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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互换,我在朝堂替他厮杀结局+番外

君山一点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崔令窈的话没说完,只见面前的长玖用他那双与其干瘦外表完全不相符的白嫩小手干脆利落按在了她的喉间。他的手用的力道不大,却让崔令窈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就像,梦魇中崔令仪用风筝线勒断她脖颈那一日的感觉。不过,崔令窈的眼神中未有任何畏惧之色。“长玖,你逾矩了。”淡淡的一句话,让长玖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收回了双手。这具身体是自家陛下的,他的确轻易动不得。而且,离渊大人的吩咐,也是让自己试探而非和这位崔小姐成为对立。只是,长玖心中也有些震惊。他在紫宸殿内伺候,最是知晓,自从醒来后,这位崔小姐根本没见过太后,和喜禄也不过短短两面。就算喜禄和太后在外殿的对话她听到了只言片语,但能够一路推断出这么多隐秘,这还是超出了长玖的预料。最关键的是,她...

主角:崔令窈裴玠   更新:2025-02-23 15: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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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令窈裴玠的其他类型小说《灵魂互换,我在朝堂替他厮杀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君山一点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令窈的话没说完,只见面前的长玖用他那双与其干瘦外表完全不相符的白嫩小手干脆利落按在了她的喉间。他的手用的力道不大,却让崔令窈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就像,梦魇中崔令仪用风筝线勒断她脖颈那一日的感觉。不过,崔令窈的眼神中未有任何畏惧之色。“长玖,你逾矩了。”淡淡的一句话,让长玖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收回了双手。这具身体是自家陛下的,他的确轻易动不得。而且,离渊大人的吩咐,也是让自己试探而非和这位崔小姐成为对立。只是,长玖心中也有些震惊。他在紫宸殿内伺候,最是知晓,自从醒来后,这位崔小姐根本没见过太后,和喜禄也不过短短两面。就算喜禄和太后在外殿的对话她听到了只言片语,但能够一路推断出这么多隐秘,这还是超出了长玖的预料。最关键的是,她...

《灵魂互换,我在朝堂替他厮杀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崔令窈的话没说完,只见面前的长玖用他那双与其干瘦外表完全不相符的白嫩小手干脆利落按在了她的喉间。

他的手用的力道不大,却让崔令窈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就像,梦魇中崔令仪用风筝线勒断她脖颈那一日的感觉。

不过,崔令窈的眼神中未有任何畏惧之色。

“长玖,你逾矩了。”

淡淡的一句话,让长玖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收回了双手。

这具身体是自家陛下的,他的确轻易动不得。

而且,离渊大人的吩咐,也是让自己试探而非和这位崔小姐成为对立。

只是,长玖心中也有些震惊。

他在紫宸殿内伺候,最是知晓,自从醒来后,这位崔小姐根本没见过太后,和喜禄也不过短短两面。

就算喜禄和太后在外殿的对话她听到了只言片语,但能够一路推断出这么多隐秘,这还是超出了长玖的预料。

最关键的是,她居然就这般摊出来讲了,半点儿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你想做什么?”

长玖低声问道。

“我如今,不知道要在这里待上多久,许多事,瞒着我,便是推我,更是推陛下去死。我不知道身边有多少人值得相信,但长玖总管,你应该是最清楚的。陛下身边有多少危险,又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失忆、受伤、昏迷,这些或许能够为陛下暂时找到应付过去的理由,但同时也是递给暗处之人一把刀。告诉他们,如今的陛下,和往日不一样,是最好下手的时机。”

说到这儿,崔令窈轻轻勾动唇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个笑,居然让长玖在一瞬间想到了真正的陛下。

尤其是这位崔小姐如今用的便是陛下的身体,她笑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竟让侍奉了裴玠十多年的长玖都有些真假难辨。

虽然如今醒来也不过大半日,但崔令窈能够清楚察觉到,这紫宸殿内有着太多的秘密。

她原本是一个最怕麻烦的人。

而秘密,往往就意味着麻烦,更意味着未可知的风险。

尤其是,对方是圣上,一步行差踏错便有可能丢了性命。

若是没听到太后那番话之前,崔令窈绝对会选择装聋作哑。

可如今,不行!

