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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遇旧爱,离婚不成反被套牢前文+后续

梨酒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湘庭湖距离遵义路不算远。随着店里的客流渐渐多了,许迎和苏乔结了账,在外面的休息区等他。也没等多少时间,远远的瞧见一辆SUV开过来,车牌号是熟悉的。没一会儿,陈敬洲从后座下来,让司机把车开了回去。他西装革履的出现在这儿,与周遭环境实在格格不入,尤其是那张出众的脸,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他漫不经心逡巡的目光,不经意间恰好撞上了许迎的。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数秒。他那双眼睛,永远的深不见底。苏乔也注意到他了,见人走过来,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男的这张脸可真养眼。”比她公司里那些千万粉的大网红,还要帅气个不知道多少倍。苏乔贴在许迎身上,勾肩搭背的,小声说道:“对着这么一张脸,五年都不动心,你是石头做的吧?”许迎冷淡地说:“你喜欢,送给...

主角:许迎陈敬洲   更新:2025-04-10 15: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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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迎陈敬洲的其他类型小说《婚后遇旧爱,离婚不成反被套牢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梨酒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湘庭湖距离遵义路不算远。随着店里的客流渐渐多了,许迎和苏乔结了账,在外面的休息区等他。也没等多少时间,远远的瞧见一辆SUV开过来,车牌号是熟悉的。没一会儿,陈敬洲从后座下来,让司机把车开了回去。他西装革履的出现在这儿,与周遭环境实在格格不入,尤其是那张出众的脸,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他漫不经心逡巡的目光,不经意间恰好撞上了许迎的。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数秒。他那双眼睛,永远的深不见底。苏乔也注意到他了,见人走过来,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男的这张脸可真养眼。”比她公司里那些千万粉的大网红,还要帅气个不知道多少倍。苏乔贴在许迎身上,勾肩搭背的,小声说道:“对着这么一张脸,五年都不动心,你是石头做的吧?”许迎冷淡地说:“你喜欢,送给...

《婚后遇旧爱,离婚不成反被套牢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湘庭湖距离遵义路不算远。

随着店里的客流渐渐多了,许迎和苏乔结了账,在外面的休息区等他。

也没等多少时间,远远的瞧见一辆SUV开过来,车牌号是熟悉的。

没一会儿,陈敬洲从后座下来,让司机把车开了回去。

他西装革履的出现在这儿,与周遭环境实在格格不入,尤其是那张出众的脸,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他漫不经心逡巡的目光,不经意间恰好撞上了许迎的。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数秒。

他那双眼睛,永远的深不见底。

苏乔也注意到他了,见人走过来,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男的这张脸可真养眼。”

比她公司里那些千万粉的大网红,还要帅气个不知道多少倍。

苏乔贴在许迎身上,勾肩搭背的,小声说道:“对着这么一张脸,五年都不动心,你是石头做的吧?”

许迎冷淡地说:“你喜欢,送给你好了。”

苏乔立刻调侃:“哎哟哟,我听着这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一股子酸味儿呢。”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

陈敬洲走过来时,已听去了一半。

许迎瞬间有丝尴尬,脸颊微微发热。

苏乔搭在她肩上的手,朝面前男人晃了晃:“晚上好呀,洲哥。”

陈敬洲对她身边的人一向有礼,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苏乔眨了眨眼睛,把许迎往他身上推,话里话外满是戏谑:“有段时间不见了,洲哥越长越帅了,难怪我家宝贝儿张口就酸溜溜的。”

许迎穿着一双高跟鞋,不设防的经苏乔这么一推,鞋跟“哒哒”几下踩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身体就这么直挺挺地撞进了男人怀里。

陈敬洲本能地揽住了她的腰。那只手,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服,紧贴她的肌肤,传递出一丝难言的燥热。

许迎心尖儿一颤,稍一抬头,额头又撞上了他的下巴。

他身上清冷的松香,密实的包裹着她。

而垂眸看她的眼神,却好像藏有一缕灼热。

不知怎么的,和他对视,许迎心底是满满的心虚。

她掩下心头丛生的慌乱,平静道:“别听她胡说八道。”

苏乔:“啊对对对,我胡说八道。”

“……”

许迎害怕苏乔又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想带陈敬洲离开,便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我的车停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陈敬洲神色如常,淡淡地应:“好。”

