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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成欢,这人太会隐藏后续+全文

软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顾星晚宴矜的现代言情《暗恋成欢,这人太会隐藏》,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软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别名:《月光坠吻星河》【双律师(超毒舌)开篇重逢破镜重圆双洁有孩子(戏份不算多)】七年前,顾星晚捅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锒铛入狱。五年前,宴矜撑着伞等在监狱门口,得到的只一句早就出狱了。时隔七年再重逢,她在面试室看着台下的他怔愣。旁人问起:“宴律,这人你认识?”“不认识。”男人语气冷漠。三个字,将她彻底打回现实。-后来她下定决心离开,甩下一封辞职信。男人却疯了一般将她压在墙角,狠狠蹂躏:“你又要走,这回又要抛下我几年?”-多年后,顾星晚整理律所创始人手写明信片时,意外翻到男人的字迹:【要变的很强大...

主角:顾星晚宴矜   更新:2025-06-21 03: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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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星晚宴矜的现代都市小说《暗恋成欢,这人太会隐藏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软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顾星晚宴矜的现代言情《暗恋成欢,这人太会隐藏》,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软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别名:《月光坠吻星河》【双律师(超毒舌)开篇重逢破镜重圆双洁有孩子(戏份不算多)】七年前,顾星晚捅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锒铛入狱。五年前,宴矜撑着伞等在监狱门口,得到的只一句早就出狱了。时隔七年再重逢,她在面试室看着台下的他怔愣。旁人问起:“宴律,这人你认识?”“不认识。”男人语气冷漠。三个字,将她彻底打回现实。-后来她下定决心离开,甩下一封辞职信。男人却疯了一般将她压在墙角,狠狠蹂躏:“你又要走,这回又要抛下我几年?”-多年后,顾星晚整理律所创始人手写明信片时,意外翻到男人的字迹:【要变的很强大...

《暗恋成欢,这人太会隐藏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什么?”

“以前喜欢我的时候,也是看中这点?”

顾星晚一噎,忽然觉得刚刚吃到的草莓蛋糕太甜了,腻的她喉咙干涩,有些张不开嘴。

窗外的阳光落在宴矜脸上,柔和了他的眉眼,若是忽略那身板正的西装,面前这张脸一点点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

她莫名想到了第一次遇到宴矜的场景。

那时她因为错过高考,分数够不上大学门槛,去了京大附近一家烧烤店打工。

夏日的夜晚总是那么燥热,她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收拾客人用罢的桌子板凳废弃塑料盘,额角的汗水沾湿了眼睛。

“星晚,来客人了。”老板喊了她一声。

“哦,好的。”

她转身,入目便是穿着一身白衬衫的少年。

他就像原本黑暗世界里,闯进的一抹圣洁月光。

夜色浓如墨,昏黄的光晕乱舞,耳边是纷纷攘攘的人声,她却只看到那张干净清隽的脸。

他朝她伸过来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干净不染纤尘,指尖还夹着一张纸巾。

“擦擦吧。”少年的声音也格外好听。

她垂眸接过,擦了擦即将落进眼里的汗水,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那晚,她在一旁忙碌着,偶尔瞥见他坐在不远处,陪着朋友谈笑,口中时不时蹦出一些她听不太懂的法律术语。

白衬衣穿在他身上,斯文又禁欲。

也是那晚,她从那一行人的谈话里知道,他叫宴矜,盛宴的宴,矜贵的矜。

还是京大法律系有名的才子。

有人走进咖啡厅,眼前的光芒蓦然暗了暗,顾星晚这才回神,淡淡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就忘了。”

和他的过往,就像一道道交错纵横的伤口,结上一层又一层的痂痕,根本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

撕开疤痕,只会让彼此痛不欲生。

早就忘了?

宴矜身侧的手暗暗攥成拳,再看向她时,眼神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漠:“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冷血。”

撂下这句话,他忽然起身,大步离开咖啡店。

顾星晚看着他的背影,放下手中的叉子,有些食之无味。

窗外烈阳炽热,可她整个人却冷的止不住发抖。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七年前就知道的结局,又何必难过呢?

