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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无删减+无广告

冬雪喑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程妍可被他那无赖样气疯:“卑鄙!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不怕我告诉你爸吗!”“你爸把你至关重要的高三托付我,我就有权负责你的一切。”程墨京起身,淡漠的脸上晕出极强的气势,修长指尖点了点腕表,“还有七分钟,准时上课。”他提正事时,英俊的面庞绷着,眸如深不可测的寒潭,是格外可怖的。程妍可不敢再说什么。既然这声“初老师”已经叫出口,她不得不乖乖上课。*程妍可暂时接受了初禾。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刻薄。程妍可转着笔杆:“你叫初禾啊,你爸妈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初禾翻着她的作业,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你也不问问他们。”程妍可托着下巴,“就说说我的名字吧,一开始他们想叫我程玉福,土死了。我讨厌这个名字,大闹程家好几次,他们才肯...

主角:初禾程墨京   更新:2025-02-19 0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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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初禾程墨京的其他类型小说《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冬雪喑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妍可被他那无赖样气疯:“卑鄙!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不怕我告诉你爸吗!”“你爸把你至关重要的高三托付我,我就有权负责你的一切。”程墨京起身,淡漠的脸上晕出极强的气势,修长指尖点了点腕表,“还有七分钟,准时上课。”他提正事时,英俊的面庞绷着,眸如深不可测的寒潭,是格外可怖的。程妍可不敢再说什么。既然这声“初老师”已经叫出口,她不得不乖乖上课。*程妍可暂时接受了初禾。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刻薄。程妍可转着笔杆:“你叫初禾啊,你爸妈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初禾翻着她的作业,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你也不问问他们。”程妍可托着下巴,“就说说我的名字吧,一开始他们想叫我程玉福,土死了。我讨厌这个名字,大闹程家好几次,他们才肯...

《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程妍可被他那无赖样气疯:“卑鄙!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不怕我告诉你爸吗!”

“你爸把你至关重要的高三托付我,我就有权负责你的一切。”

程墨京起身,淡漠的脸上晕出极强的气势,修长指尖点了点腕表,“还有七分钟,准时上课。”

他提正事时,英俊的面庞绷着,眸如深不可测的寒潭,是格外可怖的。

程妍可不敢再说什么。

既然这声“初老师”已经叫出口,她不得不乖乖上课。

*

程妍可暂时接受了初禾。

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刻薄。

程妍可转着笔杆:“你叫初禾啊,你爸妈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

初禾翻着她的作业,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你也不问问他们。”

程妍可托着下巴,“就说说我的名字吧,一开始他们想叫我程玉福,土死了。我讨厌这个名字,大闹程家好几次,他们才肯给我改成程妍可。”

初禾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晕出深色的墨痕。

她浅笑:“那是因为你父母爱你,才能纵容你。我如果想去问他们,那可真是难如登天。毕竟,已经阴阳两隔。”

程妍可转着笔,一下停顿住。

她看向初禾那副平淡无澜的脸,好像早就经历遍风霜,无所畏惧,也无坚不摧。

程妍可突然心里挺不是滋味。

她撇撇唇:“真没想到,我小叔现在喜欢你这款的。逆境重生的坚强小白花。不过你这张脸,确实漂亮,很讨人怜爱。”

初禾扯了下唇角,她不想跟程妍可提。

就因为她这张从小就过分精致脸蛋,她受到多少无谓的霸凌和欺侮。

不管男生女生,都以欺负她为乐。

人性的黑暗面,遇到干净的东西,恨不得要弄脏。初禾自小就见得透彻。

“怎么,你也有喜欢的人?”初禾批改着她的作业,缓缓勾唇。

果然,程妍可一副被猜中心事的表情,耳朵尖红了起来:“怎么可能,没有。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小心我告状你影响我学习。”

初禾笑了笑:“好,不影响你。那我们现在看这道题。”

*

客厅留给初禾当教室,程墨京在书房内办公。

刚结束一场会议,他轻揉着眉心休息,林管家正好进来送银耳羹。

她笑道:“初老师确实有一套,我刚在厨房听,程小姐第一次不排斥家庭老师,听得认真呢。”

林管家絮叨起来,“对了,程先生,我昨晚起夜,还听见初老师的房间里传来震动和喘息声音。”

程墨京品羹的动作微顿,微妙地挑了下浓眉。

林管家感叹:“初小姐难怪身材保持得这么好,真自律呀,连晚上都在运动健身。”

程墨京深邃的神色莫辨,眉眼里染着几分似笑非笑。

想起昨夜,在沙发上固然刺激,却总担心管家阿姨们会起夜,他们始终尽不了兴。

他便抱着她,一路进了房间,继续。

那女人床品也不佳,一喝醉就自己躺在那享受。

若不是他的体格,承担得起这辛苦,她昨晚也不会睡得这么酣甜。

思忖片刻,程墨京勺子轻搅着汤羹:“去给初老师做一碗葛根粉。”

林管家微愣。

葛根粉是养雌补虚的补品。

莫非初老师昨天运动得太剧烈,都需要补身体了?

课间休息,初禾莫名其妙被端上一碗补品,林管家关切道:“初老师,要注意身体呀。”

初禾:??

一堂课结束,程妍可看向时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这么快?”