这场魂魄互换之中,她所处的身份和地位都实在太过尴尬,她更不知晓自己是否一觉醒来又和陛下互换了身体。

那到时,圣上会不会为了防止走漏风声,直接让自己明面上假死,而后将自己囚禁起来好研究所谓互换的真相?

他是陛下,做什么都可以。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不用说涉及到家族利益,张氏和崔令仪本就虎视眈眈想要除了自己,只要给她们一个机会,她们必定会将自己推出去。

可自己不能死。

父母之死的真相还没查明,她的仇也未曾报,她必须好好活着。

所以,如今自己必须争分夺秒展现出价值。

和陛下结盟,这听起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但便是再难,如今也必须硬着头皮试上一试了。

“这……”

长玖有些踌躇。

他不过一个奴才,许多事是无法决定的。

虽然他心中也赞同面前这位崔小姐所说的,但事关重大,他哪里敢替陛下做主。

“我可以告诉你。”

一道声音悄无声息出现在长玖身后。

听到这声音,长玖心中也是暗舒了一口气。


“孩子,你是不是吓坏了,这等话不能乱说的。”

谢夫人一个眼神,她身边跟着的大丫鬟立刻心领神会将屋内伺候的几个小丫鬟都带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贴心地将房门关好,自己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在旁边偷听。

“不是的,谢伯母。”

裴玠努力抠着自己的掌心,好借助疼痛让自己的眼泪涌现地更为逼真一些。

除了孩童时期,他再没用眼泪当过武器,但此刻,顶着崔令窈这重身份,面对这样一个天崩开局,他只能暂时用这样的方式来脱困。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继续用崔令窈这个身份多久,自然不能让其顶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而且,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是个聪明的,之前已经布局了这么多,他如今要做的,不过是收束起所有的伏笔罢了。

“我真的杀了人,今日,今日我不知为何,喝了药后便昏睡过去,醒来后发现有个男人出现在了我的闺房中,还欲要对我行不轨之事。我一时心慌,便用簪子抵住了他想要制止他的行径。谁知挣扎间竟是伤到了自己,我实在害怕,加上当时受惊过度,便随手抓起什么东西摔了过去。等,等到我恢复理智的时候,便发现那人倒在地上没了气息。我砸出去的是瓷枕,谢伯母,我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裴玠的讲述,让面前的谢家母女都是变了脸色。

谢婧容当即站起身,安慰道,“天仙妹妹,你不必怕,你乃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失手伤得人,是那人自己不做人事才招致了这般后果,与你何干?崔家是如何护院的?这等狂徒都能让他进了院落内惊到自家小家?”

听到谢婧容的义愤填膺,谢夫人却是面色冷凝地嗤笑一声。

“护院?怕就是出了内贼自己放进去的吧?”

一个会被弱女子用瓷枕砸死的男人,可见也不是什么身体强健的。

这样一个人,他哪里来的本领摸进崔家别苑?

况且,令窈这孩子便是再不得崔家重视,她作为崔家的小姐,如今住在庄子上,她的院子自然也该是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

如何会出了今日这等被外男闯入的事?

还让自家小姐受了伤自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崔家的水,看来是比想象得还要深啊。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和夫君托人送进神都的重礼,谢夫人的神色越发难看了许多。

还是自己太过信任崔大哥这些血缘家人了。

看来这些年,令窈过得绝对算不上好。

“令窈,你有所怀疑是吗?”