晚上,她下班比昨天早了一个小时。

看了眼打车回家的价格,她默默步行去公司附近的地铁站。

饶是已经八点半了,地铁里依旧挤着一群满脸麻木的年轻人。

顾星晚找了个靠门的位置,拽着把手,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夜晚的地铁窗外,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偶尔亮起的广告牌。

顾星晚疲惫的站了四十分钟,又步行十几分钟才到家。

门打开,看到屋内一大一小两人,她还有些怔愣。

裴乾正在辅导顾景熙幼儿园的功课,看到顾星晚,连忙站起身笑着说:“你下班了?”

“嗯。”顾星晚点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了:“今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裴乾拿起桌上的背包,走到门口。

临要换鞋时,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锅里还有我晚上给景熙煮的海鲜粥,你要是晚上饿了,可以吃一点。”

说完,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顾星晚愣了一瞬,走到桌前看了景熙一眼,笑着问:“宝贝儿,今天这个大哥哥喜欢吗?”

景熙扬起笑脸,大声道:“喜欢,赔钱哥哥做的饭超好吃,还会陪我一起玩积木。”


薛静筠也呆住,反应过来后,呵斥一声:“住手。”
宴矜没松手,而是定定看着顾星晚:“痛快吗?”
顾星晚眼角不自觉划过一抹泪,她点头。
被夏梦期嘲讽,被热水烫手的时候她没哭。
被亲生父亲打,被他指着鼻子痛骂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是看到宴矜为她出头,汹涌的泪意却怎么也忍不住。
宴矜见她点头,这才松开了手,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又拿出一张名片甩到夏国忠脸上。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要告我,直接跟律所联系。”
他是律师,最不怕的就是打官司。
说完,他不顾身后人的喊声,直接伸手将顾星晚拉出了警察局。
顾星晚没反抗,踉踉跄跄跟着他上了车。
车门关上,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顾星晚看着窗外一棵梧桐树,光秃秃的树枝冒出了几抹新绿。
她唇角蠕动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挤出两个字“谢谢”。
宴矜伸手抚了抚西装袖口的褶皱,淡淡说:“没什么,我早就想打他了。”
顾星晚诧异的望向他:“什么意思?”
宴矜垂眸凝着她的眼,长睫落下浅浅虚影,调子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男人低低的声音传来,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顾星晚的心仿佛被一根细细的琴弦拉扯,慢慢钝割着,痛的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忽然想到事发那天早上,宴矜还抱着她说:“等你高考成绩出来,就带你去我家商量订婚的事。”
那是她出车祸后,备考的第二年。
“会不会太早了?我还没满二十呢。”
“不早了,等你上了大学,身边那么多优秀的男生,万一你喜欢上别人怎么办?我得先把你牢牢锁住。”
顾星晚垂眸,遮住眼底的落寞,佯装平静说:“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宴矜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遏制住,胸口憋闷的生疼。
他讽刺的勾了勾唇角,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意:“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
顾星晚身子一僵,唇角强扯的笑一点点落了下去,鼻尖莫名有些酸涩。
她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仔细想想,不过都是些翻来覆去的烂调子,多说几遍又有什么意义呢?
气氛就这么一直僵持着,车子一路行驶到律所大楼前。"


