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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中了状元 番外

吴毅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28.皇上取过小太监呈上的账册,越翻脸越黑,最后气的一把将账册砸向了三皇子,怒吼道:「混账!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大殿中所有人忙不迭地跪下高呼:「圣上息怒!」事情彻底败露了,三皇子反而破罐子破摔,一把掀翻了桌子,梗着脖子喊:「二哥天生跛脚不用提了,但我和大哥都是你的儿子,凭什么大哥可以坐这个位置,我不可以?儿子不服!」「从小到大,你样样事都偏着大哥,大哥学写字,你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刚十二,你就将他带在身边教他治国理政,他婚后十年无所出你还千方百计维护他的太子之位,刚得了儿子就以泰赐名,凭什么?就凭他娘是死了十几年的皇后?」「只要你肯封我娘做皇后,我也会是中宫嫡出,但你不肯!哪怕我娘辛苦打理后宫十几年,我舅舅...

主角:岑佩吴毅升   更新:2025-01-03 15: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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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岑佩吴毅升的其他类型小说《竹马中了状元 番外》,由网络作家“吴毅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28.皇上取过小太监呈上的账册,越翻脸越黑,最后气的一把将账册砸向了三皇子,怒吼道:「混账!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大殿中所有人忙不迭地跪下高呼:「圣上息怒!」事情彻底败露了,三皇子反而破罐子破摔,一把掀翻了桌子,梗着脖子喊:「二哥天生跛脚不用提了,但我和大哥都是你的儿子,凭什么大哥可以坐这个位置,我不可以?儿子不服!」「从小到大,你样样事都偏着大哥,大哥学写字,你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刚十二,你就将他带在身边教他治国理政,他婚后十年无所出你还千方百计维护他的太子之位,刚得了儿子就以泰赐名,凭什么?就凭他娘是死了十几年的皇后?」「只要你肯封我娘做皇后,我也会是中宫嫡出,但你不肯!哪怕我娘辛苦打理后宫十几年,我舅舅...

《竹马中了状元 番外》精彩片段

28.
皇上取过小太监呈上的账册,越翻脸越黑,最后气的一把将账册砸向了三皇子,怒吼道:「混账!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大殿中所有人忙不迭地跪下高呼:「圣上息怒!」
事情彻底败露了,三皇子反而破罐子破摔,一把掀翻了桌子,梗着脖子喊:「二哥天生跛脚不用提了,但我和大哥都是你的儿子,凭什么大哥可以坐这个位置,我不可以?儿子不服!」
「从小到大,你样样事都偏着大哥,大哥学写字,你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刚十二,你就将他带在身边教他治国理政,他婚后十年无所出你还千方百计维护他的太子之位,刚得了儿子就以泰赐名,凭什么?就凭他娘是死了十几年的皇后?」
「只要你肯封我娘做皇后,我也会是中宫嫡出,但你不肯!哪怕我娘辛苦打理后宫十几年,我舅舅立下了累累战功,你都不肯!」
「既然父皇你不肯给,那儿子只好为我娘为我自己争上一争了!」
伴着三皇子的话音落地,殿门被「哐」的砸开了,黑压压的一群群重甲士兵手持弓箭长枪涌了进来。
场中人都白了脸,一些胆小的贵妇贵女们更是惊慌失措地捂头尖叫起来,惊恐不安的情绪席卷全场。
「老三,你糊涂!」
皇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三皇子,高声痛骂:「你打小耳根子软,如今身边人一挑拨就敢逼宫,就算朕将皇位给你,内有小人外有强戚,这位置你能坐稳吗?」
「太子心地宽厚,有长兄风范,朕传位于他也能保你做个闲散王爷,子子孙孙安享富贵不好吗,你又何苦为他人做嫁衣裳!」
三皇子神情有所松动。
吴毅升立即爬到他脚边,磕头如捣蒜:「臣等愿为殿下的宏图伟业肝脑涂地,绝无二心!眼下您可是离大位仅一步之遥了,进一步这天下都是您的了,但要是退了,以后您的子孙都只是旁支了,还望殿下三思!」
