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玉禾谢书淮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林玉禾谢书淮小说》,由网络作家“金蟾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金蟾君”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林玉禾谢书淮,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她竟重生在了前夫和他白月光的大婚当日。看着那喜庆又刺眼的场景,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悔恨瞬间将她淹没。前世的她,只看到了对方冷漠的表象,却忽略了他藏在心底的深情。她任性地提出和离,还狠心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之后,更是识人不清,与一个居心叵测的恶人订了亲。那个恶人,早在外面养了外室和孩子,娶她不过是想找个背锅的主母。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受尽折磨,最终惨遭恶人杀害。死后,她孤魂飘荡,满心满眼都是他曾经对她的好。重回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她要弥补曾经对他的伤害。...
《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林玉禾谢书淮小说》精彩片段
林玉禾神色一顿,有些不解。
谢书淮是吃粽子的。
他那么喜欢李云萝,人家姑娘是特意为他送的。
谢书淮怎会不用。
酒足饭饱后,谢书淮的几位好友也相继离开。
崔氏拿出粽子相送。
李云萝却磨蹭半天,还主动进了谢书淮的房间。
“书淮哥哥,我做的饭食可是不合你胃口,云萝看你用得很少。”
谢书淮并没让她进屋,两人只是立在门口说话。
“你做的饭食自是好吃,很合胃口。”
“时候不早了,云萝你还是早些回府,免得家中人牵挂。”
见谢书淮并没过多挽留自己,李云萝就是想多待一会儿也没理由。
“那你缺什么,定要告诉我,你我如今的关系,无须这般见外。”
“还有温书重要,可身子也重要。”
谢书淮淡淡一笑,“劳烦关心,我什么都不缺。”
他很少笑,好似冬日的暖阳能抚慰人心。
看到李云萝脸色微红,羞涩地错开了目光。
林玉禾在院中帮着崔氏收拾桌子,把两人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李云萝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林玉禾撞上。
她眼中的鄙夷和得意掩藏得很好。
林玉禾向来敏感,还是快速捕捉到了。
不动声色地走开。
暗道,今日你也风光够了,也该让李云萝知道。
她林玉禾不是任人想踩一脚就踩一脚的。
应有的善良她有,可想让她被人当傻子耍,她是不会答应的。
告别崔氏和谢书淮后,李云萝带着冬月离开。
手中拿着崔氏给的粽子。
一到路口,她便让冬月扔给路边玩耍的孩子们吃。
林玉禾走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她加快步子,拦在了李云萝的马车前。
“李姑娘,奴家也要进县城,能否捎奴家一段。”
李云萝脸色一暗,心中不愿口上还是应了。
马车内很豪华。
一进马车,冬月就拿了张旧垫子铺在林玉禾脚下。
林玉禾把主仆俩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这是嫌弃她脏了马车。
她不愿再忍,笑着开口。
“冬月姑娘,你们姑娘金贵。下次到谢书淮家,这垫子应当从下马车就开始铺。”
“日后,他们两人大婚了,别的差事只怕你也做不了,整日铺垫子就够了。”
主仆两人被噎得一愣。
“你……”
冬月面子上过不去,当即反驳道:“瞎说什么,日后我们姑娘大婚了,那会让姑爷住这……”
“冬月!”
李云萝怕自己丫头嘴秃噜,说些不该说的,出声打断。
“林姐姐莫恼,冬月年纪还小。”
林玉禾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壁上。
“奴家不恼,今日来不光是坐顺路车,还想给李姑娘谈一笔生意。”
李云萝一脸警觉,神色也不由得冷了下来。
冬月也是怒目而视。
“林姐姐想和我谈生意,可我们家既不卖鸡蛋,又不卖米面,这可让云萝为难了。”
挖苦之意如此明显,冬月当即就扑哧笑出了声。
林玉禾不但不怒,反而顺杆就上,“马上就卖了。”
“李姑娘,你家铺子的生意最近这么红火,奴家再给你加一单。”
“买一袋粮食,送一件麻衣或葛衣。”
“粮,就用我哥家铺子的。”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我把谢书淮的喜好告诉你,作为交换的条件。”
冬月当即要呵斥,李云萝眼神阻止。
笑道:“林姐姐真有意思,若我不答应了。”
林玉禾凑了过来,一脸沉着道:“我就去找你爹或是你大哥。”
“他们若听到和你有关的趣事,应当不会拒绝。”
李云萝是家中庶女,她近日为李家赚了不少银子。
在李家的地位提高了很多。
她的婚事才能一直由着她自己。
若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大晋人最信奉神妖一说,定会把她视为妖女也不一定。
她的反常,家中人都看在眼里。
没人知道为什么。
若是林玉禾以神婆的身份告诉李家父子俩。
他们即便不信,心中也有了芥蒂,便不会再重用她。
李云萝不敢冒险,咬牙忍下,“好,成交。”
林玉禾天真一笑,“这就对了都是一家人,有银子一起赚吗。”
主仆俩也是再次被李玉禾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
冬月白眼一翻,恨不得把林玉禾踹下马车,语气不善道:“那这下,林娘子该告诉我们谢郎君的口味了吧。”
“谢书淮喜欢清淡的口味,你每次做的都是油腻的菜式。”
“味道是好,可盘子里的油水只怕就让他没了胃口。”
“可别忘记了,你和他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李云萝脸色一白,两手握紧,有些恼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她内心是看不起农家人的,每次去谢书淮家各种不适应,以为他们都爱吃油腻的肥肉。
