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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流年原著

陆安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覆流年》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覆流年》主要讲述了陆安然穆川的故事,同时,陆安然穆川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主角:陆安然   更新:2023-04-11 07: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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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安然的其他类型小说《覆流年原著》,由网络作家“陆安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覆流年》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覆流年》主要讲述了陆安然穆川的故事,同时,陆安然穆川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覆流年原著》精彩片段

这厢,温朗把温月初一带出军牢,她绷紧的神经终于断了,被痛得当场晕死了过去。

一回到郑家院子,郑成仁第一时间请了女医上门来看。

那道鞭伤霸道至极,从温月初的腹部蜿蜒到她的颈部,仿佛要把她的上半身劈开成两半似的。

就连诊治病人多数的女医也从没见过哪个对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下如斯重手。

温月初晕死过去又被痛醒了来。

女医着手给她敷药包扎,温月初问:“这伤会留疤吗?”

女医道:“夫人这伤口很深,若想恢复成原貌,可能是会很困难的。”

温月初怔怔地流眼泪,她大概也没想到,这次陆放虽然没能要了她的命,却给她留下了一生难以磨灭的伤痕。

她也没想到,陆安然竟真的会完好无损地回来。

为什么他不问青红皂白,不拿出一点证据,就直接对她动手?

她是温朗的妹妹,她原以为陆放怎么也要拿出点证据才能这样对付她。

结果不仅她自己弄得这一身伤,就连温朗也和他决裂了。

这样对温家没有任何好处。

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呢?

他以为她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吗?

一时间,温月初感到疲惫极了,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女医以为温月初是伤心过度,便又安慰道:“只不过姑娘不必太过忧心,等伤好过后,假以时日,这伤痕总会慢慢淡去的。”

女医走后,第一个进屋来的是温朗。

温朗一直在外面守到天黑,他此刻的脸色丝毫不比外面的天色好看到哪里去。

温朗毫不怜惜地一把将温月初拎了起来,道:“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上一次往马里插银针是想要争个输赢,那这一次你又是为了什么?”

温月初望着温朗,眼里泪痕未干,矢口否认道:“我说了我没做过。”

温朗朝她嘶吼道:“你没做过,陆放会二话不说就往你身上撒鞭子?!温月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嫁给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人,你心里不甘心,你咽不下这口气是吧!有本事,你去投个好胎,你去出生在一个好人家,你像那三小姐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高高在上!可惜,你没这个命!”

温月初也无所谓了,含泪笑道:“既然你不肯相信我,今天你还拦着他打我做什么,你还把我带回来做什么,你索性让我被他打死啊。”

最终温朗还是将温月初重重丢回床上,背过身道:“等陆放查出这件事与你有关,到时候他要你死,我也保不住你。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有可能赔上整个温家。

往后我跟他,也不可能再是好兄弟了。”

说到这里,温月初抑制不住,忽然呜呜悲泣了起来。

温朗心里又何尝好受。

若不是因为温月初,他是万不会跟陆放闹到如此地步的,这等于是断送了他的前程。

温月初哀怨地看着他,道:“你现在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是后悔救我了吗?还是你想把这些账全部算在我头上?把你的不如意统统发泄在我身上?”

温朗最后道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郑成仁端了煎好的药回来站在门边,温朗看也没看一眼。

直到见他走出院子了,郑成仁方才端着药进房,递给温月初道:“快把药喝了吧。”

温月初拭了拭眼泪,恢复了对郑成仁的冷淡,道:“你放着吧,我自己知道喝。”

郑成仁也不恼,将药放在了桌上,自己撩着衣角坐下来,看了看她,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道:“说你不识好歹,你还真是如此。

今日若不是我发现不对劲,叫人去找了你哥来救你,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话吗?”

郑成仁道:“你对你哥也是如此,今天你哥好歹冒着风险把你给救回来了,非但连一句谢都没有,还摆这般脸色给谁看。

旁人待你的这些好,你莫不是都以为是理所应当的?”

温月初脸色变了变,抿着嘴角没再说话。

郑成仁看了她一眼,又挑着眉梢道:“也不知你哪来的底气,这般自视清高。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身上一条丑陋的疤像什么一样,谁又能瞧得上你?”

温月初恢复了如初冷淡,厌烦道:“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郑成仁涎笑两声,非但没出去,反而绕到温月初床边来,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又去捏着温月初的下巴。

温月初身子不方便动,只能冷眼把他瞪着。

郑成仁由得她瞪,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仿佛把她打进了三九寒窖里。

郑成仁道:“别人不知道,我却是亲眼看见了,你我成婚那天,那个喜箱被人抬着从后门出去了,你在旁眼睁睁看着呢。”

温月初脸色煞白,咬着牙才不至于打颤,道:“你胡说什么!”

郑成仁很满意她的反应,道:“当时我不知,原来那里面装的是陆家三小姐啊。

你说要是我把我所看到的禀告那二公子,结果会如何?”

温月初眼里掩饰不住对他的厌恶憎恨之色,却再没发一言。

郑成仁笑嘻嘻道:“到时候你应该会被二公子打死吧,你哥和温家也会因此落罪。

你说说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自视清高、趾高气昂的?”

温月初闭上眼,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再理会他。

郑成仁端了药放到她嘴边来,道:“来,乖乖的,把药喝了。”

温月初不肯张口,那瓷碗磕得她牙齿都痛了,最后还是不得不张口把汤药喝个干净。

随后郑成仁便跨上床来,一件件脱自己的衣服。

他脱好了自己的,又去脱温月初的。

温月初大惊,怒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是我妻子,你说我想干什么?”

“可是我现在有伤,不行!”

