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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心计:腹黑丞相甜宠妻谢沉云筝无删减全文

山有扶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筝,你怎么不去死?”“一个身份卑贱、不守妇道的庶女,也配得当南越皇后?”“今日我便送你下阴曹地府,与你那短命的兄长团聚!”一把匕首刺穿云筝的心脏,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寒意直击灵魂,将她从混沌中唤醒。“滚开!不许碰我家小姐!”“贱婢,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老子就先收拾你!”耳畔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与暴躁的咒骂,她看见了婢女春楹被两名孔武有力的男子按在地上,布帛被撕裂,未曾见光的肌肤上被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那两名男子双眸猩红,贪婪垂涎之色毫不掩饰。“真没想到,在将军府当差还能碰上这等美事。虽说是庶出小姐和丫鬟,这姿色却比青楼里的花魁娘子不知强上几倍。”另一人咽了咽口水,催促道:“你快点,那位贵人吩咐了,必须尽快把事情办了。”“你急什...

主角:谢沉云筝   更新:2025-03-07 15: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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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沉云筝的其他类型小说《权臣心计:腹黑丞相甜宠妻谢沉云筝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山有扶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筝,你怎么不去死?”“一个身份卑贱、不守妇道的庶女,也配得当南越皇后?”“今日我便送你下阴曹地府,与你那短命的兄长团聚!”一把匕首刺穿云筝的心脏,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寒意直击灵魂,将她从混沌中唤醒。“滚开!不许碰我家小姐!”“贱婢,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老子就先收拾你!”耳畔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与暴躁的咒骂,她看见了婢女春楹被两名孔武有力的男子按在地上,布帛被撕裂,未曾见光的肌肤上被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那两名男子双眸猩红,贪婪垂涎之色毫不掩饰。“真没想到,在将军府当差还能碰上这等美事。虽说是庶出小姐和丫鬟,这姿色却比青楼里的花魁娘子不知强上几倍。”另一人咽了咽口水,催促道:“你快点,那位贵人吩咐了,必须尽快把事情办了。”“你急什...

《权臣心计:腹黑丞相甜宠妻谢沉云筝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云筝,你怎么不去死?”
“一个身份卑贱、不守妇道的庶女,也配得当南越皇后?”
“今日我便送你下阴曹地府,与你那短命的兄长团聚!”
一把匕首刺穿云筝的心脏,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寒意直击灵魂,将她从混沌中唤醒。
“滚开!不许碰我家小姐!”
“贱婢,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老子就先收拾你!”
耳畔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与暴躁的咒骂,她看见了婢女春楹被两名孔武有力的男子按在地上,布帛被撕裂,未曾见光的肌肤上被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那两名男子双眸猩红,贪婪垂涎之色毫不掩饰。
“真没想到,在将军府当差还能碰上这等美事。虽说是庶出小姐和丫鬟,这姿色却比青楼里的花魁娘子不知强上几倍。”
另一人咽了咽口水,催促道:“你快点,那位贵人吩咐了,必须尽快把事情办了。”
“你急什么?马上就......”
“哐当!”
一个铜壶猛地砸在他脑袋上,他轰然倒地,另一人见状大怒,如猛虎般朝着云筝生扑过去。
春楹衣不蔽体地坐在地上,惊恐地便想上去阻拦,下一刻,就看着那人虎躯一震,血溅三尺。
“滴答!滴答!”
云筝握着那把染血的匕首,仿佛脱力一般瘫坐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记忆如潮,在混乱的脑海中交织翻涌,她盯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她竟然又活了。
身为将军府的庶女,她生来就套着这个枷锁,而名节被毁,更是她一生抹不去的阴影。
当朝三皇子裴照却不计前嫌,对她百般爱护,而她也倾力相助,甚至游说兄长,南越国的战神将军云晏助他成皇。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
裴照与她大婚之日,便以谋反之名绞杀兄长。而她也被嫡姐云萝划伤了脸,断了双手,最后穿心而死。
临死之前的那一声声咒骂犹在耳畔,滔天恨意在血液中沸腾着,手掌被匕首割出了血痕也尤不在意。
“小姐!”