原主给她的记忆残缺不全,她根本就不知道。
这无疑也在谢书淮面前露了馅。
她又不想在林玉禾眼前表现出来,自圆其说道:“多谢姐姐提醒,云萝病一场后,忘了很多事。”
林玉禾人畜无害一笑,“哦,原来如此,病得好。”
林玉平家中的陈米正好卖不出去。
若是不解决他们家的危机,不但会赔进去往日所赚的积蓄,还会欠一大笔账。
李家运势这么好,她为何不借。
林玉平生意上的事,林玉禾多多少少都知道。
按林玉平日常的价格卖给李云萝。
李云萝并没多想,三四千袋粮食按照李家现在的生意不愁卖不出去。
可等收到粮食一看,当场傻眼,才知是陈粮。
害得遭她爹一顿臭骂。
而林玉平这边却是激动不已,此次也算狠赚了一笔。
连连夸赞林玉禾有办法。
并拿出二十两银子要分给林玉禾。
吴氏也十分赞同,看林玉禾犹豫,硬塞到她手上。
“哥,阿嫂,这银子我不能要。你们做生意手头上用银子的地方多着。”
“我现在不缺银子用,我也不能总依赖你们,我得自己想办法挣银子。”
经过这一段时日,她也想明白了。
若是谢书淮一直不原谅自己,执意要娶李云萝。
她至少要办法养活自己和孩子,有了教训,也不会再想着去依附别人。
吴氏和林玉平都吃惊不小。
这才短短几日,他们眼中的林玉禾好似换了个人。
就在这时,林有堂带着曲姨娘走了进来。
气氛瞬间变冷。
*
崔氏为了节约灯油,都是白日忙针线活。
她手上正缝着快要完工的一件小短衫。
运姐儿看到有新衣穿,开心地在院子里疯跑。
眼看天也黑下来,林玉禾一直没回。
谢书淮从他的东屋出来,走到灶房准备今夜的饭食。
听到灶房里的动静,崔氏转身说道:“淮儿,运儿的衣衫也做好了。”
“玉禾肚里的孩子也该备两件贴身的衣衫,她应该生在明年二月。”
“手上的棉布也用完了,再去买贵得很又划不来,就用葛布做好了。”
谢书淮家中做衣衫的布料,大都用的都是衙门发的。
他在灶膛点火,一直没应。
崔氏还以为他没听到,心想就按自己的想法来。
不料,片刻后,谢书淮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娘,用棉布缝,过两日我去买。”
今日运姐儿出来得早,和两门丁闲聊几句后。
林玉禾拉着运姐儿离开了书院。
她们穿过一段小路,正走到红叶村的大路口时。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她们跟前。
车帘一掀,只见从马车里出来一袭华服的年轻公子。
林玉禾脸色倏地变白。
这年轻公子,正是让林玉禾恶心的闵折远。
他几步来到林玉禾跟前。
优雅地把折扇一抖,温和笑道:“玉禾,你要退婚总要说个理由吧。”
林玉禾把运姐儿拉到自己身边,捂着她的耳朵,只留了个侧面给闵折远。
冷声道:“闵公子请自重,奴家的闺名不是你能唤的。”
闵折远听后,哈哈大笑道:“自重?”
“何为自重,林姑娘你怀着前夫的孩子与闵某订婚,叫自重。”
林玉禾不想与他多言,出声打断,“这些和闵公子无关,聘礼也退了,闵公子没有任何损失。”
话落,拉起运姐儿就要走。
不想,闵折远却伸开手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林玉禾大怒,疾声厉色起来,“滚开。”
“林姑娘,何必动怒,闵某只想和姑娘好好说说话。”
起初,闵折远只想找个稍微有点身份的女子当正妻。
商户人家的姑娘,他还是有些忌惮,怕日后对他那外室不好。
找个农户家的女儿,他又看不上。
后来,听说林玉禾的爹是村中里正,娘也是商户出身,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林玉禾的长相,比他那外室都要胜出几分。
那个男子不喜欢貌美的。
就比如此刻,哪怕她一身粗布衣裙,也难掩她娇艳的容貌。
白嫩的小脸还透着淡淡的粉,身形玲珑有致,只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败兴。
闵折远与林玉禾见面的次数不多,连她的小手都没有摸过,有些不甘心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面对闵折远炽热的目光,林玉禾恶心得犯呕。
拉起运儿就走。"
回去的脚步也快了许多。
翌日,林玉禾早早让四叔把果露和江米饭送到书院门口。
她并没因为谢书淮昨日的态度,就打起了退堂鼓。
虽说她想弥补自己往日对谢书淮的伤害,可也是有原则的。
不偷不抢,靠自己双手挣银子,没啥可丢人的。
林玉禾一来,就发现了书院门口又多几个小贩,她们还是红叶村的人,卖的也是江米饭。
林玉禾泄气了不少,心想着只怕自己以后的生意就没那么好做了。
不料,书院侧门一开,齐刷刷的人都涌向林玉禾这里。
也有人去旁边几家询问,一问价钱,再一看品相。
又回到了林玉禾这里。
就在江米饭快卖完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林玉禾的小摊前。
车帘一掀,李云萝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林玉禾眼前,她一袭湘妃色襦裙,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
与这里的烟火之气格格不入。
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林玉禾再一看自己,上穿一件青色粗布半臂,下穿一条洗得发白的暗红色长裙。
果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她早已不是往日那个爱慕虚荣的林玉禾。
一点都不在乎。
林玉禾一抬眸,就撞上了李云萝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
还听到了她的心里话,‘真是粗俗不堪,难怪书淮哥哥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林玉禾坦荡一笑,一小勺果露泼了出去。
恰巧泼在李云萝的裙摆上。
李云萝嫌弃地眉头一皱。
林玉禾无辜一笑,“实在对不住,毕竟我粗鄙不堪,李姑娘见谅。”
李云萝再次害怕地傻在原地。
她的心里话被林玉禾再一次准确无误地接住。
崔氏忙着收几人的银子,转身就看到李云萝,她当即放下长勺。
“云萝,你来了。”
“婶母,你怎么在这里卖这些?”"
