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缕血线,蜿蜒成盐井的轮廓。
3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一声,野猫在墙头撕咬的动静活像婴孩啼哭。
我贴着账房外墙的阴影挪动,发间银簪插进锁眼的刹那,突然想起嫡母那句话。
“庶女就该学学怎么当把好锁”。
铜锁“咔嗒”弹开的声响惊得野猫炸毛。
账本摞在黄花梨案头,最底下那册的“盐运司”烫金字泛着油光。
和前世毒死我的青釉碗同种釉色。
夹层里的密信刚抽出一半,门外突然响起玉玦相击的脆响。
“三老爷安。”
小厮的哈欠声近在咫尺。
“这大半夜的......”
我闪身钻进八宝柜,樟脑味混着陈年账册的霉味直冲脑门。
从雕花缝隙望出去,三老爷的玉貔貅坠子正荡在眼前,肚皮上的血沁红得妖异。
“这批过路银抽三成。”
他指甲刮过密信火漆,朱砂印泥蹭在“谢”字花押上。
“告诉谢大人,下月漕船......”
瓦片突然“咯噔”一响。
我趁机抽出账本塞进裙底,抬脚踹翻案头烛台。
“走水了!走水了!”
三老爷的惊呼和铜锣声炸开时,我踩着窗沿翻上房梁。
怀里的账本硬角硌着肋骨,疼得人想笑。
前世这根骨头被嫡母打断时,可没人给我喊大夫。
栖梧院的灯还亮着,崔明凰的剪影投在茜纱窗上,活像只收拢羽翼的鹰。
“盐引抽三成,谢家抽两成。”
我把密信拍在案上。
“三房这些年吞的银子,够买下半个江南。”
崔明凰的护甲划过“谢”字花押,金箔簌簌而落。
“明日巳时,你带人去砸了三房的私库。”
“奴婢要西郊茶庄。”
我盯着她腕间晃动的翡翠镯。
“砸库房的力气活,总得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