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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爷热门

我的长枪依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军事历史《纨绔世子爷》,讲述主角李坏何芊的甜蜜故事,作者“我的长枪依在”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主角:李坏何芊   更新:2025-06-25 03: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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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现代都市小说《纨绔世子爷热门》,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军事历史《纨绔世子爷》,讲述主角李坏何芊的甜蜜故事,作者“我的长枪依在”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纨绔世子爷热门》精彩片段


三人很快进了拥挤的内场。

园中梅花盛放,四周拜访瓜果糕点。

正面是一个从二楼伸出的高台,到时高台上宾就是负责品评诗词的。

李坏清楚世上之事很多事没道理可讲的,比如今日之事。

就算阿娇再有道理也不能说,冢励看似矛头指向他,因为故事中李长河横刀夺爱,但只要大庭广众下说出来最终受伤的永远阿娇,争辩也没用。

理由很简单,她是女子。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冢励开不了口,要是有别的法子李坏也不想如此。

打人之后肯定又是另一段李长河嚣张跋扈的故事,他处境会更加艰难。

能解释的估计也就德公和阿娇,和别人是解释不了的,不能说也没人信。

所以下决定时李坏权衡过,今日诗会能坐高席的大人物估计就是德公和陈钰两人。

这两人德公可以慢慢解释,陈钰他早就得罪了,不在乎再拉低印象。

到时顶多他被赶出去,至于冢励只要几秒钟,李坏能保证他再也开不了口。

没办法,小姑娘给他斟了那么多酒,总不能看她受伤。

几个人找了一个角落,从主人家借了垫子坐下。

李坏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冢励下落,这时找到可以直接解决麻烦。

可惜人实在太多,还来回走动,人影疏乱根本看不清。

人群中大多都在讨论今年居然以花、月为题,大大出乎意料,很多人精心准备怕是要落空,故而愁眉不展,也有人已经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不一会,身着华服光彩耀人的阿娇在婢女陪伴下出现在高台,她一出来顿时有一种力压群芳,天地黯然失色的感觉,人群中引发一阵不小的骚动。

“阿娇姐真漂亮,又有才气又好看,你这混蛋哪里配得上人家。”

何芊看着高台上万众瞩目的女子羡慕道,同时不忘挖苦李坏。

李坏随意点头附和,他心思都放在接下来出场的人,在阿娇报上名后,今晚高台评客也一一出来,

一开始是两位李坏没听说过的大家,年纪想必都过五十,这些人年轻时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是此次诗会专门请来的。

接着阿娇报名后出来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披着大衣走出来,正是陈钰!

他一出场全场都沸腾了,越是有名之士的评点越是难得,同时要是被夸奖几句名气也越大,所以这老人一出场在场士子都是激动。

接着是明德公,他作为梅园主人理所应当,但他身份摆在那自然更令人激动。

李坏一直注意高台上的人,说到底一旦动手能对他造成实质威胁的也就只有看台上的人,

下面的人骂归骂,却真没人敢动他,比如看台上若有何昭之类的人物他还动手那就有麻烦。

可随着阿娇高兴的报出一个个名字,李坏越来越觉得今天不对劲了,何昭还来了!

什么鬼,怕什么来什么吗。

结果还没完,不断有人出来,整个园子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就如不断加温的炉火。

紫金光禄大夫马煊,中书舍人末敏云,参知政事羽承安…

每报出一个名字,场上气氛热烈一分。

最终足足有六七位平时见不着的大人物坐在高台前席,整个小院沸腾了,若是被这些人其中一位看中也是前途无量啊!

可李坏的脸却彻底黑了,什么鬼…

不就是一个诗会为什么会来这么多朝中重臣,特别是那羽承安,参知政事不就是副相吗!

这种人物都来了,而且眼尖的他还发现在这些人身后房檐阴影下还坐着好几个没有报名的。

李坏顿时感觉蛋疼,在这些人面前动手每人参他一本绝对要出大事,今晚这诗会到底什么情况?

