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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修无情道后,全家跪求我原谅姜幕安姜思瑶全文

人鱼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经那番波折后,即便是送玉佩这等事,姜思瑶都是派小厮跑腿。准备回別苑时,恰好碰到回府的姜浩广,她转身欲走,却被唤住。“思瑶,听说此次赏花宴你要一同去?”其语调散漫,隐隐透着一丝轻蔑。姜思瑶早已司空见惯,只默默颔首。姜浩广随即端出兄长架子,对着她就是一段数落与教训。“衣裳的事,我已经听母亲提过了,你不要觉得委屈,为何为了区区一件衣物锱铢必较,宁儿终究是妹妹,你让她几分又何妨?”姜思瑶回首,神色平静,轻声问道:“喊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哼,说你两句竟还不乐意了?”姜思瑶瞥他一眼,道:“你若欢喜,可回府让母亲多训诫你几句。”言罢,便自顾自的往前走。这家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她不愿多作纠缠,况且自己马上就要脱离尚书府了。姜浩广怎能忍受被她这般无...

主角:姜幕安姜思瑶   更新:2025-01-03 15: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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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幕安姜思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改修无情道后,全家跪求我原谅姜幕安姜思瑶全文》,由网络作家“人鱼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那番波折后,即便是送玉佩这等事,姜思瑶都是派小厮跑腿。准备回別苑时,恰好碰到回府的姜浩广,她转身欲走,却被唤住。“思瑶,听说此次赏花宴你要一同去?”其语调散漫,隐隐透着一丝轻蔑。姜思瑶早已司空见惯,只默默颔首。姜浩广随即端出兄长架子,对着她就是一段数落与教训。“衣裳的事,我已经听母亲提过了,你不要觉得委屈,为何为了区区一件衣物锱铢必较,宁儿终究是妹妹,你让她几分又何妨?”姜思瑶回首,神色平静,轻声问道:“喊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哼,说你两句竟还不乐意了?”姜思瑶瞥他一眼,道:“你若欢喜,可回府让母亲多训诫你几句。”言罢,便自顾自的往前走。这家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她不愿多作纠缠,况且自己马上就要脱离尚书府了。姜浩广怎能忍受被她这般无...

《改修无情道后,全家跪求我原谅姜幕安姜思瑶全文》精彩片段

经那番波折后,即便是送玉佩这等事,姜思瑶都是派小厮跑腿。
准备回別苑时,恰好碰到回府的姜浩广,她转身欲走,却被唤住。
“思瑶,听说此次赏花宴你要一同去?”其语调散漫,隐隐透着一丝轻蔑。
姜思瑶早已司空见惯,只默默颔首。
姜浩广随即端出兄长架子,对着她就是一段数落与教训。
“衣裳的事,我已经听母亲提过了,你不要觉得委屈,为何为了区区一件衣物锱铢必较,宁儿终究是妹妹,你让她几分又何妨?”
姜思瑶回首,神色平静,轻声问道:“喊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哼,说你两句竟还不乐意了?”
姜思瑶瞥他一眼,道:“你若欢喜,可回府让母亲多训诫你几句。”言罢,便自顾自的往前走。这家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她不愿多作纠缠,况且自己马上就要脱离尚书府了。
姜浩广怎能忍受被她这般无视,特别是对方冷漠语调更令他心生厌烦。
“姜思瑶,我话还没说话,谁让你走的,站住!”
说完,他阔步向前,猛地拽住姜思瑶的手臂,扯得她身形几晃差点没站稳。
“你......”姜思瑶疼的倒吸一口气,强抑怒火,“五哥还有何事?”