谢书淮抱着小公子赶到家中时,季大夫一碗汤饼还没吃完。
谢书淮先看眼西屋,没啥动静。
又见自己娘亲和季大夫唠着家常,才把手上的小公子抱到季大夫跟前,
“季伯,这位小郎君误食了毒菌,烦请你救救他。”
猛地看到谢书淮抱回来一陌生孩子,崔氏和季大夫都是一惊。
尤其是季大夫,他看这孩子的嘴唇都已经泛黑。
知道不能再耽搁,拉过孩子的手腕,正欲给他诊脉时。
一抬眸,就看到院中的福安。
他脸色突变,冷声道:“老夫不给官家人看病,抱走。”
谢书淮知道这老头的脾气古怪,看病救人完全看心情,忙解释,“季伯,他不是官家子弟,是我夫子家的令郎。”
“还请,季伯莫要拖延。”
季大夫呼哧一下起身,语气又重了不少,“你休要来糊弄老夫,我走南闯北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这侍卫一看,从前就是行伍之人。不是身份显贵的官家人,区区商贾岂会请得动他。”
福安看这人不好相处,正想带他的小主子。
可季大夫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世,便猜到,眼前这个老头理应有些真本事。
他欠身抬手一礼,“大夫,你看不惯在下,在下离开此处就是。小公子他什么都不知情,还请你大人大量为我家公子诊治。”
在这个气氛凝重的节骨眼上,陈瑾湛和管家气喘吁吁赶来。
季大夫一看陈瑾湛那身衣衫和儒雅中带点疏离的气势,更加断定他的身份。
火气噌地一下卷到他的天灵盖,也不与他们废话,背起药箱就要走。
谢书淮忙伸手拦住,“季伯,今日是书淮特意带他们来的,你就当是帮帮书淮吧。”
季大夫在村中,不愿与人多打交道。
他对谢书淮特立独行,不巴结众人的性子极为欣赏。
谢书淮对他也十分尊敬,不像村中那般对他时常无礼。
两人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
平日谢书淮只要有难事,说一声,季大夫都不会置身事外。
但今日,他连谢书淮的面子都不顾,看来对当官之人的厌恶也是达到了顶点。
陈瑾湛看出了这大夫的性子,恭敬开口,“烦请老人家,救救吾儿。”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季大夫一听这熟悉的语气,脚步迈得更快了。"
再联想到,昨夜自己亲眼看到谢书淮和李云萝私会。
她就算不信秋儿,在事实面前,林玉禾也是无话可说。
内心破碎不堪,勉强挤出一份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随即找了个借口,告别了秋儿。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她哥哥家的。
本以为等到孩子生下后,一切都会有转机,不想结局却来得那么快。
按如今的形势,她也没必要待在谢家了。
林玉平发现了异样,看林玉禾满脸泪痕心事重重回来,不安道:“禾禾,可是那秋儿给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去收拾她。”
林玉禾忙拉着自己哥哥,看着一屋人担忧的面孔。
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暗道,即使没了谢书淮,她还有哥嫂这一家亲人和肚里的孩子,也够了。
她强撑起精神,“哥,我没事,秋儿她什么都没说。”
而后端起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
她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在她心中,谢书淮一直都很重要。
重要到,她做不到大方放手,成全他和别的女子。
“姑姑,你别哭,韵儿把肉给你吃。”
一句话,瞬间让林玉禾彻底绷不住了,她放声大哭出来。
把长久以来的患得患失还有悔意,以及失去谢书淮的痛苦全部发泄了出来。
听得一屋人心中难受,纷纷跟着她一起落泪。
发泄完情绪,她疲惫不堪,躺到屋内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睡到傍晚时分。
改变不了的事实就只有接受,她已经做了努力。
做了错事就得承受结果,她的结果就是失去谢书淮。
没人会在原地等着一个犯错的人。
谢书淮既然喜欢李云萝,选择李云萝也没有错。
该退出的,是她。
林玉禾对她哥嫂说道:“我回谢家一趟,去拿我自己的东西。”
林玉平也看出来了自己妹妹的异常,又是和谢书淮有关。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也没多问。
不想让她伤心。
坚持陪着林玉禾回红叶村。
兄妹俩一同回家,崔氏还以为林玉禾出了什么事。
看林玉禾憔悴不少,担忧道:“玉禾,你到此时才回来,可是出了何事?”
