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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姜时愿裴彻无删减全文

油炸冰激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愿裴彻,作者“油炸冰激凌”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她年少时,心中藏着一团炽热的爱火,追逐他的身影,一走便是十年。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满心期许,以为这份执着能换来美满结局。然而,十八岁生辰那日,他的一句“令人作呕”,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她的幻想,将她的爱意击得粉碎。心伤至极的她,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了听从家里的联姻安排。而联姻的对象,竟是京中首屈一指、权势滔天的裴家。裴家人才辈出,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她的身份,本难以高攀。不过,裴家有个整日游手好闲、行事不羁的孙子,其年岁与性格,竟和她有几分相似,这看似意外的匹配,让这场联...

主角:姜时愿裴彻   更新:2025-06-15 0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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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愿裴彻的现代都市小说《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姜时愿裴彻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油炸冰激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愿裴彻,作者“油炸冰激凌”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她年少时,心中藏着一团炽热的爱火,追逐他的身影,一走便是十年。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满心期许,以为这份执着能换来美满结局。然而,十八岁生辰那日,他的一句“令人作呕”,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她的幻想,将她的爱意击得粉碎。心伤至极的她,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了听从家里的联姻安排。而联姻的对象,竟是京中首屈一指、权势滔天的裴家。裴家人才辈出,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她的身份,本难以高攀。不过,裴家有个整日游手好闲、行事不羁的孙子,其年岁与性格,竟和她有几分相似,这看似意外的匹配,让这场联...

《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姜时愿裴彻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表哥文武双全,只是苦于母族外家势弱,缺乏助力,若她能嫁入裴家,那这一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裴氏,京城世家之首,裴氏子弟遍布朝野内外,权势非同一般。

也是她运气好,裴家英才辈出,偏偏有个混不吝的孙子裴子野,天天走鸡斗狗,游手好闲,不管年岁,还是性格,跟她倒也相称。

她在宴会上见过裴子野几次,相貌出众,行为恣意,在京城也是一号风流人物。

就是不知道私底下好不好相处。

满庭春说是一座茶楼,更是一座园林,各个厢房错落在花树庭院之间,清幽雅致,既可品茗会友,又可赏景怡情,是京城独一无二的一处。

姜时愿坐在厢房的竹椅上,正低头思索着和裴子野的‘婚后生活’,厢房的房门从外推开——

脚步声连同院中风吹树叶的簌簌声一同传来,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背着光,带着深秋的冷肃阔步进来。

越过背光,显山露水,男子五官冷峻,眉眼深邃好似暮色笼罩的沉山幽潭,微微上扬的眼尾,凌冽中却又自带三分风情,高悬的鼻梁与薄唇相得益彰——

是一副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皮相。

他似刚下朝,身上还穿着一袭笔挺的官服,紫金袍,金玉带,步履之间是许多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自持与威严。

见她望过来,来人也抬眸扫了过来。

四目相对,姜时愿自觉站了起来,而后错开视线往来人身后望了望。

怎么来的是裴子野的小叔?

裴子野呢?

今天不是他们相看的日子吗?

裴彻是裴老夫人老来得子,时年虽只有二十六,却早已拜相入阁,官居太傅。

裴彻年纪轻,行事却雷厉风行,自身散发的气势更是无人能挡,几乎是进门的瞬间,姜时愿条件反射一样腾地站起来见礼。

气氛陡然拘谨了起来。

“裴大人一个人来的?”秦嬷嬷亦疑惑出声问道。

裴彻的视线从姜时愿低垂的头上,移到她身前咬了一半的桂花糕上,最后才收回。

“我可以全权做主。”

裴彻在姜时愿对面的座位上入座。

姜时愿虽然有些拘谨,但还是周到地上前为他斟上茶,然后才回到座位安静坐下。

裴彻垂眸看了看眼前的茶盏,青烟袅袅。

“裴氏上下对这门婚事没有异议,若将军府也无异议的话,婚事就定在下月初八吧。”

“这么快?”姜时愿惊呼出口。

今天才相看,下月就成亲,这才不到一个月时间。

这,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因为是联姻,所以一切从简吗?

