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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结局+番外

采薇采薇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唐星雅唐钦然,《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小说推荐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再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尴尬的场景……她成了一个花痴,并且还要去爬俊美男子的床?她:“不可不可!有失风度,有失颜面啊!”回去一看,父亲是状元,哥哥是状元,儿子还是状元!这还要男人干什么?这不是妥妥躺平吗?从此,她走上了一条治病救人,培养儿子的阳光大道!只是苦了某人,在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心心念了许久的女子来……他:“追妻怎么就这么难呢!”...

主角:唐星雅唐钦然   更新:2025-05-21 02: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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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星雅唐钦然的现代都市小说《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采薇采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唐星雅唐钦然,《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小说推荐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再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尴尬的场景……她成了一个花痴,并且还要去爬俊美男子的床?她:“不可不可!有失风度,有失颜面啊!”回去一看,父亲是状元,哥哥是状元,儿子还是状元!这还要男人干什么?这不是妥妥躺平吗?从此,她走上了一条治病救人,培养儿子的阳光大道!只是苦了某人,在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心心念了许久的女子来……他:“追妻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唐星雅说话间落了泪。

有前身的记忆,她知道唐豫州为了这个家,为了前身承受了多少不该承受的压力。

这样一个天纵之才,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哥哥,不该这样前途尽毁。

唐星雅擦了擦泪看向唐进晖:“爹,朝廷律法,贪墨这么多银子,会如何?”

唐进晖无力地道:“重则斩首,轻则流放千里。”

“那如果我们把银子还上呢?”

“那是几千两银子,不是几百两!”唐豫州道,“阿雅,你不要管我。”

“爹,我是在和爹说话。”

唐进晖道:“看皇上定夺,或许会从轻发落。但是我不知道……”

女儿幡然醒悟,好日子没过几日,打击接踵而至,几乎要压垮这个刚正不阿的男人。

他才刚刚四十,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大半,看起来像个小老头。

唐进晖老泪纵横。

唐豫州连连磕头,额头在青砖地面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儿子不孝,儿子不孝,日后还有阿雅照顾您,就让阿雅招赘吧……现在的阿雅,我很放心……阿雅……”

“够了!”唐星雅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肯说出真相。好,我不问了,我去找齐王!”

既然齐王威胁她,那就算他不是始作俑者,至少也知道真相。

“不准去!”父子俩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唐星雅在齐王那里受挫,倘若现在去,不知道齐王会怎么对待她。

他们更担心唐星雅受了刺激,又被打回原形。

唐星雅看着唐豫州,冷笑连连:“我接下来如果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出了任何事情都是你害的。我做不到不管你,我也不会后悔,但是希望你不要自责。我欠你的,这次一并还给你!天亮我就去找齐王,要杀要剐,要我的身子要我的命,我都给他!”

就唐豫州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得下狠药才行。

“别说什么把爹托付给我,我不接受!我现在把爹托付给你,谁让我欠你们的!既然不死也要脱半层皮,那让我先去!夜深了,我回去睡了!”

说完,唐星雅转身就往外走,眼神坚毅,背影决绝。

“一、二、三……”她在心里默默念着。

她在赌,赌唐豫州心疼妹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他牺牲。

果然,她刚数到“五”,就听唐豫州颓然道:“阿雅,你回来,我说……”

“你的意思是,”唐星雅听唐豫州说完睁大了眼睛,满眼不敢置信,“你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证据确凿?”

唐豫州点点头。

唐豫州说,有人用他的印信,打着各种旗号支取银子,数目达到了数千两之多。

这件事情分明就是阴谋,但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那你的印信,到底如何保管的!”唐进晖怒道,“从小我就告诉你,那是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唐豫州低头:“儿子愚钝,到现在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但是儿子知道,这件事情,凭现在的证据已经完全能定罪。”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是眼下全无头绪,所以也并不认为别人能查个究竟出来。

他不想连累父亲的仕途,所以恳求父亲把自己逐出家门。

唐星雅想骂娘,这是什么破事!

“爹是大理寺卿,大哥你既然没做过,你怕什么!”

“正是因为我是大理寺卿,”唐进晖头靠在椅背上道,“所以这件事情既然证据确凿,就不能再翻案,否则别人就会质疑我滥用权力。”

唐星雅: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

这不讲理啊!

气死她了。

“豫州你起来。”唐进晖示意唐星雅去扶唐豫州,微微一笑,面上已经有了决断之色。



唐星雅主动教贤贤打泰拳,但是她发现,自己这身体弱鸡,贤贤的身体也不算好。

想想之前家里的伙食,能好就怪了。

这件事情也没办法,只能慢慢调理了。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锻炼了一刻钟后,唐星雅一边擦汗一边笑眯眯地问。

“什么都行。你能不能……算了。”贤贤欲言又止。

小屁孩,知不知道这样说话容易挨揍?

唐星雅忍住捏他小脸的冲动,道:“我能,我当然能,姑姑是无所不能的!来,说!”

“你明日给我带饭好吗?”贤贤低头,却又用眼尾偷偷看向她,咬着嘴唇,声如蚊蚋地开口。

他很紧张,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摆。

唐星雅顿时明白过来,定然是贤贤在学堂中也受到了歧视,很可能是吃饭的时候都吃不饱,又不好意思跟家人提起。

今日他大概察觉到了自己的转变,所以才壮着胆子提出这“过分”的要求。

“好啊!”唐星雅笑眯眯地一口答应,然后故作夸张地道,“哎呀,我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万一我要是做不好,让你丢脸了怎么办?”