林玉禾还没回话。
就见谢书淮也从他的房中走了出来。
倒让她微微吃惊,他今日回来这么早。
运姐儿也挪到林玉禾跟前,“舅娘,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林玉禾摸了摸运姐儿软软的脸颊,宠溺道:“舅娘昨夜太累了,就歇在了星儿姐姐家中。”
“舅娘,要到星姐姐家去住一段时日,你在家乖乖听祖母的话。”
“到时我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运姐儿不舍道:“我不想吃糖葫芦,我想舅娘在家里陪我。”
看林玉禾不像逗运姐儿。
崔氏不安追问,“玉禾你怀着身孕,去你哥嫂家做啥,还要劳烦他们。”
林玉平顺意找个借口,“表姨,明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不能下床。”
“我让玉禾回去,帮我们几人煮煮饭食,其余的活我们能自己做。”
崔氏当然不会答应,林玉禾在她们家饭食都是她做的。
心中再不满,语气还算平和,“平儿呀,玉禾都这么大个肚子了,我们也不放心。”
“你重新找个人吧,玉禾昨日忙了一天,让她回屋好好歇息。”
崔氏边说,边看向谢书淮。
想让他表个态。
谢书淮的视线却紧跟着林玉禾。
看她从回来那一刻,就没正眼瞧过自己。
又见她脸露淡淡的忧伤,眼眶红红的一看就哭了很久,一时愣住。
在院子玩泥人的运姐儿一听米糕,当即欢呼道:“好呀,外祖母最喜欢吃米糕了。”
崔氏有些难为情地笑笑。
林玉禾娘亲方氏爱做米糕,她手巧做的也美味。
每次做好都会给她们送来。
方氏一走,她许久没吃过了。
崔氏做这些手艺不成,又怕白白浪费了米。
不会轻易尝试。
此时,崔氏看林玉禾的目光也柔软了很多。
“你倒有心了。”
“你去烧水先把米淘淘,我来推磨。”
顾忌着她肚里的孩子,崔氏不敢让她做这些重活。
这江米崔氏刚晒出去,不用久泡,放到石磨上磨成米糊。
再加入糖霜和酵头发酵一个时辰,就可以用大火蒸了。
两人忙到午时终于蒸好了第一锅。
林玉禾切出两块,给运姐儿和崔氏先尝。
她自己则接着再蒸第二锅。
运姐儿这两天吃的都是粽子,吃到这软乎乎微甜的米糕。
直嚷着说好吃。
崔氏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到这次磨得有些多,她惋惜道:“玉禾,我们一家人吃一锅就行了。”
“磨得太多,这样闷热的天,吃不完会坏掉的。”
林玉禾好似早有了计划,“娘,吃不完的,我便拿到市集上去卖。”
“昨日我路过市集,看到还是黍米做的都卖三文,我们这个江米做的,成色又白净可以卖到五文钱一块。”
“蒸好这两锅,我就去。”
崔氏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之前让林玉禾把家中吃不完的鸡蛋拿出卖,她都嫌丢人。
这次竟主动要去卖米糕。
崔氏心中欣慰。
转身就看到院中不知何时回来的谢书淮。
他视线正扫向灶房。
显然是听到了,林玉禾方才说的话。
“淮儿你回来了,快来尝尝我们做的米糕。”
李府月容苑
李掌柜气冲冲走进李云萝的厢房,一进屋,他就把屋内的几个丫头轰了出去。
吓得正在刺绣的文氏和李云萝母女俩一颤。
“听你哥说,你今日又把周家的媒婆赶走了。”
周家在许阳也算富贾,生意还做到京城,周公子又有功名在身,今年刚中秀才。
许阳有不少人家,都想把女儿嫁到周家,周公子都看不上。
近日李云萝在许阳的名声很响,周家主动上门提亲,连李家嫡女都不要,指名道姓要娶李云萝这个庶女。
李家算是高攀了,李老爷怎能不气。
李云萝姨娘文氏看自家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心中也有些怵,正想替自己女儿解释。
李老爷当即呵斥道:“没问你,让她说。”
文氏因为自己女儿,这段时日为李家挣了不少银子,在府上也算长了脸。
今日被李老爷一呵斥,又缩回了壳子里,规规矩矩不敢再言语。
李云萝忙放下手上的绣绷,为她父亲倒好凉茶,端到他跟前,态度温和。
“爹,周家公子为何要选中我,还不是看女儿有些经商的能力。”
“女儿若是嫁过去,就得为他周家谋算,他们家也有成衣铺子。”
“那不和咱们李家就成了对头,若是女儿嫁过去是该帮夫家了,还是该帮娘家。”
李老也神色一滞,被李云萝说到了心坎上,他倒忘了这点。
心中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可对李云萝执着谢书淮一事,依然怨气很重。
“我看你是被谢书淮灌了迷魂汤。”
“上次你们大婚之日,谢书淮就让我们李家蒙了羞,来请罪时,他还要主动退婚。”
“我都没嫌他穷酸,他倒不识抬举,你还不愿意。”
“我看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李云萝看李父的语气没有方才严厉,又趁机讨好地为他捶腿揉肩。
“爹你消消气,书淮哥哥是不想拖累我,更不想我被旁人看笑话。”
“他也是想趁这段时日,让我好好想想。”
“若是我当日就那样嫁了过去,是妻是妾都不好说,只怕爹爹更咽不下这口气”
“他现在对那林氏厌恶得很,若不是为了肚里的孩子,他不会把林氏留在谢家。”
李老爷不好糊弄,继续问道:“那谢书淮有什么好的,就是皮囊过得去,如今还多了个孩子,还让你这般痴迷。”
“爹,你答应过女儿,女儿帮你和哥哥做好李家的生意,你就不拦女儿的婚事。”
她不想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忙转移话题,“爹,上次我让她们在襦裙上绣了不同的小食、果子,哥哥说那批夏衣卖得很好。”
“但也不能只限于一种花样,这不,我又画了不少首饰和小动物。”
“想让娘亲试一试好不好绣。”
李云萝到空间一查,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图案随她用。
对于大晋衣衫上的绣纹,她这些新加入的元素的确超前新颖,能吸引女客们的眼光。
那个女子不爱首饰,不食零嘴,不喜小动物。
精准把握了她们的喜好。
一经出售好评如潮,一两日便售完。
说到近日的生意,李老爷高兴得合不拢嘴,“是爹错怪你了,我的云萝就是聪慧。”
“你的婚事爹爹以后都不拦,好好帮你大哥就是。”
*
午食后,林玉禾装好米糕准备到市集去卖。
崔氏坚持把她送到路口。
屋中就只有谢书淮和运姐儿在。
运姐儿披散着头发,手上拿着泥人,来到谢书淮房中。
“舅舅闻闻,运儿今日香不香?”
