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墙壁上的“血藤”已经扩散得更加茂密。
它们像是活体的树枝爬满了天花板,而干涸的血迹填满了所有缝隙。
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中回荡,我控制不住瑟缩着靠着墙壁前进。
空气里细小的啸声,仿佛有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走廊尽头,一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我站着。
他的背瘦削而僵硬,脖子的位置也明显向后扭曲了一点角度——像是受到某种巨大的力量压迫后才定格的姿态。
尽管他的轮廓看上去已然不全,破烂的衣服上沾染着沉积的污垢和血迹,但我仍能认出,那是……祠堂里的老头!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沙哑着开口,但其实汗水早已将我握青铜钉的掌心浸透。
老头缓缓转过头,他的脸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类的样貌。
一半脸庞腐烂殆尽,露出骨骼的表面,而另一半被黑色的青铜触须吞噬着,就像长满寄生虫的宿主。
他的嘴一张一合,发出了熟悉的低声:“素芬,她在哪……没有她,链条无法继续……找到……素芬?”
我脑子嗡了一下,强烈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压来,但这份话语让我思绪翻腾——素芬是关键?
还是说她本身就是献祭的一部分?
老头的眼里没有任何情感,他继续开口,声音有种诡异的双重频率:“你已经跑不掉了。
这一切……只是开始。”
他的话语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直,而那些盘绕在墙壁、天花板上的血藤突然活了过来。
一道道血藤像蛇一样从四面八方向我扑来,它们的末端长满了锋利的黑色倒刺,仿佛要穿透我的皮肤,完成最后的献祭。
我立刻拔腿而逃,沿着狭窄的走廊拼命向外冲去。
背后的血藤追赶着我,发出低沉的吼声,它们的触感偶尔扫过我的脚踝,那种冰冷渗透骨髓,让心脏窒息般压缩。
冲出卫生院的大门时,我的心跳仍然剧烈到快要炸开。
手紧紧攥着青铜钉,冷汗浸满了全身。
太阳升起了,清晨的光勉强为湛江镇带来一丝光亮,可我明白,一切都已经不同。
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那根钉子依然在我手中燃烧,它吸走了我的血液,它正在我体内腐蚀着属于我的“链条”。
没有人能真正逃脱它,就像它的低语那样清晰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