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云螭梵心的现代都市小说《浮生如露情如尘小说》,由网络作家“塔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浮生如露情如尘》是由作者“塔塔”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江云螭梵心,其中内容简介:龙女云螭入凡间历劫,无怨无悔追随佛子,为他换掉自己的龙心。春梦无痕,佛子破戒还俗。可是佛子错认救命恩人,怨恨未婚妻子,任凭旁人欺凌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她终于心灰意冷,决定离开。“龙女云螭,情劫难过,愿返回龙族受罚。”江云螭又哭又笑,含泪捏碎了手里沾血的玉符。屋内朔风平地而起,一道冷漠的声音在虚空响起。“历劫中断,须进地笼,经受海底熔岩炼狱之苦,九死一生,你可知?”“知。”“斩断尘缘,肉身消亡。既无成神之机,也无回头之路,你可知?”江云螭面无血色,沉默许久,终是流泪点头:“......知。”一念花开,一念花落。再次见面的时候,云螭与未婚夫...
《浮生如露情如尘小说》精彩片段
上一秒她还满心欢喜,幻想着他们婚后的生活,下一瞬,他就提出了如此荒唐的要求。
“你是云雪的血亲,只是一点心头血而已,你何必吝啬。”
“当初我身受重伤,是云雪衣不解带照顾我,这才落下病根。”
“她体贴照顾我,你却趁我虚弱,给我下药,诱我破戒......”
他双眸泛红,死死捏住手里的佛珠:“你坏我修行,破我佛法金身,即便如此,我也愿意对你负责,娶你为妻。”
“你还觉不够么?”
他声音很轻,却深深刺进她心里:“云螭,别逼我恨你。”
江云螭苦笑一声,强忍住眼中的泪水。
“你心疼她为你病倒,可是我爱你的心不比任何人少!我不照顾你,是因为我当时为了救你,重伤未愈,无法起身。”
“你救我?受了什么伤?”
你被一箭穿心,而我把自己的心换给了你!
他被穿透的心,被换到了她的身体里。
那颗破碎的心,靠着微薄的妖力支撑,疼的她日夜难眠。
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碍于天道,无法说出口。
“你敢说,那天晚上不是你下药,诱我破戒?”
沉默许久,他眼眸深邃,神色复杂。
她闭上眼还能想起那晚的情景,他如何赤红着眼睛,一件一件剥开她的衣服。
檀香佛珠绕在她的脖颈上,亲吻炙热缠绵......
江云螭紧紧握着拳头,几乎攥出了血。
她本是东海龙女,历劫八世,只等这最后一世圆满,得道成神。
可是在佛法大会上,一眼看见了眉冷目空的梵心。
先天佛骨,不染尘埃。
数百年未曾动过的红鸾星倏然大亮。
这第九世的情劫,竟然落在了那清高出尘的佛子身上。
她为了他,献出了自己的龙心,把他破碎的心脏换给自己。
那一晚,她怕他适应不了龙心妖力,强撑着赶去看他。
却没想到,龙心感应到自己的主人,想要回到主人身体......
他将她扑倒,用力咬着她的唇,不顾一切与她亲密......
她确实没有给他下药,可是他情动难耐,也确实是因为她。"
他一遍遍忏悔,绝望悲伤。
在累极晕倒之前,她看见了他眼里的死志。
如果让他恨她,可以让他活下去……
“不是佛子的错,是我引诱了他。”
面对众人的指责,江云螭把所有的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而梵心看她的眼神,也由愧疚变为了痛恨。
他恨她不知廉耻,恨她破他佛法金身。
“我没有给你下药,但是……是我的错。”
她嘴里发苦,努力压下心中痛楚。
换心这样离奇的事,她该如何给一个凡人解释。
“你若是知错,就给云雪取心头血,减轻你的罪孽。”
梵心递过一把匕首,垂下眼帘。
“减轻我的罪孽?”
江云螭面无血色,死死咬着牙齿,嘴里几乎泛出血来。
“哪怕这会要我的性命,你也不在乎?”