方才林玉禾看运姐儿总挠头。
就顺手给她洗了身子和头发。
谢书淮合上手中的书,神色柔和笑道:“香。”
运姐儿呵呵一笑,快速跑出屋子,片刻后,如获至宝拿回一块崭新的香胰子。
之前崔氏为了省银子,都是用皂角。
运姐儿只是听人说过。
这好不容易有一块,当然高兴。
“舅舅看,还是桂花味的。舅母给运儿买的,她说运儿长大了,以后这块胰子就我一个人用。”
“还给外祖母和舅舅都买了,在祖母的房里放着。”
谢书淮紧抿的薄唇微微松动了一下,目光微内敛,表情复杂难辨。
运姐儿本就是话痨,即使面对她寡言少语的舅舅,遇到了高兴的事也绝不会吝啬。
“每次我拉云萝姑姑的手,她都不让,最后还在自己衣袖上擦擦,定是不喜欢运儿身上的味道。”
“运儿香香的,云萝姑姑应当就会喜欢我,让我拉她的手手了。”
谢书淮神色凝滞,良久没有说话。
“老爷,广陵郡太远了。”
陈瑾湛低声道:“那也比,在这许阳县一家家找大夫强。”
主仆俩不敢停留,健步如飞往门口小跑而去。
谢书淮耳力向来极好,他坐的位置靠窗,把两人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他快速出了书堂跟了上去,叫住了还没出门口的陈瑾湛。
“夫子且慢,我知道有一人,定能救你家令郎。”
陈瑾湛晓得他不是冒失之人,没有任何犹豫,相信了他的话。
马车驶到红叶村路口,福安从车内把小郎君小心翼翼抱出来。
从身量上看,这孩子应当五六岁,和运姐儿一般大。
谢书淮在前面带路,福安抱着孩子跟在谢书淮身后,两人都有功夫脚力也快。
陈瑾湛和管家严叔根本追不上两人。
谢书淮把人带到季大夫家中,从他小徒弟口中得知,季大夫去了他家。
谢书淮眼中骤然涌起一抹忧色,拿起季大夫常用的那个大药箱。
从福安手上接过小公子,健步如飞从小路往他家赶。
这时,福安才震惊发现,谢书淮身上的功夫丝毫不逊色于他。
*
季大夫给林玉禾诊脉后,告知两人,她肚中的孩儿无碍,她本人是中了热。
交代崔氏熬了些解暑的凉茶喝喝就行。
崔氏听说季大夫还没用午食,熬好凉茶后,又给他煮了碗汤饼。
谢书淮抱着小公子赶到家中时,季大夫一碗汤饼还没吃完。
谢书淮先看眼西屋,没啥动静。
又见自己娘亲和季大夫唠着家常,才把手上的小公子抱到季大夫跟前,
“季伯,这位小郎君误食了毒菌,烦请你救救他。”
猛地看到谢书淮抱回来一陌生孩子,崔氏和季大夫都是一惊。
尤其是季大夫,他看这孩子的嘴唇都已经泛黑。
知道不能再耽搁,拉过孩子的手腕,正欲给他诊脉时。
一抬眸,就看到院中的福安。
他脸色突变,冷声道:“老夫不给官家人看病,抱走。”
谢书淮知道这老头的脾气古怪,看病救人完全看心情,忙解释,“季伯,他不是官家子弟,是我夫子家的令郎。”
“还请,季伯莫要拖延。”
季大夫呼哧一下起身,语气又重了不少,“你休要来糊弄老夫,我走南闯北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这侍卫一看,从前就是行伍之人。不是身份显贵的官家人,区区商贾岂会请得动他。”
福安看这人不好相处,正想带他的小主子。
可季大夫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世,便猜到,眼前这个老头理应有些真本事。
他欠身抬手一礼,“大夫,你看不惯在下,在下离开此处就是。小公子他什么都不知情,还请你大人大量为我家公子诊治。”
在这个气氛凝重的节骨眼上,陈瑾湛和管家气喘吁吁赶来。
季大夫一看陈瑾湛那身衣衫和儒雅中带点疏离的气势,更加断定他的身份。
火气噌地一下卷到他的天灵盖,也不与他们废话,背起药箱就要走。
谢书淮忙伸手拦住,“季伯,今日是书淮特意带他们来的,你就当是帮帮书淮吧。”
季大夫在村中,不愿与人多打交道。
他对谢书淮特立独行,不巴结众人的性子极为欣赏。
谢书淮对他也十分尊敬,不像村中那般对他时常无礼。
两人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
平日谢书淮只要有难事,说一声,季大夫都不会置身事外。
但今日,他连谢书淮的面子都不顾,看来对当官之人的厌恶也是达到了顶点。
谢书淮抬手揉了揉运姐儿脸上的红印子,眼中涌起心疼之色。
随后一股寒意从眼底蔓延开来,他语气坚定道:“舅舅不怪,运儿打得好。”
林玉禾有些意外,还以为谢书淮会责备自己多事,不想他也是支持的。
心中微微有些欢喜,总算和自己意见统一了一回。
晚上用过饭食后,林玉禾看到崔氏在灶房里烙饼。
看盆里的面糊只怕烙的还不是一两张。
林玉禾正纳闷,又没人出远门……
出远门。
脑中一激灵,心口也咚咚直跳。
才记起明日是五月十三,是谢书淮去京城的日子。
她浑身一颤,前世这一趟谢书淮差点死在半路,
按谢书淮对她的厌恶,林玉禾知道自己是根本拦不住他的。
只怕理由说出来都没人信,还以为她疯魔了。