裴彻顺势望了过来:“不愿意吗?”

那幽深的视线一落过来,宛若泰山压顶,姜时愿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像是被夫子拷问的学子,极为乖巧地摇了摇头。

就算裴子野有些出格,但百年世家,确实是她高攀了。

“没有,我愿意。”

裴彻的声调辨不出一丝喜怒,他就用那沉静如水的声调拍板道:“那便这样定了,作为婚事仓促的补偿,聘礼我们会准备双份,裴氏一份,我出一份。”

姜时愿又是一惊。

早就听闻,裴家孙少爷裴子野,与自己的小叔关系亲近,但没想到这么亲近。

裴子野成亲,裴彻这个当小叔的竟然单独为他出一份聘礼!

裴彻果然雷厉风行,几句话便把两家的婚事定了下来。

不知道他作风的,定要怀疑这裴子野是不是有什么恶疾残缺,找不到媳妇,逮着她就要把她套牢一样。



就当是自己犯了一个混吧。

谁年少时不犯混呢?

也不是人人都像裴彻那样,天生就不会犯错,是吧。

姜时愿收回视线,这时,一道婉转的声音响起。

“姜妹妹好。刚刚我还问律初,你今日怎么没来?”

姜时愿的视线不由落在了一旁的苏梨落身上,以及她腰间的香囊上。

见姜时愿看着自己的香囊,苏梨落嫣然笑道:“今日我生辰,沈公子包了半个满庭春为我庆祝生辰,还要送我生辰礼,我觉得太破费了,就没收礼物,只要了沈公子一个香囊。”

苏梨落的笑里面还带着一丝挑衅和得意。

众所周知,这香囊是姜时愿送给沈律初的,里头还放着她千里迢迢从豫州求回来的护身符,只因为豫州的文殊菩萨最灵,而沈律初要参加来年的春闱。

苏梨落不怀好意,姜时愿却像是没看见一样。

“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文殊菩萨除了保学业,还保不保姻缘。

姜时愿淡淡说道,随即转身从他们面前走过。

众人面面相觑,沈律初的好友周景深不解地问道:“律初,这是怎么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难得的集会,姜时愿没出现在沈律初身边就已经很稀奇了,方才姜时愿竟然连看都没看沈律初一眼,这在以前,绝无可能。

虽然姜时愿没明说,但只要沈律初在的场合,她的目光都会毫不掩饰地落在沈律初身上,沈律初身边的人都知道,姜时愿喜欢沈律初喜欢的不行,一有机会就会围着沈律初转。

周景深忽地拍了拍脑袋:“我知道了,昨日是姜时愿的生辰!”

沈律初望着前头头也不回远去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烦躁:“是吗?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九月九,很好记呀,重阳节是姜时愿的生辰,就是昨天。”

周景深忽然打住,连日子都不记得了,那礼物自然就更没有了。

周景深不由看了苏梨落一眼,这区别对待未免也太明显了。

“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周景深有些心虚道。

论起来,他们认识姜时愿比认识苏梨落早的多了,姜时愿无依无靠,家世是弱了一些,但她为人活络又体贴,又任劳任怨的,年少时帮他们抄书,出了书院之后更是帮过他们很多忙,这么多年怎么也算是个熟识的朋友了。

“不都年年这样吗?”沈律初不以为意。

周景深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相识十年,姜时愿每年生辰,大家从不会特意准备什么礼物。

反倒是其他人过生辰,姜时愿都会给所有人准备生辰礼物。

大家只当这是姜时愿讨好沈律初的伎俩,也都没放在心上。

想来姜时愿也早就习惯了。

那不是因为生辰的事,那是因为什么呢?

周景深思索着,转眸瞥见苏梨落身上的香囊。

这香囊是姜时愿前几日特意送沈律初的,里头还有一张十分难得的护身符。

这护身符换了人,会不会不灵验了?