“我就是喜欢你带伤跟我同房啊。”

自从成亲以后,温月初对他十分冷淡,除了洞房那一晚勉强圆房以后,基本都不肯再满足他。

若是惹恼了她,她对郑成仁拳打脚踢也是有的。


起初郑成仁对她还算看得起,可渐渐越发厌烦她那股在自己面前高人一等的感觉。

嫁都嫁到他这里来了,还摆什么谱儿?

温月初抗争不过,几下便被扯了衣裙。

她一用力,就痛得浑身抽搐。

温月初红着眼大骂:“混账!混蛋!”

郑成仁掰开她的腿,便胡乱往上凑,道:“骂吧,骂完了以后还不是得乖乖从我。

你要是不想我说出去,往后你就看着办吧。”

郑成仁一举钻到了她身体里去,温月初顿时觉得体内体外都撕裂般疼。

她觉得屈辱至极,眼眶里的泪往下掉个不停。

郑成仁尽兴耸动了一阵,觉得面对这样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实在索然无味,索性给了她一巴掌,道:“贱女人,被你丈夫上,你就这么生不如死吗?今晚你最好学会讨好伺候我,否则我明早就去侯府找陆家二公子!”

此刻的郑成仁,就像小人得志一般。

之前他隐忍不发,是不知道那件事会对温月初造成什么后果,现在他知道了,还指望他像之前一样忍耐着她吗?

郑成仁又用力拍了一下温月初的腿,她吃痛一紧,却僵着身体如挺尸一般。

郑成仁舒坦道:“我让你伺候我!你不肯动是不是,那好,我也不用等明天了,我现在就去侯府!”

说罢他便要抽身出来。

温月初见状,最终把心一横,又曲腿缠上他的腰,把他勾了回来。

郑成仁十分满意,温月初紧紧裹着他,把自己的身子往他身下凑,一边婉转哭泣。

她人事经得少,可身子也算成熟了。

没多久,那股痛意消去,取而代之的是鱼水之欢。

从她嘴里溢出来的哭声也慢慢变了腔调。

第二日陆安然也还记得,请了大夫去看看温月初的伤。

只不过才一进门,便被温月初赶出来了。

※※※

当晚温朗回去以后,越想白天发生的事越觉得窝火。

他现在才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过头了,为了护温月初,而彻底得罪了陆放。

陆放是个什么人温朗清楚得很,他将你当朋友时你可以没上没下,可他若不将你当朋友了,你便什么都不是。

温朗的以后会怎么样,他自己实在不知道。

而且陆放今天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他不会捕风捉影,而是分明是很早就想收拾温月初了。

至于温月初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温朗一时也很不确定。

温朗一宿没睡,第二天还是不知怎么的就去到了侯府,撞上正好从大门里出来的陆放。

彼时门前的马已备好,陆放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全当他不存在。

正当陆放准备上马时,温朗才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出声道:“陆二。”

陆放骑在马背上,手里接过家仆递上来的鞭子,低下头看了温朗一眼,道:“今日你没事做?”

温朗斟酌了一下,道:“昨天的事有些突然,我表现得有些冲动,可月初始终是我亲妹妹,我希望你能谅解。”

陆放手里拨弄着马鞭,道:“我都让你把人带走了,你还嫌我不够谅解?”

温朗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昨天我说话比较冲,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至于月初,如若她真与别人勾结,这件事让我弄个水落石出,到时候我定不会姑息,定亲自送上门给你发落。”

陆放道:“不必你费心,这件事我自会查清楚。”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昨日温朗以兄弟之情相要挟,就算他事后后悔过来道歉,也于事无补。

这回温朗没能沉住气,他若不来还好,还会让人觉得有两分硬气。

可他来了,非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陆放是什么人,岂会看不清他来此的意图。

他无非就是怕自己的前程葬送在了陆放的手里,所以弯下脊梁骨过来赔礼道歉。

最终陆放没再理他,打马离开侯府。

到了军营里,他才想起来吩咐手下将领一声:“把温朗给我调去徽州城内做巡守领兵。”

陆放带的兵,是陆家四十万大军中最精锐的傲家军,一直是由他在训兵养兵。

镇守徽州城本来是威远侯的兵,但陆放想往城里指派几个人也易如反掌。

那巡守领兵虽然是个职位官衔,可对于有抱负的男儿来讲,差别甚大。

在城里做了巡守,便断去了往上爬的空间,哪有在军营里建功立业的机会大。

温朗接到指派以后,怔了半晌。

他最担心最窝火的事还是来了,不由想起早上贸然去侯府堵陆放一事,懊悔自己行事冲动,沉不住气。

若不是那一去,陆放可能还不会这般处置他,顶多是冷落他一阵子。

他着急一去,反倒叫陆放看清了他的本质。

平日里走得近的兄弟们见温朗一脸郁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劝道:“温朗,你也不要泄气。

说不定将军只是一时之怒,才把你往外调派几天,等气消了,自然就叫你回来了。”

温朗苦笑两声,不语。

他们跟了陆放这么久,难道会认为陆放是个为了一时之气就冲动做出决定的人吗?

这话说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慰他罢了。

最终温朗收拾了一下,从军营里回到徽州城,做了一支巡守队伍的领兵。

当日郑成仁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往温月初跟前一凑,笑嘻嘻道:“你猜,今儿我又见着谁了?”

温月初一阵恶心,不语。

郑成仁道:“我看见你哥了,带着一队士-兵,在城里巡逻。”

温月初一惊。

郑成仁又道:“听说他被调到城里来做了个巡守领兵。”

温月初脸色发白。

她哥还真的从陆放身边被调开了。

以后得少了多少扬名立万的机会,难不成一辈子当个巡守领兵?

