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厅,裴渡把她放在排椅上,半跪下去看她脚底的伤势。
扎进去了一些玻璃碎渣,不算深,但还是得处理一下。
许知朗向值班警察借了医药箱,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来帮夫人上药?”
裴渡一个冷眼甩过去,让许知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赶紧把医药箱放下,借口去给明姝排号,一溜烟走了。
裴渡把明姝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嫩白的脚跟跟黑色西装裤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想到了什么,裴渡喉结滚动了一下,定了定神,才从医药箱里取出酒精和镊子,帮她拔除玻璃碎渣,清理伤口。
期间明姝因为疼痛,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裴渡一言不发,紧紧抓着她的脚腕。
明姝疼得全身紧绷,但毕竟是公共场合,她和裴渡的举动本就引人注意,只能憋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直等玻璃碴拔干净,上了药,那股疼劲儿才慢慢缓解。
明姝这才分出神来,去看裴渡。
他每个处理伤口的动作都非常熟练,像是做过许多次,动作不算轻柔,但很用心。
明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抬起裴渡的下巴。
他的眼睛像是被绿荫吻过,深邃且神秘,让明姝心头一颤。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裴渡的嫌恶和冷漠背后,对她还是有情感的。
到底是担心自己失忆了,净身出户后没个去处,明姝仗着裴渡不经意流露出的真情,轻声问道:“裴渡,我失忆了,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裴渡愣了一下,而后像是被明姝逗乐了,低低笑出声:“明姝,你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
无可救药?
恬不知耻?
裴渡话没说完,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他丢下明姝,便出去接电话了。
明姝透过玻璃门,看到打电话的裴渡眉头紧锁,挂断电话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直觉告诉明姝,这通电话跟她有关,只是不等裴渡进来,一个女警就过来说轮到她去拍照了。
明姝原想蹦跶着过去,但刚跳两下,裴渡就走了进来,再次把她打横抱起。
“脚受伤了,乱动什么?”
明姝捂着脸,觉得十分社死:“我能蹦过去。”
裴渡垂眸看她一眼,不由分说,一路送到人像采集室凳子上,又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给明姝拍照的女警揶揄道:“你老公对你真贴心啊。”
明姝在心里暗骂,贴心个什么,都要把她净身扫地出门了!
明姝皮笑肉不笑道:“马上就是前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