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楼月甘五的其他类型小说《飒!嫡女重生赴凰途,全家悔断肠楼月甘五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挽枫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她被诬陷偷了林沁雪的镯子,被人死死架住,推搡到这庭院中央。林渡川恶狠狠地瞪着她,咆哮道:“贱骨头!把雪儿的镯子交出来,不然老子今天就废了你这双贼手!”一旁的林沁雪裹着厚厚的狐裘,身姿袅袅婷婷,脸上却尽是扭曲的得意和刻毒的嘲讽。她微微仰起头,用那娇柔做作到令人作呕的嗓音说道:“姐姐,只要你认了错,我便不与你计较,何苦这般执拗呢?”而老夫人和王梅坐在廊下,眼神冷漠,对她的辩解充耳不闻。楼月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终,棍棒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每一下都痛入骨髓。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她,像一条破麻袋般被无情地扔在庭院角落,任由寒风吹打,大雪掩埋。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很快便被冰冷的雪水凝结。寒风吹过,刺骨的疼痛如...
《飒!嫡女重生赴凰途,全家悔断肠楼月甘五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她被诬陷偷了林沁雪的镯子,被人死死架住,推搡到这庭院中央。
林渡川恶狠狠地瞪着她,咆哮道:“贱骨头!把雪儿的镯子交出来,不然老子今天就废了你这双贼手!”
一旁的林沁雪裹着厚厚的狐裘,身姿袅袅婷婷,脸上却尽是扭曲的得意和刻毒的嘲讽。
她微微仰起头,用那娇柔做作到令人作呕的嗓音说道:“姐姐,只要你认了错,我便不与你计较,何苦这般执拗呢?”
而老夫人和王梅坐在廊下,眼神冷漠,对她的辩解充耳不闻。
楼月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终,棍棒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每一下都痛入骨髓。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她,像一条破麻袋般被无情地扔在庭院角落,任由寒风吹打,大雪掩埋。
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很快便被冰冷的雪水凝结。
寒风吹过,刺骨的疼痛如针般扎进骨头缝里,痛意蔓延至全身。
心中如渊般的悲凉更是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让她几近窒息。
楼月如今想起来,骨头缝里都在发冷。
一路上,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下人对着楼月指指点点,低声私语。
她早已习惯般,充耳不闻。
终于到了正厅,晴儿通报后便退到一旁。
楼月并未行礼,挺直脊梁静静站着,眼神冷淡地掠过众人。
还挺热闹。
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在。
老夫人靠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戳着地面,眼神中毫不掩饰对楼月的厌恶。
这镇远侯府有四房,今日这四房夫人都在。
大房也就是她母亲王梅,旁边还坐着姨娘高映秋。
除了大房其余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老夫人的双眉紧紧拧在一起,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扯着嗓子喊:“见到长辈为何不行礼?果真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没一点规矩!”
楼月垂眸,敛去眼中的寒意,嘴里嗫嚅道:“我......我在乡下没学过这些,还望老夫人担待......”
行礼,你也配。
林渡川一听,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你既不会,那我就好好教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高高抬起右腿,卯足了劲朝着楼月的膝盖后侧处狠狠踢去。
企图用这凌厉的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让她不得不跪伏在众人面前。
楼月眼中寒芒一闪,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时的她,懵懂无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恶意,只能无助地承受,直直跪下,整个膝盖疼得高高肿起。
如今,她岂会让他得逞。
就在林渡川的脚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身形敏捷地往一旁轻轻一闪,避开了这凌厉的一脚。
与此同时,她迅速伸出腿,精准地绊住了林渡川的左脚。
林渡川没想到会扑了个空,整个人由于惯性向前冲去,一时间没收回脚,左脚又被狠狠绊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他脸上露出惊恐与慌乱的神情,双手在空中乱挥。
嘴里发出“啊”的一声惊呼,直直朝前扑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狼狈至极。
楼月见状,脸上瞬间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往后退了几步,脚步略显凌乱,嘴里喃喃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助,好似被吓得不轻,身体也微微发抖,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只是低垂的眼眸中,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快意。
摔死你个蠢货!