郑成仁搂着她的脸亲了两口,道:“你这副鬼脸色做什么,这不是好事儿吗,咱哥有了官职,手底下又带着士-兵,这多好啊!”

温月初用力推开他,厌恶道:“往后再难有出头之日,好什么好!”

可郑成仁有一番自己的计较,一扑过去就把温月初压倒,不顾她反抗直接伸进她裙底脱她裤子,一边涎笑道:“怎么不好,他在城里可不就能罩着我俩了么,如此想干什么事还干不成……”


自从陆安然和陆放回到徽州以后,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楚氏便刻意回避,尽量不与他们碰面。

而陆放尽管心里对陆放恨得牙痒痒,暂时也只能按捺不发,若是与陆放硬碰硬,他自认为取胜的机会还不大。

陆放虽然杀了他的人,可最后好歹也把茹儿送进了宫里。

而陆放又是因为寻找陆安然才大开杀戒的,陆放还没有蠢到把事情兜到威远侯面前的地步,那样一来,不就说明茹儿与魏帝相窜通勾结么。

既然陆安然没把茹儿供出来,陆放自当闭口不提。

楚氏在侯府里的地位大不如前,每个月只差身边的丫鬟到姚如玉这里来领月钱,其余时候她也不往其他地方走动。

侯府里的产业每个月的营收账簿都往姚如玉那里送去,楚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把的银子进了别人的地儿,以前那可是她掌管的东西。

再看看那厨房里每日炖的补品,楚氏也只有眼馋的份儿。

她手上的月银,现在哪能日日都吃得上那样的补品。

这郁气结胸,楚氏身子便时时不好,给气的。

她现在就只等着茹儿在宫里能有个出息,好让她也跟着扬眉吐气。

听说茹儿在宫里还算受宠,这才让楚氏稍稍顺了一口气。

这日,楚氏到花园里走走,便听见几个园中扫洒的嬷嬷聚在树下说话。

“以前大夫人在府中呼风唤雨,如今可算是气焰全无。

听说现在是病气缠身,反反复复难以痊愈,恐怕是得了心病吧。”

“那肯定是啊,侯夫人进门以后既会管家又会看账,自然再无大夫人用武之地。

现如今,她与大公子和寄人篱下有何区别。”

楚氏听了过后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向脑门,冲得她头晕脑胀,站也险些站不稳。

想她以前,有谁敢在背后这样编排她。

她正要带着丫鬟过去算账,便听又一嬷嬷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眼下大夫人虽然势弱,可她还有一位四小姐在宫里当宠妃呢。”

“当宠妃又能如何,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现在虽如此,可若四小姐肚子里若怀了龙种,以后大夫人就是未来皇帝的外祖母,谁还敢低看她?四小姐便是挺着肚子回徽州来养胎,咱们全府上下也得把她当祖宗供着呀。”

那位嬷嬷一席话直说到了楚氏的心坎里。

楚氏顿时豁然开朗,她不仅仅是要茹儿受宠,茹儿还得尽快怀上龙种才是。

将来她便是皇帝的外祖母,想想都觉得风光无限。

继而又听其他嬷嬷道:“你以为怀孕那么容易啊,这还不是得看天命。”

那嬷嬷便道:“现在民间的方子灵验得很,我们村里那侄媳妇,三年了肚子还没消息,就前不久,服了一个江湖神医的方子以后不出两个月,就有了。”

最终楚氏也没出去找她们算账,转头就回自个院里去了,一边给茹儿写信,一边叫人去把树下那嬷嬷请过来,询问她究竟是什么方子这么灵验。

嬷嬷回道:“就是除了寻常吃的药以外,还用牛屎兑了水喝下。”

楚氏听后一阵犯恶,道:“那种东西怎么能给人吃?”

嬷嬷道:“牛屎是晒干了的,闻不出多少气味。

因而奴婢那侄媳妇也不知是牛屎,只当是灵丹妙药呢。

服下过后果真有用。”

楚氏半信半疑,便叫嬷嬷去把方子配来,她打算给茹儿捎一份到宫里去。

楚氏留了个心眼,请了大夫来看看那方子抓的药,药是调理的药不假,但就是那坨晒干了的牛屎,大夫观摩半晌也辨认不出,道:“此等东西,我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牛屎是乡下才有的,晒干以后又形态怪异,城里的大夫认不出也正常。

后来楚氏将那牛屎和药材打包后就派人捎了出去。

陆安然和扶渠在花园里遛狗时,看见信差把楚氏给茹儿精心准备的东西送了出去。

扶渠见那包袱里一坨形状怪异的东西,忍不住咋舌道:“楚氏还真给四小姐送牛屎去啊……真是亲娘。”

陆安然勾唇笑了笑,道:“民间偏方你懂不懂?别说牛屎了,就是猪屎狗屎,她也要往宫里送,想抱龙孙想着急了呗。”

扶渠耸着肩,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陆安然道:“有那么好笑?”

扶渠控制不住,笑得肚子疼,道:“好笑啊,只要一想起四小姐把那玩意儿当个宝一样日日服用,就觉得好好笑!”

