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敛姜郁的女频言情小说《宝贝乖不闹了,财阀大佬日撩夜哄贺敛姜郁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霸王会击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反正贺敛以为自己是傻子。那傻子做什么都无所谓。贺敛只见姜郁忽然低下头来,紧接着脖颈传来一阵湿热,那软乎乎的唇在肌理上剐蹭,整个人瞬间绷的像是要爆炸,忍不住闷哼一声。才做过两次,她学的还挺快。“小……小傻子?”“姜郁?阿郁!你别搞我啊,你再这样我可动手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数三个数。”“三!”“……”但姜郁来不及腹诽,细腰就被宽掌握住。整个人被提起。-隔天,东方漫来鱼肚白。姜郁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她刚想翻身,浑身却疼的像是被拆分后又胡乱拼接上的,在被子里窝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坐起来。真疼啊。她的骨头都要断了。还好贺敛的性格是很强势专断的,不需要她做什么,乖乖被摆弄就好。姜郁看了一眼床头柜,不知道贺敛从哪儿弄来的短袖和长裤,但可以判定...
《宝贝乖不闹了,财阀大佬日撩夜哄贺敛姜郁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反正贺敛以为自己是傻子。
那傻子做什么都无所谓。
贺敛只见姜郁忽然低下头来,紧接着脖颈传来一阵湿热,那软乎乎的唇在肌理上剐蹭,整个人瞬间绷的像是要爆炸,忍不住闷哼一声。
才做过两次,她学的还挺快。
“小……小傻子?”
“姜郁?阿郁!你别搞我啊,你再这样我可动手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数三个数。”
“三!”
“……”
但姜郁来不及腹诽,细腰就被宽掌握住。
整个人被提起。
-
隔天,东方漫来鱼肚白。
姜郁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她刚想翻身,浑身却疼的像是被拆分后又胡乱拼接上的,在被子里窝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坐起来。
真疼啊。
她的骨头都要断了。
还好贺敛的性格是很强势专断的,不需要她做什么,乖乖被摆弄就好。
姜郁看了一眼床头柜,不知道贺敛从哪儿弄来的短袖和长裤,但可以判定又是童装,百般无奈的穿好,光脚走到窗前。
满院子男人。
都齐整的穿着衣服在拉练。
姜郁眺望了一下院外哨塔的挂钟。
这才五点!
她在老宅还能睡到七点呢!
姜郁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正在打靶的贺敛。
男人赤膊穿着马甲,作战裤包裹着颀长的双腿,脚踩军靴,没戴其余的防护,甚至连降噪耳塞都不用,持枪侧着站,利落的扣动扳机。
‘砰!’
百米外,巴掌大的纸靶从正中心被穿透!
但姜郁哪里看的清,整张脸都恨不得贴在玻璃上。
贺敛打什么呢?
打李蒙的脑袋吗?
李蒙拿着纸靶跑了过来,余光一瞄,指了指。
姜郁就见贺敛往楼上看。
男人冷峻的面容在见到她的瞬间露出一抹轻快的笑,没有操心时的愁容,也没有晚上的疯狂,只有发自内心的喜悦。
姜郁怔了怔。
别扭的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谁才是傻子。
正想着,贺敛听到了什么,回过头,见沈津从院门口进来,手里还拉着一个白色的行李箱,贴着小马宝莉的图案。
“来了?”
贺敛的口吻漫不经心。
沈津没回答,瞟了一眼二楼卧室窗内的姜郁。
扔下行李箱就往主营房的门口跑。
“操!”
贺敛拔腿就追。
晚了一步。
到了楼上,沈津砰的打开卧室的门。
还站在原地的姜郁迷茫的看向他。
沈津仔细打量。
看上去不像傻子,但也没什么聪明劲儿,他又扫了一眼凌乱的床,还有姜郁脖颈处的轻微齿痕,狠狠的咽了口气。
不光把人带到金州。
还养在壁堡供自己寻欢作乐!
造孽!
贺敛追进来,怒不可遏的骂道:“你他妈赶着去投胎!”
沈津摇摇头,很失望的说。
“贺敛啊贺敛,你真是活畜生啊!”
“你连外甥媳妇儿也不放过!”
“你这个曹贼!”
贺敛:“……”
什么玩意儿。
沈津一大早吃野菌子了?
他索性把人拽到了楼下,随后懒洋洋的往沙发里一靠,两只脚在桌子上叠起,不咸不淡的语调:“什么曹贼,姜郁和景樾已经退婚了。”
沈津嗤之以鼻:“你代表不了段家。”
贺敛掀眼,一股浓郁的杀冷嗖的传递过去。
沈津:“……就算你能又怎么样,姜郁终究是宋家人,你这行为放在古代就叫强抢民女,现代叫人贩子,你贺敛得挨枪子儿!”
贺敛没说话,抽出绑在腿间的枪。
沈津:“……是,是宋家人有错在先,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救姜郁,但你不应该在宋家老宅里大闹一通,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有多生气!”
木楼内。
姜郁乖顺的站着,迷蒙的视线跟着顾管家走。
那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全然没有男人对女人的分寸感,也没有仆人对主家的敬畏之意。
还叫了苏合一起翻。
好在没有翻出什么未露面的画作,顾管家才站起身。
他盯着姜郁,目光贪婪的描摹着女孩的身姿曲线,伸手用指尖在她腰肢上试探性的点了点,细细发笑。
饶是苏合在旁,顾管家也丝毫不收敛。
“阿郁小姐,贺先生都和您说什么了?”
姜郁没说话。
顾管家又走到窗口看了看。
老爷子葬礼的前一晚,姜郁就偷跑过一次,等发现的时候人险些掉进池塘里,这次又偷跑。
合着是翻窗啊。
害他被宋家夫妇骂的狗血淋头。
顾管家回身,凑到姜郁净白的耳根处轻嗅:“真的什么都没说?”
姜郁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颜料味,像雨后的森林,植物被浸泡过,散发出的松木气息。
只有距离足够近才能闻到。
苏合见状,也只是作壁上观的冷笑。
“顾叔,一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疯子,贺先生能和她说什么,估计是看她傻模傻样的,逗两句解解闷而已。”
女孩微微转头,全然没有被冒犯的不适,因为干涩粘在一起的薄唇上下撕开,和身旁的人诉说着本能需求:“我好饿、我要吃饭。”
顾管家:“阿郁小姐,想吃饭的话,你就先告诉我,老爷子手写的那份遗嘱到底去哪儿了?”
姜郁还是没反应。
无论顾管家怎么看她,她都像根木头似的。
顾管家收起笑意,捡起地上的画笔塞进姜郁的手里,还在她纤细的小臂上摸了一把:“好,不提遗嘱,想吃饭你就先画画,乖,等你画好了,大小姐高兴了,我就给你吃饭好不好?”
姜郁:“好。”
顾管家这才满意的点头,招呼苏合,瞄着窗口吩咐道:“叫个木匠来把窗子从外面封上,免得她再跑出去坏事。”
苏合的眼神像是饿狼般在姜郁的身上掏了一口,忙不迭的承诺:“知道了顾叔,肯定不能让她再跑出去了。”
顾管家走后,苏合回头。
姜郁和她对视。
那双眸子里漾出一抹无奈。
苏合咬着嘴唇,眼底逐渐逼的发红,随后慌乱的掏出怀里的手帕,到窗口沾了些隔夜的雨水,拉着姜郁的小臂半用力的擦着。
“该死的!他居然碰你,我要杀了那个姓顾的!”