“哼!”姜浩广闷哼一声,带着满脸傲然,自背后取出一枚发簪递向她。
姜思瑶看着对方手上的发簪,面沉如水,并没有伸手相接。
二人僵持片刻,姜浩广不耐烦的将发簪递近,推了下对方的肩。
然姜思瑶还是无动于衷,只是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见她始终不接,姜浩广气不打一出来,又用力推了下她的肩,这次力气没控制好,把姜思瑶推得连退两步。
本是为了送礼物,却不知为何这阵仗搞的跟打架一般。
许是这凝重氛围,令姜浩广感到难堪,刹那间,随即就尽化为熊熊怒火,他盛怒之下,愤然将手中发簪狠狠掷向姜思瑶。
发簪砸到姜思瑶身上后摔倒地上,原本精致簪花瞬间碎成数瓣。
见姜思瑶竟对那发簪视若无睹,任其掉到地上摔碎,姜浩广登时暴跳如雷,怒指她鼻尖大骂。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见你可怜方好心相赠,你却如此糟践,你根本不配拥有!滚!”
言罢,他怒甩衣袖,气冲冲转身离去。
姜思瑶垂眸凝视地上那已破碎的发簪,微微抿唇。
姜浩广走出几步后,却久久未听到身后有动静,不禁回头望去,只见姜思瑶已走出一段距离,而那枚发簪仍孤零零弃于原地。
他愈发恼怒,冲着姜思瑶背影厉声咒骂,“贱骨头!”
姜思瑶返回房中,在桌案前呆坐良久。。
姜浩广的辱骂声虽声声入耳,然而她的心思却早已不在那些话上。
那枚发簪,她上一世见过,插于姜宁儿发间。是姜浩广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但不曾赠予过自己,而是直接送给了姜宁儿。
明明应该是送给姜宁儿的东西,为何这一世姜浩广突然改变心意,转送给她?
哦,姜浩广自己说了,是看她可怜才施舍给她的。
姜思瑶唇边浮起一抹自嘲笑意,为何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是别人不要的?
......
充实的生活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赏花宴的日子。
姜思瑶站在大门前,阳光洒落在她身上,那件自己找绣娘精心缝合的衣裳似流淌着独特的光彩。
衣料是晏亲王所赠,她费了不少心思才让绣娘将其制成心中模样。
云氏与姜宁儿正在马车上笑语嫣然,瞥见姜思瑶的瞬间,话语戛然而止。
姜宁儿率先反应过来,眼神中满是惊讶与不悦,,“姐姐这身衣裳哪来的?为何不穿母亲为你准备的蓝色那件?”
穿她挑剩下的给她做绿叶?怎么可能。
姜思瑶微微抬起下颌,神色平静,“这布料是晏亲王所赠,我特意寻了外面的绣娘,依着自己的心意缝制,自然与寻常衣裳不同。”
姜宁儿的目光紧紧黏在那身衣裳上,那新颖的样式、精致的绣工,无一不让她妒火中烧。
她轻咬下唇,眼珠一转,语带娇嗔:“姐姐,瞧这衣裳,当真是精美绝伦,叫妹妹我眼馋得紧。姐姐可莫要独美,也帮妹妹弄上一套吧。”
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仿佛在特意强调什么一样。
见姜思瑶仿若未闻,不为所动,她又急忙说道:“若是姐姐觉着为难,将那布料分我些也好。”
姜宁儿自认为,凭借她超前的审美,设计出来的款式一定能在众人中耀夺目大杀四方。
姜思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透着丝丝凉意,“这布料已无剩余。你若真心喜爱,不妨自行前去向晏亲王讨要,
或许他念你乖巧可爱,会再赐你一些。”说完她感到非常解气,不是喜欢装无辜装可怜吗?
姜宁儿顿时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小脸涨得通红,心中的委屈与愤怒。
她可怜兮兮地望向云氏,泫然欲泣。
云氏瞧着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一阵疼惜,看向姜思瑶的目光带着几分责备。
“思瑶,你妹妹不过是喜欢这料子,你们姐妹情深,你怎可如此小气?总归是有法子再弄到一批布料的,莫要让你妹妹伤心。”
姜思瑶轻轻一笑,笑声冷淡得仿佛割破了空气般,“母亲说得极是。只是妹妹有了好东西,也莫要忘了姐姐才是。
先把之前我没有的那些好物件补上,再来谈这布料之事吧。”
云氏与姜宁儿被她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云氏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干笑两声。
姜思瑶不再理会她们,转头望向远方。
曾经的她,满心期待着家人的关爱,可得到的却只有一次次的忽视与算计。
姜宁儿的目光如阴鸷的蛇,悄无声息地缠上姜思瑶那线条优美的侧脸。她的手缓缓放到衣服上,紧紧攥住隐匿其中的某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眼眸里,算计与轻蔑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肆意蔓延开来。
她在心底发出一声冷哼:不过是个思想古旧的愚昧之人,还妄想与她这拥有现代智慧的灵魂相抗衡?且耐心候着吧,迟早要让你知晓与我作对的下场!

