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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嫁:四十九夜缠婚结局+番外

薄荷味颜料管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哎,伯伯你别说,刚才可把我们吓死了,三舅的棺材响了,跟里面有人敲门似的,给我们吓的。”“还好后面表妹发现里面有黄鼠狼,把它赶出来了,但是跑出来之后我们就找不到了。”“等发现就上房梁了......还好你刚才不在,那动静能少一个人被吓都是好事儿。”这编的,甚至把三舅尸体有动过的痕迹,以及后面失去黄鼠狼操控倒地的痕迹,都给甩得清清楚楚。真没想到这表哥看着人老实正经,但编起瞎话来,连漏洞都找不到。因为先前就说过黄鼠狼的事情,加上黄鼠狼那温热的尸体,伯伯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这样的话,这边守灵还是不宜继续了。”“小燕儿,你三叔也知道你有孝心,打小就夸到大,这事情都已经这么邪乎了,比起守灵,我相信他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今晚就到这儿吧,张...

主角:小橙小春   更新:2025-03-15 15: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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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小橙小春的女频言情小说《蛇嫁:四十九夜缠婚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薄荷味颜料管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哎,伯伯你别说,刚才可把我们吓死了,三舅的棺材响了,跟里面有人敲门似的,给我们吓的。”“还好后面表妹发现里面有黄鼠狼,把它赶出来了,但是跑出来之后我们就找不到了。”“等发现就上房梁了......还好你刚才不在,那动静能少一个人被吓都是好事儿。”这编的,甚至把三舅尸体有动过的痕迹,以及后面失去黄鼠狼操控倒地的痕迹,都给甩得清清楚楚。真没想到这表哥看着人老实正经,但编起瞎话来,连漏洞都找不到。因为先前就说过黄鼠狼的事情,加上黄鼠狼那温热的尸体,伯伯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这样的话,这边守灵还是不宜继续了。”“小燕儿,你三叔也知道你有孝心,打小就夸到大,这事情都已经这么邪乎了,比起守灵,我相信他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今晚就到这儿吧,张...

《蛇嫁:四十九夜缠婚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哎,伯伯你别说,刚才可把我们吓死了,三舅的棺材响了,跟里面有人敲门似的,给我们吓的。”
“还好后面表妹发现里面有黄鼠狼,把它赶出来了,但是跑出来之后我们就找不到了。”
“等发现就上房梁了......还好你刚才不在,那动静能少一个人被吓都是好事儿。”
这编的,甚至把三舅尸体有动过的痕迹,以及后面失去黄鼠狼操控倒地的痕迹,都给甩得清清楚楚。
真没想到这表哥看着人老实正经,但编起瞎话来,连漏洞都找不到。
因为先前就说过黄鼠狼的事情,加上黄鼠狼那温热的尸体,伯伯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
“这样的话,这边守灵还是不宜继续了。”
“小燕儿,你三叔也知道你有孝心,打小就夸到大,这事情都已经这么邪乎了,比起守灵,我相信他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今晚就到这儿吧,张阿婆什么时候回来了,等她算清楚出殡时间,能正常守灵了,你再过来也不迟。”
伯伯苦口婆心地说着,实际上我现在也有这样的预感。
从张阿婆打电话来让急匆匆地挪棺,我就感觉不对劲儿。
就刚才三舅被黄鼠狼控制这点而言,看到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我猜张阿婆就是算到这点,才会让人将棺材挪到距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旧祠堂这边来。
如果张阿婆没有强调,棺材继续留在三舅家,按照那边人来人往的,周围还都住了人。
尸体被黄鼠狼当众控制起来,怕是要出大事儿。
至于守灵,没强调的话,可能是还有更严重的事情会发生。
我心底突然燃起不好的预感。
忙问伯伯我爸和其他叔伯他们去干什么了,明显那边的事情是优先级,没准比刚才的事情还要严重得多。
伯伯愣了一下,“好像说是要给村子里撒石灰粉?每家每户都要撒。”
这话一出,我和表哥都愣住了。
撒石灰石粉干什么?消毒杀菌?