春楹的惊呼声唤回了她的理智,云筝僵硬地抬头看她,泪如雨下,声音嘶哑。
“春楹,你还活着......”
她十五岁这年,将军府为夫人叶氏办寿辰宴。云筝被人设计,身中迷药,险些被两个马夫玷污。而她的婢女春楹为了护她,被那二人凌辱致死。
云筝追查多年,却始终不知是何人对她下的毒手,直到临死之前,云萝才告诉她真相。
“那个小丫鬟啊,也是活该!我本来只是想毁了你的名节,却被她搅了好事。不过你真以为三皇子不介意吗?他早就跟我说过了,一想到你与那低贱的马夫有染,他便恶心透顶。”
“裴照,云萝......”
云筝低声呢喃着,恨意透骨,化作声声诅咒。
“老天垂怜,让我重活一世,我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小姐?”
春楹怯怯地看她,云筝压下戾气,冲着她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将她搂入怀中,一字一句地承诺:“春楹,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春楹不知她的小姐经历了什么,纵然死里逃生,她也毫不犹豫道:“春楹也会保护小姐的。”
傻丫头。
云筝轻叹,上一世,她可不是用命来保护她了吗?
“小姐,现在怎么办?”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春楹满脸恐惧,“今日是夫人寿辰,府内人来人往,此处又在花园小阁,只怕很快会被人发现的。”
云筝抽出了帕子,随意裹住了流血的掌心,眼神冰冷刺骨。
“只怕,她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春楹慌张道:“那我们快走吧。”
“不急。”云筝冷笑一声,“难为她们费这么大的工夫,若不还回去,岂不可惜?”
她脱了外衣给春楹裹上,交代她去办一件事。
春楹用力地点头,翻窗离开之时,又忧心道:“小姐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云筝弯唇一笑,苍白的小脸灿然生花,似出鞘的利剑,寒意森冷。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待春楹离开后,云筝擦干净匕首,藏入后腰。估摸了一下时间后翻窗而出,绕到了小阁侧廊,果真看见了那鬼鬼祟祟地守在门口的两名婢女。
“里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五小姐被迷晕了,哪会有什么动静?不过他们都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估计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那我赶紧去向小姐通禀,你在此处守着。”
那绿衣婢女匆匆离开,剩下一名黄衣婢女守在此处,谨防有人路过,或是云筝突然醒来,会坏了云萝的计划。
“今日一过,我倒要看看那个狐媚子还怎么勾人!”
黄衣婢女得意地狞笑一声,脑后突然受到一击,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云筝把她拖入屋内,将那染血的铜壶塞入她手里。
春光勾勒着她柔美的轮廓,此刻却如结霜一般,泛着丝丝寒意,声音轻如羽毛。
“云萝,这一份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收拾好现场,云筝匆匆离开,却在绕过花园拐角之时,与人迎面相撞。
她瞳孔骤缩,呼吸一窒,想要刹住脚步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不料那人脚步一移,侧身躲过,云筝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姑娘没事吧?”
清磁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云筝转身便欲大骂,却在抬眸之时,蓦然惊住。
正值三月,满枝绿意葱茏,倦懒的春光爬过高墙,温柔地落在男子的发梢。
他一袭淡墨衣衫,及腰墨发随风而动。身姿挺拔,相貌隽雅,清淡的眉眼似朦胧远山的剪影,只一眼便令人移不开目光。
云筝逐渐失神。
谢沉?
南越国那个瞎子出了名的瞎子丞相!
怎么是他?
“这将军府的景致果真别有一番风味。”
“三皇子谬赞,前头有座小阁楼,景色更加特别,知书这就领三皇子前去瞧瞧。”
前方传来熟悉的笑谈声,云筝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朝谢沉扑过去,二人双双倒入花丛中。

他恼怒地上前欲擒住她,云筝往后一躲,脚尖踢起了地上的石子,砸得柳宜舟惨叫一声。
他捂着眼眶,气急败坏大喊:“愣着干嘛?给我抓住她!”