这要打了他可能要被京师除名了…

来不及多想,随着阿娇缓声宣布,诗会开始了。

诸多才子学士开始跃跃欲试,一开始还只是低头自语或是交流几句,过来一会儿就有人匆匆走到墙角摆放笔墨纸砚的案边写起来,很多人都凑热闹的围观过去。

半刻钟不到就有人匆匆将自己的作品递给静候台下的青衣侍女然后送到台上。

台上次位最右的末敏云拿着纸张开始报上某某名号,词名、词牌然后抑扬顿挫朗读起来,台下人众都静听品味。

读完之后又品评几句,然后定个高低,订上中下、不错、好诗(词)、上佳之类的评语,然后询问高台上其他人是否同意这个评定,或者给出补充。

既然是大家都看着的诗会,自然要给人留面子,最差也就说个不错,但要到上佳之作也不容易,每次诗会只有拔得头筹的几首诗词才会有这种评价。

学子们纷纷放开矜持,不断有新作递上去,诗会一下子到了最热闹的阶段。

李坏还却在埋头苦想,如果不能打人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事呢?

事到如今当着高台上那些人的面打人是行不通的,除非万不得已。

“走去那边看看!”何芊远远见有人在角落桌上写自己词作,兴奋催着李坏要去看。

他哪有这个心思,可被丫这丫头推着只能靠过去。

就在此时高台方向传来一阵惊呼,好奇看过去人影围聚在一处,远远听有人在说

“谢公子高才!不愧写过咏月阁魁首词…看来必是前三甲了”之类的话。

李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爱凑热闹的李誉就气喘吁吁跑过来:

“堂弟,不得了,不得了啦!那谢临江写了首词,陈钰老头给了上佳的评,其他人都同意了!我看今日三甲中有他一席。

别人都是最后发力,他倒好有恃无恐先声夺人,厉害啊!我要是像他一样能写就好了,不知能夺多少美人芳心啊!

台上的诗语大家都看呆了,看她那神情恨不能跟人回家,当初你我去的时候可是爱理不理。”

李坏突然一拍脑袋,是啊,这种时候人多嘈杂,要让人听得到你的声音只有高台之上。

可上台只有前三甲,如果丁毅、冢励不是前三不就完事了?

只要出了诗会李坏自有一百种办法弄死这两个杂碎!



越是在人治的时代揣摩人心,洞悉人性就显得越发重要。

故而官场的尔虞我诈,人心不古就不奇怪了。久在京中又身处朝堂之人谁不懂察言观色,谁不懂趋炎附势顺手推舟呢?

中书舍人末敏云便是如此。

按景朝制,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等行驶政权机构合在政事堂下,而他们的最顶头的上官就是政事堂之首当朝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越大人,如今王越告病就由政事堂二把手参知政事羽承安暂领。

按景朝制,中书舍人正五品,掌侍进奏,参议表章,凡诏旨制敕,玺书册命,皆起草进画。

话虽如此他顶多不过负责最后一项,圣上若有旨意,中书舍人便负责起草册命诏书。

至于掌侍进奏,参议表章不过说着好听罢了,若是看一眼,说上一句也叫参议政事那也算吧。

不然很多事情他们虽能开口,也无人拦阻,最后都是中书令口定,随后上承王相,皇上强势独断,数十年来别说中书省,门下省都不敢开口,圣旨一下便直达门下给事中,随即执行。

按理来说圣旨当走五步:皇上下谕,中书舍人起拟,皇上御画,丞相过目附属签名,随即交付门下给事中复审准行;随后才能发出,若少一道程序圣旨便是无效的。

在前朝也有圣谕被中书舍人驳回,被门下给事驳回的事,但在现在不行。

当今皇上在位几十年,曾用铁血手段除了很多和拖拉吊坠甚至反对圣意的大臣,天威渐严,当朝除去王越大人恐怕无人敢顶撞皇上,而如今就连王越大人也告病了,他们这些人又能如何。

一切都是皇上圣心独裁,有时下旨甚至直接绕过轮值的中书舍人发给门下给事中。

像末敏云这样的中书舍人如今除去趋炎附势,随波逐流又能如何?