“嫌快?”程墨京低淡的嗓音从二楼传来,“我和初老师商量,一周加两堂课。”

程妍可环着胸口:“我是无所谓咯。”

经过这120分钟的课时,她对初禾的印象算是彻底改变。

和那些散发着臭味还喜欢抠脚的教师不一样。

初老师身上香香软软的,态度温柔又有耐心,却没有谄媚或讨好感。

程妍可现在懂了,难怪小叔这个冷漠不近女色的阎王,会喜欢她。

初禾整理着教材:“妍可喜欢就好。不过加课时的事,需要和陈羽商量。”

她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电是迟叙的母亲,迟夫人。

即便绯闻已经一年过去,她还是对迟夫人的电话产生ptsd。

初禾犹豫了几秒,起身走到阳台接电话:“喂。”

程妍可望着玻璃门外,初禾心事重重的背影:“谁的电话,初老师还要背着我们接?”

程墨京打发她:“去洗手,看一会儿绿植保护视力,准备吃饭。”

不知那通电话发生了什么,初禾走出来,脸色比刚才接电话时还沉。

“抱歉,我还有事得先走了,饭就不吃了。”初禾拿起包,礼貌地告别后,开门离去。

林阿姨恰好将茶香太爷鸡和清蒸太湖蟹端上来:“咦,初老师人呢?”

程妍可望一眼那丰盛的菜肴,香味逼人。

她一直知道,程墨京早期在国外练就一身好厨艺。

在回国时,他还闲着无聊考了高级厨师证。

但程墨京从不轻易下厨。

程家爷爷过个节,请他做两个菜,他懒洋洋地说不会,早忘光了。

气得程爷爷胡子都发抖。

现在一看,这哪里是忘光了。

“亲自下厨呦,拿手好菜呦~只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

程妍可终于逮到他的小辫子,啧啧摇头:“程墨京啊程墨京,你也有讨好型人格的一面啊,真是恶有恶报!”

她心情甚好盛了饭,准备享用。

程墨京一把将面前的菜端走。

“喂!”程妍可瞪过去,正对上男人幽暗的视线。

“吃恶人的菜,不怕遭报应。”

他的眼尾丝丝冷笑,转身端上楼,毫不留情:“微波炉里有白菜豆腐,够你吃了。”

“程!墨!京!”

……

初禾打车回到迟家。

经过花园,一辆黄色轿跑停在门口。

这是迟叙五年前买的车,但他嫌太浮夸,平时都把它放在车库吃灰。

今天怎么开了?

初禾想着,又想起,昨晚他给自己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接。

初禾站在门口,措辞着该怎么解释。

眼前的房门突然打开。

她吓得肩膀一抖。

开门的是迟叙。


“只一点,不要独自去见他。”迟叙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你是女生,这方面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初禾往后退了步,冷不丁撞到一个人。

她高跟鞋不小心踩到那人的脚,连忙后撤,还没看清是谁,道歉已经过去:“抱歉,我没看到。”

转过头时,对上程墨京淡漠的视线,她才收住声音。

又迎面撞上这位爷了。

那晚,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她从他家离开后,两人就再没见过。

“不好意思,程先生。”

初禾提了裙摆,再次郑重道歉,“我鞋有点尖,没踩坏您的脚吧。”

“皮鞋硬,踩不坏。”程墨京斜她一眼,“就是跳得有点呆,还以为你要生扑到我怀里。”

“……”

又不是跳给你看的。

初禾不想理他,既然道过歉,就不必再跟他多啰嗦。

“你没事就好。”迟叙微笑问初禾,“墨京的舞跳得比我还好,你不是一直想练,要让他带带你么?”

初禾立刻皱眉,哪有这样把妹妹往狼口里送的哥哥?

初禾张了张嘴,刚想拒绝,便听程墨京散漫地轻笑了声,扬起眼尾:“想和我跳?”

初禾瞪他一眼,不情愿都在眼里。

谁料程墨京也不瞧她,转了身:“我还没和我的舞伴跳够,初小姐先排着队吧。”

“……”

谁求着你跳了真是。

初禾懒得理他,对迟叙说:“没事哥,我有点累了,我去喝点饮料。”

一曲跳完,初禾在旁边的休息区坐着。

迟叙和顾皎皎又开始新的一轮舞。

顾皎皎在美国自学过拉丁,但跳起华尔兹,也丝毫不青涩。

她与迟叙配合得天衣无缝,许多宾客在旁边笑着围观。

他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喝完这杯酒,初禾准备再去续一杯,两个人影拦住了她。

她抬起头,皱了下眉。

是孟北修。

旁边挽着他的女人,大概是新宠,初禾也不陌生。

是她那个不友好的室友,孟蔓蔓。

孟北修朝初禾一笑:“初小姐,别来无恙啊。”

初禾嗅到一股不友好的气息,她神情疏离:“孟先生,你好。”

她越不想搭理自己,孟北修就越不走:“初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气高啊,好歹都是有过一段缘分的,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孟蔓蔓在他身边娇滴滴地附和:“可不是,她在学校里也这样,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姿态可清高了,我都跟她玩不到一起去。”

初禾听她的满嘴胡诌,忍不住都笑了。

“谢谢你夸奖,我也觉得我很好看。”

她接过酒保递来的草莓酒,“孟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女大学生呢。”

“仗着迟叙的面子,是清高啊。但原生家庭连个普通人家都不算,顶多是个贫民窟。”

孟北修到她身边坐下,傲然一笑,“初子星的伤好点了吗?”

初禾猛然抬头,看向他:“是你借钱给初子星的?”

“啊?她弟弟欠你钱啊?”

孟蔓蔓像发现新大陆般,惊讶地扬眉,“迟叙没帮她还吗?”

“帮什么,迟叙一个屁都没放。”孟北修嗤了声,“还是还上了,就不知道,这钱来的干不干净。”

正说着,一个道修长的身形走过。

突然,那人影像被绊了一跤,手中端着的酒都泼到了孟北修身上。

他这身米白色的手工定制西服,瞬间布满狼狈的污渍。

孟北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起来:“你™个sb!走路不长眼啊!赔得起吗!”