周景深没觉得不妥,只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苏梨落察言观色,慌忙扯下腰间的香囊,一脸歉意道:“这该不是姜妹妹送你的吧,抱歉,我不知道是姜妹妹送的。我看姜妹妹好像误会了,沈公子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姜妹妹解释清楚。”

沈律初看了看那个香囊,嫌弃道:“你喜欢就留着吧,我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况我高中,靠的是自己的真才实学,无能之人才会迷信鬼神之道。”


“哦,昨晚看了卷书,睡得晚了些。”姜时愿回道。
“那书一定很枯燥无趣吧。”裴彻道。
姜时愿讪笑了一声,心中腹诽:何止是枯燥无趣,简直就是折磨煎熬。
她知道世家望族规矩重,但没想到会这么重。
一千条呀,整整一千条家规。
上到吃饭睡觉,下到走路洗澡,无一不细,无一不精,条条框框,简直比千年的律法还要详细和……严苛。
严苛到姜时愿怀疑这根本不是一份家规,而是一份天条!
做裴家的人怎么这么辛苦?
她都不知道裴家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真有人能做到这一千条家规吗?
姜时愿很是怀疑,但一抬眸——鹤骨松姿,眼前不就是个行走的千条模范吗?
不行,绝不能给太傅丢脸。
做不到一千条,那她至少也要做到一百条吧。
胡思乱想间,姜时愿和裴彻上了马车。
裴彻坐在马车最内,姜时愿挨着门口位置,双手交叠于前,正襟危坐,垂眸不语。
裴氏家规第七十七条:与长辈同车,持两臂之距,非邀约,勿动。
裴氏家规第七十八条:与长辈同车,非提问,勿语。
车轮滚滚,半晌无语,还是裴彻先出声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早饭用了吗?”
裴彻不知何时拿出了一盒点心。
这次不是满庭春的,而是姜时愿此前提及的百味坊。
九层糕,百味坊的招牌,姜时愿的最爱。
刚出炉的糕点,香气扑鼻,姜时愿肚子里的馋虫早已在腹中翻滚躁动,但姜时愿嘴巴一张,拒绝了。
“我不饿,多谢。”
因为,裴氏家规第七十九条有言:与长辈同车,非饿死,勿食!
姜时愿吞了吞口水。
这样没人性的天条,一百条,她或许能做到,但一个月是绝不可能的。
“太傅,我们的婚期……”姜时愿试探性问道:“可以推迟吗?”
车厢里陡然一静。"


