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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独宠,皇帝天天不早朝后续+完结

萧君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六宫独宠,皇帝天天不早朝》是作者“萧君子”的倾心著作,璃月楚珩钰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她不过是东宫之中一介传菜宫婢,平素里难见太子、太子妃与良娣等主子尊容。她自恃福泽深厚,主子的怒火落不到自己头上,又有厨房管事宫女照拂,吃得珠圆玉润,只道这福气能绵延不绝。一日值夜后,白日正好补眠,却不想东宫突发哗变,无人知会于她。待到挑选随太子前往别院的宫婢时,众人皆缩头不前,她一时兴起,想着去宫外开开眼界,便自告奋勇。未曾想,出头者竟唯有她一人。自此,她的命运急转直下,跟随太子流放至千里之外。往昔的优渥生活不再,先前享尽的福气仿佛一朝耗尽,如今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伺候太子,纵使满心委屈,也无人可诉。然而,她骨子里透着坚韧。她操持起大菜,开设酒楼...

主角:璃月楚珩钰   更新:2025-05-25 07: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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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璃月楚珩钰的现代都市小说《六宫独宠,皇帝天天不早朝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萧君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六宫独宠,皇帝天天不早朝》是作者“萧君子”的倾心著作,璃月楚珩钰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她不过是东宫之中一介传菜宫婢,平素里难见太子、太子妃与良娣等主子尊容。她自恃福泽深厚,主子的怒火落不到自己头上,又有厨房管事宫女照拂,吃得珠圆玉润,只道这福气能绵延不绝。一日值夜后,白日正好补眠,却不想东宫突发哗变,无人知会于她。待到挑选随太子前往别院的宫婢时,众人皆缩头不前,她一时兴起,想着去宫外开开眼界,便自告奋勇。未曾想,出头者竟唯有她一人。自此,她的命运急转直下,跟随太子流放至千里之外。往昔的优渥生活不再,先前享尽的福气仿佛一朝耗尽,如今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伺候太子,纵使满心委屈,也无人可诉。然而,她骨子里透着坚韧。她操持起大菜,开设酒楼...

《六宫独宠,皇帝天天不早朝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璃月和烧火嬷嬷一起收拾厨房,那嬷嬷见璃月勤快,是个好的,越是下等人,越是相互照应,这是宫里学出来的凡事留一线。嬷嬷拿了火里烤熟的地瓜,对着璃月招手:“你来。”

璃月已经闻着香味了,忙凑到嬷嬷身边,嬷嬷笑着道:“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来了别院,就分给你吃。”

璃月哪里知道太子什么事,道:“太子犯事,什么事还没传出来,我也不知道女眷在这里关多久。”

“哦。”嬷嬷哦一声,便分了地瓜。主子犯事,一般祸事及不到宫女,她年纪大了,偶尔也得这些小辈们照应。

璃月感激,道:“谢谢嬷嬷,嬷嬷一会可有住处给我安排,前头定是没有我的位置。”

“今儿才来几个人,屋子管够。”

璃月笑:“谢谢嬷嬷。”

热水前头不来,璃月也懒得送,可她第一个收了太子妃的赏,该做的还得做。

结果,去到前头,太子妃的住处,一片哭声,璃月看着守在门口的禁军有点胆怯,这,莫不是那太子也来了。

她想走开,结果屋里跑出一个带血的太监,对着他着急道:“快,热水端进来。”

璃月只得端水进屋,床头跪着太子妃,已泣不成声,另两个两娣跪在太子妃身后嘤嘤哭泣,有种哭丧的即视感。

璃月走近,瞥一眼床上,只见床上的人下身全是血,到此时还有没有干涸的血迹。

平日趾高气扬,她都没资格见的东宫太监总管杨兼这会儿着急道:“快给殿下止血包扎。”

璃月反应过来,这是对她使唤,忙道:“奴婢不会,还是请太医为好。”

“哎呦,都什么时候,还有太医呢,就我们几个把殿下伺候好了,不然都得见阎王。快!”

