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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黛羚昂威结局+番外

无尽奈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是“无尽奈落”的小说。内容精选:有一种男人,他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他与生俱来的危险和邪气。她第一次见到太子爷真容时就被狠狠震撼。她生于赌场长于赌场,练就一颗坚韧强劲的心,为了复仇蛰伏数年,她终于拿下了太子爷。但得到宠爱并不是她本意,也不是她的终点。后来一切尘埃落定时,她却走不掉了。...

主角:黛羚昂威   更新:2025-05-22 16: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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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黛羚昂威的现代都市小说《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黛羚昂威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无尽奈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是“无尽奈落”的小说。内容精选:有一种男人,他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他与生俱来的危险和邪气。她第一次见到太子爷真容时就被狠狠震撼。她生于赌场长于赌场,练就一颗坚韧强劲的心,为了复仇蛰伏数年,她终于拿下了太子爷。但得到宠爱并不是她本意,也不是她的终点。后来一切尘埃落定时,她却走不掉了。...

《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黛羚昂威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说着她举起那枚一万美元的筹码朝黑暗里的男人晃了晃,歪头莞尔一笑,声音故意拔高了些。

“我今天也承蒙老板爽朗,报酬丰厚,多谢,如果下次还有这等好事,请尽管吩咐,只是今日不便久留,还请见谅。”

只听得男人闷声一笑,她瞧见帷幔下的刀锋一样的下颚线,夹着雪茄不急不缓,注视着指尖燃烧的青雾,嘴唇阖动。

“刀手,别为难小姐,不然人家以为你黑社会呢。”

说完这句话,周遭的手下都放声大笑,刀手见状也不便多挽留,黛羚礼貌点头道谢便离开了二楼。

此时天色已晚,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天地之间一片混沌。

黛羚路过老虎机厅,两个男人突然踉跄着走出横到她的面前。

其中一个男人瞄到她的胸脯,上下打量一番朝着身边的男人使下流眼色。

察觉到两个醉鬼不友好的眼神,黛羚知道多半是赌场今夜的丧家之犬。

“借过。”她侧身准备绕过,却在一瞬之间被一股子蛮力捉住手臂。

“美女,一个人?”

男人将她拉到怀中,朝她脸上吐烟雾,“陪哥哥们玩玩啊,给你小费。”

说着就裹着她往旁边昏暗的酒吧大厅去。

“放开我。”

黛羚手腕被捉住,挣扎着叫了一声,但男人的力气极大,她根本没法脱身,只能另想计策。

这种输了钱的醉鬼最不讲人情,吃软不吃硬,她要硬来,没好果子吃。

“你弄疼我了,你先把我放开,我陪你喝就是了。”

黛羚眼珠转动,娇滴滴地出声,不动声色地拨开他想要趁机揩油的手,尝试先稳住局面。

领头的寸头醉鬼穿了件花衬衫,皮肤黝黑,带着一条大金链子,一看就是混的。

这种人,气性大肚量小,最看重面子。

听了服软的话,果然嘴巴一咧,温和许多,“识相就好,哥哥下面很大的,包你满意。”

耳畔落下的话,色气熏天,令人作呕。

寸头男将黛羚拉进鱼龙混杂,酒吧靠里的沙发卡座,将她强行搂在怀中,伸手就摸她的屁股。

旁边另外一个男的则坐在旁边,招手点了一打酒,跟着音乐声节奏点着头,开始抽烟。

这边,昂威的车行驶至御上皇宫大约两百米处,车里的对讲机传来坤达焦急的声音。

“少爷,不能再往前了,停在这里比较安全。”

昂威双腿岔开倚在后座,摩挲着食指的指环,压眉吩咐诺执,“开到门口。”

听闻命令,坤达也不敢再插嘴,在后面开着车紧跟。

快到酒店门口之际,滂沱之中擦身而过一辆黑色迈巴赫。

墨色车窗里,搂着女人戴着贝雷帽的中年男人的脸一闪而过,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昂威侧眼凝视两秒,便移开视线。

“少爷,刚才是……”

对讲机里坤达的话还没说完,昂威揉着太阳穴,不耐地打断他,“知道,我长眼了。”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一辆黑色奔驰,一前一后,在御上皇宫酒店门前树下落稳,没有开进正门回廊红毯。

但只二十米的距离,周遭四散的暹罗帮的人就迅速注意到了这两辆车。

倾盆之中,一名马仔眯眼认出前车车牌,如临大敌,压了压耳边的蓝牙耳机,神情慌乱。

“细伟哥,紧急,四海太子爷的车在御上皇宫,两辆车,在正门刚停稳,不知道有没有埋伏。”

