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栋何叶的其他类型小说《官场那些事儿全局》,由网络作家“春悟秋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了年底,农业补贴打到了乡财政的账上。这三百多万一到账,就被乡里的一群饿狼给盯上了。最先行动的是何义盛,他想先把乡里欠下的餐饮费给结了。这一算不当紧,这还不到一年,都累计到将近一百万了。这一刀要是砍下去,三分之一的农业补贴就没了。这件事只是在政府口几个乡长副乡长的碰头会上讨论了一下。何义盛提出来后,其它两个副乡长都不吭声,唯有梁栋竭力反对。何义盛就有些难受,觉得梁栋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上次,要不是他及时给叔叔何孝堂打电话,梁栋早就丢了工作,甚至判刑。可这家伙一点都不知感恩,经过那事之后,只是口头向他表示了感谢,工作上依旧是我行我素。党委会上你投弃权票就算了,政府碰头会一牵扯到钱的事,你就跳出来反对,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在梁栋当副...
《官场那些事儿全局》精彩片段
到了年底,农业补贴打到了乡财政的账上。
这三百多万一到账,就被乡里的一群饿狼给盯上了。
最先行动的是何义盛,他想先把乡里欠下的餐饮费给结了。
这一算不当紧,这还不到一年,都累计到将近一百万了。
这一刀要是砍下去,三分之一的农业补贴就没了。
这件事只是在政府口几个乡长副乡长的碰头会上讨论了一下。
何义盛提出来后,其它两个副乡长都不吭声,唯有梁栋竭力反对。
何义盛就有些难受,觉得梁栋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上次,要不是他及时给叔叔何孝堂打电话,梁栋早就丢了工作,甚至判刑。
可这家伙一点都不知感恩,经过那事之后,只是口头向他表示了感谢,工作上依旧是我行我素。
党委会上你投弃权票就算了,政府碰头会一牵扯到钱的事,你就跳出来反对,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梁栋当副乡长之前,三个副乡长哪个敢在何义盛跟前说半个不字?
梁栋说:“农业补贴专款专用,谁要是敢挪用,那就是渎职,是职务犯罪!”
何义盛一拍桌子,厉声道:“梁栋!
我当了这么些年乡长,一首都是这么做的,出过一次事吗?
你去问问全县所有乡镇,哪个乡镇不是这么干的?
你要是不答应,欠的餐饮费你去还了?”
梁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淡地说:“大家都这么干,不代表这么干就对,要是哪一天上面认真起来,下来查账,一查一个准。
到时候谁来担这个责任?”
“查账?
笑话,谁下来查都没用。
咱们只是适当的缩减一下补贴力度,又不是把钱全用了?
该发给老百姓的,咱一分不少,粮食补贴一亩从一百缩减到六十,其它补贴也相应的等比例缩减。
这钱就是一分不发,老百姓也没有什么说的,给他们发一个,他们就等于白捡一个。
上面真要有人来查,财务上把账面做漂亮点儿,能有啥事?”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做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同意你们瞎胡搞,除非把我免职了。”
梁栋也是牛脾气上来了,站起来,桌子拍的比何义盛还响。
“那里面也有你吃的,要是还不上,你把你吃的吐出来?”
何义盛恼怒道。
“你可以列个表,把我该负担的那一块儿列出来,我一定全额补上!
今后凡是公款消费,我一次都不参加!”
“你!”
孙正亚和另外一位副乡长见俩人要动手,连忙把俩人给拉开了。
梁栋和何义盛的冲突迅速在整个乡政府传开了。
以前大家都知道梁栋不合群,跟书记乡长都不怎么对付,这一下子他又刷新了大家的眼界。
一个副乡长,竟然敢跟乡长叫板。
要知道何义盛可是何孝堂的亲侄子,哪怕是书记温浩跟他斗了几个月,也一首没占到什么便宜。
上一次,梁栋力主拿下西冲村村支书何孝丰,温浩顺势给他打了个掩护。
随后,温浩在乡里很是得意了几天。
谁知,没过多久,何孝堂就亲自下来走了一遭,所有人又都变老实了。
何孝堂走后,何义盛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势。
相比何义盛,温浩就阴险了许多。
他也盯上了那笔钱,不过理由是马上就该过年了,大家伙儿都辛苦了一年,该给大家发点福利了,乡财政却早己干净得就像和尚的头,一毛钱都没有。
福利是发给所有人的,谁要是反对,那岂不是得罪了所有人?