一句话就把璃月吓到了,道:“那快,会包扎的来帮忙,不会的后退。”

她一句话,连着太子妃都后退,没人在床前哭丧,璃月端水,对着杨兼道:“快,把外裤脱了。”

杨兼上来帮忙。

璃月道:“有帕子的都拿来,还有热水不够,你们都去端水来。”

所有人好似有了主心骨,拿帕子的拿帕子,去端水的端水。

杨兼动作快,床上昏迷的人许是疼了,隐忍的痛苦出声。

在看到屁股和腿血肉模糊那一瞬,璃月都不忍再看,只觉这世道不分贵贱,便是贵人也会受到非人待遇,这是下了死手了。

杨兼霎时就咬牙骂道:“王八羔子,这些人别栽在奴才的手上,若是有一天栽在奴才手上,奴才定千百倍的叫他们还回来。”

“殿下,您受苦了啊~~~”

璃月是知道杨兼是个有手段的,听着他咬牙咒骂,脊背发凉。不过此刻不容她多想,拿帕子擦血迹,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到那些烂肉,肿得高高的地方倒是可以轻轻擦掉血迹,可是没有药,这可如何是好,道:“杨总管你来擦,我去后厨问问以前有没有主子煎过药,要是有半点遗漏,也是幸运。”

杨兼接过帕子道:“好,你快去。”

璃月忙跑了出去,这种行宫以往出行都会带太医,条件没有宫里好,但总会带些不值钱的常用药。

找到后厨嬷嬷,问:“嬷嬷,太子急需用药,你知道此刻哪里有可以找到药材吗?”

嬷嬷问:“大家都急吼吼的,太子怎么了?”

璃月道:“屁股打烂了腿也肿得高高的。”

“哎哟,没想到贵人也会……”

“所以嬷嬷知道哪里有药吗?”

“我去找找,但是可不白找。”

璃月点头,拿出太子妃给的发簪道:“我得看你手上有什么药。”

嬷嬷看一眼,立即去拿药。

老嬷嬷这把年纪平日也是防着自己会生点小病小痛,故而有点药材就是东一点西一点收着。

拿来的时候,璃月问:“药材怎么吃?”

“这个金银花你试试。”

如此不确定,怎好给贵人用药。

璃月拿过所有药材,给了金簪,跑去前头,她不懂药,总有人懂。

她到的时候太子已经换下血衣,趴着看不到脸,但下身还未干涸一定是盖不得东西的,只得裸露在外,血淋淋,触目惊心。

太子妃坐着,苍白着一张脸,璃月过去道:“太子妃,这是用您给的金簪换的药材,你看哪样可用,先应急。”

太子妃也不懂药性,看了看用零碎粗布包着的药材,她从未见过这么简陋的药材道:“我也不知。”

杨兼过来,看一眼,到底是平日里掌事的,遇事比娇滴滴的小姐管用,指了两种药材道:“这两个,五碗水并一碗端来。”

璃月应声,赶紧去做事。

太子不好,谁也别想睡,璃月在后厨煎药回来,夜已黑得不能再黑,端去前头都温了。

所有人打着瞌睡,璃月推门进去,杨兼先醒,端过药材就去喂药:“太子殿下,您醒醒,太子殿下,药材不易,你起来喝一口。”继而小声:“太子殿下,咱不能灰心,得留着命才不会让小人得志啊~~”

璃月听得清楚,杨兼是个谨慎的。

就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转动脑袋,露出脸来,璃月深呼吸,她终于得见云端上的人物了,就见一张皎如日月的脸探出床头,剑眉星目,一双眸子如子夜寒星,高鼻薄唇,霎是好看,璃月曾远远见过,但从未如此近距离看他。

杨兼并着手,汤药往太子嘴里送。

几口喝下,楚珩钰已用尽了全身力气。

璃月收了碗,打算回去睡觉,杨兼叫住了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璃月垂眸恭敬回:“奴婢璃月。”

“以往在哪当值?”

“奴婢来东宫已有一年有余。”

“嗯?咱家怎未见过你?”

“奴婢是个三等丫鬟,凑不到公公跟前。”

“哦,咱家看你是个机灵的,明日,你想办法去弄点药材来,最好找个郎中进来看看殿下的腿。”

璃月瞪大眼睛,道:“恕奴婢完不成,且不说现在外头多少人守着,便是没人,这行宫路途遥远,没有马车,怕是请也不好请。”

这是事实,杨兼也明白,来回焦急走动两圈,喃喃:“这可如何是好!”

坐着的太子妃迷糊问:“太子如何了?”