许迎闻言,从他怀里退开,抬步径直先行了。

陈敬洲同苏乔点了个头,缓步跟上去。

这条街上人来人往,却并不拥挤,嬉笑喧闹声时不时的响起,烟火气十足。

许迎走在前面,陈敬洲和她之间始终隔着两步的距离。

他手指间夹着一根刚点上的烟,抽了一口,烟雾随风一吹,便飘摇四散。

已经入夜了,滨海市初春时分的昼夜温差,让人不太适应。

陈敬洲看着走在前头的女人。

她身上是中规中矩的通勤风套装,无袖上衣和只及膝盖的短裙。

风一吹过,她的肩膀就瑟缩了一下,显然是冷了。

他看着,抬起手把烟咬在了齿间,而后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加快脚步后,无比自然地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肩膀上落下来的一点重量,令许迎脚步一顿。

偏头看向他时,陈敬洲脸上的神情再平常不过。

他没多话,甚至眼神都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为她披一件衣服,而后便提步走在了她身前。

许迎望着他相隔只有一步的背影,心中顿时沉甸甸的……那是一种陌生而又难言的感觉,在她心上肆意的泛滥涨潮。

两人一前一后走的很慢,陈敬洲手里的烟已燃了一半。

他听得到身后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脚步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声音渐渐的小了,然后又停了……

他立刻回过身。

几步之外,许迎披着他的衣服,正蹲在路边摸一只小狗。

那小狗看着干干净净、又十分亲人,倒不像是流浪狗。许是哪家店里的,调皮跑出来玩了。

许迎柔软的长发被风吹乱,侧脸轮廓看着宁静又美好。

她身上总是有一种很干净、很安抚人心的气质。

想起了高中那会儿,她倔强又不服输的样子……和现在有些不一样。

兴许是因为随着年龄渐长,人更成熟了。

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身上那让人想保护的欲望,仍是丝毫未减。

陈敬洲静静地看着她摸那只小狗,半晌,抬起手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身形,他眯了眯眸子。

忽然想起昨晚…又想起江开霁的那条微信。

他咬了咬齿间的烟,有一丝苦涩在他舌尖上迅速蔓延。

……

陈敬洲开车,夫妻两人回了湘庭湖。

秋姐已经睡了,别墅里留着灯,客厅和玄关一室明亮,厨房那边却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

许迎趿着拖鞋,走到厨房岛台前喝水。

陈敬洲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回来的路上,她把头发随意地绑了一下,茂密的长发束成了慵懒的低马尾。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上身裹的严严实实,而那双腿,在他视线里左摇右晃,有些过分的惹眼……

他靠近时,许迎还毫无察觉。

她连头都没回,只问了声:“你要不要喝水?”

说话间,已经拿过另一只空杯,给他倒了小半杯的水。

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他走近的气息…许迎捧着那杯水刚转个身,陈敬洲已圈住了她的身体!

“啊!”她吓到了,不禁惊叫一声。

那杯水洒在他身上,白色衬衫顷刻湿了一片。

许迎还未及反应,陈敬洲已经低头寻到了她的唇。

她刚喝了水,唇齿间气息湿润,像无数颗饱满晶莹的水珠,在他舌尖上倏然绽开。

他死死地按着许迎的腰。

她手里的水杯一时没拿稳,“咚”地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许迎本能地向后退了退,陈敬洲紧跟而来,托住她的身体,把她抱到了岛台上。

而后,掌心燥热的手,抓着她的小腿,再圈住他的腰。

他是个无师自通的情场高手,许迎的态度早已柔软。

感官意识越是沉沦,脑子倒是转的越发清楚。

想起了早上那会儿,他刻意避开她,难道不是在跟她冷战么?

难怪人人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好像有一张床,婚姻里所有的矛盾,就都迎刃而解了。

许迎被他吻着,气息略有不畅。

忽然听到他用粤语在耳边问了声:“要唔要?”