孟珏等人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云筝虽会些防身之技,但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故而并不与孟珏他们纠缠,踹了他们几脚后便闪身躲过,反钳制住柳宜舟,扭着他的手压在他背后,一把匕首还对着他的脖子。
“柳宜舟,你知道你哪里不如我兄长吗?”
柳宜舟的脸色涨得通红,想破口大骂,云筝的声音却如刀一样捅进他的心脏。
“同为京城子弟,我兄长饱读诗书,文武双全。纵然身份有瑕,但也算得上天之骄子。他七岁才入学堂,次次考核第一。十五岁入军营,不到半年便立下了战功,十七岁擢升副将,如今镇守北疆,为国效力......”
无视柳宜舟铁青的脸,她继续道:“再看看你,身为尚书府嫡子,却是文不成武不就。国子文试没过,武试长枪都拿不稳,整日只知道听寻花问柳,胡作非为,还自诩身份高贵,欺男霸女。像你这种废物,连我兄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还哪来的脸在我面前叫嚣?”
柳宜舟面目狰狞,双眸瞪得老大,猛喘了几口气,突然翻起了白眼,向前栽下去。
“柳兄!柳兄!”
孟珏吓坏了,赶紧把气得昏厥的柳宜舟扶起来,气冲冲地警告云筝。
“你敢如此侮辱尚书嫡子,就等死吧!”
他喝令左右擒住云筝,不料春楹正好带着一群人过来,这场戏更加热闹了。
“怎么回事?”
裴照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云萝和叶婉等人。
一看见他,在场众人慌忙作揖,云筝亦福身行礼,垂下的眼眸遮住了恨意。
裴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云筝生得好看,粉腮俏红,花容玉骨,叫人移不开眼。
可她又不止是好看。
她只是站在那儿,春意便浓了几许。就好像一场黯淡的深闺旧梦,暖帐温香,有了她的存在,那些寂静漫长的岁月,也有了颜色与温度,叫人不忍抽离,亦不愿放手。
“三皇子?”
云萝唤了他好几声,在裴照偏眸之时,分明看见了他眼中泛起的湿意。
裴照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觉得遍体生寒,只是面色依然保持镇定。
云萝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她急忙朝身侧的叶婉使眼色,后者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云筝妹妹这是怎么了?”
叶婉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裙,细长的眉尾勾着一丝妩媚,五官明艳动人,像极了春末的海棠。
云筝却只是冷冷地盯着叶婉,脑海中反复放映着前世的记忆,汹涌的怒火几乎要冲出胸腔。
好在她还有一丝理智,在叶婉走来之时,忽然抽出了帕子擦着眼泪,一头扎进她怀里,委委屈屈地哭着。
“表姐可来了,我要被柳公子他们欺负死了!”
不知是不是云筝的错觉,她似乎听到了几声压抑着笑意的咳嗽,却寻不到是何人敢在此等场合放肆。
柳宜舟被气晕了,孟珏他们却醒着,立马就跳脚了,满脸凶恶地指责云筝贼喊捉贼,把品画宴的事也抖了个干净。
裴照沉默片刻才开口:“你是说,凤五小姐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书生,当着众人的面污蔑柳公子换画,还凭一己之力,将你们打得如此体面?”
孟珏张口便想应是,对上裴照冰冷的眼,仔细琢磨他话中的意味,顿时背后又起了寒意。
裴照遂问云筝,语气却缓和了些许。
“五小姐莫怕,你且将前因后果道来,我会为你做主的。”
云筝抬起水蒙蒙的眼,少女姿容胜雪,清冷之态中又透出一抹可怜。
比起孟珏他们添油加醋的污蔑,云筝倒是将实情娓娓道来,只不过刻意隐去了宋檀玉和云晏,不想引起裴照的注意。
一边是凶神恶煞的纨绔子弟,一边是“可怜柔弱”的深闺小姐。
孰是孰非,孰对孰错,裴照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他把孟珏等人呵斥了一通,念在柳宜舟还昏迷不醒,只让他们回府闭门思过。
这处罚着实雷声大雨点小,不过云筝也不在乎,她又不是真的要裴照替她做主。
眼眸一斜,她悄然看向云萝,唇角不着痕迹地弯起。
“表姐,这是怎么回事?”
