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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季崇易姜似

季崇易 著

武侠仙侠连载

阿蛮深以为然:“对啊,据说肠子流了一地,永昌伯府派去请她的婆子见了吓得都尿裤子了。不过啊,婢子觉得这也算报应了——”说到这里,阿蛮猛然住口,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怎么?”姜似挑眉。阿蛮结巴起来:“姑,姑娘,您那天说恶人自有天收,难道——”“嗯?”阿蛮一口气缓了过来:“难道您早就看出刘仙姑印堂发黑,命不久矣?”“咳咳。”姜似忍不住咳嗽起来。阿巧忙替姜似抚着后背,嗔了阿蛮一眼:“瞎说八道什么呢?姑娘又不是那些算命的。”姜似对此倒不以为意,笑道:“不用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恶事做多了,就算天不收也会有人来收的。”阿蛮坐在小杌子上双手托腮:“到底哪个大侠干的好事呢?”“行了,快去干活吧,跟姑娘说这么吓人的事干什么?”阿巧把阿蛮拉了出去。...

主角:季崇易姜似   更新:2025-03-03 2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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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似锦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季崇易姜似》,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蛮深以为然:“对啊,据说肠子流了一地,永昌伯府派去请她的婆子见了吓得都尿裤子了。不过啊,婢子觉得这也算报应了——”说到这里,阿蛮猛然住口,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怎么?”姜似挑眉。阿蛮结巴起来:“姑,姑娘,您那天说恶人自有天收,难道——”“嗯?”阿蛮一口气缓了过来:“难道您早就看出刘仙姑印堂发黑,命不久矣?”“咳咳。”姜似忍不住咳嗽起来。阿巧忙替姜似抚着后背,嗔了阿蛮一眼:“瞎说八道什么呢?姑娘又不是那些算命的。”姜似对此倒不以为意,笑道:“不用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恶事做多了,就算天不收也会有人来收的。”阿蛮坐在小杌子上双手托腮:“到底哪个大侠干的好事呢?”“行了,快去干活吧,跟姑娘说这么吓人的事干什么?”阿巧把阿蛮拉了出去。...

《似锦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季崇易姜似》精彩片段


阿蛮深以为然:“对啊,据说肠子流了一地,永昌伯府派去请她的婆子见了吓得都尿裤子了。不过啊,婢子觉得这也算报应了——”

说到这里,阿蛮猛然住口,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

“怎么?”姜似挑眉。

阿蛮结巴起来:“姑,姑娘,您那天说恶人自有天收,难道——”

“嗯?”

阿蛮一口气缓了过来:“难道您早就看出刘仙姑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咳咳。”姜似忍不住咳嗽起来。

阿巧忙替姜似抚着后背,嗔了阿蛮一眼:“瞎说八道什么呢?姑娘又不是那些算命的。”

姜似对此倒不以为意,笑道:“不用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恶事做多了,就算天不收也会有人来收的。”

阿蛮坐在小杌子上双手托腮:“到底哪个大侠干的好事呢?”

“行了,快去干活吧,跟姑娘说这么吓人的事干什么?”阿巧把阿蛮拉了出去。

没过多久阿巧又转回来,手中多了一张拜帖:“姑娘,这是永昌伯府谢大姑娘的帖子。”

谢青杳从姜似一个多月前在宴会上受了闲气病倒到后来退了与安国公府的亲事,先后来探望了两次,算是姜似难得交心的朋友。

姜似拿着帖子笑了。

谢青杳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这是与她交流八卦来了。

姜似提笔写了回帖交给阿巧送出去。

永昌伯府紧挨着东平伯府,不一会儿的工夫谢青杳就到了。

与姜似年纪仿佛的谢青杳生着一张苹果脸,双颊一对酒窝,未语先笑:“阿似,我来了。”

端坐在茶桌前的姜似已经泡好了一壶清茗,桌面上还摆着数碟茶点。

谢青杳毫不客气在对面坐下来。

少女双颊微红,眼神晶亮,姜似知道这是好友憋了一肚子话要说的表现。

“先喝茶润润喉咙。”一杯清茶推到谢青杳面前。

谢青杳端起来喝了两口,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今天发生了一件骇人的事。”

“噗嗤。”立在一旁伺候的阿蛮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青杳纳闷看了阿蛮一眼。

阿蛮忙低下头,摆出一副老实的样子。

谢青杳知道姜似这个丫鬟不大机灵,也没计较,双手压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来你家驱邪做法的那个刘仙姑昨晚被人杀了!”