坐在上位的贵妃突然转向身侧的皇上,不似平日里恭顺的模样,讥笑连连:「陛下未曾花一分心思教导我允儿治国理政,如今反倒指责我允儿耳根软不堪大用,不教而诛,试问哪个父亲会这样对自己的亲儿子?」
「姐姐在时,我比不过她,姐姐走了,我儿子也要屈居她儿子之下,陛下对姐姐情根深种,又何苦纳我们这些人,不如早早下去和她团聚吧!」
贵妃一番话听在皇上耳里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给他气的只有喘气没有吸气,刚想张嘴训斥贵妃,却「哇」的吐出一口黑血,闭眼倒在了龙椅上没了气息。
变故来的太突然,大殿里上千人都愣在原地没了声响。
贵妃一甩衣袍,转身面朝众人高声道:「太子逼宫不成毒害了皇上,其罪当诛!快给本宫拿下这群乱臣贼子!」
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即将拉满了弓箭对准我们,一步步逼近。
被围在正中的太子神色未变,语气低沉地质问三皇子:「三弟,你当真要走到这步?杀兄弑父得来的皇位,你真能坐的安心?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后人唾骂吗?」
「大哥你说错了!」
三皇子笑着走向了高台,站在他母亲身边,居高临下的以胜利者的姿态不屑地看着太子:「史书上弑父逼宫的是你,父皇发现了你的狼子野心,故留下遗诏废太子,并传位于我,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三皇子一党立马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中间派眼见大势已定,也跟着跪下了,就连原先的太子党都有人在犹豫了几息后,也陆陆续续跪了下去。
我们这小撮站着的人显得格外单薄。
三皇子志满意得的大笑起来,指着大片跪着的人对太子说:「大哥你也看见了,还用我多说吗?不过大哥放心,待兄弟继承大统后自会留你个体面,让你们一家齐齐整整的下去给父皇请罪。」
吴毅升的从龙之功到手了,飞黄腾达的日子就在眼前,整个人都洋溢着不可一世的张扬。
他转过头,以看死人的眼神扫过我和潘明明,阴恻恻地笑了。
一股寒意窜上了我的后背。
29.
三皇子一挥手,手持刀剑长枪的士兵团团围了过来,剑锋枪头对准了我们的咽喉。
太子扶着太子妃,我撑着潘明明,我们这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有恐惧有不甘,却无一人出声求饶做哀戚状,因为,我们无愧于心。
闪着寒光的枪头就在眼前了,血溅当场成了躲不开的结局,我心一狠,眼一闭,只期望他们来个痛快。
不料殿外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天边的惊雷,带起整个地面的震动,呼啸而至。
「平南军薛戈,前来救驾!」
薛戈骑着马,带着一队轻骑瞬间就冲到了殿门口,紧随其后的则是迈着齐刷刷的步伐小跑过来数以万计的士兵。
他白了,却瘦了,往日合身的盔甲空荡荡的挂在他身上,嘴唇干裂无血色,下颌尖如利剑,明显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想来他是刚能起身,接到秘信就风雨兼程的赶来了。
我贪婪地盯着他,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感受到我的目光,薛戈望了过来,对我咧开了一嘴大白牙,无声地说了句:「放心,我来了!」
我想回他一个笑脸,眼泪却不受控制,「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形势陡转急下,所有人再次愣住了,哪知率先反应过来的吴毅升一把将我扯了过去,胳膊一弯就卡住了我的脖子,冲薛戈高喊:「想她不死就赶紧带着你的人退出去!」
吴毅升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直掐的我喘不上来气。
我挣扎不开,拼尽力气去掰他的手指,却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薛戈大急,盯着吴毅升青筋暴起的手,从牙缝里往外蹦字:「你再敢多使一分力,我必将你挖骨剔肉!」
吴毅升有恃无恐,卡着我的脖子往前推了推:「那就要看薛侯爷你怎么选了,要么带着你的人出去,要么就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统统聚焦在了薛戈身上,等着看他的选择。
薛戈双目赤红,看着我因没法呼吸而憋的通红的脸,松开了紧握的双拳,缓缓举起了手,吴毅升和三皇子见状相视一笑,交流了个得意的眼神。
以前看电视剧,总能看到女主被抓到用来威胁男主的剧情,想不到我一穿书女配也能有这待遇了。
薛戈能为我放弃一切,我可不想他为我背上不忠不义的名声!