许迎被他撩拨的心上荡漾,圈着他腰的小腿情不自禁地收紧着,就连脚尖儿都莫名的紧绷起来。

那勾在脚趾上,早就摇摇欲坠的拖鞋,很合时宜的,“哒”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她忽然又有一种自己在身体出轨的感觉。

想起了江开霁,大半的感官沉浸里,走神了短短数秒。

陈敬洲不轻不重地咬了她几下,然后又用粤语说了什么话。

这次听不懂了,是他从前在床上从没说过的。


画面乍一看去,过于触目惊心。

他眉心皱起的纹路更深几分。

梁烟又说:我总是想起,我们一起读书时候的事,那会儿我一直说想嫁给你,你从来没拒绝过我。

敬洲哥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

我不想嫁给清野。

我不后悔自杀,我也知道,自己只能这样做。

每一条消息,都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陈敬洲看着,不免分神了数秒。

一旁正在做会议纪要的秘书察觉到了,提醒地轻喊了他一声:“陈总。”

陈敬洲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默默地将手机锁屏,屏幕翻转过来,倒扣在了桌面上。

继而抬眼看着正前方投屏的PPT,语气淡漠:“我在听,继续。”

会议在临近十二点前结束,众人陆陆续续地起身出去。

陈敬洲走在最后,立即打开手机回拨了梁烟的电话。

一直到通话自动挂断,始终无人接听。

他面容沉静,眼里无半分涟漪,一边询问秘书下午的行程,一边又拨通了梁父的号码。

工作持续到晚上七点才结束,陈敬洲赶去医院时,梁父和梁母已经离开了。留下了佣人和护工,照顾刚醒来不久的梁烟。

梁烟送来那会儿已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万幸抢救的及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状态十分的虚弱,需要极小心的看护。

却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哪来的体力大发脾气。

陈敬洲从电梯里出来,还没走进病房,就在走廊里听到了她吵嚷的动静——

“我不吃!滚出去,全都滚出去!”

“谁让你们救活我的,为什么要救活我!?”

梁烟左手腕受伤,右手还是好好的,把小桌板上的食物,通通挥到了地上,崩溃大闹:“我不想看见你们!滚,都滚!”

佣人和护工不敢再逗留,草草打扫了一地狼藉,苦着脸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陈敬洲。

那佣人是认得他的,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陈、陈二少!”

病房里听到声音的梁烟,立即抬头望向了门口。

陈敬洲打了个手势,让两人出去了。

他走进来时,梁烟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燃起了似星般的希望。

他在床前停下,目光透过眼镜片,淡淡地扫了眼她被包扎过的手腕,先出声问:“为什么这样做?”

在陈敬洲面前,梁烟的脾气收敛了不少,比起方才的跋扈,倒衬得她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默默地抓紧了盖在腿上的被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答反问:“你不明白吗?”

陈敬洲静默了几秒,言辞冷静:“你和清野从小一起长大,年龄相仿也玩得来,两家为你们订下的婚事,是最合适的结果。”

他顿了一下,冷漠道:“何必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梁烟闻言,不禁一怔,喃喃重复那两个字:“幼稚?”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在你眼里,我这样做是因为幼稚?”

陈敬洲没说话。

可有的时候,沉默已是一种回答。

梁烟顿时眼泪汪汪,委屈地哽咽:“我就说,他们不应该救活我的…我要是就这样死了,说不准你还会牵挂我一辈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不管不顾地去扯自己腕上的绷带!

陈敬洲眼皮一跳,见伤口撕裂又渗出了血,立即上前一步按住了她:“梁烟!”

陈敬洲摁响了呼叫器,有力的掌心紧扣她的右手,制止了她发疯的行为。


许迎和陈敬洲这场以离婚为题的谈判,彻底的宣告失败。

这导致她没了心气儿,之后做什么事都恹恹的,有些打不起精神。

星期一万丰连着开了几个会,项目组确认了最终方案。

还有两份文件需要上级亲自签字。他这会儿恰好不在办公室,这件事便往后推了推。

许迎拿了一杯冰咖啡回到工位。忙了小半天,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个不小心,就把咖啡洒在了衣服上。

心情顿时有点烦躁。

幸好有备用的衣服放在公司。许迎立刻找出来,抱着匆匆地去了洗手间。

进隔间慢吞吞地换好了衣服,又洗干净脏衣服上留下的咖啡渍。

从洗手间出来回工位,途经董海鹏的办公室。

见不久之前还紧闭的房门,这会儿是半敞开的。

许迎便把手里的衣服搭在工位隔板上,找出了那两份需要他签字的文件,而后径直过去。

她先敲了门,得到允许,才提步进去。

许迎刚张了张口,一抬头看清了坐在会客沙发上的男人,所有的声音就都咽回了喉咙。

陈敬洲一身笔挺有型的灰色西装,坐姿随性又不失气场,腕上的表名贵吸睛,彰显着他的高不可攀。

男人沉默不语时,天生带有一丝疏离感。

他手里拿着一份财务报表,慢条斯理地翻看着,给人的感觉充满了认真。

这样的地方,他上位者的威严,无声间发散的淋漓尽致。

董海鹏作为他的下属,微躬着身子,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看了许迎一眼,十分客气的问:“有什么事么,小许?”