云城监狱。
细雨绵绵,乌云汹涌翻滚,男人撑着一把黑色长伞,站在大铁门前,眸光深邃冷峻。
一身干净的白衬衣,立在阴沉晦暗的天色下,仿佛从遥遥天际渡来的一抹月光。
绵绵雨丝将他与生锈破败的监狱大门,隔出一道天堑。
退休的守门老警坐在亭子里,看了半天,忍不住撑伞上前问了句:“先生,我看你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你在等谁?”
宴矜眸光转向来人,淡声道:“顾星晚。”
“顾星晚?”老警察认真想了想,疑惑问:“顾小姐三个月前因为表现良好,早就减刑出狱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句话仿佛一阵巨雷,轰隆一声在他脑海炸开。
三个月前?
早就出狱了?
宴矜不自觉攥紧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红。
他抿了抿薄唇,半晌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知道了,谢谢。”
说完,他转身,有些狼狈的大步离去。
雨水混着黄泥溅在他裤脚,原本干净无尘的黑色长裤,瞬间染上污泥。
-
五年后。
云城。
“星晚,星晚,你在家吗?”黎施悦拎着大包小包摁响门铃。
“施悦姨姨,我来帮你开门。”六岁的顾景熙迈着小短腿,踮着脚尖转动门把手。
门打开,黎施悦看着眼前白嫩软乎的小奶娃,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小人抱起,吧唧亲了一口。
“景熙好乖啊,都会给姨姨开门了。”
顾星晚听到动静,系着粉色围裙,扎着简单的马尾从厨房出来,笑着道:“我在做饭呢,你来的刚好,和我们俩一起吃。”
“行。”黎施悦放下小奶娃,撸起袖子跟着进了厨房。
顾星晚在一旁切菜,黎施悦洗干净手,帮忙择菜。
“星晚,你这次回来,打算见见宴矜吗?”
顾星晚切菜的手一顿,时隔多年,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倒还有些不适应。
她佯装淡定的笑了笑:“不了,他应该都结婚了吧,我就不打扰了。”
黎施悦有些不解:“五年前,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没必要吧。”顾星晚扯了扯唇角。"


“宴矜,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顾星晚手指抠着安全带,不敢抬头看他。
十九岁的她思维还不够成熟,那时候她早就做好了跟夏国忠同归于尽的准备。
只可惜,夏国忠没死,而她苟活到现在,也有了无法舍弃的羁绊。
宴矜满眼讥讽的看着她:“顾律师,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对不起没有这么值钱。”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回到我身边。”
男人的声音不轻不重,却犹如千斤锤般狠狠砸在顾星晚的心口,思绪被两方交织拉扯,她垂下眼睫,小声说:“不行。”
她没什么能拿去赌的东西了。
一场过分不对等的感情,只会带来满身伤痕。
十九岁的顾星晚可以奋不顾身,二十七岁的顾星晚早已千疮百孔。
宴矜轻呵一声,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被剥光衣服的小丑。
一次次掏出真心,换来的只是一次次践踏。
他冷笑一声,车子戛然在路边停下。
宴矜从一旁的车厢内拿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两口。
烟圈一点点在车内扩散,白雾遮住了他此刻的神情。
顾星晚看着他这副熟稔的模样,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他以前对烟雾过敏的。
有一次两个人去游乐场玩,排队的时候后排男人抽了一路的烟,回去他就起了满身红疹。
男人修长的手指掸了掸烟灰,调子里满是嘲弄:“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星晚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她确实没资格管他。
好半晌,她才听到耳畔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顾星晚,凭什么只许你玩我,不允许我玩你?”
顾星晚怔愣一瞬,车窗外的风吹的两旁梧桐树沙沙作响,烟圈被吹散大半,男人的瞳眸深得仿佛一团浓墨,她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宴矜将手中的香烟摁灭,嗓音微微有些沙哑:“陪我玩一段时间,等我腻了,我们俩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顾星晚有些不敢置信望着他。
斑驳的光影洒在他骨相优越的侧脸上,明明是暖色调的阳光,在此刻却莫名带着几分慑人的寒意。
他是认真的?
沉默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多久?”
宴矜冷笑一声,调子里满是讥讽:“放心,不会很久。”"



“不可能。”

明明说好了只是玩玩,搞得这么正经干什么。

再说了,还有景熙在,她总不能把儿子丢了吧?

宴矜闻言,似笑非笑问:“怎么?你对这满小区的大爷大妈有感情?”