“不会的。”贤贤小声地道,“反正怎么都比现在好。”

唐星雅听得心酸,几乎控制不住想问他,在荣王府的学堂之中究竟遭遇了什么。

可是她控制住了。

她和他,还没有那么熟。

唐星雅像之前一样做了丰盛的饭菜,看得出来,父兄对她现状都极为满意。

如果说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他们的目光中总有一种怀疑和担心,大概怕她三分钟热血,很快又会打回原形吧。

第二天早上,贤贤起得很早,衣裳还没有穿好就兴冲冲地跑到厨房里。

唐星雅正在捏馄饨,双手灵巧地翻转揉捏,一个个圆鼓鼓似元宝的馄饨就整整齐齐码放在案板上。

“这么早就醒了?秀儿,你去倒水照顾贤贤洗漱。”

“你在做饺子?”贤贤脸上有失望之色。

“是馄饨,鸡丝馄饨。”唐星雅道,“一会儿用鸡汤煮,给你多加香菜,如何?”

贤贤点点头,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然而他没有找到,眼神顿时失落起来,也有些生气。

这人明明昨日答应过他,要替他带饭,今日却忘到了脑后!

他好生气!他果然就不该对她抱有希望!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唐星雅道:“中午你想吃什么?一会儿送你们走我就去买菜回来做,然后让秀儿给你送到王府去。王府让进吧?”

贤贤只觉得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不敢置信地道:“你,你中午让秀儿给我送饭?”

原本他只想早上自己带过去的,怎么敢想,她会设想那般周全?

唐星雅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你不想让秀儿去?那我去?”

贤贤犹豫了下,随即点点头。

姑姑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怕她去丢人了。

“那行。”唐星雅笑道,“快去洗脸梳头,一会儿咱们吃馄饨,吃得饱饱的考状元!”

贤贤郑重道:“我会的!我会像祖父和爹一样高中状元的。”

唐星雅:“别,别,别……”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别有那么大压力。”唐星雅道,“我说中状元只是打个比方,你中个榜眼探花,进士、同进士,都很厉害很厉害的。”

小孩子不要背着那么沉重的压力,不利于健康成长。

“你不相信我!”贤贤一脸受伤。

唐星雅:“……”

她没当过娘,可是听过同事抱怨孩子不上进,简直耳朵都要磨出茧来。

请问唐家这位,是什么珍稀品种,自己就鸡自己了?

她连鸡娃都不用,她穿过来是为了躺赢的吗?

这是一个自鸡娃,鉴定完毕。

“你可以的,舍你其谁!”唐星雅立刻换了一副郑重其事的态度,满脸都写着“我相信你”,眼神亮晶晶地写满“你是如此优秀”!

在她不遗余力贡献出堪比奥斯卡影后的真诚表演后,贤贤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郑重其事地道:“我会的!我去读会儿书。”

唐星雅:感动华夏好少年!加油!一门三状元指日可待,哦也!

等唐豫州带着贤贤出门后,唐星雅又出去买了菜。

她昨晚其实都准备好了,提前把面揉好醒好,分别用了南瓜和菠菜汁和面,买菜回来后很快就做好了可爱的小猪包和青蛙包上蒸屉蒸着。

小孩子对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挡能力,但是还得营养均衡。

唐星雅把买来的新鲜草鱼片成薄薄的鱼片,把刺都挑出来,按照贤贤的口味做了微微辣的酸汤鱼。

她又做了蛋黄焗南瓜,莴笋炒肉,炸小河虾,拌了木耳藕片的凉菜,又把甜瓜去皮切成小块,和桑椹一起弄成果盘。

“再带两条湿毛巾,去给他擦嘴和擦手。”唐星雅嘱咐秀儿。

这么多东西,她装了两个食盒,和秀儿一起找到了荣王府。

荣王府的门房听说是唐府来送饭,好像见到了什么天外来客般稀奇,摆摆手不耐烦地让唐星雅进去,嘀咕道:“唐府穷得叮当响,这丫鬟还颇有姿色。”

唐星雅:瞎了你的狗眼!

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带着秀儿一起进去。

“打,把他打倒!”远远听见一群孩子激动的声音,唐星雅心里“咯噔”一下,提着食盒健步如飞,把秀儿甩在了身后。

“齐王,你这个废物,快爬起来,我押了三十两银子赌你赢呢!”

“哈哈,今天你输定了。”

唐星雅近前听见这两句对话,把食盒放在地上,疯了一样地扒拉开众人。

眼前的情景,唐星雅做梦都没有想到:贤贤被一个比他高大壮实很多的男孩骑在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往他身上落,他却只能蜷缩成一团,徒劳想护住自己。

好,好,好!

今天谁他娘的都别活了!

热血直冲到脑皮层,唐星雅想都没想,上前抓起那男孩,左右开弓,十几个大耳刮子甩过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打成了猪头,然后抓住他胳膊,一脚一脚狠狠往他大腿上踹去,嘴里骂道:“以大欺小是不是?好,老娘陪你玩!”

她头发打散了,衣裳乱了,全然不顾,也没了章法,反正满脑子就是,你敢打我孩子,我命不要了也打回来!

“大胆大胆,”那男孩的随从们慌了,七手八脚上来拉唐星雅,“这可是荣王府的小郡王!”



于是唐星雅—扬头:“那好,你等着。”

说完这话,她进厨房取了—把菜刀出来。

清风:“……”

他笑意勉强了许多:“唐姑娘,您,您别开玩笑了。您若是觉得在外面不合适,清风可以随您进屋去。无论您想要清风怎么伺候都可以。清风,很好的。”

唐星雅快呕了。

小弱鸡,谁稀罕啊!

“我觉得你可以更好,如果——我在下面给你—刀的话。”

真的,她说得都是真的。

清风看着她竟然步步逼近,—脸惊慌。

这个女人,是个疯批!

唐星雅看他变了脸色就觉得好笑,—边往前逼他—边道:“别动,你不是说今天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吗?我今天就想给你—刀。真的,乖,我都是为了你好。”

齐王来的时候,就看到—个赤裸裸的男人被举着菜刀的唐星雅逼得几乎没有退路。

他几乎怀疑自己犯了癔症,这事情,是人能干出来的?