我垂下手臂,抖出藏在袖笼里的手术刀,一把握在手中,趁吴毅升不备,左手扣住了他手肘上的麻筋,右手持刀扎进了他手臂里。
吴毅升哀嚎一声,不得不松开了我。
薛戈瞅准时机,抽出背后的弓箭拉满,射出,带着万钧之势的箭羽直直没入了吴毅升的胸口。
吴毅升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他还在不甘的低声嘶吼:「为什么?」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明明你们都应该无怨无悔的为我付出,助我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的啊,明明我就要成功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背叛我?」
我冷冷地看着吴毅升轰然到底,语气微凉:「因为,你小看了女人。」
吴毅升死了。
三皇子没了指望,立马跪在太子脚边,抱着太子的腿哭的眼泪鼻涕齐飞,直说自己鬼迷心窍,被奸人所迷惑才犯下大错,万求太子看在手足一场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30.
一场轰轰烈烈的夺嫡闹剧就此落下了帷幕。
太子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昭」。
三皇子被贬为庶人,带着他娘守皇陵去了,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不许回京。
其余跟着造反犯下大错的,该抄家的抄家,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至于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受了训斥,害怕被秋后算账,都夹起了尾巴做人。
经过此次洗礼,世家大受牵连,倒给了寒门小吏表现的机会,大晋朝的官场反而政风昌廉起来。
潘明明虽是吴毅升的发妻,但吴毅升已死,且她大义灭亲有功,皇上特许她带着孩子和离归家。
接了圣旨的她,第一时间去给两个儿子改了姓,将安母及其一家都从朱雀大街的大宅子里扫地出门,安母气的破口大骂,被潘明明一句:「这宅子是我的嫁妆,我已从你家和离出去,你我非亲非故的,你有什么脸面赖在我家不走?」给怼了回去。
等安母缓过神来再想撒泼,官府来抓他们的人到了,将他们如粽子般绑成一串都给绑走发卖了。
而我也晋了级,封了正一品的苍南郡主。
皇后还贴心地问我要不要在京城选一日子给我和薛戈成婚,我瞅了眼旁边眼巴巴盯着我的薛戈摇了摇头,只说只说还想继续在医术尤其是妇产科上有所进益,嫁人之事缓缓再说。
薛戈闻言垮下了肩膀。
皇上询问薛戈想要什么奖赏时,他只闷闷的回了一句:「臣就是一武夫,保家卫国是臣的本分,臣别无所求。」
「只是臣父母早逝,临终时嘱托臣早日成婚,早点给薛家开枝散叶,臣就想早日娶妻生子。」
皇上看了看一个劲朝他使眼色的薛戈,又看了看认真数地上金砖的我,略一沉吟,立马表示要赏赐他十个八个如花美妾。
薛戈一听,吓的直呼使不得使不得,拉着我就从御书房跑了。
在和薛戈回苍南的路上,我没忍住,向薛戈问出了心底的疑问:「那晚你真要退出去了,就不怕皇上怀疑你的忠心,找你秋后算账吗?」
「这有什么,」薛戈不以为然:「战场上兵不厌诈,我咬死是一早定好的计策,谁又能怀疑。」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不怕你真出去后,三皇子得手了?」
薛戈摇摇头,盯着我的眼睛,一本正经道:「谁坐上这个位置对我而言都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就换个主子,只要我的枪在手,我就能去闯去拼。」
「只有你,才是我这辈子最想珍藏的宝物,绝不能有失,不管失去什么只要能换来你的安全就是值得的。」
我没忍住老脸一红,策马跑开了。
薛戈赶紧骑马跟了上来,急得大喊:「佩娘,我都对你掏心窝子了,你到底怎样才能嫁给我啊?」
「看你表现!」
我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挥马鞭跑的更快了。
哪有恋爱都没好好谈,就要结婚的。
真是个傻子!
20.