一旁的谢若若却兴致勃勃又幸灾乐祸,她一面攥着姜时愿以防她羞愧难当逃了,一面又紧紧盯着裴彻的方向。
裴太傅常年在御前行走,阖宫上下无人不知,裴太傅清心寡欲,不惹世俗,最不喜女人无端攀扯,便是靠近几分,都会惹来厌恶与驱逐。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也不见裴太傅身边有一丝女色,更别说谈婚说亲了。
也就姜时愿胆大妄为,竟敢张口亵渎裴太傅!
看裴太傅怎么打她的脸!哼!
谢若若竖起耳朵,两只眼睛满怀期待地盯着前方,只见群臣们发出一阵哄笑,这时,裴彻向他们说了句什么。
隔得太远,谢若若没听见,但见那群百官们听了裴彻的话之后,一个个瞪着眼,张着嘴,那震惊的模样比她听见姜时愿说她喜欢裴太傅时更甚。
紧接着便见那些个大臣们朝裴太傅拱手,这时有几句话飘过来了,谢若若听清了,他们说的是‘恭喜,恭喜’。
恭喜?
恭哪门子喜?
裴太傅又要升官了?他都是太傅了,他还要升哪里去?
谢若若一晃神,再回头,只见群臣散去,裴太傅迈着步伐朝她们所在的地方走来。
谢若若立即贴心地朝姜时愿的耳边汇报道:“来了,来了,你喜欢的裴太傅来了,他来找你了。”
姜时愿埋着头,恨不得把谢若若的舌头拔出来,当初就该让谢若若从树上摔下来,摔成个哑巴最好,她为什么要救她?!
眼见着裴彻越走越近,谢若若一点没有要放过姜时愿的意思,她兴奋地拿胳膊肘撞了撞姜时愿:“你不是喜欢裴太傅吗?人过来了,你有种当面再说一遍呀!”
没种。
姜时愿很没种。
姜时愿这会子只想逃,逃离谢若若这个可怕的女人!
姜时愿听见脚步声,裴彻已经走了过来,但他只见着几个宫女,不见正主。
裴彻站定,身侧的草丛里歘地一声,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
“太傅,姜时愿在这里。”谢若若站出来,指了指一旁蹲着的姜时愿。
“太傅,你刚刚听见了吗?姜大小姐,就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姜贵妃的侄女,你曾经的学生姜时愿——”
怕裴彻不记得,谢若若无比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她说太傅您清风朗月,雅正矜贵,她对您倾慕许久。”
谢若若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姜时愿终于忍无可忍,腾地一下站起来去捂谢若若的嘴。
“唔……姜时愿,你以下犯上!”谢若若训斥道。
姜时愿现在不止有以下犯上的心,她杀心都有了,她捂着谢若若的嘴,咬牙切齿道:“文武百官还没走远,信不信我把你七岁尿床八岁掉茅坑的事昭告天下,让你身!败!名!裂!”
这女人!!
太狠毒了!
九公主气竭,但没关系,她动不了她,这不还有裴太傅吗?"


巳时正,与昨日约定的时间不早不晚,带着裴氏府徽的一辆马车准时出现在姜家门口。
尽管有约在先,裴彻还是让车夫下车先递了名帖。
名帖送到姜时愿房中,姜时愿正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衣服。
怎么每次都这么糗?
明明是她约的人,结果自己却睡过了头。
“好了吗?好了吗?头发头发……”
“啊啊,耳环戴错了……另一只去哪了?”
“这边这边的腮红……”
几个婢女七手八脚的忙活,总算是在一刻钟内,把人装扮好了。
姜时愿提起裙摆,快步冲出大门。
门外,裴彻负手而立站在马车旁。
裴彻今日穿着一袭墨色长袍,明明无金无玉,就连头上的青丝也只是用一段同色的锦带挽着,简约的不能再简约,但姜时愿的心跳仍是莫名的漏了一拍。
裴太傅,长身玉立,单是往那一站,便已是卓绝。
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原本背对着大门的男人转身看了过来。
猝不及防地,四目交接。
姜时愿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
她疾步向前,正要迈步下台阶,忽地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裴氏家规第二十六条,行路不可跑,迈步不可跳,上下阶梯,一步一阶,违者重罚。
姜时愿倏地一下立正,撤回一只已经迈出裙底的小脚。
裴彻站在马车旁,看着姜时愿站在台阶上,面露迟疑,那神情好似在纠结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是左脚。
姜时愿最后终于想起来了,迈出了左脚,缓缓下了阶梯,然后走到裴彻跟前,朝着裴彻来了个深鞠躬:
“小叔好。”
裴氏家规第三十三条:面见长辈者,呼声响亮,上身向前弯曲,头股齐平。
裴彻:……
这过于隆重的一鞠躬,让当朝太傅也是跟着一蒙。
“昨晚没睡好?”
“啊?”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姜时愿愣了一下,随即她迅速反应过来,她直起身,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裴太傅的眼睛怎么这么尖,这么一点点黑眼圈也能看出来?"



姜贵妃气竭:“你以为我不敢?”