待回了八方馆,云萝便气恼道:“你不是说,柳宜舟他们不是你安排的吗?怎么这都没把云筝拿下?”
叶婉安抚她:“莫急,本来我是打算让柳宜舟他们拦住云筝,谁知道他们不顶用,连一个小女子都收拾不了。”
云萝恨恨道:“云筝跟着云晏学了些拳脚工夫,若非如此,我岂会再三败在她手上?”
“从前也不见你对她上心,怎么现在容不得她了?”
云萝脸上浮现忧虑急切之色:“三皇子选妃在即,若是从前便罢了,如今云晏即将携功回京,到时候云筝水涨船高,若入了三皇子的眼,我就完了!”
提起云晏,叶婉眸光微闪,又不屑道:“她是庶女,当不了皇子妃的,你大可安心就是。”
云萝安不了心,尤其今日裴照看云筝的眼神,分明已有了几分意思。
“还请表姐帮我!”
她再三恳求,叶婉一边叹着气,一边伸出纤指点着她的额头。
“寿宴那日的事,我已经听姑母说了,云筝交给我解决就是,保证今日让她身败名裂。”
云筝带着春楹上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料一偏眸,便看见了与她仅有一个屏风之隔的谢沉。
她冷不丁想起了方才在楼下听到的那一道咳嗽声,眼眸不由得眯了眯。
“谢丞相,好巧啊。”
那边的谢沉微微歪着头,装傻道:“我与姑娘认识?”
“谢丞相视力不佳,耳力也日渐下降啊。”
“原来是五小姐。”他像是才认出来一样,弯唇一笑,“五小姐追我至此,是准备还我衣裳了吗?”
云筝气得磨牙:“谁追你了?谢丞相一向这么自以为是吗?”
还有那衣裳,他怎么还惦记着这茬?丞相府已经穷得连件衣服都买不起了吗?
谢沉却笑眯眯地应承:“多谢夸奖。”
“......”
云筝与他话不投机,干脆扭过头去,专心听书。

云萝算好了,云筝若是敢提自己的婢女,她便直接让春穗出面指认,不信不能把这盆脏水泼在云筝身上!
但她万万没想到,一贯倔傲的云筝会跟她来这招!
“确实无人能为我作证。今日是母亲寿辰,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贺礼,便想亲自为母亲煮一碗长寿面。没想到这份孝心,倒成了我杀人的嫌疑。”
她神色黯淡低落,垂头时的轮廓都透着楚楚可怜。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长寿面。而她端着托盘的手纤细白皙,还包裹着纱布,似是被什么东西割伤了。
“就算三小姐护奴心切,也不能这么随便冤枉人吧?我瞧着这五小姐也不像凶手啊。”
“这小女子生得柔弱,又有这份孝心,如此至纯至善之人,怎么可能杀人?”
云蓉听到宾客的议论声,立马就跳脚了:“你们不要被她骗了!云筝心肠歹毒,心狠手辣,她现在都是装的!那两名马夫肯定是她杀的!”
云蓉还窜到了裴照面前,急切的声音也细弱了几分,直勾勾的眼眸难掩倾慕之意。
“三皇子,请您相信蓉蓉,云筝真的不是好人......”
