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苒裴景瑜的其他类型小说《轻盈如梦梦亦飘温苒裴景瑜》,由网络作家“温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苒驾轻就熟地进了苏老太太屋内。老太太阖眼坐在榻上,一派沉静的模样。屋里却是杯盏、花瓶碎片满地,分明是发了一通大脾气。温苒没走过去,反而是蹲下身拿手去捡那些碎瓷片。苏老太太看得着急,难免有些疾声厉色:“云丫头,你还不快给我过来!”老太太也就是脾气火爆,在温苒面前却是纸老虎。温苒蹭过去,挽住苏老太太的手,神情娇憨:“祖母真是身子骨健朗,精力十足,哪像温苒,不过开春月余,这清闲的日子呐,就养了一身懒洋洋的骨头。”屋内的婢女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这苏府新来的小姐温苒,就是有别样的本事,能让苏老太太一腔的怒火不舍得同她发。这不,刚刚还是发完一通脾气,才遣人去把她叫来了。苏老太太睁开眼,仍是难掩怒容,却只是轻戳了温苒的额头,刻意压低了怒气低声...
《轻盈如梦梦亦飘温苒裴景瑜》精彩片段
温苒驾轻就熟地进了苏老太太屋内。
老太太阖眼坐在榻上,一派沉静的模样。
屋里却是杯盏、花瓶碎片满地,分明是发了一通大脾气。
温苒没走过去,反而是蹲下身拿手去捡那些碎瓷片。
苏老太太看得着急,难免有些疾声厉色:“云丫头,你还不快给我过来!”
老太太也就是脾气火爆,在温苒面前却是纸老虎。
温苒蹭过去,挽住苏老太太的手,神情娇憨:“祖母真是身子骨健朗,精力十足,哪像温苒,不过开春月余,这清闲的日子呐,就养了一身懒洋洋的骨头。”
屋内的婢女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
这苏府新来的小姐温苒,就是有别样的本事,能让苏老太太一腔的怒火不舍得同她发。
这不,刚刚还是发完一通脾气,才遣人去把她叫来了。
苏老太太睁开眼,仍是难掩怒容,却只是轻戳了温苒的额头,刻意压低了怒气低声说:“你呀你呀,真是变着法儿说自己想跟着商队出门。”
苏老太太对温苒宠爱纵容,她对苏老太太也似有天生的亲近。
苏老爷对她也是宽和地异于常人,竟让她这个外姓人插手苏家的生意。
温苒自己是女人,还是在京城浸润多年的女人。
她自然懂女人,也懂创新,脂粉加苏家特制的美容养颜的香料,造型上细细雕琢,生意上没让人失望。
天下总没有什么白来的善意,她一个外人待在苏家,自然也要为苏家创造价值。
况且,她一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姐,还是奴藉出生,血液里的不安时时刻刻敦促着她。1
她总要学些真东西,有傍身的本事,能够安身立命。
温苒言辞恳切,隐去了苏老太太不爱听的那部分,很快让老人家松了口。
望着温苒离开的背影,苏老太太旁边的李嬷嬷也惊奇道:“老太太,您就这样让温姑娘走了?”
苏老太太拿起一杯茶,无奈叹气:“她这性子,和她娘一模一样,认定的东西再难改变咯,只希望啊,她别也在外头遇上个劳什子‘知心人’,卷入纷争中,最后丢了性命……”
……
第二日,苏家商队出发,只有苏老爷和苏家三小姐苏木兮到场。
苏老爷拍拍为首男子的肩膀,嘱咐道:“陵川,此行路遥,你是大哥,记得好好照顾温苒。”
被称做陵川的男子回头,轻飘飘地看了温苒一眼,不屑嗤笑道:“商队南下人数众多,自顾之余,谁还有精力照顾一个女子?她执意要来,只能自求多福。”
这温苒三月前到了苏府,全家人都和被她灌了迷魂汤一般,对她关怀备至、赞不绝口。
天知道她是不是别有用心,一看那长相,心思就不单纯。
再有经商天赋,也不过是个苏州的小铺子。
要没那点营收,他苏陵川连她进苏府的门都不会同意。
温苒正被苏木兮拽着说话,千叮万嘱说到了南境漠城,若能亲眼见到镇南王殿下,一定要替她转达崇拜之意。
镇南王,驻守南境的英雄,传闻中甚至说他一心为国,无意娶妻。
而刚刚苏陵川所说的话,也一字不落地传到她耳朵里。
温苒抬起眼,与苏陵川对上视线。
此人眉目精致,却张扬无比,有桀骜之气。
裴景瑜虽自视甚高、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但那副纨绔到底是装出来的,她与他一同长大,能发现不自然之处。
而这苏家大少爷苏陵川,是浑然天成地将眼高于顶这词外显,又落实到行动。
温苒似对这敌意浑然不觉,轻笑道:“多谢大哥提醒。”
苏陵川哪想会吃颗软钉子,不耐烦地将舌头往后槽牙一抵,冷声道:“走了!”