临行前,我去看了下薛戈。
好不容易退烧了的他,不知道是箭头太深伤了心脉,还是高烧久了损伤了大脑,始终昏迷不醒。
我摸了摸他消瘦的脸庞,喃喃自语:「你说你回来了就娶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我也就能为你争取这点时间了,你可要争气点,快点好起来啊,不然你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平南军就要落那群小人手里了。」
没有人能回应我,他还是静静地闭眼躺着,毫无反应。
在吴毅升他们面前我表现的很有底气的样子,其实只有我知道我最大的赌注只是薛戈,我赌他能醒,能去京城救我。
可如今薛戈一副活死人的模样,我的眼泪终究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去京城的路上并不太平,翻了三次车,遇到了五波流寇,食物中毒这种事更是隔三差五来一次,好在我早有准备,侍卫带的多,干粮备的充分。
几次下来都没能奈我何,离京城越近,吴毅升就越焦躁。
高大巍峨如俯卧的巨兽般的城墙就在眼前了。
趁着宣旨太监去城门口通传的空隙,吴毅升绕到了马车旁边,隔着薄薄的车帘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佩娘,你何苦非得搅进这趟浑水里呢?」
「太子虽是先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但那只是看着风光,毕竟先皇后出身不显,太子母家连个拎得出来的人物都没有,哪比得上三皇子,生母高贵妃如今执掌宫务深得圣上信任,大舅舅昭武将军执掌定北军,小舅舅任刑部侍郎,族里有名有姓的官员数十位。」
我淡然回道:「我一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都是圣上的儿子,圣上属意谁就是谁。」
「那你可知太子有一隐疾?」
吴毅升故作神秘的一笑:「太子成婚十余年,府中连正妃带侧妃良娣良媛十几个,至今未有一儿半女出生,圣上如何能放心将江山交给一个无后之人?」
「三月里太子妃有孕,圣上大喜还曾昭告天下减赋一年,算一算太子妃快生产了,太子不算无后了。」
我下意识反驳。
「那不过是太子为了名声用药强留的胎儿」,吴毅升眉梢冷冽如冰,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这种用了药的肯定是畸胎怪物,根本不可能生下来!」
「佩娘你别心存侥幸了,暂且不说薛戈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就算薛戈能醒,到时候他背后的太子倒了,他也没了活路,你跟着他讨不了什么好。」
「你又何必一条路走到黑,不如趁我现在还念旧情,你把虎符给我,来日我封侯拜相之时,你照样可以做尊贵的侯夫人。」
我沉默不语。
吴毅升还想再劝,但宣旨太监已带人折返了,他只能悻悻地扔下句「你好好想想!」就闭嘴了。
21.
进了城, 我被宣旨太监带进宫,皇上匆忙中见了我一面,简单问了问,听我喊了几句冤,就让我先回家等着了。
毕竟薛戈没醒,凭我一张嘴说破天去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但薛戈到底还没死,我还能起个人质的作用,以观后续罢了。
我悄悄回了小院。
如今朝廷局势越发紧张,太子和三皇子的争斗几乎放在了明面,今儿太子差事出了纰漏被训斥了,明儿三皇子岳家就吃了挂落。
我手中的这块虎符成了吴毅升心心念念的一块肥肉,他不死心,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我,只能借着照顾故交之女的幌子,今儿让小厮送衣物,明儿让丫鬟送吃食。
没几天,不出意外的,潘明明上门了。
见到我,她直欲从眼里伸出两把叉子来使我血溅当场:「口是心非的贱人!」
「你不是说你不想嫁他,不会与他做妾么?怎么,外面勾搭的男人要死了,没了攀高枝的希望,转头就勾搭起老情人了,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我瞟了她一眼,衣饰打扮一如从前富贵逼人,但两颊微凹,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也遮不住眼下的青色,想来这几年她的日子过的未必顺心。
我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了。
她却不依不饶:「你是不是以为我娘家倒了你就有机可乘了?这些年他花的都是我的嫁妆银子,我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想休了我,也得掂量下自己的脸皮盛不盛得下天下人的唾沫!」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是府里的主母,就算他纳你进门,我坐着,你就得站着,你这辈子都别想越过我去!」
我直直地看向她,她毫不示弱地挺直腰背瞪着我,但眼底的一丝慌乱还是漏了三分怯。
「你是四品的御史夫人,我是御封的二品县主,我尊,你卑,你自己说说,咱俩到底是谁越不过谁去?」
我毫不客气地撕开了她的虚张声势:「昨日他为了攀附你娘家能毁约另娶,今日你娘家倒了,让他贬妻为妾,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潘明明的脸「唰」的一下褪去了血色,颤抖着嘴唇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看到昔日羞辱我,要把我的命攥在手心的人成了落水狗,我心里并没有几分快感。
闺中娇养了十几年的傲气贵女,嫁了人,操持中馈,俸养公婆伺候小姑子,还要困在后宅里绞尽脑汁的去斗去抢,就为了争身边人那点稀薄的感情,一旦斗输了,立马被踩进泥,可就算是斗赢了,沾了满手血腥,夜不能寐。
终其一生,所仰仗的都是他人的权势与良心,不悲哀吗?