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心疼。
她重重地拄着拐杖上前去,嘴里念叨着:“我的川儿啊!”
随后,在丫鬟的搀扶下,急切地走到林渡川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一旁的王梅也急忙上前,只见林渡川捂着鼻子,血从他的手掌下缓缓渗出,殷红的血滴落在地上,格外刺目。
王梅急得眼眶泛红,声音都有些变调,大声喊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哥哥,你没事吧。”
林沁雪也红着眼上前,她手轻轻捂着胸口,一边说一边咳嗽,声音带着哭腔。
余下二三四房夫人见到林渡川这混不吝吃瘪,嘴角的笑差点压不下去。
最开心的莫不过是大房姨娘高映秋,她尖声喊着:“哎哟,这也不小心点,摔坏了可咋办呀。”
林渡川此时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羞愧瞬间化作了愤怒。
他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
尤其是在这个他本想好好教训的楼月面前,这口气如何也咽不下去。
于是,他不顾还在流血的鼻子,像个撒泼的孩子般大喊道:“娘、祖母,是这个野丫头她绊的我!”
王梅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扫了一眼楼月。
只见她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眼神惊恐,身体还在不自觉地颤抖,“我没有......我没有......”
怎么看都是一个被吓坏了的柔弱女子。
王梅忍不住对林渡川说道:“你给我住嘴!自己不小心摔倒,还要怪罪别人。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还不给我回房去收拾干净!”
老夫人听了王梅的话,眉头紧蹙,并未言语。
她心里清楚,打明眼的人都瞧见了是林渡川自己扑了空,此事若再追究下去,侯府的脸面往哪搁。
林渡川见祖母也不帮自己说话,冷哼一声,仰着头,拂袖而去。
离开之际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楼月。
老夫人不愿再多看楼月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罢了,周嬷嬷,带她去找个住处,日后再好好教教规矩。”
正厅内只有她的声音在空荡荡地回响,不见丝毫回应。
这时,众人这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开始四处扫视,这才惊觉周嬷嬷竟然不见踪影。
“绿晴,周嬷嬷去哪了?”老夫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被点到的丫鬟绿晴,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地,身体哆嗦着。
她偷偷看向楼月,只见楼月目光漫不经心地投向她,心中一紧,连忙说:“回......回老夫人的话,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贼人,周嬷嬷欲借此机会对小姐下手,却不小心落入贼人刀下。嬷嬷她......”
王梅见状,急忙上前,伸手将林渡川往旁边扯了扯,轻声呵斥道:“川儿,不得无礼。”
而后,她快步走到楼月跟前,拉过楼月的手,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月儿,我是你母亲,川儿是你的哥哥。”
说着,她眼神温柔地看向楼月,满是疼惜。
楼月抬眼,迟疑地看向林渡川,语气带着不确定,轻声呢喃:“哥哥?”
她那模样似不信。
王梅见楼月这般迟疑的态度,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方才林渡川在正厅莽撞冲动的模样。
不由得面露难色,轻咳一声,温言解释道:“是呀,月儿,他是你哥哥。
你哥哥打小就是个急性子,说话做事直来直去的,没什么心眼,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别被他吓到了。”
说着,还轻轻拍了拍楼月的手背,眼神满是安抚。
林渡川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哼一声,撇着嘴道:“你装什么?方才在正厅不是还见过,这会儿倒装不认识了。”
楼月似被他吓到,往后退了退。
王梅顿时心头火起,下意识地拔高声音,侧头瞪向林渡川,呵斥道:“你闭嘴!没看到月儿都被你吓着了。”
此时,林沁雪静静地站在一旁,将王梅对楼月怜惜呵护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指尖用力,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面上却仍强撑着温婉的笑容。
她迅速上前挽住楼月的胳膊,柔声道:“妹妹,你刚回侯府,诸多不习惯也是难免的,要是受了委屈,可一定要跟我说。”
说话间,还轻轻晃了晃楼月的胳膊,眼神里透着关切。
楼月垂眸,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后缓缓抬眼,双眸里透着些微怯意,湿漉漉的,小声嗫嚅道:“那我晚上可以跟姐姐睡吗?这里又黑又冷清,我......我一个人好害怕。”
说着,还轻轻咬了咬下唇,肩膀微微颤抖,把楚楚可怜的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
装可怜,谁不会?