朝堂内这种情况他心中担忧,但也毫无办法。他处境稍微好,他的一个姐姐嫁给太子为妾,凭借这层关系多少还能所得上话,但若到了军国大事他也只能干看着。

比如这几日的魏朝仁之事,太子让他发声他便发声,太子让他弹劾魏朝仁他便弹劾。

反正就连副相个众多文武大臣都想要魏朝仁死,他跟着说说又如何,若是到时事成还能分得功劳,在太子面前得到重视,太子殿下可是未来的皇上啊!

可偏偏这两日事情急转直下,初看来不过是件小事,开元府尹何昭在群臣争论不休之时打岔提出新立关北节度使之事,顿时朝中风向开始变了。

众多武将之首,如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马军指挥使童冠等统统一改之前口风为魏朝仁求情,之前只字不提的何昭也不断提及关北之事,那架势显然是要偏向魏朝仁。

最为重要的就是今日就连户部使汤舟为可突然开口提出开赦魏朝仁,户部使何许人也!户部司首官,朝廷二品大员,掌管天下税务重责,旁人便是想见都见不着啊,他也为魏朝仁说话了!

长春殿上太子再三眼神示意他,他心中焦虑害怕,但还是忍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从头到尾再没说弹劾魏朝仁的话。

他不敢啊,这一开口便要得罪半个朝廷的大人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下朝他匆匆避开太子回家,开始心中焦虑慌乱,久久不能平静,只能借酒消愁。

他当初已经开口了,可是那时不是满朝堂都在弹劾魏朝仁吗,为何说变就变了呢?他现在继续开口得罪一堆大人物,不开口便要得罪太子,已是进退两难前狼后虎的局面!

“老天爷哟,求你救救我吧…”末敏云趴在桌边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唉声叹气道:“京中风云为何变幻如此之快,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这便是你要救他的理由。”听雨楼三楼,德公放下手中酒杯。

昨日在汤舟为等一众人目瞪口呆中,秋儿仅用两个多时辰就把他们一堆人噼里啪啦打算盘需花一两日才能算清的算术题全做完了。

一众人看小丫头的目光跟见鬼一样,李坏想想就好笑。

再三感谢并承诺日后必有重谢后汤舟为才匆匆离开,欢快的步伐感觉他一个胖子都快飘起来了,毕竟是保住乌纱帽的大事,他自然高兴。

与之不同,德公却在意李坏为何要帮魏朝仁的事,所以今天李坏只能跟他亲自解释,一解释就是一个多时辰。

“呵,我还以为你有了功利之心,于你的才智手段而言功利之心是好事,人都要逼一逼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德公隔着桌子盯着他道。

听德公这么说李坏心中一跳,嘴角一扯,嘿嘿一笑糊弄过去了。

这老头说得太大,他本以为自己来自几千之后,都有一种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现在看来古人还有比他心还大的。

德公盯了他半天见他如此糊弄只能摇摇头收回目光:“罢了罢了,说说别的吧,其实此事你大可求我,若我一句话陛下杀不成魏朝仁。”德公抚须道,这话说的平静,若是旁人只怕要么会得意嚣张,要么会刻意自谦,但他是明德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在其位早已泰然自若。

“不用,我自有分寸。”李坏随意道,他不会求德公,因为在这个时代他就这么一个可以随便说话的朋友。

有的人会把朋友当成自己的筹码和资源,可一旦如此那就再也不是朋友了,这种人事业无论如何,做人都是失败的,李坏不会如此。

德公似乎懂了什么,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老脸上还是露出些许笑意,转移话题道:“你这猪肉确实做得好。”他夹了一片梅菜扣肉放嘴里,随即问“不过你不怕惹事上身吗,自古开先例者可都不好过。”

“有啊,前几日就有好几个人在门口叫骂,说猪肉乃是鄙贱之肉,听雨楼离经叛道,不成体统。”李坏无奈道。

德公幸灾乐祸的笑起来:“那你如何处置?”