苏老爷目送温苒上了车,目光怅惘起来。
温苒面对伤害有种奇妙的能力,淡然如水般包容,又能叫话原封不动地顶回来,让人也讨不到好。
她身上那张温柔却坚韧的感觉,叫他很是熟悉。
就好像一个只应该存在在记忆中的人,又出现在眼前一般。
可细细回想,却又再没了踪迹。
苏木兮准备回府,发现父亲未动,疑惑道:“阿爹,你怎么了?”
可能也正是这种相像,叫他这不好相与的小女儿,也同温苒亲如姐妹。
苏老爷叹了口气:“木兮,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抱过你的姑姑吗?”
苏木兮回忆了一下,忽而掩住嘴,惊呼一声。
“爹爹,您是说……!”
苏老爷未答,叹了口气回府去了。
苏陵川听闻今日值夜有温苒的事,不免有些焦心。
没想到是派出去暗中保护她的怀听先一步回来。
他刚要问什么,客栈的门就被温苒推开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
一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一个神智虽清醒,但也好不到哪去。
温苒同苏陵川对上视线,就听大少爷一声挖苦:“你还真是喜欢捡些阿猫阿狗回来。”
温苒也奇怪怎么每回救人积德的事情都让自己碰上了。
但她笑着,将话呛回去:“大哥有所不知,温苒上一个救回来的人是祖母。”
苏陵川被她噎了个半死,偏偏始作俑者还轻飘飘地走了。
他侧头问怀听:“痕迹清理干净没有,别让人发现什么尾巴。”
“回大少爷,小的已经全弄好了,没人会知道温姑娘救了个人回来。”
……
漠城本就是商队的最后一站,温苒救回来的人,她便留守客栈,没跟着进城。
几日下来,那身受重伤的公子外伤被好生处理了,内伤服药调理,虽还未醒,但性命无虞。
随行的郎中啧啧称奇,受这么重的伤竟还能保住性命。
这话刚出,郎中就被晋明瞪了一下,缩头缩脑地出去了。
这时,晋明才有功夫和温苒叙旧:“温姑娘,你怎会在此,难不成是世子在京城出了事?”
