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如思秦烈的其他类型小说《千金不换:寡妇带娃王爷求二嫁柳如思秦烈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繁花一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万剿匪军如铁桶般团团围住山寨,但短短数日也没有山匪出来投降。可端王不急,山匪出不来百姓也不急,急的人要么远在天边要么无足轻重,所以就这么耗着。自那日得了鸡蛋,褚时钰就爱上了出门,虽然就得了那么一次柳如思的东西,可他也发现上街走走确实比呆在客栈舒服。只是想多出门走走,漫无目的闲逛,昨日逛了城东,今日可能就逛城西。路过一处勾栏瓦舍,一张带着香风的丝绢落到他眼前,抬头就看到楼上妙龄女子身弱无骨倚着栏杆,见他抬头顿时眼睛亮了亮便娇笑道:“公子可愿帮奴家将丝帕捡上来?”褚时钰冷着脸一言不发,径直踏着丝绢就走了。而芳春院楼上顿时莺莺燕燕笑作一团,都在取笑那抛丝绢的女子。“今日你眼光也不错,挑了个俊俏儿郎,可惜人家呀,不上钩~”“那可不是,还费...
《千金不换:寡妇带娃王爷求二嫁柳如思秦烈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五万剿匪军如铁桶般团团围住山寨,但短短数日也没有山匪出来投降。可端王不急,山匪出不来百姓也不急,急的人要么远在天边要么无足轻重,所以就这么耗着。
自那日得了鸡蛋,褚时钰就爱上了出门,虽然就得了那么一次柳如思的东西,可他也发现上街走走确实比呆在客栈舒服。
只是想多出门走走,漫无目的闲逛,昨日逛了城东,今日可能就逛城西。
路过一处勾栏瓦舍,一张带着香风的丝绢落到他眼前,抬头就看到楼上妙龄女子身弱无骨倚着栏杆,见他抬头顿时眼睛亮了亮便娇笑道:“公子可愿帮奴家将丝帕捡上来?”
褚时钰冷着脸一言不发,径直踏着丝绢就走了。
而芳春院楼上顿时莺莺燕燕笑作一团,都在取笑那抛丝绢的女子。
“今日你眼光也不错,挑了个俊俏儿郎,可惜人家呀,不上钩~”
“那可不是,还费了条丝帕呢,嘻嘻~”
那女子也不恼,只是叫身边的小丫头去把丝绢捡回来。她扔的时候可没看见脸,只是见那人身穿布衣却气势不凡,背后隐约有几个人是跟着他的,便想试那么一试。
没钩上也就没钩上吧,在这烟花之地,不主动去寻每一丝可能,就会注定烂在淤泥里…
褚时钰却被突然的打扰搅了心情,城里胡乱逛了一圈,干脆出城去了剿匪军驻地。他正思念着柳如思,抬眼却看见那些倚栏卖笑的妓子,他觉得是对她的玷污!
遥远的京城,富丽堂皇的御书房中,皇帝褚天明靠在椅上听贴身太监给他通报消息。
听罢他那双爬了眼纹的瑞凤眼微眯。“时钰就让兵将围着那山寨,自己每日闲逛?”
徐公公据实道:“是,端王每日闲逛,偶尔去一趟剿匪驻地,否则都在客栈。”
皇帝斜瞥徐公公,语意不明的说:“时钰自出宫便锋芒外露,勃勃雄心丝毫不掩,只是他往日行事磊落且有度......真是闲逛?”
徐公公也疑惑,但传来的消息不会有假,只是躬身道:“端王第一日去了平民粮铺、看了街角菜摊、到过屠户门面;第二日漫无目的,从客栈左拐右绕走到金燕城东门,站了会儿,回了客栈。第三日沿着西街…”
“行了。”皇帝挥停流水账般的日报,拿起桌上的奏章翻看,淡漠道:“量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就让他玩些时日,看看能玩出什么花样…”
同在京城的丞相府。
“外公,你说褚时钰到底在干什么?本宫那些人,他是杀还是不杀?”褚时琪虽说已经决定弃了这批人马,但到底是费了心血经营的,是以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谁料他三皇兄犹犹豫豫,就一直在那磨着,磨得他心烦意乱!
老丞相皱着眉,他虽没有皇帝那么细致的传讯,但也大致知道端王这段时间的动态,完全可以归纳为四个字,游手好闲。
但这可能吗?端王自数年前一鸣惊人,有心人都知道的便是他有多勤勉,不分寒暑每日闻鸡起武、秉烛夜读。
虽然亲外孙褚时琪是老丞相的天然立场,但他也从未轻视过端王,以及称病蛰伏的康王。
“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你把那些痕迹处理干净了,任端王再足智多谋也不能将你如何。
褚时琪原本是确定没有留下破绽的,但褚时钰在金燕城行事那么诡异,他又有点怀疑了。
“之前本宫留在褚时钰那的暗子都被挖出来了,外公可有办法给山寨传个消息,让他们直接投降,之前准备好的账册要留给剿匪军发现。”
金燕城,距公布剿匪已经过了十日。这两日送来粮食物资的百姓开始减少。
有些人疑惑,山匪这么厉害吗?几万人打十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大伙也没什么抱怨,反正剿匪军还在这儿,最近都安宁祥和出入平安,只是百姓们也要过自己的生活去了。
而游手好闲了半个月的端王,此时闲坐在一间茶舍的雅间。
两个侍卫站在背后装木头,而端王自己一言不发的举着茶杯晃动,若是有人站他前面,就会看见他眼神放空…
雅间的门被敲响。
“在下孙知照,公子可在?”
褚时钰回过神,眼神恢复一贯的冷淡,没有情绪的应:“进来。”
孙知照关上门,满眼喜色的躬身行礼道:“山匪不久前举布帆传出消息,他们都投降了!”
褚时钰闻言却眉头皱起。“降了?两处山寨都坐落于陡峭之处,若要强攻我军也会损失不少。围剿前探过,他们的屯粮够撑至少一个月,会这么轻易降?”
他还没想出来该怎么早点衣锦还乡呢!若真按照秦烈的身份一路乡试、会试过去,起码得两三年才能合理的“功成名就”。但柳如思不认他是秦烈,而且他也等不了两三年,所以此路不通。
目前最靠谱的是“恢复记忆”,然后回去报救命之恩,可怎么报恩他也不能留在东山村了。一是柳如思就不会留他,二是现在身为端王不可能一直留在金燕城,就算向父皇自请封地,也难以如愿被封到此地。
“碰!”茶杯重重落在桌上,褚时钰冷声道:“查查!最近剿匪军有没有士兵将领私自靠近山寨,或往山寨传递物品!”
金燕城西侧的两处山寨,此时山匪们按要求脱得浑身上下只剩一条亵裤,正一个个的举着双手往外走。剿匪军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整齐站在弓箭射程外,山匪过来一个便绑一个。
带领剿匪军的副将一边悠闲的抄着手,一边暗自感叹端王足智多谋,不费一兵一卒,在这儿驻军十日就让山匪们缴械投降了。
而褚时钰匆匆赶来,就看到一大片几千个山匪像白花花的猪猡一般,被捆在一起跪在地上。
他顿时满面寒霜,对着副将冷冽质问:“谁让你受降的?”
副将一时间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不该受降吗?
褚时钰深呼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迁怒了,于是补充道:“之前说过前两千投降的不杀,本王言出必行,你可记得是哪两千先降的?”