苏合哽咽起来,眼泪吧嗒跌落,又去擦姜郁的耳根,看到她胳膊上被自己扯出来的青紫,内疚迎心:“阿郁,你受苦了。”
要不是为了活下去,姜郁也不用这样装疯扮傻,被整个宋家当成玩物,任谁都能磋磨。
她猛地抱住姜郁纤薄的身子,泣不成声。
片刻,一只冰冷的手覆在她的背上。
耳边盘旋着女孩寡淡的声线。
“没事。”
苏合抬起头,姜郁全然不见那副木讷,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和冷锐,她走到窗边,盯着外面,很警觉的发问:“贺敛是来做什么的?”
苏合:“他是来给你和段景樾退婚的。”
姜郁的嘴角勾出一抹隐晦的弧度:“太好了。”
她还以为贺敛很难钓。
没想到这个男人真的很在乎自己的清白。
居然这么快就又杀来了。
苏合糊涂了:“阿郁,什么太好了?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姜郁凛眸,说的干脆利落:“我把贺敛上了。”
苏合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今早姜郁让自己放她出去,还蹲守在贺敛的必经之路上,做出那一系列难缠出格的举动。
葬礼的前一夜。
阿郁竟然……
姜郁:“小合姐,上次让你帮我弄的颜料,还有剩吗?”
“上次掺了……那个东西的颜料吗?”苏合总算是全明白过来了,深深的压住惊愕感,“还有剩。”
“给我。”
苏合:“你又要出去吗?那我不让人封窗了。”
姜郁摇头,果断拒绝:“不行,那样你会受罚的。”
为了报答妈妈早年的资助,苏合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德国留学的机会,半年前跑到老宅里当女佣偷偷照顾自己。
她很惭愧。
绝不能让苏合出事。
苏合:“那你是想……”
姜郁望着天,瞧着那积卷起的灰云。
在洋城生活了五年,她做出精准预判:“宋雪妍喜欢贺敛,肯定以为贺敛今日是为她而来,看样子马上要下大雨,山路难行,她或许会留贺敛在这住一晚,你照常把我的窗子封上,要是贺敛晚上会来……”
她转头盯着苏合,攥着画笔的手缓缓用力。
‘咔嚓’
劣质的笔身被轻易折断。
炸开的木屑插进掌心,她眸底的锐意逐步显现。
“就说明我的计划奏效,可以继续进行了。”
苏合悬心不已:“阿郁,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姜郁:“我要利用贺敛,离开宋家。”
苏合心惊,片刻攥着胸口咬牙:“宋家这帮该死的畜生,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
身前的人哭的不能自已,姜郁却不见半点泪水。
她翻出床铺下的内裤穿好,又捡起一根画笔,架好画板,拿出颜料挤在调色盘上,沾了沾。
画着脑中和眼前不时出现的狰狞幻觉。
十四岁那年,她亲眼看着爸爸用菜刀劈死了妈妈,又把她捉住关在特制的狗笼子里。
三日一餐,姜郁和妈妈的尸体待了整整半年。
海城的夏天很热,尸体腐烂的很快。
爸爸成日守在那里,和妈妈絮絮叨叨的说话。
她先是恐惧,又逐渐崩溃,最后习以为常。
到后来,她也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妈妈让她别怕,还说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伤害自己最宝贝的阿郁。
直到姥爷来把她接走。
但回到宋家不足一月,姥爷就开始缠绵病榻,再不能起。
她知道妈妈也在姥爷的遗嘱上,宋家足足种了十几万亩的茶树,是北境最大的毛峰供应商,即便是四分之一,也是一笔异常骇人的数目。
姜郁不难猜出,姥爷为何会病倒。
本就偏执的爸爸又是受了谁的挑唆。
还有妈妈究其根本的死因。
姥爷必然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才选择二次更改遗嘱,将打拼来的一切都给了没有血缘的自己。
所以他也死了。
现在轮到自己了。
三个月后,宋雪妍会对外宣布永久封笔。
没有利用价值,她也活不成了。
一抹红,如血般甩在白纸上。
姜郁面无表情,眼神是压抑到极限,最后绷断的冰冷和麻木。
姥爷临死前将她单独叫到床前,交出那份手写遗嘱。
那带着折痕的泛黄纸张,被她卷好塞进空心的笔杆,后又夹藏在一幅双面画里。
而那幅画。
展出时被贺敛买走了。
她要让贺敛把自己也带走。
离开这座木楼。
离开宋家。
然后,利用贺敛的权势。
将这座老宅里的所有人,都埋葬在洋城终日连绵不断的阴湿里。
腐烂成泥!
她不相信贺敛现在知道真相,会不顾一切的让宋家灰飞烟灭。
她还没这么重要。
保不齐贺敛知道自己被利用,盛怒之下会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贺敛现在就是养着她玩。
跟养一条猫狗没区别。
再等等。
先用宋雪妍试试他的态度。
姜郁面无表情,唇色有些苍白,刚想说自己要画画的时候,就听贺敛很轻声的问她:“阿郁,想不想画画?”
姜郁微怔。
没想到男人能猜到她的想法。
贺敛蹲在她的身前,谨慎的观察着她:“画画好不好?”
他生怕沈津的话又刺激到姜郁,想用她喜欢的东西转移掉注意力。
姜郁五味杂陈的点头。
贺敛松了口气,叫来庄雨眠去买笔刷和画板一类的东西,随后将姜郁送到了二楼卧室,看着她睡着才下楼。
出了营房,他走在去往地下室的路上,低头思索着。
把小傻子关在狗笼子里。
妈的。
比自己那个爸还混账!
但他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完全没察觉到身后跟上来的人。
院子里训练的组员好奇回头,见姜郁双腿交错的很快,几乎是在小跑,但自家会长的步调太大,三两步就拐弯了。
姜郁也急忙跑过去。
单杠上有人轻笑着嘀咕。
“哎,咱们老大身后长了条小尾巴。”
“可是,老大是要去地下室吧,那地方……也能让她看吗?”
“不得把小尾巴吓死啊。”
贺敛沉着脸色,经过一片荒凉的蜿蜒小路,来到一处封闭的门前。
守着的警卫低声:“会长,沈副总和叶组长在下面等着您呢。”
贺敛应声。
门打开,扑面一股腥臭的湿气,他迈步走向下延的台阶。
姜郁紧跟了两步,抬头望着警卫。
警卫有了上次‘盐烤牛舌’的教训,知道自家会长把这个傻姑娘放在心尖尖儿上,立刻挪开身子让姜郁进去。
只是瞧着那个纤薄的小身板,警卫担心的皱眉。
会长连这种地方都要带着她?
也太夸张了吧。
下面可是刑室,就冲贺敛的凶悍程度,别说是姜郁了,就连他们这些刀尖上舔血的老爷们见到那些场景都直哆嗦。
不过傻子应该不怕。
警卫嘀咕着关上了大门。
姜郁的体重很轻,走起路来也没什么声音,贺敛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她越往下走,鼻腔里的血腥和腐烂味就越重。
终于在靠墙的楼梯尽头站住,她蹲在昏暗中,小心的探出半张脸。
姜郁轻轻倒吸一口气。
整个地下室只有头顶一盏发黄的灯,潮湿的墙上挂满了生锈的刑具,五花八门,有些用具太过复杂,姜郁甚至想象不到使用方法。
但无疑,都能让人生不如死。
室内中心的连顶钢管上绑着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脸。
沈津和叶寻也在。
前者坐在左面的椅子里,叠着双腿,那副精英斯文的上流气派,和这里的野蛮格格不入,只是懒散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贺敛踩着掺杂血水的薄泥走过去。
一边脱下上衣,一边对叶寻说:“弄醒他。”
叶寻点头,拿起旁边的高压水枪直接呲在男人的脸上。
沈津猛地抬脚:“你看着点!”