“并非如此,是我从侯府离开了。”
温苒表情未变,眼神却漠然。
她随意将视线落到床上仍昏睡着的男人身上。
发现这人被擦去血污,露出轮廓分明而深邃的五官,重伤后的虚弱弱化了他身上的冷意。
温苒直觉此人身份不简单,但并未多问,只说:“商队很快就要回程,时机合适时,你带这位公子走便是。”
晋明也再说什么,道了裴。
两日后,温苒最后一次来送药,不曾想那昏迷的公子已经醒了。
门缝中,她能看见淡白烛光勾勒着屋中男人深邃的轮廓,他眉目逼人得不似尘世物,故而也冷寂得犹如山巅雪。
“殿下,此次事故横生,是属下护卫不利。”
“无妨,此次也知京城那边已有了动作,战事即将平息,有人坐不住了。”
这人依然有些气虚,声音却寒凉得犹如长冬深雪。
温苒愣住。
在这南境,能被称为殿下之人,也就只有那位被封为镇南王的六皇子了。
她心头骤惊,在房前放下药,飞快地转身离去。
……
两年后。
苏家在一月前举家搬迁到京城。
京城有传,苏家大小姐明眸善睐,云鬓花颜,更是心纯良善之人。
温苒在房中,拿着这篇惊才绝艳,却是用来夸赞自己文章,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依奴婢看,这片文章真是句句属实。”小丫头将发簪固定在温苒发髻上,又看向镜中。
镜中女子如美玉雕琢,不媚不艳,脱尘出俗。
“若不是这篇文章,我也不至于今日被公主召入宫中。”
两月前,南境战乱平定,今日是镇南王率领南境军班师回朝之日,朝野共贺。
今夜太和殿隆重设宴,白日里也有场世家权贵的女子聚会,温苒被长宁公主特召入宫。
温苒只叹一切阴差阳错。
一月前,苏家迁京,温苒想走,结果苏老太太身体大不如前,不想她离开。
这两年走南闯北,最终还是兜兜转转绕回了京。
本想着深居简出,找到机会离开。
没想到上街时,她随手帮了个人,结果是位文学大家,一篇文章下来,让她进了避之不及的皇宫。
温苒坐上进宫的马车,盘算着到时找机会,女子聚会后借故溜走好了。
她不想遇见两年前搭救过的镇南王,更不想遇见裴景瑜。
昭和宫内,到场皆是家世显赫的贵女。
温苒再游刃有余,在长宁公主青眼有加之下,也是筋疲力竭。
用完午膳后,她终于找到机会躲清闲。
从宫苑里的假山一拐,却迎面撞上个人。
来人着澜夜色华服,金线绣花纹样,又配黑色玉石珠点缀,气势逼人。
清隽而凌厉,能窥见经年累月所经霜刀雪剑,分明近在眼前,却犹如隔雾观山。
只是,如果不是长了张两年前搭救过的、六皇子的脸,将会更好。
温苒无处闪躲,只能低眉垂眼问安:“民女见过镇南王殿下。”
镇南王的目光垂落,能看见面前女子纤长的眼睫。
他将唇一抬,勾出个毫无温度的笑意来:“当年姑娘走得匆忙,本王还没来得及道裴。”
这话将温苒心里最后一丝侥幸打碎了。
她抬头,想说什么。
忽有人声,温苒感觉手臂一紧,眼前一晃,视线骤然暗了下来。
回神发现,自己被这镇南王带进了假山洞中,还被他压在墙上,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气息。
“想必温姑娘也知道我所谋之事。”男人语气清浅,眸中泛着冷光,“天下嘴严之人无非是死人,或是自己人。”
“此番回京,父皇自是要为本王张罗亲事,苏小姐要么死,要么,当我的侧妃。”
温苒心如擂鼓,只觉整个人被架在火上。
她亦沉声回道:“殿下忧心此事,不过是担心苏家不为殿下所用,苏家三娘更需要这门亲事,她乃嫡亲小姐,比我这个义女更能掣肘苏家。”
……
裴景瑜缓步来此。
他刚见镇南王消失在此处,还拽了个女人进假山。
南境民风真是愈发彪悍了,这镇南王沈闻铮也是胆大,看似冷淡,却在皇宫内就敢与女子亲香。
禽兽披人皮的事情,裴景瑜也见过不少,早已见怪不怪。
他漫不经心道:“殿下,人已经走了。”
沈闻铮与那女子挨得极近,裴景瑜扬起眉,发现她似是浑身一颤。
她转过头来。
明灭不定的光线下,裴景瑜看清了她的脸。
这张脸在过往六百多个日夜里,几乎夜夜出现,早已镌刻在裴景瑜的心里。
温苒,是温苒。
竟是温苒!