崔氏一向在大事上听谢书淮的安排,更不会听她的无厘头的原因。
林玉禾在西屋,听到崔氏烙好了饼关上了灶房的门。
她依然没想出阻止谢书淮的办法来。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里谢书淮一身是血的样子,再次出现在她脑海中,无论她如何呼喊就是不见他动弹一下。
她害怕极了。
梦里的窒息感把她痛醒,她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吓得一身湿透,换了一身单衣,也不敢再躺下去继续入睡。
梦里的情景,其实就是上一世谢书淮真实遇到的情况。
那时,她只是一个游魂跟在谢书淮身后,根本帮不了他。
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书淮最后体力不支,重伤倒地那一刻,她绝望极了。
这一世,谢书淮又要上京冒险,她如何不怕。
心神不宁间,她听到对面东屋开门的声音。
谢书淮昨夜就准备好了包袱,他也没有喊醒崔氏。
三更天月光高悬,他径直关上自己的房门离开,墨墨欢快地摇着尾巴凑上去。
谢书淮伸手拍了拍墨墨的脑袋,踏着皎洁的月光大步出了院子。
走到屋后的菜地旁,他脚步一顿,目光幽暗,低沉开口道:“不要再跟了,回去。”
林玉禾几步走到谢书淮跟前。
眼含泪光,“谢书淮,你要去京城是吗?”
谢书淮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很快又恢复成冷漠样,也不解释,推开林玉禾就走。
林玉禾不愿放弃,追在他身后,“你不能去,此次前去你凶多吉少,还有别的方子可以解决。”
“去找云香书院的陈夫子,他是太傅孟大人的女婿。”
“你相信我可好?”
谢书淮忽地转身,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寒声道:“你如何会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你要干什么?”
林玉禾也不躲,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努力维持镇定,“我做梦梦到的。”
“我十四嫁给你,十五岁我们两人同的房。”
“洞房夜,我因为害怕,咬在了你的鼻子上,那晚……”
谢书淮一脸厉色,低吼道:“够了。”
“你还要再确认吗?”
突然,天色也暗了下来,方才明亮的月光也不见一点影子,只能看见一丝模糊的光线。
谢书淮不想与她继续纠缠,松开林玉禾大步离开。
不料,林玉禾从身后抱紧谢书淮的腰身,哽咽道:“我方才做了个梦,是个不好的梦,你别去。”
“就当我求你了。”
“我知道你恨我,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去。”
她柔软带着温暖的触摸,使得谢书淮身子微颤,神色怔住。
不过很快,谢书淮反应过来,用力掰开她的双手。
林玉禾又再次抱紧。
反复几次下来,谢书淮终失了耐心。
想要点她的穴位,被林玉禾识破,她当即躲开。
谢书淮趁此离开,他用了轻功,纵身一跃几个起伏,小路上,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林玉禾慌乱极了,她哭喊着小跑起来,路上又黑一团模糊。
脚下一不留神,被路上的石头绊倒。
额头重重撞在旁边的大树上,她捂着肚子不顾疼痛爬起来,继续追上去。
没看脚下,再次摔了下去,就在她落地的那一刻。
身子腾空被抱了起来,落在了谢书淮的怀中。
她紧紧抓住谢书淮的衣襟,“相公,别去。”
这一折腾也用尽了林玉禾的力气。
看到谢书淮回来,她终于放心,太过困倦和紧张,一松懈下来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大雨突然而至,还伴有轰隆隆的雷声。
谢书淮抱着林玉禾快速回家。
崔氏也被雷声惊醒,她起身到谢书淮房中一看,早已没了人影。
前一刻,还在担心这么大的雨,不知自己儿子到了县城的码头没有。
后一刻,自己儿子就抱着林玉禾从雨中走来。
两人衣衫湿透。
崔氏脸色一白,惊呼出声,“淮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书淮来不及解释,把林玉禾抱进了房中。
崔氏点上油灯也跟了进来。
冲着床上的林玉禾喊了几声,她都没应。
她心中微沉,麻利取下床架上的衣裙。
“淮儿你出去吧, 我先把她的衣衫换下来。”
谢书淮刚出屋子,就听到崔氏一声,“天爷呀。”
他又折身返回,就见林玉禾的腿间已有了丝丝血迹。
崔氏忙把裙子拉扯下来,还没说话。
谢书淮连身上的湿衣都没换下,就疾步出了院子。
崔氏着急道:“淮儿,你这是去何处?”