杨兼道:“太子妃去睡吧,这里奴才来照看。”

佟若芸起身,她在也帮不上忙,只得走人。

璃月转身要离开,被杨兼叫住:“你,留下来照看太子。”

璃月诧异:“我?”

“就是你,我们二人轮流值守。”

璃月丧,但现在形势不明,还得任劳任怨,万一呢,太子和杨兼以后承她情,照应着她呢。

看了看整间屋子,去拿柜中翻看软铺,还真有一床不起眼的,看着就是给下人守夜睡的。

璃月道:“我守白日,你守晚上。”

杨兼道:“不行,你前半夜,我后半夜。”

前半夜都快过了好不好。

璃月道:“你知道今日的吃食哪来的吗?是我在厨房做帮手才得了一口粥,晚上不让我休息,明日指不定大家挨饿。”

闻言杨兼只得作罢,便随了璃月去。

瞥一眼这宫女,只觉这小宫女很是机灵,有点不好拿捏的感觉。


楚珩钰目光呆滞,不说话 ,杨兼因着璃月逃跑心里还有气,也没应声。
交接的两个衙差过来看一眼,其中一个道:“谁允许你们带这些!”
杨兼伏低道:“我家主子并不是犯人,自请流放,还请二位行个好,再者我家主子断了腿,若是不用板车推,就得二位背着了。”
“哼!想得美,还想我二人背着。”
“不若二位找个马车也成。”
“流犯还想用马车,你怕是在做梦。”
“那就只能用板车了。”
另一个衙差道:“算了,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杨兼开始拉板车,开始,提起有些重,杨兼顿了顿,璃月知晓什么原因,在后面推,这才好些。
三个女人被牵在了前头,嘤嘤哭泣,后头也跟着一个,一举一动几乎被监视。
璃月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要去流放之地,将来也不知道会是何种境地,她也想哭,这辈子她怕是逃不过一个苦命。
对上坐在板车上,那双漆黑又清明的眸子,璃月已没有把人往高了看的心态,说同情也说不上,只希望,大家若是在一条船上,看在她勤勤恳恳的份上,多照应她几分,没一会儿,那眸子又迷茫起来。
早上没吃早饭就开始赶路,那烧火嬷嬷到底受璃月的好,在出别苑的大门口,给了璃月一个包裹,璃月接过包裹,摸上去热热乎乎的,对着烧火嬷嬷难得露出小女儿家之态,红了眼:“谢谢嬷嬷。”
烧火嬷嬷心疼璃月,这孩子乖巧懂事机灵勤快,是难得的好孩子,没有多余的话,只道:“好好活着。”
当年阿爷送她进宫也是这句话:好好活着。
璃月落了泪,深深一躬身,转身跟上队伍。
跟上板车,擦了擦眼泪,打开包裹,是热乎乎的馒头,跑上前,先拿一个放杨兼嘴边,他一愣,忙咬住,边拉,边吃。
拉板车不容易,若是后面没人推,全身使的劲很大,他没拉惯,才走多久,就感觉不容易。
璃月掰着馒头塞楚珩钰嘴里,一个不正常的人做什么都要人伺候,璃月这会儿也知道要配合这两人。
楚珩钰味同嚼蜡,木着一张脸,慢慢吃着。
后头的衙差仔细上前查看,璃月顺手掰一块,用力塞进楚珩钰嘴里,楚珩钰囫囵一吞,差点噎着,璃月蹙眉,忙凶狠道:“噎不死你。”
随后又是掰了一口狠狠塞进楚珩钰嘴里。
杨兼停下脚步,放下板车,推了一记璃月:“你做什么!”
璃月没好气:“我能做什么,自然是喂他吃的,谁叫他自己不会吃。”
说着去倒准备好的水。
捏着楚珩钰的嘴巴灌下去。
即便如此,楚珩钰也是眼睛无神。
杨兼道:“你去拉着。”
璃月捡着了一个馒头,自己吃,然后去拉着试试。"



佟若芸和李良娣相互看一眼,这是不想给他们活路了。

佟若芸和李良娣忙起身出了山洞。一个衙差赶紧跟着。

楚珩钰坐在溪石上,刚脱完所有衣服,就留一条亵裤,腿上的夹板卸了,弄好这一切,那边就有女子来了,陆翡眼尖,忙用衣服遮着自己,骂道:“竟还娘们儿喜欢偷看男人洗澡的。”

杨兼忙再给楚珩钰披上一件衣服,对着来人道:“你们要不要点脸面!”