顾星晚:“......”

她无语的望着他问:“你平常是不是从不舔下嘴唇?”

宴矜深邃暗沉的眸光顺着她的脸,一点点往下滑,最后视线定格在某处,调子慵懒又戏谑:“我舔没舔过,你不知道?”

顾星晚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想到刚刚在别墅的画面,耳根腾的一热。

她别过脸,那句“为什么没毒死你”瞬间淹没在尴尬之中。

车窗玻璃倒映着男人英俊挺拔的侧脸,斯文又矜贵,满满的禁欲气息。

可是一想到他下午的疯狂和炽热,顾星晚又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句,骗子、败类。

她到现在小腹都还有些酸痛。

“开门,我要下车。”

宴矜看着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故意逗她:“这么急着回家?是想明天早点来找我吗?”

顾星晚:“......”

她的母语都变成了无语。

“行吧,你早点回去。”他还是伸手摁开车门。

顾星晚迅速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

推开门,客厅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黎施悦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她:“我的大小姐,你今天终于回来了?”

顾星晚换好鞋子,走到她身边坐下。

黎施悦刚想问话,骤然看到她脖颈的一抹红痕,惊讶的指着她大声说:“你你你......你居然扔下我跟景熙,去偷男人了?”

顾星晚连忙冲上去捂着她的嘴,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别让景熙听到了。”

黎施悦眨巴眨巴眼,从她手中挣脱开,两眼放光的望着她:“怎么,你跟宴矜旧情复燃了?”

“也不是。”顾星晚拽过一旁的抱枕抱在胸前,幽幽叹了口气说:“我们俩现在的关系,比较复杂。”

“你们俩没复合?”黎施悦想到什么,又一脸诧异道:“你该不会给宴矜当小三了吧?”

她忽然想到前几天,星晚似乎提过,宴矜都有未婚妻了。

“你们俩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顾星晚:“......”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那是什么?总不会是宴矜的未婚妻也认可你们俩这种关系吧?你们三个.......”

黎施悦越说越震惊,被顾星晚一把打断:“你这想象力,去当编剧得了。”

“那是什么?”

“他没有女朋友,之前放出来的都是假消息。”顾星晚也不明白,这些消息到底是哪传的,不过既然宴矜亲口说了没女朋友,自然不可能骗她。

“哇哦,那你们俩岂不是.......”

“你想太多了,我们俩不可能。”顾星晚其实想的很明白。

从她进监狱的那一刻起,他们俩就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人总会有妄念,明知得不到,却又忘不掉。

“那你们今天是......”黎施悦整个人都糊涂了。

顾星晚犹豫了一瞬,还是把白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所以你们俩现在是单纯的肉/体交流?”

顾星晚听的格外别扭:“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跟他之间怪见不得人的。”

黎施悦啧啧两声问:“你是真的只想弥补他?”

顾星晚不敢看她的视线,故作平静反问:“不然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像宴矜现在这样的身份,如果要玩玩,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只跟你玩?”

顾星晚沉默了一瞬,她不是傻子,很多事情也能想明白。

只是对于做不到的事,最好的办法只有装糊涂。



“对了妈咪,今天赔钱哥哥还能来陪我吗?”

“今天是周末,裴乾哥哥只能在周内陪你。”顾星晚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想到前天让他加了班,还没转加班费和打车费。

她点开微信,翻找出他的号码,发了两百的红包过去:这是加班费和打车费,周五的时候辛苦你了。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都是我应该做的,景熙比较乖,跟我也比较投缘,陪着他一起还是挺有趣的。

景熙洗漱完,哒哒跑过来搂住顾星晚的脖子,往她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裴乾夸他的话。

小家伙欢喜极了:“妈咪,赔钱哥哥好喜欢我哦。”

顾星晚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是啊,我们家宝贝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

“那妈咪可以让我跟赔钱哥哥聊聊天吗?”顾景熙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这副模样,任谁都舍不得拒绝。

顾星晚将手机递给他:“妈咪去卧室换个睡衣,你们先聊吧。”

“嗯嗯。”顾景熙点头,抱着手机屏幕想了半天,胖胖的小手摁着语音说:赔钱哥哥,上次我们俩拼的拼图还差一点点,你今天可以来家里陪我拼完吗?