见姜似没有反应,谢青杳推了她一把:“意不意外?吓不吓人?你可给点反应啊。”

“意外,吓人!”姜似一本正经点头。

谢青杳瞪圆了眼睛盯着姜似好一会儿,泄气:“你就是这样,哪怕吓得半死了都强憋着。”

她小时候是不喜欢姜似的,总觉得和穿得漂漂亮亮连笑起来的嘴角弧度都恰到好处的姜似不是一路人。

直到有一次,她缠着兄长出门玩耍,偷溜出去后却被正处于猫嫌狗厌年纪的兄长给甩掉了。

拿着糖葫芦傻傻站在街头的她被几个熊孩子围上来拽裙子扯辫子,是姜似指挥着比同龄孩子高了半个头的阿蛮把她救了出来。

从那时开始,她就赖上了姜似。

她家阿似貌美如花,面冷心热,优点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可比混蛋哥哥靠谱多了。

姜似哭笑不得。

若说以前,她还真是自尊心过强。

自幼丧母以及父亲爵位传不到下一辈在这个圈子里给她带来诸多异样目光,而无论是同情怜惜,还是怠慢轻视,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有表现出不在乎,瞧不上,仿佛才不会被人看轻了。

然而经历过那些生死之事,她早已在极短的时间里长大了,醒悟了。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要说害怕,倒谈不上。”姜似拿起一块玫瑰酥递过去。

做成玫瑰花形状的糕点瞧起来精致极了,谢青杳尝了一口,叹道:“阿巧可真是个宝,这糕点做得越发好吃了。”

一块玫瑰酥吃完,谢青杳擦了擦嘴角,唏嘘道:“刘仙姑那样能耐,连我娘都把她当成活神仙呢,谁成想就这么死了。”

“你们府上要请刘仙姑的是伯母?”

谢青杳与姜似无话不谈,自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是呀,请刘仙姑来干什么我娘半个字不露,今日听闻刘仙姑横死我娘枯坐了许久,竟落泪了。我就忍不住来找你打听打听,那刘仙姑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能治好我祖母的眼疾,刘仙姑想来有几分真本事吧。”姜似淡淡道。

她许诺刘仙姑名利双收,并没有食言,只不过刘仙姑没有这个命享受而已。

刘仙姑对那些无辜的姑娘与兄长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她生不出半点同情心来。

更何况以刘仙姑如今的盛名要想作恶,那是能作大恶的,那么把刘仙姑推到这一步的她罪过就大了。

可以说,从一开始派阿蛮找上刘仙姑,她就等于提前把刘仙姑往黄泉路上推了一把。

“那我就更担心了。”谢青杳苦恼皱眉,“我娘听闻刘仙姑横死落泪,可见对原本求刘仙姑的事抱了很大期望。我娘到底遇到什么难事呢?”

永昌伯夫人这段时间遇到的难事?

姜似仔细思索起来。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婚事提前,匆忙之下对外头的事委实顾不了许多,要说永昌伯府能传到外面的事,还真有一桩。

永昌伯不知为何歇在了街头一户人家的猪圈里,那家人一大早听到烦躁的猪叫才发现的。

理所当然,永昌伯睡猪事件瞬间荣登京城年度八卦榜首,给热衷八卦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福利。

除了丢人,此事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原本正与永昌伯世子谢殷楼议亲的女方就这么不了了之。