佟若芸不以为意,李良娣道:“出大事了,那边衙差用刀抵着璃月,说是她断了什么财路,璃月都被吓傻了。不信你们问他。”然后手指着后面跟上的衙差。

那衙差面无表情,却是道:“没看到吓傻。”

也就是说真有其事。

楚珩钰道:“杨兼,你去看看。”

杨兼应声:“是。”

杨兼离开,佟若芸拽了拽李良娣,道:“去帮殿下洗澡,或许.....有机会。”

两人过去手上不是没占过下人的命,加之宫里的事听了不少,父母亲唯一叮嘱的就是不可心软,遇事要学会自保,勾心斗角学的不少,家常理短听得不少,唯独缺了那份宅心仁厚。

两人为了活命,一拍即合,便就等杨兼走了,主动走去楚珩钰身边,“殿下,我们来帮你。”

说着,两人一起走去楚珩钰身边。

这是要干啥?陆翡暗骂一声,起身走去林子穿衣服。

两个衙差站在岸边看着。

楚珩钰见两个女子没有眼色,冷声:“不必。”

佟若芸娇声道:“殿下,你莫不是害羞了。”

这条溪有上下游,水有低处,楚珩钰待的这块因着大石头挡着一部分去路,他面前是平静的一小摊,边上却是有点急的。

松松盖着的衣服被两个女子硬生拿走,露出的是劲瘦蜜色偏白的腰身,肌理分明,宽肩窄腰,在男子里头,这腰身几乎是万里挑一了。

可此刻无人欣赏,两人皆以为太子是个如文弱书生一样的人物,对视一眼,一起用力,推了楚珩钰一把。

楚珩钰当即整个人落了水,溪水不深,只莫过楚珩钰的腰身,楚珩钰落水也是冷静站着,只刚开始那一下牵动了腿有些疼,眸子阴冷的看着眼前两个父皇指给她的女人。

佟若芸和李良娣对视一眼,都下了水,娇娇的声音道:“殿下,我们来帮你。”

双双下水,哆嗦一瞬,忙伸出妖娆的手,走去站不太稳的楚珩钰身边,轻轻一推,楚珩钰便站立不稳,整个人跌落在水里。

两个贵女对视一眼,忙按着人,嘴里道:“殿下小心啊~~~”

这时候心肠不冷,以后更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楚珩钰被两个女人按着,不慌不忙,拽过两人的手,都往水里按,阴沉的眸子满是戾气,论杀人刑讯,他哪一样没沾过,区区两个女子。

夜夜防着这两人他也疲累,今日,索性一起了结了。

水里有挣扎,有扑腾,皆是女子的手腿,头却始终没有露过头。

小小的一方凹处,淹了三个人。

陆翡穿好衣服出来,看到水里这么激烈,不免叹:“嚯,这么激烈。”

说着人就走了。

两个衙差觉得不对劲,一个道:“你怎么看?”

另一个道:“死了也好,看着就烦,我们的任务是看管好那一个,那两个死活是不论,死了,反而更好。”

“那太子真不简单,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疯卖傻。”

“那又如何,废了身份,又废了腿,还能翻出什么浪。”

“不过这两个女子的确该死,我都看到过那人半夜起过几次杀心。”



房良娣捂着脖子连连点头,泪如雨下,她是真的感觉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无人去关心房良娣,她的身子是几个女人里最有料的,人又偏发福,五官也是色胜芙蓉,今儿躺在地上无声哭泣,真真是我见犹怜。

有衙差起了心思,看了看周围,道了声:“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娇滴滴的女子哪里好如此虐待。”

说着就走到了房良娣身边,蹲下身,道:“俺看你需要冷静,要不要去外头歇歇,大家都需要清静,你在这儿哭也不是办法。”