她这番举动,令云萝的脸色骤然一黑。
好在裴照不为所动,稍稍向前了一步,拉开了他与云蓉的距离。
“凶手不是凤五小姐。”他看了云筝一眼,藏起了心中那丝微妙的悸动,平静道,“那两名马夫,一个后脑被砸破,一个胸口中刀,能用这两种方法杀了他们的,必然是个孔武有力之人。而凤五小姐乃深闺女子,体态纤弱,胆小怯生,又孝顺恭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满堂的人纷纷点头赞同,而站在堂外看热闹的谢沉却忍不住低笑一声。
你见过哪个体态纤弱、胆小怯生的闺阁小姐,敢把外男按在地上,拿着刀威逼他守口如瓶?
“谢丞相?”
堂中的云厉风一看见他,立马殷勤地迎上前来,其余人更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一个个正襟危站,或手忙脚乱地整理仪容,屏息凝气,不敢造次。
“丞相怎么来了?”
裴照眸光微闪,殷勤地上前欲扶他,却被谢沉避开,垂下的袖子似无意般扫过一旁的云筝,他也假装看不见她趁人不备投来的那一记充满杀气的眼神。
“听闻府中死了人,我来看看......”热闹。
后面两个字,被得体的微笑取代。众人被他的美色迷得找不到北,只有云筝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更加警惕。
年纪轻轻,又是个瞎子,谢沉却能稳坐南越丞相之位,岂是什么泛泛之辈?惠宗对他格外器重,几乎所有折子都要在他面前过一遍,更莫说丞相府的赏赐,都快堆积如山了。
只是此人油盐不进,不管朝中几位皇子斗得多厉害,向他抛来了多少橄榄枝,他都不为所动。或许也是因此,惠宗才更加信任他。
在受宠的权臣面前,哪怕裴照是皇子,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傲气。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死了两个马夫,因牵扯到凤三小姐,故而我才斗胆审查此案。”
“三皇子可查出什么了?”
“尚未。”裴照惭愧,“今日府中宾客众多,但基本都可以相互作证,并无嫌疑。倒是将军府的五小姐,今早行踪不明,也无人能为她作证。不过依我看,她并不像凶手......”
“五小姐何在?”
在众人无声的催促下,云筝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心里已经把所有结果都算了个遍。
她清了清嗓子,向他行礼:“云筝见过谢丞相。”
谢沉第一反应,原来她叫云筝啊。
第二反应,她喉咙是被门缝夹过了吗?别以为装成这样他就听不出来。
“五小姐的声音还真是特别,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云筝僵硬地扯着嘴角,操着矫揉造作的声腔道:“谢丞相风姿绰约,风神朗散,我等可望而不可及,我又怎么会是谢丞相的故人呢?”
谢沉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云筝此刻既恨他眼瞎,看不见自己威胁的眼神,又庆幸他眼瞎,并未见过自己的真容。
只是此人脾气古怪,若他真要拆穿她,那她也只好......
“丞相,我给您添茶。”
云筝放下托盘,一如其他意图巴结谢沉的人,殷勤地上前倒茶。
却是趁旁人不注意,低声警告:“谢沉,你要是敢乱说话,毁我名声,我便把你轻薄我的事宣扬出去,咱们俩谁也别好过!”
谢沉险些气笑了。
他轻薄她?
“凤五小姐倒茶的本事不错。”
谢沉微笑,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错。
云筝不置一词,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裴照问:“谢丞相,这件事您怎么看?”
“三皇子弄错了。”
谢沉这话,让云筝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裴照不解,“错在何处?”
“三皇子该找的,不是谁去过小阁楼,而是那两名马夫,为何会在小阁楼。”
除非主人召见,否则所有马夫都得在外院待命。更别说今日将军府摆宴,请的都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容许外院的粗使奴役进来惊扰贵客?
裴照顿时醍醐灌顶,忙向谢沉拱手:“多谢谢丞相指点。”
云筝不由得一怔。
谢沉这是在帮她解围吗?