“唐星雅!”齐王咬牙切齿地道。

唐星雅:“……”

她讪讪地收起菜刀,“嫣然出去玩了,不在家。你出去找人吧。”

齐王把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她竟然敢把两个孩子支出去,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这般!

唐星雅见他额角青筋跳动,不由嘀咕道:“难道你找我?”

这人谁啊,—脸把自己捉奸在床的模样。

清风到底是欢场之人,很有察言观色的本事,看着齐王的气场,虽然不知道他身份,但是已经心生惧意,蹲下身子匆匆穿好衣裳,解释道:“没有,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眼前这个男人,是有那种杀过人的气场的,他犯不着为了银子把自己小命丢了。

他爱银子,但是他更惜命。

“等等!”唐星雅不让他走。

她现在改变了主意,送上门的肥羊,她为什么不宰?

“王爷,”唐星雅对齐王道,“你还有事吗?要是没事,要不你先走?我们还有事要谈。”

齐王深深看了她—眼,目光如锋刃般凌厉,随即转身拂袖而去。

后悔,他现在就是深深的后悔,他怎么昏了头,能把嫣然交给这样的女人!

她从前的那些名声,他明明都知道,是什么让他迷了眼!

“王爷?”清风吓得脸都白了,“唐姑娘,他,他是……”

“齐王。”唐星雅不以为意地道,“咱们的事情,和他没关系,来来来,我有桩很好的买卖要和你谈谈。”

清风腿都软了。

齐王,竟然是传说中那个不近人情的黑面齐王。

他惹了齐王,他竟然惹了齐王的女人。

刚才齐王那般愤怒的神情,不是吃醋都解释不过去。

清风哪里还有心思谈什么买卖,道:“唐姑娘,我,您能不能当我今天没来过?”

唐星雅看着他怂的模样,竟然有几分好笑,挑眉道:“要是你和我合伙做生意,那就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当然会保着你。”

清风无奈,今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现在,除了答应,他还能怎么办?

那可是齐王!

“来,坐。”唐星雅指着院子里的石凳道,自己走到石桌前把菜刀放下,“刚才只是和你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清风苦笑,再也没有勾引她的心思,道:“唐姑娘,我今日算是知道了—句话……”

“什么?”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唐星雅:“好说好说。”

清风:“……您说吧。只要您能让齐王别为难我,我什么都可以。”

唐星雅挖挖耳朵,“我劝你以后别轻易说‘我什么都可以’这样的话,否则脸被打得太疼。”

清风低头:“唐姑娘教训得是。”


所以齐王考虑,大概找些身份高的贵女会好一些,所以他先打算来荣亲王府看看,这里的家学,京城有名。
没想到来了之后,他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心中失望透顶。
一群纨绔子弟,家风又不正,他看不上。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泼辣而强悍,和那日想要爬床的,判若两人。
虽然她形象全无,但是彪悍的样子,依然给齐王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她叫什么来着?
齐王眉头微蹙——唐竹……子?糖珠子?反正记不清楚了。
之前他还可惜唐进晖,生了这么个女儿出来;但是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唐星雅带着贤贤回去,火气慢慢消退后,就开始惆怅了。
替贤贤上完药,两人大眼瞪小眼。
“贤贤你说,祖父和你爹会生气吗?”她问。
她可是“戴罪之身”,现在错上加错,那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
“会。”贤贤道,“但是我会自己承担的,和姑姑没关系!你若是实在害怕和后悔,那,那我来想办法。”
唐星雅:“后悔?我后悔什么?”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好好的孩子,若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就是成了状元,内心也扭曲成了麻花。
不幸福的状元要来做什么?就是皇帝都不稀罕!
“要说后悔,我就后悔没多打几下,反正打都打了。”唐星雅道,“但是害怕真有点,我,怕你爹,你爹超凶的有没有?”
说话间,她学着唐豫州的样子做了个皱眉的表情:“像不像,像不像?”
贤贤被她逗笑:“有点像。”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被你爹骂一顿,反正他也不能打我。”唐星雅决定破罐子破摔,如果唐豫州对她说教,她就数绵羊!
“来来来,吃饭,饭都凉了。”唐星雅站起身来,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摆放到桌上,“快尝尝喜欢不喜欢。”
贤贤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忽然道:“姑姑,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唐星雅愣住。
“应该吃过饭再走了,让他们羡慕我一次,看得见吃不着。”
唐星雅被他逗笑,看他一本正经,眼中却有笑意,知道他在逗自己,伸手捏捏他鼻子道:“会笑就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让我们吃饱了,迎接来自你爹的暴风骤雨吧!”
“好。”贤贤大声地道。
唐星雅看着小家伙吃得那么香,不时抬头冲自己笑,心里想着,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要对他好,他就会一心一意地回以最纯真的信任。"



常志看到她就大嗓门地道:“妹子啊你昨天真是给我们帮了大忙,这不我们熬了个通宵,忙到现在,过来吃口饭回家睡觉。”

呵呵,敢情把这里当成了饭馆。

“你看我带谁来了?”

唐星雅:“最近眼睛有点瞎,没认出来。”

常志:“……”

齐王淡淡地道:“不请自来,打扰了。”

哎呀,还挺有觉悟的。

不过她会上当吗?别的不说,就他和狗腿子算计着害自己这事,她就能记一辈子。

虽然前身也有错,但是齐王等着占便宜这事,没完。

若单单是身体上发生点啥,也还行吧,对上齐王这身材,说他占便宜那有点不客观;可是他想着算计父兄,那就是个混蛋!

常志偷偷推推她:“别不懂事,加几个菜。”

唐星雅身子一扭,进去了,留下常志讪讪的。

齐王受了这般冷遇,竟然也没转身就走,依然跟着常志进来了。

贤贤出来给众人行礼,听说齐王来了,又小大人一般招呼齐王,让秀儿上茶水。

齐王见他手指上有未干的墨痕,便走到书桌前道:“你这是在写什么?”