既然爱演,那就看谁演得过谁。
林渡川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大,像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事,脱口而出:“你大胆!雪儿怎能与你同睡,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他一边说,一边侧身挡在林沁雪身前。
王梅闻言环顾着这破败萧条的院子,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忍。
她刚想开口应下,可目光扫向林沁雪,又怕她不情愿,一时有些犹豫。
这院子黑灯瞎火的,莫说楼月一个女儿家,就是大人待着恐怕也心里发怵。
婆母给安排的这住处,属实有些过分。
林沁雪嘴角勾起一抹看似和善的笑,轻声说道:“那敢情好呀,正好你我姐妹可以彻夜长谈,相互熟悉熟悉。”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似在强压心底的波澜。
她倒要看看这野丫头耍的什么把戏。
王梅见状,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月儿,你且先同雪儿一起住着,这院子待我让人收拾妥当你再回来住。”
林渡川一听,顿时急了,上前一步,大声嚷道:“娘,这院子虽说旧了些,可比起那乡下的住处,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一个在乡下野惯了的丫头,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该知足了!
凭什么让她跟雪儿同住,雪儿打小就身娇体弱,要是被这野丫头欺负了......”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脆响,王梅扬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林渡川脸上。
王梅气得眼眶泛红,死死地瞪着儿子,怒声斥责:“你给我住嘴!雪儿身娇体弱,月儿就不是你的亲妹妹了?
她在乡下吃苦受累这么多年,刚回府,你就这般刁难,还有没有点当哥哥的样子,像什么话!”
王梅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中既气儿子的不懂事,又为楼月这些年所受的苦阵阵心疼。
林渡川捂着脸颊,一脸惊愕。
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为了楼月打他,眼神里满是委屈与不甘,“娘,你为了个野丫头打我?”
林沁雪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她从没见过王梅对这宝贝儿子动过手,如今这野丫头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得这般。
这楼月果然不可小觑。
她素手轻轻捂住胸口,走到林渡川身旁,拉着他的胳膊,柔声道:“哥哥,你先别气坏了身子,娘许是一时心急,没顾得上。”
说着,抬眼看向王梅,眼中含泪,欲言又止,似乎在为林渡川求情。
王梅看着儿子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她何尝舍得动手。
只是今日林渡川的言行实在过分。
楼月站在一旁,佯装被吓到,眼睛瞪得大大的,怯生生地看着王梅,小声说道:“娘,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惹哥哥生气了,我......我还是回这院子住吧。”
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梅抚了抚楼月的后背,指着林渡川怒道:“我再说一遍,月儿是你的妹妹,不是什么野丫头,你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就给我去跪祠堂!”
说着便牵着楼月往外走。
楼月乖顺地跟在后面,微微垂首,幸灾乐祸地垂下眼眸。
打得好。
怪不得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也难怪林沁雪如此爱装。
装呗。
谁不会呢?
林渡川站在原地,看着母亲背影,又气又急,满脸不服气。
无处发泄之下,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残砖,“哐当”一声,砖块飞出去老远,惊起一地尘土。
林沁雪跟在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说道:“哥哥,都怪我不好,哥哥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惹娘生气了。”
说着,眼尾泛红,挤出一滴眼泪。
林渡川连忙去哄她,“雪儿莫要哭,不是你的错。你放心,她若是欺负你,尽管跟我说,我定饶不了她!”
林沁雪抽泣着点头,又摇头,“我看妹妹也挺可怜的,她应该不会欺负我的......”
林渡川冷嗤一声,“可怜?你就是太单纯了,没瞧出来她那副嘴脸就是装的。”
勾心斗角的手段倒是不少。
他不相信,一个乡下野丫头心思能有多单纯。
他眉头紧皱,眼睛里透着不满与不解,声音也带着几分激动,接着道:“娘,你想想,她在乡下长大,能有什么教养?