那头吩咐了什么,马仔挂断了电话,朝身旁的几个黑衣人使眼色。



俩人走了几步,他转头朝她扬下巴,“把车里打火机和烟拿出来。”

打火机好理解,烟?瘾是真大。

她抬眼瞥他有些不情不愿给他支使,他摆摆手朝她挑眉,捂着左臂,“我中枪了,不抽烟我怎么忍。”

她想也是,流那么多血,一般人早就不行了,他估计也是咬牙忍着。

她转身去到车里一顿翻找,终于找到了他的打火机和烟。

昂威的视线从她过去到过来一直没有从她身上落下,看着那个浑身湿透的婀娜身影,忽地脑中那段记忆又浮现出来,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内心其实不太平静。

她走路一瘸一拐,他视线顺着向下,小腿应该是被树枝刮伤,每一步都踩在血点子上,他皱了眉。

“上来。”他背对她蹲了下来。

黛羚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人性的,他手臂是枪伤,比她要严重许多,“别,你也受伤了,我自己走吧,皮外伤不碍事,只是走得慢些。”

男人站起身来,轻挑一边眉毛,打量那娇弱的身板。

上下裸露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处好地儿,那双狐狸般的眼睛此刻也孱弱不堪,惹人怜爱至极,但骨子里还是那不变的倔强样儿。

他妥协,拿过烟,发现已经湿透,只好先揣进包里,“那你走我前面,我护着你,这片林子到了晚上会有一些野生动物出没,别被他们闻到身上的血味,不然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

他都快疼晕过去了,竟然还饶有兴致在这逗姑娘玩,自己心里都忍不住笑。

听了这句话,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好绕到他身前乖乖走着。

漆黑的森林和峡谷,确实让人害怕,此刻倒显得身后那人不那么可怕了,他们现在是救死扶伤的战友,也挺有意思。

他浑身发冷,失血过多让他意识开始浑浊,冷汗直冒,但看着眼前还有一个自己选择的拖油瓶,便只能咬牙坚持。

身前那位走路不稳,山间的路带露水易滑,好几次都跌倒来,他嫌她碍事,不知从里捡来一根粗木棍,自己绕身走到她前面,语气强硬,“抓着,我拉你走。”

她有些犹豫转头看,只听得他虚弱的笑,“你真信有什么野兽啊。”

两人走出多远,他们已经没有丈量的意识,只是到达那个山洞之时,男人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瞬便昏迷过去,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晕之前嘴里还迷糊呢喃一句,“F u c k……”

睁眼醒来,不知过了多久,映入眼帘有微弱的火光和温暖的感觉。

昂威环视一圈,似乎正躺在那个浅浅的山洞里,身子对着一个小小的火堆,堆着一些枯枝树叶,燃得正旺。

他艰难支起上半身,发现左手传来剧痛,他嘶了一声,视线向下发现手臂中枪处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布条包扎好。

他梭巡不算深的洞内,那个身影不在。

刚才身上湿透的衣物已经干了一大半,功劳想必就是面前这堆火。

身旁的木桩上,整齐地摆着两包烟,他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也都已经烤干了。

他不禁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那只鸟,看来还有点用,嘴角不自觉扯了扯。

黛羚从外面搜索一圈才找到一些可以吃的野果子以及止血用的艾叶,这是她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的户外课教的知识,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场。



可能是预见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创造个说话的机会。

翁嫂啊,有点人精。

黛羚会意,到饭厅那边接了一杯水就端到了他的面前,“你要的水。”

也无任何称谓,虽然怪了点,但总比叫他少爷好,叫她少爷,就总觉得低他一等,她不太情愿。

那人没有一丝犹豫,从她手里接过水一饮而尽,将杯子递还给她,全程也没抬一下眼皮。

昂威一个人在饭厅用了餐,翁嫂偷偷问他小姑娘做的菜怎么样,他擦了擦嘴,漫不经心点烟,“盐重了些,叫她下次少放点。”

翁嫂低头看四个菜,黛羚做的三个,她做的一个,他精准吃完了那三个,一点不剩,唯独她做的蚝油芥兰,他估计只动了半筷子。

翁嫂轻笑,他在嘴硬。

回头瞧了一眼厨房,小声道,“少爷,这黛羚姑娘生得好模样,人也温柔的,蛮好相处。”

他睨着雾霭笑了一声。

那晚,他们俩始终也没有说任何话,昂威吃了饭便上楼洗漱休息,黛羚陪着翁嫂收拾了厨房就坐船叔的车回了家。

她觉得,昂威这人可能还真是弄她来做饭的,因为翁嫂的手艺她刚才尝了,实在是不容乐观。

第二天黛羚在门口候船叔的时候,雅若抱着书从身后拍她,“黛羚,上次多谢你替我顶班啊。”