“这…”副将怎么可能记得清,那前两千不杀,难道不是为了动摇山匪们抵抗之心的策略吗?这一下子全体投降了,还要分是哪些先?
“报!两处山寨已开始搜查,发现山寨内关了几百名年轻女子。另外有许多粮草、马匹、金银财物,现还未清点完毕,但在两处山寨内都发现了账册,请将军过目!”传讯兵双手奉上账本。
事已至此,找副将的麻烦也没用,褚时钰伸手接过账本却没着急看,而是看了眼那些山匪。
“让那些女子出来给这些山匪定生死,有恩者给一枚铜钱,有仇者往他们身上刺一箭,无恩怨者略过。铜钱数为正,箭孔数为负,正负相抵,前两千者不杀,余者就地处决!”
“是!”副将不懂将军在想啥,但将军屡战屡胜,所以他的决定不会有错。
最后点清了山匪共计三千五百五十二人,被将士们赶着一排排列开,副将本以为会需要很多铜钱,让人快马加鞭跑去金燕城拎了几万枚过来。
然而出来的女子们或恍惚或哭喊或咬牙切齿,整个定生死的过程走完,得铜钱者寥寥无几,甚至没有分出去一百枚…得铜钱最多的一个山匪也不过三枚铜钱。
与之相反,被刺箭者非常多,几乎三千匪徒人人被刺,有个别女子都不拿箭,认准几个山匪就扑上去生生撕咬,恨不得生啖其肉!那些山匪被捆住手脚又有刀枪架着,只能在原地哭爹喊娘的求饶。
定完生死,天已经完全黑了,所有将士都心头有些触动,便是提出女子定生死的褚时钰自己也深受震撼。
篝火照耀着,褚时钰怔怔出神,原来女子也有这么浓烈的爱恨,以往他只看见了柳如思对秦烈的爱,现在才看见女子的恨。
“报!已点清山匪的铜钱与箭伤数,正者六十一人,平者二百零三人,排名第两千者身受二箭,另有三百七十二人死于定生死。”
听着统计的数字,褚时钰有些后悔定了两千的数,让负数者活着似乎有些对不起那些女子浓烈的恨意。
“天色晚了,明日开始处决吧。前两千负数者,负一断一指,负二断二指。另外今晚不予治伤不予衣食!”
“是!”传讯兵应下就要走。
“等等。”褚时钰目光闪烁着,沉声问道:“中箭最多者,多少箭?”
“这…至少六十多箭吧,有些箭孔重合分不出来,人已经当场死了。”传讯兵回答完顿了一下,补充道:“中箭最多者是经常出山掠劫之人,许多女子亲人被其杀害,另外他所处山寨的几乎每个女子,他都要…过一次。”
褚时钰神色复杂的喃喃道:“倒是死的痛快。”
第二日的剿匪军驻地,从天光大亮开始,屠刀冷光挥舞,断指遍地,人头滚滚,血腥之气充斥着整片山林!
但听闻此消息的金燕城周遭百姓,许多人上街敲锣打鼓的庆祝起来,不少人还想到剿匪驻地去看看那大快人心的场面,只是都被剿匪军拦住了。
客栈外送粮送物的百姓再次暴增,甚至比之前加起来的还多!
不过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外面普天同庆,金燕城的县衙里却一群人惶惶不可终日。
“爹!那斩我手的人你找到没啊!”一年轻公子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右肩捆着厚厚的绷带,却是整条右手自肩下不翼而飞!
“别说这些了!你赶紧穿衣服,跟着你娘一起,赶紧跑吧!”金燕的县令匆匆拉起儿子,俨然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其实他到现在也想不通,端王怎么会被区区匪徒袭杀?那些山匪又怎么敢袭杀端王的?
早些日他就在慌张了,但之前抱有侥幸,觉得自己只是分些钱财,偶尔指使山匪抢几次,没有证据也抓不到自己头上,顶多因山匪抢道的事没上报被罢官而已。
然而刚刚城门口衙役看见,端王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侍从牵马,他手里明晃晃拿着一本账册在看!
剿完山匪拿着账册,那还能是什么账册?!金燕县令是万万没想到,山匪竟然会记账!
那上面有没有他的帐他已经不敢赌了,之前没让家眷跑是担心会显得做贼心虚死得更快。但现在跑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勾结的山匪袭杀已封王的皇子,满门抄斩都是轻的!灭几族才是要担心的事!
只是金燕县令在门被踹开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要跑也晚了。
渣爹当即就犹豫起来,谁的钱不是钱?
黄牙子自然能看出渣爹的不坚定,可他刚放话不讲价,现在要是主动加价了,他面子往哪放?
“你欠赌坊的钱可是十二两,多一日就涨一钱利!我黄牙子在金燕城是说得上话的,你把女儿卖给我,我可以帮你跟赌场打声招呼,将你利钱给免了。”黄牙子变相加码。
但这时秦烈却已经摘下包袱,从里头掏出十两银锭,白花花的银子吸引了渣爹目光。
十两可有点多啊!以后还债压力很大的,柳如思焦急着,却一时想不到办法,也拦不住秦烈的动作。
只是她没想到,秦烈听到黄牙子的话,又从包袱里掏出二两银子对渣爹说:“婚书写了,十二两给你。”
渣爹当即喜出望外,只是还是有些犹豫,要是拿了秦烈的钱,他怀里的二十两就要还给黄牙子了。
柳如思瞄到渣爹的眼神,趁热打铁的假装深受感动:“烈哥,看来那一日我没有错付,你竟是这般舍得为我破费…”
她故意往侧边挪了一些让几人看到,整个身子软软依在秦烈身上,作出亲密无间的样子,在男女大防的大夏,这动作已经是‘不知廉耻’了!
渣爹见这情形当即不再考虑了,柳翠极可能是跟秦烈厮混过的,现在秦烈出十二两不收,可能就再卖不出这价了!
“行!现在就去小弟家借笔墨把婚书写了!”渣爹连忙上前就要接过十二两。
“先把老子钱还来!害老子白跑一趟!”
落了面子的黄牙子气急败坏,一把揪着渣爹的领子,伸手把自己给的二十两银锭掏出来!随即朝渣爹淬了一口,领着打手扬长而去!
渣爹毫不在意的抹了把唾沫星子,肉疼的捂了捂着空了的胸口,接着又要去接那十二两。
这次是白嫩的小手一把将他的爪子打开,柳如思呵斥道:“先写婚书!”
小叔柳荣贵一直悄悄跟在后面观望着,看有没有机会帮上一把,刚刚他听到十二两的时候就欲往前把二两补上,只是被他媳妇赵春芳拦住了。
这会听到要笔墨写婚书,他立刻又往前,这次李春芳没有再拦,只要无损自家,柳荣贵的善心她不反对。
柳翠的祖父考过童生,曾也对渣爹和柳荣贵寄予厚望,但他两连童生都没考上,渣爹多的文化没有,写个婚书是没问题的。
倒是秦烈,村里没人知道他居然会写字,瞧那字写的,比渣爹还强了不少。
不到晌午,村里的媒婆给两张婚书都按了印。
拿了婚书,小叔就陪柳如思回去收拾东西,柳翠也就几套破衣服。
渣爹一边盯着她收拾,生怕她多拿点什么走,一边心思活跃着试探道:“小翠啊,没看出来这疤面煞星还挺有钱的嘛…”
“别问我!问就是没钱了,有钱也不会给你!”
