亲自挑的,家具从木材到样式,都是她一点点盯着工匠去打出来的。
就连屋里的匾额,也是爹爹题的字,还给她亲手架了秋千。
而今,澄碧院也不是她的了。
喻夫人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眼神有些不太自然。
“之前晴儿身子不大好,娘想着你的院子风景好,住起来也舒服,娘便想着让她先住到澄碧院去......”
她尴尬笑笑:“那烟霞苑也是很不错的,要是你住不习惯,娘再给你换到别的院子去。”
喻若芸垂下眸子:“多谢夫人,若芸住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喻夫人听着那生疏的语气,蓦然怔了怔,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以为和女儿再次相逢,她会哭着扑进她怀里诉说这些年的委屈,再或者是满心怨怼大闹一场,却从没想过她会态度如此平静。
就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年的经历,也不在意她这个娘了。
怎么会这样呢?
她分明盼着这孩子回来,也有许多话想要同她说的,怎么眼下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
难道芸儿是因为这些小事就跟她离心了吗?
这是她的亲女儿啊,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能......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喻若芸却已经低着头,转身跟丫鬟走向远处的烟霞苑。
喻夫人心中莫名生出些不安,想要追过去问些什么,倒在她腿边的喻若晴却忽然神色痛苦靠上来:“娘,我有些头疼......”
喻夫人顿时回神,眼底满是担忧:“怎么又头疼了?可是因着刚刚被惊着了?娘这就带你回去休息。”
她心里挂念着喻若晴,看着那张煞白小脸,心都要揪起来了,忙让人将喻若晴扶回院子里准备汤药,又是好一阵安抚。
而喻若芸的事情,却被她暂时放到了脑后。
总归孩子已经回来了,难道还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吗?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只要若芸懂事,总会谅解的。
另一头,喻若芸已经到了烟霞苑。
这里看上去似乎已经荒废很久了,虽然瞧着还算干净,应该是最近打扫过,可花埔分外荒芜,门窗也有些摇摇晃晃,一看便知道是临时准备的。
所以。这个家其实早就没了她的容身之处了。
喻若芸抿了抿唇,心口蓦然又有些发凉。
走进屋中,丫鬟很快替她烧好了热水,准备帮她更衣沐浴,喻若芸却拦住她:“不用劳心,我自己来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那丫鬟也没执意,做了个样子又劝了劝,便退了出去。
喻若芸这才慢慢脱下了身上那件脏破单薄的衣裳,露出一身斑驳的伤。
她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好肉,要是让那个丫鬟看见,再出去说些什么,传到祖母的耳朵里,定然会让她担心的。
喻若芸慢慢跨进浴桶,将已经冷透的身子没入温水,却生出些不真实感来。
她已经四年不曾洗过热水澡了,在翊坤宫那些时日,哪怕是数九寒冬的天,她也只能打冰凉的井水来草草冲一冲自己。
在贵妃眼中,她该是来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赎罪的。
可是她有什么罪?

你让我恶心
正当她踌躇的时候,喻老太君早已看出了她的为难。
“芸儿,你老实告诉祖母,是不是你回来,他们亏待你了?”
李嬷嬷见状道:“老太君,如今大小姐不住澄碧院了。”
喻老太君皱眉:“那是她的院子,她不住澄碧院,能住......”哪里?
话没说完,喻老太君猝然闭嘴。
随后冷笑出声。
好啊,真是好样的。
“走,去你现在住的院子看看,我倒要看看你那偏心眼的娘,给你安排了什么样的好去处!”
喻若芸拗不过喻老太君,只好带着她往烟霞苑走去。
一路上还是撒娇着:“祖母,芸儿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其实,芸儿最想的,还是每日和您住在一起。”
喻老太君怜惜地看着她。
她活了一辈子,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孙女。
如今分别四年,她也想每日与芸儿同塌而眠,好叫她平复这四年来的牵挂忧愁。
可是......
“芸儿若想每日与祖母睡在一处,祖母自然百般愿意,可是,你的东西,就算你不用,祖母也决不允许有人抢走!”
这种明晃晃的偏爱,让喻若芸眼眶发热,喉头发紧。
幸好,她这一生,还有祖母!