许迎拿眼睛瞄了瞄那人。

极短暂的静默。

陈敬洲抬眸看她,合上了财报,双手十指交握放在腿上,淡淡的问:“是需要我回避吗?”

一旁的董海鹏紧忙说道:“……陈总说的哪里话,陈总您真会说笑!”

许迎抿了抿唇,平静的开口:“这里有两份文件,需要董总您签字。”

“哦,签字啊…拿过来吧。”

董海鹏接过文件,回身走到办公桌前。

他草草地看过几眼,心里却盘算着与上面内容不相干的事……

陈敬洲自从收购了万丰,也就来公司视察过那么一两次,这行业的利润,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近一年没见到人影儿了,今天突然过来,身边也没跟着助理秘书,一猜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董海鹏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有点见不得人……

眼珠子一转,签好了文件,便找借口道:“陈总,我这儿有要紧的安排得跟行政商议。正好您也关心项目的进展,文件在这儿,您看过后有什么问题,就吩咐小许吧……我先出去了?”

陈敬洲面不改色,点了点头:“嗯。”

“……”

董海鹏出去后,顺手关严了办公室的门。

陈敬洲疏懒的坐在那儿,翘着腿,左脚的皮鞋尖在半空中轻点了两下,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过来。”

半晌,终于出声。

那是一种隐藏在温和之下的命令。

他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坐我身边。”

许迎始终和他保持距离,站着一动不动,声音里多少掺着一丝冷意:“办公室里有监控。”

陈敬洲神情未变,反而更温和了:“我和你是夫妻,不是偷情。”

可这么一句话,实在听不出半分的和善。

他那双好看的手动了动,右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问她:“你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许迎说:“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敬洲:“是害怕惹麻烦,还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许迎不禁一怔。张了张嘴,却没想好该怎么说。

陈敬洲在她之前,嗓音温缓道:“许迎,这五年来我从没介入过你的生活圈子。你觉得这样是健康的夫妻关系吗?这样对我公平吗?”

同他四目相对,许迎的心脏怦怦乱跳。

她默默地掐了下手指,思考之后,只好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陈敬洲:“我这个时间到这儿来,不是为了看财务报表的。”

“我来接你下班。”他说着顿了一下,立刻又补上一句:“以你丈夫的身份,接你下班。”

许迎的反应迟钝了一两秒后,意识到陈敬洲是打算彻底的公开他们的关系。

心中对此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就想都没想的反对道:“不行!”

陈敬洲仍旧如常,淡淡的问:“为什么?”

“你现在是万丰的老板,一旦让别人知道我和你是夫妻,之后我在公司里,就很难静下来好好工作。”许迎说:“我不想这样。”

陈敬洲盯着她看了半晌,而后从沙发里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

他比她高出许多。

男人与女人之间那与生俱来的身高差异,令许迎的气势在无形当中弱小了几分。

她紧张的抿了抿唇。

听到他温冷的嗓音响在头顶上方,意味深长道:“这五年来我一直为你让步,什么时候你也能为我让步一次?”

许迎闻言微怔,仰起脸有几分出神的望着他。

陈敬洲眼底一片深意,坚持说:“这是我身为丈夫的权力。”

“至于你担心的事,那就等它发生了,再想办法解决。”

说完,不顾她的反对,阔步朝门口走。

“……陈敬洲!”

许迎的心跳顿时像漏了一拍似的,本能给出的反应,立即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办公室的玻璃门能清楚的透出人影,许迎害怕外面的同事看到这里正发生的一切,就拽着他的衣服,一连退了几步。

她脚下的那双高跟鞋,踏在地面发出一连串的“哒哒”声。

因为心中着急,表现在肢体语言上,连身形都不稳地轻晃起来。

陈敬洲借着她那点不值一提的力气,跟着向她逼近。

最后停下时,许迎的身体便撞在了后面的文件柜上。

这里可不是监控死角。

他和她此刻的距离也过于暧昧,衣服都被她抓乱了。

陈敬洲肩膀挺括,西装之下健硕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垂眸看着她,浓眉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声音虽轻,却有力量:“现在不怕有监控了?”