黛羚点头,望着远处徐徐靠近的黑色轿车,她只想快速结束对话,“没事,我......有点事,等个人,你先走吧。”

豪车打眼,锃光瓦亮的顶配版劳斯莱斯,雅若不会不认得。

“黛羚小姐,久等了。”船叔还是将车稳稳停在了两人面前,雅若的表情是有些意外的。

黛羚面不改色,到这步也只得坦然应付,朝雅若挥手,“雅若,下次见,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她钻进了车中,随着一阵汽车尾气消失在浩荡的车流之中。

雅若一直盯着那辆车完全消失在尽头。

她肯定想不明白,同黛羚都是穷苦留学生,为了生活都曾在风月场所兼职,就算她现在傍了些出手大方的老板,也只不过是多给点小费给她,从没有这么正大光明地给与她什么便利。

今日所见,黛羚显然是段位比她想得更高,更深藏不露。

*

那晚是周五,车流比平日拥堵,半途船叔接了个电话,面色凝重,应声说好。

他从车流中拐弯掉头,侧脸跟她解释,“黛羚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少爷有急事要用车,我们先掉头过去接他吧。”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说好。

三十分钟后,车在靠郊外的一座外观恢弘的建筑内停车场停稳,墨色车窗外,几个马仔簇着打头的是坤达。

唯独不见那人。

船叔降下车窗,坤达上前衬在窗沿同他交流,“船叔,今晚出城去华欣,带家伙,你载少爷,我们几个开车垫后。”

船叔大约知道不算太好的事,但通常这种场合他不好多嘴问,只应声好。

话正说着,那人身侧带风般,衣袂飘扬,俊眉逼人,从门口忽然现了身。

船叔见势立即开门下了车,迎上去,低声道,“少爷,我以为是接你回家呢,这不顺道还载了黛羚小姐,人还在车里呢,是先把她送回去?”

坤达一听这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明白过来,朝车里意味深长地挤眉弄眼。

那人敛眸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包东西,拧着眉瞥了后车窗一眼,他们隔着墨色相对而视。


在这之前的两年,他去那里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和拳赛有关,但这两天并没有任何拳赛的举办消息。

挂电话后,说巧也巧,檀宫的阿苏经理给她打来了电话。

他的背景非常吵,黛羚捂住一只耳朵才听清他说什么。

阿苏先佯装关心她身体的情况,听到她说没事后,明里暗里让她尽快回去上班,承诺只让她做服务生,不会再强迫她做公主,而且给她更多提成。

黛羚躺倒在床,觉得游戏进行到了一个有趣的环节,答应了阿苏明天回去上班,对方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兴奋。

她知道这事应该只是阿苏的自我主张,并不是昂威的命令。

她还不足以让这位太子爷兴师动众特意让一个大堂经理来请人的地步,只不过是这位下属擅自揣测心意想要拍马屁的路数罢了。

在观海包房那一晚,这个混迹夜场多年跟猴一样精的大堂经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男人眼底蕴藏的那份浓厚的兴趣。

黛羚重回檀宫上班的那晚,阿苏一脸谄媚地靠近她,搓着手好似有要事请求,虚晃了半天有的没的才开了口。

“黛羚,今晚你不负责大厅,威少爷在南楼的四楼和客人谈事,你去做内侍,只用负责煮茶倒酒就好。”

黛羚知道下一步的机会已然到来,但她故意扭捏了几下,释放口风。

“阿苏经理,那位少爷,我很怕他。上次你也知道,我被他手下打到进了医院,如果不是您给我打电话,我其实已经不想再来了,这个工作太危险了,无论如何,我不想再去侍奉他了。”

老狐狸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安慰她。

“你别害怕,上次是个意外,昂威少爷何等人也,他如果真要置你于死地,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上次还是他吩咐我送你去的医院,这几乎不会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说到这里,阿苏眯着眼朝她笑,似有深意。"



她先僵了半分,夹杂烟草和馥郁酒气的吻一瞬侵略顶入,势在必得而强有力的掠夺,让身下的娇弱凌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车窗缓缓上升遮蔽夜色。

刹那间,逼仄的车内空间,充斥疾风骤雨的缠绵与缱绻,混合着危险又强大男性气息。

他天生不是绅士,这一点他有自知之明,忍到现在,已经尽了全力。

“他碰你哪儿了,嗯?”