贤贤诚实地道:“姑姑给我出了一道难题,我怎么也解不出来。”

常志大笑:“让王爷指点指点你。”

齐王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他看了几眼后竟然意外发现,他也不会。

这就尴尬了。

偏偏贤贤还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

齐王道:“我也不会,你可以请教一下给你出题的人。”

唐星雅正好进来取东西,闻言淡淡道:“让所有的兔子都站起来,两腿着地,你再想想。”

贤贤和齐王都很快想明白了。

尤其贤贤,激动地过来抱住唐星雅的大腿:“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齐王则是惊讶,这题目竟然是唐星雅出的?

常志打哈哈道:“太刁钻了,太刁钻了。我听说殿下写一手好字,贤贤你求求殿下,给你写一副字。”

齐王怎么都是个王爷,就算他再大老粗,也知道得罪不起。

贤贤还没开口,齐王就道:“好。”

他走到书桌前,笔走龙蛇,很快写下四个大字,然后看向旁边的唐星雅。

唐星雅:“看我干嘛?”

齐王:“请姑娘赏鉴。”

“我不识字。”

齐王:“……”

小样,让你卖弄,承认不如我那么难?

其实唐星雅真的冤枉了齐王,他并没有炫耀,只是想同她交好,因为他有求于她。

所以他没带唐星雅讨厌的宋景阳;来了之后就算唐星雅再阴阳怪气,他也没有离开。

唐星雅见齐王面上并没有什么被激怒或者吃瘪的神情,不由有些失望,也懒得理他,又去厨房继续下面条了。

何婆子道:“姑娘,老婆子来就行。您再做两道菜吧,这不是王爷来了嘛!”

唐星雅不想做,就听她继续道:“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嘞,那可是皇上亲儿子。皇上是谁,那是咱们老爷的主子。”

话糙理不糙,也有几分道理。

唐星雅闷闷地道:“那我就再做两个菜。”

她做了锅包肉和瓜片炒鸡蛋,这都是贤贤喜欢吃的。

然后她又亲自下了贤贤那份面条,然后一起用托盘端着进去。

常志带着贤贤坐在下首,齐王坐在上首,都还没动,还在说着昨天的事情。

常志唾沫横飞,意犹未尽,言语之间已经和齐王称兄道弟。

齐王神情淡淡,却也没有打断他。

“妹子,做了什么菜!这是看到王爷来特意加的菜吧。”常志夸张地道。

唐星雅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刚才你说过的话吗?现在又装,搞得好像她要讨好齐王一样。



“银子。”

唐星雅真想叉腰对天大笑,开玩笑,谁缺银子了?

她可有凉菜方子这只下金蛋的鸡!

至少这一两年内还是有保障的,她缺银子?哼!

“你大哥贪墨了五六千两银子。”

“你放屁!”唐星雅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接爆了粗口。

她大哥那是多么清明的人,连她去借印子钱都能被气成那般,又怎么会贪污呢?

这分明是对唐家家风的污蔑。

齐王淡淡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滚!”唐星雅气呼呼地往外推他,“你给我滚!”

她还给他饭吃,以后倒了喂狗都不给他吃。

齐王道:“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到王府来找我;我若是不在,你给门房留个信,我知道了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深深看了唐星雅一眼,乌目沉沉,冷意浮沉,转身离开。

唐星雅气得恨不能追上去挠花他的脸。

请她帮忙,她不帮就诅咒自己的家人?

混蛋,别再让她见到他,否则一把痒痒药,让他怀疑人生!

但是唐星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不安。

等唐豫州回来之后,她把他拉到自己房间,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带着几分试探道:“大哥,你说齐王是不是十分讨厌?我也不知道他要我帮什么忙,但是我想着好事轮不到我,所以直接回绝了,结果他就这样,是不是很可恨?”

唐豫州平静地道:“你不理会是对的。”

他看着唐星雅,眼神之中似乎有些欣慰,拍拍她肩膀道:“阿雅长大了,大哥可以放心了。”

这话让唐星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这句话很不吉利。

唐豫州对她笑笑:“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处理?”唐星雅看着他的眼睛,“大哥打算怎么处理?难道要追究齐王造谣吗?”

“不是。”唐豫州道,“放心吧,大哥有分寸。”

唐星雅虽然觉得不太对,但是转念再想,大哥真的贪墨那么多银子,也应该会花到家人身上不是?

可是她穿越来的时候,这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可见齐王那混蛋满嘴跑火车。

一定不会的!

哼,别让她再见到那混蛋,唐星雅咬牙切齿地想。

然而半夜正睡得香甜的时候,她却被旁边房间的声音吵醒。

那声音,像是闷棍打在皮肉之上,中间夹杂着隐忍的闷哼声,还有压抑的呵斥声。

唐星雅猛地惊醒,这是从唐进晖房间传来的!

她匆匆起身披上衣裳趿上鞋,推门而出。

夜的寒凉让她打了个哆嗦,然而唐进晖房间里亮着的烛火和映在窗纸上的挥棍而下的身影却让她心中一凛。

爹在打大哥?

倘若真如此,难道白天齐王说的是真的?

她悄悄靠近,然后就听唐进晖怒道:“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不是自己的,一针一线都不能动!”

“爹,大错铸成,儿子不孝!”

“你为什么要拿银子,银子去哪里了?”

“爹,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起了贪念,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银子,银子被偷了……”

唐星雅心沉到了谷底。

大哥这句“和其他人无关”,是想撇清她吗?

不是她往自己身上揽过错,而是这家被前身霍霍成那般,唐豫州若是真的贪了朝廷银两,那多半也是因为她。

大哥也真是,如果能退赃还好一些,结果银子还倒霉地被偷了。

那个偷银子的小贼,是不是又顺便举报了大哥?

不对,这件事情既然还没有东窗事发,齐王怎么知道的?



“秀儿,是你吗?”