“什么?” 姜浩广虽没弄明白对方话语之意,却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嘲讽的意味。
姜思瑶神色坦然,下巴微微扬起,“若我有钱,又怎会当掉玉佩?说白了,就是因为囊中羞涩。难道不当这玉佩,还让我当掉这身衣裳不成?” 她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众人,眼中嘲讽之意更甚。
姜父和云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们并非不清楚自己对两个女儿的偏心,只是被如此当众揭露,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姜思瑶继续说道:“自我回到尚书府,值钱的物件唯有一件衣裳和一块玉佩。其余的东西,都被你们以各种诸如女配受了刺激之类的借口拿走。我身为堂堂尚书府嫡女,如今却身无分文,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姜慕安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今日你还打了宁儿,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了结。”
姜思瑶冷冷一笑,“是她自讨苦吃,我能有什么办法?至于她受伤,我都已经说了让你们去报官,可二哥你不愿意,我又能如何?难道要我去报?”
“不行。” 姜父与和夫人对视一眼,脑海中浮现出姜思瑶与三皇子的婚事。为了家族的声誉,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等皇家亲事可是求之不得,绝不能因这些小风波受到影响。
姜父故作威严地说道:“这只是家事,不可闹得人尽皆知。”
姜宁儿向来备受宠溺,头一回遇到这种没人替自己出头的情况,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咬着牙说道:“我没事,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
“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 姜父说完,刚转身欲走,就听到身后传来姜宁儿的声音。
“您不该不顾尚书府的声誉,去得罪宴亲王,她还在大街上大放厥词呢。” 姜宁儿心怀怨愤,将侍女告知她的消息说了一半,又朝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心领神会。
“小姐在大街上对宴亲王无礼,引得众人围观,这严重损害了尚书府的声誉。” 丫鬟低着头,声音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姜父听闻此言,顿时怒不可遏,大声斥责道:“你如此肆意妄为,日后怕是要无法无天了。来人,上家法!”
姜思瑶眉头紧蹙,看着几个小厮走上前来,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强行按跪在地上,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意。
她冷笑一声,“你们还是老样子,无论我说什么,都没人相信。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的。” 她心中暗自思忖,若不是还要给男主治病,她真想立刻离开这个冷漠之地。
她闭上眼睛,往昔的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这尚书府中,她从未感受到真正的温暖与关怀。父亲和母亲满心满眼只有家族的利益和声誉,二哥总是在一旁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五哥也只顾及自身利益。而姜宁儿,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心想要陷害她。
云氏见姜思瑶被按在地上,对上她那满含失望的目光,心中不免一阵刺痛,“老爷,思瑶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女儿,您要罚她,也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啊。”
姜父一把甩开云氏的手,“哼,你别替她求情,今日若不给她点苦头吃,说不定哪天她就闯出大祸。”
姜思瑶听到这话,气得笑了出来,“呵,自从我回来后,吃的苦还少吗?这尚书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苦吃不完。”
“姐姐,你怎能如此说话?”