说话间,到底是走到了烟霞苑。
一进门,便是阴冷之气,屋中莫说烧炭,连个汤婆子都没有。
院中仅有两个笨拙的洒扫丫头在扫雪。
见到这副情景,喻老太君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
“祖母!”
“老太太,这里太冷了,还是先回去吧,奴婢让夫人和老爷重新给大小姐归置一下院子。”
李嬷嬷也忙劝道。
喻老太君摇头:“不行,素心,你现在就去韶华苑,告诉我那个好儿媳,要么让芸儿回到她原先的澄碧院,要么,就让芸儿住我的慈安堂,我来住这个烟霞苑!”
这话顿时让一众人都惊呆了。
喻若芸更是热泪盈眶道:“祖母!这怎么行呢?芸儿现在就扶你回慈安堂,这天寒地冻,您若是在这里冻坏了可怎生是好!”
喻老太君的神情几乎可以算得上悲怆。
“我的孙女,在翊坤宫里替人顶罪,受了四年的磋磨还不算,如今回到家里,还要过这样的日子!”
“这种院子,你都能住,我为什么不能!你是我的亲孙女,是我心尖尖上的肉!要么,我就陪你住在之类!”
说着,竟是当真不顾自己久病的身子,直接坐到了冰冷的木凳上。
喻若芸急得眼泪簌簌地掉。
她何德何能,能被祖母这样疼爱。
李嬷嬷亦是眼眶发热。
她哽咽着应了声“是”,便小跑着往韶华苑里去。
喻若芸怕喻老太君真的冻出个好歹来,忙吩咐了丫鬟去烧了些热汤来,给老太太暖暖身子。
谁知刚刚端着热汤回来,便在门口撞见了气势汹汹的喻鸣谦。
“喻若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喻鸣谦从背后拉住喻若芸,丝毫不顾被撒了一身热汤的少女。
喻若芸本就长满冻疮的手背,被这热汤一烫,顿时红肿了一片。
少女一张俏脸痛得扭曲。
但喻鸣谦却觉得她在装可怜。
当即咬牙道:“别装了!喻若芸,你让我恶心!”
喻若芸尝试着挣脱他的钳制,无果后,便放弃了挣扎。
她道:“奴婢不知又做错了什么,让大公子如此生气,只是这热汤是给祖母暖身子的,您打翻了热汤,冻坏了祖母,倘若祖母有个......”
不等她说完,喻鸣谦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闭嘴!你还有脸提祖母!”
喻鸣谦怒道:“祖母疼你入骨,不惜用丹书铁券换你自由,可你却为了一己私欲,用祖母的身子威胁母亲!”
“不过是一间院子,你也要抢,喻若芸,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喻若芸明白了他这次又是为何发疯。
竟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就说,除了喻若晴,还有事情值得堂堂国公府世子,如此大动肝火。
喻若芸道:“奴婢只是一介下人,不敢干预主子的决定。”
喻鸣谦一双厉眼怒视着她。
见她一副淡然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一腔怒火好似打在了棉花上。
他多希望眼前的少女,能想过去那样,在受了委屈的时候会哭,会向自己撒娇。
其实,他这次过来,除了有警告喻若芸的意思,还更重要的是,他想见见她。
想见见这个亲妹妹。
他想给她一个台阶下,免得每次对上自己,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可他再次失望了。

一身伤痕
门外无人候着她,门房坐在椅子上懒懒打着瞌睡,看见她回来,也只是起身不咸不淡行了个礼:“大小姐,您快进去吧,夫人和大小姐在前厅摆了饭等您,老太太下午吃了药刚睡下,这会子还没醒呢。”
喻若芸低着头,穿着那身单薄衣裳走进前厅。
还没到近前,她便嗅到了里面温馨的饭菜香味。
喻若晴的声音还是记忆中那样甜美乖巧:“等姐姐回来,祖母的病一定能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又能和和美美的过了。”
她母亲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贵妃又出尔反尔了?”
喻若芸进门时,正看见喻若晴依偎在她母亲怀中,神色愧疚,眼眸泛红。
“娘,姐姐这三年一定吃了很多苦,我好怕她会生我的气怪我......”
而母亲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安抚:“不过是四年杂活,你姐姐的心眼不会那么小,之后回来,爹娘和兄长都会好好补偿她的。”
“你不要思虑太深,累得自己身子不好,才让人担忧。”
母女俩紧紧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让喻若芸恍然觉得自己像极了外人。
她站在门外呆呆看着,喻若晴却忽然抬头看向了她:“姐姐?!”
