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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向阳小说

夏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们知道,以前在农村没有儿子的家庭有多惨吗?村里议事,爸爸没有发言的份。年夜饭,妈妈不能上桌。

主角:夏夏   更新:2023-04-11 1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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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夏的其他类型小说《沉沉向阳小说》,由网络作家“夏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们知道,以前在农村没有儿子的家庭有多惨吗?村里议事,爸爸没有发言的份。年夜饭,妈妈不能上桌。

《沉沉向阳小说》精彩片段

你们知道,以前在农村没有儿子的家庭有多惨吗?


村里议事,爸爸没有发言的份。


年夜饭,妈妈不能上桌。


就连兄弟分家,我们也只能分到年久失修,四处漏雨的土坯房。


直到我五岁时,妈妈再度怀孕……


妈妈生我时,流了很多血,差点没挺过去。


其后几年,都没有再怀上。


村里的接生婆说,多半是伤了身子,以后不会再有孩子。


跟大伯分家那年我四岁。


当时爸爸很生气:「建新房我出了大半的钱和力,凭什么只能分到土坯房?」


大娘掀开衣服给堂弟喂奶:「你们没儿子,要那么大的房子干吗?」


「你看我家三个都是小子,以后讨媳妇得要地方住啊!」


奶奶附和道:「丫头片子迟早要嫁人的,你往后还要靠侄子养老!」


爸爸的精气神一下就断了。


现在听起来很可笑是不是?


可侄子是自家人,女儿是别家的,这样的想法在当时很是寻常。


爸爸从堂屋出来,低着头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


月光很亮,在他身侧拉出一团浓浓的阴影。


我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爸爸,我以后会给你和妈妈养老的。」


他拍拍我的手背,声音哽咽:「好,夏夏真乖。」


我们最后还是搬去了土坯房。


家里的老黄牛和犁田工具,全给了大伯。


我们只分到了一台快散架的脚踩打稻机。


搬家那天晚上,妈妈在灶下试了好多次,火就是点不起来。


这房子还是太爷爷建的,用的是黄泥砖,屋顶盖的是茅草。


长期无人住,屋子里的潮气一时半会根本散不掉。


一盒火柴用尽,妈妈突然捂着脸,肩膀不断地耸动。


爸爸把挑来的水倒进破口的水缸,沉默着走到她身边。


妈妈抱着他的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一夜,我睡在北厢房的床上,寒风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往我身上戳。


我蜷缩在硬邦邦的棉被里,暗暗祈祷:让妈妈生个弟弟吧。


这样,她跟爸爸应该不会那么难过了。


或许是我的祈祷被老天爷听到,妈妈很快怀孕了。



村里人人都说,妈妈肚子尖尖的,又爱吃酸,一定是个儿子。


爸爸嘴里说着儿子女儿都一样,晚饭时,却跟妈妈说:「张大头邀我明年一起去广东打工,说那边机会多。」


「干个几年存点钱,咱们家也盖个楼房,不然以后讨不到儿媳妇的。」


奶奶送来了两只下蛋鸡,叮嘱我:


「夏夏,鸡蛋是给妈妈肚子里的弟弟吃的,你不能贪嘴,知道吧?」


村子里的婆娘问我:「夏夏,你是想要个弟弟还是想要个妹妹?」


我毫不犹豫:「弟弟!」


婆娘们哈哈笑:「有了弟弟,你爸妈就不会爱你啰。」


我急了:「才不会呢,我永远是爸妈的宝贝。」


婆娘们笑得更大声,全然不觉得那些话会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多么惶恐。


那时已经实行计划生育了。


但是政策规定的是:如果你是农村户口,头胎是女孩,可以再生一个。


日子一到,妈妈发动了。


她疼了一天都没生出来,第二天天还没亮,奶奶就去找村里的屠夫砍了一大块肥猪肉,还提了一根猪棒骨。


等她提了肉回来。


妈妈生了,是个妹妹!


奶奶拎着那一袋肉站在院子里,接生婆招呼她:「进去看看孙女呗,又白又胖!」


「不看了,老大家的几个小子还等着我做早饭呢!」


她把棒骨留下,肉全提走了。


那时日子苦,没油水,家家户户爱吃肥肉,骨头反而卖得便宜。


我进屋去看妹妹。


她皱巴巴,脸红彤彤,像个小老头,根本不是接生婆说的白白胖胖。


妈妈虚弱地躺在床上,盯着茅草屋顶,眼泪从眼角淌下来。


爸爸抽着烟:「莫哭了,生都生了嘛。」


妈妈生孩子正赶上秋收。


爷爷奶奶在大伯家忙得热火朝天,爸爸和我也忙着收稻子。


妈妈在床上躺了三天,就下地给我们做饭了。


因此落下毛病,一到下雨天就浑身疼。


那年过年,城里的两个姑姑也回来吃年夜饭。


大娘陪着姑姑们搓麻将,妹妹饿得嗷嗷哭。


妈妈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跟奶奶一起准备年夜饭。


忙了一下午,总算做好了。


妈妈得空去给妹妹喂奶,等喂完发现,桌上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爸爸、二堂哥下桌,奶奶制止:「搞那么麻烦干嘛,我们就在厨房吃吧。」