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老子,谁知道儿子会不会也抽风去睡个猪啊。

姜似记得勉强算是她青梅竹马的谢世子直到她死去那年还打着光棍。

“一般来说,女子若是遇到难解的事,十有八九与丈夫有关吧。”姜似斟酌着提醒道。

毕竟是好友的长辈,她总不能直接说很快你父亲就要睡猪了,然后你哥哥眼看谈成的亲事黄了。

谢青杳猛然一拍桌子:“难道说我父亲在外面养外室了!“


小城的酒馆自然比不上京城雅致,热闹却毫不逊色。

这年轻男子正是阿飞。

阿飞进了酒馆,叫了酒菜坐到角落里喝起来,默默寻找着目标。

临窗的条凳上大马金刀坐着一个汉子,那汉子大口大口喝着酒,面前只有一碟花生米。

汉子喝的酒,也是廉价酒。

阿飞端起好酒与才上的一碟酱驴肉来到汉子面前,把酒菜往桌上一放,笑道:“一个人喝酒太无趣,我看老哥比较投缘,咱们喝一个?”

汉子瞅了阿飞一眼。

通过他眼底通红的血丝与朦胧眼神,阿飞可以料定这汉子已经喝了不少了。

“喝一个就喝一个。”汉子是个痛快人,毫不忸怩端起酒杯与阿飞碰了碰杯,一口饮尽后夹了一筷子酱驴肉吃起来。

汉子把喷香的酱驴肉狠狠嚼了咽下,一拍桌子:“痛快,好久没吃他家的酱驴肉了。”

曾经有品级的武将,却因为未婚妻突然自尽陷入了无尽悲痛中,很快就丢了差事。如今人们叫他一声秦将军,不过是叫顺口而已,甚至有些人隐含着调侃。

不是所有人都钦佩男子对未婚妻至死不渝的感情,往往这种行径感动的是女子,而大部分男子则会嗤之以鼻。

为了一个没过门的婆娘把自己弄到这个境地,实在是没出息。

汉子与阿飞屡屡碰杯,风卷残云吃完了一碟子堆得厚厚的酱驴肉,抹抹嘴站起来:“饱了,谢了。”

眼看汉子踉跄着往外走,阿飞没有说什么,略坐了一会儿结账追出去。

“为什么跟着我!”汉子忽然扭住阿飞的胳膊,把他抵到墙壁上。

阿飞吃痛咧了咧嘴,却没叫出声来。

吃过阿蛮那一簪子的痛,现在好像觉得寻常疼痛都不算什么了。

“你是谁?”汉子怒视着阿飞,眼底恢复了清明。

这个小子可不像那种没骨头的混子。

有的人喝醉了,不是喝的酒超出了他的酒量,只是他想醉了,眼前汉子便是这样。

阿飞直视着汉子,忽然笑了,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老哥识字吗?”

汉子愣了愣,点头。

一个古怪的年轻人,一个古怪的问题,汉子隐隐觉得他痛苦而又麻木了十几年的生活将要改变了。

“识字就好。”阿飞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汉子看了阿飞一眼,接过信抽出来对着光线看起来。

只看了一眼,汉子神色就发生了剧烈变化。

他几乎是浑身颤抖着把信看完,一把揪住阿飞的衣领:“你到底是谁!”

阿飞咳嗽了几声:“老哥,你快把我脖子勒断了。”

汉子略松了松手,嘴唇依然抖个不停。

阿飞见了汉子神情,竟从心底生出巨大恐惧来。

他毫不怀疑,这个汉子真敢杀人的!

姜姑娘的钱果然不好拿啊。

阿飞欲哭无泪,默默安慰自己:老婆本都输了,不卖命赚点银钱将来怎么办?

“说,你到底是谁!”

阿飞整个人都贴在墙壁上,后背冰冷坚硬。

“我只是个跑腿的。”

“那这信呢?信是谁写的?”

阿飞摇摇头:“这我不能说,而且我除了会数钱,也不识字。不过写信的人有话带给你。”

“他说什么?”汉子开始暴躁起来,“他说什么?”

信中揭露的真相足以逼疯一个寻找了真相十几年的男人。

“咳咳咳……她说……信不信随你,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她没有证据。你想要证据,只能自己撬开关键人物的嘴了……”阿飞说完,险些哭出来。

总觉得带来这样的口信跟找死差不多。

只不过他真的不识字,别说没胆子偷看,就算看了也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那他为什么会知道?”