柳如思在被父母扔进寄宿学校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拒绝别人不合理的要求。态度强硬得不近人情最好,让别人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否则忍一次,以后会需要忍无数次。
向来乖巧懂事的女儿突然呛声,渣爹顿时感觉丢了面子,扬起手就要打!
小叔连忙把柳如思拉开,自己肩膀上挨了兄长一下。
赵春芳正拿着块红布进门,见状骂道:“你个狗杂碎!还敢打我男人!你既然动手,那咱们就把帐算一算!爹娘不养扔到我家,去年拦你卖小翠讹了我家五两银子,平日里借粮借油也没还过…”
渣爹最怕别人跟他算账要钱,立刻辩解道:“我没打小弟!我这是要教训小翠呢!”
没等婶婶再开口,柳如思就接上了!
“你凭什么教训我?以前忍饿挨冻你也没管过我,要不是小叔每日接济,我说不定早饿死了!”
“还有五年前,我娘病重把她卖菜的钱给你让你去买药,结果你拿了钱跑去赌,害得我娘活活病死!”
“你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妻儿,你以为你只是缺钱吗?你是缺德缺大了!造了这么多孽还敢作威作福,别等发财了!等着遭天谴吧你!”
柳如思连珠炮般骂个不停,向来负责骂架的婶婶都没找到机会开腔!她不由对小丫头侧目,这丫头以前可没展露过这嘴上功夫!
不过比起以前只会哭哭啼啼的,现在看着可顺眼多了。
这儿正骂着,秦烈拎着只鹅进了门,他一边把鹅往渣爹那儿递,一边对柳如思有些歉疚的说:“一时弄不到大雁,我就买了鹅。”
柳如思这才知道秦烈让她在家等一下就走了是干嘛去了,心道秦烈是个大憨憨,她只是为了摆脱渣爹而已,他这么认真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她劈手就把渣爹伸出的爪子打开,干脆的把鹅往小叔那边一推,正色道:“养恩大过生恩,叔叔,鹅该您收!”
一只鹅可值二、三钱银子呢!渣爹当即就不乐意了,手又伸过来抢!
“我怎么没养你,你住的这屋子是我的,睡的床是我!我是你亲爹,这鹅就该给我!”
几人都瞥了一眼这年久失修的屋子,还有那木板加破草席的床,心叹还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小叔不爱争抢,但李春芳可不会把鹅让给渣爹,直接了当的把鹅接了过去,一边喝道:“还敢说呢!当初分家的时候你占了这老宅,说好分钱或者帮荣贵盖房!结果你钱没分,盖房子也没帮抗过一根木头!你要鹅可以,咱到县老爷那儿,把这么多年的账都算算清楚!”
渣爹顿时哑口无言,婶婶对着他呸了一口,拉过柳如思往外走:“既然把鹅给你叔,出嫁就从我家走,大操大办婶是帮不了,就给你换身好点的衣裳。”
尽管叔婶和秦烈都想把这婚礼弄得正式点,但仓促之下,最后也潦草得不行。
柳如思穿了身婶婶的桃色粗布衣裙,衣服宽大并不合身,只能说好在是件没补丁的新衣。
头上盖着什么花纹也没有红布,她趴在秦烈的背上由他背回家,终于有空思考的柳如思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她的人生怎么能在短短两天里,从现代优秀大学生中了一千万,变成古代山村小姑娘随便找个人嫁了的?
不过这人的背挺舒服的,柳如思的思维发散着,随手戳了戳他手臂的肌肉。
“几步路就到了。”秦烈轻声安抚。
柳如思发现他是个很实诚的人,说是几步路就真是走了三四步就放她放下了。
三根香两根红蜡烛,渣爹被婶婶和柳如思联手排挤了出去,不让他坐高堂,两人只对着秦家的牌位拜了天地。
终于夜深人静。
坐在简单整洁的屋子里,柳如思和秦烈面面相觑。
她面上很镇静,只是脚趾勾着脚下旧鞋的破洞…
以大夏朝的官方说法来看,女子应该满十五后成婚。但古代人均寿命短,为了延续,基本是来了癸水就可以嫁人了,底层早婚的女子比比皆是,官府也不会管这些事。
柳如思在脑中整理语言,想着该怎么说服他不要洞房。“咱们大夏朝女子十五及笄对吗?”
“嗯。”秦烈应道,双目映着红烛的火光,也映着她。
柳如思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语气淡定的接着说:“那个…我年龄还小。”
闻言秦烈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等你及笄,再办一次正式的婚宴。”
“嗯?”柳如思疑惑了一瞬。
随即她明白过来,这个憨憨还在介意婚礼潦草。“嗯,婚宴到时候再看。”
“我是想说,正常十五岁成婚,那洞房…可以等我十…十八岁吗?”柳如思说完就认真观察他的神色。
对现代人来说十八岁才算成年,结婚还得等到二十岁,但在大夏朝,十八岁的女人都快嫁不出去了,结了婚让丈夫硬等五年后再洞房,那更是闻所未闻的。
柳如思这么说,只是为了“拆屋效应”,直接说要开个窗对方可能不会同意,但你说要把屋顶掀了,对方就会同意让你开窗了。让秦烈等她到十八岁不太现实,但应该能让他同意十五岁。
秦烈确实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柳如思见状会心一笑,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她也准备好要花点时间说服他了。
“可以。”
“女子年龄太小,做那事对身体…啊?”柳如思一双杏目瞪得溜圆,直接同意掀屋顶了!他也太好说话了吧?
柳如思脑中闪着,会不会是表面同意,然后‘就抱一抱’,只是念头才刚闪了一下,就看见秦烈起身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一床被褥,轻声对她说:“我去另一屋睡。”
柳如思惊悟,‘原来人家是纯洁的少年!我才是脑子通黄那个!’
尽管被土方车创死时她才二十岁,但柳如思并不是个单纯无知的女孩。
容貌出众的人会不自觉的引诱人靠近,同时会有人千方百计的诱惑其坠入情网,各种人和手段都见得多了,情商自然也就增长了。
现代的柳如思在生活中苦苦挣扎,她不是没想过利用喜欢自己的男人让自己的生活轻松一点。可她明白,利用可能是有代价的,她不想付出代价。
在现代她始终坚持靠自己的努力去独立生存,甚至因为父母失败的婚姻,爱情也是她抛弃的人生选项。
但重生在这个女人如物品般的时代,被卖掉的未来显而易见的糟糕,她只能选择利用秦烈摆脱困境。
秦烈顺利被她利用了,为她付出了对他而言也不少的钱财,在获得她的所有权之后,他可以合理合法的、轻而易举的索取回报。
他看她的眼神也算不上清白,可为什么她提出‘苛刻’的要求,他能简单的就答应了呢?
难道这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吗?
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了一小会儿,柳如思起身去秦烈的房间,看他正在铺床,就笑着伸手道:“我帮你弄。”
“你不用干活,我会。”
秦烈并不让她上手,将她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他虽然动作温柔,但柳如思这小身板还是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柳如思自然也想起白天他和渣爹的对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么认真至于吗?
秦烈动作利落,很快就整理好床铺,然后两人又陷入面面相觑的尴尬中,秦烈话少,柳如思想了解一下这便宜夫君,于是主动打开话题。
“你家为什么没有养牲畜家禽?好像粮也没,种菜也没种?”