谢书淮没应,身影快速消失在大雨中。
他这一走,许久都没回来。
崔氏惊魂未定,烧好热水为林玉禾擦洗了身子。
天蒙蒙亮时,谢书淮把季大夫请了回来。
他仔细诊脉后,说道:“林娘子肚里的孩儿没事,幸得她身康体健。”
目光移到林玉禾额头上快破皮的伤口时,又出言叮嘱道:“切记日后莫要再磕碰了,让她万分小心,不是次次都能这么侥幸。”
“也切莫太过操劳,这段时日让她在家中好好养养。”
林玉禾醒来,已到午时。
运姐儿守在她床边,一脸心疼,“舅娘,你醒了。”
“额头痛吗,运儿给你吹吹。”
林玉禾一时还有些茫然,她缓缓起身,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屋外的大雨。
才回过神来。
崔氏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放到床边的桌案上。
她脸色有些阴沉,不悦道:“这半月,你哪里也不要去,在家中好好养着。”
“才安生多久,淮儿出远门都要闹一闹,连肚里的孩儿都不顾。”
听到说孩子,林玉禾下意识抚上小腹,看孩子还在。
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追问:“娘,相公呢?”
谢书淮出去后,婆母崔氏也回了自己屋子,她身子一向不好。
运姐儿也不喜欢林玉禾,小声说了句“懒舅娘”,也进了崔氏的主屋。
林玉平担忧道:“禾禾你可想好了,这样一来,你和闵家的婚事也只能作罢了。”
“我知道,所以麻烦哥哥帮我把这门婚事退了。”
“聘礼在曲姨娘手上,你出面她不敢不给。”
林玉平还要做生意,嘱托两句后,就离开了。
家中就三间屋子,崔氏住主屋,谢书淮居于东屋,林玉禾只能安顿在西屋。
房中还算干净,往日这间房放的都是杂物。
应当是崔氏收拾了出来,晚上要住李家的客人吧。
她走进灶房,案板上放的都是厨子料理好了的食材。
林玉禾把肉食单独拎出来,分别用盐巴加花椒腌上,还没切块的猪肉放进木盆稍后做坛子肉。
切好肉片的,这两日便炒菜吃掉。
腌好的鸡肉和鱼肉,则挂到院中的围栏杆上。
留着日后吃,得精打细算节约过日子。
谢书淮中举后,朝廷每年都会给他发放十两银子,贡米和一些日常用品。
按理说,红叶村除了村中家,只怕就谢书淮的日子算富足。
可几年前,谢书淮来到红叶村,夯土筑房修建了泥墙院子。
他娘亲有咳喘病汤药不能断,家中也等于放了个药罐子。
谢书淮乡试去广陵郡,会试上京赶考盘缠也花去不少。
还有谢书淮姐姐丢下的小外甥女要养。
加之这次他和李云萝大婚的采买,只怕他身上也没啥银子了。
林玉禾往鸡窝一看,一只都没留。
一条黑狗突然蹿到她跟前,冲她欢快地摇着尾巴。
林玉禾摸了摸她的头顶,心中苦笑,这个家中唯一欢迎她的,只有墨墨这条狗了。
厨子准备了五六桌的菜。
林玉禾料理了许久,结束后就准备给一家人做饭食。
天气越来越热,她先熬上黍米粥。
然后准备,把案板上的小菜炒一些。
听到灶房忙碌的声音,运姐儿站在门外探出个脑袋偷看。
对上林玉禾的目光,马上又跑开,进了她外祖母的房中。
对着床上的崔氏悄声说道:“外祖母,舅娘在厨房煮饭食。”
崔氏不信,往日林玉禾懒得很,都是她或者谢书淮煮好饭食叫她。
她缓步来到厨房,看到灶房里忙碌的身影。
还有围栏上挂的腌肉,一时有愣神。
还是林玉禾主动说的话,“娘,饭食好了,就等相公回来。”
“你先回屋躺着歇息。”
崔氏反应过来,边咳边训斥道:“你做这些没用,云萝和淮儿你拆散不了。”
“云萝对淮儿可比你强多了,你往日做得这么绝情,淮儿对你早寒了心。”
接连几次打击,都没能让林玉禾放弃。
崔氏的话在林玉禾这里照样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她不气不恼,还微微一笑道:“我不拆散他们,回来只为了孩子。李姑娘这般贤惠,我也高兴。”
“她以后定能好好待我的孩儿。”
一提到她肚里的孩儿,崔氏心中一软神色缓和不少,揭开案板上盖着的三道菜,蕨菜炒肉,烧豆腐,还有一个凉拌葵菜。
顿时间香味扑鼻。
林玉禾做饭的手艺,是和她娘亲学的。
比起崔氏和谢书淮的手艺,她做的要美味很多。
往常一家四口人吃饭,最多做两菜,肉也是隔三岔五才吃得上一顿。
崔氏知道,这些素菜都是厨子办酒宴,用来垫底的。
今日不吃掉就坏掉了。
崔氏怨气消了些,提醒道:“日后少做些。”
“嗯。”
*
谢书淮是去李家赔礼道歉。
他少不了李家老爷的数落。
谢书淮离开李府后,李家众人都替李云萝不值。
丫头冬月也抱怨道:“姑娘,那谢书淮除了长得好看些外,有什么好呀。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念着他。”
李云萝神秘一笑,“他有多好,你日后就知道了。”
只有李云萝知道,日后的谢书淮,是他们李家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三年后,他不但高中探花,而立之年后就能晋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这些也是原主留下的记忆。
李云萝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占用了原主李家姑娘的身体。
一个月前,她还是现代富豪家的傲娇公主。
因为介入她姐姐和姐夫的婚姻,最后以她姐夫回归家庭收场。
李云萝不甘心被抛弃,在家中浴缸割腕自杀没抢救过来。
却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大晋朝。
她在现代抢不过她姐姐。
穿越到了这里,又要面临这样的感情纠葛。
无形中,李云萝把林玉禾也当成了她的姐姐,更加激起了她强烈的胜负欲。
哪个女人不喜欢,有权势还长得好看的男人。
她手上有大女主的配置,不但穿越而来还有空间傍身,她一点也不担心。
林玉禾那个蠢女人,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就是她接受的记忆有些残缺不全,不知为何,原主都嫁给了她心爱之人,到最后却郁郁而终病死。
*
谢书淮回到家中。
林玉禾迎上去,甜甜一笑,“相公,你回来了。”
谢书淮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越过她。
运姐儿连忙扑上去,一脸喜色,“舅舅,今日舅娘做的饭菜可香了。”
谢书淮摸了摸运姐儿圆圆的脑袋,开始拆墙上,门帘上还有屋檐下的红色喜字和布帘。
拆完后,听到崔氏唤他,又进了主屋。
“淮儿,李家那边如何?”