孟蔓蔓连忙拿手帕给他擦。

对方斜过来一道悠哉的视线,充满磁性颗粒的嗓音:“钱干不干净不知道,你嘴蛮脏的。”


这疯子从哪里来的?

刚刚初禾走进浴池,明明空无一人。

他属鱼的吗,潜在里面伺机而动多久了?

初禾用力阻挠着男人湿滑的手背。

拉扯之间,两人的十指紧握、又松开,又再次纠缠上。

这里是露天泳池,与迟叙那里,仅隔着一块木板。

此时,迟叙的声音传来:“我刚跟小禾聊过,都是误会一场,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顾皎皎:“嗯,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

迟叙:“饮料到了,我给她送一杯去。”

初禾睁大双眼,耳听着迟叙从水里起身的声音,不知哪来力气,用力把程墨京推开:“我哥来了!”

“解释解释。”他置若罔闻,慵淡的笑意,将她慌张的模样尽收眼底,“哪里让你不满意?”

他肌肉抵着她的腰,身体每一处坚硬又有力,哪里一般,初禾说不出来。

她只是随便敷衍迟叙的一句话,他干嘛那么较真!

“我错了,你不一般,你最厉害!”初禾用力推程墨京一把,“你快点走,算我求你。”

他低眸注视她几秒,忽而扣住她的后脑,霸道地擭住她的唇。

这一吻像狂风骤雨,世界窒息,天旋地转,她晕头转向。

程墨京像是从她这里渡气,吻过后,轻轻啄了下她的耳垂。

“扑通”一声清脆的响,闷进了池子里。

迟叙已经从帘子后走出:“小禾,什么声音?”

初禾声音都发软:“……没有啊,刚刚在池子里滑了一跤。”

“那么不小心。”

迟叙远远瞧到她薄薄玉润的肩,以及露出的那一小片腰,忽然,站定脚步,“需要我来看看么?”

“不用,真不用,哥。”初禾此刻大脑如麻。

程墨京并没有游走,他就潜水在自己的腿边,双手还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脚踝。

惹得她不断倒抽冷气,用脚拼命踹他。

只要迟叙到她身边,必然会看到水池里的程墨京。

“我端了饮料,青提气泡水。”

迟叙没再往前,将饮料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我和皎皎在隔壁一号池,有事叫我。”

“谢谢……哥。”

初禾又是一阵麻。

程墨京……居然在吻她的小腿。

初禾咬紧唇瓣,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迟叙离开,程墨京破开水面而出。

他用力将浸湿的黑发捋到脑后,身体上每一颗水珠,顺着他的肌肤滑落,砸落在初禾的手腕和身体上。

即便在水下憋了这么久,出来时,程墨京也只是微微喘息着。

反倒初禾被吓得更严重。

“芝麻粒胆子。”他语气捎着浅浅的讽刺,“当初哪来的胆约我?”

初禾一眼不想看他,起身,披上浴巾:“约你需要很大胆吗?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她说完,起身离开了浴池。

回房间,初禾换了舒适的衣服,再与大家汇合。

刚开门,徐菀期待地望来。

见到是初禾,眼神淡了淡。

林序南麻将输了,脸上被画了好几个王八:“哎?小禾,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嫌冷先回来了。”

初禾道,“我突然想起,刚到店时,老板送了我一盒蛋糕,要不我们过会儿跨完年,回来吃掉?”

“好啊。”

徐菀双眼一亮,“我刚和墨京去买,没买到。小禾子,你运气真好,看来新年要走大运。”

初禾笑了笑:“那我就把好运给大家分一分。”

半小时后,程墨京、迟叙和顾皎皎三人一同回房间。

林序南在阴阳怪气:“美利坚三人组,活得就是自由哈,跨个年都要大家等你们。”

大家笑得不行。

“让大家久等,我们去问摩天轮的事了。”

顾皎皎体面地说,“还有15分钟跨年,服务员说,摩天轮已经可以坐了,但是只能两人一组。”

两人一组?

大家互相环顾,面面相觑。

本来人数是偶数,且各自有伴。

不太巧,初禾是半途加进来的。

也是唯一剩下的那个。

初禾压了压唇角,这也是她不喜欢出来旅游的原因。

不管去到哪,她总是一个人。

即便心里难受,她还是大大方方道:“大家按照原计划,自由组队,我自己坐就行。”

迟叙这时开口:“小禾,你和顾老师坐吧。”

场上安静了下。

顾皎皎有些失望,但她很好掩藏着自己的情绪:“小禾,那我们俩坐,好吗?”

“别,哥,你还是和顾老师一起。”

初禾知道,跨年对于有情人的意义有多重,她不想搅和了他们。

这时,林序南插进来一句:“这样吧,为了顾及年纪最小的初小禾。大家摸牌,抽签配对怎么样?”

他说着开始洗牌:“我这里有两组数字一到六的牌,一共12张,再加一张joker,13张,正好是我们的人数。抽到一样数字的,为一组;抽到Joker的,单独坐摩天轮,愿赌服输。”

这话一出,多少命中了大家的赌徒心理。

公平又有趣,无人反对。

“先说好,抽中剩下的那个人,可不能生气啊!”

林序南提醒后,大家依次开始抽牌。

初禾看了下自己的牌,是5.

看来,她不是一个人坐摩天轮了。

环顾四周,她突然心生好奇。

谁会是和她一起跨年的人?

初禾下意识看向迟叙。

发现他眼尾轻轻上扬,将自己的卡递给旁边的顾皎皎,在哄她开心。

向来淡定优雅的顾皎皎,一下兴奋地捂住嘴唇。

“拜托——顾皎皎和迟叙,你俩收敛一点。”

林序南无语道,“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这都拆不散你们这对小情侣,真可恶啊!”