而另一边的云萝却悄悄抓紧了云夫人叶氏的手,苍白的脸色难掩慌张。
裴照若要去查那两名马夫是如何进的后院,就算她做得再干净,也难免会留下痕迹。到时候这盆脏水回泼在自己身上,云萝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叶氏安抚地拍了拍她,朝自己身旁的侍婢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趁人不注意,悄悄地退了下去。
裴照正要派人去查,春蝉却冲了进来,哭着说自己要认罪。
“是奴婢的兄长欠了那二人赌钱,他们向奴婢讨要,奴婢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杀了他们,再家嫁祸五小姐。”
满堂哗然,而云萝更是悲愤交加地控诉春蝉,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终止了这场闹剧。
隔着混乱的人群,云筝静静地看着谢沉,眼神逐渐幽暗。

菱花阁内,云筝换下那身染了鲜血的衣裳,看着镜中那张年轻艳丽的脸,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十五岁这一年,一切都还没有变糟的时候。
“哐当!”
铜盆砸落在地的声音响起,云筝回头,看着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的婢女。
“五、五小姐?”
春穗啊。
云筝心中冷笑,幽暗的眸中深藏着汹涌的杀意。
明明是她的婢女,却贪图云萝给的好处,给她下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最后还截了她送给兄长的书信,斩断了她最后一线希望。
怪她识人不清,竟没发现自己身边养了这么一头白眼狼。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春穗小脸煞白,颤着声问:“五小姐怎么在这儿?”
云筝平静的面色藏着一抹冷意,“这是我的寝居,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春穗暗呼,自然是在花园小阁楼!
今早她便在云筝的茶水里下了药,按理说,此刻她应该已经被云萝找来的马夫糟蹋了,而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菱花阁里!
云筝不知何时靠近,盯着她的双眼,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春穗大吃一惊,猛地向后退了半步,撞在了门框上。
她慌张而急切地大喊:“五小姐想做什么?”
云筝轻轻眨了眨眼,笑着道:“春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春穗瞪大了双眸,死死盯着她。
明明窗外春光明媚,春穗却觉得遍体生寒,仿佛被恶鬼盯上了一样。
“来帮我梳头吧,你的手最巧了。”
云筝把梳子放在她手里,冰冷的手宛如尸体,冻得春穗浑身一抖。
铜镜前,云筝坐姿端正,透过镜子看着春穗忐忑不安的脸,唇角勾起了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
这就害怕了?
可是春穗,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松月堂内,众人齐聚,正堂中间还摆着两具尸体,在一片尖叫声中,一名蓝衣公子摆了摆手,让人抬了下去。
那公子相貌俊朗,气度不凡,既有翩翩公子之姿,又不乏儒雅矜贵之气。眉宇清朗,又深蕴着难以捉摸的锋芒。此人正是当朝三皇子,裴照。
堂中除了他,另有几名衣着华贵的世家公子千金,只是此刻一个个都面如土色。那躲在堂前贵妇人怀中的粉衣女子,更是哭得梨花带雨。
大将军云厉风疾步赶来,得知前因后果后,便赶紧向裴照请罪。
“三皇子恕罪,今日是内人生辰,不料竟发生此等血腥之事。堂外都是宾客,恳请三皇子代为隐瞒,下官自会处理妥当,给三皇子一个交代。”
裴照颔首,态度温和而不失威严:“云将军放心,此桩命案牵涉到贵府三小姐,为了三小姐的清白,我自然不会声张。”
那粉衣女子立马抬头,娇俏的脸蛋上挂着泪珠,愤怒与恐惧冲散了她的理智,指控的声音嘶哑尖锐。
“是云筝!一定是她杀了那两名马夫,嫁祸给春蝉的!”
春蝉,便是跪在堂中瑟瑟发抖的黄衣婢女。
且不论人是不是她杀的,她是云萝的奴婢,无端卷入这桩命案,别说她自己了,云萝都得受到牵连。
而云萝这番话,倒是令裴照不禁生疑,询问:“云筝是何人?”
云萝眼色含妒,“她是父亲的姬妾所生,性格古怪孤僻,心思更是幽深叵测。除了她,谁还会在娘亲的寿宴上做出如此可怕之事?”