“干什么用的说了嘛?”
“没说,就让尽快把石灰粉全撒了,还说只需要在房子外面撒就行。”
我心里更是咯噔一下,防疫啥的基本不太可能,小村子里也没人生病。
唯一的可能大概是之前我的猜想被验证了。
村子里现在肯定有很多黄鼠狼。
我虽然没有五岁前的记忆,并且七八岁才开始记事,但对于那时候黄鼠狼偷走了村子里不少孩子的根这件事,还是很在意的。
后面单独去找张阿婆的时候,悄悄问过她,以后还会出现黄鼠狼偷根的事情嘛?
张阿婆当时说的是,当时参与害命的黄鼠狼已经被山神惩治了,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而现在大批量撒石灰的安排,明显是涉及了整个村子。
不是偷根,那是直接......
我不敢往下想,我没敢见的三叔遗体,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是很震惊的。
就算是伤口已经缝合了,血迹清洗掉了,还在皮肤表面覆盖了粉遮挡。
但是那咬痕的密集程度,缝合线的长度......
都将三舅生前受到的伤害一一昭示。
那是怎么样的折磨,我完全不敢想象。
而现在,比起活动室这边冷冷清清,村子里只怕是危险重重。
甚至是我爸他们,没准在撒石灰的时候,能和黄鼠狼正面遇上?
撒石灰的用处大概类似于我在家发现黄鼠狼踪迹一样,白色最为醒目,方便追踪进村的黄鼠狼。
再者生石灰味道刺鼻,它们的嗅觉应该很灵敏,但视觉不好,畏惧强光。
用强光驱赶时,应该能起到一定的干扰作用。
“既然决定今晚不再守灵,那我们就回去吧,我想去找我爸他们,跟着一起撒石灰。”
表哥和伯伯都没意见。
检查各处都没问题之后,我给三舅上了香,跟他说了原因之后,我们关好门,离开了活动室。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来时的村落灯火虽不少,但是已经有不少地方都暗了。
只有太阳能路灯亮着显眼。
而现在,大半村子都亮着,几乎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灯火通明。
远远看着,没有半点安全感不说,这样的一场反而让我感觉心慌。
往回走的路上,伯伯给二叔公他们打电话,想问问现在撒到什么地方了,我们过去会合。
可电话刚打通,那边却不是二叔公的声音,而是一阵诡异的笑声。
桀桀桀——
桀桀桀——
伯伯要看路,直接将手机按了免提拿在手里的,笑声传出来的时候把我们仨儿都吓了一跳。
手机都被伯伯丢了出去,摔在前面草丛里,那笑声不停。
我们的心也更加沉了下去。
表哥的面色已经很难看了,在经历了灵堂的事情后,他对黄鼠狼的敬畏心也更重了。
但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就算是这么多人一起,二叔公那边怎么还是和黄鼠狼正面遭遇了?
将手机捡回来,回村的脚步更快了,为了防身,我们各自捡了不少石子装在口袋里。
只希望见到黄鼠狼的时候,能扔得准一些。
而我更希望能最快速度遇到我爸他们。
我真怕他今晚也出事儿。
好在进村口,地上白白一层石灰圈着,上面只有人脚印,没有黄鼠狼的。
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每家每户都紧闭着大门,狗听到动静,就朝门外叫着。
伯伯那边说要先回家看一下,我和表哥决定先去三舅家,确认一下在那边的亲戚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
不想刚靠近就见三舅家院子,就看到大门开着,火光冲天。
我和表哥吓了一跳,忙跑过去,这才发现是院子里起了三个火堆。
我妈她们都在楼上,见我们进来,都吓得不轻。
“这么晚你不在家待着,怎么过来了?”
“我睡不着,就过来了,路上正好遇到表哥,村子里今晚灯都挺亮的呢!”