“你!逆女!” 姜父气得胡子直抖,一把夺过小厮手中的鞭子。
“今天不管谁来求情都没用,我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说着,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姜思瑶身上挥去。
一旁的姜宁儿佯装惊慌地抬手捂住嘴角,眼底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挑衅地看向姜思瑶。
姜思瑶咬紧下唇,看着眼前这些人,双手被小厮死死压在身后,无法挣脱。
第一鞭作为警示,抽到了她的腿侧,带起一阵强劲的风。虽未落在身上,却也能让人感受到那鞭子的威力。
正当姜父再次扬起鞭子准备抽第二下时,一名小厮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跑到他身边,“大人,宴亲王的人来了。”
“什么?” 姜父顿时惊慌失措,忙将手中的鞭子丢给一旁的小厮,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思瑶,然后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江白身后跟着五六个人,气势昂扬地走了进来。
姜父见对方神色严肃,下意识地以为是姜思瑶冲撞了宴亲王,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
“官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江白抱拳行了一礼,“在下奉命前来给姜小姐送礼。”
“送礼?” 姜父惊愕地看向跪在一旁的姜思瑶,“思瑶,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王爷给令媛准备的厚礼,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还望姜小姐海涵。”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姜思瑶,她挣扎了两下,身后的小厮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松开了手。
“呵呵,官爷言重了。”
姜思瑶瞥了一眼堆在一旁的箱子,紧接着又陆陆续续搬进来几个,整整十大箱。虽不知里面装着何物,但单从木箱的质地来看,便能察觉到价值不菲。
真是凑巧,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原本还担心当玉佩所得的钱不够用,晏亲王此举可真是雪中送炭。
她扫视了一圈,看到姜父和几位哥哥满脸困惑的模样,又看向站在后面一脸震惊的姜宁儿,心中顿时舒畅了许多。
她嘴角微微上扬,笑意盈盈地看向江白,“替我多谢晏亲王,我定会遵守承诺,请他放心。”
“姜小姐客气了,这只是一点小小心意,事成之后,自然还有更为丰厚的奖赏。” 江白面无表情,神色冷漠地传达着主子的话,给人一种耿直忠诚的印象。
姜慕安瞪大了眼睛,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站出来呵斥道:“姜思瑶,你是不是又轻易给别人许下什么承诺了?”
闻言,姜浩广露出一副 “果然如此” 的表情,“你真是死性不改,刚进府的时候天天变着法儿讨好我们,承诺就像喝水一样,一天一个,现在居然还跑到外面丢人现眼!”
这话让姜思瑶心生不悦,刚刚还挂在脸上的客套笑容渐渐消失。
“五哥说出这话,难道就不心虚?”

姜幕安脸色铁青,几个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威胁我?”
姜思瑶讥讽的笑了,毫不客气回怼,“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二哥不也是把我关在柴房,以性命来威逼我道歉的吗?”
“你!”
姜幕安脸色又青又紫,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心里堵得紧,在看向旁边一脸柔弱的宁儿,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宁儿绝对不会说谎,更何况,我已经派人调查过,结果都是......”
姜思瑶没有丝毫犹豫的打断他,“你若是聪明一点,就不该派府上的人去调查。”
下人们最擅长察言观色,她一向不受宠,又会有几个人向着她说话?
就算是有心为她证明的,恐怕是也早就被姜宁儿打点好了。
姜幕安面色一沉,眉头紧蹙,似是在思考姜思瑶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姜宁儿手缓缓收紧,神色凝滞,看向姜思瑶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探究。
她为了在姜思瑶回来后仍能坐稳自己的位置,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每日都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姜思瑶在面对兄长们的时候,一向都是卑躬屈膝,逆来顺受,从来都没有过半点的反抗之意。
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没由来的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她咬着嘴唇,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掉,“姐姐的意思是我买通府中的人,故意诬陷你了?”
她生的本就美丽,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好不脆弱,惹人怜惜。
姜幕安心疼的要命,死死的瞪着姜思瑶,下定决心道:“事到如今,你还在嘴硬,那好,今日我也豁出去了,我这就去大理寺,请人来调查,我倒要看看,事情水落石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姜宁儿面色一慌,忙拦住他,“二哥,不可,若是大理寺的人来了,定会发现二哥动用私刑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耽误了二哥的前程......”
姜幕安目光坚毅,“比起你的清白,前程算什么?”