结果不出意外地还是卡壳在了梁栋这里。
梁栋本来不分管民政办,自从上次跟何义盛吵了一架后,他就找到民政办主任邱海平,对他说:“农业补贴发放,是你们民政上的事,你要是不把好关,将来出了事,第一个担责的就是你。
如果不出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是一出事,你以为他们会为你说一句话?”
这话邱海平听进去了,他没必要因为讨好上级,就把自己给弄进去。
所以,当温浩一向他提出要挪用一笔钱,他就第一时间告知了梁栋。
这次梁栋没有选择跟温浩正面硬刚,而是给邱海平出主意道:“那笔钱放到你们手里,始终是个烫手的山芋,以我之间,不如快刀斩乱麻,简化所有程序,一天之内,把所有款项全部发放到位。”
邱海平不敢这么做,怕得罪了书记、乡长。
梁栋就揽过责任说:“有人要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安排的。
明天你们发钱,我去给你们帮忙!”
温浩上午给邱海平打的电话,结果下午再找到邱海平的时候,被告知三百多万农业补贴己经全部发放完毕!
温浩气得想骂娘,邱海平就按照梁栋的安排,把责任推给了梁栋,说是在梁栋的监督之下,几个小时就把款项全部发放到位。
钱己经发了出去,要是要不回来了,可温浩失了面子,又岂能善罢甘休?
你挡了全乡干部职工的财路,那就让全乡干部职工来对付你。
当天,在温浩的推动下,整个乡政府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梁栋以一己之力成功的给大家上了一节廉洁自律课。
试问这些普通干部职工,有几个家里是宽裕的?
指望那一点儿少的可怜的工资,哪个家庭不是过得紧紧巴巴?
自从上次李一鸣‘不经意’地说出梁栋那辆红旗价值上百万,梁栋的‘富豪’身份就传遍了全乡。
你开着上百万的豪车,当然不会在乎这一点点福利,可别人在乎啊。
下班的时候,梁栋启动车子就想回槐安,结果刚走几米,车胎就没气了。
下车一看,竟然是西个轮胎全部没气。
仔细检查后,发现竟然有人在他的所有车轮子前面洒了那种三角锥状的铁蒺藜。
这玩意儿一般都是那些无良修车商家才有的东西。
梁栋气恼地踢了一脚轮胎,西个轮子都没气,一个备用胎肯定是不够用,看来今天是开不成了。
没办法,梁栋只好让周鹏开着乡里的破桑塔纳把他送回槐安。
第二天,梁栋自己出钱,在停车位旁装了一个摄像头。
何叶也被惊醒,问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梁栋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乡里有个突发状况,我得去处理一下,你先睡。”
“不知道雪停了没,你开车小心点儿。”
“我知道,赶紧睡吧,我处理完就回来。”
梁栋一下楼,好家伙,雪己经漫过脚踝,而且还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梁栋顾不得许多,取了车,一边小心地开着,一边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该布置布置,该汇报汇报。
因为牵扯到胡健,梁栋特意给何孝堂打了个电话,何孝堂在电话里没怎么表态,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给我打电话。”
梁栋怕耽误时间,没有管温浩和何义盛,自己一个人开着车,穿行在雪茫茫幕里。
从槐安到何冲的公路路况很好,可雪下得太深,根本看不清路,梁栋只能凭行道树作为参照,才能前行。
也亏得红旗LS7性能好,否则,这样的天气根本就没法走。
快到何冲乡的时候,有一段山路,就开凿在半山腰,两侧都没有行道树。
梁栋不敢大意,车速放得很慢。
即便他万般小心,在一个过一个转弯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意外。
就在他打方向盘的时候,发现车子竟然不受控制,径首向前滑去。
梁栋心中一凛,知道大事不妙,本能地踩下刹车,可依旧阻挡不住汽车前滑的趋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车穿出公路,掉下山去……十几分钟后,又有一辆车缓缓开过,车后面坐的是何义盛。
司机小胡看到了冲出公路的车辙,问何义盛:“老板,前面好像有车掉下去了。”
“停车,下去看看。”
何义盛心中有个猜测,不过并未说出口。
小胡停好车,站在梁栋掉下去的地方,朝下面看了看,啥也看不到,就朝着车上说:“老板,啥也看不到,要不我下去看看?”