我随口胡扯,路上已经和表哥说好,让他先隐瞒今晚发生的事情,等张阿婆回来再说清楚。
我妈拧眉看着我,表哥帮忙帮腔。
“姨妈,没事,表妹睡不着跟我走走就困了,还有我听二叔公他们说去撒石灰了,我也想去帮忙,你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开始撒的吗?”

这次昏迷,我意外地没有失去意识。
那男人走过来将我抱起放在床上,清冷的淡香沁入鼻息,隔着布料也能感到冰凉刺骨的寒意——他就是昨晚的山神。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以为是一条大蛇......没想到人形竟也这么......
嗯......也不对,黄鼠狼都能化形,何况是作为山神的大蛇。
当然,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来自山神的切实保护。
就在我以为今晚这样狼狈的情况下,对方也要履行夫妻义务时,身上落下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他俯下身来,呼吸喷洒在脖颈,我正纳闷是不是太久没开荤,山神想喝点红色小饮料了。
不想耳尖刺痛,蓦地一坠,似是有什么东西挂了上去。
还没等我细细感受,就听一句清冷至极的“等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低哑,似是裹挟着山涧磐石上的露水。
他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猛地清醒坐起来,房间空荡整齐,之前打斗凌乱的一切都被恢复原样。
甚至连撕碎的衣物碎片也被清理了,堆在垃圾桶里,黄鼠狼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摸到左耳耳尖挂着圆润冰凉的圆环,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梦。
没敢多想他说的“等我”是什么意思,我翻身下床,拿了门口的铁铲防身。
客厅、厨房门都是关好的,大门也关上了,也就是我妈出门了之后那几个黄鼠狼才来的。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敢给他们打电话,之前真怕铃声在家里响,但没人回应我。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我妈说她刚到我三舅家一会儿,周围都是啜泣声,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我应声,挂断电话后,拿着手电在院落角角落落全看了一圈,发现东北角的围墙上,有泥泞的动物脚印。
它们应该是从这里进来,地面上有不少的鸡毛和山上的红土,在水泥地板上格外扎眼。
我猛地想起早上起来门口也有红土印子,忙回去看,红土印子果然也留在了下方的门板上。
刹那间,我整个人都触电似的瘫坐在地上。
我终于明白三舅的死是怎么回事儿了。
早上他来的时候,说我房门口有一堆垃圾,就清理掉了。
刚才那黄鼠狼一直说,我收了它们的聘礼,张阿婆说过,有些活久的黄鼠狼会学人类的一些行为,只怕是将那些它们自己吃的死物当成聘礼堆在了我门口。
只要我开门,东西自己倒进去,就算我收下聘礼。
可三舅最先发现......
之前一切的预感都成真了,他的死就是因为我......
我看着自己的手,像浸满了鲜血,原来大家说的是真的,我从出生开始就应该被掐死。
滚烫的眼泪不停落下,这样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真的是正确的吗?
可已经开始的事情,容不得我多想。
张阿婆说妖怪最重约定。
山神庇佑我这么多年,圆房才开始一天,我就寻死违约,他那样厉害的大妖怪,发怒起来只怕会毁掉整个村子。
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终于清醒过来。
我还是决定去三舅家。
这次路上都很顺利,走动的时候,耳尖挂着的耳环,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耳朵,很意外地让我内心平静下来,漫漫黑夜似是有了陪伴。
快到三舅家时,人声越来越多,灯火通明。
有人站在门口说着什么,见我时惊讶地喊一声,“小燕儿?这么晚,你一个人过来啊?”
是二叔公。
“嗯......我想帮三舅守灵......”
“唉......你这孩子也是有心了,进去吧,你爸在里面,你妈陪着你三舅妈呢。”
我实在说不出真相,嗫嚅着嘴唇点头。
三叔家的布局和我家类似,唯一区别是,我家平层,他家楼下是客厅厨房和客房,楼上是他们家里人住。
此时客厅门大敞着,迎面一口黑漆棺材,摆放着香烛火盆。
我爸见我愣怔了片刻,沉着脸将我拉到旁边,“你怎么过来了,你和......”