晚上的‘婚宴’,婶婶打算在秦烈家做一桌好点的给几个人,吃个结婚流程,发现这家里一点能吃的都没有,秦烈是掏钱给叔婶,他们从自家把食材担了些过来,才做的一顿饭。
“我打算投军,可能很久不会回来,就把牲畜和粮都卖了。”
柳如思顿时想起他在山上还背着包袱,之前小叔说半山腰是秦家坟,那秦烈是祭拜完亲人就要远行了吧。
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吗。
“那你…还要去吗?”柳如思迟疑问。
“我不想去了。”秦烈果断的说完,又望着她有些不安的问:“你希望我走吗?”
柳如思能感受到他的期待,并且隐约意识到自己的意见可以决定他的去留。但一时之间,她只觉得承受不起,才认识不到24小时!这么重要的决定问她做什么?
可顶着他期待的目光,她也不得不给个回答,于是认真思考了一番。
一切都太仓促,她不能确定眼前人是否是良配,如果他去投军,她会有足够时间来思考这莫名其妙的人生,而且不洞房的事也顺理成章了。
只是,大夏朝常年大小战事不断,投军是死亡率很高的,秦烈到底救了她,光论这份恩情她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远离危险…
“我不希望你投军。”柳如思选择做个有良心的人。
房间里光线昏暗,但他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有光芒在闪烁,柳如思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他的眼睛。
谈情她还不知道从何谈起,还是谈钱吧,简单一点。
“你那些钱是卖牲畜得来的?平日里打猎赚的很多吗?”
秦烈今天掏了不少钱,拿钱的时候都没有避开她,她大约瞧见他还留有家底。
“卖牲畜和存粮得了近十两,打猎赚的我没算过…我爹以前会把军饷寄回来,最后一次寄了一百两。”他的目光有些黯淡。
一百两,应该是他父亲的抚恤金…
勾起他的伤心事,柳如思想着是不是该说声对不起,只是还没等她说出口,秦烈就起身把包袱拿了过来,打开递到她面前。
看着白花花的一堆银子和密密麻麻的铜钱,柳如思滞了一下,抬头问:“这是要做什么?”
“还有一百二十多两,都给你。”秦烈把包袱又递了递,示意她接过。
“额…”柳如思当然爱钱,她的内心背景音还是对那一千万的哀嚎呢!但这白花花的银子,比不上秦烈毫无保留的信任给的震撼......
还是那句话,他们还认识不到24小时啊!
他就不怕她背着钱跑了吗?或者大手大脚全给他败光呢?
震惊过后,柳如思选择拉着秦烈找地方藏钱,拜托,这一堆银子加铜钱有十几斤重!她总不能每天负重前行吧?
指挥着秦烈把他的床搬开,挖了个洞把一百两整埋进去。接着点清剩下的钱留作平日的花销,找了张纸把数目记下,塞到木盒子里再藏在柜子的被褥下。
按大夏朝的规矩来说,她人都是他的了,不用他的钱那是不可能的,便跟秦烈建议,以后两人拿钱放钱都记个账。
虽然是潦草拼凑的家,但暂时先试着认真过日子吧。
整个县衙被兵将团团包围,但留出的空隙可以让围观的百姓看见,他们平时高高在上的县老爷跪在公堂中间,其他的主簿、师爷等等还有各种家眷在旁边跪成一片。
而公堂上方坐着的是一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看着文质彬彬很是儒雅。
“那个是王爷吗?”有百姓伸着脖子看,一边问旁边的人。
“听说端王才高八斗,作书生打扮肯定就是了!”
“果然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啊!怪不得能兵不刃血就剿灭山匪!”
有守卫的将士听不下去了,小声道:“那不是王爷,是孙先生!”
旁边的百姓顿时发问:“孙先生?那是谁?几品官啊?”
“孙先生就是…”将士刚要回答,被旁边的同袍扯了一下,他们是不允许向外散播军中消息的。
旁边的百姓听了个囫囵,于是堂上不是王爷的事没传开,大伙还是一口一个叫着王爷。
而此时公堂上,由将士们从后堂抬出一箱箱金银财物,还有不少珍贵字画瓷器等等…
“金燕城县令赵钱,你一年俸禄不过九十石,相当于白银四十五两,这里仅算金银也有五千多两,这么多钱是从哪来的!”孙知照板起面孔声色俱厉。
堂外百姓惊叹道:“这么多钱啊?!”
县令赵钱战战兢兢道:“是…是家眷在城里开铺子赚的…”
“哦?这里也搜到了一些铺子的地契,卖药收药的、卖文房四宝的、卖布匹的等等共计七间铺子,可有出入?”
“无…”
“你上任金燕城知县之前不过一介寒门,说是一贫如洗也不为过。而你在此城三年,是在此期间有的七间铺子,这七间铺子三年就能赚五千多两?!”
有百姓吐槽:“那开的不是铺子,是聚宝盆吧?”
赵钱无言以对,孙知照则接着说:“你应该知道今日为何会找上你吧?”
孙知照狠狠将账本摔在案上,厉声喝道:“豢养三千五百多名山匪,谋害当朝王爷,你可知罪!”
“三…三千多名?!”县令赵钱激动得差点站起来,他慌乱无措的喊道:“就百十个山匪啊!哪来三千多人!”
要知道整个他辖区范围内的百姓也不过六七万!
而堂外的百姓也是震惊不已,怪不得城西的村庄几次组织民兵剿匪,多时有数百壮汉,却都损失惨重!
“城外现在还有两千个山匪捆着,人头也砍了一千多个,你要不去数数?”孙知照冷冷一笑。“另外,你的意思是,你承认养了山匪,但只养了一百多人,是吗?”
赵钱顿时满头冷汗。
“我再问你,这账册上三百匹良驹,两千套布甲,三千多各种兵器还有无数箭矢,是你提供给山匪的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要谋反!怎么会弄这么多马匹兵器?!”赵钱直接激动的站起来,跑上前要去看那账册。
一旁的将士身手敏捷,上前一个窝心脚就把赵钱踹翻在地。
孙知照示意将士将账册拿着,在赵钱面前一页页翻给他看,赵钱顾不得胸口剧痛,连忙跪起凑上前看,越看他越是脸色发青!
这账册也不完全是胡编乱造,分给他的钱记得一笔不少,但入库的明目完全不对!他的铺子给山匪提供十套棉衣,这上面就变成一百套布甲!帮运送铁匠铺打出的二十把柴刀,在这上面就是三百套大刀!
“冤枉啊!这账册是假的!有人故意要陷害我!”赵钱总算知道不对劲了,但他却说不出到底是谁要害他。
孙知照喝了口茶水,鄙夷道:“光这账册记载,你勾结山匪已有两年,期间你就没想过去山寨看一眼?”
“我…我派人去看了,那个李大壮…”县令转头去找他手下的衙役,却找了半天没看见那人,突然想起来,那人十几天前就称得了重病没再来过。
孙知照却笑了笑:“你要找的李大壮,是不是这个?”
又有两个将士从外面拖来一个人进来,那人断了手脚满身伤痕几乎不成人样。
“我们帮你问过他了,他收了山匪钱财,故意帮山匪掩饰真相,他也不知道背后是谁,要害你一个小小的县令。”
赵钱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不该碰触的无边泥潭,黑黝黝的淤泥下,他只是颗将要沉底的小石子。
“最后问你个问题,这几年来报官说被抢劫,有女子被掠走,村民被山匪灭门,这类的事情你有管过吗?哪怕只是算算失踪女子的人数,也该知道山匪不止一百多人吧?”