李坏呵呵一笑:“当然是让人打出去。”



魏雨白已经将她所掌握的一切都告诉了李坏。

虽然叙述上必然掺杂主观情绪,但李坏大体能够判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说过的。

因为他用了最寻常的情报获取套路,在闲聊中七分无关信息,加三分想要的信息,逐渐瓦解对方心理防线。

救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是难的,救一人已经有难度,何况千万人。

而能救千万人的人不多,每个时代都只有那么几个,数数都数得过来,魏朝仁恰好是其一。

听到他让精壮之人先走时李坏就知道他是个能救千万人的人。

很多时候善良并不是负担,罪恶才是,他这举动要是读书人一张嘴稍加传扬,然后随便写上几句诗词是要留千古骂名的。

但是他这举动也让正规军被杀溃后的关北留了希望,也救了南方安逸安逸生活不知战事的人们。

明年不管谁上任关北节度使,到时定能补充北方军队,因为魏朝仁把还能武装起来的人力保存下来了。

如果没有他这个举动,到明年辽人要是趁机南下的话关北很可能守不住,长驱直入就连北方百姓,政权中央都要遭殃。

要想救人,先要杀人,在李坏看来,英雄并非那些光彩夺目的,因为世界本就残酷。

曾经朝鲜战场上有一位老团长,他的一个侦查排被美军围困在阵地对面山头。

两山相望,战士纷纷义愤填膺请命要去救援,他却面无表情下死命令谁都不能救,眼睁睁隔山看十几个战士弹尽粮绝后不甘受俘跳崖。

后来拍纪录片的时候老人垂垂老矣,已是老将军,可提起那事他就老泪纵横,眼泪止都止不住。

事情如同梦魇,折磨他一辈子,但他却说他知道那时不能下令去救,因为是美国人的圈套,只会死更多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而不为所动。

在李坏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英雄,默默背负罪恶感与沉重,冷静果决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横眉冷对千夫指,至于后人如何评说又如何。

而魏朝仁显然就是这样的人,没有大气魄者难以成事,他怕魏朝仁成为第二个种师道。

“魏小姐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没上过战场,但道理还是懂的。

魏大人救了那么多人,我只不过是尽绵薄之力,我会尽力想办法救他。”

说到这看着一脸激动的魏雨白李坏又给她泼了盆冷水:

“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去找皇上求情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魏雨白着急了。

李坏认真给她说明:“其实也不是不行,而是不能,你想想就算真如你想的皇上爱宠我,可当今皇上是昏君吗?

我只是世子,皇家子嗣,可没半点官职,不掺和朝堂之事,不懂政局,公是公私是私皇上会分不清吗?”

魏雨白一下子呆住了,如此一来筹码许久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不过你也别着急,我不能替魏大人说话但是有人可以。”

“谁?”

“何昭,你之前求他是对的,他为人刚直,又贵为开元府尹,重要的是他缄口不言这么久,此时要是突然说话是最有分量的。”

李坏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又随手给魏雨白也递了一杯。

“谢谢。”魏雨白接过热茶道:“可何昭根本不理我,头一次还见到人,后来就各种推脱,只说他不懂兵事,所以不敢妄言。”

李坏点点头:“正是这样何昭此人的话才有分量,之前他不答应是你们说服人的方法不对。”

“方法不对?”魏雨白有些不解。

“嗯。”李坏点点头:“总之明天你们再去,到时候你按我说的办,至少九成把握能让何昭就范,只要他肯明着为魏大人说一句话,魏大人就很可能有转机。”

魏雨白还有些将信将疑,李坏却先开口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嗯?还有何事比救父亲重要。”她疑惑的问。

“你,还有跟你南下的所有人都暂时搬到王府来住吧,以后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魏雨白很惊讶:“这是何道理?”

李坏喝了一口茶:“事情到京城就不只是关北的事了,现在已经变成政治问题,很多人可能会以此做文章牟利。

比如你说的羽承安等人,政治斗争可没什么仁义道德可讲,魏大人此时身在御史台大牢谁都没法在他身上做点手脚,

但你们不一样,我怕有人等不及了狗急跳墙,会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

“怎能如此,大景自有律法!”