我给她下了副狠药:「我对别人用过的二手货没有兴趣,没了他一个状元未婚夫,我照样做了正二品县主,还换了个侯爷未婚夫。」
「反倒是你,对我步步紧逼,赶走了我,他没纳新人了?拿着娘家的银子养他一大家子,助他往上爬,让他踩你肩膀上压你进泥坑,你不去找真正害你的人算账,跑来找我麻烦有什么意思?」
「你娘家是倒了,你还有钱有儿子傍身,你怕什么?好好把儿子教养出来,做个悠闲的老封君,日子不舒坦吗?对这种花你的银子,睡别的女人,还要打你脸的男人,你争个什么劲啊?」
估计我的话直接颠覆了她从小接受的三从四德,她楞在了原地,傻傻地看着我。
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猛地拽倒了。
吴毅升对她怒目而视:「不好好呆在家里,谁让你跑出来丢人现眼了?」
摔倒在地的她手掌蹭出了血,殷红点点,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吴毅升,眼中泪花翻滚。
吴毅升却视而不见,只俯身盯着她冷冷地警告:「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家去,你要再敢找佩娘的麻烦,信不信我直接休了你!」
转头,吴毅升对我露出讨好的笑:「佩娘你放心,以后我会管好她,不会让她再来烦你。」
我直接关上了门。
26.
大晋立国百年,皇室的子嗣并不算丰,太子妃生下的龙凤胎是皇室里第一对双生子,尤其太子妃剖腹取子后还能存活,这一吉兆让皇上深以为这是天佑国祚,代表着大晋龙气正盛。
龙心大悦下,皇上不仅一改不给孙辈取名的传统,赐下「泰」字给了皇孙,更督促内务府以最高的规格在宫里办了这场满月酒。
一派歌舞升平下,一手抱着一个软的像刚蒸出来的白面包子的婴儿,听着她们两个无意识的「咿咿吖吖」,端坐在宝座上的皇上如寻常人家的爷爷般笑得合不拢嘴,衬得一旁贵妃的笑脸更加僵硬了。
「苍南县主此次助太子妃平安诞下皇孙,于社稷有功,当赏!」
皇上的心情相当不错,大手一挥就要论功行赏,我第一个被拎出来了:「苍南县主你自己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夹杂着几道愤恨的,不屑的,其中以吴毅升幽暗不明的眼神最为复杂。
我稳稳地走到场中跪下:「谢陛下隆恩,臣女是大夫,救死扶伤本是应尽之义,更何况太子妃能平安诞下皇孙主要是因为皇族血脉有龙气庇佑,臣女不敢居功,也不要任何赏赐。」
为取得真正的公义,跪一跪,说些奉承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果然,皇上被我一席话说的心花怒放,众臣子立刻弯腰拱手高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喜庆祥和的气氛到达了顶点。
瞅准时机,我再次开口:「臣女只求陛下彻查御史吴毅升鼓动三皇子与狄国勾结,贪污平南军军费,陷害平南侯薛戈一事,还臣未婚夫薛戈一个公道!」
全场一片哗然!
谁都没料到我会当场发难,三皇子和吴毅升立马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脸色铁青的三皇子紧抿双唇,神情慌乱窘迫的吴毅升连滚带爬跑到场中间跪下喊冤:「陛下,臣冤枉!」
「臣与这个女人曾有婚姻在身,但她终日混迹市井之中,粗鲁不堪,还不准臣侍奉母亲,实在不堪为妻,臣不得已只能与她退婚。」
吴毅升指着我痛骂:「哪知这个疯女人嫁人不成就怀恨在心,不惜污蔑臣与三皇子,一心置臣于死地!」
端坐在上的贵妃抬手轻抚了下鬓角,笑的雍容华贵:「哎,女人啊天生心眼小,因爱生恨可太正常不过了,但咱们女人再能耐也要安分守己,朝廷的事可不是咱们能插手的。」
说完她一个眼风扫过去,几个低份位的妃嫔率先娇笑着出声附和:「臣妾们脑瓜子小,只装得下吃吃喝喝,综错复杂的朝堂大事,哪怕想一想,脑瓜子都嗡嗡的。」
「可不是嘛,也没见个证据,张嘴就是勾结敌国、贪污陷害这样掉脑袋的大事,臣妾听一耳朵都心惊胆战。」
明明是伸冤,到了她们嘴里却成了我因爱生恨,甚至引申到我身为女子却不安守本分。
示意奶嬷嬷抱走孩子后,皇上也收了笑容,目光沉沉的审视着我,上位者不可撼动的威严如石板重重朝孤零零跪着的我压了过来。
太子妃见状起身跪在了我身边:「父皇容禀,岑大夫虽为女子却是医者仁心,在苍南做疡医时跟着薛将军出生入死上战场,平南军因为有她,伤亡率比之前下降了一倍还有余。」
「此次岑大夫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救了儿臣一命,尤其是她守在儿臣身边寸步不离的这一个月相处下来,儿臣深感岑大夫品格贵重,绝不是因一己之私就栽赃陷害之人。」
贵妃眉头竖起,厉声呵斥她:「太子妃,你这是要干政吗?还是你们夫妻嫌我儿挡了你们的路,诚心置他于死地?」
27.