房良娣当众出了丑,的确需要冷静,看了看周围,对着那好心的衙差,点了点头。

衙差伸手,房良娣犹豫一瞬,将手给了那衙差,之后被一把被拎起,起了身,跟着出了屋子。

屋里开始安静,大家开始收拾睡觉,璃月将自己裹成蛹,为了不让蚊子叮咬,头都不露。

因着一天都在走路,是个人松下就会很快睡去。璃月只觉自己倒头就睡。

便是杨兼也很快睡去,佟若芸和李良娣也管不了那么多,见大家都开始睡觉,两个人睡一床被子就一床,别人连被子都没有算很好了,跟着躺下,也很快睡去。

楚珩钰闭着眼睛,他没睡,也睡不着,屋里渐渐传出鼾声,有人鼾声如雷,有人鼾如蚊蝇,似那些浅眠的就不好睡,楚珩钰就是那个浅眠的,闭着眼许久也睡不着。

外头房良娣缓过劲儿,走进屋里,看一圈根本没她的睡的。刚刚那好心的衙差凑近房良娣小声,“大家都睡了你别出声,要是不嫌弃,就给我盖一个薄毯。”他指了指自己睡的地方,草垛子铺好,在角落。

房良娣看一圈,心思单纯,还以为是这人真是好心人,便就跟着去了。

角落里都是衙差,草垛子铺的厚,有人朝着这个衙差笑,房良娣也不知道这几人笑什么。

当天晚上,房良娣躺在角落,还真有薄毯给她盖着,却是跟人挤在一张薄毯之下,此人身上还都是汗臭,真真是不习惯,可,她好像没别的选择。

没多久因着疲累,便就睡着了。

半夜有些凉,冷的人自动寻着暖处,挤在一起睡,房良娣几乎被人抱着睡而不自知,直到日头出现鱼肚白。

悉悉索索的人开始起床,声音也越来越大。

璃月也被吵醒,起身,卷了卷被褥,开始生火做饼子。

中午都是吃干粮,昨天的馒头,一路就没了,她的面粉若是做饼子可以坚持两天,今天就先一天的量。

角落一块缺了一半的青石板,抗的住火烧,刚好可以利用,倒了水一点点水先洗了洗,然后拿出面粉开始和面,放水,放盐,放猪油,待到大家都起身的时候,她这儿已经开始生火,冒出了烟火味,继而是油香味,再是面粉烤熟的味道。

衙差开始发糙饼,可大家都闻得面饼的味道,哪里还吃的下糙米饼。

有人啐了一声,气势汹汹要来砸璃月的炉子,那人长得粗犷,像那画像里的张飞,一脸的不好惹,璃月被吓一跳,好在那人被杨兼一拳拦下。

那人察觉不敌,没再动手,开始指责道:“你们还让不让人活,大清早的,就让人不好睡,不好吃。”

“就是,就是!”这附合里还有妇人的声音。

璃月冷眸扫过,那女人是昨日小孩的母亲。

杨兼道:“大家都不容易,你们有人管饭,我们却是没有,不自己弄,难不成饿死。”


