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孔临安薛相宜的其他类型小说《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孤雁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相宜笑出声,“休我?保和堂没到手,你舍得休我?”杨掌柜跟着哼笑。外面一众陪嫁丫鬟和仆妇也跟着应和,嘲笑道:“大爷,您只怕是光打雷不下雨,舍不得休了我们姑娘吧?”孔临安脸黑如铁。眼看他要意气用事,林玉娘赶忙上前拦住他,给一旁的孔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孔老夫人赶忙回神,说:“来人!来人!把她压过去,敬茶,行礼!”已经到这一步了,今天必须把保和堂划到她大孙子名下!见她打算用强的,孔老伯爷装看不见,其他人也就继续不说话。孔临安心一横,觉得该给相宜点教训,别过脸去不管了。一时间,几个仆妇上前来,打算强压相宜敬茶。熟料,相宜不慌不忙,一把掀开另一道托盘的锦布。“圣旨在此,我看谁敢动!”满座皆惊。明黄的卷轴太有震慑力,坐着的人几乎是瞬间都站了起来。孔...
《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相宜笑出声,“休我?保和堂没到手,你舍得休我?”
杨掌柜跟着哼笑。
外面一众陪嫁丫鬟和仆妇也跟着应和,嘲笑道:“大爷,您只怕是光打雷不下雨,舍不得休了我们姑娘吧?”
孔临安脸黑如铁。
眼看他要意气用事,林玉娘赶忙上前拦住他,给一旁的孔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孔老夫人赶忙回神,说:“来人!来人!把她压过去,敬茶,行礼!”
已经到这一步了,今天必须把保和堂划到她大孙子名下!
见她打算用强的,孔老伯爷装看不见,其他人也就继续不说话。
孔临安心一横,觉得该给相宜点教训,别过脸去不管了。
一时间,几个仆妇上前来,打算强压相宜敬茶。
熟料,相宜不慌不忙,一把掀开另一道托盘的锦布。
“圣旨在此,我看谁敢动!”
满座皆惊。
明黄的卷轴太有震慑力,坐着的人几乎是瞬间都站了起来。
孔老夫人也不敢上前了。
相宜手持圣旨,说:“今日,我除了和离书,不会签任何文书!谁想硬逼我,尽管动手!不过你们都掂量清楚了,若是损毁了圣旨,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道圣旨是皇帝褒奖薛家捐款的,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但圣旨就是圣旨,若是损毁,那可是大罪。
相宜往前走一步。
孔氏母子下意识后退一步。
相宜双手捧着圣旨,紧盯孔临安,说:“和离书,拿来!”
直到此刻,孔临安仍不敢置信,薛相宜竟然真想跟他和离?
“你不要再闹了,若是合理,你便是弃妇,一文不值。”
“我说了,和离书,拿来!”
孔临安心跳如擂鼓,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只觉脑中嗡嗡嗡的。
能手持圣旨逼夫婿和离的,全大宣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不是粗鄙,而是……
他不想承认,但此刻薛相宜身上的刚毅坚定,让他有些晃神。
她,明明只是个商户女,哪来的这股强硬气势!
对峙之际,孔老伯爷忽然开口:“你出身商户,怎配手持圣旨?这圣旨是给你的,便是给孔家的,理当供奉在祠堂才对,来人,请下她的圣旨,将她拿下,用家法!”
孔老夫人大喜。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呢。
“快!快把圣旨请下来!”
刚刚被吓住的仆妇们硬着头皮再次上前,然而还没到相宜面前,就被火速冲进来的家丁给拿下了。
相宜云淡风轻地放下圣旨,重新落座。
在孔家人震惊的眼神中,孔府总管孔熙走进来,对相宜恭敬参拜:“夫人,您有何吩咐?”
相宜抬手,说:“请文书先生起草和离书,劳烦大爷签字。”
“是!”
孔熙动作很利索,控制住全场后,直接把文书先生拎了出来。
众人再次看呆。
林玉娘压下惊愕,上前对相宜道:“你竟敢私通家奴,胁迫婆母和夫君,这是大罪,要判流刑的!”
“流刑?”孔老伯爷气得颤声道:“单私通家奴这一款,就该斩首!”