顾皎皎吐舌:“抱歉,我们都是6号。”

林序南展示自己的牌:“我是2号,谁是2号?”

“啊?!”

“你是二号?”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失望的女声。

大家纷纷望过去,居然是徐菀。

她握着牌像蔫了的茄子,又气又恼:“林序南,你怎么洗的牌呀!犯二货还拖我下水。”

林序南冷笑:“赫赫,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千金大小姐一起!”

徐菀怒然:“你是奴婢命吗?张口闭口大小姐!”

林序南阴阳怪气:“我的妈呀,大小姐的嘴也涂了开塞露啊,天天往外喷!”

两人一言一语骂得喋喋不休,最后双双被拉住,才得以罢休。

“小禾拿到了几?”迟叙突然问道。

初禾亮出自己的牌:“感谢大家照顾,我是五号。”

“谁拿到5了?”

林序南帮她问。

便见坐在最远侧的程墨京,姿态懒散地往后靠了下。

他举起指尖的牌,赫然写着数字“5”。

程墨京注视着她,散漫地轻笑:“妹妹,看来今晚落到我手里了。”


黏湿的空气,交叠的身影,起起伏伏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初禾还沉沦在醉意中,并不觉有什么,只当是做了一场甜酣的梦。

她就躺在那受着,不动脑也不出力。

自从一年前,和迟叙的绯闻传出事发,导致迟叙被迫出国避风头后。

一直到现在,初禾的睡眠质量都不好,觉浅多梦。

但只有和程墨京睡觉例外。

每次做完,带着点熟悉的疲惫感,枕着他的气息入眠,初禾都能睡到日上三竿。

中间不醒也不做梦。

就像一剂神奇的滋补药,能让她精神百倍好几天。

第二天,初禾醒来时,脑袋里熟悉的神清气爽,让她瞬间明白,昨晚发生了不妙的事。

翻查垃圾桶,果然找到三只套套。

初禾快速下楼,多少带点怒气。

从昨晚他故意把她拐回家,就存着这心思了吧。

他们都断了,断了!

他也不是没有女人,昨晚电话旖旎情深要他做饭的女人,还不够他折腾吗?

他属狗的吗,还不死心跟她发生关系!

初禾存了一肚质问,冲下楼,正要朝那一身白衬衣假正经的男人开炮时。

才发现,他对面坐了个年轻的女生。

看模样像高中生,扎着高傲的马尾,极为优雅吃着鸡蛋Burrito。

女生皮肤雪白,眉眼精致,眼角一颗淡红的痣。

她正要端起手边的牛奶喝。

程墨京抬手过去,触碰杯壁试温度,淡淡道:“林管家,换杯热的。”

“多管闲事。”

那女生脾气不好地瞪他一眼,继续啃卷饼,浑然一副青春期叛逆的模样。

初禾走过去,两人目光不约而同望来。

“早,初老师。”

程墨京视线漆黑,笑容也浅,“昨晚睡得好么?”

女生目光紧紧盯着初禾,充斥着对陌生人的戒备和冷漠。

初禾用力拉开椅子:“不早了,程先生。”

她抬头对上女生的视线,微微一笑:“程妍可,你好,我是你的家教老师,初老师。”

程妍可微愣,“你认识我?”

“我在省级物理竞赛的表彰会上见过你。”

初禾微笑,“理科女学霸,很厉害。”

程妍可面无表情地咬卷饼:“我劝你就别费口舌讨好我了。我见过的老师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这样的,不行。”

她毫不客气,连正眼也不赏初禾一下。

漂亮,又一个难啃的刺头学生。

相比男学生,现在的女学生更有主见,情绪和思维复杂。

在第一印象不佳的情况下,作为老师很难扭转乾坤。

初禾没有被她的刻薄搅乱阵脚,平和一笑:“既然你这么聪明,还试过那么多老师,但英语成绩还是止步不前,说明你这样的学生,也挺不行的。”

作为一个理科学霸,程妍可从没这样被“贬低”过。

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望着初禾。

初禾依旧心平气和:“我们两个‘不行’的老师和学生组合,负负得正,也不是没可能。”

程墨京在一旁啜着咖啡,闻言,淡淡勾唇。

口齿伶俐,一如既往。

“谁要跟你组合。”

程妍可冷眼瞪她,“你虽然是程墨京找的家教,但留不留你,是我说了算,懂吗?”

“程同学,理解能力偏差成这样,你的语文也一定分数不高吧,”

初禾面露惋惜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解释,“是程先生请我,来当你的老师。留不留你这个学生,是我说了算。”

程妍可居然发现自己说不过她,一肚子火大:“你不想留我就赶紧走,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说实话,像你这样的学生,大多数老师都不会接。”

初禾淡淡道,“我倒认为,如果所有学生都是乖孩子,那世界上也不需要太多老师了。就像社会总有坏人,才需要有警察的存在。同样,有你这样的刺头学生,才会出现拔刺的人。”

初禾笑道,“比如我。”

程妍可从未听过这样的观点。

她一直是各个老师心中的大魔头。

仗着自己是程家人,有一个上天入地的程墨京舅舅,自负骄傲,眼高于顶。

只有眼前这个大学生,她和其他自诩“名校名师”的老师们,都不一样。

“但是。”

初禾又浅浅吃了块鸡蛋羹,“警察不能根除所有的坏人。老师,也不可能拯救天生的坏种。我对你的要求,是课上安分守己,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下课后,我保证你舒舒服服度过高三最后一年,程先生也是。”

程妍可明显有所动摇,被说得一愣一愣。

初禾顺势望向程墨京,这时,需要他这个家长出面加把力。

程墨京环着胸膛,修长的双腿淡淡交叠,薄唇微挑:“家里,初老师说了算。”

程妍可立刻喊出心中的诉求:“那我要去cos展,买谷子,你不许拦着我,也不许扔我的cos服!”