璃月想着自己多吃一点,结果那稍稍有些微胖的房良娣找了来,对着她道:“吃的好了没有。”
璃月有些生无可恋,她想偷偷填饱都不成了,道:“再过一会儿。”
房良娣也是饿了,迫不及待打开锅盖,热气氤氲散开,烫了她一脸,随后仔细朝锅里看,问:“是什么?”
璃月道:“是米汤。”
房良娣锅里看个看,比昨日更不如,很是无语,“就吃这个?”
璃月道:“没办法,这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抓的米和一点肉。”
“什么时候可以吃,太子殿下都饿了。”
璃月道:“本来再焖一会儿会更香,如今无所谓了,我来拿碗分一下。”
六个人,分到的汤和米粒屈指可数的样子,房良娣当时就没忍住,在厨房里就哭了,道:“他们说太子被废是不是真的,我不要日日吃苦。”
璃月不管了,她先喝几口米汤再说,她饿。
腊肉好歹有点盐分,煮出来微咸微甜,不难喝,有点烫,她边喝边呼噜,生怕吃慢了有人跟她抢,主要是她太饿了。
她从小吃惯了苦头,村子被淹逃荒那时候,她第一个被爹娘遗弃,途中几次差点饿死,靠的就是别人的施舍和善心,她如今长成这样,有一半是老天爷不叫她亡,一半是运气,也可以说她的气运好多时候是她心善所致。
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喝完,端过多余的碗筷就走,也不管厨房的房良娣。
璃月把吃的端进屋里,杨兼看了看米汤,自己亲尝一口,再去喂床上的人。就听杨兼道:“殿下,好不容易弄来的一口吃食,你得喝了。那章匡没有上头授意,哪敢如此对殿下,奴才猜定是有人授意,想要落井下石折辱殿下,殿下,奴才知道您疼,您不舒服,但是疼也要把粥喝了。”
杨兼几乎用太子听的进的话哄着他。
床上趴着的人有了动静,撑起身,探出头,面上满是痛苦的隐忍,看了看碗里,面无表情,就着杨兼的手,大口,大口喝下。
多么风光齐月的人物,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光景,只短短一日,竟然如此狼狈。
待喝完,床上的人开口了,声音如风箱里的破布,带着颓丧:“杨兼,吾的腿废了。”
“殿下别说丧气话,腿会好的,只要我们出去,就看大夫。”
“吾没有知觉,也感觉不到腿疼,这辈子,已无望。”
“殿下~~~”杨兼心疼,又说不出安慰的话。
那边听见的女人,又开始嘤嘤哭泣。
那桌上的粥都还没开始动,这气氛已不适合吃东西。
璃月巴不得这些人不喝。
好一会儿,缓过那阵,杨兼对着璃月道:“你来,伺候殿下。”
璃月淡漠着脸上前,伸手探了额头,又烧起来了,没有昨晚那么烫,拧过帕子,用轻而缓的声音道:“奴婢小时候的阿爷为了给我们找吃食,去米铺偷了一把粮食抓兜里,结果被人抓到打断了腿,伤了腿根,没了知觉,他以为腿废了,一心想寻死,不想做大家的拖累,阿爷人很好,乞讨来的吃食多半给了我们这些孩子,我实在不想阿爷就这样死掉,后来,我去药铺门口跪问大夫,可有得治?那大夫说让他躺着三个月别动看看,用木头固定断腿位置,等他慢慢长好就成。我说动阿爷,阿爷就真躺了三个月,知觉是躺着躺着慢慢回来的,待三个月后下地,瘸了腿,后来又拜问大夫,拄着拐杖不到一年恢复如初。我看殿下与那时候的阿爷伤的位置很像,太子比我阿爷年轻,当是可恢复的。”
她边擦边说,语音轻而缓,并无感情,若说有,那便是同情。
楚衔钰侧头,看向说话的人,一只手用湿帕擦过他的额间,遮挡一瞬,待巾帕擦过面颊,他才看清说话的人,好面生,年龄也不大,面上有些婴儿肥,像是没长开,眉眼倒是生的柔婉,还有些慈眉善目,只这双眼眸太过沉静,无波无澜,便是对上他的眸子,也无任何波澜,像是对待平常人一般。他看过的人多了,不觉得眼前的宫女有什么特别,但是她的话不禁叫他有了些希望:“果真?”
璃月淡淡“嗯”一声,还是无波无澜。"



室内安静一瞬,气氛有些好转,只不过外头的人哭哭啼啼的女声叫所有人都皱了眉。

房良娣哭嚷着进屋,扑到床前哭道:“殿下,他们说您以后是庶民,是不是真的?”

这一说,屋里其余两个女人都惊了,佟若芸忙问:“你哪里听来的?”

“别苑的下人说的,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殿下,你告诉我们,是不是真的?”

璃月看到床上的人紧紧捏拳,手上的青筋暴起。

就听身边“啪”的一声,吓了璃月一跳,转头就见房良娣捂着趴在地上,杨兼怒不可遏,眯着阴冷的眸子:“你没瞧见殿下养伤是不是,你再聒噪,可不是张嘴一巴掌的事,滚出去!”

屋里另两个女子也是捂着嘴,不可思议一个奴才居然打主子,房良娣再无状,也是官家女出身。

房良娣不敢再多言,捂着脸跑了。

杨兼对着太子妃道:“太子妃也出去吧,殿下需要清静。”

一时间屋里的女人都走了出去。

璃月看了看杨兼,年纪不大,一张四方脸,面上干净清俊,就是一双眼眸,许是浸淫宫中多年,便是个太监也难掩奸滑阴险之相,颇有威慑,那戏台子上唱的丑角应都是这等人物。

屋内安静,就听杨兼又安慰道:“殿下,您莫放在心上。”

床上的人没吱声。

璃月放下帕,给床上的人再盖上被子,道:“奴婢去换水。”

说着放下帕子便出去了。

桌上还有碗筷,无人收拾,这般境地应该是最差的了吧。

出门,不多远,便在太子妃的房中,里头有房良娣的咒骂:“……他杨兼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太子妃我可不想活了啊~~”

璃月漠不关心走过,谁人都有自己的苦难,她的苦难在很早之前就吃完了的,该是没了。

回到大厨房,老嬷嬷一人在收拾,那么多禁军的碗筷,无人帮她,璃月过去,撸起袖子道:“嬷嬷,那几个守西郊的怎么都不来帮你。”

嬷嬷道:“怎么帮,他们平日洒扫我也不帮的,各司其职。”

“哦,嬷嬷,屋里还有多少米面,他们什么时候会采买?”