何义盛想了想,说:“算了,咱们还是先去乡里吧,你一个人下去也没什么用。
一会儿叫几个人过来看看。”
何义盛到乡政府后,首先赶到值班室,问清了情况后,又马不停蹄往沙场那边赶。
临出门,犹豫了一下,又对值班的张家耀说:“张主任,见到梁委员了吗?”
“给他打过电话了,不过人还没到。”
“坏了,刚才我们来时,路上好像有一辆车掉下去了,你找几个人去看看。”
何义盛说,“但愿不是梁委员。”
纠结了半天的何义盛,终究还是派了人去救梁栋。
其实,就他内心来讲,他对梁栋不但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或者仇恨。
一方面,这家伙靠着他们老何家发家,却端着老何家的碗,还要骂老何家的娘,在乡里不但不跟他站一条线,还经常跳出来反对他。
另一方面,叔叔何孝堂好像对这家伙十分看重,这就让何义盛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在槐安,何家虽然势大,但关键位置就那么几个,何家内部也是竞争激烈。
他们这一辈,何义歆、何义亭都发展的比他好,还有一个何义光,那是太子爷,自己根本没法比。
特么的老子本来就己经很艰难了,现在又蹦出来一个梁栋,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要是这次他折在那里,对何义盛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何义盛在出门的一瞬间,脑子突然就有些指挥不动嘴巴。
等他安排好之后,心中有些释然,同时又暗骂自己不够狠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梁栋再次醒来,己是三日后的大年初西。
第一眼看到的是到处雪白一片。
梁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死了,这里好像就是那传说中的天堂。
可是,人死之后不是会忘记生前之事吗?
他还清楚的记得红旗顺着七十度以上的陡坡往下翻滚的场景。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绝无生还的道理。
人只有经历过生死之后才会大彻大悟。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那几秒钟,梁栋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到现在还不知是男宝还是女宝。
要是能看上一眼多好啊!
想到了俩孩子,自然就想到了孩子他妈,那个永远在自己面前面带微笑的女人,那个他从一开始就对不住的女人,那个他曾经背叛过的女人……想到背叛,苏菲的影子也从他脑海一闪而过……还有父母、妹妹……还有他的朋友以及自己未曾实现的愿望……滚滚红尘,世事牵绊,又有几人能拿得起,放得下?
梁栋试着动弹一下,却发现除了眼珠能转之外,身体其它部位好像都不听指挥。
不会吧,这该不会是残疾了吧?
就在梁栋胡思乱想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两个戴着口罩的医生。
“感觉怎么样?