顾星晚从卧室出来,小家伙已经乖乖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她看了一眼,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我先工作一会儿,你吃完早餐自己玩。”

“嗯嗯。”坐在凳子上的顾景熙晃了晃小腿,一边吃包子一边点头。

顾星晚用电脑登上微信,接收祝禹发来的文件。

星晚,明天我再把你的联系方式推给当事人。毕竟是周末,总不好让人加班。

好的,谢了。

顾星晚点开文件,细细看了一遍,确认了部分细节后,又继续写诉状。

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忽然响了。

她抬头,诧异的望向门口。

这个时间,谁会来家里?

想到某种可能,她的心猛地狂跳了一下,连忙放下笔记本走到门口,当看到猫眼外的裴乾时,狠狠舒了一口气。

不是他就好。

她打开门,刚要询问裴乾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时,小家伙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裴乾的大腿,仰着小脑袋看他:“赔钱哥哥,你来啦。”

裴乾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你不是让哥哥来跟你一起拼图吗?”

他现在没什么课,保研名额也拿到手了,时间很充裕,看到小家伙的消息,就过来了。

顾星晚闻言,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原委,伸手把顾景熙拽到一边说:“先进来吧。”

裴乾笑着点头,进门换鞋。

顾星晚背着身,双手捏着顾景熙的脸,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用口型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景熙眨巴眨巴眼睫,凑近她小声说:“这是surprise!”

“呵呵。”顾星晚从牙缝里挤出一抹笑,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小家伙眼白一翻,舌头右歪,配合的做出被击杀的表情。

顾星晚又好笑又无奈。

关上门,三个人一起进了客厅。

顾景熙拽着裴乾袖子,把他带到大桌子前,奶乎乎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裴乾哥哥你快看,我自己也拼了好几个哦。”

裴乾走过去看了一眼,夸道:“拼的很不错嘛,那么难找的几块都被你找到了。”

小家伙一听这话,咧着嘴角,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顾星晚坐在客厅里,看着自己的臭屁儿子,忍不住笑了笑。

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餐桌上拼拼图,上千块的卡片,找起来很是费力,两个人有商有量,配合的格外默契。


正要掏出手机打车,面前停了一辆熟悉的宾利。

车窗降下,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上车。”

“我打了车。”顾星晚挣扎。

宴矜挑眉看向她:“这是在公司大楼,一会儿还有不少人出来,你确定想让所有人看见我们俩在这里僵持?”

顾星晚心虚的往身后大楼看了一眼,没瞧见有人出来。

她在心底纠结了两秒,磨了磨牙,终究还是上了车。

车子启动,宴矜懒懒的朝她看来:“去你刚买下的咖啡馆?”

顾星晚默默攥紧了身侧的拳头,羞辱,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羞辱。

可是想到面前的人暂时是自己的老板,她强挤出一抹笑:“不是,去云中苑。”

咖啡馆离家还要走十几分钟,现在已经九点二十了,她没那么多时间拖延,所以报了个隔壁小区的名字。

宴矜轻笑:“哦,原来顾律师有家。”

顾星晚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你没家?

你是乌龟自带房吗?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敢当面说出来。

现在她要养孩子,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车子在小区门口缓缓停下。

宴矜往外瞥了一眼,是一个老小区,周遭设施有些破旧。

小区门口就一扇大铁门,和一盏发黄的路灯,连个保安都没有。

他拧了拧眉,忍不住问:“之前那套房子,为什么不去住?”