唐星雅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冒金星,双膝火辣辣的疼,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丫鬟,试探着喊了一声。

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

头脑中立刻涌入了许多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叫唐星雅,二十岁,大理寺卿唐进晖之女,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恨嫁女花痴。

可怜唐进晖一代贤臣,两袖清风,却被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弄得早生华发,名声扫地。

“姑娘,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秀儿惊魂未定地道,伸手要扶她起来。

完了,是真的穿越了。

来不及感慨,唐星雅只想拔腿就跑。

因为她是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而现在屋里床上正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也是她的目标——齐王。

前身作死恨嫁,把京城四公子骚扰了个遍;不久前皇上流落民间的儿子齐王认祖归宗,丰神俊朗的模样就被愚蠢的前身惦记上了。

今日是大长公主府的赏花宴,目标主要是给这位齐王择妃,唐星雅吃了熊心豹子胆,把这位爷放倒了,现在进入了爬床阶段。

“走,快走!”唐星雅爬起来,抓起地上丢的荷包,看到有白色粉末,还举起来闻了一下,然后没多看一眼床上英俊的男人,揣好荷包,拉着秀儿就往外跑。

“不是,姑娘,您不是……齐王就在那里啊!”秀儿呆呆地看着唐星雅。

“让你走你就走!”唐星雅道。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姑娘,您不反悔了?”秀儿不确定地道,“您不是要睡齐王吗?”

“我嫌命长啊!我想睡不能去睡小倌儿吗?”

“可是您之前去,因为没钱被赶出来了……”秀儿小声地道,“小倌儿要钱。”

“睡小倌儿要钱,睡齐王要命!你再啰嗦我就自己走了。”

前身是脑子进水了,才想着去算计一个亲王;成不成,那都是不死也脱半层皮。

主仆两人刚慌慌张张走到院子里,忽然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

“不好,有人算计咱们。”唐星雅立刻意识到不妙。

“那怎么办?”秀儿慌乱地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抓住,今天的局儿不是针对她就是针对她爹。

唐星雅瞥了一眼秀儿:“你想攀附齐王吗?你要有这心思我就成全你。”

“奴婢不想,奴婢不想!”秀儿吓坏了。

唐星雅又看了一眼围墙,心一横:“走,咱们爬墙去!”

她要秀儿先上,后者不肯,蹲在地上请她踩自己肩膀。

唐星雅狠狠心踩了上去。

秀儿咬着牙慢慢站了起来。

唐星雅这下站得高看得远,以大长公主为首的一群贵人们正被丫鬟带着往这边走,大长公主她老人家的脸色铁青,唐星雅看得清清楚楚。

这下完了,被人瓮中捉鳖,跑都跑不掉了。

“放我下来!”唐星雅磨着后槽牙道。

就算形势再坏,也得垂死挣扎,不能束手就擒。

片刻之后,外面果然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就在这里。”

门被打开,簇拥着大长公主而来的一众人便看到,唐星雅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着团扇漫不经心地扇着风,身后站着个丫鬟,主仆二人悠然自在,似乎在这里歇息。

唐星雅装得气定神闲,实则慌得一批。

她假装惊讶,随即站起身来行礼道:“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来了?公主府太大了,我迷了路,索性带丫鬟来这里歇歇……这里是禁地不让待吗?那对不住了,秀儿,咱们走!”

脚底抹油,先溜为妙。

“站住!”大长公主呵斥道,“贼眉鼠目,成何体统!”

哎呀,怎么还骂人了?谁是贼?我偷什么了?

你的好侄子我也没动,现在在里面好好躺着呢!

当然,这些话唐星雅只能在心里说。

她现在的目光落下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十五六岁模样,穿着月白暗花通袖袄,腰间挂着环佩荷包,下面套着石榴红裙,裙底露出镶嵌着明珠的鞋尖,乌发如墨,明眸皓齿,看起来端庄秀丽。

她叫阮诗意,大理寺少卿阮行之的女儿,一直和唐星雅“交好”。

阮诗意故作惊讶地道:“星雅,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唐星雅略一回想阮诗意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知道这是一朵盛世白莲,今日的事情闹成这样,多半也是她挑拨设计的。

阮诗意心高气傲,觉得什么都比唐星雅好,可是她爹就是被唐星雅的爹压在下面,所以一直怂恿唐星雅去做荒唐的事情,希望她出糗,最好是连累唐进晖辞官才好!

有本事明刀明枪地来,欺负脑残算什么?

唐星雅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道:“诗意你不是说今天一直陪着我吗?怎么又把我丢下了?”

阮诗意红了脸,“我只是去给大长公主请安,转身就不见了你……星雅,你见到齐王爷了吗?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

呵呵,真好朋友,急着插她两刀。

唐星雅道:“齐王爷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位王爷?”

“可是你之前分明说过,要,要跟着齐王爷……星雅儿别闹了,王爷身份尊贵……”阮诗意道,“闹大了唐大人也为难。你现在就承认吧,大长公主殿下会网开一面的。”

啧啧,感动得涕泪纵横。

唐星雅打定主意咬死不认,又没有被捉奸在床,她就咬着不知道齐王在此,谁能定她的罪?

所以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诗意既然一口一个齐王爷,和他这么亲密,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去向喽。”

“我没有,星雅你不能这般说话。”阮诗意红了眼圈。

“都够了!”大长公主不是个好脾气,扫了她们一眼,厉声道,“进去看看齐王在不在!”

“姑母,我在此。”

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响起,听在唐星雅耳边那便是惊雷——这不是被她药翻了的齐王吗?

这厮竟然是装的?

哦,对了,好像确实是哦。

刚才她没仔细想,现在一想,原来她确实被骗了。

“王爷,您怎么和星雅在这里?”阮诗意惊呼一声。

“你一定要把屎盆子扣到王爷头上吗?”齐王身后走出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屎盆子”却松了口气,齐王带着侍卫,她带着丫鬟,怎么说也不是私会了。



齐王身材高大,五官立体,长眉斜飞入鬓,星眸深邃,鼻子英挺,气质硬朗,鸦青色长袍之上,金线绣团龙威风赫赫,仿佛要跃然而出。

他眼神漠然地扫过众人,对大长公主拱拱手:“姑母。”

大长公主看见他,面色缓和了不少,道:“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多喝了几杯酒,走到这里进去歇歇。”齐王淡淡道,“这么多人,出什么事情了吗?”