叶寻:“……”
“咳咳。”
男人被冰水激的睁眼,抬起头,露出的脸是骨骼感很强的欧洲长相,见到贺敛,他浅蓝色的瞳孔轻微缩小,下意识骂了一句。
贺敛斜睨,从靠墙的桌子上拿起烟盒,叼了一颗点燃。
你是我掩藏在雾色后的妄念。
——贺敛&姜郁——
洋城环山,一年四季总是阴雨连绵。
清冷的潮气夹杂着晚间的薄雾洇湿了整座老宅,屋内泛凉,玻璃上积存的水珠被一声颤抖震得倏然滑落。
“手……别乱动!”
贺敛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狭长的凤眸逼出狷怒的红意,身体里的燥热更是排山倒海般涌来。
他切齿着:“你他妈到底是谁!”
女孩儿抬起头,苍白的脸颊半掩在暮色中,眸光木讷,空着的左手机械般的按在男人起伏的胸肌上。
她低下头,用破损的唇亲了一下肌理上的薄汗。
“……嗯。”
贺敛仰起头,喉结明晰一滚,控制不住的沙哑了嗓音。
从刚才他就看出来了,这女孩儿不似正常人,也听不懂人话,侵犯自己的行为不像蓄意,更像是逐色的本能。
“傻子?”
女孩儿依旧寡言,倒是停下了动作。
贺敛将她拽到近前。
女孩儿轻的像是一缕羽毛,他抵着她额头,指腹在裙身上摩挲,用尽最后的理智警告着再继续下去的后果。
“上我的床,就以为我会负责?”
“……”
“哑巴?!”
女孩儿被他凶戾的声调吓得一抖,空洞的眸子浮出惊恐。
就在贺敛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时,她却张开匀称的手臂,探身搂住他的脖颈。
“……抱抱。”
那呆呆地,透着鼻音的娇咛冲入耳朵,彻底打乱了贺敛骨子里的章法。
阴影下,是一具柔弱无骨的躯壳。
贺敛抬手,指尖勾下她肩头的细带。
窗外惊雷,闪来的白光如同世上最锋利的刀,割断他最后的防线。
丝毫不怜惜女孩儿是第一次。
彻夜,抵死缠绵。
-
金州边境,菲兹六区。
大漠黄沙,夕阳垂血,一辆改装越野车疾驰在无垠的旷野中。
随着时间推移,一座绵延近千米的军事基地出现在视野,老远看着,像是一头雄狮窝眠于天幕之下,仿佛可以侵吞一切。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大门缓缓拉开,擦地声震耳欲聋,院内有数不清的赤膊壮汉正在进行晚间拉练。
警卫上前拉开车门:“沈副总,会长正在等您。”
沈津踩着皮鞋站定,西装革履的样子和这糙砺之地格格不入。
来到最中间的独栋营房,沈津推开二楼休息室的门,被扑面的烟味呛的皱眉,举起手里的报纸扇了好一阵,总算看清眼前的人。
贺敛仰靠在真皮沙发上,宽硕的臂展,紧窄的腰身,灰绿色的野战服裹不住浑身的肆横,蹙蹙眉,又吸了一口雪茄,烦躁的吐着烟圈儿。
他结实的腿侧,正半跪着一个身姿曼妙的旗袍美人,任劳任怨的按摩。
女人纤柔的指尖隔着军裤,不舍得多用一分力。
是谢家的小千金。
沈津被这纸醉金迷的一幕弄得头疼。
贺敛这个混不吝。
让死对头的妹妹伺候自己,当真是杀人诛心。
沈津轻咳示意。
女人扶着沙盘起身,目光在贺敛近乎完美的脸上留恋几秒,这才左手拿起手包,右手勾着高跟鞋离开。
沈津在旁边坐下,端详着贺敛。
“去洋城参加一场葬礼,被一个傻子给偷桃了?”
贺敛抬手的动作顿住,将半截雪茄扔进不锈钢杯,睨过来,锋利的眼尾还挑着积压的愠怒。
沈津:“你这是在宋老爷子的坟头乱搞。”
贺敛:“……”
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丢人现眼。
沈津不疾不徐,很斯文的推了一下鼻梁的金丝眼镜:“你不是不近女色吗?还是说这只是你用来装逼,或者掩饰萎男的人设。”
贺敛:“你他妈……”
沈津:“贺敛,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忍受着好友的冷嘲热讽,又联想到半月前的那晚,贺敛紧抿的唇角一垂:“我被人算计了。”
虽然不清楚是房间里的哪个物件出了问题,但他很确定,有人给他闻了很奇怪的味道,才让他失控纵欲的。
没想到被一个傻子捡漏了!
“也是。”沈津说,“贺叔叔上个月刚被提为京港市长的候选人,这个节骨眼上儿子要是出花边新闻……其实也没什么,谁不知道你贺敛本身就是个杀千刀的王八蛋,被人算计也是活该。”
“不过,睡你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贺敛眉挑狐疑:“你查到了?”
沈津:“我在问你!”
贺敛:“我他妈哪知道!”
醒来后他找人查过,但宋家安排的老宅客房根本没有监控。
何况当日是宋老爷子的葬礼,场合严肃,老宅的女佣很多,他再有身份也不能大肆调查,只得忍下这口恶气。
沈津:“这么多年我也是高估你了,居然被一个傻子白嫖。”
贺敛齿关割搓,抬脚踹向沙盘。
上面的小旗子和模拟摆件‘咯啦’倒了一片。
“你先别急,出事的不止你贺敛一个。”沈津将手里的报纸展开,“你那个外甥段景樾,在宛城1v7被狗仔拍到了,已经上新闻了。”
“还真是有其舅必有其外甥,你们两个到底还要给我添多少麻烦?”
“宋老爷子托孤,把外孙女交给他,这才刚订婚不到两个月,段景樾就出这种丑闻,这不是逼老爷子掀棺材板吗?”
贺敛太阳穴一跳,声音扬高八个度。
“1v几???”
几小时后。
警卫把段景樾拎来。
青年二话不说跪在贺敛腿边,揪着他的裤子,哀嚎不绝:“舅!这是污蔑!你千万不能轻信那些媒体啊!他们最会编故事了!”
贺敛从报纸中抬起头,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讥笑:“一个小矮人,和七个白雪公主,他们还编了一个童话故事?”
干嚎的段景樾:“……”
沈津:“景樾,宋老爷子的葬礼你耍混不去也就算了,可你都已经和姜郁订婚了,就不能省省腰子吗?”
段景樾猛咽口水,颓废坐地:“可是订婚也没经过我同意啊!我不想娶一个疯子回家!谁不知道那个姜郁有精神障碍,我大好年华为什么要浪费在她身上!而且万一姜郁是个如花,我下半辈子就完了啊!”
眼珠一转,他想到什么,疯狂拉扯贺敛的裤腿:“舅!退婚!我豁出去不要脸了!正好借着丑闻把婚退了!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完,满眼期盼的扫过屋内的两人。
沈津一个晃神,追问段景樾:“你刚才说什么?姜郁是个疯子?”
段景樾点头如捣蒜:“对啊!订婚的时候告诉我的!你们不知道?”