魏雨白怒斥道:“父亲戴罪,我们又没犯事。”

“你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现在你们就是最大的破绽,本来京中对魏大人早有民怨,要是有人再给你们泼污水,上官司,到时定是民怨沸腾,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理。

总之现在就动身,越快越好,我叫王府车马帮你。”

李坏吩咐道,关于高层那些见不得光的残酷斗争李坏是了解的,不知缘由的人只会被利用伤害。

魏雨白点头,随即抱拳道:“多谢世子,如此大恩将来必将回报!”

李坏笑道:“哈哈,你不用当恩情,我帮魏大人是因为他会救人,要是他没本事我也会坐视不理,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不管如何帮就帮,不管事情结果如何,世子大恩雨白定不会忘的。”说着她利落转身离开。

当天傍晚,李坏叫了王府全部三辆马车,去把魏家姐弟两还有四个随从接到王府中。

王府很大,多六个人根本没什么。

魏雨白虽然稳重,但是军旅之人,不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稍有不慎可能要出大事,让他们住在王府李坏放心些。

至于如何说服何昭他自有办法。



相府花园小亭中,明德公正听儿子王观河汇报府中年货采办事宜,阿娇静坐在一边给爷爷和二叔煮茶。

“父亲,我看今年爆竹就不用像去年那么多,毕竟孩子们都不在,六弟来信说初五能回来,只是不知大哥能不能回。”王观河问道。

德公摇摇头,“只怕不成,江州地处关南,走水落到关北都需要他宁江府转运调度,今年秋天关北发生那样的事,这时候他忙着呢,今年恐怕回不来。”

王观河点点头:“原来如此父亲才让阿娇来京都啊,也好,不然过年也没人小辈在一点都不热闹。”

德公道:“让阿娇来也有其它考虑,你说的也不错,爆竹听个响,少买点也没事,不过古礼还是要有。”

王观河点点头,提笔记下,然后又问起左右亲戚都要送些什么,哪些府邸需要特别注意。

德公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涉政堂,很多东西他都不知,也不为难,直接开口道:

“朝中同僚亲戚就如往常,几个亲家还有何府要备重礼,冢府不要送。”

王观河一愣:“可冢大将军在朝堂可是与父亲同列的,为何…”

“你记下就行,皇上不希望我送,这些东西跟你说你也没兴致。”德公道,

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前几日我上表一封,皇上看后赞不绝口,高赞经世之言、明政治国要理,还赐我百金,翡翠如意一对。”

“恭喜父亲。”王观河高兴的道。

德公哈哈一笑:“我乃借他人之言罢了,说起来倒是欠人情了。”

王观河点点头:“既然如此父亲何不备上重礼,如此大恩该重谢才对。”

“嗯,也好,就备百金,如意一对,外加锦缎十匹…”

德公说着王观河快速记下,这时阿娇煮好茶,提过来给爷爷和二叔倒上。

说着说着德公似想到什么,随即一笑道:“再加二十斤梅园美酒,还有上次权儿从汝州给我带回来两套上好汝窑瓷具,也装一套。”

王观河一愣,汝窑精品瓷,那可是父亲的宝贝,没想到连这都送,看来父亲和这位朋友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装好后就送到潇王府吧。”

“嗯,诶?”王观河一愣:“父亲说哪?”

“潇王府。”

“潇王府?潇王府…”

他愣住了,潇王府主人不是李长河吗!

那李长河可是京都大害,虽然那日在梅园中做出《山园小梅》那般惊世之作,连他也喜爱不已,

但十有八九是代做的,这种事对于权贵子弟并不算什么,他身处如此位置自然明白得多。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德公打断了他:“只管照做就是了,大年初一送到潇王府去,为父自有考量。”

“孩儿明白了。”

正当一家人还在讨论补漏时下人匆匆赶来通报,说是户部司户部使汤舟为求见。

“父亲,我和阿娇先回避吧。”王观河拱手说。

汤舟为是户部司户部使,朝廷正二品大员,他和父亲说话闲杂人在场不好。

德公却笑道:“没事,来人是汤舟为。”

不一会,一个微胖的老人小步快跑急匆匆冲进来,一见面便作揖道:“见过明德公,见过这位大人。”

这下把一旁的王观河吓一跳,这人怎么这么随便,

连忙惶恐回礼:“不敢不敢,小侄怎敢当伯父如此大礼,实在折煞小子。”