“姑母敢的,我就怕姑母还没打完我,自己先哭了。”姜时愿仰着头道。

“那我边哭边打!”姜贵妃气道。

“那愿儿就边挨打边给姑母擦眼泪。”姜时愿嘿嘿笑了一下。

姜贵妃看着姜时愿那顽劣的一笑,心里头憋着的气,像是被扎了个洞,噗地一声,全都泄了,哪还装得下去。

自己捧在掌心好不容易养大的小宝贝,她怎么会真的气。

众人哄笑一堂,姜贵妃强忍着把嘴角压下去,板着脸道:“站好了。”

姜时愿乖乖在姜贵妃身旁站好,余光却落在姜贵妃的衣角上。

若她没记错,这身宫装,是姑母三年前中秋所制。

姜时愿眸光一黯,不容她多想,外头传来宫人的通传声——

“裴家老夫人,裴家大夫人觐见。”

只见宫人从外头迎进来两人,裴老夫人穿着一身诰命朝服,头发半白,但精神抖擞,目光矍铄。

裴夫人同样衣着诰命服,她是裴子野的生母,也是裴家的长媳,裴家如今的当家主母。

裴家婆媳两人入殿见礼,裴家家世显赫,便是皇帝,见着裴家老太太都得礼遇三分。

姜贵妃立即免礼赐座。

裴老夫人与姜贵妃寒暄,一旁的裴夫人忍不住好奇地抬头看向站在姜贵妃身旁的小姑娘。

这就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小妯娌了?

第一眼,裴夫人只有惊艳。

水灵灵的,嫩生生的,就跟朵花似的。

她一个女人见着这姑娘,眼睛都移不开了。

难怪——

难怪前几天小叔子宣布婚事时,府上有位叔公不过嘀咕了一句姜家家世低配不上,当即就被小叔子一句‘她可配天可配地,配我一介凡夫俗子绰绰有余’硬生生堵了回去。

小叔子虽然表面待人温和,但那不过是自身涵养所致,其实骨子里淡漠至极。

出仕之后便搬出了裴家老宅,一个人单独辟府,除了每月定时几次来府上看看老太太,平素都不回,与家里的兄弟也不甚亲近,子侄辈也只有裴子野为了躲家里的责罚,死皮赖脸地赖在太傅府,才能跟小叔子说得上几句话。

小叔子在朝堂上行走雷厉风行不显于色,于裴家事务更是漠然以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小叔子当众有情绪。

小叔子的婚事,便是裴老夫人都做不得主,更何况是旁人。若不是裴老夫人劝说这样对姑娘家不尊重,小叔子这婚事都不让她们插手,直接就在太傅府办了。

小叔子不喜热闹。

想到这,裴夫人不由又多看了姜时愿一眼。

姜时愿见未来婆婆一直盯着自己看,也抬头看了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裴夫人朝着自己的小妯娌热情地笑了笑。

未来婆婆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很好相处的。

嫁入裴家的优点又增加了一个。

婆婆朝她笑得温和,姜时愿却不敢放肆,恭恭敬敬地福了福,心中还纳闷:怎么只有裴子野母亲到场,裴子野去哪了?

今日两家正式会见,他这个‘新郎官’都不露面吗?

姜时愿正想张口问一问,鼻间忽地闻到一丝淡淡的龙涎香。

恰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通禀声:“裴太傅裴大人到——”