唐星雅大方行礼,朗声道:“不知道王爷在这里休息,我无故闯入院子里,幸而没有进屋。惊扰之处,请王爷恕罪。”

声音一出,便是齐王都多看了她两眼,身后更是一片议论之声。

因为唐星雅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能说出这些话的人。

“无事。”齐王冷漠得像一块冰。

长得好看就牛啊,哼!

唐星雅松了口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齐王身后那个狗腿子侍卫,看她的眼神十分哀怨。

大哥,将就着吧,我已经很客气了。

我要是真把你主子睡了,你脑袋别要了。

齐王这厮也真是能沉得住气,刚才她摔倒那么大动静他都没出来……

哎,不对!

唐星雅忽然想到,为什么刚才他不出来阻止自己?

齐王明明没事还装晕,侍卫又隐身,他们想干什么?将计就计?

然而人实在太多,唐星雅也来不及多想。

大长公主道:“没事就好,一场误会,走吧,都等着你。”

说话间,她看向阮诗意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责备。

唐星雅似笑非笑地看向阮诗意,目光嘲讽。

没想到,阮诗意却横了心今日要搞她,道:“殿下,星雅真的和我说,她要带着那种不干净的药进来对付王爷……我也是怕王爷出事,所以才……”

唐星雅挑眉:“我说你就信?那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

这才是京城恶女应该有的样子,众人脸上顿时又是嫌弃。

没想到唐星雅话锋一转,拍拍手道:“而且我根本没说过,也不会那么做。王爷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不敢攀附,怕摔得粉身碎骨。”

“那你敢把荷包拿出来吗?你若是不敢,那就请殿下身边的嬷嬷代劳一下。”阮诗意红了脸,面容有几分扭曲。

事情闹到这一步,大家都别要面子了。

今天不把唐星雅钉死在耻辱柱上,别人就会说她栽赃陷害。

唐星雅还没说话,秀儿就先慌了,身形控制不住地发抖——那可是她买来的药,这件事情暴露,她第一个活不成了。

“你凭什么对我妹妹搜身?”

一声微凉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循声望去。

门口的男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眼窝深深,五官立体如精雕细琢,一身石青色焦布袍子有些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

男人手中牵着个小男孩,四五岁模样,白白嫩嫩,眼睛黑曜石一般,只是带着和年纪不相符的严厉,面沉如水。

唐星雅看着这么可爱的小正太,用愤怒憎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就头大如斗。

来人是唐豫州,唐星雅唯一的亲哥哥;他手里牵着的,是唐星雅名义上的侄子,实际却是她……亲儿子。

没错,五年前,前身在大年初一生下了这个儿子,取名唐钦然,小名贤贤。

因为她是未婚生子,而且自己都不知道那男人是谁……说起来这件事,现在的唐星雅都想把原身暴打一顿,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唐星雅是被老家的祖母养废的。

她一生下来娘就难产死了,爹万分悲痛,却还得回京上任,他不想续弦,想着女儿还小,交给自己母亲抚养最方便,便带着儿子也就是唐豫州去了京城。

这是唐进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没有之一。

他为官清廉,俸禄少又没有其他灰色收入,而京城什么都贵,他过得很不宽松;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把绝大部分收入让人带回家里,一来孝敬父母,二来也是为了女儿过得舒服些。

可是他对自己亲娘实在缺乏了解,几年一次回家,也没看出女儿被养得不好。

而实际上,唐星雅已经被亲祖母养成了一个势利虚荣,尖酸刻薄,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一直到她未婚先孕的事情爆发,唐豫州匆匆回家,才发现妹妹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唐豫州把妹妹带回京城,当时孩子已经太大无法打掉,便只能让她生下来。

为了妹妹的清誉,他和唐进晖商量,就说这个孩子是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子,为此坏了自己名声。

彼时唐豫州已经状元及第,前途因此也受到了影响;然而即便如此,皇上对他还是欣赏有加,所以现在他在吏部任职。

但是如果没有私生子,私德无亏,他是可以进翰林院的。

唐星雅忍不住想,这父子俩管前身做什么,让那个女人自作自受去!

虽然从感情上,她也知道不可能。

前身作天作地,连累了父兄成这样还不老实,不管亲儿子不说,还挥霍银钱,导致家里三个大小男人过得都很难。

非但如此,她还眼高于顶,是条颜狗,总觉得要嫁给京城最好的男人,因此闹了许多笑话。

唐进晖一世英名,从来不想别人说他个“不”字,却因为这个女儿声名扫地,如果不是皇上多次挽留,他早就挂靴回家了。

唐豫州这套衣裳,连下人穿得还不如,可是这已经是他能出门的最好衣裳了。

至于贤贤,连家里留给他的肉都被唐星雅抢去,所以他对这个姑姑深恶痛绝。

前身可真是不惜福啊,她爹是状元,她哥哥是状元,她儿子是天才……可是大家都用名声在给她擦屁股。

都是她的错。

她甚至不敢看贤贤的眼神,心虚地对唐豫州道:“大哥,我……”

我没有。

可是没等她说出口,唐豫州就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唐星雅:“……”

前身作孽,她这是还债来了吗?倒霉催的。

阮诗意道:“小唐大人,我敢肯定星雅荷包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的肯定,值什么?”唐豫州冷笑。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贤贤冷笑的样子和唐豫州一模一样。

“我女儿身上藏什么东西,和你无关。”

爹也来了!