他像咬着牙,声音暗哑带怒,滚烫的喘息落到她的脖颈,“让你全身红成这样。”

他,显然指的是郑耀杰。

黛羚挣脱不开,发了狠咬他的嘴唇。

男人吃痛,眉宇高耸,低吟一声,这才把她倏地甩开,伸手抹了一指嘴角,流着腥甜的血。

黑暗之中,他长长的睫毛扇动光影,从上至下瞧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在案板上等待宰割的猎物。

和刚才别墅的温和判若两人,此刻身上的男人全身散发着逼人的煞气。

黛羚喘着气,气恼攻心,伸手就要打他,却被反握住了手腕。

“是挺有骨气。”

昂威低沉的身影在黑暗里带着戏谑,全身轮廓都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清亮无比,“但味道不错。”

原来女孩的两片嘴那么软,就是发了狠紧绷着,滋味一点不美好。

黛羚抬头瞪他,她本就有意勾*,但真被他夺去了初吻,这一刻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懑,想反抗是基于本能。

“流氓。”她甩他一句,手挣扎着捶打他的胸膛。

男人兴致高涨,脖颈青筋浮动,干脆一把握住她双手,扼制于头顶,俯身从她的嘴角游到耳畔,以最羞耻的方式挑动着她的情*。

昂威吻到一半伸手将她长发撩开,在她耳畔皱眉轻喘,声音散发着雄性动情时特有的性感,“你第一次见我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黛羚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和他对视几秒,无声地观察着这头野兽在她身上迷醉的模样,百转千回的思绪婉转。

“你这是......强*,犯罪。”呜咽之间,再义正言辞的反抗似乎都成为了调*剂。

女孩声音细细柔柔,透着不屈的倔强,反而刮得他浑身通电一般,酥*麻麻。

妈的,更想要了。

吻到情浓,那人伸手掠夺进她衣衫之内,自然地去解她的肩带,黛羚低吟一声抓住他游走的手,猛地摇头叫疼。

男人咬她耳垂,眼里聚起的情*足以撕碎她千百回,俯身逐一吻掉她眼角的晶莹和冰冷。

“我还没开始,你疼什么。”

她咬唇克制,尽管心里万分抗拒,但也不想惹怒他,“你的保镖上次打了我,医生说我的腰要养至少好几个月,不然身体承受不住,求你。”

她故意蒙蒙泪影,声音发颤。

男人对于很容易到手的东西总是不怎么重视,而她的目的就是要长期留在他身边,怎么说,今晚也不能让他得逞。

力量的巨大悬殊,若他非来硬的,这种场合她几乎也不可能逃脱,她也在赌。

楚楚可怜的眼眸挑拨玩弄着男人的欲*,让他欲罢不能却又无计可施。

刚要登顶至山峰便跌落至半山腰,湿漉漉的眼惹人垂怜。

男人没说话,撑起上半身,表情看不清,野兽充血的目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坤达块儿虽然没有诺执大,武打冠军从小练泰拳,下手又狠又重,男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女人,这小小的身躯怎么经得住那一脚。

再者,车里空间不大,他不敢保证他动静会有所收敛,想到这,昂威身躯发僵,眼底略带扫兴。

他沉了沉声,瞳孔散不尽的雾气,“医生说什么时候好?”

“还要一个月。”

男人轻嗤一声,但半晌还是坐起了身,带着恼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噎她,“找的他妈什么庸医。”

黑色劳斯莱斯送她至离家数百米,她坚持下了车。

坤达偏头,“少爷,回家?”

昂威仰头闭目养神鼻腔冒气,懒散嗯了一声。

十五分钟后,车稳稳停在海湖庄园。

昂威下车抬腿就是一脚,坤达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踉跄后退数步,力气极大,他差点没站住一屁股坐倒下去。

坤达捂着腹部一脸不解,“少爷?”

昂威满脸憋怒,但一句话没说出口,最后抻了抻西服后摆,转身进了别墅。

留下一脸无措的坤达挠着头,一百八十个问号。

隔天老挝的项目来了消息,官方政府开启突击监查,对方来势汹汹,官衔挺大,下面的人没法应对。

事情紧急,昂威只好亲自启程前往。

位于老挝边境东盟经济特区的心脏地带的苏邦,一个正在秘密进行中的项目,所有人都不知道背后老板姓甚名谁,什么来头。

昂威自然没办法堂而皇之的登场,只好让中资合伙人代为出面,他坐镇幕后军师。

两周的细致盘查,昂威背地里紧急通气了老挝政府高层,表面功夫做足,顺利走了个流程。

赶回曼谷,已经夜里十点,一个突如其来的雨夜,万物寂寥,空气中飘浮着泥土的清腥味道。

黑色轿车停至四海集团总部大楼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下,后座里男人伸手揉搓着眉心,一脸倦怠,诺执在车窗前打着伞,躬身汇报。

“在你后脚离开曼谷后,夫人半夜动身就去了越南,不过没多呆,两天来回。”