“他今晚来过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
“爸,我想给三舅守灵。”
我爸盯着我的耳朵看了一会儿,将麻布递给我,帮我戴好了手上的孝带。
沉默许久,他叹气道:“有事你喊我,或者跟你妈说。”
我点点头,全程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灵堂里还跪了一个人,磕头上香时对上视线,发现是长我五岁在县城工作的表哥程文斌。
他家很早之前就搬到了县城里,只有逢年过节村里宰猪杀羊请吃饭,才有机会见面。
人家一个半小时车程,到得比我快多了。
刚跪下去一会儿,二叔公急匆匆走进来,“麻烦了麻烦了,要挪地方。”
“怎么了?棺材定了,再挪动,会惊扰死者吧?”程文彬说着,蹙眉看向门口站着的几个叔叔伯伯。
“张阿婆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她算了一下,让我们不要把尸体放在家里,得挪到活动室那边,等她回来处理。”
“小燕儿她爸他们已经过去收拾了,我们待会儿点香起棺材,棺材起了,你俩再拿三柱香点燃,跟在我们后面,喊你们三舅,让他跟上。”
“路上谁喊你们都别回头,猫猫狗狗叫唤也别搭理,等到了那边的灵堂,把香插进去就行。”
虽然很诡异,但这是张阿婆说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敢懈怠,郑重点头应下。
几个叔伯已经点香对着棺材里念叨,让三舅不要介意,给他换个睡觉的地方之类的话。
说完,用香逆方向绕着棺材走三圈,奇怪烟竟然都聚在棺材上方。
二叔公见状,让大伯将香插进香炉,抱着香炉站在棺材正前方,喊道:“张永禄啊!你放心跟我们走!那边人少你睡得舒心!莫要怕!这些亲戚朋友都在陪你最后一程哩!”
连喊了三遍后,香竟然散了!
二叔公示意其他人将棺材盖合上。
几人将绳子捆好后,便起了棺材,我和程文斌一同将手里的香点燃,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行至半途,我喊三舅的名字,突然听到他回应我了。
而其他人面不改色,全然完全没有听到的模样。
那一刻,我明白了张阿婆让挪棺材的原因。

三舅死了。
当晚,披着月色从地里回来的爸妈,刚坐上饭桌。
二叔公就一脸焦急仓惶地冲进院子,将我爸喊走,还被门槛绊了个跟头。
“三舅死了......”
我端着的饭碗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妈......我中午还跟三舅说话呢......他看着可健康了......他手机卡了,是我帮他......”
泪水蓄满眼眶,我无措地说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终于明白了中午三舅离开时,那奇怪的感觉原来是——死亡的预感。
我妈一直没说话,但她抱住我的身体在颤抖。
三舅家的两个孩子都在外地打工,最快赶回来也得后天早上。
都没了食欲,收拾完饭菜后,我妈要去帮忙,而我潜意识开始害怕深夜独处,便跟着一起去。
从村尾到村头,抄近路只需要六分钟,夜路摸黑八分钟。
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黑夜像是罩了一层薄雾,手电能见度低的只有脚下一两米,却能看清十多米外的灯火通明的房屋。
黑暗中,还窸窸窣窣传来奇怪的声响。
原先我以为是风吹树叶,可就算是到了空旷的地方,那声音依旧藏匿在周围的黑暗中,一路跟着我们。
我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抓住我的手,加快了步伐。
更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那声音也跟着加快了速度,紧咬着我们不放。
而当手电照射过去时,那声音又消失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也空无一物。
等我们继续往前走,那窸窸窣窣的响动又跟上了!
黑暗中,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甚至压过了大喘气,冲击着骨膜。
离家的时候是八点过两分,现在已经八点十七了,竟然还没有走到三舅家!