“嗤——”
姜思瑶忍不住笑出了声,还真是“兄妹情深”。
她拍了拍裙摆,云淡风轻的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回房静候大理寺的人来了。”
说完,她便快步离去,仿佛生怕和他们在待在一起,会沾染上蠢气一样。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姜幕安胸膛剧烈的起伏,比起愤怒,更多的却是难受,他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最后只能归结为是被姜思瑶气的,不仅骗他,还敢对他动手忤逆他。
他一甩衣袖,冷着脸就往府外走。
却被将姜宁儿急急拦下,“二哥,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大理寺报案”,姜幕安两腮抖动,尽量想放缓语气,却还是有几分生硬。
看着他一脸固执,不像是在开玩笑,姜宁儿慌得几乎控制不住表情。
她平日里待人和善,又极为受宠,很多下人不明真相都会偏袒她,但若是审讯的人是大理寺的官兵,以那群下人的胆量,怕是都要推翻供词。
“算了吧二哥,宁儿受点委屈没关系的,若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影响了二哥仕途、侯府在外的风评,那宁儿真的会内疚一辈子。”
“宁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任由她欺负了去。放心,这件事情二哥一定给你做主,爹娘和大哥若是回来,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
他一定要让姜思瑶知道悔过。
姜思瑶见劝不动,额上急出了一层冷汗,正绞尽脑汁的时候,姜幕安紧张的扶住了她的肩膀,“宁儿,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姜思瑶眼珠子一转,张了张口,还未吐出一个字,便晕倒在了姜幕安怀中。
“宁儿,来人,快传太医来”,姜幕安焦急不已,放不下姜宁儿一个人,只好暂时搁置了前往大理寺报案的念头。
......
姜思瑶此刻已经沐浴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正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颐,刚大口灌进去一口茶,一旁兢兢战战的小丫鬟便小心翼翼的为她填满。
看着她脸上的惧意与恭顺,姜思瑶忍不住暗自感慨。
这人啊,就是贱。
你和她好声好气的说话时候,她趾高气昂不将你放在眼里。
你对她恶语相对,她反而对你卑躬屈膝恭顺异常。
吃饱喝足后,姜思瑶靠在椅背上,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她挥手屏退下人,手上掐起了一个利落的手诀,随即冷冷一笑。
她就知道姜宁儿不会轻易让姜幕安去报官,否则,姜宁儿就算是在受宠,也会因此动摇了在姜家人心中的地位。
窗外,阳光正好。
墙角本枯死的大树,今年竟出乎意料的生根发芽,一眼望去,满目碧翠,倒是一副欣欣向荣之景。
姜思瑶眯了眯眼睛,陷入了沉思。
她所修炼的玄术,名唤千情诀,是以情为根基,又因她命里有亲缘劫,这才一直停滞不前,若是想要打破这个桎梏,便只有两个方法。
第一,她继续讨好姜家人,得到他们的真心。
第二,自毁道基,改修其他玄术。
让她讨好姜家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姜思瑶想也不想的便选了后者。
自毁道基的风险极大,需要的条件缺一不可,黄纸,阵旗,狗血......其中最难得的是要有身怀麒麟命格之人的气运庇佑。
姜思瑶拧起了眉,掐指算了算,便风风火火的出了门,直奔长街而去。
庆安国历史悠久,盘根错节的长街市井繁华,人烟鼎盛。
此刻,一辆镶嵌着宝石通体由紫檀木打造的华贵马车正疾驰在路中央。
大街两侧的行人在看清车辆上悬挂的令牌,条件反射似的让出一条通路,齐齐下跪。
他们低垂着头,不敢多看。
只听到充当车夫的侍卫“吁”的一声以及马的嘶鸣声。
在抬眸时,便瞧见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站在路中间,拦停了马车。
行人无不汗毛倒立,这姑娘是疯了不成?
她难道不知道,普天之下能乘坐紫檀木马车的,除了皇上,便只有在世修罗杀人不眨眼的宴亲王吗?