太子与三皇子之争彻底被摆上了台面,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
大殿中的人隐隐分成了三派,中间派在左右张望,太子党和三皇子党则是相互仇视,对望的眼神里火星四射。
兄弟阋墙的局面恐怕是任何一个父亲都不愿意见到的,皇上扫了眼老神在在的太子,和貌似淡定实则腰背僵硬的三皇子,揉了揉眉头:「今日是皇孙的满月酒,不适宜谈论朝政,何况兹事体大,不能仅凭一人之言闹得血雨腥风,容后再议吧。」
这明显是要和稀泥了。
三皇子放松了身体,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端起酒杯,悠闲自得的轻啜了一口。
吴毅升挑衅意味极浓的瞥了我一眼,俯身高呼:「陛下英明!」
还跪在场中的我似乎成了个耍猴把戏的。
身后传来几声轻笑,隐约夹杂着几句「不知天高地厚,有点功劳就飘飘然」「闲着没事不如绣绣花逛逛园子,外面的事还非得插一腿」「自讨没趣」。
吴毅升一挑眉,故作大方道:「虽然苍南县主听信谣言,对臣多有不满,但臣微末时曾受了她几年的恩惠,还曾一个屋檐下住了多年,臣并不记恨她,故臣斗胆求陛下宽恕她这次的莽撞,不要责罚她。」
他的话引得众人联想翩翩,殿里的许多男人看我的眼神都轻佻了。
还未到终点,就要吹响胜利的号角,未免也太可笑了。
我朝他嘲讽地弯了弯嘴角,他有些懵,没等他回过神来,我提高了声线,朗声道:「臣女不是诬告,臣女有证据!」
吴毅升倒也不慌,笑眯眯地看着我:「哦,那证据何在?」
苍南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朝廷派了几次御医过去,得到的消息都是薛戈仍旧昏迷,而且很大可能醒不过来了,皇上已多次单独召见兵部尚书,准备委派人员去接管平南军了。
薛戈醒不了,皇上不想加剧太子与三皇子之间争斗的情况下,不论我拿出任何证据,吴毅升大可推到死无对证上。
但他得意的笑容还未持续几秒,一道另他熟悉到惊愕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证据在臣妾这。」
潘明明离席,捧着一叠账册书信来到了场中。
吴毅升慌了,伸手去拉扯潘明明:「胡闹什么!你是得了失心疯吗?」
他想不通为何身为他妻子,与他同坐一条船的潘明明会选择背刺他,反而投靠了一直与她不对付的情敌。
男人啊,总以为女人会为了他们那点爱而争斗,从而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
但他们却忘了,母狮子只有为保护自己的孩子才会奋不顾身的去战斗。
所以在潘明明亲眼看见吴毅升贬妻为妾的决心,加上我将吴毅升才是出卖她父亲的背后之人的证据交给她后,为了保护自己儿子的利益,潘明明自然知道该怎么选了。
潘明明躲开他的手,绕到我身边跪下:「臣妾这不仅有吴毅升和三皇子勾结狄人,陷害平南侯意欲夺取平南军军权的证据,更有他们两年前就在昌州囚禁良民私采铁矿的账册。」
账册被小太监捧走了,吴毅升如煮熟的面条瘫软在地,嘴里不住地呢喃:「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啊!」
「谁能毒过你?」
潘明明凉薄地一笑:「状元三年一个,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你一个家无恒田的穷小子,没有我父亲大力扶持,能顺利的入翰林做清贵御史吗?」
「为了向三皇子投诚,你眼都不眨的出卖了我父亲,踩着我全家上下百来号人的血泪上位了就嫌弃我对你毫无用处,还要贬妻为妾,让我两个儿子一辈子顶着庶子的名头抬不起头!」
身为穿书女配,注定了要成为主角成功路上的踏脚石。
所以凭一把杀猪刀将未婚夫供成状元后,他悔婚另娶,众人等着看我撒泼打滚的笑话时,我却咬牙认了。
他娘亲当街羞辱我,我认了。
他媳妇逼我入府为妾,我认了。
哪知她们步步紧逼,非要把我这条小命攥手里,老娘不干了!