赵钱茫然四顾,为什么他都没能发现?
因为每抢一笔山匪都会分给他钱,因为他自己和儿子也享用了被掠走的女子,因为有些村民就是通过铺子里的买卖,被知道家里富裕,铺子给山匪通气去灭的门…
赵钱本就是为虎作伥,只是原本以为自己是虎,没想到自己只是个伥鬼,还不知道老虎是谁。
“把这些人都关县衙大牢里,好好看管,先别让人死了。”
把县令的事情捋清楚了,孙知照也就走下公堂,他无官职在身,本就不能审案。要给朝廷命官判案还得经过刑部,这事涉及王爷,指不定赵钱要提到京城去三司会审呢。
金燕城客栈,孙知照回来复命:“王爷,县令那边都暂时处理好了。”
“替罪羊而已,还是个敷衍的替罪羊。”褚时钰已经找出了前几日给山寨通消息的人,一路追溯可以知道是丞相的暗子,也就是整件事应该都是八皇子手笔。
但这事没有直接证据,要指控一个皇子,没有直接证据那就等于没有。
不过,让他褚时钰直接咽下这口气也是不可能的。
“马匹、兵器不会凭空出现,从上往下查,八皇子有哪些势力可能弄到这些再运到金燕,不能揪出他本人,也要再剪去他一些羽翼。”
褚时钰交代完又顿感无趣,斗来斗去到底为个什么?但他如今就算不主动去斗,也逃不出这漩涡了。
“对了,那些女子安顿好了?”褚时钰问道。
孙知照又回身说:“有家人在的已经送回家中,没有家人的…不知道怎么安排。”
“从山匪的财物里分一些钱给那些女子,也不要给太多,够短暂安身立命即可,多了守不住。”
“是。”
孙知照出去办事了,褚时钰一个人在屋里又开始烦躁,山匪剿完他就没有借口留在金燕了,就算他可以拖延着不启程,可一旦父皇有召,他就必须走。
千头万绪,就是想不出该如何是好,褚时钰又换了衣服上街散心去。
东走西看了半晌有些乏了,随性走进一间酒肆,这是间相对低价的酒肆,便宜的一壶散酒八文,最贵的也不过一两一壶。
酒肆里没有雅间只分一、二楼,一楼大堂不限花销所以三教九流各种人都有,一片喧哗吵闹;上二楼至少得花一钱银子也就是一百文,酒肆的受众少有人愿意花这个钱,所以二楼只有零星几桌。
而褚时钰不想在一楼忍受污浊的空气,便径直上了二楼。
上到二楼便看见就两桌人,一桌四人是小商贾模样,点了许多小菜还有包子馒头,想来是把这儿当饭馆吃饭来了,四个人差不多也要花一百文,干脆上来安静些。
另一桌两人,一中年一青年坐在窗边,在褚时钰和两个侍卫上来时都迅速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们一眼,然后又安心回头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褚时钰看了下,旁边还有一靠窗的桌子,就带着两个侍卫一起坐下。
他不喜酗酒,更不会轻易在外喝酒,跟小二点了壶一两的酒搁桌子上放着,让他再上三杯清水。
点了酒水褚时钰就望向窗边,发现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这里的窗外是城里主干道,东边城门进来的几乎都要经过这里。
此时有锣鼓喧天经过,是百姓还在庆祝山匪被剿灭,褚时钰看着街上的热闹出神,他本意可不是为了百姓,要不是“山匪”惹上了他,他根本不会理会这些小事。
从前,他的目光和心思都在高高的殿堂上。便是那时西南边关大捷,百姓们对他歌功颂德,他也至多将他们归类为大夏朝子民,只考量对自身处境的影响。
西南边关百姓们自发他塑金身,他怕功高震主,直接派兵强令百姓把塑像改为民间神像,功德庙改成道观。
百姓自不会因此恼他,或许恼了他也不在乎,可即便如此小心翼翼,依然有人容不下他携大功回去。
也是,在决定趁胜追击打到缅吁王城时,他在自身处境和从此大夏朝西南安宁间已经做了选择,改掉几尊金身已经无足轻重了。
“这山匪剿得好呀!那些山匪不知糟蹋了多少西边的好苗子!”
旁边那桌的中年笑着露出一口黄牙,略大的声量让褚时钰分了些注意力过去。
中、青年又压低了些音量聊着,不过褚时钰坐得离他们近,也隐约听得见。
那青年小声说:“师父,往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到西边寻寻好苗子了?”
“那还得等几年,这苗子和地里的庄稼是一样的,都是一茬一茬的,西边十年以上的好苗子差不多都被霍霍了,十年以下的难看出良莠。”中年黄牙叹息的摇摇头。
青年也感叹着:“若是能看出十年以下的苗子就好了,年份短,收的价也低些,早些收回来调养,卖价还更高。”
“十年以上的苗子才稳定,许多小苗子一开始看着还行,长着长着就呲了,花那时间精力还有钱都得打水漂。越是小的苗子越得靠眼力,这行做得久了,选苗的眼力才能练出来。”
“嘿嘿,我这不就跟者师父练着嘛,求师父多指点指点,想少走几年弯路!”青年狗腿般笑着给中年黄牙倒酒。
黄牙老神在在的端酒抿上一口,朝窗外努努嘴说:“你选一株苗子出来,我给你点评点评。”
青年当即目光灼灼的往街上看,褚时钰不知道他们说的苗子是什么,只是漫不经心的也斜瞥着窗外。
“烧饼摊边上,蓝色那株,应该是十一二年的苗子,苗珠大而剔透,色泽也晶莹!”青年选出了苗子。
褚时钰目光寻到烧饼摊,看到旁边唯一的蓝色是身穿蓝色衣裙的小丫头,顿时明白他们说的苗子居然是女子?!
他目光冷了些,不过也没什么举动,大夏朝人牙子是正当行业,大户人家的丫鬟仆从大都是从牙行里买的。
便是有些人牙子走偏门,主动寻民间女子,也都会出钱给其家主签下卖身契再过官府明路,毕竟强行拐卖民女按律当斩,少有人牙子会冒这风险。
午饭过后小秦晧被柳如思赶去午睡了,小孩子要睡眠充足。
柳如思收了碗筷要洗碗,秦义又上前道:“我来洗吧,洗碗应该动作不大,不会牵扯伤处。”
“行,先用热水烫过,之后加了凉水再下手用洗碗布都抹一遍,然后再烫一次,洗完放在边上的碗柜里。”柳如思详细交待完,就转身出去了。
于是厨房就剩下秦义一个人洗碗,他先是看着她消失的门口愣了愣,这就把活儿交给他了吗?
然后他失笑的摇摇头,认命的开始洗碗。
没做过这些的他手忙脚乱的洗碗,好在也没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费了好久功夫才把几个碗搞定。
只是当他洗完碗回到前院,方才心想她也是会偷懒的人,那认知就碎了,她正在前院挥汗如雨的劈着柴!
汗水使她的脸变得晶莹,多余的汗珠汇聚在小巧的下巴尖,玲珑的身躯跨着步,双手握着有些沉重感的斧头,随着挥舞的动作,汗珠甩散,有的打湿衣襟,有的不知去往何处…
秦义的心都揪了起来,或许是他见识短浅,在他印象中这种力气活都该是男人干的!
便是丧夫带着孩子,凭她这般的模样何愁找不到人为她遮风挡雨?甘心干这等粗活,怎么会是偷懒的人?!