她含着最后的期盼,死死盯着他的脸。
梵心面色一变,最终还是冷淡开口:“侯夫人说了,你之前取过心头血,不会有事的。”
“她是你娘,总不会害你去死。”
“好……好。”
江云螭举起锋利的匕首,在胸口狠狠一扎,鲜血瞬间浸湿衣襟,她颤抖着拿碗去接。
看着梵心匆匆离去的背影,她边哭边笑,掏出一枚泛着微光的灵珠。
灵珠温润,沾满鲜红的血渍。
“龙女云螭,历劫难成,愿返回龙族受罚。”
……
即便回去后要被关进深渊地笼,承受海底熔岩炼狱之苦。
哪怕勉强撑过,也再没机会成神,没有回头之路。
她也该走的。
雷声炸响天地,窗外电闪雷鸣,暴雨瓢泼。
“允龙女云螭,七日后回归龙族。”"
大雨下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
“大小姐,夫人身体不适,喊您过去侍疾。”
自小跟着的丫鬟迎香,满脸不忿。
“您的身子不好,夫人都不过来看一眼,还让您过去侍疾……”江云螭缓缓摇头,打断她的抱怨:“应该的。”
刚出了院门,便看到站在花丛前的一对碧人。
“那药腥苦,我实在难以下咽,刚刚要不是你喂我,我是万万喝不下去的……良药苦口,你为我病倒,我该照顾你的。”
梵心声音清冷,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蜜饯,轻轻塞进江云雪的嘴里。
江云雪笑容甜蜜,咬着蜜饯凑上去吻他。
他不闪不躲,眼神温柔。
江云螭僵在原地,怔怔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人。
自从云雪为他病倒之后,自从梵心破戒,陛下赐婚……他们便毫不掩饰想在一起的心。
“正好你在,我有事想跟你说。”
梵心回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江云螭。
“我会娶你,也会娶云雪。”
江云雪脸色微红,眼中盛满欢喜。
“云雪为我病倒,如今身子不好,我不能辜负她一片痴心。”
他面色坦然:“云雪善良单纯,不似你心机深沉,你以后不要欺负她。”
她善良单纯。
我心机深沉。
江云螭听着他完全相反的评价,心中痛苦难挨,疼的喘不过气来。
“此事已定,你反对也无用。”
见江云螭面色惨白,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
“我不反对。”
心跳越来越快,喉间浮上腥气。
江云螭转身回了院子,努力咬紧牙关:“帮我跟母亲说……今日我不舒服,不能过去侍疾了。”
她紧紧捂着胸口,对迎香叮嘱:“明日我再过去伺候母亲。”
等到迎香离去,她张嘴吐出数口鲜血。
下凡历劫,本就妖力微薄,这多年来,为着家人,她付出许多。
心口疼痛难忍,双腿也传来隐隐疼痛。
在江云螭出生之前,父母双双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神龙在侯府上方盘旋。
他们是知道她有些不同的。
小时候长宁侯双腿摔断,江云螭去侍疾一夜,长宁侯就恢复如初。
因为她用妖力,治好了父亲。
长宁侯夫人生江云雪的时候,难产卧床,也是江云螭治好了母亲的身体。
她也没有撒谎,江云螭小时候确实取过心头血,没有死。
那血就是取给长宁侯夫人喝的。
可是现在已经不同了。
如今龙心已失,体内这颗破碎的凡人之心,根本经受不住日日取血。
随着心头血流失,体内残余的那一点妖力,也在渐渐消失。
七日后,这副身体便会气绝身亡。
不知道什么时候疼晕过去,再醒来已经天色大亮。
江云螭匆匆赶去前院看望母亲。
“你还好意思过来?”
刚踏进院子,就被江云雪拦住了脚步:“为何昨日不来给母亲侍疾!”
“母亲生你养你,你怎么忍心让母亲受苦!”
江云螭脸色一白:“云雪,你何必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
江云雪眼神厌恶,不见一点善良的模样:“你明知母亲生病,只有你侍疾才能舒服,你却要推三阻四。”
江云螭惨笑,那是因为自己心软,会用妖力把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所以她才会觉得舒服。
“我知道你为着梵心娶我的事,在闹脾气抗议。
我告诉你,没有用。”
江云雪笑着露出脖颈上的红痕:“梵清喜欢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卑鄙下药,才换了他一夜欢好。
可是跟我在一起,不用下药,他也能身热情动……别说了!”