她,怕是死定了。

“算算日子,大姑娘已经被关五天了,二少爷又严令厉喝不让送任何吃食过去,怕是这几日连水都喝不到一口,你说她会不会已经被活活饿死了?”
“饿死了也活该,还不是自作孽,若不是她嫉妒心切,在春日宴上将二姑娘推落水中,也就不会被二少爷罚在柴房思过了。”
“也是,真不知道老爷一家这么心善的人,怎么能生出来这么个黑心肠,要我说当初把二姑娘当亲生女儿养就够了,何必将她认回来徒增烦忧。”
“......”
昏暗逼仄的房间内。
一个约摸着十五、六岁的少女紧闭着双目,蜷缩在墙角的堆放的干柴上。
她面色惨白,唇瓣干裂,发丝凌乱的黏在脸上,身上套着的宽大衣裙仍清晰可见干枯的血迹。
纵然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心也深深蹙紧,瘦可见骨的身体时不时的颤动几下,口中呢喃声不断,似是梦到了极其可怖的事情。
“不!”
倏地,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泛起一层冷汗,清澈澄明的眸中满是惊惧,逐渐又被迷茫所替代。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被兄长们取尽心头血后,打断双腿弃于骊山,遭野兽啃咬吞食,连个全尸都未剩下。
她的手掌下意识的抚上断骨处,想象中的痛感却并未袭来。
姜思瑶一怔,随即紧张无措双手并用的掀开了裙摆,在看见那光滑无痕的小腿时,眸中满是错愕。
在抬眸,视线迟缓的扫过四周。
紧闭的房门,布满蛛丝的墙面,在昏暗光线下顽强跳动的灰尘。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让她眼眶发酸,嘴唇抖动,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她......回来了?
她本师从灵空道人,一身玄术出神入化,还有着两位对她极好的师兄疼爱,纵使无父无母,却也活得肆意洒脱,轻松自在。
唯一的烦忧,便是所修的玄术一直止步不前。
师傅心疼她终日满面愁容,忍不住将实情相告,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家人在世,便是这亲缘未了让她修行无法取得成就。
于是她不顾劝阻,毅然决然的下了山,踏上了寻亲之路。
可她认亲回到侯府后才知道,侯府夫妇受不住丢女之痛,收养了一位与她年纪相当的女孩,这一养便是十年,纵然亲生女儿回来了,也割舍不掉与养女的情。
她仍记得,云氏拉着她的手,当众宣称会为她补回这么多年失去的家人疼爱。
可这誓言犹言在耳,却只有她一个人信以为真。
她不惜自毁道基保侯府荣华,不惜自燃寿元替他们逆天改命,费尽心思努力对他们所有人好,却落得个双腿残疾、野兽分食的下场。
她阖上双目,过往的一幕幕接连不断的闪过,心中从苦痛,到愤恨,最终尽数归为平静。
生恩,她前世已经还了。
自此以后,她无父无母,再无亲情。
大道求情,若是这样的大道,那她宁可不要!
“五天了,你还不知道错吗?”
门外,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打断了姜思瑶的思绪。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二哥,姜幕安。
此时的他们虽然因为姜宁儿互相误会,却并未反目成仇,她还依稀能从声音中听到几丝关怀与担忧。
若是前世,她怕是忙不得的扑上去解释,生怕让他们误解自己。
可现在,他们不配。
许是见她久未答话,来人怒而暴戾起来,“姜思瑶,你已经是这侯府的嫡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宁儿自你回来后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惹你不悦,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将她推落湖中。
你可知宁儿病了整整五日,险些落下隐疾,如今只不过要你一句道歉,竟这般难吗?你若是不愿,就一直在里面待着吧,等到爹娘回来再说!”