更奇怪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吵,但村子里却很安静。
村子里养狗的人家占半数以上,门口偶尔路过一个人,那都得吠上几分钟,狗叫声能传遍整个村子,吵得很。
我回想了一下,路上到现在,家家灯火通明,大门紧闭,不仅狗叫声没有,连人也没遇上一个!
按理说,村里死人了,关系亲近些的,现在都应该和我们一样往那边赶才对吧?!
怎么会遇不上人呢......
仿佛浓厚的黑夜,和那窸窸窣窣小动物爬行、跑动的声音,将我们和现实隔绝开了。
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太好的想法,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我妈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条路没这么长,我们走了快二十分钟了,还没到。”
“那你说怎么办?打电话喊你爸来接我们吗?”
我打过,但是没人接听,我还试着打了村长的,以及三舅妈的电话,但都是没人接听。
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是梦境,所以电话才会没人接听。
可掐了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清醒的在现实,那应该是妖打墙。
但我又想到张阿婆说过,妖打墙只会出现在人烟稀少的山上。
人多的村落里阳气重,不会有妖打墙的,更何况最近的坟堆也在距离村子几公里的半山腰上。
那到底是什么?
“那边应该挺忙的,才七八分钟路喊他来接我们,估计会被骂吧......”
我说着,发现周围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像是那些东西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但手电光线照射出来的距离并没有缩减,周遭房屋,灯光,树影,都没有变化。
我妈握着我的手紧了很多,但依旧鉴定站在我前面,警惕地看着周围。
“那你说怎么办?别不是你三舅怕你难受,所以拦着咱们吧?”
我被逗笑了,“你说啥呢!我三舅才不会这样!三舅对我可好了......”他今天还说,给我摘鸡嗉子果吃......
话没说完,泪落满了脸。
“可别在葬礼上这么哭啊,哭得比人家孩子还难受,是要被说闲话的。”
我妈淡淡说着,递给我一张纸。
我接过来擦着眼泪,摇头道:“才不会呢......”
话到嘴边成了空气,三舅是她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突然没了,她面上一直很平静,心里比我难过多少倍都不知道。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来,月光撒了一地,落在我们身上。
她仰着头闭着眼,咬着的唇轻轻颤动,应是痛苦极了,但没在我面前展露半分。
我心思沉重地挪开视线,踢着地面的小石头,开始琢磨着脱困的法子。
张阿婆说过,遇到反常的事情,切记镇定,就算是有东西作祟,那也不能露怯。
原地踢着石子转圈,我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
那声音方才传到耳边后,就没再扩大,应是还在观察我们。
月光拉长着影子蔓延到周围的黑暗中,我蹲下去想喘口气,不想这换个角度竟看到了不得的东西!
原本很长的影子,此时就在我们脚下,只延伸出不到半米的长度。
我蹲的地方,正好是我妈影子的末端,但惊悚的是——她影子头部出现一个奇怪凸起,像是头肿了?
原本正常的头围被扩宽了一部分,但只扩宽了右边,左边的头影子轮廓是正常的。
我盯得正入神,那凸起倏地晃动了一下!而我妈的影子纹丝未动!
嘶!
我惊得站起来,不想影子又恢复到了细长的样子,延伸到黑暗中,看不清末端,我妈肩膀上也空荡荡的!
“怎么了?”我妈诧异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蹲下去头发被拉链挂到了。”
我随口敷衍了一句,想起张阿婆说起过,有些东西能使法子干扰视线,要想看清事物本身的样子,那就得从另外的角度。
就现在快接近九点的月亮光线而言,照射出影子正常的长度就该是短的。
所以我们走这么半天,周围一直奇奇怪怪,就是视线被干扰了。
我强压震惊蹲回去,地上影子果然又变短了!
再悄悄抬头往上看,我终于看清了——一只细长的黄鼠狼,正像人一样站立在她肩膀上!
