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清楚两人过往,可这些年一路南下寻人,石青都看在眼里。
谢云章找人,可以说是,走火入魔。
行至一处,他就遍访当地所有姓闻的姑娘、妇人,石青时常感慨,好在那姑娘不姓张姓李,否则腿都要跑断。
若听人说起,哪里有个聪慧又貌美的女子,谢云章亦会赶去与人相见,最终失望而归。
最尴尬的便是有一回,大街上不知谁唤了声“杳杳”,谢云章忽然抛下身侧同僚,循声追了三条街。
结果那瑶瑶,是个被妇人抱着的女童……
若非主子不让,石青真想把这些事都抖出来,好叫闻蝉也稍稍收敛些,别太剜自家主子的心了。
“其实,爷对您……也不差吧。”
此事闻蝉已与他翻篇,再听石青认错,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故而车帘后只传来她一声:“我知道了。”
石青始终没敢多言。
送她回到檀府,大门前,檀家姐弟也正好回来。
檀颂尚未来得及出声,檀如意便上前一步问:“你去哪儿了?”
今日她便问弟弟,为何这弟媳不陪自己出门,檀颂只含混说她有事去做。
此刻再看那扬长而去的马车,也并非自家的,更觉不妥:“那是谁家的马车?”
闻蝉携人往家里走,解释道:“程家得罪了那谢御史,要我替她们奔走游说,我总得做做样子跑一趟。”
“那马车便是谢御史愿意见我,才派来接我的。”
檀如意虽指望她打理人情,却又自相矛盾,不喜她总在外抛头露面。
此刻往她身上一打量,顿时蹙眉:“你去见个外男,这般花枝招展的做什么?”
闻蝉这才惊觉,谢云章买的那对珍珠掩鬓,还没摘下来。
她平日里太过素净,发间仅是多一对掩鬓,都能叫人立时察觉。
闻蝉尚未言语,这回倒是檀颂反应更快:“那谢云章向来是个刁钻的,此番又是他有理,夫人若不细心妆扮,恐怕更会受他为难,被扣个不敬的名头。”
既得人维护,闻蝉只管颔首不语。
檀如意倒也没再追问,只又往她发间瞧了两眼。
转而又问檀颂:“就听你们一直说起,那位谢御史,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檀颂道:“我也就是听同僚闲嘴,说他出身上京镇国公府,虽是个庶出,却比家中嫡出兄弟更风光,十九岁便中榜眼入了翰林。”
“想是极得圣上器重,三年来奉命一路南下,都说他是陛下在外的眼睛,谁都不敢得罪他。”
檀如意听得频频点头,“难怪,就连程知府的女儿都想巴结他。”
“弟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