沈津:“……”
他转头盯着贺敛。
男人的表情毫无变化,两片嘴唇像淬了毒,还沉浸在无差别攻击外甥的快乐里,似乎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沈津心口悬着一口气。
他出言试探:“贺敛?”
贺敛骂的正尽兴,不解的睨眼:“怎么了?”
沈津皮笑肉不笑。
贺敛啊贺敛。
你是被傻子睡傻了吗?
他将报纸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这个畜生。
该不会把准外甥媳妇儿给睡了吧!
-
-
——注——
[本文所有地区和组织皆为虚构]
[白切黑的小骗子以身设局&狂戾太子爷上赶着咬人家的钩]
[中短篇的救赎甜宠,希望大家喜欢]
大家好我是霸霸(对不起,我是傻b)
剩下的请看作者有话说。
掀开帐帘,扑面一股夹杂汗味的湿热,还有铁板煎肉的油滋声。
瞧着那个光身趴在地上的男人,贺敛浅笑着挑眉,顺着踩在他背上的那只作战靴向上看,对视到一双如鹰隼般的眼。
这人重新拿起火盆里烧红的铁钳子,在眼前端详几秒,猛地按在男人裸露的背部,刺耳的滋啦响起,男人咬着嘴唇硬是不吭一声。
贺敛的视线随之往右,看到谢轻舟。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内里是空的,蛮横的肌肉上满是狰狞伤疤,蹬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震得那支格洛克手枪咯噔一声。
谢轻舟:“贺敛,你胆子不小啊,孤身入营。”
贺敛将外套搭在一旁,在对面坐下,不疾不徐的挽着衬衫袖子,那散漫又泰然的模样看的谢轻舟愈发不爽。
“和境外的悍匪勾肩搭背,姓谢的,你也比我想象的有本事。”
闻言,谢轻舟瞥眼:“佐贺是我的老朋友了。”
贺敛气定神闲,拿起木桌上的烟盒掏了一颗,弯身在火盆里点燃,随后嵌进唇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既然是你的老朋友,那就让他把我的人放了吧。”
佐贺无聊的咂嘴,扔下火钳子,扑的火盆里涌出一股刺鼻的烧炭味,随后将脚下的男人踢向贺敛。
男人总算是呼了口气,抬起头,睁开肿胀的眼:“……会长。”
贺敛伸手,将他拽起来:“你先出去。”
男人明显是担心他的处境,在那两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摇头。
贺敛见状,叫了庄雨眠进来将人拖走。
“贺先生,我希望你的人不要总是在我的营地外乱晃。”佐贺往嘴里扔了一根牙签,“咱们当初可说好了,这片法外的灰色地带,咱们互不干涉。”
贺敛笑的肆意:“是吗?卧佛金矿百里之内,不许出现你们沙虫的人,这也是你曾经承诺的,到底是谁不守规矩在先?”
佐贺嚼了两下,将牙签吐了,拍了一下谢轻舟的背。
那人往前伏身,将一切挑明:“贺敛,你他妈离我妹妹远点!”
贺敛吐了口烟,男人精致的五官被烟雾遮住,随后又被口中的讥讽划破:“这话你去和谢希苒说,又不是我求着她给我捏腿的。”
谢轻舟浓眉倒竖,抄起桌上的格洛克手枪对准眼前的人,一想到妹妹为了贺敛要死要活的,他恨不得立刻开枪!
贺敛丝毫不惧,反而挑衅:“你想好了,你要是开枪的话,你那个痴情的妹妹会伤心欲绝的。”
他甚至恣虐的发笑:“轻舟,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我。”
‘砰!’
巨大的枪声引得外面众人一惊,子弹穿透帐布擦身而过,庄雨眠猛然回头,带着人冲了进来!
她举着手里的P229型手枪,紧张的环视帐内!
“会长!”
谢轻舟气的额头青筋高鼓,嘴唇也抿的发紫,旋即点点头:“好啊,贺敛,你不愧是为了继承权,连长房堂哥都能杀的人,行,算你狠!”
他说完绷起脸,将枪掷在一旁,踢翻地上的火盆往外走,临了还狠狠地撞了一下庄雨眠。
女人柳眉微蹙,看向贺敛。
男人抽着最后一口烟,墨发下的凤眼毫无波澜,打出的弹孔距离他不到五厘米,透进来的阳光伏在他的耳尖,映出血色的红。
“会长,差不多了。”
庄雨眠压低嗓音。
贺敛将烟头扔进木桌上的钢制水杯里,拿起一旁的外套起身,颀长的影子压在佐贺的脸上。
他淡笑着:“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希望佐先生以后遵守咱们的规矩,就算和谢轻舟关系再好,想必你也不想再和壁堡动手了吧。”
佐贺舔了一下牙床,挑眉示意。
他的确是后悔了,这次收了谢轻舟的钱去挑衅贺敛的维和工会,结果损失了几十个人和两个集装箱的弹药,根本入不敷出。
还被大头目痛骂一顿。
甚至连唯一一个抓到的下属都还给贺敛了。
“贺先生。”佐贺起身,伸出糙砺的手,“您慢走。”
贺敛扫了一眼他掌心的泥,转身出帐。
庄雨眠赶紧检查他的情况。
贺敛没动,被太阳晒得有些烦躁,抬起头,微眯着眼睛。
忽而想到洋城的雾霭茫茫,他推开庄雨眠的手,闷声嘀咕。
“这金州,怎么就不爱下雨呢?”
-
晚九点,壁堡。
贺敛在淋浴下站着,淡漠的视线紧盯着周遭升腾的雾气,有些失神。
真是中了邪。
一看到白烟白雾的,他就会想起那个小傻子。
烦躁的关了水阀,他直接裹着浴袍进了休息室,沈津正端坐在沙发上等他,闻声抬头:“谢轻舟闹得哪出?怎么和沙虫的人搞到一起了?”
贺敛趿着拖鞋,踩出一溜水痕:“为了他妹妹。”
沈津:“谢希苒?”
贺敛坐在他旁边,仰头伸手,修长的指尖还勾了勾。
沈津厌弃的拿起桌上的烟塞给他:“你就不能和谢希苒说明白?”
贺敛低头点烟,碎发的水跌在掌背,顺着鼓起的血管滑落。
听到这话,他拧眉道:“我还要怎么说清楚?我就差拿枪顶着她脑门了,结果她说什么,就算我贺敛是坨大便她都不嫌弃!”
沈津:“……”
“成天跟个苍蝇似的在我耳边嗡嗡,连话都说不明白。”贺敛嘀咕,“还不如一个……傻子。”
最后两个字说的声音渐小。
“操。”
贺敛往后一靠,恨不得一口把烟吸到头。
沈津在镜片后翻了一个白眼,提到姜郁,他拿出一份鉴定报告:“对了,你让我送去检测的那罐颜料结果出来了。”
贺敛看也不看:“念。”
沈津:“我该你的啊,自己看!”
真把他堂堂的沈家大少爷当成小秘书了?
他把报告摔在桌子上。
贺敛纹丝不动。
沈津深吸一口气,将文件拿起来,骂了一句畜生,紧接着自己又检查了一下,才说道:“就是普通的油画颜料,只不过里面放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给种猪催情的喷剂。”
“……”
贺敛嘴角轻微一颤。
种猪。
给种猪用的,用他身上了。
沈津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报告一出来他就和技术员笑的差不多了。
“其实这种东西对人达不到同样的效果。”他说,“就算剂量很大。”
贺敛睨向他:“你好像话里有话。”
沈津将报告摔在他身上:“所以,承认吧贺敛,你那晚根本就没中招,你只是见到人家姜郁娇软可欺,本能的兽性大发了。”
“贺敛,你真他妈是个畜生。”
沈津说完,两人陷入冗长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敛被燃尽的烟头烫到,将将回神,薄唇颤抖几番,蹦出来僵硬的三个字。
“不可能。”
要真如沈津所说,自己当晚根本没中招。
岂不是说……说他贺敛连一个傻子的诱惑都抵挡不住吗!