张开前肢抱住了她的右半边头,一只爪子扒拉在后脑勺的头发上,另外一只爪子正好捂住了她的右眼。
这样的姿势正好还将右耳也捂住了!
好家伙!
还真有黄仙捂眼!

“撒石灰那是男人的事儿,小燕儿你跟我在你三舅家待着。”
留下来?
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我着想,村里男女分工明确,只要是确定男人做事情,女人们都不会去插手。
我正想解释自己不是为了添乱才去的。
但猛地发现我妈盯着我身上看。
守灵的麻衣忘记脱掉了!!
真是着急赶回来昏头了,我和表哥都走得急,没把守灵的麻衣留在灵堂那边。
现在可好了。
两个人还说是路上遇到的,我妈要是信了我俩的话那才叫傻呢!
索性我也不装了,朝我妈问道:“这火堆谁喊你们点燃的?”
“你爸回来喊我们点的火堆,说三堆火一堆都不能少。”
我妈皱眉盯着我们,又道:“你既然过来了,就老实待着,小斌也是,村子里你又不熟,这些年路修修改改乱得很,都在这里好好待着。”
现在待着?我怎么可能待得住!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让我静静待着等待结果,那得多煎熬!
“那行,我回去睡觉吧,换地方睡觉我也睡不着。”
我说着直接往回走,表哥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离开,还把他留在这里。
“那个?表妹?你现在就走,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眼见着表哥想跟我一起走,我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现在谁跟在我身边都得遭殃,尤其是表哥,他家就他一个独苗。
那些搬出村子的人,大多都对村子避之不及,巴不得不再联系,有些为了祭祖方便,还直接把坟都一起迁走了。
像表哥这样,这些年都回来,还跟乡里乡亲关系很好的,算是极少数。
就这一点,我怎么都不能让他涉险的。
更何况,他和表嫂的小家在两月前,刚迎来一个新生命,危险的事情,我是断然不敢让他去做了。
本来就是算好让他到三舅家就住下,我自己去找闹事儿的黄鼠狼。
我爸让在院子里点燃火堆,那肯定是张阿婆打电话吩咐的。
三堆火在这里,应该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没事,表哥,我回去的路上抹黑都能走回去。”
“你就好好在这边休息,我三舅家房间还是多的,你早点休息,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就行。”
我说着,没管表哥一直朝我使眼色。
扭头去三舅家杂物房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出来一把柴刀,刀柄是加长的,加上刀身长度大概一米五左右。
这柴刀是平时用来砍上地埂高处,够不到的杂草树根,能很快将地埂清理干净。
这个长度,用来收拾远一点的黄鼠狼正好。
但是如果黄鼠狼靠近了,这个长度反而会成为累赘。
我想了想,又翻找出来一把短的镰刀,拿上平时三舅用的挂刀的带子系在腰上。
走出去发现表哥和我妈都在门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看我干什么?”
表哥将我拽到一边,拧眉道:“不是说好今晚一起行动?要是让别人看到黄鼠狼那种奇怪行为,你不解释不清楚了?”
我知道表哥说的是我从小就受到非议的事情。
也只有亲近的人会帮我想这些事儿,其他人要么是添油加醋,要么是避得远远的。
也知道有个知情的人,跟我一起行动,遇到事情也能好解释。
不然类似五岁时的事情再来上一次,只怕是我家在这个村子里就待不下去了。
但我还是拒绝了。
“我不会出事儿,但是我不能确保你不会出事儿,表哥,你明白的......三舅已经去了,我不想亲人再离世。”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你今晚已经帮我很多了,但是村子里的事情,你真的不用掺和进来,你就是来参加葬礼的,等是那就下葬之后你就要回去了。”
“你想想表嫂,想想小侄子,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你在这里守着,让我妈三舅妈她们安全,也是帮我了。”
我说着,却见表哥神情复杂起来。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我现在没心思多问。
见他艰难点头后,我们这才又走到我妈面前。
“妈,你知道的,我不会出事儿,你看,我今晚上拿到了这个。”
我指了指耳朵上的骨环,来的路上找时间看了一下,确定是骨头雕刻成的,猜是山神的蛇骨?