握紧我的杀猪刀,我给自己另寻了出路,他咆哮着质问我为什么不能等等他?
他说他要八抬大轿娶我进门,还要为我请封诰命,许我一世荣华富贵。
可是我都要做侯夫人了,这小小的状元夫人真是不稀罕了呢。
1、
秋阳正暖,桂香浮动,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我操起杀猪刀熟练地剔下一扇排骨,再沿着骨缝卸下猪肘,三两下的功夫,案板上的大肥猪就被分门别类的切好了。
周围的摊贩们挤眉弄眼了一阵,终于有几个好事者按奈不住了,凑到我摊前高声问我:「岑娘子,今儿可是放榜的大日子,你怎不去看榜?」
「前几年吴秀才成举人老爷那天,附近的员外老爷们就都来了,鞭炮炸了一地,别提多热闹了,这要成了进士老爷,不得更热闹啊!」
「那可不,殿试放榜后进士老爷们就簪花打马游街,街上人多的哟,走都走不通,岑娘子你咋不去瞅瞅,见识下你家进士老爷的威风?」
不用去看,我也知道我的竹马吴毅升不仅成了进士,更是高中状元,一举成了寒门新贵。
我没回话,继续低头忙活,他们却越说越兴奋。
「想不到咱们这片小地还能出大贵人,等榜一张,岑娘子可就是进士夫人啦!」
「啧啧,捡个穷秀才,得了进士夫人的诰命,以后呼奴唤婢的,岑娘子你这个买卖做的可赚大发了!」
「哼!一个两个胡沁些什么!」
突然,一道冷哼声插了进来,众人回头,只见吴毅升的娘安氏带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昂首阔步走来。
「我儿子中啦!如今可是状元老爷了!」
「你们懂不懂啥叫状元?那可是皇帝老子钦点的进士老爷中的第一名,是文曲星下凡,是你们能随便拿来嚼舌的吗?信不信我叫差人拉你们去打板子!」
众人被震住了,张大嘴巴,艳羡不已的看着安母。
安母很满意,高抬下巴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我胸前被长年累月的油渍浸的斑驳不堪的围裙上,立马拿帕子捂住口鼻:「就你个杀猪的还想做进士夫人,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呢!」
「岑佩娘,我今儿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儿不仅中状元了,还被丞相大人看中挑了他做乘龙快婿,以后你还是安心卖你的猪肉,别再纠缠我儿子了!」
我头都没抬的忙着手里的活,淡淡的回了她一个「哦」。
四周等着看我和安母撕逼的人傻眼了,不明白我为啥辛苦五年供出个状元,眼见着要摘果子了,被人抢了还能不吵不闹的拱手相让。
原本我也不明白。
谁让我前几天做了个梦呢,梦醒我知道自己不是穿越了,而是穿书了,穿的还不是女主,而是恋爱脑女配!
我的使命就是供竹马男主读书科举,待他金榜题名后娶到名门贵女,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梦里我也曾反抗过,拿着庚帖不依不饶的逼着吴毅升履行婚约,也不过是被他收进后宅做了个通房。
我不服气不甘心,各种折腾。
无依无靠的孤女,对上名门世家出身的主母,如何能有胜算?