越南,是阮氏家族大本营,阮妮拉的娘家。

昂威闭着眼,鼻腔闪出一声闷哼,迅速湮没进轰隆的落雨声中,“倒是把我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诺执思忖,回,“舅爷据说在河内中央开大会,商讨军队演习,这次夫人就和老太爷还有二公子见了一面,吃了个饭就回了,没什么大动作。”

“那小子怎么样?高中要毕业了吧。”昂威斜眼睥睨,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

诺执点头,“嗯,下半年升大学。”

昂威轻吐烟雾,雨声越来越大,烦闷涌上心头,“好,有要事再报,盯紧些,别出岔子就行。”

诺执回了声是,便退下。

窗外大雨倾盆,司机船叔升起车窗,阻隔了混沌纷扰,“少爷,回别墅还是?”

昂威仰头休憩,睁眼听着闷雨声打车顶的声音,缄默许久,低声吩咐司机船叔,“换诺执来开车。”

诺执换进了驾驶室,昂威闭眼指示,“叫坤达办件事,帮我接个女人,他知道怎么做。”

“坤达?估计现在还在女人窝里打滚呢。”诺执轻笑。

“就是正在女人床上搞着,也得让他立马给我滚起来办事。”声音不急不缓,但充斥着不耐。

二十分钟后,坤达来了电话,诺执车内开了免提。

“少爷,找到了,那个妞……那位小姐在赌场。”

坤达声音上气不接下气,接到命令就从温柔乡里爬出来开车,衬衫扣子扣错一身。

昂威低声问她在赌场干什么,坤达回似乎是在兼职。

昂威仰躺挑眉,声音不容置喙,“我不管她在哪,接过来。”

电话那头欲言又止,昂威有些不耐烦,但也解了其意,揉着眉心低声问道,“哪家赌场。”

坤达,“御上皇宫。”

暹罗的场子。



黛羚闭着双眼,享受着身下的滚烫带给她的舒适感,她扬起嘴角,拿起旁边的香槟抿了一口,低低嗯了一声,然后睁开眼,不紧不慢地问着。

“花姐,这个太子威什么脾性,N有透露过吗?”

花姐听闻她安全,也就长舒了一口气,声音都慵懒了许多。

“不是早跟你说过,这位少爷风月场所的情报不多,比不上他那对爹妈,他两年前才从国外回来,深居简出不爱露面,各大夜总会都没有他的活动痕迹,似乎挺谨慎的一个人,亦或他就不爱玩女人,泰国人妖多gay也多,喜欢男人也不一定。总的来说,这个主儿,很难近身。”

说着,花姐啧啧两声。

黛羚伸手舀起一捧水,然后手掌朝下又尽数倒出,她盯着穿过指尖晶莹剔透的水流,默不作声。

花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老早就警告过你,这个人很危险,丝毫不输他老子,他回国这两年,四海和暹罗之间的局势变得很动荡,这背后的主导就是这位二世祖,他的野心不小。坊间传闻,他老子这两年会将重心移到白道生意上,关于黑道的生意有心交给这个独子才会把他从意大利接回来,你别看陈昂威年纪轻,他可是陈丹和阮妮拉培养出来的种,手段和狠毒绝对难以想象。”

说着花姐话锋一转,嘟囔着,“我这两天老睡不好,右眼皮老跳,担心你。”

“你那是更年期。”黛羚玩笑打断她。

花姐的话,黛羚听着觉得一阵阵冷风往耳朵里猛灌,她突然觉得鼻腔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怎么了,这喷嚏打得,吓到啦?腿软了你就给我立马回香港,凭你的姿色,怎么也给你觅个财阀二代世家公子,咱安稳过日子。”花姐开着玩笑。

黛羚取过纸巾擦了擦鼻子,随口回应,“只是晚上泡池塘里太久,可能感冒了。”

花姐听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对了,今晚行动怎么样啊,鱼上钩了吗?”

“凑合,下了个钩子而已,鱼上不上钩全看命数。”黛羚擤了一下鼻涕,脑海中想起那个黑暗里冲出几步的身影,摸不太准。

花姐没再追问,沉默半响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吗?阿什丽死了。”

黛羚闭着双眼,嗯了一声说之前新闻上看到了,仿佛在聊一桩毫无关系的趣闻。

花姐迟疑的声音像是在探口风。

“她是半年前从深水湾的豪宅二楼摔下来头磕到假山上死的,玉梦死后,这么多年,她一点消息没有,再见竟然是在新闻上,她傍上了香港财政司的副司长从良了,还生了一个儿子,这个案子警察定性为意外,也算她福薄。”

听着花姐的叙述,黛羚没应声,只察觉到浴缸中的水渐渐变凉,她也感觉到了一丝困意,随即起身去冲了个澡,裹上浴巾出来,没想到花姐还没挂。

“小黛。”花姐听到动静在那边唤了她一声。

黛羚拿起电话说了一句我在,就这样围着浴巾一头湿发倚在桌前,点燃一支女士细烟夹在手中,伴随着袅袅青雾,她失神地观察着面前墙上的照片。

那是她整理的人物关系网,包括九面佛,阮妮拉还有昂威,以及暹罗帮的主要人物赛钦和德赛。

上面的照片,只有昂威那里空着,直到今天为止,关于他的情报都为0。

她想起那双黑暗中如狼的眼眸,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花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阿什丽的案子,跟你有没有关系?”