太欺负人了。


我拽着爸妈想要回家。


妈妈一边抱着啼哭不止的妹妹,一边拍我头:「小孩子知道什么,吃饭。」


那晚从大伯家离开,大娘笑着朝妈妈心窝里扎刀子:「弟妹,其实你比我轻松多了。」


「你都不知道,养三个儿子有多累。」


那一晚,没有月光。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亮了灯。


暗沉的黄光落满乡间的泥泞路。


我轻声问爸妈为什么要忍。


爸爸语气烦躁:「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妈妈的脸浸透在阴影里:「谁叫我生不出儿子。」


啊。


他们不相信,我会给他们养老。


爸爸不去广东打工了。


因为没儿子,所以家里也没必要盖新房,得过且过吧。


都说乡下淳朴,可若是这些人扎起刀子来,比谁都狠。


不知哪天起,爸爸多了个外号,叫张骡子。


骡子,是马和驴杂交的品种。


是不能繁育后代的。


村里修族谱需要出钱,有人笑着提议:「张骡子家就不用了吧,人家没儿子,还要他出这钱,太欺负人了。」


爸爸闷不吭声,妈妈只敢在家里哽咽抱怨,在外却堆起笑脸,不敢反驳。


我改变不了他们,只能让自己变强。


他们叫爸爸张骡子,我就骂他们全家都是骡子。


堂哥欺负我和妹妹,我用牙咬,用脚踢。


哪怕自己鼻青脸肿,也要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


奶奶把我家刚孵出的鸡仔抓走,说是替我们养着。


养着养着,就是大伯家的了。


我一路追出去,抢了回来。


大娘把黄牛拴在我家地边,把一整块刚长出的空心菜吃得干干净净。


她还假惺惺说不是故意的。


我把她家菜园子门打开,把鸡全放了进去。


把她一园子菜都给啄没了。


气得她叉着腰骂娘。


我跟她对骂:「你下次再敢吃我家菜,我拿镰刀把你田里的秧全给你割了。」


渐渐地,我在村里恶名昭彰。


那些大娘婶子们总是规劝我:「你没有哥哥弟弟,脾气这么大,以后到了婆家没人给你撑腰的。」


妈妈看着我也叹气:「就她这样,还不一定能嫁得出去!」


可是妈妈。


我只是……


在保护你,保护这个家。


一转眼,妹妹该上学前班了。


这天,发生了两件影响我人生的大事。



一是妹妹学前班第一天,老师教数数。


不过三遍,妹妹就能把一到一百数出来。


代课老师就是村里的,跟妈妈夸赞:「你家秋秋比夏夏聪明多了。」


二是同族的八大伯诊断出了胃癌。


那时没有医保,对于农村的人来说,得了癌症等于判了死刑。


然而没想到八大伯的读了中专、在城里工作的女儿,竟将八大伯送去了医院。


割掉了大半个胃,八大伯活了下来,还跟村里人侃侃而谈在城里住院的趣事。


那天从八大伯家回来,妈妈拽住要出门打扑克的爸爸:


「建军,秋秋这么聪明,咱们只要好好培养她,不会比儿子差呀!」


有了信念,爸爸妈妈重新焕发生机。


本来,他们对我和妹妹是一样的。


从那天开始,妹妹就获得了更多的偏爱。


如果只有一个鸡腿,那一定属于她。


她不想在家吃早饭,妈妈会给她五毛钱买玉米糕。


我只有生病了,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每到过年,妹妹一定会有一身新衣。


而我都是穿两个姑姑扒拉回来的旧衣服。


双抢秋收,妹妹不用去地里。


妈妈说:「你这双手是用来写字的,这些活用不上你。」


「秋秋,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给咱们家争口气。」


妹妹的确很聪明,一直是班级第一,每学期都能拿奖状。


那时候的奖状,含金量比现在大很多。


不得不说,学习这个事,很大一部分靠天分。


我比妹妹要努力数倍。


我每天十一点睡,五点就起。


骑车去学校的路上,我会背十个英语单词。


到了周末,我去山上砍竹子、采蘑菇、摘茶叶、捡茶籽,卖的钱攒起来,用来买课外习题册。


那时学校是联排的旱厕,有次蹲厕所我带着数学试卷,等解开那道题,发现腿已经蹲麻了,差点一脚踩进堆积的粪山上。


我一直秉承笨鸟先飞,可效果并不明显。


虽然不愿承认,可我就是人群里普普通通的那一个。


是电视剧里的背景板,是小说里的路人甲,是同学聚会里的「那个谁来着」。


妈妈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夏夏,你是姐姐,你一定要护着妹妹,支持妹妹。」


不用你反复叮嘱,妈妈。


从妹妹出生那一刻,我就在保护她呀。


很快几年过去,我参加了中考。


成绩还没出来,村里的香香就邀我去广东打工。


她满脸憧憬:「在厂里,一个月能挣八百呢!」


「我可以买漂亮的裙子,我还想烫头发。」


盛夏酷热,大娘坐在大枫树下摇着蒲扇对妈说:「夏夏能去赚钱给秋秋出学费了,你们夫妻俩就要轻松多了。」


妈妈露了笑脸:「是啊,现在就看秋秋的了。」


我一拖再拖,总算到了出成绩那天。


火辣辣的夏天,我的手脚却凉得像冰。


纵使我已经倾尽全力,我离一中的分数线还是差了九分。


只差九分……


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如果我再多做几套题,如果我每堂考试都认真检查……


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二中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家里。


那天晚上,昏黄的灯光下,妈妈看着通知书叹气:「夏夏,这二中每年没几个考得上大学的呀。」


「秋秋今年五年级,我跟你爸爸想明年送她去县城读初中,可那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你们两个要是一起读,我跟你爸爸……哎……」


白炽灯接触不良,「刺啦刺啦」的声音,如锯齿一样在我心底反复切割。


爸妈无声地看我,等着我自己说出:「那算了,我不读了」这句话。



妹妹天真无邪:「姐姐想读高中就去读呗,我在乡里念初中也是一样的。」


爸爸斥责她:「你知道什么,乡里能跟城里一样吗?」


漫长的沉默后,我捏紧拳头开口:「那我不读高中了。」


「班主任说我这个成绩如果去念中专的话,能免学费。」我近乎哀求,「爸,妈,等中专毕业,我肯定把这三年花的钱赚给你们。」


如今再回顾这一段,我能理解爸妈的抉择。


家里资源只有这么多,要供给更能出头的那个。


我这样普通的女孩,注定是要被放弃的。


可若是有机会穿越回去,我一定撒泼打滚,跪地哀求,竭尽所能,也要去念高中。


奶奶和大娘都斥责我:


「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下你爸妈,村里其他姑娘都去打工了,你成绩不行还要接着念书,有个屁用!」


村里的婆娘们也劝爸妈:


「现在中专又不包分配了,读了也没什么大用,要是个儿子也就罢了,一个女儿,你花这么多钱干嘛哟!」


「让她早点去打工给你们盖个房子,你们现在这土砖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塌了。」


开学前,妈妈给我生活费时一再叮嘱:「我们供你不容易,你可要省着点花。」


中专在市里,跟乡下的消费全然不同。


一个月两百块,堪堪够吃饭。


那时网络已经兴起,我申请了  QQ。


跟香香在  QQ  上聊天,她说:「流水线上的活不是人干的,一天工作  12  个小时,一个月就放四天假,要是没完成任务,还得扣钱。」


「每天对着那些零件,我都快疯了。」


「夏夏,还是读书好。我们对面有家外企,那些白领穿着高跟鞋、涂着口红坐在办公室,别提多轻松。」


那会韩剧正流行,我选的专业是商务韩语。


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我一定要进外企,要去格子间上班。


虽然不像初中那么拼命,但我也没有懈怠,有好好努力。


室友们去网吧,都是打游戏追剧,我一般都是去查资料,又或者是跟着韩剧练口语。


我每天六点准时起床,跑步吃早饭自习,然后去上课。


没课时,我除了做兼职,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图书馆。


我看了很多书。


那时小,没办法很好地辨别和选择。


就囫囵吞枣,一股脑地全塞下去。


我们学校风气不好,没几个人学习。


男男女女都染着流行的杀马特发型。


女孩画着看不见眼珠子的烟熏妆,男孩打着耳钉抽着烟。


有些胆大的,在食堂抱着又亲又啃又摸。


只要不闹出人命,老师根本不管。


为了节约路费,我平时不回家。


每次给妈妈打电话,她总是反复叮嘱:「在学校千万别惹事,钱要省着点花,我跟你爸爸赚钱不容易。」


我极少买新衣服,永远只有两件内衣换着穿,化妆品这些更是不碰。


跟室友出门,花两块钱点最便宜的柠檬水,我都会有负罪感。


是的。


妈妈的叮嘱,让我花每一分钱都有负罪感。


很多年以后,我自己能赚钱了,但逛街时,我第一件事就是看价格。


哪怕我完全能买得起那件衣服,可依然没有足够的底气。


贫穷,被牢牢刻在我的骨子里。


我花了很长很长时间,一点点消磨它的烙印。


但,或许终身我都会受其影响。


高年级有个很帅的男生赵亮喜欢我。


追了我两个多月,天天买吃的在楼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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