温苒都能想到他会说:区区一女子,还妄想挑动男人之间的利益关系。
却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好似将她刚刚纠缠起的心绪温柔理顺,又包容起来。
分明不算什么情话,却叫温苒心口发烫。
她怔怔看他,也怔怔回道:“殿下的意思,温苒知晓了。”
沈闻铮亦认真回看她,说:“只是当日有一事,我说错了。”
温苒意识到他用了平语。
“不是侧妃,是正妻。”沈闻铮说。
“此生此世,我只想娶一个女人。”
温苒为他这份坚定所震惊,只是这时,她还不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
这位镇南王殿下忽然清闲了下来,约温苒出游踏青,到了云觉寺。
两人出行穿衣皆相当简单,如同寻常世家儿女,除了皆是容貌姣好外,也毫无令人生疑的点。
沈闻铮去拿香之时,温苒遇上了许久未见的林婉莹。
两年未见,林婉莹丰腴不少,她护着微挺的肚子,能看出是有了身孕。
还在裴景瑜身边之时,温苒就预想过这个情形,而后又想起自己那个逝去的孩子。
她心中有一晃而过的痛意,却又伴着这寺庙中的佛音很快消散。
前尘已过,往事已矣。
林婉莹看到她惊喜又惊讶:“温苒,你回来了?!”
温苒快步走去,用自己的手托住她。
从前怀孕时她也研究过,孕妇身子精细。
温苒语气稍有哽咽:“是的世子妃,我回来了。”
林婉莹细细看着她,逐渐眼泛泪光,轻声说:“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过得很好,我也就安心了。”
林婉莹向来宽和,没将她当下人,反而将她当朋友。
温苒点点头:“我如今已寻到安身之处,也有了立命的本事。”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又互抹了眼泪。
温苒问道:“世子妃,你已有了身孕,怎么只带着小桃一人来上山祈福?”
林婉莹说:“世子爷近日来忙得很,这种小事,我就想着别麻烦他了。”
温苒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两年前她为了替自己遮掩,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再一转念,裴景瑜公务繁忙,沈闻铮又怎会轻松。
竟为了春日拜佛的习俗约她出行。
林婉莹见她沉默,以为她还想着裴景瑜的事情。
“温苒,你有想过,再回到世子爷身边吗?”
温苒不知道这话题如何转的,摇摇头,“世子妃,你这么好,我想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将目光放远,看见了不远处拿了香回来的沈闻铮。
“你说,男人啊,总是能把心分成很多块,什么事业、家族、天下事,分给爱情的已经很少了,我觉得,你是能与裴景瑜同行之人,别再叫人横插一脚。”
林婉莹看着她,有些发愣,温苒的待人之心,远比自己想的要真诚。
可她又想起往日里温苒伤心的模样,仍忍不住说道:“可是世子爷他,是真的很重视你……”
沈闻铮也看到了温苒,大步朝这边走来。
起身前,温苒说。
“婉莹,世子爷他,早非我所愿了。”
温苒是裴景瑜的通房丫头。
不是妻,也不是妾,顶多算个高级点的奴婢。
裴景瑜娶妻的第三个月,温苒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
从此两人天高地远,她再也不用为裴景瑜流半滴泪。
……
腊月初四,镇远侯府。
温苒一下跪在新任世子妃林婉莹的面前。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世子妃,奴婢想自赎自身,从此永远离开侯府,请世子妃成全。”
林婉莹很是疑惑的问。
“温苒,你伺候了世子爷十二年,是他身边唯一的通房丫头。等明年开春,我还打算让世子爷将你抬为妾室,就算这样你也要走?”
温苒将身子压得更低:“是,请世子妃成全。”
林婉莹掩唇叹息,叫人找出温苒的卖身契递给她。
温苒双手捧过,一眼看见了泛黄的卖身契上最醒目的一句话:十两白银,人银两清。
温苒怔然片刻,将其收好,就又对着林婉莹磕了个头:“裴世子妃。”
林婉莹见此,叹息一声:“温苒,留到除夕过完再走吧,至少和世子爷再一起过个年。”
温苒一顿。
她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想:离除夕只剩不到一个月,晚一点又何妨呢?