孔老夫人一刻也不想等,立刻命人去请文书先生和保和堂的杨掌柜。
杨掌柜在外等候许久,他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谁曾想孔家人竟惦记上保和堂,还要他家姑娘做平妻!
“不要脸!你们这样的人户也配称作书香门第吗?想欺辱我家姑娘,没门儿,我就是拼着老骨头去京兆府告你们,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粗鄙!”孔老伯爷一脸嫌弃,命人将杨掌柜拉开,说:“先上族谱,再行过继,行与不行,不是他一介商户家奴能说了算的!”
薛公明的遗嘱说保和堂只给薛相宜及其子嗣,只要把长宁过继给薛相宜,那一切就都是合理合法的!
杨掌柜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要脸,被人拉着,依旧破口大骂。
“姑娘!此事不可行啊!”
相宜起身,看了杨掌柜一眼,“杨叔,您莫要激动,我自有话说。”
杨掌柜被她冷静的眼神安抚,当即甩开挟制住他的人,怒气冲冲地站在了一旁。
孔家众人都是不屑,没人相信他们能翻出天去。
孔老夫人满面红光,命人取出族谱。
林玉娘被叫了出来,参拜祖先。
她大大方方向耆老们行礼,然后对孔临安道:“你知道的,我不在乎名分,但人言可畏,还是让薛氏在先为好,免得外人议论你。”
孔老伯爷等人一听,更加坚信,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做孔家的当家主母。
孔临安原本还有犹豫,可看到一旁的相宜面色冷漠,没有服软的意思,他心一横,对林玉娘道:“你当得起!”
没办法,林玉娘只好为难地上前。
她的两个孩子也被抱过来,只等入族谱后,过继到相宜名下。
孔老伯爷快速将林玉娘和薛相宜三个字写进族谱,然后对相宜道:“薛氏,你过来,给主母敬茶。”
“什么?”杨掌柜惊了,“你们还要我家姑娘敬茶?”
那跟妾有什么区别?
欺人太甚!
孔老伯爷说:“她太桀骜不驯,今日要她敬茶,就是要杀杀她的性子。”
林玉娘摇头道:“算了,我不用她敬茶,但愿她以后能修修心便好。”
“什么算了!”孔老夫人打断林玉娘,说:“族谱上她在你之后,就该给你敬茶!”
他们拧成了一股绳,一致针对相宜。
相宜看向孔临安,问道:“你呢,你怎么说?”
孔临安自知如此行为有些过了,可众目睽睽,他是不可能为了薛相宜而反对合族耆老的。
他说:“老伯爷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不想给玉娘敬茶,便给老伯爷下跪斟茶吧,他老人家是长辈,你跪他不算什么。”
相宜嗤笑。
她说:“无耻老贼,也配我敬茶?”
孔临安瞪大眼睛。
祠堂内瞬间炸了锅,众人纷纷起身。
“你说什么!”
孔老伯爷活了一世,也没被人这么羞辱过,气得胸口剧烈得上下起伏。
杨掌柜异常兴奋,连声称好:“姑娘说得不错,老贼的确无耻!”
孔临安忍无可忍,看向相宜,“薛相宜!”
相宜完全无视他,转身命令云鹤:“将东西拿上来。”
“是。”
众人疑惑。
只见云霜和云鹤出了宗祠,捧进两个托盘,上面都用锦布遮盖。
相宜走上前,一把掀开左侧锦布。
一把沾染血迹的生锈短剑,显于人前。
相宜是在乾元殿前见到林玉娘的,对于今天的事,她心中有数,林玉娘却着实纳闷了一阵。
因为是宣召,俩人自然不能说话。
被太监领着往里走,林玉娘脑中念头一闪而过。
难道真是伤寒疫?