江云螭强忍住眼泪,紧紧捂着心口:“我对你们的情事不感兴趣。”
擦干眼泪,迈进主院。
长宁侯夫人脸色难看,倚靠在床头:“你若是不愿来,不必勉强自己,让我自己死了就行了!”
“我生养你一场,病了让你侍疾照顾几日,你推三阻四,半点不念父母之恩!”
还没等开口,就迎来母亲怒骂,江云螭“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母亲,我没有不愿。”
她面色惨白,顾不上心口的疼痛:“昨日我本想来的,可是撞见妹妹和梵心亲热……母亲,梵心要娶云雪为妻。”
江云螭笑容勉强:“这事母亲可知?”
长宁侯夫人脸色一僵,骂声骤停:“云螭,你是姐姐,她是妹妹。
你们姐妹娥皇女英,也是佳话。”
“再说了,云雪和梵心两情相悦,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他们才是恩爱夫妻,你不要得了便宜还不知足。”
是你横插一脚。
不要得了便宜还不知足。
“梵心不嫌弃你手段卑劣,还愿意娶你。
他们愿意容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本就是你欠他们的。”
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江云螭双腿疼痛,只觉荒唐可笑。
她缓缓点头:“母亲说的对,我欠他们,我该还。”
“我愿意解除婚约,成全他们。”
话音刚落,长宁侯夫人手中的茶盏狠狠砸了过来!
只听“啪”的一声,茶盏碎裂,瓷片飞溅。
江云螭身上淅淅沥沥滴着茶水。
额头上,鲜红的血液缓缓流下。
素月霜白,杀机弥漫。
刀光箭雨,追着他的人招招凌厉,想要取他性命。
他奋力抵抗,一枚羽箭冲着他当胸而来。
他应声倒地,胸口剧痛。
一个白衣女子将他抱在怀里,双手放在他还在流血的胸口,下一秒,金光大盛……梵心从梦中惊醒,额间大汗淋淋。
等他意识稍稍清醒,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胸口,这里本该有一个洞……梦里面,他被一箭穿心,重伤濒死。
好像有个女子救了他……那女子将他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太好了,还来得及救你一命……”白衣女子笑着晕倒在地上,鲜血在她胸口炸开……梵心失魂落魄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这几日,他总做着同样的梦。
梦里大雾弥漫,疼痛却如此真实,如同身临其境。
就好像……梦里的事真的发生过一样。
怎么可能呢,如果梦里的伤是真的,怎么会有人救得了他。
他怔怔盯着桌子上的孤灯,神色空茫茫。
可是心里为何会这样痛,好像……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他从床上起身,不知不自觉走出了院子。
外面夜色渐深,全府挂满了红色灯笼。
还剩一天就要成亲了。
“梵心,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江云雪惊看着他。
他这才发觉,不知为何竟然走到了后院门口。
“我做了一个梦……”梵心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们就快成亲了,你还这样舍不得我。”
江云雪脸色一红:“梦见我了?”
梵心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再忍忍,成亲后我们就能日日在一起了。”
江云雪笑着摇晃他的手:“就剩一天了。”
梵心颔首微笑,忍不住追问:“你……可喜欢穿白衣?”
“白衣?”
江云雪皱眉摇头:“白衣如丧,寡淡不详,我最不喜欢白衣。”
“姐姐倒是从小喜欢穿白衣,惹得父亲母亲不开心。”
梵心闻言一僵,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照顾你,是因为我当时为了救你,重伤未愈,无法起身。”
不可能的。
难道那白衣女子,当真是江云螭?