许迎的后背紧贴着文件柜,抓着他的衣服不敢松开,仰起头温言软语:“我真的不想这样,就算我求你。”


陈敬洲那张好看的脸上,不见一点情绪的变化,唯有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那双眼睛尤其深邃,静静注视着她的时候,总像藏着什么。

许迎的心跳声,随时间悄悄的加速起来。

她唇瓣微张,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她想:此刻恳求他的样子,一定特别卑微。

陈敬洲温热的大手这时握住了她的,一点一点的拿开,理平了被她攥出褶皱的衣角。

那嗓音低沉而冷静:“不行。”

话落,作势退开一步,又要往外面走。

许迎心上一慌,立刻抱住了他的腰,踮起脚去亲他!

她的举动显然在陈敬洲的意料之外,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常听人说,婚姻之中,若有一个人愿意服软,那紧张的关系便能渐渐缓和。

许迎有时是个倔骨头,有时又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贴着陈敬洲的身体,所有的力气几乎都汇聚在双手上,紧紧抱着他不敢放松分毫。

气息略有点喘,小心翼翼的说:“求你了。”

陈敬洲的呼吸声仍然平稳而均匀,只是开口时的嗓音,含着几分喑哑:“如果是江开霁,你也不愿意公开?”

许迎的心跳在经过强烈的加速以后,又像是突然骤停了那么一两秒。

声音有点哽住,答不上他的话,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然后,那一丝暗暗滋生出的暧昧,便在短时间里迅速冷却。

陈敬洲想拿开她的手。

许迎坚持,不肯放手。

她抛开了自己所有的羞耻心去讨好他。

五年夫妻了,缠绵过多少个数不清的日夜,她最知道怎么拿捏他。

陈敬洲被她胡乱的吻着,从唇到喉结……

他表面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呼吸却已明显的乱了。

最后终于按住了她意图解他皮带的手,沉声制止了这种行为:“你再亲下去,监控就要记录限制级画面了。”

“……”

她这才老实了。

一双眼睛却像泛着雾气似的,百般央求的望着他。

陈敬洲已记不清许迎上一次服软是什么时候了。

这段婚姻她看似被动,其实早从一开始,就牢牢地抓住了主导他的那根绳子。

他的所有试探,不过是在她的安全界限内,一旦打破,就会失去原有的平衡。

陈敬洲比任何人都清醒。

他喉结微滚,慢慢地拿开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周旋之中先退让了一步……总之,说不清了。

他放弃纠缠,转移了话题:“下班以后到地下车库等我,今天去妈那边吃饭。”

许迎愣了一下,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陈敬洲慢腾腾地问:“想让我跟你一起出去?”

许迎忙摇头:“……没。”

话音一落,她立刻从他怀里退开。

果断的没有一丝丝的留恋。

夫妻之间,也不过那么短短几分钟的温情。

陈敬洲眼眸微垂,无声地捻了捻指腹。

许迎甚至没多看他一眼,便理好了衣服离开。

陈敬洲的心上顷刻压下了沉沉的重量。

他抿了抿唇,只平静的说了声:“叫董海鹏进来。”

……

陈敬洲吩咐董海鹏处理了办公室的监控,又随便问了问公司的各项情况。

到下班时分,同许迎一前一后的去了地下车库。

他母亲谢咏君住在东湖路,距离金融街有点远。

提前打过招呼了。他和许迎开车到别墅时,阿姨已准备好了晚饭。

谢咏君正在院子里,一边陪她养的小边牧玩,一边等着他们。

陈敬洲从车后座拿了个包装精美的纸袋,而后去牵许迎的手。

长辈面前么,他们两人一向装的恩爱。

许迎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端庄大方的微笑。

陈敬洲的目光不经意扫到她脸上,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恍了神。

落日的余晖染透了半边天,照出了颜色温暖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有些过分的好看。

她的轮廓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那是在他面前,少见的温柔。

——“汪汪!”