不。
怎么可能。
她自我否决后,忍不住笑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就算薛相宜懂点医术,也不可能比她高明。
这么一想,她便定了心。
乾元殿内并不比外面暖和,相宜看见大开的窗户,便明白了一切。
她暗自惊讶,太子行事可真果决。
行礼间,她注意到殿内格局。
一年轻女子跪在地上,正掩面哭泣,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旁边,众人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皇后被陈嬷嬷护着,举止无措。
陈嬷嬷狠狠瞪着年轻女子,就差脱口而出骂一句狐媚了。
皇帝神色一言难尽。
至于太子……
相宜这回才看清国朝储君的真容,似曾相识的感觉一闪而过,她低下头,想起的是曾在闺中大肆传阅过的太子秋猎图,京城最好的女画师,极尽妙笔,本以为已经足够惊艳,却不想本人更胜一筹。
所谓丰神俊朗,清冷孤傲,不外如是。
他高坐其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不着痕迹却又不加掩饰地嘲笑着哭诉的女子。
“陛下,臣妾……”
崔贵妃再次喊冤,上方,太子已打断了她的话。
相宜收了视线,装得淡定,低头等着被问话。
“林氏。”
太子淡淡两个字,殿内便又冷了些,林玉娘心头一颤,赶忙再次跪下。
太子问道:“今日宫中谣言四起,说京中有疫,本宫听说,谣言传自你口,可确有其事?”
相宜忍不住赞。
妙啊。
众人反应不及,崔贵妃想要阻止林玉娘,却已经来不及。
林玉娘下意识跪下,辩解道:“殿下明鉴,此话绝非出自微臣之口,乃是隆安乡主上报给皇后娘娘的,贵妃娘娘明断,已将此事否了,微臣怎会胡言!”
太子冷笑不语。
一旁,崔贵妃狠狠咬了咬唇,眼看皇帝要发怒,她立即磕头,哭道:“陛下,林典药已经给陈大姑娘把过脉了,确定是寻常风寒,臣妾自然相信她。但即便如此,臣妾也不敢烧了乡主上的帖子啊,臣妾也是向皇后娘娘进过言的,是否要再请太医署的人去看看。”
林玉娘愣住。
这……
她大脑快速转动,当即明白过来,背后冷汗迭起的同时,又不敢相信。
真是伤寒疫?
接着,太医署令站出来,说:“去襄宁侯府的人还没回来,为了不耽误时辰,容臣问林大人和薛乡主一些话。”
皇帝摆手,“问吧。”
林玉娘这才意识到原来事情还没有定论,不免松了口气。
太医署令拿着脉案上前,递给相宜和林玉娘,“两位看看,这份脉案出自谁手?”
相宜快速扫完,点头道:“是我亲手所写。”
林玉娘还没看完呢,皱着眉扫到最后,然后递给了太医署令,背手道:“不知署令有何要问?”
“林大人也给陈大姑娘号过脉,对于薛乡主这份脉案,你可认同?”
大雪纷飞,上宁居内,静得只有炉子里火星迸裂的细微动静。
相宜坐在右侧,目不斜视,姿态端庄。
孔临安内心有愧,不自在地主动开口:“玉娘与我是三年前在凉州成的婚,此事母亲是知道的,我们有父母之命,也有媒妁之言,是正头夫妻。”
三年来,相宜一直将孔夫人当亲生母亲一般伺候,闻听此言,现下只觉恶心。
她看向孔临安,问道:“大爷认她为妻,那我是什么呢?”
“你们都是我的妻子。”孔临安耐心解释,说:“你先进门,她依然以你为尊。要说名分,便按平妻论。”
见他说得如此坦荡,相宜嘴角不禁提起讥讽弧度。
孔临安看出她的想法,皱眉道:“你我尚未圆房,不算礼成,玉娘却已为我生下一双儿女,是她心疼你操持家事不易,自愿让了你。”
相宜点头,“是,说起来,我和大爷还没圆房,礼数上,说不定还差了林姑娘一层,我该做妾才是。”
孔临安噎了一下。
想着她也是在意自己,他微吸一口气,说:“你自然不会是妾,就算是看在咱们两家交情的份儿上,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交情?”相宜抬眸,侧过脸看他,“什么交情?是我祖父赠你孔家十万金度过难关的交情,还是我父亲为救你母子殒命黄河的交情?”
她面上平静,说得清晰,尾音里却不受控地多了些许咄咄逼人。
孔临安不免心虚,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薛家对我孔家有恩,这不假,我认!”
“但是相宜,男女之间不能只谈恩情。我和你虽是自幼的婚约,却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我和玉娘才是两心相印,互为知己。”
“你不知道,凉州大疫之后便是大旱,多少百姓饿死街头。玉娘她菩萨心肠,又精通医术,是她陪着我不辞辛苦,调度医署,这才救人无数,让我立下大功。此情此恩,我怎么辜负她?”