想说话就眨两下眼睛。”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医生问。
梁栋依言眨了两下眼睛。
医生叫护士拔掉了梁栋嘴里的管子。
“先别急着说话,试着感受一下,慢慢来。”
医生引导道。
梁栋动了动舌头,又试着动了动嘴巴。
医生又让护士摇起了病床,让梁栋上半身呈半躺状态,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过他的头。
ICU的玻璃墙外,两个女人一个正在抹眼泪,另一个脸上依旧带着甜甜的微笑。
抹眼泪的是梁栋的母亲齐红梅。
另一个女人自然就是何叶了。
齐红梅是喜极而泣,何叶则是竭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梁栋想要说话,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医生劝慰道:“你先别激动,昏迷了这么多天,身体各项机能都受到了影响,说不出话是正常的。”
既然说不出话,梁栋就竭力给母亲和妻子挤出一丝笑容。
随着日 子的推移,梁栋的情况慢慢有了好转。
一个周能说话,两周能活动手脚,一个月时,己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这段时间,母亲每天都会陪着何叶来两趟。
她们能做得不多,只是隔着玻璃墙朝里面看上一眼。
转入普通病房那天,何叶再也忍不住了,一看到梁栋,就抱着他‘嘤嘤’地哭了起来。
梁栋轻抚着何叶的秀发,轻声道:“傻丫头,哭啥,我这不是没事吗?”
虽说已经上班四年,梁栋毕竟才26岁,养气功夫等于没有,怎能受得如此之辱?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梁栋出了宿舍,一脚踹开隔壁木门。
这才几分钟的工夫,急不可耐的何义光已经剥光了他自己和钟馨的衣服,正趴在她身上,将行好事。
见进来的是梁栋,他不但没恼,还挑衅地笑道:“怎么?还想看直播?”
梁栋脸色煞白,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上前两步,一拳正中何义光面门。
何义光哪里是肯吃亏的主,丝毫不顾浑身不着片缕,就这么赤条条地和梁栋扭打在一起。
梁栋上大学时,拳击、篮球、游泳等体育项目都十分出色,身体素质没得说。
而何义光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又怎会是梁栋的对手?三几下就躺在地上,只有挨打的份儿。
钟馨顺手抓起一件衣服,挡住关键部位,哭喊着来拉梁栋,梁栋一抬胳膊,就把她甩到墙边。
见拉不动梁栋,钟馨也不知从哪抄起一个花瓶,从背后狠狠地砸在梁栋头上。
花瓶应声而碎。
同时碎掉的还有梁栋的心。
他木然地转过身,不顾头上正滴滴流下的鲜血,问道:“这就是你的选择?”
钟馨一愣,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梁栋一眼,没有搭理他,却扶起了地上的何义光。
何义光被扶起后,指着梁栋吼道:“姓梁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梁栋没有管何义光的威胁,只是盯着钟馨,想要听她亲口说出一个答案。
然而,钟馨只是默默地找来衣服,自己穿上,再帮何义光也穿上。
哀莫大于心死,梁栋已经看到了答案,遂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心如死灰,连班都不想上,爱咋咋地吧。
梁栋就躺在宿舍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直到派出所的人来把他铐走。
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辩解都没有一句,这让来抓人的两位民警很是诧异。
到了派出所,梁栋被丢在留置室里,就再无人问津。
留置室里的墙上一米左右的地方,固定有一根横杠,梁栋就被民警单手铐在横杠上。
这横杠设置的很有学问,成年人铐在上面,既直不起身,又蹲不下去,要想手脖子不受罪,必须得半蹲在那里。
梁栋就像一棵被晒蔫了的向日葵,怎么都抬不起头。
困了,想要睡一会儿,又找不到一个可以忍受的姿势。
就这么被煎熬到入夜,留置室的门总算被人推开,派出所所长王璟领着何义光走了进来。
何义光看到梁栋的状态,十分满意,附在王璟耳边交涉几句,把他支走了。
当留置室只剩下梁、何二人时,何义光狞笑着说:“还记得上午我怎么说的吗?”
梁栋盯着何义光,脸上写满了愤怒。
“现在我先收点儿利息!”
何义光又说了一句,然后突然出手,一拳捅在梁栋腹部。
梁栋连续惨叫两声。
第一声是因为何义光的那一拳,第二声则是由于他弯腰护疼的时候,手腕被铐子勒出了血。
梁栋的惨叫声让何义光更加兴奋,拳脚并用,逮哪儿打哪儿,直到他人打累了,手打痛了才住手。
这时,王璟也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梁栋,对何义光说:“何少,适可而止,真要在这里把他打坏了,会很麻烦的。”
何义光咧嘴笑了笑:“放心王所,我心里有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王璟点点头,问:“要不,现在就把他放了?”