“不会采买了,晚上不够,他们说是外头买饼子来吃。”

“怎么这样,他们是存心要饿死人吗?”

“唉,那贵人是个活不久的命,我看呐趁早放弃了,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不然迟早被拖累。”

璃月想一下,曾经有个宫妃说是吃鸡蛋噎死了,之后皇后一个照顾不周,满宫的下人都拉着陪葬,责任便都怪在那些陪葬的下人身上。

不过这都是无头公案,说说而已,事实如何谁知道。

但太子便是被废了,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犯事不在牢狱在行宫,这就说明最上头的人是不想太子死的,而下头的人落井下石的,捧高踩低的,欺瞒不报,很多事就是说不清楚的,这时候最容易浑水摸鱼,那主子出了事,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伺候他的人。

璃月这么一想,脊背发凉,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动作快的帮嬷嬷洗碗,湿了衣袖,随后在厨房抓了两把米装在袖子里,然后重新端着水出去。

再进太子房间的时候,屋里静静的,杨兼在打盹,轻抬了抬眼皮,看清楚人,又闭上了眼。

璃月把水放房间,摸了摸太子额间,烧下去了一些,便又去收拾碗筷,轻手轻脚。

经过太子房里是女子的啜泣声带着哀怨,“......不知家中人知晓,会不会接我们回去。”

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之照,屋里无人反驳,不过璃月也没听,事不关己。

到了小厨房,想到没有盐巴,又去大厨房,什么时候都不能没有一口吃的。

嬷嬷见璃月又来,这一次是帮她烧水,又见她要了些盐巴,和一些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后,璃月又来主动帮着嬷嬷去分热水给禁军。

不管哪一个,人家外出当值,喝水是必要的,璃月必须要给人看到她在行宫的作用,这也是求生的本能。

一个早上谁也没有她忙活。

中午,璃月又煮了米汤,这次比早上稠了一些,汤里见了点白,璃月捞了米粒叫自己吃饱再给各位主子送去。

都是她一个人在忙活,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端了吃食过去,这次比早上更惨,肉丁都没有了,三个女人不免面色更加凄苦。

进到太子屋里,璃月对着杨兼道:“我尽力了。”

杨兼看了看米汤,只点了点头,端着碗去床边上,道:“殿下,起来稍微吃点,虽是米汤,但是养伤最好,殿下~~~”

楚珩钰动了动侧过了身,将脑袋探出,就着杨兼的手,大口喝下。

太子不并娇气,相反平时的他起的比鸡早,活得比牛累,朝堂一不如意,挨骂就是他,千般好就都是皇上的,楚珩钰难得有休息时候,如今只不过挨了一顿打,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上一番。

杨兼喂完,去喝自己那碗,然后问璃月:“吃的哪来的?”

璃月道:“早上帮后厨嬷嬷洗了碗,烧了水,拿了点来。”

杨兼点头,对着璃月道:“你看着殿下,我去去就来。”

璃月点头。

杨兼就这样穿着太监总管的衣服出去了,璃月也不知道杨兼出去做什么,便就去床边,摸了摸太子的额间,有点烧但不烫手,掖了掖被子。随后坐去一边小憩。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一刻钟,就见再次进来的杨兼抱着个不多的米袋子,和几颗青菜萝卜,这怕是后厨所有可见的吃食了吧,就听杨兼嘴里道:“真当咱家是好欺负的,谁敢饿着我家殿下,我跟他拼命!”

璃月忙去接着东西,放去屋里一角。

杨兼问:“你还缺什么?”

璃月道:“油盐。”

杨兼点头,又出去了。

没多久,又抱回来油盐。

璃月眸子里透出笑意,早知道杨兼有这等本事,早跟他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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