姜思瑶忍不住冷笑出声。
她确实对姜宁儿有过不满,但究其原因,问题还不是出在他们身上。
本答应了她的认亲宴,因害怕姜宁儿感到伤心,一拖再拖,直至杳无音讯,本独属于她的圣上赏赐,又担心姜宁儿心觉落差,平白无故分走一半,虽是小事,但太多的小事堆在一起也会压死人的。
更何况,她信奉天道,顺应因果。
便是有天大的怨气,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令人不耻的行为。
姜宁儿落水,完全就是自导自演。
可恨姜元朗这群眼盲心瞎的,无论她如何解释,都一口咬定是她做的,逼着她道歉。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姜思瑶深吸一口气,开口拦道:“等等。”
前世,因为她不肯道歉,被关在这柴房里整整十日,没有吃食,不见天日。
身上黄符尽数被搜刮了去,连逃出去的办法都没有。
若非她跟随师傅学过辟谷,怕是早就饿死了,可时间一久,也还是没能受住,将面子碾进泥里,乞饶着,认下了这子虚乌有的罪,向姜宁儿卑躬屈膝的道了歉。
这便是她折断傲骨的开始。
如今,她已下定决心自断亲缘,更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又何必吃这一份苦?
“放我出去,我道歉。”
门外,姜幕安脚步一顿,俊朗的面庞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么多天,姜思瑶始终不肯认错,每次他来,无一不是言辞恳求,让他查明真相,不要平白无故冤枉了她。
他私下里也派人调查了好几次,可得到的结果,都是姜思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姜宁儿推进湖中。
他失望至极,放下了狠话,怒斥她不要贼喊捉贼。
隔着门,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到她嚎啕大哭的声音。
如今不过三日过去,听到她亲口承认的声音,姜幕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既有失望又有庆幸。
幸好,她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宁儿的事。
门锁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门从里侧被人缓缓打开。
一位骨瘦如柴,满身脏污的少女缓步走了出来,许是因为太久未曾进食,她脸色蜡黄,步子虚浮,宛若乞儿,唯独那双清冷澄澈的双眸,还能依稀看出沉寂的风采。

这段时日,姜思瑶并未老实留于府中研习那繁冗礼仪。
实则,这些礼仪于她而言,早在前世便已熟稔于心。她满心期许着能在下次宴会时,随姜父一同出席,只可惜,直至前世身死,那“下一次”也未曾降临。
不过,如今的她对此已淡然处之。
此次答应参加宴会,并非出于遗憾或不甘,仅仅是想挫一挫姜宁儿的锐气。
所以,她大多时候,要么在屋内绘制符篆,要么便上街售卖。所幸,她的符纸生意愈发顺遂,名声也在百姓间口口相传。
人送外号,“鬼面小道”。
初闻此名号时,姜思瑶着实哭笑不得。自己正值碧玉年华,虽说不奢望有多么美妙的雅号,可这“鬼面”二字,听起来委实有些惊悚。但众人皆如此称呼,久而久之,她竟也渐渐习惯了。
这日,天公不作美,细雨纷纷。
虽仍有不少人撑伞冒雨前来,然买符之人却较往日锐减,难得有一回未能售罄。
正当姜思瑶欲打道回府之际,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于她身前。
侧目望去,竟是王府的马车。
起初,她以为只是巧合,本欲佯装不识悄然离去,岂料江白忽在其后呼喊:“姜小姐。”
姜思瑶顿觉全身寒毛直竖,戴着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具,惊慌失措地左脚绊右脚,朝着马车奔去。
谢北宸见此情形,不禁微微勾唇。
“嘘!”姜思瑶压低声音,嗔怒道:“不是说好了帮我保密的吗?”
江白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我家主子前来买符,谁料您瞧见后转身便走。”
“找我买符?”姜思瑶满脸诧异。
江白点了点头,掀开车帘示意她上车。姜思瑶未作迟疑,收了雨伞,迅速钻进车内。
车内光线较之外面更为幽暗,与上次车内气味不同,此次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焚香。
她抬眼望去,正撞上谢北宸淡漠的目光,“坐。”
“多谢王爷。”姜思瑶带着些许水汽,拘谨地在谢北宸对面落座。
尚未等对方开口,她率先问道:“王爷今日可是去了寺里?”
谢北宸把玩着手中玉佩,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
姜思瑶旋即意识到自己逾矩了,彼此不过是合作关系,身份地位悬殊,她又有何资格去探问对方行踪?