阿飞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啊!我要是这么能耐,那跑腿的就不是我了,老哥你说对不?她只是说,她与此事无关,机缘巧合得知而已。”

汉子低头把信一个字一个字又看了几遍,忽然把信塞到嘴里嚼了嚼吞了下去。

阿飞张大了嘴巴。

“跟我走!”汉子一把抓住阿飞往胡同深处走去。

汉子的家虽然简陋,却出乎意料的整洁。

“不管你背后的人打着什么主意,既然派你来了,我想你总要等到什么结果才会走吧?”

“当然啦。”阿飞毫不犹豫道。

汉子闭了闭眼:“你自便吧,我不管饭。”

他说完推开阿飞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连大门都没有关。

阿飞坐了片刻,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这老哥真实在,他当然会走啊,姜姑娘还有事交代他呢。

不过姜姑娘是怎么知道这老哥不会伤害他的?

阿飞哪里知道,一个心心念念追查未婚妻死因十几年的人一旦得知真相哪里还顾得上旁人,迫不及待要做的就是去验证信中所说之事。

甚至,就算他最终撬不开受害者或者害人者的嘴,信中详细的描述已经让他坚信不疑。

刘仙姑的结局可以说在这一刻就注定了。

这半个月来要问最风光的人是谁,京城百姓十个人中会有八个人说是治好了东平伯老夫人眼疾的刘仙姑。

刘仙姑接到的高门大户的邀请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去,可谓春风得意。

这一日,轮到了去永昌伯府的日子。

永昌伯府就在东平伯府隔壁,两家来往颇多,永昌伯府的大姑娘谢青杳与姜似年纪相仿,二人算是手帕交。

永昌伯府的婆子去请刘仙姑时,东平伯府的门人都能看清楚那婆子头上戴的是什么花。

因为挨得近,谁家有点风吹草动对方就早早知道了,是以当永昌伯府派出去的婆子吓得屁股尿流跑回来时,东平伯府也就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劲爆消息。

神仙般的刘仙姑居然被人砍死在床上,血流了一床一地,早就凉透了!

只风光了半个月的刘仙姑就这么横死了!

海棠居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阿蛮风风火火跑进屋子:“姑娘,出了件骇人的事!”

姜似清清淡淡看着阿蛮,忽然笑了:“什么骇人的事,说来听听?”

“刘仙姑被人杀了!”

“这样啊——”姜似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吓人呢。”


刘仙姑矜持点头。

“我们主子有事请仙姑帮忙,这是请仙姑喝茶的。”阿蛮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放到刘仙姑面前。

刘仙姑飞快扫了银票一眼,上面五十两的面额让她暗暗满意。

请喝茶当然是委婉的说法,能有五十两的定金,事成后的报酬定然丰厚。

刘仙姑名气确实不小,但替大户人家做事的机会也不是常有的,更多的还是为普通人家驱邪作法,赚点名声。

“不知姑娘的主子遇到了什么事?”知道来者身份不简单,刘仙姑语气亲切多了。

阿蛮诧异看了刘仙姑一眼,脱口道:“仙姑看出来了啊?”

她自幼习武,个子又比寻常女子高挑,穿上男装连姑娘都说分不出来,居然被这仙姑一眼看出来了。

阿蛮心道:看来这人是有真本事的,怪不得姑娘会让她来请人。

刘仙姑能吃这口饭,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少不了的,一看阿蛮神色便对她的想法了然于心,不由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她当然看到了这小姑娘耳垂上的孔洞。

“主子有什么事并没对我说,她在天香茶楼等您过去详谈。”

刘仙姑略一沉吟,答应下来。

在平头百姓面前她是神通广大、高高在上的仙姑,对那些高门大户她可不敢拿乔。

越是富贵人家能接触到的有真本事的人越多,她只是其中不上不下的一个罢了。

见刘仙姑起身,阿蛮摆手制止:“仙姑不忙现在就去,主子申初在茶楼等您。”

“好,到时候我会过去。”刘仙姑越发觉得对方是大主顾了。

她太了解那些大户人家的行事风格,遇到不寻常的事一方面请她这样的人去作法,一方面又好脸面,不欲旁人知晓。

相较起来,那些普通人对她的尊敬是实打实的,只可惜有个最大的缺点:没钱!