程墨京望一眼初禾:“配合初老师,都有得谈。”

“居然这么好说话。”

程妍可思考片刻,敏锐感知到了什么,“不对,你们俩不对,有猫腻。”

在她印象中,程墨京可从不和家教老师多说一个字。

反倒那些女老师,总想方设法地和程墨京说上几句话。

方才聊天没觉得紧张。

这一问,初禾感觉后背汗津津。

她现在走路还像踩在巨型棉花上,轻飘飘的无力。

“好啊!我知道了!”

突然,程妍可想通了来龙去脉,猛地拍桌而起,“程墨京,你给我找家教是假,实际是借机,让初老师每周固定来你家,和你接触!”

初禾睁大双眼,心跳砰砰的。

她是真不懂理科生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思维比过山车还跳跃。

她琢磨如何解释,程墨京却不咸不淡地回应:“是,又怎样?”


吴鸢雅眼神飘着丝冷意,指尖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我在街上看到你车里的那个女人,应该不是徐菀吧。”

程墨京情绪稳当,悠悠敛着墨眸:“您说的哪天?我每天车上都有各种人。”

他插科打诨,想故意糊弄她,吴鸢雅心知肚明:“你那天是从超市出来的,还拎着一袋东西,我特地派人问过那家超市,买的是卫生巾。”

“嗯,我偶尔也用一用。”

“程墨京!”

吴鸢雅没那么多耐心,一字一顿,语气阴沉地质问,“你外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程墨京不羁地勾了勾唇角,湛黑的视线依旧轻飘飘。

吴鸢雅知道,自己除了语气凶点,对这个儿子,她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毕竟目前,整个程氏的项目都靠着他在运转。

近期开拓的光伏能源市场,都是由他全权主导。

不是他们老一辈的人不想加入,光每次开会时的资料、PPT,他们想加入,却根本看不懂。

但其中的利润,几乎占据程氏百分之六十的利润,前景是一片光明。

所以今天在饭桌上,徐菀的双亲都对程墨京一个晚辈尊敬有加。

但这臭小子的心思,根本不在徐菀身上。

吴鸢雅不傻,她精明得很,一眼都看得出来。

甚至刚刚吃饭时,对迟叙身边那个姓初的小女孩,他都更有兴趣,多看了两眼。

但对徐菀,那是一个视线都没有。

“我告诉你程墨京,你要是单纯为了糊弄我和你爸,才和徐菀在一起,这缺德事你尽早给我断掉,耗费人家女孩子的青春,去满足你自己,自私自利的男人我最讨厌!”

吴鸢雅指着他发泄了好一通,才捻灭了烟,转身离开了长廊。

……

期末成绩下来,毫无疑问地,初禾又拿到了年级的最高分。

她毕业的绩点也被同学当作珍稀古玩般欣赏。

初禾没有放松,继续投入到英语比赛的准备中。

同时,她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父母的事。

她四处打听文警官的联系方式,却都没有结果。

对方一听她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根本不予置理。

不到万不得已,初禾真不想动用哥哥的关系。

但连着快一个月都没有头绪,她实在熬不住。

周末回迟家吃饭,迟叙让管家叔叔烧了一大桌她爱吃的菜。

顾皎皎晚上不在,留学校处理事务。

难得,他们兄妹俩单独同桌吃饭。

初禾静静捧着茶喝着,以客人的视角,打量着这个她住了近十年的家。

一段时间不在,已经没有她存在过的气息。

肉眼可见,屋内到处是顾老师的痕迹,她的照片、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毛衣、她爱看的书……

“在看什么?”

突然,男人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两盘菜,“洗过手了没?吃饭了。”

初禾收起视线,开始吃饭。

似乎是察觉到她胃口不足,迟叙给她夹了一大筷子肉:“准备期末伤身,好好补一补。”

“谢谢哥。”

初禾快速扒了几口饭。

迟叙缓缓拂着面前的热汤:“以前总是说,要让你进我公司,给哥哥打下手,陪我走南闯北,但一直不知道你未来的计划。”

初禾顿了下,抬头便触到迟叙温笑的注视:“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意见啊,哥哥。”

初禾立刻回答道,“现在大环境不好,工作那么难找,我已经很满足啦,而且哥哥当了老板,如果剥削了我,我还可以报复回去嘛!以后溜去更大的公司,走离职流程,也不用一个月……”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数据报告是漏洞,她就打算把初禾送进局子里后,就去改一下数据的。

哪能想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方菲儿心理素质并不高,一旦撕开一个逻辑的漏洞口,拷问三两下,就悻悻地招了。

这件事,就是方菲儿和孟蔓蔓的自导自演。

孟蔓蔓向方菲儿要了试剂加在自己水杯里,故意挑在江珠不在宿舍时做局,好把脏水都泼到初禾身上。

孟蔓蔓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煞费苦心把自己搞到胃糜烂,洗干净了胃之后,醒来,第一件噩耗就是——

开除学籍处理。

……

解决完这件事,已经快晚上八点过,四人缓步走出了校园。

迟叙和顾皎皎轮番的安慰下,初禾心情好了些。

她反复告诉他们,她没事。

但初禾心里清楚,当时所有人的矛头指向自己时,迟叙是怀疑过自己的。

唯一站在她这方的,似乎只有程墨京。

“墨京,还得感谢你出面。”

迟叙语气和缓,“不是你,小禾这次真就被冤枉了。”

顾皎皎多少有些心虚,低声附和了句:“是啊,你是怎么一下发现问题的?”