既然选择跑出来而不是在别苑内找人求助,谢夫人想,崔令窈自己应当也是有所考量的。

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觉得别苑内崔家的人并不可靠,所以才冒着风险跑了出来求救。

裴玠努力回想着父皇那些妃子是如何摆出楚楚可怜的神情,努力咬了咬唇,做出一副后怕的模样。

“我搬到别苑,是因为前些时日不知为何突然生了一场重病。这病来得又凶又急,不过两日我便起不来身了。叔母说,十方观有上神庇护,是灵方宝地,所以在和叔父商量后便让我搬到了离着十方观不远的别苑里。这别苑也的确十分灵验,到了不过几日,我的病情便有所好转。可……可我却越发心慌。”

他第一次这般表演,动作有些生涩,但好在崔令窈这副相貌长得十分占便宜。

稍微蹙一蹙眉心,便让旁观者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日我吃完药后,浑浑噩噩间,只觉有人进了我的房间,当时我拼尽全力睁开眼,只朦胧发现似乎是我的婢女净月,我想喊住她,可却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等到彻底醒来后,我根据当时的记忆,去了净月待了许久的妆奁前,在里头发现了一只陌生的花簪。还没等我去问清楚净月这是何等情况,接着便出现了那男子的事。谢伯母,我害怕……这不是巧合,这绝对不是巧合!”

一个深宅中长大的小姑娘,可以怯弱,但绝不可以是个傻子,那未免就有些太糊弄人了。

所以,裴玠直接便将净月这条线索扔了出来。

他笃定谢家会帮他,或者说,帮崔令窈。

就算不论当年谢翟安和崔玿之间的关系,今岁关于谢翟安调回神都一事,朝堂上几位持反对意见的臣子中,就有如今的成阳伯崔珺的影子。

而且,因为崔珺的带头,谢翟安回神都的事生生被耽搁了小半年。

谢翟安的夫人虽然如今看起来温婉端庄,但裴玠清楚,这位曾经也是驰骋沙场,一柄红缨枪使得虎虎生威的女中豪杰。

她怎会不记下崔珺当时使绊子这件事?

新仇旧恨摞起来,自己给她递了这么好用的一个借口,她只要不蠢,绝对会紧紧抓住。

而这,应该也是崔令窈这小姑娘原本打算做的。

她早早就选定了谢家人来做这个救命稻草,那个放置在房中桌上显得有些突兀的药瓶,受伤时日已久的右腕,瓷枕下提前放好的磨尖的发簪……

这一切都说明,她应当知晓暗中的那些算计。

而她,不动声色间也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若是没有这桩意外,自己的魂魄到了她的身体里,她也能十分周全处理好这次的变故。

这小姑娘,的确够聪明。

她若是不打好这些基础和底子,自己仓促醒来,便是杀了那贼人,后续的一应处置也不一定能够尽如人意。

一时间,裴玠对真正的崔令窈起了些兴趣。

这小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和崔家之间的事,又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果然,谢夫人听完裴玠的话后,面色一下寒凛起来。

后宅算计,她虽然未曾见过,可却也是听过的。

这摆明了便是一连串的设计!

崔家人便是如此对待崔大哥和左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吗?!

“来人!”

谢夫人厉声道。

外头等候的贴身婢女忙推门进来。

“夫人。”

“去,打听一下,今日崔家是否有人去了十方观,还有十方观内的奉真真人今日可有出观?另外,去通知将军留在府里的人手,让他们去查一个人!”

谢夫人神色凛凛,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

而裴玠看似伤心地垂下眸子,实则被长睫所掩住的瞳孔中,是终于能够松懈一口气的安心。

自己总算是度过第一关了。

接下来,便该是那幕后之人接招了。


所以,带着裴玠给的嘱托,在留下了足够的人手保护圣上后,离渊回到了皇宫。

“人被逼到绝境,总是要寻求出路的。”

面对离渊转述的这句圣上夸赞,崔令窈并没有什么欣喜之意。

不是被逼到了那种程度,谁愿意用伤害自己来谋求一线机会呢?