小福贵儿摇摆着毛茸茸的尾巴,兴奋又亲人地扑到了陈敬洲身上。

他短暂的失神,终于也回归了现实。

夫妻两个哄着小狗摸摸抱抱,有点不亦乐乎。

谢咏君年过半百的人了,那张脸却不见半点风霜。

年轻时是个明艳性感的大美人,现在也同样的风姿绰约、光彩照人。

也正是这样的美貌,才能生出陈敬洲这万里挑一的长相。

她走过来时,许迎便规规矩矩的喊了声“妈”。

陈敬洲也把手里拎着的东西递了过去,说:“这是京山前两天过来,顺便给您带的礼物。”

谢咏君最喜欢收礼物了,连忙瞧了一眼,欢喜的不行。

“瞧瞧京山多有心,回回都给我带礼物,哪像我的亲生儿子哟。”说到这里,那语调就有一丝阴阳怪气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送我一份大礼?”

陈敬洲牵过许迎的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指自然而然地穿过她的五指,极为亲密的十指紧扣。

他手掌心的温度灼热,紧贴着她的肌肤……许迎的心怦怦直跳。

陈敬洲倒是一如往常的样子,淡淡的问谢咏君:“我每个月给您的钱,不够花?”

三个人并肩而行,小福贵儿昂首阔步的在前面领路。

谢咏君叹气:“唉,这有些东西,也不是物质生活就能满足的。钱再多么,也只是身外之物,你也知道的,妈妈从来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陈敬洲:“……”

这话说出去,恐怕连小福贵儿都不会信。

“前几天跟李太她们打麻将,人家的小儿子刚读完大学一年多,就抱上三胎了。”谢咏君唠叨起来:“妈妈可真是羡慕啊,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小孙子?唉!”

饶是谢咏君这么洒脱的人,到了这个年纪似乎也难免落俗,催生像是长辈们必需的一项任务。

她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了阿姨,让好生收着。

而后,走到许迎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欲盖弥彰般的解释:“迎迎,妈妈可没有催你的意思!只是每次出去玩,杨太李太她们身边都围着一群人,人家都有孙子孙女的,就我孤零零的一个,只有小福贵儿陪着……”

“汪汪!”

一旁的小边牧这时颇为应景儿的叫了两声。

陈敬洲不动声色的看了许迎一眼,感觉到自己正握着的那只手,手心有点濡湿。

怕她心中反感,他正要出声中止这个话题。

许迎却在他之前先开了口,笑着道:“妈,我和敬洲已经在备孕了。”


这栋别墅的隔音非常好,站在书房门口,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许迎抬手打算敲门,不想房门是虚掩着的,她只轻轻地推了一下,就开了一道缝隙。

这不轻不重的动静,打扰到了坐在书桌后的男人。

他一抬眼就瞧见了女人露出的裙子一角,眉心蓦地一跳,立即把手里的东西放回了抽屉里!

许迎走进来时,已注意到他看似冷静的藏起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没多问,做着不动声色的样子,缓步走到另一边的台几前,弯身碰了碰那碗安神茶,还是温热的。

“秋姐给你煮的安神茶,怎么不喝?一会儿该凉了。”许迎说着,端起了茶:“你这两天身体不好,应该早点睡的,别一直待在书房……!”

她转过身时,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

许迎心头突地一跳,免不了被吓到,茶汤差点也洒了。

陈敬洲眼神平静,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茶碗边沿儿,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而后,微仰起头,慢慢地喝着那碗茶。

头顶上方明亮的光线倾泻下来,照着他的身形轮廓。

他站在光里,人像是也在发光。

他所有的言行,都保持着名门贵公子该有的矜贵与温雅。

从她读书那会儿,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眼前的样子。话不多,沉稳冷静,看上去就难以接近。

大概是他当初复读了一年的缘故,比同龄人年长了一岁,性情也格外的成熟。

故而许迎一直很疑惑,那会儿看着梁烟和陈清野凑在一起霸凌她,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

兴许是觉得他们幼稚又可笑,甚至连看一眼都侮辱自己的眼睛吧?

所以他始终冷眼旁观,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高高在上又轻蔑的看着。

陈敬洲喝完安神茶,俯身放下碗。

“刚才没打算睡觉,所以没喝。”他顿了顿,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现在想睡了。”

可不知道是他那眼神格外深沉,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听在许迎的耳朵里,像另有深意似的。

她敛下眼眸,低低的应一声:“哦……”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话落,许迎提步想离开。

陈敬洲这时忽然抬手按着她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又足以控制她的行动。

许迎一惊,眼睛瞪大几分。

他问:“今天回来的这么晚,公司加班?”