相宜听着只觉得好笑,她收回视线,平静道:“她会医术,旁人也会。你会治疫,旁人更能。你们能救人无数,是因为我变卖嫁妆,前后送去八万多两,高价购得药材!”
孔临安沉了沉脸,他说:“你的嫁妆是你祖父行商得来的,商人窃国,榨取百姓的民脂民膏,你将钱拿出来,也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什么可说的!”
他说别的尚可,辱及祖父,相宜断不能忍,反唇相讥道:“民脂民膏?那敢问大爷,你身上那身簇新的官服又要价几何?是否是我薛家赚的不义之财换取的?”
“你!”
孔临安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似乎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相宜,你如今怎的变得如此市侩?”
相宜差点气笑了。
她还想问他呢,究竟是何时变得如此无耻,还是他一开始就这么无耻。
孔临安气得不轻,已没了耐心。
他略一思索,冷脸问她:“管家钥匙在你这儿?”
“我本想试试你,若你通情达理,管家权便依旧给你,如今看来,你实在难堪大任。你把管家权交给玉娘,让她管着吧!”孔临安沉声道。
堂下,女人背脊挺直,问道:“这是谁的意思?”
孔临安知道她为何问,下巴略抬,说:“是我的意思,也是母亲的意思!此番玉娘跟着我立了大功,贵妃娘娘听了她的事迹,已经有意叫她进尚宫局做女官,她提前管家,也好练练手,这是对孔家有利的事,你不要想着阻拦。”
话说到这一步了,相宜无心再争,她薛家虽不尊贵,但也不愿与牲畜同槽争食。
她不再看孔临安,只说:“钥匙晚间我会交给母亲。”
孔临安也不怕她反悔,她一后宅女子,即便会些阴私手段,他也能应付。
双方闹得不欢而散。
相宜的贴身丫鬟和奶妈紧接着便进了屋,两个丫鬟气得不行,也不敢乱说话。
王妈妈一脸沉色,问相宜:“姑娘,您做何打算?”
相宜放下茶盏,眼里一片清明。
她唇瓣轻启:“和离吧。”
奶妈和丫鬟都惊了一下。
云鹤胆子大,性子烈,第一个赞同。
云霜则是有点慌,低声道:“可老爷不在了,咱们在京里无亲无故,和离了,姑娘,咱们怎么办?”
“自然是有活路的。”相宜笑了笑,伸手捏了下小丫头的脸,说::“大不了,我带着你们回江南,就是靠着浆洗缝补,咱们也能活下去。”
见她心意已定,王妈妈放松了些,低声道:“为着支持姑爷赈灾,您把十万嫁妆都花光了,那边虽然觉得您不中用了,可老爷把保和堂留给了您,全京城都知道,老太太是个爱财的,只怕不会轻易放手!”
闻言,两个丫头都担忧地看着相宜。
相宜没有多言,只说:“我自有法子,妈妈,你去将剩下那点子嫁妆都锁起来,再将府里账本收拾好,咱们只把账本交出去。云霜,云鹤,你们跟着去帮忙,再叫人守住我的房门,谁也不许进来。”
“是!”
听了相宜的吩咐,众人纷纷去忙。
相宜则单独去碧纱橱里,开了她藏得最严实的箱子。
放在最上面的,是明黄的圣旨和一枚玄铁造的令牌。圣旨之下,压着厚厚一沓银票,一张便是十万两。
三年前,她刚刚嫁进孔家,祖父便在江南骤然病逝。
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首富薛家的财产,却不料,祖父遗言,竟是将所有产业和存银都捐给了国库,只留给她这个独女一座医馆——保和堂。
外人都说,老爷子糊涂了。
殊不知,相宜进孔家门那一日,带的根本不是十万两嫁妆,而是三百万两。
“祖父老了,护不了你了。薛家太富,若是留给你,只怕你会死于非命。你嫁去孔家后,只管花销嫁妆,却不要提百万银钱的事,这是给你压箱底的。
“祖父这些年给江南道的官员送过不少钱,多少有点情份,将来若是孔临安对不住你,你想要脱身,这些人多少会为你说话,实在不行,你多多送上银钱便是。”
想起出嫁前祖父的话,相宜不禁红了眼眶。
相宜拢了拢身上的氅衣,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眼孔临安。
“孔大人,我要走了。”
孔临安僵住,想起刚才她说的话,再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如她高。
众目睽睽,他只能勉强低头,不情愿道了句。
“恭送乡主。”
相宜明媚一笑,爽朗大方。
“好!”