可是如果梦是真的,他被一箭穿心,必死无疑,又怎么能是江云螭救得了的。
如果梦是假的,他又为何会频频做着重复的梦。
梵心压下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怅然回到房间。
而相隔不远的偏僻院落,迎春跪在床前,哭到眼睛红肿。
“别哭了,人早晚都会死的。”
江云螭摸了摸迎春的头:“别伤心……我就快解脱了。”
“等帮我办完最后一件事……你就走吧。”
迎春呜咽一声,扑到她身上嚎啕大哭。
大婚当天,十里红妆。
佛子还俗,娶妻纳妾。
这样百年难遇的盛景,吸引了无数人前来观礼。
梵心身穿红色婚服,丰神俊朗。
江云雪嫁衣火红,凤冠霞帔,一步一步走进喜堂。
吉时已到,却不见江云螭身影。
“是不是派人去找一找……”梵心心神不定,脸色焦急。
“别等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长宁侯脸色难看:“一个妾礼,回头敬杯茶补上就是了。”
江云雪满脸喜意,娇羞站到了梵心身边。
与此同时,江云螭也被画屏搀扶着,缓缓走到桌边。
她擦了擦唇角的鲜血,拿起笔墨。
喜堂上外锣鼓喧天,众人齐贺。
礼官高唱:“吉时已到,开始拜堂……”——“一拜天地。”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
世事玄妙不可说,将我心换你心,我不后悔。”
——“二拜高堂。”
“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我心真挚,除却苍天,无人知。”
——“夫妻对拜。”
“我今身死,无愧父母,更无愧于你……”下一笔还未落下,剧烈的疼痛在胸口炸开,那颗破碎的心终于不堪重负。
鲜血在胸口的位置缓缓浸开,她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自那天之后,江云螭听话极了。
该取血的时候,她从不拖延。
就连对她没有好脸色的长宁侯夫人,也说不出训斥的话。
只是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整个人迅速消瘦下来。
形同枯槁,取血也越来越困难。
她身上的血越来越少了。
“这是我亲手熬的汤药,可以补气血。”
梵心吹了吹药碗,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
江云螭见他小心温柔,心中嘲讽:“为了姜云雪,你当真豁得出去。”
她曾经做梦都想和他温柔相对,岁月静好。
如今他坐在她面前,温柔照顾她,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要她的血,要她的命。
梵心动作一顿,眼中浮起愧疚:“对不住。”
他没有反驳,只说对不住。
“心意领了,我当不起佛子亲手喂药。”
江云螭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汤药苦涩,涩意一路流进心里,苦的她发抖。
“你放心,没有你的汤药,我也会按时给云雪取血,必不会耽误你们的婚事。”
她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的药汁,避开他陡然深沉的目光。
“不是我和她的婚事,也是我们的婚事。”
梵心轻轻握住江云螭的手:“你是皇上赐给我的妻子,我们以后也会是夫妻。”
不知为何,见她如此憔悴瘦弱,他心中隐隐泛起疼痛。
心头涌上莫名的焦躁不安。
“听说你夜夜难眠,这佛珠伴了我十余年,最能养神。”
他取下腕间的佛珠,一圈一圈绕在她的手上。
“云螭,成亲以后,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江云螭闻着佛珠上传来的檀香,思绪恍惚。
那一晚,龙心遇到主人,急切想要回到主人身边。
他迷失了神智,就是用这串佛珠缠住了自己的脖颈。
动情身热的时候,檀香味盈满床帐。
——“梵清喜欢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卑鄙下药,才换了他一夜欢好。
可是跟我在一起,不用下药,他也能身热情动……”江云雪的话回响在耳边。
江云螭胃中翻腾,刚喝进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连梵心都知道她病弱憔悴,虚弱到到已经取不出血了。
可是长宁侯长宁侯夫人,这几天一次都没有来看她。
她看着前院的方向,泪流满面。
或许在他们心中,疼爱的女儿只有江云雪吧。
江云螭颤抖着下床,吩咐迎香拿来一个炭盆。
“这些用不上的东西,全都烧了吧。”
她一件一件扔进炭盆,身上的生机好像也被大火燃烧殆尽。
“大小姐……”迎香哽咽流泪,捂着脸哭泣。
“我不争气,不得父母疼爱,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江云螭看着桌上几件首饰:“这是我所有的首饰,等我死了,你拿去换了银钱,归家去吧。”
“我哪里有家,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迎香跪在地上痛哭:“我无父无母,是大小姐救了我,把我留在身边……我哪儿也不去!”