皇宫里,茹儿收到了楚氏的来信和她捎来的东西。

她在宫里所穿所用,样样都是好的,自然再瞧不起在徽州时候的吃穿用度。

可楚氏的信里提醒了她,若是能有个孩子,那往后的地位定当不一样。

自从上次掳陆安然进宫失败以后,魏景辰便对茹儿彻底失去了耐性,即便是夜里到她宫里来,也全把她当做是发泄的工具。

茹儿想要得宠,就必须要忍受魏景辰在她身上的折磨。

基本每一次她都是硬咬着牙挺过来的。

魏景辰越让她痛苦一分,她便越憎恨陆安然一分。

茹儿虽然很年轻,可她的身子却被魏景辰很快调教了出来,变得很成熟。

为了少让自己吃苦头,茹儿都会主动侍弄魏景辰。

那可是一个冷酷绝情的男人,若是稍惹了他的不顺心,他便能立刻把她打回原形。

茹儿想要一个孩子,不光是为了以后铺路,她还想要一个翻盘的机会。

于是这日,魏景辰将她大肆顶弄时,她媚声软语道:“皇上,让臣妾给您生个孩子吧……”

魏景辰一听,冰冷的眼神如刀子般,像是要把茹儿射穿似的,“你想要朕的孩子?”

不等茹儿说话,他便若无其事地起身,一把将茹儿掀下床。

茹儿赤身跪在冰冷的地上,颤颤道:“臣妾也是一心为皇上着想。

臣妾想再为皇上争取一次……”

魏景辰身披长衣,坐在床前,掐着茹儿的下巴道:“你想为朕争取什么?”

茹儿道:“臣妾想,若是臣妾有了身孕,便可名正言顺地回徽州去养胎,到时候再不会让陆安然轻易跑掉了……”


此话一出,寝殿里久久都没有回应。

空气似凝固了似的,令人窒息。

茹儿不敢与魏景辰对视,长时间跪地,身子轻颤不已,脸色也跟着白了起来。

后来魏景辰亲手把她抱起来,重新放在床上,就着那股湿冷的滑意重新进入了茹儿的身体。

而他的动作明显变得从未有过的温柔且沉着,次次将茹儿推入那浪潮之中。

茹儿猝不及防,紧紧抱着他,仿佛第一次感觉到了他原来也是会疼惜人的。

她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盈满了泪。

魏景辰看着她,道:“哭什么,你想要个孩子,朕又不是不给。”

他这是答应了。

可他却不是真的想要和她生孩子才答应的。

他只是想要另外一个人。

茹儿收起心中辛酸,对魏景辰破涕而笑,道:“皇上放心,这次茹儿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既然有魏景辰的支持,接下来茹儿便在宫里安心备孕。

魏景辰一进后宫,必然是到茹儿这里来,且再没有让她感到痛苦过。

一时间茹儿在宫里更得宠了,备孕这段时间,应该是她最如鱼得水的日子。

楚氏给她准备的那偏方,她还是信的。

虽然气味很奇怪,难以下咽,但她还是在日日服用。

不知不觉便入冬了。

冬日里天气渐寒,一片萧索。

虽然还没有到下雪的时候,可一股冷空气从北方吹过来,塘里的水也渐渐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

清晨的时候,空气里笼罩着几缕雾气,太阳还来不及驱散,被寒夜晾了一晚的地面、屋檐以及草木上,都覆了一层白白的霜。

脚踩在上面时,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陆安然想着要给二哥添衣,手里的两身衣裳总算是做好了,她便给送到陆放院里来。

只是护卫告诉她,这个时候陆放还没回来。

陆安然也不着急,自个进了院子里,把新衣裳放在他房间的床上,便在他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这阵子,陆安然常常往陆放的院里来。

上回听说那廊边池里的锦鲤他很少喂,陆安然便有事无事地过来帮他喂一喂鱼。

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了,要是这鱼儿再不吃饱点,可怎么过冬。

眼下陆安然靠着廊柱坐着,手里拈着鱼饵悠闲地往池里撒去。

看着锦鲤在她脚下的水里游弋,很是欢畅的样子。

她穿着一身棉服,最近也时常锻炼身体,宴春苑里的那些兵器可没有闲着,因而眼下独坐在外面也不觉得冷。

扶渠对此表示很惊奇,以前她总是担心陆安然经常摆弄武器,身体会变得很结实,丝毫没有女儿家的柔嫩,或者手臂会变粗、腰段和腿也会变粗等等。

可是随着时间下来,扶渠发现她的担心纯属多余。

陆安然每日的膳食十分规律,且姚如玉那里的补品照例送过来,也十分滋养人。

再加上她经常锻炼,不仅腰腿没粗,反而越来越有线条感。

扶渠很不夸张地说:“小姐,奴婢觉着,你的身材比当初四小姐保养得还要好!”

陆安然倒没有很注意这个,她只是觉得最近是不是她继母那边的伙食太好,导致胸脯上的肉长得有点凶。

扶渠就扭着身子比划了一下自个,道:“以前四小姐是很纤细,细胳膊细腿儿的,可她的胸也细啊,屁股也瘪瘪的啊,哪有小姐现在这样好看。”

陆安然抽了抽嘴角。

她每顿吃的也不少,为什么别的地方不长肉,偏偏就长在了这两个地方。

陆安然掐了掐自己的腰围,反倒比以前还细了一圈。

再掐了掐自己的臀围,相比之下确实翘了一圈……

就连姚如玉见了,也越发怜爱,拉着陆安然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道:“我们家丫头越发有个姑娘该有的模样了。”

她心道,若是这样养下去,就算陆安然没有个侯府嫡女的头衔在,将来也是个让男子蜂拥不绝的妙人儿。

眼下陆放刚走到院门口,护卫便对他道:“主子,三小姐来了。”

陆放一边进去一边道:“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阵了。”

陆放绕过假山,从树底下走过,本以为陆安然会在屋子里等他,却没想她自个在这寒天里独坐在池边回廊上。

一袭浅色的裙角轻浅地滑出廊边,临风轻晃。

陆放走近到她身边,她也没察觉。

一看才知,她竟是靠着廊柱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手心里还残留着少许的鱼饵。

这样睡也不怕着凉么?