她看了眼身后众人,高声道:“咱们走!”
语落,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孔家,物件摆设整整拉了十几辆车,远远看去,尤为壮观。
相宜刚走,孔家人疲惫地回了后院。
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屋子,孔老夫人脚下发软,听到女儿抱怨撒泼的声音,她忍不住发火,一巴掌打在了女儿脸上。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还有脸哭!”
孔临萱捂着脸,眼神震惊。
不等她哭,一个老妈妈跑出来报告孔老夫人。
“不好了,老夫人,您最爱的翡翠枕也被搬走了。”
什么!
孔老夫人猛地站起了身。
那可是她的嫁妆,她宝贝了几十年的啊。
这……!
她眼睛一翻,撅过去了。
“母亲!”
孔家又乱了。
相比之下,相宜带着人去了原本要陪嫁给孔临萱的宅子,孔熙等人办事利索,不多时就把宅子内外都安置妥当了。
虽然不是回了江南的家,门头上“隆安乡主府”几个大字,却给了相宜满满的安全感。
从此以后,这里便是家了。
晚间,杨掌柜前来求见。
“姑娘,如今老奴要管着保和堂,乡主府管家恐怕要再找人。”
相宜说:“便让孔熙干着吧,他是个有能耐的。”
杨掌柜不大满意,说:“到底是孔家的人,姑娘信得过?”"
上宁居
晚间,孔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带着人过来,颐指气使把云霜等人全都谴出了院子,又叫人给相宜上了一桌好酒好菜。
“大爷说了,晚上要来少夫人您这儿用膳,这些丫头在跟前怵着实在不像话。”
相宜温和地应了,点头道:“是,您说的有理。”
赵妈妈更觉脸上有光,心里又瞧不起相宜这商户之女,觉得她果然是银样蜡枪头,看着管了几年家,结果还是这么好拿捏。
她说:“大爷估计要晚些才能来,少夫人若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说罢,从食盒里端出一碟糕点放在了相宜面前。
相宜闻着那糕点甜腻的香气,仍然辨别出一丝清苦的味道,她内心冷笑,姿态从容地拿起一块,当着赵妈妈的面吃了。
赵妈妈脸上笑藏都藏不住,懒得再啰嗦,叫了两个心腹丫鬟伺候着,就带着人走了。
她一走,相宜无视身边的两个耳目,拿起酒壶,自斟自饮。
美酒佳肴,今夜良宵,她可不想辜负了。
另一边,孔临萱得知相宜已经吃下糕点,高兴得不行。
忽然,她心腹的丫鬟跑进来,递给她一小包东西。
“姑娘,这是门房上的人递进来的。”
孔临萱疑惑,打开一看,发现是帕子包着一块玉佩和一封信。
辨认出玉佩是云景贴身之物,她喜得赶紧打开信。
可读完了信,她脸色大变。
“云大公子说,他母亲知道了陪嫁宅子的事,要退婚!”
众丫鬟愕然。
“姑娘,那可怎么办啊?”
孔临萱一脸焦急,说:“云大公子约我入夜后见面,要听我当面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怎么行!私见外男被人发现,那可是大事,更何况还是晚上。”
孔临萱瞪了一眼丫鬟,说:“公子约我在自家水榭见面,入夜后,他从后门进咱们府中。”
丫鬟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太冒险。
最贴心的听兰劝道:“姑娘,还是别了吧,您晚上还有大事要做,别误了事。”
孔临萱听不进去,怒斥道:“你懂什么!跟嫁进云家相比,什么都不是大事。”
更何况,云景为人高不可攀,就算是定了亲,也没跟她说过几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要见她,她怎能拒绝。
想到这儿,她下定决心。
“晚上的事照办,云大公子我也要见,你们过来,听我安排。”
“是。”
天色渐暗,上宁居内。
相宜靠在榻上醒酒,摇曳的烛火下,她闭眸小憩,眼下薄红娇憨俏丽。
榻前,两个丫鬟已被五花大绑,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相宜连眼都懒得睁,算着时辰,估计孔临萱也该出发了,她在心中哼着小调儿,手指点着榻沿打拍子。
好戏,开场了。
孔临安是一回府就去了孔临萱院里,正逢晚膳时刻,他就坐下了,结果没喝两杯便觉头晕目眩,来不及问,人已倒在桌上。
孔临萱急着去见云景,见状也顾不上许多,命丫鬟将一人带了进来。
看清楚对方长相,她都差点吐出来,随即又不免要笑,觉得薛相宜真是活该。
昧她的嫁妆,这就是下场!