“我来吧!”
秦义快步走过去,柳如思立刻停下斧头怕伤到人,他伸手要去抢过斧头,她却不松开手。
“劈柴定会扯到背上伤处的,方才你也走太快了,你这样腿伤很难好。”柳如思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他的手,但没能推开。
秦义这才注意到,她的手竟然比他的还粗糙!
他只是常练兵器留了些薄茧,她却是指掌间厚厚一层老茧,还不乏一些磕碰或割伤的痕迹…
“柴先留着!过些日子再劈!”
他心里一阵心疼的同时,更是一阵恼火,他怎么就身上有伤呢?如今他遇上了,又怎能安心干看着!
逆着光,光线勾勒着眼前高大的身躯,穿着熟悉的衣服,他握着她的手,满眼心疼。
柳如思有些恍惚,一张百转千回思念着的脸,与眼前人重叠…
她将思绪打散,转头看着天边,淡笑着说:“柴要不够用了,过些时日,怕是要下雨了。”
“你等等,先别再动手!”秦义抢下斧头扔到一边,就快步向屋内走去。
“你走慢些!别扯到伤口!”柳如思大声规劝道。
不过她的劝告无用,秦义急匆匆的走进去,急匆匆的走出来,走到她面前,将手中金灿灿的东西一递。
“你拿去买柴,农户应该有人家屯了柴火,买来劈好的就是。”行军打仗有时就会征买木柴,这他是知道的。
柳如思看着有些晃眼的金元宝,微不可察的咽了咽口水,黄金这玩意在什么时候都是值钱物,上面的纹样表明这是十两金锭!
一两金相当于现代的一万多,而他却拿来黄金十两——十几万块,让她去买柴火…
柳如思一边估摸着,若真的全买柴,应该能填满她家的每一个角落了吧,一边收下了那锭金子。
“你的腿伤会痛吗?要不我让秦皓给你看看?”
“不用,这钱够你买柴了吗?”
柳如思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点头说:“够了,我现在去置办木柴,你在院子里坐着,不要再轻易跑动了。”
想着她的缝合都比较结实,应该没有大碍,她转身去后院拎了只鸭子,就出门去了附近的黄家。
不多时柳如思就引着黄大石回来,给黄大石倒了水放在桌上,当黄大石拎起斧子开始劈柴后,她又去了后院…
秦义看着黄大石劈柴,等了一会儿不见柳如思回来,他不由得问:“如思去做什么了?”
“干别的活去了呗。”黄大石毕竟是个力气大许多的男人,且做惯了这些活,劈柴轻松自如一斧一个准,比起柳如思利索多了。
秦义不由得又站起身。“她哪来这么多活要做?”
“秦兄弟你坐着,她可交待我看着你了。”
黄大石连忙过来扶他坐下:“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劳累,以前连菜刀都不让她摸,可你这不是刚回来,还一身伤嘛!这一年她也这么多农活做过来了,不差你养伤这几天了哈!”
秦义并不认同‘不差这几天’这种说法,能少受一天的苦也好啊。只是柳如思不见得会依他,而他此时也想知道,秦烈是怎么与她相处的…
小秦晧太聪明,若是聊了秦烈的事,他再模仿行径,指不定会被小秦晧识破,而且童言无忌的道出…眼前这种不住一起但又熟悉的人倒是合适。
在秦义的有意引导下,黄大石一边劈着柴一边与他相谈甚欢。
不过聊了没一会儿,小秦晧就睡醒出来了,脆生生打了招呼:“黄伯伯,秦义叔叔。”
秦义只能暗叹这小孩醒得真不是时候。
于是接下来的前院里,黄大石劈着柴,小秦晧读着书,而秦义心不在焉的教着小秦晧…
…
第二日,就如柳如思所说,下起了雨,而且是倾盆大雨。
“就要入夏了,雨水会多一些,不过是刚巧在今日。”柳如思一边给秦义背上换药,一边解释着为何她说下雨就下雨。
秦义一边感受着她指掌碰触间带起的酥麻,一边思索着昨日得知的那点儿信息…
换完药包扎完,秦义没像之前那般立刻穿衣服,而是有些自言自语般说:“我好像比前几日胖了?”
柳如思闻言瞄了眼,秦义身材也很好,但和他是有区别的。
“你还是瘦的。”她说完就走出房间,让他自己处理腿伤了。
而秦义则默默分析,他与秦烈身量相似,穿他的衣服合身得像自己的衣服,便是瘦些应该也只是微末的差距,多吃一些想必就能补上了。
今日下雨,柳如思照料了鸡鸭牛之后就没再出去,拿了平日里积攒的破损衣物坐在正堂缝补。
而小秦晧把沙盘拿进屋,就在娘亲近旁学着,当然,秦义作为这几日的先生也在这儿教学。
只是小秦晧觉得有点不太舒服,秦义叔叔坐在了他和娘亲中间,虽说前两日叔叔也是坐在他右手边,能方便看他写的字,可是…
“叔叔,我先不学文章了,我想练会儿字。”小秦晧提议道。
秦义一愣,随后也无不可的说:“那你练吧,我在旁边看着。”
然后他就看着小秦晧把沙盘挪到了左边,左手拿起笔杆子,开始生疏而认真的写字…
一双瑞凤眼难以置信的瞪大,这小子真会读心术吧?!
“皓晧,不想学就休息一天吧。”柳如思笑着说,正常学生都恨不得每天都是周六日的。她这儿子自从两岁时模仿她在沙盘上画字开始,就每天雷打不动的一定要学,她看着都觉得累。
小秦晧当即像被雷劈了一样,他只是想把叔叔引到左边再开始学而已!
“娘…”小秦晧吱唔了好一会儿,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柳如思,决定说实话。
“皓晧只是想挨着娘,让叔叔到另一边…”
柳如思哭笑不得,拎起凳子走到小秦晧左边坐下,揉揉他的小脑瓜。“那为什么不直说呢?”
小秦晧依偎到娘亲身上扭捏着说:“小舅舅说,男孩子不能太黏娘亲…”
不是没有道理,她也不想养出个妈宝男,不过小秦晧这年纪放现代还在上幼儿园呢。
“皓晧现在还小,偶尔黏人是可以的。”
小秦晧开心了,直往娘亲怀里钻,柳如思忙把手举起来连喊:“先别爬!娘手里有针!”
一旁的秦义眯着眼斜睨小秦晧,倒是应该没有读心术,就是格外显得他像个外人。
小秦晧如愿坐在娘和叔叔中间,就不练左手字了,又把沙盘挪到右边,兴致盎然的看向秦义。
三人各司其职,上午的时光随着雨水流逝,到了午间雨水就小了几分,只淅沥沥的下着。
厨房里几人也分工明确,小秦晧洗菜,秦义烧火、切菜,柳如思炒菜,很快一桌午饭就可以吃了。
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秦义自然的就在柳如思左手边坐下,隔了半个身位不算很近。小秦晧一如既往坐在她的右手边,三个人都坐了在圆桌的一侧,若是外人看去,便会觉得这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柳如思有些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以前就是这样的。
秦烈总喜欢在她的左边,他说是因为右手能给她夹菜…但她知道,秦烈是不想让她看着他左脸的疤,尽管她说过许多次不介意。
她心不在焉的吃着,不像之前大部分注意力在小秦晧身上,更多的看着左边出神。
秦义心中暗喜,分析对了,虽然她看的还是衣服,但要想鸠占鹊巢…呸!是填补这个家的空缺,得让她觉得他与前人没有区别。
不过她确实吃得太不专心了,一直在吃碗里的饭,秦义不自觉就夹了菜放入她碗中。
柳如思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回过了神自己动手又夹了些菜,不再只是吃饭。
秦义当即反省,一开始就夹菜确实快了点,应该循序渐进的。
小秦晧,感觉今天好像哪里怪怪的。
下午雨停了,雨后青草的芬芳分外让人觉得惬意。
外面都是泥泞,所以难得柳如思和小秦晧一起睡了个午觉,秦义也有样学样去睡了一会儿。
只是秦义本以为睡醒后还会像上午一样,在正堂里三人其乐融融,可他却只见到小秦晧出来。
“你娘去做什么了?”