喻夫人也随之抬起头,看见她身上的衣裳和惨白的脸色,眼泪顿时涌了上来:“我的儿啊!”
而喻若晴跑上前,直接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力道大得惊人,恰碰到她身上伤口。
“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哥哥不是去接你了吗?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她像是看不见喻若芸那长满冻疮,肿得像是萝卜一般的指头,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这些年我想死你了,你在宫中——”
十指连心,剧痛顺着手指涌上来,喻若晴下意识将她推开。
她分明没用什么力气,喻若晴却踉跄后退一步,摔倒在雪地之中。
紧跟着起身想来抱喻若芸的喻夫人愣住了,皱着眉站在原地盯着喻若芸:“若芸,你这是做什么?”
没等喻若芸开口,喻若晴忽然红着眼万分委屈看向她:“姐姐是还在怪我吧......”
她倒在雪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哭得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我当时也不想让姐姐帮我进宫的,只是爹娘觉得我身体不好,我知道姐姐一直觉得我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这些年我也一直盼着你回来的......”
“要是姐姐实在不想见到我,我可以离开国公府,可现在祖母病了,能不能让我再在祖母面前尽一些孝心?”
看见喻若晴哭起来,喻夫人赶忙上前将人搂进怀里,看向喻若芸的眼神已经带了些指责。
“若芸,当年的确是晴儿不懂事,可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何还要跟自家姐妹记仇呢?”
她皱眉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裹住喻若晴:“将来家里会补偿你,你不该和你妹妹撒气,快同她道个歉,她身子病弱......”
“夫人,我不是故意推喻小姐。”
喻若芸语气淡淡,只是将自己发红开裂的手伸到她面前:“我也没有撒气,只是被她捏疼了,若是您觉得我错了,我这就向喻小姐道歉。”
喻夫人顿时愣住。
那是怎样一双手啊,之前若芸刚被接回来时,一双手因为干活也有些粗糙,她心疼女儿,置办了不少好香膏,才养回来一双纤纤玉手。
可现在,那手上布满了疤痕,掌心好像还被火烧过,留下一大块狰狞痕迹,手指上冻疮的裂口正慢慢渗出血,显然是被捏伤了。
喻夫人的眼泪忽然不受控制落下,捂着嘴失声痛哭:“芸儿,你......”
她伸手想来拉喻若芸,喻若芸却退了一步:“夫人,能否让若芸先去更衣?稍后我要先去拜见祖母,若是祖母瞧见,会难过的。”
喻夫人哽咽得说不出话,眼中的愧色几乎要溢出来。
喻若晴看着那双布满伤痕的手,眼中却有冷光闪过。

别作了
冷厉的嗓音和寒风一起钻进耳朵里,刺得她心口生痛。
她们觉得她是做粗活长大的,便能顶得住贵妃的怨怒和蹉跎,在那翊坤宫独自熬下去,而喻若晴在国公府娇滴滴的养大,自幼身体不好,就该由她去替她受过?
可他们似乎忘了,她才是喻家的亲女儿,当时那只害得贵妃流产的猫儿,也是喻若晴带入宫的。
可喻若芸又说不出什么来,从小她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在宫中这三年,她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说。
兄妹俩气氛僵持,喻鸣谦瞪着喻若芸,好似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赶车的老奴见状,心里也觉得喻若芸不懂事。
老太太为了让她能回来,不知往宫里去了多少趟,只求见她一面,眼下大公子都亲自来接了,怎么大小姐就不知道体谅呢?
到底是在乡下长大的,哪怕被国公府接回家里,跟若晴小姐一碗水端平养着,也不知道心疼家人的难处,怕是还存了跟若晴小姐斗气的心思呢。
但明面上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小心道:“大公子,先让小姐上车吧,老太太要是等久了,会担心的。”
喻鸣谦紧绷着唇,也不好在宫门口训斥她,便想着先回家再好好同她说理。
他强行按下怒意拉开车帘:“上车!”