英挺拓拔的身影从殿外阔步走了进来,他应是刚下朝直接从金銮殿出来的,身上还穿着紫色的官袍戴着黑色的官帽,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红豆摸了摸骏马得头,夸道:“好马儿,做得好!等大小姐成了太傅夫人,你就是一等功,奖励你十匹漂亮小公马!”
……
裴彻的马车很大,姜时愿上车之后,便乖乖靠着车厢门口坐下。
马车缓缓行驶,裴彻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转身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盒桂花糕,递了过去。
“吃吗?”
姜时愿抬头看了一眼。
她认得,这是盛庭春的桂花糕。
姜时愿脑中立即浮现那日,裴彻背光推门进来时那一瞬。
那时,她正咬着半块桂花糕,嘴里全是香甜的滋味。
她记得,从太傅府到宫门的路并不经过盛庭春。
裴彻是因为她,特意去盛庭春买的?
不不不,姜时愿你在幻想什么?
联姻而已,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裴彻又不知今日会遇见她。
早朝时间早,这点心,大约是他放在马车上给自己临时充饥果腹的。
裴彻一直举着点心,姜时愿挪了下身子,伸手取了一块点心,又坐回了门口位置。
“谢谢。”
一副要与他退避三舍的模样。
裴彻端着点心盒子,眉心微微隆起,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
“要开窗吗?”
姜时愿看着他蹙起的眉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今日会遇见裴大人,身上的香粉用的重了些。”
昨晚,姑母给了她好些宫中的新鲜香料,她没忍住好奇,就挨个试了一遍。
“让太傅遭罪了。”
裴彻又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蹙起的眉头平复如常,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日光,像是一下落进了他的眸底,倏地莹亮泛着柔光。
“那你打算一直用这种方法避着我?那成亲之后怎么办?”
裴彻看着她,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也落在了她白皙姣好的脸上,从上马车起,她脸上的红晕就一直没有完全褪去。
姜时愿抿着唇,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缕淡淡的阴影,像是在思考。
裴彻直截了当地问道:“要为我放弃调香吗?”
问题来的突然,但姜时愿并不觉得意外,昨日她便想到过这个问题。"



因为是各取所需,她心底那股心虚少了些。

“现在,接受吗?”

裴彻再次将花往前递了递。

姜时愿抿着唇,点了点头:“嗯。”

握着花枝的那只手松了松,泛白的骨节恢复了原本的颜色,裴彻将花送到她怀里。

“很漂亮。”

裴彻夸了一句。

姜时愿不知道他夸的是花还是人,但挡不住心里沁出一丝丝的甜来。

大约是她这块朽木跟他学了半年都没被他夸过的缘故。

姜时愿捧着花,两人往回走。

刚到殿门口,便听见殿中传来裴夫人的玩笑声。

“娘娘是不知道,我家老太太为十郎这婚事不知愁了多少年,愁得都病倒了,老太太曾经还放出狠话,叫十郎不娶亲就不准回家。得亏有姜姑娘,我们十郎终于有家可归,母子团圆了。”

裴彻,在裴家行十。

除了家族布局,恐怕这也是裴彻会同意联姻的理由之一吧。

裴彻在外面再怎么呼风唤雨位高权重,在裴老夫人面前,终究也难逃个父母之命?

两人并肩再次步入大殿。

裴老夫人远远看着登对的一双人,笑合不拢嘴。

真般配。

对于这个最小的儿子,裴老夫人是极为骄傲的,有才干,相貌更是完美地继承了她和丈夫的优点,龙章凤姿。

虽然着急,但对于未来媳妇,她还是很挑剔的。

不过看着这小姑娘第一眼,裴老夫人眼睛都亮了。

满意,非常满意。

裴老夫人朝姜时愿招了招手,姜时愿走上前,盈盈一拜。

“见过老夫人。”

姜时愿的礼仪,是小时候跟着宫里最好的教养嬷嬷学的,一举一动,端庄有礼,又赏心悦目。

裴老夫人越看越欢喜:“虽说婚期短了些,但该有的万不能少了,这是我这婆母给时愿的见面礼。”

说着裴老夫人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锦盒,啪地一下打开,递到姜时愿面前。

姜时愿眼睛倏地一下瞪大了。

这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一盒光泽熠熠的东珠。

姜时愿记得有一年,陆峰又打赢了一场胜仗,皇上龙颜大悦,赏了澜贵妃一颗耀眼的东珠。

澜贵妃将东珠镶在珠钗上,日日炫耀。

眼前这里有——一!匣!子!

而且颗颗都比皇上赏给澜贵妃那颗还要大!