随着他声音落下,许迎的心立刻噗通噗通的跳,心虚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陈敬洲的神情淡然似水,又问:“吃晚饭了么,饿不饿?”

许迎咬了咬唇,无声地点点头。

“嗯?”陈敬洲:“点头是什么意思?饿了,还是不饿?”

许迎握了握拳头,总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她撒谎的样子,大概像极了跳梁小丑。

她闭了闭眼睛,轻吸了一口气,索性仰起头望着他,如实说道:“我跟江开霁在中环路吃过饭了……抱歉。”

陈敬洲波澜不惊:“又是为了谈项目,所以才见面的?”

不知怎么的,许迎忽然有些崩溃,像深陷在看不见的漩涡之中,拼命想要挣脱出来。

她艰涩出声:“陈敬洲,我们好聚好散吧,就当我求……”

话未说完,男人已用指腹掐住她的脸,湿润的吻跟着落了下来。

他的侵入来势汹汹。

许迎尝到了那安神茶又甜又涩的味道。

他一只手揽紧她的后背。

身体被迫紧贴他的胸膛,许迎一时有些喘不过气,立刻拼了命地挣扎起来!


临下班前,江开霁又发来微信,说在写字楼外面等她。

许迎不想被同事撞见说闲话,提早打了卡。

从明珠大厦出来时,黄昏已在天际拉起了一道晚霞。

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停车坪上,站在车前的男人。

江开霁出身贫苦,父母早亡,却活得潇洒又肆意,从没有一刻放弃过对生活的热忱。

他的眼睛也永远的干净明亮。

好像与陈敬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许迎常听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们当初是怎么成为了要好的兄弟的?

江开霁今天的打扮很休闲,人也懒洋洋地倚着车子,低着头正在看手机。

许迎注意到了他怀里抱着一束粉色的玫瑰。

应该是听到了脚步声,男人抬眼看向她。

忽然朝她微笑的那一刻,许迎还是有数秒的恍神。

不禁想起了美好的往事……那是她年少记忆里,为数不多想要珍藏的一切。

也有许多个数不清的时刻,她那么的期盼这个画面的到来。

可惜,他来得太晚了。

许迎忍不住地想:兴许他们之间就是有缘无分吧。

她怀揣着说不清的复杂心情,走到他面前时,江开霁忽然抬起手,帮她挽了下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

虽然很快就收回了手,可这暧昧的举动,还是让许迎生出了一丝排斥心理。

她心事重重的那几秒钟,江开霁把怀里的花递给了她。

“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婆婆在卖花,顺手买了一束,只能送给你了。”

许迎垂眼认真地看了看,是品相极好的洛神玫瑰,被围在层层叠叠的珍珠纱里,盛开的格外娇艳。

这样的精致程度哪是在路边随便就能买到的。

她也没戳破,接过来后浅浅地笑了下:“谢谢。”

江开霁望着她的脸,有一瞬的失神。

他按捺住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低下头沉默了数秒,而后才笑笑道:“我订了餐厅,我们现在过去?”

许迎淡淡地应:“嗯。”

……

江开霁选了个很有格调的西餐厅,来这儿吃饭的大多是情侣,就连店内的装修风格,也营造的温馨浪漫。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

不远处,钢琴师正在演奏一首《小夜曲》,乐声细腻绵长,十分动听。

但许迎没有半点欣赏的兴致。

从坐下以后,她的心情就格外沉重,一直思忖着该怎么同江开霁坦白。

“迎迎,你能答应我的约会,我很高兴。”

倒是江开霁先开了口。

他脸上盛着满足的笑意,说:“我还以为…项目结束以后,就很难再见到你了。”

许迎望着他的双眼,紧张地抿了抿唇。

“江开霁。”她犹豫了:“其实……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的。”

江开霁耐心十足:“你说。”

许迎放在桌上的双手交握在一起,默默地收紧几分,百般迟疑之后,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方式,开口道:“我们分开了十年,经历过的人和事,跟从前不一样了,性格应该也成熟了很多……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是最合适你的那个人?”