于是,她径直切入主题:“王爷欲购何种符篆?”
然而,对方依旧缄默不语,只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就在她暗自揣测是否计划败露之时,谢北宸忽然开口:“你这面具打算戴到何时?”
“哦。”姜思瑶后知后觉地摘下面具,心中暗自腹诽:要求还真多。
谢北宸将玉佩置于茶桌之上,开门见山地说道:“玉佩好似能量耗尽了。”
“我看看。”姜思瑶取过玉佩,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余温,不禁眉头一蹙。
姜思瑶道,“玉佩的能量确实已耗尽,王爷过于依赖玉佩这样不好,能量是可以随时补上,但如果有朝一日我外出不在时,王爷该如何是好?”
谢北宸漆黑的眸子里泛出不悦,“你要去哪?”
姜思瑶一愣,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希望对方不要对这些玄学抱有太大的期待,而对方抓住的重点却是问她去哪。
“王爷,小女的意思是,玄学能量治标不治本,它只能缓解你暂时的痛苦,如果你对此产生依赖放肆摄取,两股力量会在你体内相撞,到时候对您的身体损伤更大。”
闻言谢北宸脸色一沉,“为何之前不说?”声音如冬日河里的水一样冰冷。
姜思瑶有些无语,小声嘀咕道:“您也没问啊。”
原本玉佩的能量最少能维持一个月,但事实上半个月就耗尽了,谁能想到这人跟饿死鬼一般,一直摄取。
“咳咳,总而言之,王爷需要时再将它拿出就行,毕竟这玩意不是暖炉。”
谢北宸深呼一口气,冷冷道,“知道了。”
但因姜思瑶未带着做法的道具,只能暂时画几张符纸给谢北宸。告诉对方,符纸的作用没有玉佩效果好,所以只能多带几张叠加使用,玉佩等她回去之后,续上能量了再给他送去。
姜思瑶就坐在马车里,不慌不忙地拿出笔和朱砂现场画符。
她素手轻抬,笔锋游走如龙蛇,朱砂在黄符纸上晕染开来,似有灵气氤氲。
不多时,几张符纸便已画就。她又从包袱中拿出几张,快速扫过一眼后一同折叠,用红线精心捆好后递给谢北宸,“王爷,注意不要碰到水。”
谢北宸接过符纸,目光落在姜思瑶身上,见她专注于符篆之事,额间一缕秀发垂下,更添几分娇俏。
他心中微微一动,却又很快敛去神色,“本王知晓了,你且尽快将玉佩修复。”
姜思瑶点头称是,“王爷放心,小女定当尽快。只是这期间,还望王爷莫要过度操劳,尽量避免......”
言至此处,姜思瑶话语陡然止住,双唇微启又闭合,似有千言万语在喉间打转,却难以畅快道出。
谢北宸剑眉紧蹙,静待良久,却不见她再有只言片语,终是按捺不住心头的不耐,沉声道:“尚有何事,说。”
姜思瑶银牙一咬,心下一横,面容沉静如水,淡然道:“尽量避免行房。”
刹那间,马车之内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寂静。
谢北宸满脸狐疑地凝视着她,待瞧见她那微微泛红、如染霞色的耳根,薄唇不自觉地轻轻抿起。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宴亲王至今尚未迎娶王妃,至于是否有行房之事,若有,又是与何人所为,皆如迷雾般难以捉摸。
事实上,姜思瑶并非因男女情事而羞于启齿,她所忌惮者,是担忧自己逾越分寸,引得这位王爷心生不悦。
“哼,本王自会斟酌。”谢北宸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对这几日的不适有些烦闷。
姜思瑶见他面色不佳,误以为自己又越界了,赶忙轻声讨好道:“王爷,此时荷花应正盛,王爷不妨前去赏荷静心,于调养身子亦有益处。”
谢北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随即将头转向一边,“罢了,本王且信你一回。待你将玉佩修复,本王另有赏赐。”
姜思瑶心中顿松一口气,“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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