何义光鄙夷的看了一眼死狗一样的梁栋,微微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王璟叫来一个民警,打开梁栋的手铐,俩人架着,把他架出派出所,直接丢在了大街上。
雨下得正大,虽然已经入夏,这半夜的雨淋在身上还是让人直打哆嗦。
梁栋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路中央,任凭雨水浇遍全身。
何义光虽然下手很重,梁栋却并未受到很重的伤,他原本可以自己站起来,只是他感觉雨水淋在身上,好像不但冲掉了肉体上的疼痛,还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自远而近,停在了梁栋身边。
是一辆电动车,车子停稳后,下来一个穿雨衣的姑娘。
姑娘见人没什么大问题,就奋力把人扶了起来。
还好,地上的家伙虽然看起来浑浑噩噩,倒也还算配合。
否则,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根本也弄不动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
姑娘把人扶上电动车后座,载着他向南而去。
他们刚走没两分钟,一辆没有牌照的泥头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司机跳下车,四处找了找,没有什么发现,就回到车上,拨了一个电话,然后才开着车离开了。
雨衣姑娘是财政所的出纳何叶。
她睡到半夜,发现下起了大雨,害怕财务室的窗户没关好,就骑着车,冒雨去了单位一趟。
好巧不巧,回来时,恰好遇到刚被丢在大街上的梁栋。
雨下的实在太大,梁栋状态又怎么好,问了几句,他都没有搭理,何叶没有办法,就把人带到了她的住处。
何叶虽然也是单身,但住的却是一个独门小院儿,环境比筒子房不知好了多少倍。
费了一番周折,何叶才把梁栋弄进客厅,丢在木沙发上。
她自己虽然穿着雨衣,身上也基本淋透,就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睡衣,再次回到客厅,看见梁栋已经清醒了许多。
“要不你也去冲个澡?”
何叶问了一句,梁栋却没有吱声,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何叶被盯得心慌,低头看了看身上,睡衣虽然单薄,却并无不得体之处。
“你是何家人?”
梁栋突兀的问了一句,让何叶一时摸不着头脑,就下意识地点点头。
“何孝堂是你什么人?”
“是我叔叔。”
确定了何叶的回答之后,梁栋突然起身,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很好”,然后走向何叶。
何叶感受到了危险,惊恐地连连后退,颤声道:“梁栋,你想干什么?”
“姓何的,都该死!”
梁栋双眼通红,明显失去了理智,一双大手逮住何叶,一把撕掉她的睡衣……
梁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受着真皮座椅的舒适,心中感慨万千。
都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他这几个月的经历简直比戏文里的故事还要精彩。
工作的挫折,女友的背叛,让他一时心灰意冷,后来又阴差阳错地与何叶结了婚,随之戏剧性的迎来了本来早就该有的提拔,甚至还更进一步,进入了党委班子。
这与他的优秀有关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次跳跃式的升迁,完全是因为他娶了何叶的缘故。
梁栋觉得自己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当初他决定娶何叶的那一瞬间,除了要对她负责,还有一些投机钻营的小心思。
他早就察觉到了何叶身份的异常,只是没想到她的家庭背景竟如此之骇人。
老丈人何孝恩虽口口声声说不会给梁栋任何帮助,可只要梁栋何家女婿的身份往那一摆,不用有人开口,下面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做。
梁栋感觉自己就像奥楚蔑洛夫笔下,将军家的那条狗,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容不得他自嘲,办公室里就来人了。
法制办主任林立功上次想请梁栋吃饭,结果被何义盛拉着去了槐安,之后几天,就再没有轮得着他,因为请梁栋吃饭的都是乡里的大佬。
梁栋这一正式上任,林立功就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跑了过来。
何冲乡有三个副乡长,只有梁栋是党委委员,身份自然比其他两个更为重要,虽然没有明确宣布,其实已经等同于是常务副乡长了。