“那我就先告辞了。”

阿蛮走出麻姑胡同,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让她不由加快了脚步,等到拐进一条巷子时一只手突然伸出来。

“小崽子,敢算计你爷爷!”

阿蛮灵巧一扭身,躲开了偷袭的人,看清那人模样不由杏眼圆睁:“是你!”

偷袭的人正是不久前被阿蛮用金簪刺了一下的年轻人阿飞。

阿飞显然已经摆脱了先前诡异气氛的影响,盯着阿蛮的眼神像是一条饿狼,凶狠残忍。

此时那支金簪就握在他手上,簪子尖端泛着暗红色。

那是阿飞干涸的血。

“小崽子,你刚刚不是能耐么,不是拿这玩意刺我么,现在爷爷就用这玩意刮花你这张清秀的小脸,看你——”

阿飞的尾音化成了一声惨叫。

阿蛮收回打向阿飞腹部的拳头,紧跟着两只拳头交错而出,如雨点落在阿飞小腹上。

阿飞痛苦蹲了下去。

阿蛮抬脚把阿飞踹倒,狠狠踢了十几下才停下来,甩了甩手,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阿飞冷笑道:“废话真多!”

“你,你……你给我等着!”

“我不等!”阿蛮抬脚又狠狠踹了几下。

“别打了,别打了……”阿飞被踢得在地上来回翻滚,终于受不住求情道。

“早这样不就得了。”阿蛮嫌弃看了阿飞一眼,绕过他若无其事往前走去。

阿飞扶着墙壁艰难爬了起来,盯着阿蛮远去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

他当时被诡异的情况吓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得到了一支金簪。

那可是金子做的,他们这种人连摸都没摸过!

阿飞当时的逃跑是从切身利益出发,但这口气他咽不下,这才有了这次偷袭。

只可惜偷袭失败,自小混迹街头的阿飞骤然生出深深的恐惧。

他这次真的栽了,那小子说的话可能不是吓唬他。

阿蛮的到来对麻姑胡同这片的人来说不过是一枚石子投入了湖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只有一名叫阿飞的年轻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子夜的到来。

日头开始西移,金色的阳光透过天香茶楼前高大繁茂的树冠洒在天青色彩旗上,给茶楼平添了几分闲适。

“姑娘,您就不怕那个仙姑收了咱的定金,人却不来啊?”恢复了丫鬟装扮的阿蛮目光扫量着窗外问道。

姜似笑笑:“她会来的。”

“可是她又不知道您的身份。”

“正是如此,她才会来。”

不管刘仙姑闯出了多大的名声,本质上只是个神婆而已,这样的人所图离不开一个“钱”字。

她这边越是神秘,对方就越觉得有利可图。

那五十两的银票是鱼饵,胃口大的鱼没有不上钩的道理。

“马上要到申初了,婢子出去瞧瞧。”阿蛮可做不到自家姑娘的云淡风轻,在小丫鬟看来那五十两银票可不少呢,真要打了水漂她定要去讨回来的。

姜似并未阻拦,微微颔首。

阿蛮快步向门口走去,刚拉开房门就看到刘仙姑带着一名女童立在门外。

“又见面了。”刘仙姑嘴角含笑看着阿蛮。

阿蛮竭力摆出早在意料中的表情:“主子让我来给仙姑开门。”

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她可不能坠了姑娘威风。

听了阿蛮的话,刘仙姑眼神果然有微妙的变化,示意女童留在门外,随阿蛮走了进去。

“姑娘,仙姑到了。”

少女端坐在临窗桌前,冲刘仙姑点头致意。

刘仙姑心中有些不满。

对方见到她来了都不起身,未免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越是如此,她对少女的身份越发好奇,更不敢转身就走。

她只是一个会些旁门左道的神婆,要是得罪了贵人,以后就难在京城立足了。

“请坐吧。”姜似开口。

刘仙姑在姜似对面坐下来,借着喝茶悄悄打量对方。

少女的年纪与容貌让刘仙姑有些吃惊,越发猜不透少女身份与来意。

“不知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解决的?”各种纷乱的念头并没有让刘仙姑面上露出什么端倪。