程墨京淡淡勾唇,墨色碎发被风拂了拂,“相信她就行。”

一片树叶,轻轻荡到初禾的头发上。

她抿了下唇瓣,试图忽视眼眶泛上的潮热。

刚刚那个无助的时刻,被所有人用刀尖指着,她怎么可能不怕。她最想要的,就是哥哥的一句“我相信你”。

但他没有说,他只是冷静而理智站在悬崖边望着她。

走出校园,迟叙车钥匙开了锁:“晚上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帮了小禾。”

“我帮了谁,谁请我吃。”

程墨京虚虚抄兜,扫一眼初禾,似在等她的反应。

初禾忽然被点到名,倒没想到他要得这么堂而皇之,勾了勾唇:“好啊,想吃什么?”

不知是出于愧疚或心虚,顾皎皎不情愿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感觉今天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我回去喝点粥就行啦。”

迟叙嗯了声,问着初禾:“今天没帮上忙,不生哥哥的气吧。”

他试图去牵初禾的手,她却将手藏在袖子里,抄进口袋。

初禾微笑着摇了摇头,双眼明媚看着他:“事情解决就好,别放在心上啦,哥。”

“嗯。”

迟叙垂落浓墨的睫,想了想道,“那我陪皎皎回去,就不蹭你的零花钱了。”

初禾颔首,对顾皎皎道了句:“顾老师,多注意身体。”

两人上车离去,只剩初禾与程墨京一高一矮,并肩站在风中。

坐上程墨京的车,初禾系上了安全带,指挥道:“你先一直开着,第二个红绿灯左转。”

男人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半个多月没见,他的车内座椅换了新色,常用的车载香薰也换了味道,扑面而来的陌生感。

左转后,到达一座写着青湖湾的小区。

车子开进去,在左数第二栋奶黄色的楼前停下,初禾道:“到了。”

程墨京胳膊搭在窗台上,看着眼前陈旧的小楼:“这是吃饭的地方?”

“怕了?”初禾站在楼道口,悠悠一笑,“现在跑还来得及。”

他唇角挂着淡淡的弧度,开门下车,把玩着车钥匙:“我倒要看看女贩子把我拐去哪。”

初禾心想,拐了他就等于动了京城半边天,她出息了。

到达三楼的小房子,初禾开门时,随着一阵柔软的跑步声,一个不明生物跑出来,蹭上了初禾小腿。

“喵呜——”

程墨京看清,那是只三花小猫。


“那驱虫怎么驱。”

初禾叹息,突然有种教导差生的无力感,“你上次走前,我不是教过你吗。”

“我忘记了。”

初禾撇撇唇,听他那不正经的语气,根本在捉弄她。

她没好气:“下回吧,我没办法在电话里跟你说清楚。”

对面沉沉地笑:“那你开门。”

初禾愣了下,起身往门口走。

房门打开一条缝,初禾看见男人修长笔挺的身形等在狭窄的楼道口,与他的气质不太相称。

“你……”

初禾才看清程墨京似笑非笑的俊容,他身形就压了过来。

他吻着她进门。

初禾一下身体发软,经受不起,喘息着躲避:“不要,我明天考试……”

“最后一晚,少看两页书定不了生死。”

程墨京解开她领口的扣子,唇瓣顺着她耳朵后那颗淡色的小痣,慢慢吻下去,又欲又哑,“不如及时行乐。”

初禾推搡了几下,轻而易举就沉迷在他塑造的极乐云端之中。

房门微敞,几只小猫听到床板震动的声音,好奇地探出脑袋。

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光溜溜的妈妈。

初禾之前查过科普,猫咪是看懂人类交配的。

她莫名一阵羞耻,能想用被子捂脸,被程墨京嫌热一把扯开,哑着隐忍的嗓音,“运动会发热。”

“……”

“喵呜喵呜。”

小猫们在轻轻叫唤着。

初禾装作听不见。

闭紧双眼,抓着他肌肉分明的肩膀,失去了意识。

次日早晨,初禾一醒来,睁眼就看到程墨京分明深邃的下颌线。

天还没完全亮,房间昏暗,只有一盏暖橙色的床头灯亮着。

他睡得正熟,安静的世界之中,仿佛只剩下彼此。

初禾静静看了他会儿,随后发现他枕边的手机亮了下。

初禾点开,是徐菀发的消息:我买了吴记生煎包,你喜欢吃的,在你家楼下等你啦,别让我等太久哦。

语气满满充斥着小女生的期待。

另一条消息,备注是妈的人发来的:徐菀父母联系我,想近期把见面酒宴安排上,也该见见家长了。

她垂下眼神,再看向身边熟睡的男人,有种突然被拉回现实的恍惚感。

初禾打不开他的手机,看不到其他的内容。

她悄悄将手机塞回枕下,洗漱过后,披上外套,坐在桌前继续复习。

双腿之间有点酸痛,但还能忍受。

初禾看了会儿书,便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后背贴上一道温热的胸膛,男人下巴挨着她香而暖的颈窝。

有力的腕骨捏在她腰的位置,“书呆子。”

初禾去掰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又恬不知耻地贴上腰,甚至变本加厉,要往上面摸。

初禾其实书看得差不多,但就是不想面对他,“别玩了。”

她语气冷了些,甚至不带温度。

程墨京视线落在她侧颜上,巴掌大的雪白脸颊,生气时飘一抹红,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倔强地不看他。

“我说真的。”

初禾合上笔盖,转过身瞧着他,“咱们之前就商量好的,我哥回来后,这关系不能再继续了。”

不但没有终止,反而比以前还频繁。

程墨京散漫地挑动了下唇瓣:“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速度挺快。”

昨晚她在他怀里可不是这样,比谁都享受,比猫儿的声音都酥人。

初禾看着他:“如果徐菀发现怎么办?”