看着唐进晖身上带着补丁的官服,再看他额头上映着太阳的汗水,唐星雅心里感动不已,对前身又唾弃了一万遍。

家里三个男人把她保护得这么好,她却烂泥扶不上墙。

“唐大人,”阮诗意急了,“她带危险的东西进来,意欲何为?”

唐星雅上前对着唐进晖行礼,然后扶着他胳膊道:“爹,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唐进晖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听说发生了大事,直接从隔壁衙门赶过来的。

唐进晖有些怔愣——今日的女儿,似乎不太一样了?

唐星雅歪头看着阮诗意:“来,说说,我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进来?”

阮诗意道:“迷药,你荷包里是迷药!你说要暗算王爷,你还说,王爷也没什么高攀不起的,他不还有个女儿吗?又不是头婚……”

唐星雅前身确实这么想的。

虽然她有个私生子,但是齐王那个女儿还不知道是谁生的呢!他们两个这般不正般配吗?

齐王的脸色发黑,像一台巨大的冷气机一样,突突往外放着冷气。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唐星雅已经被他碎尸万段了。

唐星雅做出讶然的样子:“你这是戏文看多了还是犯了癔症?我什么家境,敢去暗算齐王?唐府统共养了一个丫鬟一个看门的婆子,齐王爷身边伺候的十几个几十个,我凭什么去暗算他?”

“你从前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从前还尿床呢!”唐星雅冷笑。

竟然当众说这样粗俗的话,阮心若气得脸色涨红:“你就是心虚。”

“我心虚?我是怕你下不来台。”唐星雅把腰间荷包取下来,伸手进去捻出来一点儿细细的粉末,众目睽睽之下放到嘴里吸吮了下,“糖粉,要不要尝尝?”

“不可能!”

“够了!”大长公主怒道,“堂堂官家千金,闹成这样,都不要体面了吗?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撵出去,以后再不许进公主府!”

“公主,您听我解释……”阮诗意慌了,她还想抱住大长公主的金大腿呢!这是皇上敬重的亲姐姐啊。

唐星雅却巴不得立刻就走,招呼家里三个男人:“爹,哥哥,贤贤,咱们回家。”

唐豫州瞪了她一眼——公主和齐王都没走,他们往哪里走!

唐星雅却觉得莫名其妙,想想以为唐豫州还在生她的气,就没敢吭声。

齐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星雅,然后和大长公主一起离开。

唐进晖开口道:“先回家,有事回家再说。”

唐星雅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三个男人回了家。

唐府是破败的二进院子,十分简陋,唐进晖住正屋,唐星雅住抱厦,唐豫州带着贤贤住东厢房,看门的何婆子和女儿秀儿一起住在西厢房。

何婆子母女孤苦无依,某次官司之后无家可归,被唐进晖捡了回来。

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母女两个都勤快忠实,把府里打理得很干净。

这个家,除了唐星雅,从上到下都很靠谱,就是家徒四壁。

唐进晖回到家像老了十几岁,腰背不再挺直,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唐星雅隐约感觉,便宜爹心肺功能不太好。

唐豫州则道:“把那脏药交出来!”

秀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爷,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唐进晖则道:“你先去请个大夫给姑娘看看,诊金,诊金你先赊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愤怒更有担忧。

“哎,秀儿你起来。”唐星雅叹了口气,除了收拾烂摊子,她能怎么办?

她慢慢跪下:“从前的事情都是我不懂事,让爹和哥哥操心了,以后再不会了。秀儿买到的是假药,被人用糖粉糊弄了,所以我没事。”

只白瞎了五两银子,还是她在外面借的印子钱。

唐星雅觉得前身简直十恶不赦。

唐进晖一年三百两银子俸禄,唐豫州五十两,还有些柴火补助之类的,林林总总也有四百多两。

唐进晖现在给家里二百两,剩下二百多两,原本也够过得不错,可是都被唐星雅挥霍了。

借放印子的钱,她不是第一次,因为唐豫州管制她,不给她那么多银子。

为她填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之真是很欠揍。

唐星雅粗算算,现在外面还得欠着一百多两银子,这还是没暴露出来的,现在都成了她的黑锅。

苍天啊大地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要穿越来给人背锅。

京城谁不知道唐家有个花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啊你!”唐进晖气得手都在发抖,“豫州,拿家法来!”

“爹,我娘,您想想我娘,饶了我这次吧!”

虽然唐星雅不屑于前身每次闯了祸就搬出来死去的娘,让娘死了都不得清净,但是挨打当前,她还是怂了。

唐进晖果然不说话了,想起亡妻,看着女儿和亡妻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老泪纵横。

唐豫州冷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也不相信唐星雅会痛改前非,狗改不了吃屎!

他牵着贤贤的手——小正太从回来之后一直面无表情,正眼都没给唐星雅一个,“走,爹带你回屋读书。”

一大一小两张养眼的脸,从唐星雅面前冷漠地走过。

“起来吧。”唐进晖受到了极大打击,有气无力地道,“什么时候我闭上眼睛去找你娘,什么时候就不用为你操心了。下去吧,我要回衙门。”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险些摔倒。

唐星雅起来扶住他,“爹,您慢点。您先缓缓,等,等吃过饭再去衙门吧。”

她趁机摸了摸唐进晖的脉,有些想哭。

唐进晖堂堂二品大员,脉象虚而无力,双手冰凉,心虚气短,分明是营养不好导致气血化生不足。

他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经满头白发。

这明明是一个可以万世垂明的能臣干吏,却被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连累至此。

“如竹箭之有筠,如松柏之有心”,坚贞高洁,她和兄长的名字,正是唐进晖的自我要求,贤贤的名字则寓意着贤贤而生,这是一颗多么高贵骄傲的心。

而自己这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彻底毁掉了他的英明,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唐进晖倒在椅子上,目光悲伤而绝望。



最终唐进晖还是没有在家里吃饭,在唐星雅担心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去了衙门。

唐星雅躺在床上望着雨过天青色的帐子骂娘,她这是捡了个什么烂摊子!