德公好笑的指着王观河道:“此乃家中二子。”

汤舟为才明白过来不是什么大人:“原来是贤侄啊,不用在意不用在意,你别往心里去啊。”

王观河愣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边汤舟为拉着德公双手已经开始诉苦了:“王相啊,这次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我思来想去这世上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你先说来我听,到时再看能不能救。”德公抚须道:“阿娇,给你汤爷爷倒茶。”

阿娇才递来香茶,他接过直接一饮而尽,就这么站着急匆匆说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汤舟为吐沫横飞的叙说之下,所有人大概明白事情来龙去脉。

德公皱眉道:“我看十有八九是你为人散漫无威仪,所以下面的人都不怕你招致今日之祸,若是各地报算早半个月上递户部司怎会如此。”

汤舟为五十多岁的人了,如孩子一般哭丧着脸,脸上的肉皱成一团:“我哪知道,只是平日对他们好些罢了居然这时候给我掉链子。

德公你一定要救我啊,户部司现在精通筹算之人不多,王相以前也执掌过户部司必是识得许多精通筹算之人吧。”

德公无奈的摇摇头:“你也不动脑想想,当初户部司的人如今不是高升就是各地为官,好多早已作古哪里还在。”

“啊!”汤舟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道:“明日就是陛下给我的最后期限,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渎职之罪少说也是革职流放啊!”

五十多岁的人说哭就哭,一哭就停不下来,拉都拉不住。

德公无奈摇摇头:“怪只怪你平日放纵下属,张弛无度,你再去求求陛下吧,陛下也不是…”

说到这德公一愣,突然想起个人来,然后抬头想了一下:“或许…你这事还有救。”

一听这话汤有为也不哭了,一下子从石凳上跳起来:“真的吗,德公可不要骗我!”

“我有个朋友,思绪敏捷,做事不拘一格,若是他或许还真能给你想出什么法子来。”

汤舟为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相救我,你定要救我啊,若是这次保住户部使之职,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啊!”

“呵。”德公瞥了他一眼道:“起来吧,我还不知你,若是这事过来你只怕家门前过都不认得老夫了。”

汤舟为尴尬笑了几声站起来:“哪会呢。”

德公摇头笑道:“此事只算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成我也不知,只是有机会,而且你算求错人了,你不应求老夫,要求求我孙女阿娇。”

说着他指向一边一脸呆愣的阿娇。



这几天京都最大的新闻,莫过于听雨楼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了。

大量读书人都开始在听雨楼汇聚,只为一睹风采。

千古名篇的实力是恐怖的,就如同一股风波,开始缓慢在京都中蔓延开来。

曾经被遗忘十几年的潇王和他铁血的故事也逐渐被人记起,最近辽东大败之事更是让人想起潇王之勇,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听雨楼的名气开始逐渐被人知晓,每日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加之李长河精心设计,很容易就能留住人。

王府管家严毢本来被李长河气得睡不着觉。

毕竟又是搞装修,又置办冬衣等等,短短几天王府最后的积蓄就被花了大半。

直到昨天听雨楼那边来了消息,一天赚了二十两!

二十两是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一个月就可以赚六百多两!

严毢几乎喜极而泣,高兴的不只是王府有钱了,还因为小王爷长大了。

这天,李长河带人来到听雨楼。

看着生意火爆,他很满意,起码经济问题能解决了。

刚上二楼,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圈,吵吵闹闹的。

主要都是书生文人,其中四人为首,正和严昆对峙着。

通过议论,李长河得知了他们的身份。

一袭青衣的是京都才子曹宇,也是翰林大学士陈钰大人门下弟子。

身穿白衣的则是谢临江,京城最出名的才子。

还有一个是晏相后人,晏君如。

最后一个没人认得。

“严掌柜,我等身为读书之人,对陆老先生仰慕敬重,想见识一下老人家墨宝,你为何百般阻拦?”谢临江道。

严昆拱拱手:“在下并非无故阻拦,但请不必急于一时,请几位暂饮几杯香茶,再做商榷如何?”