陆放微弯下shen,将她手心里的鱼饵都拈起来,随手全撒进了池里。

随后手臂便从她腰后穿过,将她稳稳地收紧在臂弯里,抱着回房去。

陆安然只觉得身子一轻,等她恍然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被陆放抱着走在回廊上。

她一喜,霎时眉眼含笑,道:“二哥,你回来啦。”

陆放道:“外面天冷,不知道在屋里等我吗?”

“我帮你喂鱼啊。”

陆放道:“以前不常喂,也不见它们饿死。”

进了房间,陆安然忙指着床上叠得整齐的衣裳,对陆放道:“二哥,我给你做的新衣。”

他抬头看她,坐在靠窗的榻几上,身上笼罩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柔柔的光线,眼神有些深寂,忽问:“饿不饿?要不要留下来同我用午饭。”

陆安然欣然答应。

后来陆放便从书房里抽了一卷书来给陆安然看,无非是与兵家有关的内容,只不过上面记载依然晦涩难懂,陆放同她坐在一起,闲来指点讲解给她听。

许是在他房间里待得有些久,陆安然忽然凑近陆放,手里捻着他的衣襟嗅了嗅。

陆放身形一顿,看着她动着鼻子往自己身上一阵乱凑,道:“闻什么?”

陆安然道:“二哥你身上怎么有股药气?”不是她以往熟悉的那种皂角清爽的气味。

陆放伸手就把她从自己身前拎开,视线落在手里的书卷上,道:“前阵子服药有些频繁而已。”

“是楼爷爷给的那药么,上次问你说还有几帖,现在应该已经用完了吧?”陆安然顿时有些担心起来,又紧巴巴地看着陆放问,“二哥你是不是还有吃其他的药,身体不舒服吗?”


陆放给陆安然的回答是,他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不过可能是前阵子服药时间长,才导致身上残留的药气久久不散。

若不是这次中毒伤了身体,平日里陆放身体极好,哪里需得用这么久的药。

陆安然自是信了他,便没再多问。

在他这里用过午饭后,陆放把她送回了宴春苑,与她道:“天冷,往后要找我差人过来说一声便是,我会过去找你。”

陆安然下意识就道:“你不想我过来找你啊?”

陆放道:“我时常不在,你不要等我。”

他也没走进宴春苑的院子,只道,“你进去吧。”

他看着陆安然的身影进了院,那窈窕的身姿已经渐渐掩藏不住妩媚之色,肩后及腰的黑发能将她那细嫩的腰肢勘勘遮住。

陆放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了。

陆放回到自己院里,亲信到他跟前道:“这些日照主子吩咐,属下看着那温朗,他每日除了带着士-兵巡守城中,便是到酒肆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陆放道:“就这点出息。”

温朗既沉不住气,又这般自暴自弃,看样子也没有再调回军营的必要了。

他那样的做派,就是调回来了,将来说不定也得坏事。

温月初的鞭伤将养一阵子过后,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只不过身上留下了丑陋可怖的鞭痕,是她做梦也想抹去的。

郑成仁整日出去酗酒,与狐朋狗友勾三搭四,日子过得乱七八糟。

其中好与不好,只有温月初自己知道。

郑成仁拿着祖上仅剩的那点儿钱财出去挥霍,回来温月初还不得不服侍他。

他要温月初打水给他洗脚,给他换衣服。

还要她脱光了衣服,跪趴在床上,由郑成仁从后面骑上去。

这些屈辱,温月初都含泪咽下去了。

她双手死死掐着床上的褥子,将那股恨意埋藏进了骨子里。

这天晚上,郑成仁醉醺醺地回来,跟温月初说,今儿出去遇到了她哥哥巡逻,两人在酒肆里喝酒喝了个痛快。

温月初心里十分难受。

想当初她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也要靠买醉来麻痹自己。

郑成仁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倒腾出来,说是东城有个如意赌坊,他新结识了那赌坊的老板,同意他拿积蓄加入赌坊去做半个小老板。

往后靠赌坊赚来的钱分红,就不愁过不上好日子。

温月初看见他那副嘴脸便恶心,根本不信他会结交什么好人。

开赌坊是门赚钱的生意,那老板会白白把钱分给别人?

只不过温月初什么也没说,让他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等明个把家里仅剩的钱财都拿去败光了,便剩下倒腾城外那几块破地,再卖一卖这老宅了。

温月初一想到这里,心里边腾起一股快意。

她已经不在乎自己还能过得有多惨,只要看见郑成仁一天天变得越来越惨,她便开心满足了。

果真,第二天郑成仁抱着钱去了那如意赌坊,到天黑也没有回来。

温月初倒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死在了外头干净。

可哪想,夜里宅子外头响起了动静。

不一会儿便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温月初一下警醒,看见屋外院子里隐隐有火光,连忙披衣起来看个究竟。

这一开门,便看见自己的丈夫郑成仁回来了,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被人押着回来的。

押着他的是几个流里流气的莽汉,带着几个随从擒着火把,顿时把这院落照得敞亮。

温月初冷声问:“你们是谁?”

几个男人看见温月初,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我们是谁?我们是如意赌坊的东家。

你家相公不知天高地厚,在赌坊里输得个精光,倒欠了赌坊一千两银子。

现在我们便是带着人来要钱的。”

郑成仁显然被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对温月初道:“咱家里还剩多少钱,赶紧的,全都拿给这几位爷!”