喻若芸低头慢慢走向马车,嗅到里面那股熏香味,却瞬间打了个寒噤。
这是京城现在很时兴的鹅梨帐中香,很受贵人们的喜欢,可这味道,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噩梦。
贵妃殿中日日都熏着这香料,平时她干活是闻不到的,可若是她要她进去伺候,便意味着她又要捱一晚生不如死的蹉跎。
烧红的烙铁贴在腰间嫩。肉,尖锐的竹签子一根根扎进指甲缝,带着倒刺的鞭子,她也不记得自己受过多少下了,她的丧子之痛,在无数个深夜宣泄在她身上,喻若芸也不敢说。
比起洗不完的衣裳和恭桶,这才是最难捱的。
她僵在车架上,声音带了颤:“奴婢不上车,坐在车外就是了。”
喻鸣谦的脸色越发冷硬,一把箍住喻若芸手腕,将她直接拽下了车。
后背摔在冰冷的雪地上,触碰到那些还未愈合的伤,让喻若芸脸色又是一白。
“你不愿坐车,就自己走回去!不过是让你在宫里呆了三年,你就要对我这个做哥哥的甩脸色了?真是比不上若晴半分的体贴!”
喻鸣谦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怒意更甚:“我们回去!让她自己在路上想个清楚!”
留下这句话,他直接上了马车,将喻若芸独自扔在宫门前。
马车留下深重的车辙,很快消失在她视野之中。
碎雪钻进喻若芸衣裳,冻得她四肢似乎都没了知觉。
可内心却好像没什么波动,反正也只是又被丢下一次而已。
四年前,她不就是这样被自己血脉相连的家人扔在皇宫中的么?
她一步一步往国公府走,脚踝钻心的痛。
兄长大概已经忘了,她的脚曾经受过伤。
被送进翊坤宫半年前,喻鸣谦生了一场大病,京城的好大夫都寻了个遍也不见起色。
她心急如焚,想起来曾经听府中下人说雁荡山一间道观里有一位神医,药到病除。
可是爹娘不肯信她,她只能自己跑去雁荡山寻医,路上摔下山崖,还差点葬身狼腹。
幸好一位也是来找神医看诊的公子出手救了她,她才保住了命。
后来她忍着痛求神医跟他回府,给喻鸣谦看好了病,脚上却生了毛病,平时瞧不出什么不对,可稍微有些坎坷,便会不慎扭到脚。
喻鸣谦知道这事之后,命人将府里的路都重新铺了一遍,全换成了平整的青石板,去哪都让人备轿子,生怕她会伤着。
而现在,他将她推下车,要她自己走回国公府。
漫天大雪落下,她忍着痛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忽然生出些不必再回那个所谓的“家”的念头。
可想到这些年祖母的惦念,还有那日遥望着祖母顶着花白的头发在宫门前长跪不起,哭着求贵妃放她出宫那一幕。
她多想去抱一抱祖母,让她别再为自己担心,却只能忍着膝盖的剧痛跪在翊坤宫后院,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而那时,她的父母兄长担心的却是因为对她的“愧疚”病倒在家中的喻若晴。
只当回去陪着祖母了,在祖母面前再多尽一尽孝,便全了跟国公府这一场亲缘。
雪越下越大,到天色将暗,喻若芸才走回国公府。

宋家九爷
他握紧了拳掷地有声开口:“晚辈跟若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从小就有情意在,对若芸不过是兄妹之情,哪怕娶了他,晚辈也做不到爱她护她。”
“若要晚辈履行跟国公府的婚约,那晚辈只愿意娶若晴!否则,晚辈宁可谁都不娶!”
听见这话,喻老太君一阵痛咳,脸也涨得通红,想要说些什么,却喘着粗气说不出来。
喻若芸看见祖母这样,心中刀割一样疼,搀扶着祖母起身冷道:“宋大公子,您想娶谁与我没有相干,要背信弃义我也拦不住你,可我祖母到底也算长辈,您这样顶撞,有半分规矩可言么?”