顾星晚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套房,是他们俩刚谈恋爱的时候买下的。

那年她不到二十岁,他还在读大四。

宴矜心疼她在烧烤店打工,每天来回要两个小时的通勤,以她的名字在附近买了套房。

那里藏满了她和他的回忆。

入狱后,她就再也没去过了。

顾星晚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涩意,淡漠说:“没必要,那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置了吧。”

说完,她没再看他一眼,推开车门快速下车。

云中苑跟她住的小区是互通的,顾星晚走进去,绕了几步路回家。

黎施悦坐在客厅沙发上,瞧见她,一脸八卦的凑上前:“星晚,刚刚楼下那个人是宴矜?他送你回来的?”

顾星晚顿住,这套房子临街,从阳台确实可以看见外面的马路,她没想到就这么巧被黎施悦看到。

她刻意岔开话题:“景熙呢,怎么没看到他?”

“在浴室呢,他说他要自己洗完澡,等你回来给他讲故事。”

黎施悦伸手将她拽在沙发上坐下,笑眯眯说:“你别打岔,你快说说你们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她也是见证了七年前两人过往的。

当初星晚入狱,都是宴矜一个人忙前忙后花钱找人,四处打官司。

那种状况下,他都能不离不弃,黎施悦想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就分手了。

顾星晚坐在沙发上,头顶是一盏普通的吸顶灯,发白的灯光落在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她抿唇,浅浅笑了笑:“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黎施悦脸上吃瓜的笑僵住,讪讪道:“算了算了,男人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

她是希望星晚过得好,但道德底线还是有的。

“其实就算没有未婚妻,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也是无法逾越的。”顾星晚有自知之明。

七年前的他,是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鸟,她靠着算计得到了他。

现在,雄鹰羽翼丰满,她和他的距离,不是简单一句爱和不爱就能解决的。

成长的代价,就是认清现实。

黎施悦见不惯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害,不过是一个玩过的男人罢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说什么距离不距离的。”


他那样优秀的人,凭什么还在原地等她?

“哎,也不知道宴律的未婚妻到底多优秀,才能把他搞定。”

“要是有机会,真想亲眼见见。”

卢艺晴说着,手机忽然振动两下。

她拿起来看了眼,发现有人找她,忙道:“不说了,我还有案子要办就先走了,有事你就在企业微信问我。”

“嗯。”顾星晚扯了扯唇角,收拾好情绪,进了办公室。

因为位临老板办公室,采光和视野一绝,三面环玻璃,二十六层高的楼,可以俯瞰大半云城繁华。

她将自己的东西摆在桌上,正准备问问自己上午要做什么时,刚刚跟在宴矜身后的助理敲了门。

“请进。”

助理祝禹将一沓文件放到她面前,交代:“星晚,你今天刚来第一天,上午就把这些文件翻译出来吧。”

“记得一定要在中午十二点前打印好,拿给宴律。”

“好。”

等人离开,顾星晚拿着眼前的文件看了看,是一个跨国并购提案,大概有两千多字。

距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很有挑战性。

不过既然入了职,就只能全力以赴,她立刻打开电脑开始翻译。

在国外那五年,她每个寒暑假都在律所实习,上面的内容虽然很有难度,但于她而言,还算得心应手。

卡在十一点五十五分,顾星晚将翻译好的文件打印好,拿着出了办公室。

站在宴矜办公室门前,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

顾星晚推开门,快步走到男人办公桌前,双手将文件递了上去:“宴律,这是您要的文件。”

宴矜合上手中文件,抬头,直直朝她看去。

金丝镜框后的深邃眸子,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锐利。

乍然对上这样的目光,顾星晚心尖一颤,垂下眼睫不敢再与他对视。

男人长指推了推金丝眼镜,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认认真真看了两分钟。

“不错。”

是在赞美?

顾星晚默默松了口气:“宴律,要是没有其他问题,我......”

“这五年在国外过得不错?”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截断。

她一噎,仿佛灌了一杯黑咖啡,喉咙苦的厉害。

想到那些过往,最后只小声吐出一句:“这算是个人隐私吧?”