她对低着头的男子说:“你,换上大爷的衣裳,往那边去吧。”
担心对方不明白,她忍着恶心上前去,低声强调:“记住,是圆房,别把事办砸了!”
男子心里忐忑,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壮着胆子照办。
眼看下人们拥着“孔临安”往上宁居去,孔临萱命人看住屋内的本尊,自己则是穿上斗篷,借着夜色往水榭去。
"
相宜的父亲是薛家独子,却因救孔临安母子而早亡,她娘亲没多久也郁郁而终,她和祖父相依为命多年,如果不是孔临安登门求亲,赌咒发誓说会真心对她,祖父是绝对舍不得她从江南远嫁来京城的。
祖父将全部家业捐给国库,不过是为了图一个义商的名号,好保她日后周全而已。
为了给她留后路,祖父临终前,必定是夜夜难眠,殚精竭虑。
相宜忍下鼻间酸楚,拿起圣旨缓缓展开,上头的字不多,褒奖了她祖父高义,也追赠了她父母死后荣耀,一看便是中书省起草,圣上大约都没在意。但到底是天恩。当初她在孔家接了旨,也是进宫谢了恩的。
希望这点天恩,能拉她一把。
如若不能,她也不介意鱼死网破,这几年经营下来,孔家内宅的重要位置都已换上了她的人,谁治谁还不一定呢!
“姑娘?”云霜的声音传进来。
相宜取了两张一万两的银票,又重新将箱子锁了起来。
她叫了人进来,打水洗脸,平定了情绪才问云霜:“什么事?”
云霜说:“王妈妈把账本送来了,您存在库房里的嫁妆也都取回咱们院子里了,那边老太太请你过去用晚饭。”
相宜从容坐着,由着云鹤往她手上抹香膏,淡淡地应了声。
一切准备就绪,她这才不急不忙地起身。
“走,咱们去一趟。”
众丫鬟应是,迎着她往老太太的荣安堂去。
未进屋,相宜便听到了里头的笑声。
“快,来姑姑这儿!”
她走进去,便看到一向和她要好的小姑子孔临萱笑盈盈地抱起一幼童,然后对身边一身雪缎衣裳的年轻女子说:“嫂子,你怎么养的,把我这小侄子养这么好。”
林玉娘生得并不十分美,只能算中上容貌,但行事却很落落大方。
她微微一笑,说:“孔家的孩子当然是极好的,哪里是我教得好。”
孔老夫人怀抱小孙女,正和儿子说话,闻言,脸上笑容又多了两分。
整个荣安堂一片和气,正是一家人的样子。
见相宜进来,众人都静了静。
林玉娘只简单打量了她一番,便挪开了视线,并未主动行礼。
孔老夫人眼神一转,笑着对小男孩道:“快,长宁,见过你母亲啊。”
相宜看向那小男孩,小男孩也看了看她,然后不情愿地躲到了林玉娘身后。
林玉娘看了眼相宜,说:“薛家妹妹还没生养过,平日里也没带过孩子吧?”
相宜不语。
林玉娘便将孩子拉到身前,骄傲道:“长宁虽然没在京城出生,但自出生起,便是我和子郁亲手教养的,这孩子心气高,若是没有真本事,他是不会真心敬服的。”
说着,她看了眼孔老夫人,“母亲,我看这改口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别为难孩子。”
孔老夫人哑口。
让孩子叫薛相宜做母亲,那是孩子受惠,怎的到了她嘴里,倒是为难孩子了?
她见相宜不语,担心事情闹僵,便想玩笑两句搪塞过去。
谁知,相宜根本没在意孩子的称呼,甚至没多看那孩子一眼,只命人将账本送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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