宋远文紧绷着唇没有说话,看她的眼神却显然有些怨怼:“若芸妹妹,此事是我的不是,可我的心意绝不会变。”
喻若芸平静跟他对视,眼底毫无波澜。
她对这个未婚夫,从前也是真有几分憧憬的,毕竟她是父兄之外少有与她亲近的异性。
当年她被接回国公府时只有十岁,之前遇到的男子都是粗野凶狠的,兄长当时虽然也疼她,性子却暴烈,父亲又严肃,让她不敢撒娇,惟有宋远文斯文儒雅。
在她被贵女们嘲笑时温柔哄她,在她学不好那些琴棋书画时笑着坐在她身边手把手教她。
喻若芸曾经真觉得他们会成为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赌书泼茶相濡以沫,甚至她被送进宫前几天便是她的及笄礼,他红着脸说,若能娶她,他三生有幸。
不过四年,他信誓旦旦说对他不过是兄妹情。
原来一个人要变这样简单,四年时间,他就一点看不出从前的样子了。
“好,我答应退婚。”
喻若芸垂下眉眼,眸底的讥诮毫不掩饰:“只是,你宋大公子需要郑重上门向我和祖母道歉,送回我的庚帖信物,教京城的人都知道,你退婚并不是我的错,只是你自己违背承诺。”
宋远文的脸色有些苍白,而宋夫人更是忍不住掐紧了掌心。
他们特意趁今日上门说退婚的事,就是不想闹得大张旗鼓损了侯府颜面。
何况老侯爷属意的孙媳妇还是喻若芸,好几次远文亲近若晴的事情穿到他耳朵里,都要敲打儿子一番。
她捏着帕子张了张嘴,想问事情还有没有周旋的余地,喻老太君却握紧了喻若芸的手:“芸儿,别胡闹,有祖母给你做主,该是你的,不会让别人夺了去。”
喻若芸看着老太太担忧的模样,鼻尖又是一酸,虽不知老太太为何催婚,但老太太总归不会害她。
可她不会嫁这样一个人。
“祖母,我心中有数。”
她安抚反握奶奶的手,嗓音渐冷:“此事没得商量,我家祖母身子不适,宋大公子和夫人请回吧。”
宋远文母子见状,只能悻悻离去。
等两人走了,喻老太君才紧紧搂住她:“傻孩子,你怎么不听话啊?若是你愿意嫁,祖母定会给你争的!”
喻若芸伏在老太太腿上,眼圈湿润:“祖母,芸儿谁都不嫁,只守着您过一辈子。”
喻老太君张了张嘴,眼泪慢慢渗出,颤着手轻轻抚摸孙女的头发:“祖母只怕自己陪不了你一辈子呀,若是祖母闭眼之前没能安顿好你的终身大事,给你找个能依靠的郎君,要祖母怎么闭上眼呢?”
“宋远文虽说糊涂,性子也算温厚,你嫁进去不会吃亏,将来侯府话事的会是他九叔叔宋霁,那是个清正守矩的人,不会容着他乱来,你也能安安稳稳一辈子......”
喻若芸听得心口一阵痛:“祖母,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孙女也会嫁个好男子,您别想那么多,好么?”
老太太又是一阵痛咳,勉力挤出个笑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身子快不行了,儿子儿媳和孙儿都是糊涂虫,若芸吃了那么多年苦,再不能委屈了。
可是京城的好人家都知道当年的事情,担心得罪贵妃,怕是不敢娶她的芸儿,若是不行,她只能逼侯府应下婚事!
她也没说出自己的打算,只是扶起喻若芸说了许多事,晚上也直接将她留在自己屋里睡下。
可喻若芸还是看出了祖母的担心。
祖母的病本就是忧思多虑生出来的,若还要操心她,恐怕身子更加难好......
她辗转整夜无法入睡,翌日一早,便想着再去找一找那位神医,看能不能给祖母开个更好的方子。
不曾想刚出门,她便看见一辆印着宋府家徽的马车停在门外。
喻若芸顿住脚步。
是宋远文?
她缓缓掐着掌心,只怕到时候祖母又被刺激,却不想车帘掀开,下车的却是个高大俊美,气质清贵的男人。
他一身玄色衣袍,凤眸凌厉冷沉,一双薄唇抿着,带着不怒自威的严肃,手上的玉扳指光华内敛。
这是......宋远文那位小叔宋霁?
喻若芸愣了一瞬,有些没回过神。
威远侯府近几年地位水涨船高,全赖于这位宋家九爷。
他自幼便天赋出众,文韬武略都是顶尖,十五岁便中了三元及第高中状元,不出三年入了内阁,现年二十五岁,已经是当朝首辅,一句话便能让朝堂翻天......
可他来做什么?要以势压人,帮宋远文退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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