宴矜抬起手上的腕表看了眼,认真说:“现在是十二点整,休息时间聊这些,是叙旧。”

叙旧?

顾星晚心底更闷了,卢艺晴的话一点点在脑中回放。

都有未婚妻了,还有什么旧可叙?

是觉得她很好玩弄?

她站直身子,神色冷淡的嘲一句:“宴律瞧着人模人样,但是道德底线,似乎比我想的更低一些。”

宴矜怔了一瞬,随即双腿交叠,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镜框后的眸子隐着笑意。

“顾律师的话,似乎可以用一个词概括,斯-文-败-类?”

最后四个字,男人一字一顿,磁性带着冷调的声音,仿佛裹了带瘾的钩子。

勾出她脑中,那些燥热拧涩的回忆。

少年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衣,领口大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与她五指紧扣,一点点陷进柔软的枕头。

窗外是炽热的烈阳和蝉鸣,屋内少年额角的汗液,砸在枕巾上,晕染出一片深色水意。

身侧青筋暴起的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耳畔传来极致压抑克制的蛊惑声:“乖,张-开。”

“斯文败类。”

顾星晚蓦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她掐了掐掌心,强装镇定说:“既然现在是休息时间,那我先去吃饭了。”


顾星晚愣了一下,笑着点头说:“好啊。”

她本来就欠卢艺晴一顿饭,正好还回去。

“哇,星晚你太好了,呜呜呜。”卢艺晴感动的望着她,她来公司这么久,终于找到合适的饭搭子了,两次都愿意答应陪她试新店。

顾星晚笑了笑,她还是挺喜欢卢艺晴的,性子开朗活泼,平时有事情发消息,都是秒回。

“叮”,电梯门打开。

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

刚到转角,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顾星晚脚步蓦然顿了顿。

“宴律好。”卢艺晴立刻收起笑容,板正的打招呼。

“宴律。”顾星晚也轻轻喊了一声。

男人冷着一张脸,迈着长腿径直从两人身边越过,只带来一阵风。

等人离开,卢艺晴拍了拍胸口,小声说:“宴律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冷,吓我一跳。”

平时打招呼虽说不上热情,但总归会点个头。

今天连个眼神都没给,难道是她手里的案子出了什么问题?

顾星晚抿了抿唇:“没事,咱们先工作吧。”

“嗯嗯。”卢艺晴赶紧跑到自己的工位上,登上企业微信看了一遍,确认手里的客户没发什么不满的消息后,才放下心。

顾星晚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祝禹过来将一沓文件递给他。

“这些都是你今天要整理的文件,晚上下班前给我就行了。”

“哦,好。”

等办公室门合上,顾星晚抛下脑中的思绪,开始工作。

半个小时后,小组群里忽然“咚咚咚”响个不停。

她拿起来看一眼,是祝禹发的消息:十分钟后,大会议室集合,准备好自己要汇报的材料。

偌大的会议室,二十多个人穿着西装正襟危坐。

一些比较棘手的案子,个人很难解决,一般会开个案件分析会。

顾星晚刚来,不懂这边的早会会做什么,只能拿着笔在角落里坐着,静静听着别人分析案件。

主位上的男人,时不时会出声打断别人的分析,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工作状态的他,周身带着生人勿进的冷硬,每一句疑问一出,都会忍不住让人心尖发颤。

顾星晚暗暗做着笔记,防止自己遇到类似的问题被难倒。

一个多小时的分析结束,棘手的案件讨论完,就需要汇报自己手中的案件进度。

大屏幕上的PPT一直在闪动,她听的有些无聊,祝禹走过来小声说:“星晚,你去给宴律泡杯咖啡。”

这里这么多人,只有她一个新来的不需要做汇报。

“好。”顾星晚起身,悄悄出了会议室。

泡完咖啡,她小心翼翼的端到宴矜手边,刚要放下,男人突然毫无征兆地抬了一下手臂,滚烫的咖啡瞬间翻倒,撒到男人白色衬衣上。

“嘶~”宴矜倒吸一口凉气。

会议室其他人见了这一幕,脸色齐齐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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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个flag,从明天开始四千,做不到你们骂我吧,呜呜呜。