奇耻大辱!
岂有此理!
绝不可能!
他突然激动起来,捡起脚边散落的报告,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实在是太消耗耐心,他又摔回到对面人的身上!
“你放屁!绝对是这个颜料的问题!是宋雪妍算计我!”贺敛起身,“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女人千刀万剐了!”
沈津:“差不多得了,别耍混!”
贺敛站定,胸口如波涛般起伏着,那酝酿在其中的怒意看的沈津头皮发麻,强行让他坐下,又递了杯水过去。
谁知男人接过,一把掷在了地上,那不锈钢杯子在地砖上叮铛直响。
“我非得再去洋城一趟!”
“呵,想要宋雪妍的命你直接派人去就行了。”沈津推了一下眼镜,“我看你是惦记人家姜郁吧。”
贺敛嘴角紧绷,半天才又憋出来三个字。
“……你放屁!”
“那你生什么气,你活了27年,算计你的女人还少吗?”沈津拿起报告在他面前抖了抖,“就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你可是家常便饭,你以前从来不在乎的,何况这回对方还是你很欣赏的宋雪妍。”
贺敛不耐烦的扫了一下湿发,没回应他。
沈津嘴角微勾,像是故意的:“啊,我懂了,你是因为没睡到宋雪妍,反倒被姜郁摘桃才生气的,对吗?”
贺敛的鼻背猛地缩紧:“滚!”
沈津懒得和他掰扯,起身整理着衣领:“景樾闹出那样的丑闻,让你去和宋家退婚,也算是打人家的脸了,我看宋雪妍的事就算了吧,一账抵一账,反正你还把人家妹妹给睡了,也不亏。”
“而且别再惦记去洋城了,这次要不是你离开,谢轻舟也不敢动手。”
“老子和你说话呢,耳聋了?”
贺敛睨向他,几乎是在用视线杀人:“滚。”
沈津嗤之以鼻的离开。
贺敛重新仰靠在椅子上,烦躁的搓着脖子,一想到自己居然在生理上对一个小傻子动情,他难受的抓心挠肝。
去到卧室,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满是姜郁。
还有那片连绵不绝的雾山。
一夜三眠。
次次都春色盎然。
最后索性穿衣出去,开着越野车离开营地,月色下,他在那片无垠的黄沙上疯狂疾驰,直到天色熹微,东方漫来薄红。
贺敛站在车顶,将上衣脱掉,张开双臂迎着劲风大口喘着气。
低头看了一眼久久不能平静的老朋友。
他仰起头:“操!”
-
木楼里,苏合拿着姜郁的脏衣服正准备下楼,迎面碰到顾管家,她忙拿出最灿烂的笑容来:“顾叔!”
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距离贺敛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姜郁只交出了一幅画,顾管家拿着宋雪妍的嘱咐当金牌玉令,隔三差五的过来骚扰姜郁。
看到这个老登,苏合忍不住心里作呕。
顾管家绕过她,瞧着坐在地上乖乖画画的姜郁,女孩伏着身子,白皙的脖颈像是天然的美玉,在他眼中展露无疑。
眼见顾管家的手往上摸去,苏合连忙打断:“顾叔,我听说二房的人今天又来吃饭了,前院不忙吗?”
顾管家被扫了兴致,皱眉瞄了她一眼,随后又扯开笑,蹲在姜郁身边,顺势搂住她的腰。
但也没敢用什么大动作,生怕姜郁反抗。
“阿郁小姐,这最后一幅画还要多久啊?”
带着酸涩的口臭扑面,姜郁却毫无反应,只是用刷子在板子上乱戳。
顾管家盯着女孩精美的侧颜,根本不舍得移开眼。
以前他可从来不敢。
但姜郁活不久了。
突然,姜郁往他这边靠拢一下。
顾管家一愣,原来她是为了洗笔,挑挑眉,把脸凑过去,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阿郁小姐?”
苏合实在是看不下去,恨不得拿刀在背后直接把他捅死,皮笑肉不笑的说:“顾叔,前院应该要开饭了吧。”
顾管家这才一拍大腿,赶紧招呼着她往外走。
“走走,别耽误了。”
苏合应声,往姜郁那看了一眼。
女孩儿身子半扭向她,侧着脸,垂下的羽睫缓缓抬起,眼神透出杀冷。
苏合了然。
-
席间,宋家兄弟没怎么吃,两人聊着有的没的,宋雪妍没来,佣人们都紧着苏寻英和宋煜初伺候。
顾管家将一碟卤牛肉放在宋煜初身边:“少爷,您尝尝这个。”
苏合也赶紧在旁帮宋煜初布菜。
宋煜初面无表情。
两人退到他身后,苏合盯了一眼那个青年的背,做足心理建设,恰似小声的跟顾管家嘀咕了一句:“顾叔,你这身上什么味啊?”
顾管家不明所以,抬着袖子闻了闻。
苏合:“是不是刚才蹭到姜郁身上的颜料了?”
顾管家落手的动作一顿,还没等反应,身前的青年猛地站起,连椅子都掀翻了,骇然之际,一只手发狠的攥住他的脖领子!
苏合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阿郁说的没错,这招对宋煜初果然有效!
桌上的几人也被这突然变化的局势弄得一愣,宋逊皱眉:“煜初,一家子吃饭呢,你这是干什么?”
宋煜初充耳不闻,盯着顾管家惨白的脸,凑过去闻了闻,鼻腔内瞬间斥满了那股清淡的松木味儿,和姜郁身上的一样!
“你碰姜郁了?”
青年的眼神像是饥肠辘辘的狼,泛着血红,顾管家猛咽口水,下意识的摇头反驳:“没有……煜初少爷我……”
“谁让你碰姜郁的!”
宋煜初直接将顾管家摔在地上,拎起一旁斜倒的椅子就砸了上去,每一下都像是用尽全力!
居然敢碰姜郁!
贺敛碰就算了,一个管家也敢觊觎阿郁!
狗东西!
杀了他!
顾管家额头破开,脸上血流如注,只觉得骨头都断了,不停的哀嚎!
一行人惊的无所适从,宋谦赶紧招呼人去拉开,但佣仆们面面相觑,宋煜初那半入魔的样子谁敢上去?
木屑横飞,血液肆流,直到椅子碎成破烂,宋煜初才松开手,不顾堂中长辈的阻拦,气喘吁吁的往南院走去。
宋逊急的直跺脚,这个孽障!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个疯子!
地上的顾管家早已不成人样,宋谦咬牙,厌恶开口:“先送医院吧。”
贺敛:“不行,她离不开我。”
李蒙:“这话是姜郁亲口说的?”
贺敛:“我能感觉到。”
李蒙无奈的捏了捏山根。
再抬头时,见贺敛伏着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窗户里的姜郁。
李蒙想说又没敢说。
当时他哥在保温箱外看他小侄子时,就是这个姿势。
-
隔天,直升机落地金州。
壁堡二组的组长叶寻正带人等在原地,他靠在最前面的吉普车旁,散漫的抽着烟,见李蒙和庄雨眠从那架军用直升机上下来,他老远就招手。
“喂!咱家老大呢!”