黛羚单手抱臂,把烟送到嘴里吸了一口,随即拿开,望着那块空白,她眯着眼呼出一口意犹未尽的烟圈,顺手拿起身旁的飞镖掷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射中昂威这个名字。

“花姐,我记得我说过,在我大仇未报之前双手不会沾血。”

“我信你。”花姐斩钉截铁地回复,随即告诉她万事注意安全,N有了消息她会立马联系她。

挂了电话,黛羚呼出最后一口青雾,将手里的烟杵灭在水晶烟灰缸中,睡觉之前,她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这天之后,黛羚因为风寒跟学校请了假在家休息了几天,一个人浑浑噩噩在床上萎靡得不像样,走路都发颤。

第四天的时候,她挣扎着起床,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花姐。”她摸着额头,尽量让自己站稳。

“小黛,N那边来了消息,素坤逸区檀宫夜总会的地下拳馆下周三有一场黑拳,那里是四海集团的产业,太子威据说喜欢看打泰拳,尤其黑拳,所以他应该会去看,但N说这次的消息不保真,只能碰运气,明白吗?”花姐警告她。

黛羚点头答到明白。

她来泰国半年都没太多关于有用的消息,而最近连着两周竟然多达两次机会,她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好在还有几天时间,她完全有时间准备。

周三傍晚,黛羚来到檀宫夜总会门口,抬眼望去,这栋曼谷有名的娱乐会所占地面积惊人,足足建了五层。

这里是泰国政商两界私下谈事的其中一处重要据点,不夸张的说,一个砖头砸下去可以砸出无数高官富豪。

泰国前司法部长曾经在这栋楼的四层包厢里被带走,据说当时已经吸嗨了神志不清,嘴里还不忘念着男模的名字,随后第二天就在他郊区的豪宅中翻出巨额赃款,一时成为坊间趣谈。

足够的招摇,十足的吵闹喧嚣才能掩盖最肮脏的交易。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狐狸们都深谙此道,只要石头还没落到自己身上,就算前车可鉴他们也趋之若鹜。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巨大的利益实在诱人,阻碍不了他们一步步踏入毒窟的脚步。

陈家精准地利用人性中这些见不得光的欲*毫无保留地操控着官场的达官显贵们,在这张精心编织的巨大的利益网络中,丹帕背后的四海集团显然是最大受益者和主宰者。

黛羚深吸一口气,湄南河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拂动她的秀发,她嗅到了醉人的金链花香味,抬脚迈上檀宫夜总会的阶梯。

门口两个年轻女孩穿着改良的泰服,手里挽着一个精致漂亮的茉莉花花环,见有客前来双手合十上前,用泰语问黛羚有没有邀请函。


这位太子爷不过二十出头。

利落的微卷半长发洒在后脖颈,左耳戴着一个十字架耳环,两道剑眉下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面容极其英俊。

但眸子里迸发出的淡漠足以藐视一切,身上一......

说是今天人醒了,迷迷糊糊地吃了一些流食又睡了。

今晚说什么也要提前溜走,期望下次她醒来就会看见守着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

郑耀杰收了手机进了大门,楼上两个黑影视线跟随,然后动作一致地又抬头睨向远处,一言不发。

看起来奖学金面试没来,确实是生了病,不是借口。

他突然想到那天她从车里狂奔而出,那个夜,很冷,雨又大,像要浇灭天地万物。

而她的衣衫也实在是薄。

女人这生物,看来确实是娇弱得不行。

他灭了烟,转身靠在栏杆上,双手搭在两边有一搭没一搭拍着,目若深海。

“对了,今天怎么不见陈叔?”孟季惟偏头,有意似无意地问,“回国还没来得及去探望看他老人家。”

他知道她想问的自然不是他老子,眉目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一语道破她的算盘,“怎么,二叔强制把你送出国几年,对她的贼念还没有覆灭?”