最终,温苒行了个礼道:“是,多谢世子妃。”
告退后,温苒走出正房。
寒风呼啸,雪压枝垂。
温苒看着这满目的白色,忽然想起,这是自己在京城过的第十二个冬天了。
而她遇到裴景瑜,便是在第一个冬天。
那个冬天,一场大雪断了云家的粮。
为了给唯一的弟弟买粮,温苒和上头的三个姐姐一块,被五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
三个姐姐一路上都被卖出去了,只有温苒走得最远,被带到了京城。
温苒记得,那时自己得了风寒,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却被裴景瑜买了下来。
之后,她同裴景瑜一块长大,年岁到后,便成了他的通房丫头……
不愿再回想下去,温苒叹息一声,加快了回房的脚步。
林婉莹嫁进来之前,她都睡在裴景瑜房中。林婉莹嫁进来之后,她就搬到了裴景瑜卧室旁的偏房里。
才走到门口,没想到就遇上了刚回来的裴景瑜。
他肩宽背挺,英气逼人,有着势不可挡的锐气,可眼波流转间,又皆是风流。
温苒立即低眉垂首的行礼:“爷。”
裴景瑜懒散应声,一把将外氅脱下丢给温苒,进了屋就叫人打水来沐浴。
温苒忙跟上,伺候他洗浴。
“给爷按按肩膀。”浴池内,裴景瑜阖着眼,冷声吩咐。
裴家乃簪缨世家,裴景瑜的父亲手握重兵,驻守南境。
裴景瑜身为裴家嫡长子,却入京为质,一步不得出京。
他平日在外装作纨绔,实际性子最是狠厉。
温苒弯下身,小心地捏在裴景瑜的肩膀上。
下一瞬,男人却突然伸出一双湿漉的手拽住她,直接将她带入了浴池内。
温苒猝不及防,骤然落水,视线模糊,只能攀住裴景瑜这一根浮木。
眼睛还没睁开,她就听见头顶男人的一声调笑:“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温苒还没反应过来,裴景瑜的呼吸便覆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水浪翻波才停歇。
温苒收拾好自己,又去伺候裴景瑜穿衣。
炙热不再,男人声音沉冷:“之前你去找了世子妃,是想做什么?”
温苒动作一顿。
正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裴景瑜却忽然用两指捏住她的下颚,神情似笑非笑:“通房丫头就做好通房丫头的事,别肖想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这是以为她去求世子妃想升为妾室?
男人唇角的佻薄弧度,如针般扎入温苒心口。
温苒的唇微微发抖:“是,奴婢谨记。”
裴景瑜不冷不热地哼笑声,穿好衣服就往前院去了。
晚餐摆在林婉莹的院子里。
裴景瑜坐在桌前,拉着林婉莹的手说笑,神情与在温苒面前截然不同,只有温柔没有戾气。
他不曾展露过的柔情,都给了林婉莹。
温苒伺候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没有嫉妒,只有怅然。
只因和裴景瑜相识十二年,她却直到在三个月前林婉莹嫁入侯府后,才知道裴景瑜爱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他会怜她、敬她、爱她,并小心翼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一点坏处。
而不是像对温苒这样,肆意至极,毫不在意她的意愿。
她和裴景瑜,说到底不过是少爷和通房丫头。
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爆竹噼啪。
林婉莹笑着向裴景瑜举杯敬酒:“马上就要过除夕了,这爆竹倒也应景,世子,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好。”
“以后。”裴景瑜话语一顿,也与她碰杯。
“自是和谐美满,年岁亨通。”
温苒低眉垂眼,怔怔出神。
以后?
她的以后会是什么呢?
温苒想,她会寻一处安身之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裴景瑜再无牵扯。
温苒心跳如擂鼓,面上表情却出奇地没有惊慌。
她低眉垂眼,行礼后解释道:“奴婢只是在收拾旧物,用布包好,可以少落些灰。”
见她和往常没什么异样,裴景瑜也就没再怀疑什么,走到桌前坐下。
温苒为他泡了茶,又双手奉上玉佩,温顺恭敬。
“刚刚收拾东西时,找出了这块玉佩,奴婢想着,既是世子爷母亲的旧物,也该交由合适的人保管。”
裴景瑜面无表情,眉目间已有不悦,手指敲了敲桌面。
“头抬起来。”
温苒应声抬头,垂着眼,递着玉的手却分毫未动。
裴景瑜拿起玉佩,玉上已染上温苒的体温,暖玉温融。
看着温苒面无血色的脸,裴景瑜眸中墨色沉重,冷嗤一声:“这玉佩经你一个奴婢之手,还想交由世子妃?想辱没谁的身份。”
温苒身形一颤,头又垂下去:“世子爷说的是。”
分明是她一贯的顺从,裴景瑜却忽然想让她说点别的什么。
可温苒能上他的床铺,已是天大的抬举了,还能说什么?