说不定满肚子都是算计,想回侯府来攀高枝、抢雪儿的风头。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王梅怒极,抬手欲打,却又在空中顿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怒火,“你怎如此狭隘!
不管怎样,她流着侯府的血,这是事实。你若再这般无礼,我绝不轻饶。”
是她执意要将楼月接回来。
再怎么样,也是她生下来的孩子。
林渡川看着母亲扬起的手,心中虽有畏惧,但嘴上仍不依不饶,“娘,您要是真把她接回来,府里怕是永无宁日了。
雪儿善良单纯,肯定会被她欺负的。我这是为了雪儿,也是为了侯府着想。”
王梅缓缓放下手,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无奈:“这件事我已决定,你无需多言。你只需要记住,她是你的妹妹,日后若有差池,我唯你是问。”
说完,她转身朝林沁雪的房间走去。
林渡川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憋着一肚子火,匆匆来到老夫人崔氏的院子。
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给楼月一个下马威,好让她知难而退,远离侯府。
一进院子,就看见老夫人正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捻着一圈佛珠,闭目养神。
“祖母,您听说了吗?今儿个那个野丫头就要被接进府里来了。”
林渡川大咧咧地走上前。
老夫人一见到他,放下手中摩挲着的佛珠,关切地问:“这事儿我自然是知道的,怎么了?”
林渡川一听,赶忙凑近些,故作担忧地低声说:“祖母,她一个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能懂得咱们侯府的规矩吗?万一冲撞了您,可怎么好?”
老夫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微微抬起头,目光凌厉,“哼,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进了府还能翻了天不成?”
林渡川心里一喜,觉得祖母这话里有门儿,便接着说:“祖母,虽说如此,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怕那野丫头心术不正,会使些手段欺负雪儿,到时候府里可就乱套了。”
老夫人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自有分寸。她要是敢不安分,我有的是法子治她。
这侯府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进了门,就得守我的规矩。”
林渡川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得意,心想有祖母撑腰,楼月就算进了府,也别想好过。
他又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一口一个“祖母放心”,把老夫人哄得心情愉悦。
随后,林渡川便告退离开了。
楼月来到侯府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巍峨的府门上,却未能给她带来一丝暖意。
望着侯府大门,楼月一双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分外森冷。
她身形略显单薄,站在这高大的府门前,朴素的布衣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
门口除了守门的家丁和前去通报的小厮外,并无人前来迎接。
那几个守门的家丁交头接耳,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楼月,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像是要晾着楼月一般,小厮前去通报后,迟迟没有人出来开门。
楼月也不恼,身姿闲适地倚在门边。
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个肉包子,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捏着,不紧不慢地送到嘴边。
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腮帮子微微一动一动,吃得慢条斯理。
周围家丁时不时投来异样目光,有不屑、有嘲笑,她一概视若无睹。
笑话,如果就这样就能把她气着了,那进府里她还不得气炸身亡。
此时,主街上马车辘辘,行人往来,远处隐隐传来喧闹声,引得不少人驻足张望。
楼月正啃着包子,不经意抬眸,恰好见到晏凛渊一行人骑马经过。
此时,百姓们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站在路边,向他微微躬身行礼。
定王战功赫赫,深受百姓爱戴。
若不是当今皇上体恤民情,特下旨,王公贵族出行,百姓无需行礼,以免耽误劳作、行路,恐怕他们都要跪地行礼了。
队伍行至侯府附近,速度渐渐放缓。
晏凛渊不经意间目光扫向侯府门前,自然也落在了楼月身上,眼里带着一丝探究。
楼月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移开,又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腮帮微微鼓起。
就在这时,侯府的门缓缓晃动了一下,发出“吱呀”一声闷响。
从里面探出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
晴儿眼神快速地在楼月身上扫了一圈,带着一丝轻蔑与不耐,下巴微微上扬,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你就是那个楼月?