不会去泥巴地里干活了吧,秦义皱眉担忧着。
“和彩云姐姐在房间里说话呢。”
小秦晧把书翻到上午学到的地方,然后有些迷惑的问:“我叫彩云姐姐的爹黄大伯,可是彩云姐姐叫我娘姐姐,那她到底是我阿姨还是姐姐?”
不是出去干活就好,随后秦义笑着说:“你不是都叫姐姐了吗?”
“嗯,娘说喊比自己大的女孩子姐姐,女孩子会比较开心。”小秦晧知道该这么喊,但关系上还是感觉乱乱的。
闻言,秦义突然想到,虽然大致知道柳如思二十出头,可具体不清楚…倒是知道秦烈比她大三岁,那万一自己年纪比她小,而她就喜欢老一些的男人该怎么办?
小秦晧下午的学习结束后不久,柳如思和黄彩云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彩云有些别别扭扭的,被柳如思挽着胳膊往前走。
“秦…义大哥,皓晧小弟,我要回去了。”彩云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
一夜风平浪静,到了第二天早晨也没再下雨。
可秦义却觉得有如山崩海啸!
本来吃完早饭,柳如思便会来帮他换药,可是他坐在房中,等来的却是彩云!还好他没有提前脱衣服!
“秦…义大哥,诗姐姐有事要忙,我帮你换药吧…”彩云闭着眼睛视死如归般说道,也还好她没睁眼,不然她会看见秦义脸色阴沉得像个恶鬼。
“那我等她忙完再换。”秦义冷冷说道。
彩云有些害怕的捏紧了拿来的纱布,结结巴巴的说:“你刚被救回来的那天,是我…也在,处理背上的伤处就是…我给诗姐姐帮忙的,你不用介意。”
听着她这段明显是有人教的说辞,秦义心里的火气冒了三丈高。
不过他调整了一下面上的情绪,这小丫头应该是改了些说辞,没把救命之恩往她自己身上揽。
“我失忆了,但总觉得如思很熟悉,她帮我换药我觉得亲切又亲近。可我见你,只觉得你是邻家的小妹妹,想到你要来帮我换,我心里就不痛快了。”
彩云闻言唰的睁开眼,有些惊喜道:“我就说你是秦大哥!诗姐姐还说不是呢!”
秦义凤眼微眯,接着似乎有些伤怀的说:“可能是我与…之前容貌相差太多了。”
“嗯,是不太一样,不过现在更好些。”彩云内心纠结着,她夸诗姐姐的夫君好看,是不是不太对?可他现在更好看是事实呀。
“唉…不止是如思,我看着秦晧也觉得亲切喜欢得很。只是我也不确定自己是谁,该怎样做才不会吓到他们母子两。”秦义眉头紧锁,好像为难得不行。
“你肯定是秦大哥!秦大哥以前也是这样的,关于诗姐姐的事都细心得紧的,生怕她伤心难过!”彩云当即热切起来,秦大哥和思姐姐再续前缘,那是多么动人的故事啊!
秦义暗中会心一笑,接着有些迷茫般问:“能和我说说,我和如思以前的事吗?”
她领到了一千万,在环境优美的小区里买了套公寓,靠在暖融融的沙发里享受生活…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梦境…
柳如思一脸气恼的睁开眼,抬手就捶在肌肉分明的胸膛上!
“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秦晧。”大手安抚的摸摸她的发鬓,接着人形热源就离开床铺,从床边的摇篮里抱起那个哭闹的婴儿。
转眼过去了四年多,她儿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只是弄出人命,严格来说不是秦烈的错,是柳如思错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大约是十七岁的夏天,天气热得恼人,两人之间不像头几年那样拘束,在家时都衣物单薄。
秦烈血气旺更怕热,只一件单衣也没一会儿就汗滋滋的,柳如思看他难受得很,就建议他干脆别穿上衣了。
之后他就开始光着膀子在她眼前晃啊晃啊…充分向她展示着厚度适中的方形胸肌、规整排列的腹肌、宽阔的肩背、充满力量感的窄腰!
柳如思就做不到把注意力转移超过片刻,她那两眼珠子会自动跟着美好肉体转。
然后她的色胆开始膨胀,‘我就摸一摸,我就抱一抱…’都是柳如思说的,而那条界限一被打破,之后就是烈火干柴。
她怀疑过他是不是钓鱼执法,但这种事就跟雪崩一样,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娃已经蹦出来了,她只能诚恳劝告穿越的姐妹们,不要太相信避子汤!
婴孩的哭声还在继续,大手轻柔的把迷蒙中的她唤醒。“思思,已经给秦晧换过尿布了,他可能是饿了。”
秦烈歉疚的看着她疲惫的坐起身接过孩子,他其实也不想让柳如思怀孕,女人生孩子有多危险他是知道的。他不过是一次没忍住在里面就…事后还去城里找郎中抓了避子汤煎给思思,可还是一击命中了。
发现怀孕后,思思觉得落胎的风险也不低,于是咬牙切齿的决定要生。
还好,思思平安闯过鬼门关,还给他带来一个血脉相连的新生命。
长臂把已经出落得曲线婀娜的人儿环过来,宽阔温暖的怀抱为她抵去清晨的寒意,秦烈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左脸的疤贴着她细嫩的侧脸,他喃喃道:“思思,遇到你之后的日子就跟做梦一样…”
“谁不是呢。”柳如思到现在还觉得这一切可能是黄粱一梦,醒来后就会发现她中一千万后还好好的。
“我好怕,怕一觉睡醒,我还是孤零零一个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环着她的手臂收得太紧了,不过她决定忍他一会儿。
“那天我跟着祖父上山砍柴,我在后头听到吼叫声,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再失去祖父了…”
“我已经拼尽全力了…熊死了,可我还是没把祖父留下…唔…”
有滴微凉划过她的脸颊和脖颈,她知道不是她的泪。
她明白他回忆起了悲痛,但无法感同身受,她只能试着安抚:“至少,他们很爱你,在的时候都对你很好。”
孩子吃饱了,秦烈也收拾好回忆把孩子接过去,脸上雨转晴,扬着不符合形象的灿烂笑容。“思思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弄早饭。”
“嗯…你去吧。”柳如思半点儿不推托的往被窝里钻。
她意识到自己堕落了,但这不能怪她,只能怪秦烈给她混吃等死的生活做出了重大贡献!
做饭怕她烧到、烫到、被烟呛到。
田地里的活计,刮风不让她去,毛毛雨不让去,太阳大也不让去。
跟着他上山打猎更不用说了,直接不让去。
一开始她还有点内心忐忑,后面就开始心安理得了。上辈子那么努力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有得享受就享受吧!说不定哪天又嗝屁了呢!