不过是,没办法了而已。

“是啊,人被逼到绝境,总要寻求出路。而陛下,也是如此。”

离渊用平静到毫无波澜的语气,娓娓给崔令窈道来关于这座皇宫的秘密。

“有些事,你不必刨根究底知道太过详细。你只需知晓,圣上与太后关系的确不睦,且太后准备在圣上大婚前,制造一场意外,让圣上传位于信王,完成皇权的更迭。而圣上如今要做的,与崔小姐之前在崔家别苑所做的一样,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一个帝王,身在皇宫中居然要用上了保命二字,这说出去简直是骇人听闻。

可崔令窈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她之前也大致猜到了,太后和圣上之间绝对有龃龉不合,而且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否则亲生母子,便是在权力上有所争夺冲突,但怎会在亲子昏迷后,一句关怀都无,而是用那般凉薄的语气问起呢?

“圣上需要我如何做?”

从离渊口中得知了这一秘密,崔令窈的心反而安定了些许。

最起码,她在圣上那里的份量重了一些。

“明日奉国公之女即将入宫拜见太后,这位上官小姐,是太后为信王选定的未来王妃,已经和奉国公通过气儿,如今只差一道明旨了。”

“要搅黄这门婚事?”

崔令窈迅速抓到了重点。

“这也是上官小姐的意思。她对信王无意,可惜家中逼迫,非要亲上加亲。甚至于,太后打算,若是上官小姐继续执迷不悟,便准备直接动用一些手段。所以,陛下和她达成了一笔交易。”

手段?

左右逼迫女子的手段不过那些。

下药、清白,总和这些脱不开关系。

自己在梦境中并未听到崔令仪提起过这位上官小姐,甚至于在她讲述的关于上一世的事中也未有其只字片语,可见两世中,上官小姐都未曾嫁给过信王。

“这位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崔令窈眨了眨眼,又再度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虽说圣上和太后的关系私下里剑拔弩张,奉国公更是站队太后,可这不影响圣上抓住周身一切可用的资源。

奉国公虽说权倾朝野,可也有一桩隐痛。

他没有儿子。

这放到普通人家最多叹息几声便也过去了,但对于奉国公这等家大业大之人来说,却是过不去的坎儿。

这些年来,太后赐下的美人都快把奉国公府给塞满了,却偏偏除了上官华蕤这唯一的女儿外,奉国公府是十多年未再有儿啼之声。

便是这唯一的女儿,也是一直体弱多病,幼时更是几场大病差点儿就去了,最后玄珲真人发话,这孩子命格贵重,若是寻常一般养着注定养不大,只能送到女观中养到了十四岁,直到身子彻底立住。

如今,也不过刚刚接回几年罢了。

上官华蕤嫁给谁,虽说不能彻底改变奉国公的倾向,但为了自己唯一的血脉,想来他行事之间也会多加顾忌。

在如今奉国公在朝堂上几乎说一不二的做派下,这位上官小姐来坐这个皇后之位,无疑是收益最大的选择。


可乔老夫人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怒斥道。

“你若再继续糊涂下去,我便让珺儿写下一封休妻书,崔家张家自此断了姻亲,你那兄长若是有意见,自可来神都寻我这个老婆子,我便好好同其说道一二,说说这些年来你在崔家做下的好事。”

乔老夫人好似只是单纯在说张氏设计陷害崔令窈一事,可张氏听完后,却是整个人原本有些怒气的神色顿时萎靡了下来。

她垂下眸子,捂着自己火辣作痛的脸颊,狠狠咬着唇瓣。

直到嘴中传来了一股子血腥气后,张氏终于哑声开口。

“儿媳明白,一切听从母亲安排。 ”

她只能遵从。

这个老东西拿自己过去的事要挟,若是今日自己继续闹下去,最受伤的一定只会是自己。

她如今和崔珺的感情虽然早已淡了,可她还有令仪和翾儿这两个孩子,为了这两个孩子,她如今也必须小心谨慎,待到他们二人前程稳妥之后,自己再来对付这个老东西也不迟。

见张氏总算软下了骨头,乔老夫人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垂眸望向地上的净月,随意道。

“至于净月,叛主的奴才,没有继续留在崔家的道理。令窈,你来裁决便是,是送去官府让她挨板子,还是直接发卖了了事。”