“云萝可有生气,你可有好好安抚她。”
“娘,你不用担心,孩儿都料理好了。”
知道自己儿子办事稳妥,有了他这句话崔氏也不再追问。
又开始说起林玉禾。
“至于她,你也不用烦心。”
“她说回来是为了孩子,到时孩子留下,随她嫁给谁,也与我们不再相干。”
“走吧,去用饭。”
谢书淮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啥。
霎时后,才听他说道:“娘,家中的饭食,以后还是孩儿自己做。”
崔氏知道他恨林玉禾,笑道:“傻孩子,难不成你怕她在饭食里放毒。”
“她没那个胆,粮食都是我们家的,她愿意做什么就让她做,日后生孩子也顺利些。”
一家人在压抑的气氛中,用着饭食。
桌上只有运姐儿软糯的说话声。
林玉禾给谢书淮夹了块他爱吃的豆腐,被他挑出碗中当即甩扔到桌上。
到最后谢书淮连饭都不愿再用。
随后又遭崔氏一阵白眼。
“舅娘,这个豆腐以后多做些可好?”
孩子就是这样不记仇,一顿饭就能让她放下,往日林玉禾和她抢鸡蛋吃的恩怨。
林玉禾把盘中的豆腐都挑到运姐儿碗中,“好呀。”
“可豆腐很贵,外祖母说不能常卖。”
“下次云萝姑姑来了让她卖,她会做好多连外祖母都没见过的饭菜。”
“云萝姑姑可厉害了,连我舅舅都夸她。”
林玉禾心口一沉,苦涩一笑。
突然,院中响起陌生的脚步声。
接着就是墨墨密集的‘汪汪’叫声。
崔氏和林玉禾放下了碗筷出了灶房。
就见院中来了两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们态度跋扈,用力踢了踢院中的农具。
把墨墨逼得连连后退。
看到两人,林玉禾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穿着深蓝长衫的男子率先开口,“我们是来收账的。”
“时辰还早,走,我们去清水湾。”
清水湾的村民,比红叶村富裕多了。
大部分农户都有自己的土地,
他们离河较近,忙完地里的农活,就去河里打捞鱼虾卖。
根本没人稀罕这叶子,声称连牛都不吃。
村长刘青山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往日家中有难,林玉禾娘亲方氏没少帮他。
不止村长,清水湾很多村户都受过江氏的恩惠。
林玉禾说明来意后,刘青山爽快应下。
更拒了林玉禾给的银子。
一个时辰不到,林玉禾和崔氏就采了满满两背篓。
够做两锅豆腐凉粉。
用过午食后,曲姨娘在村口纳鞋底。
很快,林玉禾与自己婆母到清水湾摘神仙叶一事,就传到了她的耳朵。
她心中纳闷,谢家虽不富裕,也还没到缺粮的地步。
先不说别的,林玉平那般宠着自己妹妹,定不会让她吃这样的苦。
婆媳两人摘神仙树叶,定是做别的。
当即去了红叶村打听,从旁人口中才知,林玉禾在书院门口卖小食。
回去后,就转告刘青山家老婆子,不准林玉禾到清水湾来采叶子。
刘青山家的婆姨,还是有些忌惮曲氏,回家就把消息告诉了她男人。
刘青山不但不听,反把他婆姨连带着曲氏一顿臭骂。
“这清水湾不姓曲,她还没那本事,我也不是林有堂。”
“我可不怕她。”
“日后,玉禾那丫头到山上无论做什么,就算砍柴火,我都不会阻拦。”
林玉禾这厢,果然如她们猜想的那般,今日书院门口就她一人买豆腐凉粉。
卖得当然快。
书院后半晌授课的击柝声还没响,她就卖完收摊了。
回去的时候,林玉禾走得很慢,连运姐儿都追不上。
崔氏看出她的异常,“玉禾,你哪里不适?”
“娘,我无事,只是头有些疼,回去躺躺就好。”"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