云厉风皱着眉头,偏头吩咐:“去把五小姐带出来。”
“父亲找我吗?”
一道轻柔的声音随着春风入阁,引得众人纷纷回头。
人群被无形的气场隔开,那少女站在堂外檐下,春光似乎也偏爱她,温柔地勾勒着她的轮廓。
少女杏眸盈盈,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雪肤花貌,五官清艳精致。更惹人注目的,是那眉心的一颗红痣,妖冶,又圣洁。
“这是将军府的五小姐?”
“好标致的小丫头!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她长得好像一个人啊,怎么偏偏一时想不起来。”
堂中众人议论纷纷,裴照却失神地盯着她,与她对视的刹那,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疼得厉害,又跳得飞快。
云筝唇角含着乖巧的浅笑,眼眸却没有一丝温度。
裴照,前世的血债,我会让你千倍百倍地偿还的!
“云筝,你还敢来!”
云萝身旁的绿衣女子得了她的眼神示意,便站出来气冲冲地质问。
此女子名唤云蓉,同是庶出。空有美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唯云萝的命令是从,整日琢磨着针对云筝。
若是从前,云筝要么懒得搭理她,要么直接与她呛声,甚至动起手来。
而现在,她却只是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仿佛受惊了一样,小退了一步,面露惊愕。
“四姐,你什么意思?”
云蓉愣了一下,张口便问:“你吃错药了?”
云筝端着托盘,茫然的神色中带着几分委屈。
“云筝不知道又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三姐和四姐不高兴。只是今日是母亲的生辰,还望两位姐姐暂且饶了云筝,待宴席散后,云筝再与两位姐姐赔礼道歉。”
这番识大体的发言,与云萝暗戳戳的尖酸和云蓉明晃晃的针对形成对比。而一个“又”字,又让在场宾客无限遐思,这位“柔弱”的五小姐,在将军府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云蓉气急败坏,说话压根不过脑子:“云筝,你跟我装什么呢?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云筝稍稍歪着头,表情无辜,眼眸中却划过一丝得逞的精光。
云萝浑身冒着冷汗,心里把愚蠢的云蓉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得不顶着众人怀疑与不满的目光出面。
“云筝,蓉蓉只是太着急了。”她抹着眼泪,伤心欲绝道,“今日府中发生了命案,两名马夫死在了离你院落不远的小阁楼里,我的婢女春蝉也遭人污蔑。我们找你来是想问你,今天早上你在何处,又有谁能为你作证。”

“别说话,否则,我杀了你!”
云筝压在谢沉身上,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握着匕首,抵着他的脖子,低声警告。
脚步声从廊上经过,那群人笑语晏晏,气氛和谐,浑然不知花丛之中,还躺着一男一女。
谢沉轻轻眨了眨眼,仗着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放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风从花间起,抖落了簌簌花叶,铺在她素白的衣裙之上。
少女眉眼清秀,五官精致冷艳,眉间一点红痣更是动人心魄。墨发自肩头垂落,挣扎之间衣襟稍稍移位,露出了细白的脖颈,以及若隐若现的红色丝带。
一股热气爬上脸颊,他面色如常,耳尖却悄悄冒了红,目光也稍稍偏移。
“啊!”
“死人了!”
不远处传来几声慌张的尖叫,透过草叶的缝隙,云筝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云萝,还有站在她身侧温声安抚的裴照,眼中杀意森冷。
尸体被搬了出去,那些人也被遣散,花园小阁楼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宁。
她收回视线,心情并未因为这场阴谋逆转而雀跃,只因面前,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姑娘可以把我放开了吗?”
谢沉嗡声开口,无神的眼眸泛着薄薄的水雾,甚是无辜。
云筝放开他,匕首却不肯移开半分。
“谢丞相怎会在此处?”
听她直白地道明自己的身份,谢沉眸光微闪,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一边道:“听闻将军府后园景色宜人,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云筝知道他在暗指什么,不由得冷笑。
“这么说来,谢丞相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不如姑娘与我说说?”