净月在认下罪行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等到铡刀落下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抬眸望向自己伺候多年的小姐,以祈求的泪眸,希冀从她口中能够换来一个稍好些许的结局。

可惜。

且不说就算她家小姐在这里,在知晓了她背叛的行径后,净月于崔令窈而言,也再没了什么情谊可言。

更何况,如今站在这儿的,是裴玠。

裴玠平生,最恨背叛。

“大昱律法,根本没有我所说的叛主当受杖刑那一条。”

裴玠淡声的一句话,却让净月彻底瘫软在地。

一旁的乔老夫人和张氏也是有些惊讶。

但此刻,怕是没有人比得过净月崩溃。

她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不了解自家小姐。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超出了她的设想。

崔令窈,她没表面看起来那么懦弱,没那么和善,也没那么信任自己。

“发卖了吧。只是,叛奴在外没个桎梏,总是愿意乱嚼舌根。”

今日的结果,已经达到了裴玠预想的标准。

毕竟,他清楚知道,哪怕看在张氏那如今正在剫州任布政使的兄长面上,成阳伯府都绝不会真的将张氏如何严苛处置。

一个已经死去的崔玿,如何能和如今正得势的姻亲相比呢?

能让张氏禁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到裴玠的话,乔老夫人已经明白了。

她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点你思虑得很是周全,祖母会让人安排好一切的。至于她的家人,便暂留在府上,只是不准近身伺候了,挪去城郊的温泉庄子上吧。”

这便是将人软禁在那儿当做人质的意思了。

裴玠没再回答。

崔令窈这具身子经过这一日的颠簸,再加上失血和劳累,也几乎已经是疲累到了极点。

他如今已经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了。

“那便劳烦老夫人了,只是,今日时辰有些晚了,如今令窈的身子受着伤,实在不易挪动。且伯爵府上还要将令窈的新院落洒扫准备一二,这时候回去,令窈也没办法安心养伤。不若就在靖远侯府上暂住上几日,待伯爵府一切收拾稳妥,再将人接回去也不迟。”


什么意思?

张氏顿时警觉起来。

而裴玠的回答,是轻轻从大氅中伸出他刚刚一直藏于其中的右手,将手上厚厚包裹着的药纱让众人瞧了个清楚。

“因为,我的右手从五日前便已经断了,如何能够写下那所谓的书信呢?”

“你这个好婢女可真是够体贴的,身为贴身伺候小姐的人,竟是连她手脱臼伤到了五六日的事都不知晓。刚刚大夫才给令窈包扎好,她手上的伤势别说是写字,就算是握持东西都困难。如何能够写出一封前日才新鲜出炉的书信。这到底是令窈骨骼清奇,手断了还能正常写字,还是有些人满口谎言,一心只想着构陷自家主子!”

一旁的谢夫人讥讽一笑,话说得毫不客气。

谢夫人的话说的是净月,可又不止是净月。

一旁端坐着的张氏不由自主握住了椅子的把手,身子不可置信地前倾望向那裹满药纱的右手。

怎么可能?

崔令窈何时受的伤?

“不可能!”

她下意识惊呼出声。

净月从来没有跟她回禀过这件事。

若她知道,绝不会用书信这般手段来陷害。

谢翟安冷冷望向她,沉声道,“成阳伯夫人是在质疑在下的夫人?还是质疑靖远侯府请来的大夫?好,武太医还未走远,不如现下立刻请武太医回来诊治一二。只是成阳伯夫人,你口口声声看重令窈这个侄女,但今日从头到尾,你始终笃定令窈有私通之嫌,如今面对令窈先后中毒和受伤的境况,你半句关怀之语都无也就罢了,还一口一个怀疑。倒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这便是成阳伯府的所谓厚待吗?”