跟我来吧,夫人和少爷小姐们在正厅等着呢,别磨蹭。”
楼月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懒懒地靠在那里,慢悠悠地啃着包子,丝毫没有要迈步的意思。
她等得,她们怎么就等不得了?
等不得就去死好了。
晴儿见楼月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脸上的嫌恶都快溢出来了,提高了音量道:“别吃了,这里是侯府,不是你那乡下,哪有在大门口吃东西的道理!”
楼月仿若未闻,又咬了一口包子,细细咀嚼后咽下。
晴儿被她无视,气得直咬牙。
楼月不疾不徐地将手中最后一点包子皮塞进嘴里。
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直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角。
眼神波澜不惊地看了晴儿一眼,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这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跟在晴儿身后进了侯府。
一旁的褚风顺着晏凛渊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出言道:“王爷,看来她确是侯府之人。不过她竟在这侯府门前大快朵颐,当真是粗鄙。”
晏凛渊神色未变,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楼月,薄唇轻启:“在这侯府门前,也敢这般随性,有趣。”
语罢,这才一抖缰绳,扬尘而去。
褚风微微一愣,连忙跟上。
这边晴儿轻哼了一声,转身快步朝里走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看这野样子,进了府有你受的。”
楼月跟在后面,目光淡淡地扫过侯府的庭院。
脑海里不自主地浮现出前世她在这庭院受辱的画面。
林沁雪愣住,眼神里闪过一抹慌张。
她派人去搜的那些和王若莲往来的信件难道在她那?
不,不可能,都烧光了。
况且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回事。
林沁雪很快又强装镇定,提高声音说道:“我做什么了?空口白牙的你就想诬赖我?”
诬赖?真是恬不知耻。
楼月轻笑一声,缓缓靠近她,压低声音,“你猜,你的父母,还有周嬷嬷晚上会不会来找你?”
林沁雪猛地推开她,声音尖锐起来,“他们又不是我害死的,你以为我会害怕?”
正当楼月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
林沁雪耳朵一动,心下一惊,随即连忙换上那副柔弱的表情。
王梅走进屋里,瞧着两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说道:“我瞧着你们似乎聊得很开心,也想进来瞧瞧。”
楼月直起身,神色恢复平静。
聊得开不开心不知道。
骂得倒是挺开心的。
林沁雪上前一步,亲昵地挽住王梅的手,轻轻晃了晃,“娘,我一会派人把我的这些头面首饰都给妹妹送过去,妹妹刚回府,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王梅点了点她鼻头,“你这丫头,真是乖巧。”
楼月实在厌烦了和林沁雪在这儿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微微欠身,语气不冷不热,带着一丝疏离,“娘,我有些累了,想回院子休息了。”
王梅这才似回过神来,关切地走上前,拉着楼月的手,轻轻拍了拍,“也是,瞧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
你这舟车劳顿的,快去吧,院子估计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楼月不动声色地轻轻抽回手,应道:“多谢娘关心,那女儿告退。”
说完,转身稳步离开。
再演下去,她非得把吃下的包子吐出来。
浪费粮食可耻。
王梅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复杂,望着楼月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气。
这孩子......
虽说进了一家门,可到底不是自己亲手拉扯大的,这中间,像是隔着一层薄纱,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想到这儿,王梅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身旁紧紧挽着自己胳膊的林沁雪身上,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林沁雪像是与王梅心有灵感应,脑袋俏皮一歪,脸蛋愈发亲昵地蹭了蹭王梅肩头,声音甜腻得能沁出蜜来,“娘,女儿前几日特地跑去庙里,诚心为您求了支签,那签可灵啦!