她笃定一点,对方既然来找她就是有求于她,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露怯。

这是她吃饭的本钱。

“仙姑接到东平伯府二太太的委托了吧?”姜似开门见山问道。

“我不知道姑娘说什么!”刘仙姑面色微变,起身便走。


等阿飞走了,阿蛮依然心疼得不行,埋怨道:“说好了给一百两,转头给了两百两,母鸡下蛋都没这么快。”

姜似伸手点了点阿蛮额头:“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这么财迷。”

阿蛮捂着额头撇嘴,心道姑娘以前也没钱啊,她想财迷都没法子。

“不要总盯着这个,银钱很重要,但对咱们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她需要用银钱办事,但缺的是办事的人。但凡有法子,她又怎么会用阿飞那样从未打过交道的街头混混。

好在她运气不错,阿飞头脑灵活,眼皮子也没那么浅,算是个可用的。

“这两百两你交给刘仙姑,还她的钱。”

“姑娘不见刘仙姑了?”

“不见了,没什么好见的了。”欠债还钱,从此两不相欠,刘仙姑也该到了恶人有恶报的时候。

前一世,刘仙姑风光了很久,直到她嫁给郁谨重新回到京城,依然风光着。

然而有一日,风光无限的刘仙姑在家中被人砍死了,凶手迟迟没有落网。

她恰好知道凶手是谁。

从爵位落到二叔一家头上起,她就开始怀疑起当初二婶请刘仙姑来家中驱邪做法的事,拜托郁谨暗查二叔的同时,也顺便查了刘仙姑。

很多事情,只要不计成本,不计时间,花大力气去查,总会查出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刘仙姑以儿子扮成女儿祸害富户人家姑娘的事是最令人恶心的一桩,而给刘仙姑招来杀身之祸的正是此事。

当然,这凶手与严员外一家无关。

刘仙姑能想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主意,祸害的当然不止严员外一家,只不过有的女孩性情坚韧并没有因为那七夜就要死要活闹着嫁给一个穷小子,也有的父母真心疼女儿,死命拦住了女儿犯傻。

从郁谨派出的人调查结果来看,患了严姑娘那样怪病的姑娘至少有四五人。

刘仙姑行事还是缜密的,这几个姑娘全是独生女,家住不同城镇,相隔至少百里以上,而她们梦中那个寄住在远房亲戚家的穷小子,所谓的亲戚每一次都是不同的。

刘仙姑广撒网可谓下了血本。

这其中有位姓窦的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备受父母宠爱,却是个刚烈的性子,被刘仙姑的儿子祸害后很快想明白了真相,竟悬梁自尽了,却没给父母留下一句话。

刘仙姑的儿子扮成女装毫无破绽,窦姑娘的父母哪里知道夜夜陪女儿睡的是个男人,面对女儿的死完全傻了眼,根本想不出缘由。

刘仙姑一看闹出了人命,赶紧溜之大吉。

窦姑娘有个未婚夫,二人自幼青梅竹马,成年后当了驻守临城的一员武将,因为当时发生了民乱,随着上峰平叛去了,等回来之后得知未婚妻死了,差一点就发了疯。

窦姑娘的父母面对准女婿的质问,只剩下傻哭。

未婚妻的死成了这个男人抹不去的痛苦,他无法相信未婚妻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赌气自尽,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让未婚妻无法忍受的事。

男人把视线放到了出现在窦家的刘仙姑身上。

只是那个时候讯息不便,刘仙姑一走如水滴入海,哪里还能寻到影子。

而那几个分散到不同城镇被刘仙姑祸害的人家遇到这种事即便想通了真相亦只有死死捂着的道理,对外不但不敢提刘仙姑半个字不是,还要忍着糟心夸一句刘仙姑好本事。

当受害人主动替害人者掩饰时,外人想要窥得真相就难比登天了。

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那个男人终于连猜带查弄明白了真相,怒而剁掉了刘仙姑儿子的子孙根,而后直奔京城潜伏于刘仙姑家中,趁夜把刘仙姑乱刀砍死。