江云螭眼眶通红:“傻丫头,说什么胡话。”
她把迎香抱进怀里:“你进府的时候,我没让你签身契,你不是府中家奴,可以自由离去。”
“侯府凉薄,我若是死了,你也没有好日子。”
“走吧……以后好好活着。”
迎香越听越心酸,抱着她嚎啕大哭。
“府中做好了嫁衣,我来给姐姐送衣服。”
江云雪笑吟吟踏进屋内:“多谢姐姐给我心头血,我如今身子大好,特意来感谢姐姐。”
她笑容单纯,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虽说你是皇上赐给梵心的妻子,但我是他心中挚爱。
日后你我二人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她笑眯眯展开手里的嫁衣,桃红妖艳。
“但是大红嫁衣只剩一套,梵心做主,把红色嫁衣给我了,只能委屈姐姐穿桃红了。”
“姐姐不会生气吧?”
眼前血红一片。
江云螭抹了一把眼前的血,不可置信看着长宁侯夫人。
她刚才想砸死自己的。
如果不是她身形一晃,那茶盏会狠狠砸在她的头上。
长宁侯夫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大声斥责:“你这是想逼我们全家去死!”
看清江云螭满头鲜血,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你不要怪我打你,都是你不听话,胡言乱语!”
“你当初给梵心下药,龌龊卑劣,丢尽了侯府脸面,好在皇上亲自许婚,这才保全了侯府名声!”
“现在你说要解除婚约,这是抗旨不尊!”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你抢你妹妹心上人,气的我卧病在床,还嫌不够!”
“现在还想拖着全家去死?”
她坐在床上,不停捶着胸口:“你妹妹身子不好,用你一点血,你这般不情愿,非得梵心去求,你才答应,这般寡廉鲜耻!”
“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你根本不是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妖怪,占了我腹中孩子的命!”
想起生孩子前夜做的那个梦,她眼中泛起狠意:“生下来也应该把你掐死!”
“若没有你,也就没有今时今日受的气了!”
字字戳心,痛彻心扉。
江云螭泪流满面,浑身止不住颤抖。
“你又在闹什么!”
长宁侯大步走进房中,脸色难看:“将你母亲气成这样,如此不仁不孝,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父亲,我是来给母亲侍疾的。”
江云螭抹着眼泪:“不是故意惹母亲生气的。”
“既是侍疾,还跪在那里做什么!”
长宁侯粗暴扯起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提到床边。
“快给你母亲治病!”
江云螭本就虚弱,被他一拉,一头撞在了床头上。
还在流血的伤口再次冲撞,鲜血蜿蜒而下。
“快点!”
他们在等,等她用妖力转移长宁侯夫人身上的病痛。
“父亲,我今早刚取完心头血,身子虚弱……”不是她不肯,而是她有心无力。
仅存的这点妖力,只能勉强支撑那可破碎的心脏跳动。
哪里还能再承受其他病痛。
看着她心口隐隐约约透出的血迹,长宁侯满脸不耐:“养你有什么用!”
“既然不能侍疾,就取一碗血吧!”
“反正已经流血了,不取也是浪费。”
看着手里被塞进的药碗,江云螭眼前模糊一片。
恍惚中被推进侧间,恍惚中取了血,恍惚中,听见父亲训话。
“六日后举办婚礼,你和你妹妹同时出嫁,这几天你老老实实待着,不要搞事!”
江云螭踉跄走出主院,眼前雾蒙蒙一片。
嘴里的腥气一股股泛上来,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等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昏睡了不知多久,依稀中好像有人在哭。
好像还有人在争吵。
江云螭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个耳光瞬间打了过来。
“你还给我装睡!”
长宁侯夫人接连掴了她两巴掌:“不过是训斥你几句,你就装病不给你妹妹送血!”
“还在梵心面前扮柔弱!”
江云螭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轰鸣。
“你就是巴不得你妹妹去死,你怎么这么恶毒!”
“赶紧给我取血!”
长宁侯夫人扒开她的衣襟,一刀捅在她的心口:“快些……快些……”血液汹涌而出,很快流满了一碗。
“小姐!”
迎香哭着爬过来给她整理衣襟,看着她胸口狰狞的伤口哭泣。
“这可怎么办,会不会死人……”江云螭惨然一笑,任由她给自己擦洗。
她会死的,但不是现在。
看着手里隐隐约约的金字,一个“五”字若隐若现。
“快了。”
她看着帐顶的花纹,喃喃自语。
“是快了,还有五天就要成亲了。”
梵心温和的声音响起,江云螭恍然转头。
“女子爱美,受伤为何不敷药?”