庄雨眠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根本没理他。
李蒙也摊手。
叶寻以为是因为抓捕失败,这两人兴致不高。
刚往前走两步,就见直升机上又下来两人。
他咧开的嘴僵了僵。
男人修长的双腿迈的很琐碎,扭捏的像个小姑娘,而他身旁的小姑娘倒是大幅度摆着手臂,走的大马金刀。
两人的走路姿势都很奇怪,但速度却是一样的。
叶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胳膊忽然被人拉下来,李蒙哭笑不得的说:“再揉就瞎了。”
叶寻伸手一指:“海市蜃楼?”
李蒙:“……”
这一幕,果然谁看谁麻爪。
贺敛始终侧低着头。
沙漠地软,走起路来很卸力。
姜郁偏偏坚持自己走,瞧着她在平地攀岩的笨拙样子,男人忍俊不禁。
头顶盘悬着温和的笑声,姜郁却没心思理会,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黄沙大漠,瞪着眼睛,无头苍蝇似的来回望看。
发丝扫在贺敛的手臂上,他的笑声放大:“喜欢?”
姜郁真心实意的点头。
贺敛无视了叶寻见鬼似的表情,用空着的左手把他推了个趔趄,随后抄在姜郁的腋下把人放在了吉普车顶,又在她腿侧拍了拍:“那就好好看看!”
太阳晒了几个小时,车顶有些烫,姜郁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从这个高度看去,广阔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头,地平线处,半垂的夕阳带着血色的光,糅杂着干燥的风扑面而来,填满她空洞的眼眸。
姜郁齐臀的乌发被吹得凌乱,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兴奋的笑着。
她张开纤细的双臂,闭上眼睛。
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原来金州的太阳,这么漂亮。
贺敛仰着头,未受伤的右手臂抵着车顶,看着姜郁兴奋的像是兔子在上面蹦来蹦去,被风吹袭而起的碎发下,一对凤眸满是笑意。
这小傻子,见到太阳就这么高兴。
早知道第一次就把她带走了。
反正他贺敛一辈子都不讲道理,去他的宋家,老子抢就抢了。
姜郁蹲下来,两只小手压在车顶上,那股微烫的热意顺着掌心传遍四肢百骸,刺激的她头皮都麻了。
这里好暖和。
不如洋城那般潮湿,也没有海城的过分燥热。
一切都刚好。
贺敛余光一瞟,伸手去挽她有点微长的裤腿,生怕她再被自己绊到。
那操心如老父亲的模样,看呆了叶寻。
五个人,却是两种画风。
他以为自己被太阳晒花眼了,下意识的在半空中抓了抓,确保对面的两人不是幻觉。
“这女孩哪儿来的啊?”叶寻转头对那两人说,“捡的?”
庄雨眠依旧没理会,倒是旁边的李蒙用粗掌抹了一把脸,好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算是吧。”
跑人家……家里捡的。
叶寻眯着眼睛,又作势一摸下巴:“老大很会捡啊。”
这女孩儿漂亮的不像话,尤其是在这大漠黄沙的衬托下,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团薄云,看着冰冰凉凉的,很解渴的感觉。
话音轻轻,却震碎了宋纪棠的眸光,她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
也是,贺敛的仇家太多,还都是法外狂徒,万一真和宋雪妍在一起,那些畜生报复到宋家这边来,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小小洋城,可经不起炮弹的狂轰滥炸。
宋谦扶额,倒是说的实诚:“谁都知道傍上贺敛,这茶山就保住了,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了昨天的新闻啊,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贺敛不是一般的煞星。
宋雪妍跟了他,有十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屋内几人也不住的点头。
宋逊一拍大腿,哀叹一声:“可惜了,要是真有贺敛护着。”他难耐的搓着指缝,话里有话,“咱们也不用担心……茶园的事会暴露了。”
宋谦明白,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女儿涉险。
见大哥铁了心,另外两人也不好多说。
宋谦思索片刻:“等雪妍办完画展,就把姜郁处理掉,要是谢轻舟一定要老头的那片茶山,给就给了,卖了钱咱们就散伙。”
宋逊吓得赶紧半起身,看了一眼宋雪妍和自家儿子,示意他俩出去。
待人走后,他才无比紧张的说:“不行啊大哥,只要茶山在,咱们就能源源不断的进账,卖了就是死钱,咱们也不会做生意,洋城又小,何况……”
何况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往茶叶里掺古柯,都得玩完!
那可是犯法的!
要是被查到,贺敛第一个就得杀来!
宋谦跟着一拍桌子:“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清楚吗?但谢轻舟非要强买强卖的话,你有更好的办法?”他大手一挥,“赶紧把最后那一批的古柯尾款结了,咱们也收手不干了,钱再多没命花也是一回事。”
宋逊闻言,和小妹对视一眼。
两人只得无奈点头。
-
另一边,木楼里的姜郁懵懂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将手里的画笔递过去,却被宋雪妍一把打开。
画笔滚落一地,姜郁立刻跪在地上去捡,偏偏她的动作总慢一拍,看的宋雪妍心烦气躁,抬脚就踩在她的手上!
姜郁好像没有痛感,抬头疑惑的看着她。
宋雪妍凌眉倒竖:“怎么?你这傻子是在嘲笑我不会画画?还是说被贺敛抱过,你就自以为不得了?就你也配?”
看姜郁的神色,明显是没听懂,但宋雪妍却气不过。
就算贺敛再狠,男人的俊颜还是深深烙印在她心上,堵了两天的火正要往姜郁身上撒,斜靠在门框的宋煜初拦住了她。
“宋雪妍,差不多得了。”
青年的声音依旧冷淡,也听不出什么故意维护的意味。
宋雪妍起身,一脚踢在姜郁的下巴上。
宋煜初猛然皱眉。
女孩翻过身,唇角破损,嘴里含着殷红的血,但她只是眨眨眼,伸出手指在嘴里摸了一下,好奇的看那是什么。
宋雪妍瞄着自家堂哥的眉眼,毫不顾忌的揭穿:“哥,你也真是的,居然喜欢一个疯子,你不觉得丢脸吗?”
宋煜初没有回答,转身就走了。
宋雪妍再次将画笔踢回去,对坐在地上的姜郁说道:“赶紧画!要是再磨蹭下去,我真的会扒你的皮!”
姜郁攥住画笔,似懂非懂的点头。
宋雪妍往楼下走,迎面见到苏合。
她扬手就是一巴掌,尖声厉斥:“下次再叫姜郁随便乱跑,我要你命!”
苏合忙不迭的点头。
目送宋雪妍离去,她慌张的上楼,瞧见姜郁正一脸平静的站在窗口,伸手探着外面的风。
“阿郁!”
苏合连忙掏出手帕,走过去帮她擦着嘴角的血:“该死的,这个宋雪妍怎么不被雷给劈死!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
姜郁抬眼,伸手抚摸了一下她脸上的红印:“小合姐,你也吃苦了。”
苏合心酸的摇头:“没事,只要帮你能离开这里,我无所谓。”
姜郁:“小合姐,你帮我弄一些汽油来。”
苏合暗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阿郁,你要干什么?”