当请刘仙姑做法的人家派人寻上门时,男人早已离开京城回到了未婚妻家所在城镇。

这样的案子最是难查,因为官府就算排查起与刘仙姑有过节的人都想不到十几年前去。

更何况刘仙姑不是高门大户出身,只是个山野妇人罢了,周旋于贵人之间靠的是自身名头,她一死也就人走茶凉,渐渐成了悬案。

郁谨受姜似所托早就开始查刘仙姑的事,这才能盯上那个男人挖出这么多事来。

而那个男人的结局令姜似唏嘘许久。

那个男人把父母交代给兄弟们好好照应后,在未婚妻的坟前自尽了。

这事在当地亦造成了轰动。

当地人都说男人太痴情,想了未婚妻十几年到底忍不住追随未婚妻而去了。

没有人把这个男人的死与远在京城的一位神婆的死联系起来,或者说,十几年前出现在这里的刘仙姑早已被人们彻底遗忘,而遥远的京城发生的事亦不可能传到这里来。

姜似还记得当她表达了男子对未婚妻至死不渝的羡慕时,郁谨满脸不爽的样子。

她白了他一眼,说这样的男子世上没有几人。

郁谨便道:“用了十几年才报仇雪恨去找未婚妻,估计未婚妻等得黄花菜都凉了,早就投胎转世去了,这么笨的男人有什么好羡慕的。”

二人笑着拌了几句嘴,便把这事放下了。

在与刘仙姑约好的时间前,姜似留下阿蛮先一步离开。

准时赴约的刘仙姑不见姜似在场心中松了口气:“银钱我就不要了,还要感谢四姑娘的相助。”

“那可不行,我们姑娘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快拿着吧。还有啊,以后您见了我们姑娘还当陌生人就好。”

刘仙姑求之不得,收回两百两银票美滋滋走了。

几日后,离京城数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城里来了一名年轻男子。

男子二十出头,生得还算俊秀,只是从走路的姿态能看出几分轻浮来。

小城里出现这样一名男子丝毫不起眼。

年轻男子在一个酒馆前停下来,摩挲着下巴喃喃道:“姑娘说的那个男人就是常在这家酒馆喝酒吧?”

恰有一名酒客往外走,年轻男子一把拉住那人,塞了几枚铜板:“老哥,秦将军有没有来喝酒啊?”

酒客指了指酒馆,含糊道:“正在里面喝着呢。”

“谢了啊。”年轻男子走进了酒馆中。


“纳妾?”

姜安诚脸色冷得仿佛结了一层冰,面带讽刺道:“恐怕那女子不仅仅是救人吧。”

郭氏被姜安诚的态度惹恼了,想着这家里万事都听老夫人的,干脆道:“实不相瞒,小叔确实心仪那名女子,不过伯爷大可放心,小叔年轻不懂事......”

“退亲!”

姜安诚不想再听下去,冷冷吐出两个字。

郭氏一愣。

东平伯府能与安国公府定亲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现在竟然要退婚?

“老夫人,您看——”

郭氏无奈看向冯老夫人。

冯老夫人会意道:“老大,两家结亲是大事,岂能说退就退?”

“正因是大事,我才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伯爷这话就过了,那女子顶多做妾,半点不会动摇四姑娘三少奶奶的地位——”

“退亲!”

姜安诚两个字把郭氏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见江安诚软硬不吃,郭氏将劲儿都使在老夫人这边,“老夫人,这结亲呢,是结两姓之好,万万不能草率。不如您与伯爷商量一下,我在花厅等您信儿。”

见郭氏暂时避开,冯老夫人心下微松。

在冯老夫人想来,亲事是绝对不能退的,但趁机讨些好处倒也可皆大欢喜。

当然,她还要把大儿子说服才行。

瞅着长子那张铁青的脸,冯老夫人就忍不住皱眉。

长子资质平平,去年又因为救安国公废了一只手,别说延续伯府的荣光,能维持住目前的局面就不错了。

“母亲,这事没商量,这亲非退不可,安国公府欺人太甚!”

“非退不可?老大,你想过没有,就算是男方的错,可一个退了亲的女孩子哪家还要?”