他将她扶起,给她脸上擦着药膏。
江云螭面露嘲讽,命她都不要了,还会在乎外貌?
“我以后会按时给云雪取血,你不必勉强自己讨好我。”
他如此恨她厌她,还能放下身段过来关心她。
真是难为他了。
梵心动作一顿,面色复杂:“云螭,我们以后会是夫妻,何必互相怨怼。”
“你虽犯下大错,但是我毕竟要了你的身子。
我愿意原谅你。”
“等到云雪身子痊愈,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我关心你,不仅是为了云雪,也是为了日后……你们姐妹和谐。”
江云螭惨笑,等到她痊愈,自己也就死了。
肉体凡胎哪里经得住活取心头血。
妖力逐渐消散,她就快死了。
他还指望着五日后二女同嫁,日后两妻和谐。
只怕到时候成亲的,会是一具尸体。
“大小姐——”迎香凄厉的哭声响彻天空,惊起一群黑色老鸹。
大喜的日子,侯府飞来一群老鸹,盘桓在喜堂上方,嘶哑叫喊。
声声泣血,诡异至极。
喜堂骤然一静,只听见风中传来凄厉哭声,直钻人心。
梵心浑身一僵,胸口突然剧烈疼痛。
他痛苦按着胸口,下意识看向江云螭院子的方向。
头顶的老鸹越聚越多,叫声越来越凄厉,伴着未尽的唢呐哭啼,叫人心里发慌。
“着火了!
着火了!”
侯府的一角,突然冒起冲天火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
梵心脸色大变,扔下手里的牵巾,向外跑去。
那是江云螭院子的方向!
“走水了!
快去帮忙救火啊!”
前来观礼的宾客跟在身后:“这叫什么事儿啊,大喜的日子,先是老鸹聚顶,后是有人哭丧,这会竟然走水了!”
“这长宁侯府的婚事,是不是八字不合啊?”
“放你娘的狗屁,这可是圣上赐婚,你好大的胆子……”顾不上计较众人的议论,长宁侯夫妇一路狂奔,刚进院子,就看见梵心愣愣僵在门口。
不是走水。
迎春一手抱着牌位,一手抱着一个箱子,脊背笔挺,站在院子里。
在她身后,几人高的火焰冲天而起,烧红了半片天空。
“迎春!
你不伺候大小姐出嫁,在烧什么东西!”
长宁侯怒骂:“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饶了府里的喜事,你这是找死!”
“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我看谁敢!”
迎香嘶吼一声,喉中泣血:“侯爷,我虽然伺候大小姐,可我不是侯府的奴才。”
她声音尖锐,饱含着愤怒和痛楚,压得周围嘈杂的人声顿时一静。
“大小姐从没有让我签过身契,我是良民。”
“侯爷可是想要打杀良民?”
长宁侯脸色一青:“你既然跟侯府无关,为何留在这里?
还不赶紧滚!”
“你放心,我办完最后一件事,一定会走。”
迎香双眼噙泪,转身看向熊熊燃烧的大火。
“大小姐说的对,这府中人性凉薄,没有一个好人。”
“江云螭呢。”
呆愣许久的梵心突然开口:“江云螭呢……今天我们成亲,你家大小姐呢?”
他不等迎香开口,大步冲进屋子里,四处搜寻熟悉的身影。
卧房没有。
外厅没有。
到处没有。
他惊慌失措跑回院子,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抱着谁的灵位……”剧烈的疼痛从心脏传遍全身,他浑身颤抖,一步步走向迎香。
火光照亮了他惊恐的脸,也照亮了牌位上的名字。
“不可能……”他全身紧绷,呼吸在一瞬间停止:“她是不是埋怨我不给她妻礼拜堂,故意做戏来气我?”
迎香泪珠一连串滚落下来,哽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佛子也知道大小姐委屈。”
她啜泣着:“你们明知道她受了委屈,却都硬逼着她咽了这些苦楚!”
她衣着凌乱,泪殷殷看着燃烧的火焰:“小姐你看,他们这些伪君子,个个都知道你心里的委屈。”
“但是却全都心狠冷硬,活生生把你逼死。”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定睛一看,顿时骇然变色。
那燃烧的火焰里,仿佛躺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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