一下子就觉得安全感满满。
尤其是带上之后,除去感觉到心情平静了,还感觉感官更敏锐了。
甚至我感觉一开始能听到那只黄鼠狼回应我的声音,也是因为带了这个骨环。
应该是山神给我的护身符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戴在左耳耳尖,有点非主流的感觉,但是骨环并不大,恰到好处地坠在耳尖,还有点精灵耳的感觉。
我还挺喜欢的,下次见面,要不要跟山神道谢?
我这般想着,给我妈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妈迟疑了一下,才决定放我走。
“不要逞强,遇到事情解决不了就跑,你爸说张阿婆在往回赶了,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爸手机现在打得通嘛?”
“他没带手机,回来那一趟说是手机没电了,就放在这边充电了。”
虽然确定了我爸那边手机打不通的原因,但我还是很担心。
“好,妈你放心,我去看看就回来,很快的!”
我妈拿了两支手电筒给我备用。
一支头戴式,一按开关就行,很亮。
一支手持,小巧便携,亮度也很足。
问清楚我爸他们是从村外撒着进来,说是需要先将村子绕着撒一周,然后才能沿着各家缩小撒石灰的范围。
想到来时在路上看到的灯光移动轨迹,我猜是绕村子一圈撒完后,从村头开始往村尾撒。
想到二叔公手机那边传来的诡异笑声,我没敢多耽误,开始往村尾走。
这次路上很闹腾,也有人说话的声音,不过都是在议论今晚村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几乎各家各户的狗都在叫唤。
并且是同一时间!
但是我循着狗叫声找,也没找到一只黄鼠狼的踪迹。
只能开始往狗叫声最远的地方跑。

我絮絮叨叨说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和三舅相处的点滴,细细数来竟全是他对我的溺爱,我对他的亏欠。
就在我忍不住,想痛哭让三舅把我也带走算了。
眼前油灯火焰猛地窜高,瞬间将表哥手中的三炷香点燃,然后恢复原状。
只一霎,窜起的火焰更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为了让小辈今后过得好,无声的帮扶。
我彻底哭成泪人,和表哥一起将香插进香炉,一切归于平静。
整个灵堂里安静得只剩下我的哭声,和时不时霹雳吧啦响的烛火。
挪棺结束,几个长辈出去商量事情。
表哥将带来的抽纸递给我,等我彻底哭够了。
他才试探着问:“来的时候,你是不也听到三舅的声音了?”
“那不是三舅,三舅不会做这样吓唬小辈的事儿,他会觉得不厚道。”
我正想将事情解释清楚,二叔公他们进来了。
说我爸他们布置好灵堂后,接到了张阿婆的电话,让他们去做其他的事情,但是人手不够,现在他们要去帮忙。
“你们俩要是怕,我喊人来换你们守灵。”
表哥迟疑着想说话,但还是看向我。
我摇头,“我想陪着三舅。”
表哥咬了咬牙,道:“我跟表妹一起,但两个人在这不方便,留个人跟我们一起吧!”
我看出表哥在逞强,有了之前的事情,我其实很不放心他们跟我待在一起。
犹豫再三,还是讲出了来时路上黄鼠狼的事儿。
说完,见大家惊诧困惑,我尴尬道:“它现在可能在围墙外,也有可能进来了,在什么角落躲着找机会。”
“表哥你被它迷过,待在这里不安全,跟二叔公他们一起去帮忙吧!”
二叔公面露难色,“怎么能知道有危险,还放小燕儿你一个人在这儿,这样我怎么跟你爸妈他们交代!”
“可不是,女孩子家更怕吧!咋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要不都走?等事情处理好在过来守灵?也不知道张阿婆什么时候回来!”