抱怨几句,还得面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家里三个男人对她改观,同时还不能露出破绽,否则被知道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岂不是要被当成妖魔鬼怪?

而且,她还得赶紧想办法把外面的高利贷还上,弄不好是要影响父兄仕途的。

可怜她在现代连信用卡都不肯用,回到古代却欠了高利贷,有没有天理了!

唐星雅既来之则安之,已经把自己代入了原主的角色。

至于什么齐王,还有那个欠收拾的阮心若,早就被她甩到了脑后。

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腾出手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干就干,唐星雅喊来秀儿,开始整理她过去的东西。

她欠的钱,利滚利应该有一百二十两左右了,她得把这些年置办下来的东西都变卖典当,尽快把银子凑齐。

然而看到秀儿捧出来的东西,唐星雅只想骂娘。

——原身这都买了些什么破烂!这些花了五六百两的东西,实际上能值一半的钱就不错了。

唐星雅强忍怒气挑选出来其中的首饰和冬天穿的皮子。

“姑娘,您,您这是要干什么?”秀儿吓得结结巴巴地道,“您不会想着要和齐王爷私奔吧!”

唐星雅:“……我倒是想,他能跟我走?”

齐王是聋子还是瞎子?是没听过自己的名声还是没看到自己的样子?

“那您想和谁私奔?”

唐星雅摔,姑奶奶怎么就非私奔不可了?

印象中,这个秀儿忠心耿耿,奈何就是脑子太多水,一晃都能倒出半碗那种。

“你帮你娘在家里做饭,我出去一趟!”唐星雅抓起包袱,没好气地道。

“不,不,姑娘,我不让您走!您走了,我怎么办?”

“我不走,我就是出去卖东西,要不收印子钱的上门,把你抵给他们。”唐星雅凶神恶煞地道。

秀儿吓得一抖:“姑娘,我不要……”

“那就放手,好好帮你娘干活,我很快就回来!”

秀儿这才松开手,满眼含泪地目送唐星雅出去。

唐星雅去了当铺,听着里面的伙计居高临下地问“活当还是死当”,她咬咬牙说了句“死当”。

然后里面的掌柜拨拉了几下算盘,带着唱腔:“破皮袄三件,破首饰十三样,死当,一百两!”

什么?竟然这么黑!

“不是,我那些首饰,都是真金白银好玉宝石的,还有我那灰鼠皮袄子,一件买的时候都是五十两……”

“爱当不当,不当滚蛋。”

唐星雅气结。

这当铺柜面很高,后面的人踩着凳子俯视外面的客人,不到万不得已,谁来当铺,所以这些人趁火打劫都习惯了。

没办法,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挥霍时候脑子里进的水。

唐星雅硬着头皮讨价还价,结果里面却伸出一只略显苍老的手,直接把她的东西推了出来:“去别家看去吧!”

唐星雅一把抓住那只手。

当铺掌柜愣住了,做了这么多年当铺掌柜,还是第一次被人“轻薄”呢!

而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唐星雅已经顺着他的手摸上了他的脉。

唐星雅窃喜,果然和她想得一样。

在掌柜的发怒之前,她脆生生地道:“掌柜的,您是不是早上起床的时候身体僵硬,经常关节肿大,疼痛难忍?”

刚才她看到掌柜变形的手指,就隐约有了猜测,所以才会大胆查脉。

掌柜的愣住,眼中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你这小姑娘怎么知道?一定是听人说的是不是?我这老毛病,许多人都知道,想讨价还价就算了!”

果然是生意场上的人,多疑。

唐星雅不慌不忙地道:“您附耳过来,我跟您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掌柜将信将疑低头。

唐星雅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掌柜脸色都红了,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和凝重。

“我祖上是名医国手,”唐星雅信口胡诌道,“您脉象虚浮,血瘀凝滞,应该吃过不少药。”

“是吃过很多,可是都不见效。”

“您可是试试我的方子。”唐星雅胸有成竹地道。

“你,”掌柜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你到底是真的会治病还是故弄玄虚?”

唐星雅笑道:“我给您开的方子,您大可以拿给别的大夫看,他们倘若不说好,那算我骗您!”

小伙计在一旁道:“掌柜的,要不您试试?您这病发作起来太受罪了!”

掌柜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一边去!”

唐星雅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得意,便假装没看出来,等着掌柜主动开口。

果然,掌柜道:“这样,你写方子,如果真的好用,我就给你十两银子诊金!至于当东西,该多少银子还是多少银子。

“二十两。”唐星雅眼皮子都没抬,“一口价,有效了再收钱。”

掌柜咬咬牙:“好!来人,准备文房四宝!”

他这毛病发作的时候实在疼到痛不欲生,真能治好,别说二十两,就是五十两一百两他都愿意。

“我说,你写。”唐星雅道。

说来惭愧,前身认识的字真不多,写的字更像狗爬。她初来乍到,也不认识这里像篆书一样的字,所以就有点尴尬。

掌柜只当她不愿意留下笔迹,便自己执笔。

“淫羊藿、丹参、地黄、青风藤各二钱……”唐星雅缓缓道来,从容自若。

说完药方,唐星雅拿了当来的一百两银票,道:“为表诚意,我十天之后再来收诊金。”

掌柜道:“我们写个契约……”

“不必了,”唐星雅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相信你。”

主要她的字太丑了,再说,十天只够他缓解症状,后续治疗要换方子,还得指望自己,不怕他赖账。

“等等!”掌柜追出去,从袖中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她,“这是定金。姑娘既然相信我,我也相信姑娘。”

唐星雅微微一笑,从容接过银子。

看起来,这掌柜已经相信她几分,想要日后处好关系,所以才会如此。

等她走后,小伙计凑到掌柜面前:“掌柜,那小姑娘跟您偷偷说了句什么?”

掌柜老脸一红:“滚滚滚,少打听!”

房中的事情,能和别人说吗?那小姑娘,不知道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是真的有点本事,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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