解签师傅讲,您往后的日子定是顺遂平安,无病无灾的。娘,您就安心等着享清福吧。”
王梅嘴角上扬,扯出一抹欣慰笑意,眼中的慈爱似要溢出来,抬手轻轻捋了捋林沁雪垂在耳边的发丝,柔声道:“还是我雪儿贴心,事事都记挂着娘。”
女儿如此乖巧懂事,方才她在正厅就不应该对她起疑心。
好在没问出口,不然真真是寒了女儿的心。
再说那林渡川,想起早上在楼月那儿吃瘪的事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又抬手摸了摸被母亲扇过一巴掌的脸颊,心里窝着一团火。
他气呼呼地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径直出了门,叫上平日里那群跟着他胡天胡地的狐朋狗友,直奔酒楼而去。
到了酒桌上,林渡川也不等旁人招呼,一把抓起酒壶,就往酒杯里倒酒,眼神中满是愤懑。
旁边的朋友瞧着这位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镇远侯府少爷今日这副模样,不禁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凑近了些,笑嘻嘻地打趣道:“哟,这是咋啦?是谁这么大胆,敢惹咱们爷不痛快?”
林渡川听了这话,猛地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摔,酒水溅得到处都是,扯着嗓子吼道:“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贱丫头!
仗着自己回了侯府,就敢骑到本少爷头上来了!
哼,等我找着机会,定要让她知道本少爷的厉害!”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侯府新回来的二小姐惹恼了他。
镇远侯府把楼月接回来时,为了顾及林沁雪的颜面,对外只宣称是把养在外多年的二女儿接回,府中众人也都心照不宣地配合着这一说法。
所以这外人也不知其中原因,只当是侯府多了个女儿。
这京城里谁人不知这林渡川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
以往只要是林沁雪想要的物件,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林渡川也会想尽办法去摘来讨她欢心。
林沁雪若是受了一丝委屈,林渡川定会不遗余力地为她撑腰出头。
对林沁雪的好,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京里那个女儿家不羡慕她有怎么个兄长宠着。
如今这二小姐回来,想来在林渡川眼里,自是要跟林沁雪争宠的。
定觉得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会受到委屈,所以才这般恼恨楼月。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名叫高宇的家伙眼珠子一转,凑到林渡川跟前,一脸谄媚地说:“林少爷,您消消气。
那二小姐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怎能与咱们大小姐相提并论呢?
依小的之见,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把她撵出府去,往后就没人能欺负大小姐了。”
林渡川眼睛陡然一亮,急切地倾身向前,一把揪住高宇的衣袖,催促道:“哦?快说说,你有何妙计?”
高宇缩了缩脖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林少爷,您瞧,明日不是有个赏花会吗?您就带着她一块去。
在那种人来人往的场合,咱们提前安排个人,趁其不备在她身上藏些脏东西,随后便四处散播谣言,说她身上带着不祥之物。
再找几个能说会道的,在众人面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数落她的不是。
让老夫人和夫人都认定这二小姐就是个扫把星,留在侯府只会招来祸事。
如此这般,她们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扫地出门。”
旁边那个胖得像小山似的家伙名叫赵子安,也跟着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届时她在赏花会上当众出丑,又被传是灾星,咱侯府可是名门世家,怎会容得下这等败坏门风之人!”
说到此处,绿晴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心有余悸。
她话音刚落,几房夫人便交头接耳起来。
二房夫人张氏眉头一蹙,面露惊惶,拍了下胸口,急道:“这周嬷嬷咋这么恶毒?”
三房夫人崔氏眼珠一转,扯着帕子,假惺惺地叹道:“这可是咱侯府的血脉,咋下得去手?”
四房夫人刘氏下巴微抬,眼神轻蔑,哼了一声说:“好在人没事,要不外人该咋看咱侯府。”
一旁的王梅,原本端庄的面容此刻因震惊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周嬷嬷自小就跟在她身边,是她的陪嫁丫鬟。
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没有自己的吩咐,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老夫人听了绿晴的话,脸色愈发阴沉,紧紧地盯着绿晴,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此事当真?”
语气中的压迫感让绿晴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拼命地点头,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王梅当即怒道:“一派胡言,周嬷嬷与这丫头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她!这路上又为何会突然出现贼人!”