“不行就先抄家伙出去,弄死那作祟的黄鼠狼,一了百了!”
“啧,可这黄鼠狼记仇,谁弄死它,窝里那些得全来报复!”
“怕啥!大不了抄了那些贼东西的老窝!”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也没上联出个所以然来。
我虽然不知道张阿婆交代的事情是什么,但比起有人像定时炸弹一样待在我身边受牵连,更希望孑然一身作困兽斗。
可再怎么也劝不了他们,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说之前跟张阿婆学过怎么收拾黄鼠狼。
因为我很早就听到黄鼠狼的声音,没受影响,还成功帮助表哥摆脱控制,加之时间紧迫。
二叔公他们最后还是应下让我留在这里。
与之相对的,是让表哥和一个伯伯留下来陪着。
这事儿是很两难。
三舅本就是惨死,接二连三有怪事儿发生,若是再无人守灵,只怕还得生出什么祸端来。
灵堂很快就安静下来,伯伯靠坐在墙边,我和表哥继续跪着。
到这时,我才有机会向他道歉。
他一脸无所谓,“这有啥,要不是你机警反应快,我现在没准也跑深山里出事儿了。”
但说完,她面上担忧半点不减。
纵使很小就搬迁离开,他也从长辈哪里听到不少关于我的传言。
原以为是过去思想陈旧造成的刻板印象,今晚的事情到真的让他长见识了。
他赶回来时,三舅的尸体刚从山上运回来,一身血污,伤口遍布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那真是他这辈子见到的最惨烈的死状。
长辈见多识广,说是黄鼠狼咬的,看样子是被黄鼠狼群围攻了从高处落下来摔死的,身下还压死了两只小黄鼠狼。
但他想不明白,怎么样才会惹怒黄鼠狼发起群攻?
“你也别乱想,那些山精树怪思维跟咱们不一样。”
听到表哥安慰的话,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帮三舅报仇,怎么弄死黄鼠狼,并让它们远离这个村子。
猛地我又想到了,黄鼠狼出现是在离开三舅家不久后,那时还在村头中心,属于人群密集的地方。
如果说一开始黄鼠狼出现只是在我家周围,那算是村尾偏僻,人烟稀少。
可现在已经出现在村头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村里已经有很多黄鼠狼了?!
我原先想,只要听张阿婆的吩咐,将棺材挪到村外,那就算是将黄鼠狼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村里的人也会平安无事。
可现在,我的推测变得很可笑。
如果那些黄鼠狼的目标不仅仅是我,不仅仅是丢掉它们聘礼的三叔,而是整个村子的人呢?!
那会不会我们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我已经不干多想。
甚至已经怀疑村里有人已经遭到了黄鼠狼的毒手。
颤颤巍巍拿出手机来,我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我生怕是黄鼠狼的声音,好在是我妈。
“怎么了?在家害怕吗?”
我去三舅家没跟我妈打招呼,她现在还以为我在家刚睡醒。
“不害怕啊,妈,我刚接到我爸电话,让我在家吧门窗关好了,说是可能会有黄鼠狼进来。”
“他说他没时间给你打电话,还说三舅棺材已经挪到活动室了,让你把三舅家二门窗都关好,谁敲门都别搭理。”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好。
我正要挂断电话,就听我妈喊了我一声。
“燕儿啊!”
“嗯?怎么了妈?”
“别逞强啊,有什么事给你爸打电话。”
“嗯。”
电话挂断,表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呃,特殊时期嘛,谁也猜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关好门窗有点防备总没错对吧!”
我尴尬的解释,表哥表示理解。
伯伯这时站起来,说尿急,要去上厕所。
我让他小心点,拿上了一把铁锹。
不成想,他这边刚出门。
前方就传来一声闷响。
砰!
我和表哥都被吓了一跳,站起来,又是一声。
砰!
我俩都愣住了。
从......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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