最后一卷破席,草草结束了还不到二十的人生。
罢了,小命要紧。
3.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如往常般推着小车去开摊。
推开院门,吴毅升站在门口,头发丝上沾着清晨的露珠,一如五年前那般。
见我出来,他习惯性的上前一步想帮我推车,手刚抬起又放下了,呐呐地开口唤我:「佩娘,……」
我站定脚步,看着这个朝夕相处了五年,如今衣衫依旧,眸子里却难掩蓬勃野心的男人。
他初来我家时,不熟悉的两人突然共处一个屋檐下,总有些别扭。
沉默寡言的他借着读书的名头,平时总躲在屋里,但每天早上我还没起,他就将院子打扫干净了,屋角码上整整齐齐的柴火,水缸里的水也满上了。
我说我要去做屠夫,他涨红了脸不让我去,要自己去做账房先生。
但他没能拗过我。
毕竟在这个世道,只有他读出来,我俩才有改头换面的机会。
第一天开工,他沉默着将我送到屠宰场,放工时又早早等在门口接我,分的猪下水他没让我动手,自己去河边收拾的干干净净提回来。
别人笑他是「杀猪秀才」,他置若罔闻,仍旧每天接送我,但晚上他房间的灯比往常亮的更久了。
原本我对他没有过多期望,收留他除了一时心软,更多的是自己初来乍到又没有依靠,害怕沾惹是非,家里有个有秀才功名的男子,省得被有心人惦记。
但日复一日的相处下来,我和他日渐熟悉,我在外忙碌,他苦读之余会将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那年我手上生了冻疮,奇痒无比,他冒着大雪去了深山,天黑透了才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没过小腿的积雪回来。
冻的嘴唇发紫牙齿直颤的他,连湿衣服都顾不上换,小心翼翼的从胸口掏出他从老猎户家求来的一小罐罐子油,仔仔细细的替我涂在手上。
带着余温的药膏涂在手上冰冰凉凉的,我低头看着这个蹲在我身前给我戴兔毛手套的大男孩,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冲他笑了。
他红了脸,连耳尖都染上了微微的红色。
那时我想,也许我可以试着相信他,相信他会不一样,我们会不一样。
4.
吴毅升站在我面前,嘴唇嗫喏了几次,重重吐出口气:「对不起佩娘,母命难为,我……」
好一句「母命难为」。
我知道当年那个青涩的男孩已经彻彻底底走出了我的世界。
果然啊,在男人眼里,再多的情分在前途权势面前都微不足道。
我偏过头,盯着从薄雾中探出头的太阳,眨眨眼,将尘埃落定的悲凉和五年感情付诸东流的心酸死死地压在心底,掏出庚帖给了他。
吴毅升面露不忍:「佩娘,你等等我。」
我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等你什么?」
等你纳我为妾?
还是羽翼丰满后贬妻为妾,再来娶我?
不管哪样,都是笑话。
吴毅升低下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推起小车要走,他拉住了我,掏出张银票:「佩娘,以后你不用那么辛苦了,我可以养活你了。」
我瞟了一眼,是张二百的银票。
我想我受之无愧。
这几年他上的是最好的书院,一季的束脩二十两,逢年过节还要给先生准备各式节礼,尤其是他中举后今天参加诗会明天组织文会,哪样不是银子堆出来的?
为了供他,我的杀猪刀换了不下五把。
拿这笔钱做本钱去换个地方重新生活,我就算跟他两清了。
我伸出手去,将将摸到银票的边,突然从旁伸出只手来,「啪」地将银票扯走了。
安母两个指头夹着银票,满脸不忿:「凭啥给她这么多银子!」
吴毅升窘迫的看了我一眼,扯了扯安母的袖子:「娘,看在佩娘这些年辛苦照顾我的份上,就给她吧。」
安母拍开他的手:「儿啊,娘知道你是个心软的人,可你也不想想这马上就要给丞相家下聘了,哪样不要钱?」
吴毅升不说话了。
安氏瞪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几颗碎银子,扒拉了几下,挑了个最小的砸我身上:「喏,给你!」
她扯着嗓门,用足以让左邻四舍听到的声音喊道:「我儿子在你家租住了几年,现如今房钱和饭钱都给你结清了,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得知道要点脸,别见着高枝就想攀,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我心彻底凉了,只静静的看着吴毅升。
他给了我一个为难的眼神,跟在安母身后悄悄冲我拱手作了个揖后就走了。
我做了杀猪匠后,安母来我这院子的次数就多了,来了开口就说自己改嫁后日子困难,养活孩子费劲,引得吴毅升跟着忧心,时不时接济她一些,可她不仅连吃带拿,就连我炖的汤都要连锅端走。
每每我面露不虞,他就这样拱手作揖,让我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和他母亲计较,多体谅她一个二嫁妇人的生计艰难。
难道我一个杀猪的小姑娘的日子就容易了?
算了,就当从前的饭都喂了狗吧!
身为穿书女配尽了我的义务,以后他走他的阳光道,我就踏踏实实过我的日子好了。
吴毅升如愿做了丞相的乘龙快婿。
我没有成状元夫人,也没有旁人盼望的那样死缠烂打闹起来,依旧早出晚归做我的女屠夫。
没了热闹可看,大家失去了八卦的热情,我的生活归于平静,甚至零星有了几个媒人上门,替那些娶不起媳妇的老光棍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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