顾星晚一时间只觉头皮发麻,连忙开口道歉:“对不起宴律。”

宴矜原本的怒意在听到这道声音时,蓦然顿住。

他扭头,冷沉的眸光扫过她的脸,抿了抿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大步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玻璃门合上,众人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祝禹赶忙走过来安慰顾星晚:“星晚,你没事吧?”

顾星晚摇头:“没事。”

刚刚事发太突然,她也没想到会这样。

那杯咖啡是用92度的水冲泡的,就那样浇下去,顾星晚心底莫名有些担心。

“你先回去坐着吧。”祝禹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安抚了两句。


她不想因为一段没希望的感情,被人一遍遍将自尊踩在脚下,妈妈如果知道会心疼的。

黎施悦见她半天没开口,也不再逼她。

她拿起包包站起身:“太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家里的老头子又得骂我半天。”

“行。”顾星晚送她下楼,看着她的车开走后,才折返去卧室看了孩子一眼。

小家伙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的很恬静。

她检查了一下卧室的窗户,确认关好后,才默默退出房间。

晚上,她做了个梦。

梦到十八岁那年的盛夏,她被人从绿化带救起,送到了医院。

等她醒来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夏国忠,你就是个王八蛋,夏梦期是你女儿,星晚就不是吗?你就那样把她扔在马路边?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第一次听到,向来温柔优雅的妈妈,会那样大声愤怒的说话。

“行了,你烦不烦,我都说了,赔你们二十万,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要是我也把你女儿撞进手术室,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

“你敢!”

“梦期跟星晚不一样,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绝不会放过你。”

透过病床门缝,她清晰的看到夏国忠脸上暴起的青筋和愤怒。

那一刻起,她期盼了十八年的父亲,在她心里死的彻底。

门外的两个人继续在争执,眼见着夏国忠被打了一巴掌,似乎要还回去,她什么也顾不得,一把拽下手上的针管,冲过去狠狠推了他一把。

夏国忠一个没注意,狠狠摔在医院走廊上。

那么大一个男人四仰八叉倒在人来人往的地上,他觉得面子丢尽了,爬起来就要打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和勇气,一把将他推开警告:“你肇事逃逸一事,我跟我妈一定会追究到底。”

夏国忠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我是你亲爹,你敢告我?”

亲爹?

多么可笑,撞了她又跑了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吗?

她在心里憋了一口气,那场官司,从出院之后就开始打。

警方和法院那边判决出的很快,最后只判了司机三年。

而夏国忠毫发无损还威胁她:“你什么时候跪着给我认错,什么时候才有资格去复读。”

十八岁的她还太小了,从小生活的环境太过单纯,根本没想过人心能险恶到什么程度。

明明她是受害者,明明她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明明对面的人是他的生父,可他不仅没有一点点愧疚之心,甚至给云城所有高中打了招呼,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收她这个学生。

那段时间,妈妈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四处找关系想办法,却又四处碰壁。

后来一个盛夏快过去,妈妈看到她在楼下一家小吃店打零工,抹着眼泪跟她商量:“不行妈去求那个男人,你成绩这么好,这辈子不能就这么耽误了。”

比起女儿的前途,弯下的膝盖并不算什么。

她不愿意,如果因为被胁迫就对那种人屈服,她一辈子都看不起自己。

可是为了宽慰妈妈,她骗了她,说自己找到了一家大型补习机构,跟云城不少高中有联系,可以给她提供学籍。

实际上,她只是去了一家离家很远的烧烤店打工,想着等自己攒够一年的钱,可以换个城市做生意,也能一直瞒着妈妈。

十八岁年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她思维并不够成熟,只想着解决眼前的问题,不让妈妈替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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