孟季惟看远处山下的霓虹城市,似有若无地凉意袭来,她也背过身抵靠在栏杆上,像是默叹,自己这心思一瞬就被看穿,溃不成军。

回国也一月有余,连个照面也没打上,难免遗憾。

当年,父亲义无反顾把她送去美国,这一走就是七年。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竟遥远得跟上辈子的事儿一样。

她表情佯装洒脱,抖了抖烟灰,抬头看天际星辰闪烁,“问你爸呢,别自作聪明。”

他鼻子哼气,逆光的剪影如画,挑眉坦白,“去度假了,有一阵子才回,不在曼谷。”

孟季惟面不改色,叹了口气,“行,那就回来再拜访。”

一道光线透出,一个穿着小西装,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跌跌撞撞从大厅跑出来,奶呼呼的一张小脸,眼神却骄纵轻蔑得不行。

“抱本少爷上去,我也要看月亮。”小孩噘着嘴,颐指气使,走到他面前往上瞧他。

不知道是二叔哪一房的崽子,没大没小。

“本少爷命令你,怎么还杵着。”毛茸茸的脑袋刚好到他膝盖处,怒气冲冲瞪他,迷你得像个手办。

他不讲话,视线向下,散漫地搁在那个奶团子脸上,双手插袋凌厉伫立,淡淡来了一句,“小子,你活腻了。”

他对小孩向来没什么好耐心,只觉得踢一下应该会哭。

孟季惟在一旁叼烟笑,那个团子立即撇过视线,看向她,“你笑什么,我妈咪说过,以后孟家都是我的,包括你们,都要听我的,你们都是我的奴隶,奴隶就要听主人的。”

小孩子的话多半都是耳濡目染,这帮女人呐。

那张俊美的轮廓在烟雾后骤冷,她眯眼向下缓缓吐烟。

小男孩双手抱胸,傲气凌然,又抬头继续指挥昂威,“你不遵命我就让妈咪罚你......”

小不点话音还未落,那条长腿只是轻轻卷曲一抬,他就一屁股瘫坐了地,顿时一阵哭声袭来,在地上不停打滚撒泼呼叫妈咪。

昂威挑了挑眉。

露台大门倏尔被推开,穿着华丽的姨太太循声钻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阿嫂,嘴里焦急地喊着,“宝宝,怎么了。”

孟季惟抬眼一瞥,和那女人刚好对上,阿肆,孟光雄身边目前最受宠的那个,以前家里司机的女儿,所有姨太太里就她得了儿子,所以气势上总摆大房架子。

来人显然是有些心虚的,看见露台这两位最惹不得的人物,眼神自然是闪躲,刚到嘴边的怒斥和质问都只得生生憋回去。


“送两瓶素敞先生喜欢的那个日本清酒上来,给他提前热好。”

浑厚深沉的熟悉嗓音往她耳朵里钻,她身体发僵,动弹不得,避让到墙边,本能地将手里的女士香烟藏到身后。

那人和她擦身而过,却当没看见她一般,目不斜视,气定神闲地从她身前路过,仿佛从不认识。

空气里飘过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烟草味,她身体倏尔颤动一下。

这个酒吧,也是陈家产业,她忘了。

抽烟归来,她心绪清爽许多,不管他看没看见她,他那疏离的表情让她清醒几分。

上次一别,两人再未见过,那晚在车里把男人的欲*狠狠浇灭,两人不欢而散,他也说了不会再对她有想法。

花姐曾说,玩男人就要跟玩狗一样,但千万别把狗玩躁了,适当的时候也要给个甜枣,若即若离,才能让他们永远跟在屁股后面周旋。

昂威不是普通男人,他吃不吃那套她也说不准,她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全身唐僧肉的女人,没有谁非她不可。

但钓鱼,只要还没得手,就可以赌,并且游戏越长赌注加码就越厚,未尝不值得一试。

她要打入陈家,就必须要让昂威心甘情愿地留她在身边,不管真情几分,她都得让他爱上她。

再不济,也要让他肉体上依赖她,而不是让他睡了她就抛弃,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筹码,她必须将它利用到极致,不然太不划算。

她一杯一杯喝着水,留意场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寻找着机会。

舞蹈社团几个女孩来的晚,众人分开挤出几个空档让她们落座,领头那女的她认识,同班的帕兰妮。

帕兰妮显然也看到了她,刚落座便假模假式给她打招呼,“还真是你啊,黛羚,没想到我们的冰山美女今天也出动了,真是稀罕。”

黛羚微微扯动嘴角,并不是很乐意理她。

她并不把帕兰妮放在眼里,因为她觉得那人只是一个喜欢搞小团体的普通女孩。

这种人她以前还在香港念书的时候就经历过许多,所以帕兰妮的招数她并不陌生,不过是一个漂亮女孩对另一个漂亮女孩的敌意罢了。

只不过最近因为郑耀杰在学校里追她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剑道小组的朋友告诉她帕兰妮以前追过郑耀杰,还没得手,这么一弄,她不想成为帕兰妮的假想敌也没办法了。