“你!”
云筝生怒,想到了什么,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谢沉面色不改,甚至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盯着虚空之处,无神无光。
想起方才他在廊上迅速移步,云筝双眸一眯,试探问道:“谢丞相当真看不见?”
谢沉叹气,“姑娘,戳人痛处,可不是君子所为。”
云筝呵呵:“可惜,我是女子。”
想起方才那惊鸿一瞥的风光,谢沉垂着脑袋,面红耳赤,瑰丽如吸人精气的妖狐书生。
云筝却警惕地盯着他,扬起了匕首,逼问:“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谢沉盘腿而坐,脑袋稍稍一偏,凌乱的墨发沾了草叶,绝色容貌尽显茫然无辜。
“姑娘好生不讲理。”他轻叹一声,条理清晰地控诉,“我受邀前来将军府,本想好好欣赏着园中风光,却被姑娘推入了花丛之中,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
云筝的手一抖,厉喝道:“注意你的措辞!谁跟你有肌肤之亲?”
谢沉轻轻“啊”了一声,“姑娘抱着我的腰,捏着我的手,又摸我的脸,还划破了我的衣裳......这些你都不认吗?”
云筝咬着牙,“我几时抱你捏你摸你了?我顶多是推了你一下,又怕被人发现,才按着不让你动,怕你出声,才捂着你的嘴......”
越说下去,云筝越心虚。
谢沉眉角一挑,“姑娘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像个强抢郎君的流氓啊?”
云筝气急败坏,又被迎面吹来的冷风拉回了理智。
“我真是脑抽了才在这里跟你废话。”
她喃喃一句,拍拍身上的草叶便站起身。
谢沉微微仰着头,“姑娘这便要走了吗?那我怎么办?”
云筝面色冷漠,“我与谢丞相素不相识,你怎么办,与我何干?”
“哦。”他抚着袖子上的裂口,语气沉重,“既如此,我也只好去找云将军说道说道。”
“谢沉!”
云筝咬牙切齿,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讨人厌?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今日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姑娘难道不用对我负责吗?”
云筝冷笑,“你想我怎么负责?”
送他去死行不行?
仿佛没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谢沉抬起了袖子,双眸无光却格外澄澈。
“至少,赔我一件衣裳吧。”
“......”
就这?
谢沉忧心忡忡:“我如今正值壮年,尚未婚配,若是未来的娘子知晓我曾经与姑娘有过肌肤之亲,动作激烈到衣裳损毁,怕是于我名节有损。”
云筝气得白眼都翻上天了。
她恶声恶气道:“谢丞相想多了,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南越谁人不知,瞎子丞相谢沉不近女色,终身未娶,冰清玉洁得仿佛要随时遁入空门。
谢沉反问:“你又不是我未来娘子,你怎么会知道?”
云筝一噎。
她烦躁道:“不就是一件衣裳嘛,我赔你就是。只不过今日之事,还请谢丞相烂在肚子里,否则,我宰了你!”
云筝离开后,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沉身后。
“方才丞相为何不让属下出面,杀了这不知死活的女子?”
谢沉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凌乱的衣裳,“宁寒啊,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被唤作宁寒的侍卫一脸冷漠:“她胆敢对丞相不敬,该死。”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
谢沉盯着云筝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
“我与她素不相识,她却能无误地道出我的身份,要不是她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便是......”
宁寒心生警惕:“便是如何?”
谢沉薄唇微翘,轻声道:“见鬼了。”
宁寒沉思片刻,“那女子看似柔弱,却会些拳脚功夫,属下并未听闻将军府有这号人物。”
“说是人物也抬举她了,不过一个有点手段的小女子罢了。”谢沉看了小阁楼一眼,漂亮的狐狸眼眯着一丝兴味,“今日将军府的寿宴,总算是有点意思了。”
他带着宁寒离开,余光却瞥见了花丛中一方帕子,上面还残留着一线血迹。
谢沉面不改色地揣入怀中,领着宁寒看热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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