姜时愿实在是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拿着,这有什么不能收的,不就几颗珠子,拿回去打个首饰做套头面,喜欢什么打什么。”裴老夫人将锦盒直接塞到了姜时愿手中。

姜时愿下意识地看向裴彻,裴彻点了点头。

姜时愿这才道谢接了东西。

接下来的商议,十分顺利,就连婚期也没异议。

“我们已经拿庚帖去合过了,下月初八,不早不晚,不长不短,难得的吉日。”

也就是裴彻最初提议的那个日子。

这门亲事本就阴差阳错耽搁了三年,姜贵妃自然也没异议。

又考虑到婚期紧和姜家没有大主事,两家又议定,婚前的繁文缛节能省则省,重点放在下月初八的大婚上。

如此一来,她与裴彻的婚事算是基本成了。

从现在开始,她便是裴彻的未婚妻了。

姜时愿心中还有些恍惚。

一个时辰前,她还把裴彻当成了裴家小叔一个严厉的长辈,一个时辰后,她已经是裴彻的未婚妻了。

以至于出宫时,姜时愿的视线忍不住一直往裴彻身上飘。

裴太傅目不斜视,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挑不出错的肃正冷峻。



“姜时愿,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九公主谢若若双手叉腰,仰着下巴道。

谢若若生母早亡,从小便养在澜贵妃宫中,时年十七,比姜时愿小一岁。

姜时愿不喜欢谢若若,幼时进宫时,谢若若就爱仗着公主的身份要她处处退让,翻墙爬树有那么多宫人,她非得让她在下面垫脚,被澜贵妃抓住了,又推她出来挡枪。

还连累着姑母也要一直给澜贵妃低头道歉。

当初害她不能再进宫的也是谢若若,明明是她闹着要去金銮殿看新科探花郎的,结果从后殿滚出去被圣上斥责,她又把自己推了出来。

说她拐带,说她没有规矩,不懂尊卑,将皇家宫苑当成了自家后院。

圣上没有多加斥责,但到底失了皇家威严,随后便有了澜贵妃那句‘尊卑有别’,她便被剥夺了自由入宫的权利。

分明当初让她多进宫陪她玩的就是谢若若,总之,谢若若就是个刁蛮又没担当的小东西!

这里挨近宫门,离着谢若若的宫殿十万八千里,绝不可能是谢若若大清早吃撑了散食恰好散到这,显然是憋了一肚子坏水,特意在这等着自己了。

“见过公主殿下,许久不见,公主殿下真是越发光彩照人了。”姜时愿屈膝行了礼,拣了两句谢若若爱听的。

“那自然!”

谢若若仰起下巴,伸手扶了扶头上的七彩宝石金钗,这可是她上月生辰,父皇新赏的。

她正要炫耀,却发现姜时愿根本没抬头看她一眼。

这女人敷衍她!!

更可气的是,姜时愿垂着头,墨发如云堆,不见眉目,却见肤如凝脂的半截细颈,和莹润的耳垂上坠着的两颗小珍珠,明明什么都没做,却道不出的温婉绰约。

谢若若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昨夜听闻姜时愿入宫,她激动的一宿没睡,试了一套又一套衣裳,一件又一件首饰,为得就是第二日假装不经意偶遇姜时愿,自己光彩照人,让姜时愿自惭形秽。

结果,她穿着她最漂亮的华衣戴着她最耀眼的宝钗,从姜时愿身旁走过数次,这女人就跟瞎了眼一样,对她视而不见,还得她跑上来拦截她!

气死了!

谁让姜时愿这么好看的!

好想撕烂她的脸!!

姜时愿低着头正准备洗耳恭听,听谢若若炫耀自己的宝贝呢,结果等了半天没听到声响,不由疑惑地抬起头来,却见谢若若跟头牛一样,气鼓鼓地瞪着自己。

姜时愿:“???”

四目相对,大眼瞪大眼。

谢牛牛到底是公主,腮帮子收放自如,鼓起的脸颊恢复原状,她道:“姜时愿,昨日文和郡主来找我母妃了。你猜她说什么了?”

谢若若故意卖关子,可停了半天,也不见姜时愿接话。

这姜时愿真是越来越没眼力见了!