学校的圈子就是小得厉害,让她厌烦。

见黛羚不说话,帕兰妮端起一个酒杯跟旁边几个女孩故意高声攀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我们班的班花黛羚,澳门人,怎么样漂亮吧,人家可了不得,专门钓有钱人,一点不浪费这颜值,平时根本不跟我们这种普通人来往,你们今天算来值了。”

酒吧里熙熙攘攘,音乐声也大,但帕兰妮说的话还是让来的同学听了个清清楚楚,大家面面相觑也不敢搭茬,只自顾自喝酒。

黛羚捏着一边耳垂发笑,想听她继续演下去。

帕兰妮来了劲儿,故意呛她,“我听说你还在夜总会当小姐呢吧,怎么样钓着冤大头了吗,一个月收入不少吧,今天给大家买单呗,照顾一下我们这些穷学生。”

“哎,喝酒喝酒,人齐了咱们玩游戏吧。”旁边剑道小组相熟的同学招呼大家,试图换个话题。


“哎哟,小少爷,这是怎么摔了,有没有流血啊。”阿嫂心疼,上前将男孩抱起就要回大厅,“没事啊,我们去里面让老爷抱,老爷疼疼就好了啊,小少爷,不疼啊。”

“妈咪妈咪,他踢我,宝宝疼疼,罚他罚他呀。”小孩许是见到靠山来到,在阿嫂怀里不安生,跟泥鳅一样拱向旁边的女人告状。

那位偏房只得抱过儿子,向两位赔着笑脸,“大小姐,陈少爷,小孩不懂事,多有得罪,希望不要见气,还小,还小呢。”

说完,抱着孩子和阿嫂灰溜溜回了大厅。

那夜,昂威未喝到散席,但也将近午夜,船叔开车候着,后座里的人捏着眉心吩咐他开到市区佛光医院。

船叔虽不明所以,但照做。

车在佛光医院的停车场停定,他先让船叔上去打探了情况,说是在普通病房住着,腰部旧伤发炎导致了高烧不退,白天已经退了烧,人也醒了喝了点流食,状态稳定。

至于陪床的人,自然是没来的。

他离开的时候,特意旁敲侧击打点了郑耀杰的父亲,让他好好关注下儿子的学习,下面的人说经常见到这位表少爷在晚上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他作为长辈,也操心呐。

那位郑老板,哪有过几次机会能亲自跟陈家攀得上话,连连点头哈腰,表示一定好生管教,谢谢督导。

午夜的公立医院除了走廊和急诊室,灯光不算亮,零星值班的护士见到那个走路生风的高大轮廓路过,都没了瞌睡,连忙拍醒旁边的姐妹,共享养眼风景,几双含情脉脉的眼目送着他进了拐角的那间病房。

那间充满消毒水味儿的病房,放眼望去有四个床位,另外三个空着,靠近窗边那张单人病床上,蜷缩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旁边的台灯影影绰绰,正好能看清她苍白孱弱的脸,呼吸倒匀净,只是皱着眉,梦里也咬着牙的样子。

他一双长腿踏进窗纱飘动的病房,在她床前立住,长指拿过她床头的病历单,翻了两页看了看,风寒似乎已经没了大碍。

只是腰,确实发了炎,这是症结所在,他眉心一拧。

那晚后半夜,船叔开车送昂威回海湖庄园,船叔手机响了好几声,他得了同意才接起来,细声细气地同那头打完电话,无非是老婆担心他还未回家,叮嘱他安全。

船叔一脸幸福地挂了电话。

那人在黑暗里闭眼休憩,半晌慵懒开腔,“船叔几时成的家?”

船叔笑着回,“七年了,我成家晚,四十好几才遇到现在的那位,现在一儿一女倒也平稳幸福,知足。”

少主性格寡淡,为他开车两年,两人鲜有闲聊,船叔本也是个话多的,今夜看出他对医院那位姑娘的半分情谊,给他支招。

“少爷不是我多嘴,这女人呐跟其他东西还不一样,就得软着来,不能强迫,哪天她要是心若随了你,怎么都愿意了。”

那人抬眼,闷哼一声,“那你说,二叔身边的女人有几个是真心的几个是假意的。”

是啊,他们这个身份地位的人,哪有什么真情假意,到底是跟常人不同的。

船叔被噎说不出话,索性换了个对象,“二老爷到底是不同,原配去得早,你看老爷和夫人不是二十多年和和睦睦的,要我说啊,这还是分人。”

后视镜里那人笑意未退,但再不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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