烦躁地收回视线,裴景瑜随即将手里的玉佩随手往屋外一掷,雪厚无声。
“不要便丢了。”
他拂袖离去。
温苒在他走后才抬头,眼眶发红。
她慢慢走到屋外,花了半个时辰将玉佩从雪地里找了出来。
翌日,腊月二十七。
林婉莹的贴身侍女前来找温苒:“温苒姐,世子妃找你。”
温苒于是和她一块到了林婉莹的院子里。
世子妃的院子是整个侯府风景最好的地方,有梅有湖,景色别致。
可见裴景瑜对林婉莹的重视程度。
房中,林婉莹打量着温苒苍白的脸色,便感叹:“好温苒,若非我强留你,你又何至于受这罪……”
温苒忙轻声回道:“奴婢不打紧,世子妃已经照拂奴婢许多了。”
林婉莹于是拉着她起身,说:“你在屋子里也闷了许久,陪我去湖边走走吧。”
两人在湖边漫步,林婉莹没让人跟着。
她问温苒:“几日后要走,你身上的盘缠可够?”
温苒恭敬回道:“回世子妃,够的。”
林婉莹叹了口气:“都是女人,我懂你的想法,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一人……”
丈夫……
温苒听着,觉得世子妃实在是说笑了。
三月前,裴景瑜大婚那彻夜燃放的花烛,温苒才明白何为夫妻。
她怎能?又怎敢将裴景瑜当丈夫!
温苒慌声打断了林婉莹:“奴婢不敢有这样的妄想,只是觉得到了该走的时候,不愿再打扰。”
林婉莹便也不再劝什么,只说:“那你这几日要养好身子。”
温苒抿唇道裴:“多谢世子妃。”
两人已经走到湖边,一枝梅花开得正盛。
这时,林婉莹往前一步似乎想摘花,岂料湖边结冰,脚下一滑,直直往湖里坠去。
温苒伸手,却没抓住。
她立即惊慌地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啊!世子妃掉到湖里了,快来救人!”
话落,温苒也直接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小腹坠痛仍在,之前替裴景瑜挡剑的伤口也还没好,温苒只能咬牙忍着痛拽着林婉莹往岸上游去。
好不容易,终于把自己和林婉莹带上了岸。
此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往湖边奔来。
温苒感觉自己身前刮过阵风。
下一瞬,就见裴景瑜急切地将林婉莹抱起。
温苒浑身冻得发抖,颤颤抬眸,却只听见裴景瑜落下一句。
“跪在这里,世子妃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再起!”
温苒抖着唇,替自己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一句,只能垂着头,浑身湿漉地跪在雪地中。
不知过了多久,温苒感觉自己身上已结了层冰,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耳边忽然响起脚步声,温苒艰难抬头,模模糊糊对上裴景瑜清峻的眉眼。
他面无表情地诘问她:“今日世子妃落水,可是你有意为之?”
他的怀疑无疑是把利剑,直直朝温苒心口戳来。
温苒用尽全力才将头磕在地上:“世子妃平日里待奴婢极好,奴婢怎会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能感到裴景瑜眸光冰寒,比她身上的雪还要冷几分。
莫名的,她忽然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世子爷。”她用尽所有力气抬起头,表情有种难言的悲伤和决绝。
“这十二年来,奴婢在世子爷心中,可否有过一点点的位置?难道奴婢就如此不值得您信任一丝一毫吗?”
裴景瑜定定看了她几息,然后,表情掠过一丝忍俊不禁,似乎是觉得她的问题滑稽。
他道:“你何必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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