温月初很想冷笑,可她已经麻木了,面无表情道:“家里一文钱都没有了。

若是你们要钱,索性就拆了这房子抵债吧。

看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随便拿。”

之前这郑家宅子还有点值钱东西,可眼下全被郑成仁败光了,穷得个叮当响。

别说仆人护院,就是连条看家的狗都没有。

这几个人带来的随从便去往宅子各处搜罗,温月初不再理会,转身要进屋子,却被其中一个人撑手就挡住了屋门。

那男的眼光打量在温月初身上,笑两声道:“要是别的值钱物件儿没有,眼前不就有个值钱货么。”

温月初脸色变了变,当即用力关门,却被男人反手把门敞开,撞得哐哐响。

“你想干什么?”

男的笑道:“这大半夜的,我们几个还亲自到这里来走一趟,把这废物给你送了回来,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他看了一眼闷不做声的郑成仁,对温月初步步紧逼,“还不是你这窝囊相公,怕他自个被我们打死,说家里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可以用来抵债。

看样子,姿色真是不错。”

男人进了她的屋,温月初步步后退,凛声道:“欠钱的人是他不是我,凭什么要我来还!”

“夫债妻还,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温月初害怕起来,她瞅着门口的空出便要往外跑,却被那男人成功挡在门口,一手操起就往屋子里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

男人把她丢在了床上,床上还有她方才躺过的余温和香味,男人一欺身就扑了上去,把她死死摁在床上,手脚并用,开始撕扯她的衣衫。

房门未关,一时里面传出温月初的嘶喊叫骂声。

郑成仁自顾不暇,听在耳朵里,连声反应都没有。

后来那声气弱了去,被男人厚重的粗喘声所替代。

那男人一边喘一边道:“听说你以前也是小门小户家里的小姐,嫁给这种废物,算你倒霉。”

院里的几个人见里面得逞了,也都相继挤进房间里去尝尝鲜。

温月初发丝凌乱,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毫无半分抵抗的力气。


前世她进了皇宫做了大魏皇后,便再难见她爹一面。

她爹手握重兵,明知当时形势,根本就不应该归顺大魏朝廷,否则一开始他又怎么会拒绝大魏朝廷的联姻呢。

可后来就因为她执意要嫁,他爹终是遂了她的意,选择了归顺,同意了联姻。

父女俩虽然极少见面,父亲却一直在为她奔波,最后竟还被那两人设计,做成人彘,不得善终。

这一切,她都会一点一点讨回来!这日一早,府里便颇有些热闹。

有人来传话说,侯爷回来了。

他这一外出整军,已经两三月不曾回家了。

眼下一回来,门庭喧闹,好像还带了手下的武将一并回来。

陆安然当然要去热闹的前厅去看看。

结果她刚一出宴春苑,就看见回廊上走过一抹似有两分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墨青色的长衣,黑色腰带束身,垂着双臂,手上带着黑色护腕,虽有些清瘦,却怎么也掩藏不住那股凌厉之感。

陆安然当然认出了他来,只是他怎么也在这府里?这可不就是前两天还在林子里剿匪的那个人么。

不过转眼想想,陆安然又放下了疑虑。

当时他是带着官兵去剿匪的,放眼这整个徽州城,所有的兵都是她爹威远侯的,那他是她爹的门下武将也理所当然。

迂回曲折的回廊两边,梅枝斜伸,枝头嫣红的梅蕊与白雪点点交相辉映,暗香浮动。

他步子大,走得也快,陆安然便提着裙子快几步追上回廊,叫住他:“喂。”

那人闻声一顿,回过头来看见她,不动声色。

陆安然走到他跟前,笑道:“果真是你。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不予回答,只安静地看着她。

这么近的距离,又是面对面,陆安然能够更清楚地看到他的模样。

他的轮廓刀削一般,那眉峰似剑,双眼深晦,本应该是一副俊朗的样子,却偏偏多了两分沉厉。

一看就很不好接近。

陆安然有些后悔自己冒失的举动,又道:“你别误会,我别无他意,只是想感谢你上次及时相救,和,一马之恩。”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身子骨细,只有他肩膀这么高点。

以前很少与她打照面,如今倒是在她脸上看到两分生动。

他很冷淡地开口道:“你不知道我?”陆安然一懵,旋即摇头:“这位兄台武功如此高超,想必名声在外已久。



这日下午,扶渠带着陆安然去那冰冻三尺的塘上,那个冰窟窿还在,透过冰窟窿,里面又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扶渠说:“当日四小姐要携小姐在这湖上走走,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这两日茹儿一直着人留意着陆安然那边的动作。

她总感觉,陆安然的脾性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下午时,丫鬟便回来禀话道:“四小姐,三小姐带着她的丫鬟扶渠,在冰塘上面,对着那个冰窟窿都看了好久了,好似下面有宝似的。”

茹儿一听,不由心惊。

若要是让她发现那个冰窟窿是人为的……

这些年,陆安然是对她不差,但是她也受够了她的施舍。

只要有陆安然这个侯门嫡女在,就永远没有她茹儿的出头之日。

别人只会称呼她为“陆家的堂小姐”。

那日她自己阴差阳错掉了下去,结果陆安然竟毫不犹豫地伸手拉她,她自然要把她拖下水去……眼下一听了丫鬟的话,茹儿便顾不得外面天寒地冻,赶紧往冰塘这边过来。

“姐姐。”

陆安然闻声回头,便见茹儿轻盈婀娜地走上了冰面。

陆安然道:“天儿这样冷,茹儿怎么出来了,小脸都给冻白了。”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茹儿身边的冬絮,“怎么出来时也不带个暖手炉,还不快去给茹儿拿手炉来。”

陆安然的话里透着几丝与威远侯相似的威严,吓的冬絮赶紧调头回去取手炉。

茹儿并未察觉到陆安然与往日的不同,偎到她身边,问:“姐姐在这看什么呢?”陆安然手指摩挲着冰窟窿的边缘,道:“在看这冰下游动的锦鲤啊。”