姜安诚气愤,“哪怕把似儿嫁给一个平民,也比她婚后受气强。”

“平头百姓?”冯老夫人看着姜安诚的眼神满是失望,“四丫头一个月的胭脂水粉钱都顶得上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你让她嫁过去不是让她吃苦吗?”

姜安诚被冯老夫人问得一怔。

冯老夫人语气更冷,“郭氏对我说了,那女子小户出身,大字不识几个,季三公子不过图一时新鲜,等把那女子收入房中,用不了多久就会丢到一边。”

姜安诚用鼻孔重重哼了一声,不忿道:“母亲错了,他对似儿没有半分尊重,不会是良配!”

“那你问过似儿的意思没?”冯老夫人忽然问了一句。

姜安诚语气一滞。

冯老夫人嘴角微勾,“你又没问过似儿,焉知她是否愿意退亲?就算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你就不怕拿错了主意,让似儿怪你一辈子?”

冯老夫人一番话说得姜安诚面色发白。

亡妻留给他两女一子,三个孩子中他最疼的便是似儿。小女儿从小就与他不亲近,今日态度好不容易有所缓和,他可不想再疏远了。

冯老夫人见儿子不说话,心中了然,她就知道把四丫头拎出来劝老大绝对错不了。

“即便似儿怪我,我也——”

“请四姑娘进来。”冯老夫人打断姜安诚的话,吩咐大丫鬟阿福。

阿福立刻前往耳房去请姜似。

姜似正盘算着时间,估计这阵父亲也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她心中明镜一般,关键时候,慈心堂中这位对她还算和蔼的祖母是指望不上的。

只是二哥怎么还不回来?

“四姑娘,老夫人请您进去。”

姜似收回思绪,面色平和地随阿福走进去。

“四丫头,等久了吧?”

姜似给冯老夫人见过礼,笑道:“祖母会客,孙女等上一会儿是应该的。”

“还是四丫头明理。”冯老夫人眼角皱纹加深,唤姜似上前来,“似儿可知道客人是谁?”

“孙女不知。”

“是安国公世子夫人。”冯老夫人见姜似神色没有变化,接着道,“国公府想让你早点进门,不知你可愿意?”

“母亲!”姜安诚气得脸色发黑。

母亲连情况都不跟似儿说一声就问这个,这不是哄人么?”

冯老夫人不理会姜安诚,目光灼灼盯着姜似。

她比大儿子了解这个孙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这丫头,她不信四丫头舍得放弃这一门好亲事。

姜似神情没有变化,平静问道:“莫非是季三公子要死了,让我过门冲喜?”

冯老夫人一愣。

姜安诚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不知怎么,听女儿这么一说,他似乎可以放心了。

“季三公子好好的,四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姜似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冯老夫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姜似一脸疑惑,歪着小脑袋问,“既然这样,那为何要把婚事提前?”

冯老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只得解释道:“昨日季三公子落水被一女子救起,安国公府担心此事对你俩成婚不利,便想早早完婚。”

“那安国公府打算如何安置那名女子?”

“已经闹出了这种事,只能让那女子做妾。四丫头你知道,一个妾算不得什么,就是个会喘气的物件。”

姜似心中冷笑。

会喘气的物件?

季崇易为了会喘气的物件成亲近一年都没碰过她,连她惨死都不伸手帮一把。如此看来,她连个会喘气的物件都不如。

“四丫头?”

见姜似沉默,冯老夫人急忙催促。

姜似垂眸把腕上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褪下来,塞到姜安诚手中。

这对玉镯是安国公府的聘礼,见她脱下,老夫人脸色变了。

姜似抬眸,对着冯老夫人甜甜一笑,“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父亲的,父亲觉得我该戴着这对玉镯,我就戴;父亲若认为该退回去,我也不留恋。”

冯老夫人心底吃了一惊,仿佛不认识般盯着姜似直瞧。

姜似神色坦然,任由姜老夫人打量。

前一世她虽然没活过二十岁,可是遭遇的不幸比寻常女子一辈子经历的还多,。

姜安诚神色舒展,“既然似儿这么说,那为父就做主了,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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