他眼底敛了些散漫,但依旧给人一种不够认真的意思。

程墨京看了下手机,两条消息,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手臂支在床板上,调出他和徐菀的聊天记录,拿给初禾看:“我和徐菀,假的。”


舅妈骂骂咧咧,说这碗具是才换的,却见舅舅发疯般冲出来:“完了完了,星星出事了!”

舅舅将电话放在桌上,那端环境音嘈杂,传来一道恶劣的男声:

“初子星的老子吧?你儿子去年跟我借了一百万,说好年底还,现在一月份了,他忽悠狗呢?我告诉你,今晚十二点前不把钱还了,你就等着明天把你儿子的腿领回去吧。”

紧接着,那端传出初子星撕心裂肺的惨叫:“爸!妈!救我!我不想死啊!”

舅妈脸色惨白地跌下椅子,几乎跪在地上:“我求求你们,别动我的子星!”

电话挂断,舅舅双腿发软地瘫坐在椅子上:“怎么办,还有五个小时,我们怎么去弄一百万啊?”

突然想起什么,舅妈猛然站起。

她双眸猩红,像见到食物的饿狼:“迟家!我们去找迟叙!”

初禾倏地站起身,拦在舅妈面前,语气严肃,“迟家会放你进去吗?这些年,初子星闹多少事,一会进局子,一会欠钱,他们早就把你和舅舅这两张脸拉入黑名单了。”

舅舅和舅妈心里也清楚。

只要一出现在迟家院前,保镖就会把他们撵走。

“小禾,那你去求求迟叙吧,算舅妈求你。”

舅妈突然握住小禾的手,颤抖不已,泪眼朦胧,“当年打你一巴掌,是我不对,你现在怎么打我都行,只要你愿意救一下星星,他是你亲人啊!”

“这件事我不会再管。”

初禾冷漠地抽出自己的手,“舅妈,上一次我为了初子星去求迟叙时,已经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帮他收拾烂摊子,再没有下次。”

她铁了心,不会再管这家人。

就算初子星断了胳膊和腿,她也感谢那些追债人,为民除恶。

舅妈的表情,瞬间从柔弱的请求,变成愤怒。

她抄起手中的晾衣杆就要打她:“初禾,你个死贱人,白眼狼,你怎么这么冷血啊!这种恶毒的话你都说出来!你忘记是谁给你一口饭吃长到现在吗!”

初禾并不怕她,这才是舅妈的真面目,她早就心如明镜:

“我没忘记,是迟叙。没有我哥,我现在就是一个被侵犯、被侮辱、被家庭虐待,被校园暴力所压垮的一具尸体。”

说着,她鼻尖泛酸,眼眶慢慢飘上模糊。

或许是童年活在阴影中的自己,还一直活在她身体的某处,在此刻与她发出了共鸣。

舅舅当下拦住了舅妈,他力气足够大,所幸没让那杆子砸在初禾脸上。

诡异的沉默后,舅舅灰暗的表情,忽而变得复杂莫测。

他沉思后道:“小禾,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星星。有件事,我和你舅妈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你爸妈的死,不是意外,另有隐情。”

刹那间,初禾如被冰封住般,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世界突然安静,只剩下无尽的耳鸣。

“你说什么?什么隐情?”

初禾突然冲过去,抓住舅舅的衣领,“是有人害死他们的吗?”

当年,父母乘坐一架小型观光飞机,突发失事。

机毁人亡,十名乘客,无人幸免。

由于受到外界广泛的关注,警方介入调查,最后以意外事故结案。

初禾长大后,也忍着悲痛,自行调查过这个案件。

一切线索都有所指向,顺理成章地导向结果。

她从未怀疑。

舅舅眼底浮着层心疼,但更多是冷漠:“小禾,舅舅没求过你,就这一次,只要星星平安无事,我肯定把真相都交代给你。”

初禾松开手臂,堪堪后退几步,她感觉浑身的气力被抽干。


大概率是说她在外做不正当的兼职,更甚者,造谣她在外面被大佬包养了。

难怪,这段时间江珠格外照顾自己,也让她暂时不要上校园网,她查什么资料,江珠都直接帮她调查。

“谢老师,我表弟欠债是真,但这笔钱是我哥还上的。”

初禾平和道,“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流言,给学校带来负面影响,我负部分责任,但学校就此给我定罪,我认为也不妥当。”

“嗯……”谢老师扶了下眼镜,“倒也没有定罪。你知道的,现在只是公式名单,后面还会上交到上级领导审核。这段流程要走两个星期左右,如果你能处理好,还是有希望的。”

“谢谢老师。”

初禾合上办公室的门,迎面便撞上几个望着自己,窃窃私语的女生。

自打小时候被各种暴力凌辱过,初禾早练就了一身屏蔽旁人目光的能力。

现在,打开屏蔽,她才发现原来不管从小到大,身边恶意的目光从未消失过。

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任人搓圆捏扁,只会躲在角落默默哭的孩子。

一切都有源头,初禾心知肚明。

她中午去食堂,找上了孟蔓蔓。

半个月前在宴会上,她听说了初子星赌博欠债的事。

半个月后,流言就发展成不可逆的状况。

孟蔓蔓浓妆艳抹地坐在那吃饭,和她的小姐妹炫耀孟北修给她新买的卡地亚手镯,“我们在一起第一个晚上,他送我的。图片挺好看,戴我手上,一般般吧。”

她面露不满地摇摇头。

旁边的小姐妹都羡慕得眼冒星星:“你多幸福啊!有个吐金币的好男朋友,知足吧!”