“哪有锦鲤。”

茹儿又凑过来一些,若有若无地把陆安然往下压。

一想到陆安然一旦淹死,整个侯府就只剩下她一个小姐。

茹儿便兴奋的,装作不经意间往陆安然身上推去。

然陆安然的动作却是先快一步,只见她肩膀一斜,让茹儿的身子也跟着往前一斜,随之勾起脚跟往茹儿脚下一绊。

电光火石之间,连茹儿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就落入了水中。

等透彻冰寒从四面八方袭来,把茹儿笼罩得死死的,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边在水里挣扎,一边朝陆安然伸手尖叫。

她以为陆安然必定也会像上一次那般,对她毫不吝啬地伸出援助之手。

然而,她大错特错。

“姐姐救我……姐姐……”陆安然低着头看着水里狼狈的身影,深吸一口气。



陆安然一吓,顿时又是一个流星锤往身后飞去,陆安然来不及收手,就眼睁睁看自己的流星锤直直砸向穆川。

眼看到了穆川面前,见他出手,往一边游刃有余地一拂,带有四两拨千斤般的气势。

那流星锤便砸到了旁边的墙上,留下一道凹痕。

一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有些尴尬。

陆安然讷讷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在找兵书,这几卷你应当是没看过,所以拿来给你看看。”

穆川把书递给陆安然,没多逗留,转身便走出宴春苑了。

陆安然捧着书,幽幽地看了扶渠一眼,“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早说?”

扶渠十分无辜:“奴婢对小姐挤眼睛了啊,是小姐自己没发现。”

陆安然眼角抽搐:“你哪天不挤眉弄眼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扶渠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儿:“可奴婢这次明明挤得很明显啊……”

陆安然以头抢墙,郁闷地喃喃自语道:“干坏事的时候被他瞧个干净,现在背后说人坏话又被他听得清清楚楚,真是太丢人了。”

穆川在宴春苑外停了一会儿,将隔墙内的话语声尽收耳中,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后才抬脚离开了。

陆安然捧着穆川送来的兵书,回房看了一会儿。

那是兵法古籍,上面记载晦涩难懂,因而看起来十分缓慢,还不容易琢磨通透。

陆安然靠坐在软垫上,连连叹气。

穆川之所以给她送这兵法古籍来,定是从颜护卫那里得知她在找兵书看,但之前的那些她都已经看过了,他才找了这些她没看过的。

他还好心亲自送过来。

可她在干什么呢,她在说他坏话,心里还有点小愧疚。

陆安然心思不在书上,放下手里的书卷,又叹了口气。

扶渠端着茶凑过来,唬眼瞅了瞅那书卷,又瞅了瞅陆安然,问道:“小姐叹什么气呢,是不是……看不懂啊?”

陆安然:“……”

后陆安然索性把书放在一旁,盘腿坐在软垫上,问扶渠:“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主动改善一下和二哥的关系?”

这一点扶渠很能明辨是非:“那肯定很有必要啊,二少爷那么厉害,外头带兵的,小姐要是有他做靠山,可以横着走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改善呢?”陆安然思忖着道。



许久的沉默,晚风习习,轻轻吹拂着寝殿里面的幔帐,穆川的目光忧愁,须臾……迷茫的眼神却是突然坚定一般,看着云辞的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军师!”

“我大概明白你所说的话了!”

“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成为一个好皇帝,像你所说的那般!”

穆川突然来了信心。

见到重拾信心的穆川,云辞豁然的笑了,满意的点着头:“阿冽,你果然没有让我看错!”

“我也相信你是可以的!”

云辞缓缓伸出手,而穆川亦是会意的上前,两人的拳头重重的握在一起,这是一种超越生死的兄弟情义。

“此番前来祈天国,除却是亲眼看着你登基为帝,另外也是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云辞薄唇轻启,眸中目光满含笑意,当初他辅佐穆川一战成名,同时更是在借用着穆川的名声做事,借了兵马成功的杀入了朝旭国的皇宫,从云傲的手中夺回皇位,如今他的心愿已经达成,也是时候该帮穆川完成心愿的时候了。

“军师……你的意思是……?”

穆川略微有些愣神,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云辞的意思。

云辞却是抿唇笑了笑:“怎么,难道你打算你这个皇上要做光杆皇上吗?”

“不准备迎娶皇后?”

“皇后……”

穆川轻声呢喃,提起皇后这两个字,眼神便已经温柔了许多了,脑海中更是不自觉的浮现出来林婉月的身影,浮现出来她的一颦一笑,是了,如今他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马上也是该迎娶皇后的时候了,朝中大臣势必会上书,要求他迎娶朝中重臣的女儿……

而那个人……

绝对不可能是林婉月。

林丞相的身份纵然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可林婉月却是庶出,而穆川却是未来祈天国的帝王,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便是越来越大了,就连穆川也知晓,没有一国的皇后能被允许是林婉月这样的出身的。

穆川瞬间有些颓然,更有些着急。

“军师,怎么办?”

“难道我真的要辜负婉月吗?”

“我不想,这辈子除了婉月之外我不想再要别人做我的妻子,甚至连后宫的嫔妃我也想要再选其他的人了,即便是真正的选了其他的官家女子入宫,也只是耽误她们的年华罢了!”

不想云辞却是摆了摆手,示意穆川莫要担忧:“我来,正是想要和你说这件事情的。”

“想要婉月嫁给你,成为皇后娘娘也并非是难事,只需要给她一个合理的身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就可以了!”云辞蹙眉,思忖片刻缓缓开口。

可穆川脸上的忧伤却是半分都未见褪去。“是啊,我也知道这样,可是谈何容易?”