不是他想阻拦,是李长河吩咐过不让其他人上三楼啊。

这时,唯一不认识的那人上前半步,咄咄逼人道:“商榷?我看莫不是要些银钱才能上去吧?前辈传世之作,却被你这等下流勾当沾上铜臭味,真是让人寒心!”

“公子慎言,在下绝无此意啊!”严昆一下慌了,这不知名的公子话说得太重。

“那便让我们上去!”那公子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严昆根本无法应付。

李长河忍不住了,从身后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几人都回过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李长河问道。

他比那不知名的公子高过足足一头,充满压迫感。

那公子下意识后退半步,皱眉反问:“你又是何人,安敢如此无礼!”

李长河盯着他,背手吐出三个字:“李长河。”

这话一出所有在场之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果然这三个字的杀伤力非同寻常。

不知名的公子也愣了一下,然后抱拳道:“在下冢励。”

冢励?

冢家的人?

李长河皱起眉头,冢励见状,知道自己的身世吓到了他,趁机说道:“世子来了正好,给我们评评理,陆老先生传世之作在此,天下读书人都应学习老先生为国为民之忠勇,不惧苦难之豪情,这严掌柜却再三阻拦,分明是想趁机得银钱之力利,本该是高雅清净之地,却让他搅弄得乌烟瘴气,岂不是大罪!

今日在下特告知世子,就是怕世子被小人蒙蔽耳目,使世子名誉蒙尘啊。请世子决断…”

李长河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要是以前的李长河估计还真上当了,可惜他面对的是穿越而来的李长河。

李长河笑起来:“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认为这本该是个高雅清净之地,不应沾染铜臭味。”

冢励笑了,严昆慌张的想要说什么,却被李长河抬手阻止了。

李长河背手道:“季叔,把他们拿下!”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季春生就如饿虎扑食,一个跨步冲过去,高大的身躯压迫十足!

一下就将四名公子带来的奴仆全部制服,冢励双手被反剪背后,一踢膝后软筋,咣当一声瞬间被按跪在地,神色惊恐,满脸通红。

几个公子哪见过这般情况,吓得惊魂不定,言语不清。

谢临江颤抖道:“世…世子,此事何以至此,必是有什么误会吧,千万不要…”

李长河抬手打断他:“这冢公子也说了,这里是高雅之地,只待高雅之士,闲杂人等就是该收拾!”

冢励被按跪在地上,用力抬头惊恐道:“我不是闲杂人等,我乃朝廷县令,是朝廷命官!”

“那又如何?听雨楼是文雅清净还是充满铜臭,不都是你一张嘴说出来的吗!”李长河高声道。

“难不成是高雅之士还是凡俗之人,也要你这张嘴说了算!

是俗是雅都你说了算,开口就敢定天下事!

你以为自己是谁,皇上吗!”

李长河怒吼。

这一嗓子彻底把在场所有人吓傻了。

这可不是能乱说的事,稍有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是李长河不一样,他是皇家的人,可以随便说,外人妄议那就是大逆不道!

冢励这下彻底被吓破了胆,疯狂摇头道:“世子饶命,在下绝无此意啊!”

李长河挥挥手,让季春生放开狼狈的冢励,回头看着面色发白的人群。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整个二楼静悄悄的。

李长河居高临下扫视众人一圈,目光所及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这才开口:

“我知道你们今日到此所为何事,我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你们也该看出,这个人!”

李长河指着狼狈不堪低着头的冢励:“在此巧言垢陷,舞弄是非,故而惩戒,希望诸位引以为戒!”

“世子所言极是,我等定会引以为戒…”

下方一片嗡嗡的回应声,李长河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将冢励及其奴仆赶了出去。

他这一棒子为的就是立威,要让人们从此之后不敢再听雨楼作乱。

“至于这三楼,并非在下有意雪藏,只是三楼狭小,桌椅不过二三,容不下许多人,但若说谁可以上去,没个标准也说不清楚……”

李长河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有底。

果然,有人跳出来说话了,站出来的就是晏君如,景朝开国时丞相晏殊的后人。

他抱拳道:“在下想到一个办法,不如我们各自作词赋诗文,若是谁能得头筹便可上三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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