谢翟安这一番话说得极重了。

不光张氏,乔老夫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裴玠缓缓放下右手,姿态闲适地望向面露不甘的张氏以及始终沉默不言的乔老夫人。

崔令窈这个小姑娘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她应当是早就发现了那些书信,她也清楚,即便自己早早处理了那些书信,可只要阴谋还在,她注定时刻处在危险中。

所以,不如让这个阴谋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彻底爆发出来。

而且,闹得大一些。

而她提前弄断了自己的右手,更是将自己右手的情况瞒得滴水不漏,这些天来一直在净月面前装作没事一般,如此才能有最终张氏阴谋落空的结局。

够聪明,也够果决,更对自己够心狠。

毕竟,断手之痛,寻常人一时半会儿都挨不住,她却生生忍了这么多日。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裴玠此时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倒是略略放心了片刻。

若崔令窈真的进入到了自己的躯壳中,那以她的聪慧,应当能够应付得了自己身旁那群豺狼虎豹,不至于一醒来直接就露馅。

至于其他的,就得看武夷真的消息传递得快不快了。

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两下,裴玠又开始了如今越发熟练起来的扮可怜戏码。

“净月,这些年来我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狠心构陷我?这些书信,非贴身之人不可能藏到我的房内,我对你的信任,竟是成了插向自己的一柄利刃。”

说着,她垂下眸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怜模样,和刚刚威胁净月时候的干脆利落判若两人。

一旁的谢婧容忙低声安慰着她,连谢夫人也连忙走过来柔声安抚着。

一时间看起来,她们倒像是一家人一般。

张氏被这峰回路转的发展气得差点儿厥过去。

她知道,今日自己大势已去。

这盘棋,她输了。

而且,因为崔令窈这故意隐瞒一手的算计,她很有可能把自己折进去。

罢了,不急在这一时,如今自保才是最要紧的。

她立刻拈着手帕作势擦拭了两下眼角。

“是我过于心急了,今日见着蒯盟的尸身,我一时有些慌神,所以才乱了方寸。我当然也不愿私通一事是真的,毕竟这影响的是崔家的名声,我自己膝下也是有未出阁的女儿,如何能不多思几分。”

说着,她狠厉望向地上跪着的净月。

“净月,枉费我如此信任你,以为你跟着你家小姐这么多年,证词总有几分可信之处,不想你竟是满口谎话,构陷主子!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就算你自己活腻歪了,难道不为你家人想一想?他们可都是崔府伺候积年的老人儿了,如今被你这么闹上一出,日后还如何在崔家立足?如何在神都立足?”

你!

净月猛地抓紧张氏的裙摆,抬眸望向她。

她刚想将这一切都是张氏所主使的事说出来,想求自家小姐看在往日自己伺候她的情分上给自己一条生路。

但是……

净月紧紧盯着张氏手腕上那串木头佛珠。

相较起张氏伯爵府夫人的身份,那串佛珠寒碜得有些可怕了,不是什么名贵的木种,更不是什么大师亲手开光过的圣物。

它只是一串再普通不过的珠子。

可净月很熟悉这串珠子。

这是娘亲长年累月戴在手上的。

为何?为何如今会出现在了夫人手上。

净月的心下一片冰凉。

她知道,自己无路可选了。

自己死,或者全家死,夫人只给了她这两条路。

“是我!”

她含着泪恨恨道。

“是我不满小姐对我的苛责,不满小姐不肯给我一份好前程,将我送去崔勖公子院中为通房。一切都是我!所以,我故意勾结了蒯盟,想要坏了小姐的名声来报复她。那些书信也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罪该万死!我全都认罪!”

她不敢抬头看崔令窈。

她知道,这一切归根结底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居然信了夫人这样一个佛口蛇心之人所说的话,生生断绝了自己的生路。

“书信是你伪造的?”

裴玠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淡淡落在了净月身上。

“谢伯母,可否请您派人去取一份笔墨前来。我倒是好奇,净月你是如何将笔迹做到与我一模一样的,不如请你现场写上一封,也好给我开开眼。”

“令窈!”

裴玠的话一出,出言制止的不是净月,不是张氏,而是一直端坐静默不语的乔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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