就算是穆川下令要求提拔林婉月为丞相嫡女,记入在丞相那个早殇的正妻的名下,可这样也只是骗的了自己,却骗不了别人罢了,依旧会有人闲言碎语,穆川越发觉得自己的失败,竟然连喜欢的女子都护不住。

可不想云辞却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看着万般为难的穆川说道:“不,我并非是想要给婉月提了嫡女的身份这么简单。”

“既然是要提高她的身份,那便一次性的提到位,你看……朝旭国的郡主和亲到了你们祈天国,成为你穆川的皇后,可相配?”在穆川疑惑的眼神下,云辞刀削一般的唇角去轻轻的启开,随后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既然是要提高林婉月的身份,那便是要一次性的提到位。

你看……

朝旭国的郡主和亲到祈天国,成为你穆川的皇后,可相配?

云辞的这几句话,犹如惊涛骇般在穆川的心底响起,震撼身心,朝旭国的郡主……当然相配了!

他怎么之前没想到呢!

“真的可以这样吗!”穆川心中激动。

云辞却是抿唇笑着点头:“不过是一个郡主的虚名,于我们朝旭国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过是赔上一些嫁妆,况且我这个做姐夫的,也应当如此,再者,让婉月以我们朝旭国郡主的身份出嫁,也便代表了我们两国之间的百年友好,双赢的事情,朝旭国的那些大臣不会反对的,相信你们祈天国的也是!”

陆安然已经嫁给云辞了,那么按照身份,林婉月还要称呼云辞一声姐夫才是,送林婉月风光出嫁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者……他是一个帝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设身处地的替朝旭国着想,只是赔上一些嫁妆便能让朝旭国和祈天国百年友好邻邦,这个买卖可是划算的很……

于穆川而言,云辞更是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百利而无一害。



说起来,林丞相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拢共就四国并立,而祈天国和朝旭国的皇后还都是林丞相的女儿,这两国的国丈是何等风光的事情,怕是再也找不到像林丞相这么体面的人了。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面对云辞的提议,穆川略微有些激动:“那婚期……”

想起他和婉月从今日后便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之后,穆川便觉得开心,他在皇位的这条路上走的没有信心,若是有婉月在自己的身边陪着,日后的日子会好过的多一些!

“等着你先度过登基大典之后再说,我会暂时的将林丞相和婉月等人接回到祈天国,到时候拿了你和婉月的八字算好了时间之后再将你的皇后给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的送回来!”

“这下你高兴了吧!”

林丞相自打先皇过世之后便主动请辞,准备告老还乡。

一来朝中南宫轩死后,便肃清了诸多的大臣,往后能和穆川相抗衡的人并不多了,穆川可以自己决绝之外,二来便是林丞相的确老了,这些年替祈天国朝堂鞠躬尽瘁,劳心劳力,身体不如从前了,穆川也的确能体谅林丞相的为难,便恩准了他。

现在林丞相左右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云辞便向着,他回老家也是回,还不如直接接他们去朝旭国养老,这样的话……绘锦会很高兴的,只是有些亏欠婉月了,日后要留婉月一个人在祈天国了!

不过幸好婉月的母亲还尚且在世上。

听闻之前林夫人一直都在病中,只是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

最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好转了起来,也认识人了,还能时常同婉月说话,说起来也算是个有福气之人,林婉月如今能嫁给穆川成为祈天国的皇后,也算是她的一番造化了。

倘若当初那个尖酸刻薄的林夫人没有病重,林婉月受尽那个林夫人的影响,怕就不是现在这样的一番结果了!

“好,如果林丞相也同意去朝旭国,那我没意见!”

“军师!”

穆川蓦地开口,目光诚挚的看着云辞:“谢谢你!”

云辞低低的笑了出来,摇摇头:“夜深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明日是你的重要日子,万不能这般憔悴的面容出现在百官的面前!”

穆川眉宇间尽是疲惫,先是跟随云辞会朝旭国逼宫夺位,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得到了祈天国皇上病重的消息,又连夜赶路回来,之后便一直都侍奉在皇上的身边,皇上过世之后,又困顿于要不要登基这个问题之上,着实是该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一晚上了!

穆川点了点头,之前心里面一直都在担忧,都被诸多的事情压在心口喘不过来气,也便不觉得疲惫,可是如今心里面的心结解开,大石头消失不见,困意也便袭来,让穆川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那军师,我便不送你了,我便先就寝了。”

云辞垂眸,片刻指甲已经从寝殿之内出去,轻车熟路的回到了之前他和穆川共用一个身份的时候所住着的寝殿了。

宫道长街绵延,大理石铺着的宫道平整,云辞很快的回到了寝殿,却突然发现宫内琉璃灯明亮,将黑夜驱散,宛若白昼一般,而陆安然的寝殿之中亦是有着一道人影出现。

云辞的眉心紧蹙,却还是选择了给陆安然留出了一定的空间,转身去了隔壁的寝殿。

而陆安然的面前……

那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林婉月!!

按理说现在正是国丧之间,她和穆川之间还没有正式成亲,甚至连亲都不曾订过,就这样出现在皇宫之中,可能身份上……略有些不合时宜吧,不过这到底是陆安然的家世,云辞不能跟着参合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给陆安然自己解决的空间了。

寝殿内,若是靠近,便能听到林婉月低声的啜泣。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这个场景我不应该过来,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知道同谁诉说,婉然还小,爹爹他又……”

“姐姐!”

顷刻之间林婉月已经泪流满面的扑在了陆安然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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