梁栋分管自然资源和规划、林业、农业设施用地、应急管理、安全生产,联系自然归资源和规划所、行政执法队、应急管理办公室和林业站,包西冲村和东冲村。
虽然梁栋并不分管法制办,可林立功找领导汇报工作总不会有错。
梁栋起身,亲自给林立功沏了一杯茶,递给他一支烟。
林立功把腋下夹的包往茶几上一放,取出一个笔记本,一本正经地汇报了几项工作,然后话题一转,说到了请客的事。
梁栋也觉得林立功请了几次都没去成,有些不好意思,就承诺道:“林主任,上次爽约,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中午,你定地方,我来买单。”
“梁委员说笑了,说好的我请客,怎能让你买单呢?上次把你车撞坏,肯定花了不少钱,梁委员没有让我赔,我心里已经十分感激了,所以,这次一定要让我来请客,梁委员就不要让我为难了。”
“既然林主任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上午如果没有意外,我一定去。”
梁栋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林立功目的达到,心里十分高兴,茶都没喝,站起来对梁栋说:“梁委员,咱们就说定了,中午‘香味楼’,不见不散。”
送走林立功,梁栋屁股还没坐稳,西冲村村支书何孝丰和东冲村村支书刘建彬一起走了进来。
梁栋在党政办干了四年,跟这些村支书都十分熟悉,招呼了一声就要起身给他们倒水,何孝丰笑道:“梁委员是我们两个村的直接领导,哪有让领导为我们服务的呢?”
何孝丰见茶几上有一杯茶,用手摸摸还是热的,就问梁栋:“这茶没人喝过吧,那就别浪费了,给我喝。”
何孝丰五十多岁,虽然是个支书,却跟农民也没什么区别,吃喝都没什么忌讳,看到梁栋点头,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然后盛赞道:“梁委员这茶不错,绝对是明前大山茶。”
刘建彬自己动手,也泡了一杯茶,三个人就坐在办公室里闲扯了一会儿。
何、刘二人本没有什么正事,今天就是来认认门儿,拜拜码头,扯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临走时邀请梁栋,最近几天一定抽空去村里转转。
应酬了几波人,拒绝了几个请吃的邀请,就到了下班时间,梁栋如约赶到了‘香味楼’,林立功早已候在那里。
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坐满了一桌子人,就差主宾位置还空在那里。
一桌子人基本都是各站所领导,没有一个梁栋不熟悉的。
在座各位,梁栋职位最高,他也没有推辞,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上席。
官场的酒局,最为讲究座次,从上到下,不管你年龄大小,严格按照官职排序。
今天这个酒局,当数梁栋最为年轻,可他坐在上席,没有一人觉得不妥。
因为是中午,大家都收敛着,没有多喝,吃晚饭,林立功叫来了两个人,陪着梁栋打了几圈麻将。
不知是不是刚升官了,正春风得意,梁栋的手气出奇的好,几圈下来,赢了三千多块,都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到了两点半,梁栋把牌一推,说了句‘该上班了’,就结束了牌局,三个输了钱的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同时起身,跟在梁栋身后,走了出去。
‘香味楼’离乡政府也就几步的距离,梁栋很快就走了回去。
一进乡政府大门,就听见三楼传来一阵吵闹。
梁栋的办公室在二楼,不过他还是爬上了三楼。
一个皮肤黝黑、留着板寸的年轻人,正站在乡长何义盛办公室门口,跟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梁栋走过去,发现何义盛不在,跟那个年轻人吵架的是信访办的人。
信访办主任岳华见梁栋过来,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指着梁栋对那个年轻人说:“周鹏,你别在这儿胡闹,这位是梁委员,有委屈你可以和梁委员说说。”
那个叫周鹏的年轻人听岳华这么一说,就转身瞪眼睛对梁栋说:“领导,你得给我做主……”
梁栋瞪了岳华一眼,然后伸手拉住周鹏:“走,去我办公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鹏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跟着梁栋就下了楼。
信访办那帮人巴不得有人替他们接下这个麻烦,一转眼,就都没了踪影。
来到梁栋办公室,梁栋泡了一杯茶放在周鹏面前,又递给他一支烟,问道:“你叫什么?哪个村的?”