谢若若只能自己捡起自己的话,继续道:“姜时愿,你没戏了!文和郡主说,文远侯府已经在和尚书府议亲了,两家已经商订,明年春天,沈律初就会迎娶苏梨落进门。”

姜时愿喜欢沈律初,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听到沈律初要娶别的女人,姜时愿肯定心如刀割,痛彻心扉。

谢若若说完,便得意地看着姜时愿,等着看姜时愿伤心难过的模样。

结果——

“哦。”姜时愿面无波澜道。

哦?

只是一个‘哦’?

伤心呢?难过呢?恼羞成怒呢?

姜时愿为什么这么平静?


这样无知又浅薄的母亲,能教出来什么好货色?

谢若若越想越气,她谢若若最好的朋友,眼光怎么会这么差,太丢脸了!

“姜时愿,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我听说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寒冬腊月的,就为了见他一面跟他说上一句话,冒着大雪去沈家别庄,差点冻死在深山里……”

姜时愿只觉刚平静下来的脑子,轰地一声又被炸开了。

她一边去阻止口无遮拦的谢若若,一边悄悄去打量几步开外的裴太傅。

就算太傅和她只是单纯的联姻,没有感情,但天底下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想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对别的男人痴心绝恋。

但谢若若却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拨开她的手,小嘴继续叭叭道:

“你捂我的嘴干什么,难道我说的是假的吗?这还不是一次,你为沈律初,能做的不能做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全都做了,姜时愿,你认不认?”

谢若若一想到昨日文和郡主把姜时愿当笑料一样,拿着姜时愿当垫脚石,来衬托沈律初多出色就气得牙直痒痒。

“别说了。”

姜时愿欲哭无泪,她后悔了,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把东珠还给我。”

姜时愿气竭。

谢若若一把护住手里的东珠,余光忽地瞥见了不远处那道肃穆的身影……

“为什么要还你……”

声音戛然而止,天地间骤然一静。

无风无雨,骄阳当头,但冷汗就这样从谢若若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她又瞥了一眼。

不远处的裴太傅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太傅——神色冷肃,眼神冷冽,让人望而生却。

谢若若心生惧意,歉意地看了姜时愿一眼,谄媚地笑了笑:

“好姐姐,姐姐和太傅大人郎才女貌,简直人间绝配,妹妹祝你和太傅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哈。”

说道,谢若若揣起怀里的东珠,拔腿一溜烟的跑了。

谢若若溜了,但她惹的烂摊子还在。

姜时愿转身朝裴太傅看去,裴太傅面无波澜,与姜时愿对视了一眼,便转过身去。

“走吧,我送你出宫。”

姜时愿默默跟在裴彻身后两步远,也不敢看前头的人,只低着头盯着青石砖上裴彻的影子,一步一步向宫门口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像极了十年前在鹿鸣书院,裴彻提着她去罚抄课业。

裴彻喜静重规矩,而她总是惹是生非,因为她不服气。

不服气他为什么要没收自己的猫,不服气他能当自己的夫子。

明明他也就十六岁,跟表哥一样的年纪,充什么大人?

所以,裴彻在鹿鸣书院教了半年,她就跟他斗气了半年。

在裴彻眼中,她顽劣又闹腾,一定十分讨嫌吧。

不然,十年前,她送他的谢礼,怎么会出现在别人手上。

想起往事,姜时愿心里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胀。

对沈律初的追逐是事实,姜时愿无法否认。

但她觉得需要向裴太傅道个歉。

“太傅,九公主跟我玩闹,若有冒犯到太傅,我向太傅道歉。”

前头的裴彻放慢了脚步,身后的人跟上来了,却又向外走了两步。

裴彻看着两人之间,不管是他放慢脚步还是回头,却始终间隔的距离。

裴彻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温声道:“嗯,我知道,那是谎话,你有喜欢的人。”

谎话?

好了,继‘朽木’‘顽劣’之后,她在裴彻眼中大约又要多一个‘爱扯谎’的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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