她的脸上满是怒容,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子气得微微发抖。
绿晴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声音带着哭腔:“夫人若不信,可以问问余下的几人......绿晴不敢有所欺瞒。”
余下的几名下人见状,吓得“扑通扑通”纷纷跪地。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战战兢兢地开口:“我们都亲眼所见是周嬷嬷欲要趁此机会除掉小姐......贼人出现得突然,可周嬷嬷的举动我们看得真真的。”
高映秋绞着帕子,阴阳怪气的说:“天呐,周嬷嬷这真是猪油蒙了心呀。不会是受人......”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戳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打断她:“滚下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随即凌厉的目光瞪向王梅,又扫向林沁雪。
王梅和林沁雪被这目光盯得心里发慌。
王梅将目光投向林沁雪,又暗自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雪儿,雪儿心思单纯、善良,到底是谁?
而此时的林沁雪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楼月,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她没有想到这野丫头的命这么硬,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对着那群下人说:“都下去吧,此事若传出去半分小心你们的脑袋。”
接着她又朝身边的张嬷嬷说:“你把这丫头带下去,给她寻个住处。”
楼月半垂眼眸,在心里冷笑。
显而易见,他们都清楚,周嬷嬷是谁的人,又听谁的指示。
只不过,就算证据摆在她们面前,也不会有人为她这个野丫头出头。
当然,她也没指望过。
张嬷嬷引着楼月在侯府的小径上左弯右绕,七拐八拐后。
在一处极为偏僻的角落停下,眼前出现一座破旧的院子。
院子的门扉半掩着,摇摇欲坠。
门上的漆色早已斑驳脱落,风一吹,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门环上满是锈迹,楼月抬手轻轻一碰,锈迹便簌簌地落下些红色的铁锈末子。
张嬷嬷抬腿迈进院子,楼月也随之而入。
入目之处,尽是一片荒芜衰败之景。
杂草肆意生长,几乎要没过膝盖,其间还零乱地散落着几块残砖碎瓦。
院子中央挺立着一棵歪脖子老树,树干干裂而粗糙,树枝稀疏地伸向天空,犹如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姑娘,这就是您的住处了,您且先将就着吧。”
张嬷嬷微微侧身,眼神中刚泛起的几分怜悯,很快便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情。
她早已对这侯府中的冷暖炎凉习以为常。
老夫人向来不喜府上的小姐,偏爱府上的少爷,何况是个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
有间院子住都不错了。
楼月站在院子当中,眼神淡淡地扫过四周。
看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不禁嗤笑一声。
这地方跟前世的住处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她清冷的面容上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若不是地处这侯府之中,就这院子的破败模样,说是荒郊野外的废弃之所,恐怕都有人信。
楼月抬眸看向张嬷嬷,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问道:“嬷嬷,这便是侯府对待归来小姐的安置之处?”
张嬷嬷眼神闪躲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嗫嚅着说:“姑娘,这......这也是老夫人的安排,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
楼月轻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却也没再言语,只是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楼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屋内光线昏暗,几缕微光从屋顶的缝隙中透进来,照见满是灰尘的桌椅和床铺。
角落里还挂着几张破旧的蜘蛛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不多时,两个丫鬟被带了过来。
一个叫玲秀的,高瘦些,眼睛细长,满脸的嫌弃溢于言表。
走路时故意踢着脚下的杂草,嘴里嘟囔着:“这鬼地方,真晦气!”
另一个矮胖的兰香,眉头紧皱,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嘴里也没闲着:“这破地方,真是倒霉透了,偏偏被支使来这。”
楼月看到这两人,前世的记忆浮现。
往昔,玲秀总会趁着她不注意,将她本就不多的衣物故意弄脏。
还会在角落里偷偷扯坏她费了好大功夫绣制的衣物,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而兰香呢,在她好不容易盼到一点吃食的时候,会毫不留情地将饭菜倒掉,看着她挨饿的样子,偷偷笑。
打扫院子时,玲秀更是会瞅准时机,在背后伸出脚故意绊倒她,让她在众人面前摔得狼狈不堪。
玲秀这时抬眼瞟了瞟楼月,眼神里满是不屑,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见过小姐,奴婢叫玲秀。”
说罢,微微仰起头,双手抱胸站在一旁,那姿态像她才是这院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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