初禾端着餐盘,就在孟蔓蔓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故意没看见,她放在那的爱马仕包。

“砰”地一声,初禾弄掉在地上。

“喂!你干什么!”

孟蔓蔓惊叫一声,像是摔碎了国宝似的,把那包捡起来,拍了拍灰,又仔细拿丝帕擦,“好几十万呢,赔得起吗你!”

她的小姐妹们也都倒抽一口凉气。

初禾擦了擦筷子,悠然自得地吃着饭:“一个假包而已,别太紧张。”

孟蔓蔓脸色顿时酱红,被当众揭短,掉面子,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事。

她“啪”一声将包放在桌上,抓住初禾的领口:“你说谁的包是假的?”

气势汹汹,眼睛都气红,初禾平和掀眸,冲她笑了下:“校长和副校长就坐在三点钟方向,不如你打我一巴掌,让他们过来观观战。”

孟蔓蔓睁大眼睛,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果真见到两个严肃的中年女人在吃饭,暂时没注意到这里。

初禾低声在她面前道:“正好,最近关于我的舆论还挺多,你这么喜欢出风头,换你当个主角?”

孟蔓蔓胸脯气得上下起伏,在人来人往的食堂,又不敢拿她怎么样,只好松了手。

“别理她,我们撤。”孟蔓蔓端着一口没动的盘子,眼神示意两个小姐妹,“她家里穷成什么样,哪见过爱马仕包,张口就来罢了。”

“爱马仕铂金包一般采用riri拉链,链齿为哑光色,而不是亮色;而且,包包金扣上的刻字,是专门做包的大师傅手工刻制的,我看你这款,大概是机器工厂压制的,并不是人工刻成。”

初禾一边吃青菜,一边唠家常似的,滔滔不绝,“不好意思,蔓蔓,我哥从小就喜欢给我养马,看得多了,自然就比较在意细节。”

孟蔓蔓一句话都接不上,她讲的那些专业术语,她甚至听不懂。


初禾摸了摸耳垂,不知怎么回答。

程墨京倒是格外自然:“她忙着列许愿清单给上天,我在帮她完善。”

“……”

回到正厅,初禾将文老板送的蛋糕取出来,正打算切给每人一份。

徐菀眼尖地瞧见什么,指着道:“小禾,蛋糕上面这是老板名片吗?”

“嗯。”初禾点头,“他说有问题联系他。”

林序南啧啧两声:“又是给你安排单独私汤,又是送你蛋糕,以我对男人的了解,初小禾,这老板百分之九十是看上你了。”

初禾切蛋糕的手一顿。

迟叙同时也望过来。

顾皎皎小口吃蛋糕,顺嘴一句:“老板人挺好的,长得俊朗,又乐于助人,我感觉和小禾很配。”

林序南捻着那张名片,递给初禾:“怎么样,新年新气象,要不要开始一段新恋情?”

初禾陷入了沉思。

她哪里想到那么多,在摩天轮上七荤八素的,脑袋还是晕的。

她和程墨京不清不楚的纠缠,也没法开启下一段感情。

初禾先暂时把名片放进外衣口袋里:“再说吧,先吃蛋糕。”

“好嘛。”

林序南大快朵颐吃蛋糕,提醒初禾,“小禾妹妹,那这个瓜一定要有后续啊,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迟叙在一旁语气凉凉:“你多吃蛋糕,少说点话。”

……

跨年夜结束第二天,大家打算退房后,再搓一顿午饭,就各回各家。

初禾早晨醒来时,发现大衣口袋里的名片不见了。

也不知掉在哪里,还是被人潜入房间拿走了。

初禾没打算回应老板的殷勤,便没多在意。

她留了蛋糕的费用在枕头下,便去退房。

中午大家在大厅集合,初禾发现,程墨京和徐菀都不在。

“墨京赶半夜的飞机出差去了。”林序南打了个呵欠,“徐大小姐非要跟着,蓬头垢面就去了。”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别怪哥哥我没提醒她,程墨京不是她玩得起的级别,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

“林序南,我发现你对其他女的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徐菀开炮。”

有人忍不住开玩笑,“你怕不是暗恋她吧?”

林序南立刻骂回去:“放屁,我喜欢谁不可能喜欢那母老虎好么。”

“量你也是。哪个女人能喜欢天天被你嘴炮的,那不是上赶着受虐。”

初禾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聊八卦,结束后,大家一起坐飞机回了京城。

刚下飞机,初禾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她掐掉几次,对方还是不厌其烦地打过来。

“小禾啊。”

舅舅微微沙哑的嗓音,含着笑意,“今天不是元旦了吗?你舅妈在家烧了菜,回来一起聚聚啊,好久没见到你了。”

初禾很讨厌每次舅舅故作和气的笑。

每回和舅舅家吵完架,各自冷战后,他都会用这种语气找上她。

就好像默认为,一段时间过去,他们的矛盾能自动化解。

初禾语气疏淡:“我元旦打算在迟家吃饭。”

“他们邀请你了吗?”

舅舅反问她,“我听说迟叙有女朋友了。你二十三了,成天在他身边晃,多不像话。”

初禾沉默。

“别人以为,你不介意做小老婆呢。咱们初家,虽然穷,但还要有骨气,是不是?”

初禾烦躁地皱眉,挂了电话。

为了防止舅舅的骚扰电话打到迟家,她还是去一趟。

……

这栋泛着旧年代的楼,即便外表被翻新过,一走入楼道,就现出脏乱的原形。

这里是初禾以前和父母住的家。

父母双亡后,舅舅和舅妈看中了这个房子的学区。

他们以照顾初禾之由,带着儿子,搬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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