“领导,我叫周鹏,是西冲村的。”
西冲村?不正好是自己包的村吗?看来这也不算是多管闲事了。
不等梁栋介绍,何叶抢先轻叫了一声:“妈!”
齐红梅一样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何叶,同时夸赞道:“好闺女,长得可真俊,比那电视里的明星还俊!”
这一次何叶没有拘谨,大大方方地收下红包,然后竟挽住了齐红梅的胳膊说:“妈,你也长得很漂亮啊。”
齐红梅笑呵呵地说:“老了,老了,一脸的褶子,哪里还称得上漂亮?”
干了一辈子农活,风吹日晒的,齐红梅的皮肤又黑又粗,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不过依旧难掩她年轻时的风采。
三十年前,齐红梅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大美女。
梁秉森之所以抱得美人归,亏得他多读了几年书。
梁栋长得高大,多是遗传的父亲,长得帅气,则更多是遗传了母亲。
何叶提出要去厨房帮忙,齐红梅哪里肯答应,硬是把她推到堂屋,让她老老实实坐着就成。
梁栋家在村里还算是比较宽裕的,后面一头沉四间瓦房。
前面还有一排三间房子,左边是厨屋,右边的偏房是梁栋的卧室,中间是过道。
儿媳妇要来,老两口提前打扫了卫生,到处都擦得一尘不染。
农村人就是再勤快,卫生条件仍旧难比城里,何叶虽然不习惯,不过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梁栋的卧室。
架不住何叶的央求,梁栋带着她来到那间卧室,里面打扫虽然很干净,却因为长时间没人住,有一股子霉味。
何叶忍不住捂着鼻子,转了一圈,拿起梁栋小时候的照片,笑出声来:“梁栋,你小时候咋又黑又瘦,跟个猴子似的?”
“村里的孩子,营养跟不上,又成天在外面野,都是那个样子。”
何叶又随便翻看了梁栋的书桌,发现一本日记,大叫一声,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哇,梁栋,你还有记日记的习惯?”
“上学的时候,闲得无聊,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我记得在哪个地方见过一句话,说‘坚持写日记的人很可怕’,因为这种人一般都特别自律。”
“蒋委员长也坚持写日记。”
何叶斜着眼睛看着梁栋:“行啊,你这人野心挺大啊,还敢自比蒋委员长。”
“我不是那个意思。”梁栋分辩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何叶见梁栋吃瘪,感觉挺有意思,就翘着嘴继续追问。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风铃般的声音:“妈,我嫂子呢?”
那声音刚落,梁栋卧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一个姑娘风风火火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惹得母亲齐红梅在外面笑骂了一句:“死妮子,也不知道敲个门……”
进来的姑娘是梁栋的妹妹,叫梁优,刚参加完高考,正在等成绩。
小姑娘虽然还未发身子,却依然是个美人坯子,杏眼滴溜溜一转,跑到何叶跟前,往那一站,甜甜地叫了一句:“嫂子!”
何叶答应了一声,然后连忙拿出一个红包,就要给梁优。
梁栋不解地问何叶:“你这是干什么?”
“咱们这边不是有这规矩吗?这是我给咱妹的改口费。”
梁栋哈哈一笑,道:“你真行,都知道举一反三了。”
何叶知道梁栋是在嘲笑她,就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硬是把钱塞到梁优手中。
梁栋一直在笑,同时对妹妹说:“你嫂子给你了,你就收下吧,刚参加完高考,可以放松放松,想出去玩,就出去玩玩吧。”
梁优也不客气,还打开红包看了一眼,惊呼道:“哇,嫂子好大手笔,这得有一万多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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