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新买的裤子被磨破了好几个洞。
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妈妈骂我是白眼狼时，我没哭。
妈妈扇我巴掌，让我下跪时，我也没哭。
唯独我看到身上姑姑给买的新裤子磨破了两个洞时，我哭了。
09
姑姑看不下去了，她连忙跑上前把妈妈给拦住。
扯开了妈妈拉在我腕上的手。
她轻柔地抚摸着我的手腕，满眼心疼。
“伊伊，疼不疼?”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紧跟着回答着:“不疼，只是这裤子……”
我低头看着新买的，还带着图案的裤子，使劲地拍着上面沾着的灰。
“没事，以后姑姑会给你买好多好多新衣服，新裤子。”
她轻轻擦拭着我眼角挂着的泪水，后又紧紧把我护在身后。
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
我吓得呆愣在原地。
再看妈妈的左脸时，已经猩红成一片了。
姑姑甩了甩有些打疼了的手，话音抬高。
“这一巴掌是我替伊伊还你的。”
妈妈像是被打懵了一般蹲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不光是妈妈愣住了，就连我也跟着一起呆愣在原地。
姑姑在外待人和善，就算是别人跟她发生了争执，她也只是莞尔一笑。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成为了整个小区最好说话的人。
我看向姑姑，她双唇止不住的抖，似乎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巴掌是她打的。
我小声抽泣着，看向姑姑的背影时，她像是发着光一般。
这是头一次有人为我出气。
妈妈僵硬地转过头，一手摸着被打红了的脸，不可置信道:“宋承艺，你就是宋家捡来的野孩子，要不是我和你哥养活着你，你早就死在垃圾堆里了。”
我转头望着姑姑，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圈早已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