姜郁浅浅一笑,握住她的手:“你放心,血仇未报,我不会做傻事,你先帮我弄来一些,剩下的我会看着办。”
苏合迟疑几秒,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行,我信你。”
姜郁重新走回窗边,目光无比幽远。
她没有通讯工具,苏合也不可能联系上贺敛,在这吃人骨头的山雾里,她只能再弄出些动静。
希望到时贺敛能注意到,想起老宅里的自己。
只要想起来,就有机会。
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她没有任何退路。
望着再次卷积起来的乌云,姜郁伸出手,感受着掌心扑来的阵阵湿意,有些泛恶心,猛地将手攥成拳头。
几秒后,淅淅沥沥的雨水砸在她青紫的手背上。
又下雨了。
姜郁撑着窗框,探出身子,仰头闭眼,任凭雨水浇着。
嘴角的血迹被徐徐稀释。
她品尝着舌根腥涩的味道,喃喃自语。
“贺敛,你那边,应该很温暖吧。”
-
金州边境,菲兹六区。
无垠的黄沙被疾风抚的没有一丝褶皱,不见薄云,太阳高悬,强劲的热意笼罩着整片旷野。
一列改装过的越野车队在其中呼啸前行,压出的车辙不知道蔓延了多久,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硕大的绿色军用帐篷。
几十位雇佣兵打扮的覆面壮汉手持着蝎式冲锋枪,齐整的守在门口。
车队停下,庄雨眠看了一下后视镜,男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聊赖的搓捏着指尖,不咸不淡的说:“到了?”
庄雨眠掏出一件防弹背心递过去:“会长,谢轻舟在里面。”
但贺敛没接,他下了车,抬头望了一眼灼灼烈日,解开西服扣子,将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又扯了一下白衬衫的领口,径直要进去。
庄雨眠连忙追下车,担忧道:“会长,您这样空手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让几个人跟着您吧。”
她招手,早就下车等候的壁垒一组人员涌了上来。
都是精挑细选的特种兵。
贺敛瞄了一眼,在其中一位组员的腰侧随手抽了一柄军用匕首,寒芒闪过他含笑的眼,轻描淡写的说:“就这个了,挺好。”
席间,贺敛没什么胃口。
段景樾吃的很开心,洋城的米很软,咀嚼起来很省力。
香的他完全把姜郁忘在了脑后。
只是中途,堂外下起了雨。
身为洋城人,不论是宋家三口还是堂内的佣仆,他们都已习惯这种突发的急雨,但金州阳光丰沛,常年干燥,是旱地,刮起的风又疾又硬。
贺敛不太适应这种洇湿感。
尤其是伴随着潮气,地面又泛起薄薄的白雾。
贺敛盯着那片缠向双腿的雾蒙,眸光也跟着荡漾。
他和姜郁那次,也是在一个雨夜。
水雾氤氲,溜进窗缝的湿冷激的女孩不住的颤栗,不管自己怎么调整姜郁的姿势,她都只喊着让他抱。
[抱抱我吧,抱抱]
[冷……要抱抱]
被欺负到极限时,姜郁可怜又浓欲的表情仿佛重现眼前,贺敛薄唇不自觉的微抿,盯着堂内渐渐聚拢过度的白雾,有些游离。
“舅?怎么了?”
段景樾见他犹自出神,唤了一声。
贺敛自回忆中抬头,慢条斯理的说了句没事。
只是在桌下悄悄叠起修长的腿。
压住。
他想狠狠的做,妈的。
姜郁那个小傻子让他食髓知味。
宋雪妍也一直在观察贺敛,男人在发呆时也这样好看,如刀刻斧凿般的眉眼是那样深邃,尤其是骨子里的蛮横感,让她心驰神往。
刚才在小木楼有些尴尬,她看准时机主动破冰:“贺先生,您好像没怎么吃,是今天准备的午饭不合您的胃口吗?”
宋家夫妇也看过来。
贺敛:“没有,很好吃。”
宋雪妍暗暗松口气:“那吃过饭后,您就要回去了吗?”
贺敛睨着她,凤眼微眯:“有事?”
宋雪妍忙说:“没有,只是担心下了急雨,山路泥泞不好开车,要不然您在老宅住一晚再走吧,您带来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现在让人请他们去北院休息。”
宋谦也附和。
贺敛正有此意,欣然点头。
宋雪妍:“那还给您安排上次住的客房可以吗?”
贺敛:“可以。”
被忽略的段景樾:“……”
这点雨有什么不能走的。
以前在金州的时候,别说泥地,就是枪林弹雨也闯过,难道这洋城的雨点子比子弹还厉害,能穿透军工制的改装车?
他舅可是唱反调的高手。
怎么今天宋雪妍说什么是什么。
哦,懂了。
段景樾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表情。
他舅喜欢宋雪妍。
早说啊。
就知道贺敛怎么会好心来帮自己退婚,按照他这位舅舅的性格恶劣程度,巴不得自己娶个疯子遭苦受罪呢。
合着只是找个机会来见宋雪妍而已。
不光喜欢人家的画,更喜欢眼前的人啊。
瞧宋雪妍那小鹿乱撞的样子,他更笃定了。
贺敛完全不知道这个二百五外甥在想什么,只是望着堂外檐角垂下的雨帘,已经变得比刚才密集许多。
他语调慵懒:“宋小姐,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宋雪妍万分惊喜,以为他在借雨抒情,便也托着腮,跟着造作的感慨一句:“是啊,贺先生,雨来越大了。”
在外人看来。
这就是雨雾蒙蒙中浅尝辄止的暧昧。
宋谦夫妇也对视一眼,暗自得意。
要是雪妍真的能拿下这位金州太子爷,只要贺敛稍稍松手,指缝里漏出点,都比老爷子留下的十几万亩茶园值钱。
但贺敛回过头,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宋雪妍:“我的意思是,雨越来越大了,姜郁那个木楼不会漏水吗?”
要是房顶积水不厉害,哪需要排水管。
宋雪妍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啊?”
始终让女儿表现的宋家夫妇也是一愣。
贺敛做事从不拖沓,直接起身。
“我去看看。”
一直在旁指挥佣人布菜的顾管家陡然变了脸色。
不能去!
姜郁的窗子被封上了!
虽然这是宋家的私事,与贺敛无关,但被外人看到他们虐待姜郁总归不太好。
急的连连给宋雪妍使眼神。
宋雪妍大概猜到,更不想让贺敛再接触姜郁,起身忙说:“贺先生,阿郁没事的,她的小木楼很结实,不会漏水,倒是您,这雨太大了,我怕您受不了这种湿潮,折腾一趟生病就不好了。”
贺敛:“我不会生病。”
宋雪妍哑然。
贺敛很高,她抬头将将能看到他的下巴,男人明晰的喉结随着说话轻轻的震动着,勾起她浓厚的欲念。
想到早上姜郁在他怀抱的场景,宋雪妍微微咬牙,用了一个很冒险的方式阻止贺敛去见那个疯子。
“贺先生,您……好像很关心阿郁。”
这也是宋雪妍的心里话。
她不太明白,贺敛为什么对姜郁那么感兴趣。
这话听得宋家夫妇都是一惊,连忙去看贺敛的反应,生怕女儿冒犯到这位金州霸主,给宋家招来无妄之灾。
贺敛果然被架住了。
只是给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回答。
“没见过淋雨的傻子,想逗着玩玩,既然她没事,那就算了吧。”
贺敛又重新坐了下来,他伸出手,段景樾赶紧在身上乱摸一通,掏出烟来给他点好,很殷勤的说:“舅,小心烫。”
见状,宋家三口也陪着坐下。
宋雪妍羽睫微颤,压下刚才生出的紧张。
听语气,不像假话。
还好。
宋雪妍想借着三个月后封笔的事情再和贺敛搭几句话,但男人明显没刚才那样的兴致了,抽着烟,目光落在一个难以企及的地方。
看来没错。
他那个小傻子的确在被虐待。
贺敛倏地很不爽,连自己都没在小傻子身上多留痕,结果宋家的女佣倒是可以随便捏拽她,忍不住烦躁的啧了一声。
有一种盘子里的嫩嫩白豆腐,被脏手抓了的厌烦感。
宋家夫妇顿时提了口气。
明明很小的响动,却让他们格外僵紧。
贺敛蹙眉,瞧着那雨。
怎么还不停。
贺敛索性闭眼往后一靠,手臂垂下,指尖不停的点着烟嘴,满脑子都是姜郁被浇透的模样,莫名其妙的轻微吞咽。
再不停。
等会儿把小傻子淹死了。
贺敛指缝一松,烟屁落在地上,睁开阴沉的眸子再次起身,这回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倾盆的雨里。
宋雪妍一惊:“贺先生!”