柳如思在床上翻了好几遍,发现睡不着了,于是懒洋洋的爬起来,拿过床边叠得整齐的衣裙往身上套。
她自重生以来,就那第一天穿过带补丁的衣服,绫罗绸缎秦烈自然买不起,只是平常人家都是粗布麻衣,而她的衣裙大都是细软的棉布,每年冬夏各两套新衣,多吗,也不多,但够穿了。
柳如思在窗边坐下,对着铜镜给自己盘了个简单的妇人髻,这铜镜是她十五岁及笄后办正式婚宴添的嫁妆,这事儿也挺逗的,从古至今嫁妆都是娘家出的,可她的嫁妆全是秦烈置办的。
夫妻两吃完早饭,柳如思端了个盆准备装些麸糠,家里现在养了牲畜家禽,早上得去喂一次。
“你放着,我等会儿去弄。”在一旁洗碗的秦烈忍不住出声。
柳如思白了他一眼。“别剥夺我的乐趣好吗?看着鸡鸭把我喂的东西吃干净,那感觉可愉悦了。”
在她的建议下,家里养了好几头牛和许多鸡鸭,别的大事业她做不了,只能弄点小规模养殖证明她不是个废人。
把牲畜喂完,柳如思拿了香皂洗手,其实她也尝试过创业,例如她做出了香皂想通过这个致富,只是后来发现这事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想卖给平民吧,普通百姓洗衣服用天然的皂荚,洗澡用清水就够了,制作香皂需要用油脂,卖价自然不会低,百姓怎会拿闲钱买这个。想卖给富人吧,首先得有渠道,其次香皂的竞争力其实不大,富人有澡豆之类的用品,香皂论养肤的功效还不如澡豆呢。
好在秦烈是真惯着她,废了一罐猪油做的香皂都是自家用的,她做的用完秦烈还自己动手又做了一些给她——这也证明这玩意很容易被仿制。
柳如思抱着孩子在晒太阳,胡思乱想间,外面突然传来呼喊声把她惊醒。
“救命啊!我家汉子溺水啦!”
秦烈劈柴的动作停下,和柳如思对视了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扔下斧头跑出去。“我去看看。”
秦家宅子外面是个大池塘,直把秦家孤零零的与村里分隔开来,而此刻在池塘对面,哭喊的是最近的邻居黄嫂子。
秦烈“噗通”一声就跳了下去,柳如思也抱着孩子急匆匆的走到池塘边,落水的人不在水面上,岸上的人就焦急看着秦烈几次换气下潜在水里寻找。
柳如思眉头紧皱,再不救上来就晚了!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秦烈终于捞到了人往岸边游,只是看黄大石一动不动,显然是没了意识。
柳如思情急之下随手把孩子塞给也在旁边哭的小姑娘,接着就跑过去让秦烈把刚拖上来的人放平。
秦烈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她说的,他不懂也都会照做。
柳如思迅速跪地,把溺水者的嘴掰开,手指挖几下清理异物,同时对着黄嫂子急声吩咐:“你过来!往他嘴里吹气!”
说完她就已经双手交叠在在黄大石的胸口,动作标准的开始按压,见黄嫂子还在愣神,她拧着眉急道:“快点啊!你丈夫的命还要不要?!”
“要!要的!”黄嫂子回过神也不管那些礼义廉耻了,冲上来就往黄大石嘴里吹气!
“捏住鼻子!抬下巴!嘴要包住他的嘴!听我说吹再吹!”
“吹气!”
“吹!”
几番急救过后,黄大石身体一弓吐出一口水,接着就剧烈咳嗽起来!
救活了!柳如思的两条胳膊酸痛得很,但她特别的高兴!前生她只是大三的医学生,虽然这些基础她练过无数遍,但实战还是第一次!
黄家人哭喊庆幸着,黄大石的老娘拉住抱回孩子就要走的两夫妻,噗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还要给他们磕头。“你们是大恩人啊!我儿子的救命之恩,老太婆我不知道怎么还啊!”
柳如思刚想把黄老娘拉起来,黄嫂子又拉着小姑娘跪下去,醒来的黄大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也对着他们就是跪。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柳如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是拦不住了,秦烈只顾着在一旁眼睛亮亮的盯着她,根本不管这些人跪不跪。
她想了一下便问黄大石:“你不是会凫水吗?怎会在风平浪静的池塘溺水?”
“下水以后我腿筋猛然抽痛…不知怎么就溺水了。”黄大石也觉得匪夷所思。
柳如思瞥了一眼黄嫂子脸上的淤青,脑子一转就开始胡扯:“你啊,以后对老婆孩子好一点,说不定就是你平时打骂家人造了孽,老天爷看不过去了!这次放了你一条生路,你可要好好改过!”
这话放平常来说黄大石是不会信的,但他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走马灯都跑完了,而这话是救命恩人说的,他不由得就信了七八成。
旁边凑了一群来看热闹的村民,有人这时开始嘀咕:“这秦家媳说话得信啊!”
“这怎么说?”
“她四年前从柳家出嫁时,不是叫那柳赌鬼等着遭天谴吗?没几个月就脸生恶疮!本来还长得人模狗样呢,而今比鬼还吓人!”
“是,我也听说了!而且两年前去城里买疮药,没刮风没下雨,莫名就摔了一跤,治腿还没治好,现在还走路有些跛脚!”
村民们议论的声音不算小,柳如思嘴角抽了抽也没反驳,拉着秦烈回家换衣服去。古代人迷信,形象朝神婆靠拢也好,起码一般人不敢惹。
山村里的日子平淡,像流水般就过去了。
转眼又是三年,吃奶的小娃娃已经能跑会跳了。
“娘!这些字什么意思?”小秦晧指着书本,一双眼睛求知若渴。
柳若诗看了眼,然后淡定道:“鱗潛羽翔,意思是鱼在水里游鸟在天上飞。”
她有点庆幸,重生以后自己还有学习精神,虽然她自备繁体字识别功能,但只会看不会写,除了那些上学学过的古文外也基本不懂。
她重生一个月后,生活稳定下来,就从祖父那儿也就是小叔家借了很多书来自学,硬是把繁体字练会了,毕竟再没追求也不能当文盲啊!
虽然以她的水平,如果去科考,估计连童生都考不过,但现在教三岁半的小秦晧那还是够够的~
小秦晧记住了,就拿起尖头笔杆,在沙盘上写那四个字,一边写还一边念念有词。
那是个A4纸大小的方形托盘,里面平铺一寸厚的细沙,这原本是秦烈做给她用的,笔墨家里有买,但就算是质量一般的纸和墨对于平民来说也是烧钱玩意儿,秦烈舍得,她也舍不得。
小秦晧写了一遍,让柳如思检查有没有写错,她点了头之后,小秦晧就拿起旁边的短尺把细沙刮平,再一次练习那四个字。
其实柳如思和秦烈都没有拔苗助长的想法,而且她以前听说,过早学习并不好,可能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所以一开始教三字经,一天只教他一句。
但小秦晧是天生就好学,而且聪明得离谱,学过的就不会忘。有时候他自己觉得不过瘾,就会拿着书找他爹,他爹被禁止私自传授,他就偷偷跑到村里小叔家找外曾祖学…
柳如思怀疑过他是不是哪个人魂穿的,还试探的问过他‘how are you?’
最后她只得到一个结论,她儿子可能基因突变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