贺敛充耳不闻。
他想见谁还用不着别人来管!
姜郁连疼都不知道,这会儿估计正张大嘴接雨玩呢!
木楼里,姜郁听到脚步声,缓缓的站起身往后看。
宋煜初推开门,裤腿和袖子边缘全都是血,一对眸子也红的惊人,他喃喃了两声阿郁,走过去将女孩儿搂在怀里。
姜郁仰着头,硕大的力道逼的她快不能呼吸!
只是那对眸子暗露锐光。
看来他的确把顾管家打了。
若是平时,宋煜初不会如此失控,但一个月前他被贺敛刺激过,正处在紧绷状态,这个时候再被挑衅,他才会彻底下死手。
顾管家就是用来监视自己的。
以前不除是为了稳住宋家人,但现在,他是阻碍。
“阿郁,姓顾的被我打死了,别怕啊。”
宋煜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扳过姜郁的肩膀,瞧着她迷蒙的眼神,竟然逼出滚热的泪来,往前凑了凑。
鬼使神差的想亲亲姜郁。
他还没亲过阿郁。
但突然停住了。
宋煜初头皮发麻,生怕顾管家已经先染指了她,双手并用,指腹不停的擦蹭着姜郁的唇瓣,想抹掉那人的痕迹。
他格外粗鲁,姜郁的嘴唇很快裂开流血,但宋煜初丝毫不停,他受不了任何人对姜郁动手,就算多看一眼也不行!
女孩儿终于难受的哼了一声,要推开他。
宋煜初勉强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强行拉住姜郁,又用袖子帮她擦拭唇角的血迹,半哄半就的说:“阿郁,对不起,弄疼你了。”
姜郁羽睫微动,又很快抚平。
操控宋煜初,果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但用这点伤换一个顾管家,值。
宋煜初拉着她坐下,瞧着女孩儿又去捡画刷,他伸手按住,打量着眼前人,带着压抑的期待小声说:“阿郁,叫我一声哥哥好不好?”
姜郁没反应,只是用力抽着画笔。
宋煜初心尖刺痛,那股扭曲的,不甘的情感灌满每一处神经,他一把掐住姜郁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
“阿郁,乖,叫我一声哥哥,好吗?”
姜郁薄唇轻启。
宋煜初见她要说,心脏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他的阿郁要叫他了!
“煜初!”
宋逊的声音在身后严厉响起,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姜郁的头上,她瞬间缩回到了画架子后面,胆怯的不敢抬头。
宋煜初切齿,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宋逊。
宋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孽障。
瞧宋煜初的样子,估计现在要是有把刀,他都得弑父。
“顾管家好歹是你爷爷用了那么多年的老佣人,你给他打个半死,跑这儿来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你大伯道歉!”
宋煜初眼神阴森:“他该死。”
宋逊:“该不该死的,你赶紧跟我走!”
宋煜初回头看了一眼姜郁,女孩儿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海藻般的长发将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明明那么近,却像是相隔万里。
宋逊怒吼:“宋煜初!”
青年这才站起身,同父亲离开。
不多时,苏合跑了回来,她赶紧挪开画架子,拉着姜郁兴奋道:“阿郁,刚才救护车来了,听大夫说那个姓顾的肯定残废了,这辈子也站不起来!”
“真有你的啊,这宋煜初被你一算一个准!”
“阿郁?”
苏合赶紧扳过姜郁的身子,拨开遮挡的长发,瞧见她惨不忍睹的唇,吓得腿一软,忙问道:“宋煜初干的?”
姜郁缓缓拿开她的手,冷淡的说:“没事。”
苏合刚才的欢喜劲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后怕。
也是,宋煜初那个人的精神状态太吓人,万一算脱手,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为什么,为什么阿郁要活成这样。
这群该死的畜生!
“阿郁。”苏合跟着她跌坐在地上,她抓着心口,那里闷闷的,有些濒临崩溃的哽咽着,“这都一个月了,贺敛还是没来,是不是……没希望了啊。”
姜郁启唇,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伤口。
“我也不知道。”
苏合吸了吸鼻子,很坚定的说:“没事,就算贺敛不来了,到时候我带你逃出去,我带你走!”
姜郁失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拿起画刷继续。
那混乱而又美丽的色彩跃然纸上,她手背扭动着因用力而出的青筋。
逃,这四周都是山。
不管往哪里逃,都在宋家的手掌心。
姜郁很感谢苏合会这么说,但真有那一天,她不会连累苏合。
她会和宋家人一起腐烂!
-
金州边境,壁堡。
庄雨眠进了营房,瞧着正在木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有些无奈的说:“会长,谢希苒不肯走,还在大院门口守着呢。”
贺敛没什么反应,只是将左右脚换了个位置叠着。
庄雨眠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出去,盯着大门外那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皱眉错开视线,招呼人过来:“给谢氏打电话,赶紧让他们来领人。”
谢轻舟那个废物,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正说着,只觉得刮来的风越来越腥。
她仰起头,天空垂下细针似的雨水。
沙漠下雨不算稀奇,只不过地表留不住水而已。
但金州下雨,倒是邪门。
身后有脚步声。
庄雨眠回头,见贺敛半敞着衬衫,双手揣在裤兜里,神色淡漠的走出来。
她立刻低下头:“会长。”
贺敛充耳不闻,抬头迎着雨,眉间若有似无的蹙了蹙。
“贺先生!”
远处一道哀哀的娇音传来,大院门口的谢希苒抵着警卫的胳膊,脸上的泪痕和雨水混为一体,谁看了都会觉得楚楚可怜
庄雨眠眉头下压,睨着贺敛。
下了雨,会长就走出来了,该不会是心疼谢希苒了吧。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抓了抓。
但贺敛只是瞄了一眼那道倩影,眼神和看猪肉没什么区别,回去屋子,他掏出手机坐在木椅上,点开天气app。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几秒,在搜索栏里输入[洋城]
贺敛的嘴角烦躁的下垂。
全是雨。
洋城下雨就算了,惹得金州都在下雨!
姜郁那个小木楼一看就是年久失修,能撑住这么多年的急雨也是离谱,万一哪天来道惊雷,劈的着火了怎么办。
“……啧。”
贺敛低头,随意抓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不知道自己在惦记什么。
就洋城那个气候,着火的几率比他突然人体自燃的几率还小。
瞎担心。
贺敛索性又躺了下来,但怎么调整姿势都不舒服,最后只得去卧室,结果营地的床板也很硬。
他怒吼一声。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就想睡点儿软乎的!
妈的!
都怪那个宋雪妍,弄得他现在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贺敛点开手机,翻出自己的微博账号,利落的将头像换了。
什么狗屁画,再也不用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