许迎说这话的时候,江开霁正为她倒水。

他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

气氛也有短暂的死寂。

“……迎迎,你这话什么意思?”江开霁看着她的眼睛,笑意勉强,声音里添了一丝沙哑:“我,我不太明白。”

许迎这次没有逃避他的目光,诚实得有些绝情:“很抱歉江开霁,我想,我应该不爱你了。”


许迎走得急,鼻尖沁出了一点薄汗,声音也无端的沙哑起来,张口问道:“妈,敬洲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不住院?”

谢咏君的眼神闪了闪,低着头把安神茶放到了木质托盘上。

“哦……他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谢咏君脑子转得快,年轻时又出演过几部电影,演技自然是有的,即便夸大其词的撒了谎,也能不动声色圆过去。

她拿起托盘递给许迎,说:“这样吧,你把安神茶端上去给他,好好的劝劝他。”

许迎点点头,端着安神茶上了楼。

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的光线有些暗淡。

她轻轻地踢开了门,一举一动都有意地放缓,怕吵醒了他。

卧室里只有床头灯开着。

床上那道身影背对着房门,像是睡着了。

见他应该没大碍的样子,许迎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把托盘放到了窗前的台几上,窗帘恰好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许迎见状,轻手轻脚的关了窗。

怕他着凉,又走到床边帮他盖了下毛毯。

她的动作已放的很轻,可陈敬洲还是被她弄醒了。

他突然攥住她手腕的那一刻,许迎毫无准备,脚下一歪,不由自主跟着他的力量跌在了床上——

她一只手压着他的胸膛,想起什么,立刻拿开撑在了床边。

而后,不偏不倚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床头灯照着陈敬洲英俊的五官,他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

许迎的呼吸发紧,抿了抿唇,率先出声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下午在医院,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顿了顿,又劝道:“情况这么严重,还是应该住院的。”

陈敬洲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直到那点昏昏沉沉的感觉,渐渐的转为清醒,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握着的那只手,触感与体温有多么的真实。

那是他即便在睡梦中,都不敢想象的真实。

床头灯透出的光线昏暗,却偏偏把许迎的脸庞照的格外清晰。

他看到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比从前机械似的关心,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情感。

陈敬洲敛下双眸,心上掠过一丝难言的复杂。

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都不想在她面前展露出半点脆弱。

一种可笑又莫名的心理暗暗作祟,艰难维护着他的尊严。

陈敬洲握紧她的手,借着她的力量,有些迟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许迎连忙去扶他,又顺手拿过枕头垫在他背后。

这个无比自然的举动,令他的呼吸声沉了沉,目光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像饱含着侵略性。

许迎被他这样盯着,一时不自在起来,视线左右闪躲,最后落在了他凸起的喉结上。

看着他上下滑动,听他嗓音沙哑的说:“没有大碍,不需要住院。”

他停顿了几秒,语气暗含讽刺:“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

许迎闻言,抬了抬头,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陈敬洲的眼睛深不见底,薄唇挑起了一丝笑意,淡淡的说:“我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就都是你的。你也不必再为了离婚而费尽心机,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许迎心口一窒,皱起了眉头,有点生气。

“我还没你想的那么恶毒!”

说着,使起了小性子,要抽回自己的手。

陈敬洲握着她的力道却收紧几分,指腹用力地攥着她的手心。


许迎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

江开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的视线闪躲,反应也有些犹豫……便立即张口说道:“只是作为朋友,想约你吃个饭罢了。况且下午到现在,我一直陪着客户的儿子飙车,什么都没吃,快饿死我了。”

难怪他穿成这样。

许迎想着低下了头,心中为难,默默斟酌该如何回他。

江开霁已经又靠近她一步,挺拔的身形在她视线里投落了一片阴影。

他身上有淡淡的橙子的甜香,清新又好闻,和陈敬洲那带着疏离感的清冷全然不同。

“……迎迎,我们之间不谈男女之情,难道也没有别的感情了?”

江开霁饱含委屈的声音,忽然响在头顶上方,把许迎游离的神思彻底拉回了现实。

她怔了几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陈敬洲……

她听到江开霁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不仅是我爱的人,更是我的亲人。”

“还有许叔和宋姨,我心里也是把他们当成父母一样。”

“你不想让我回去看望他们,我也听你的,只是……”他的语气里添了些难言的感伤。

许迎听着,心蓦地一沉,连忙解释:“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我和陈敬洲谈离婚,我爸是不同意的……我担心他迁怒你。”她抬起头看着男人,语气自然而然柔软几分,耐心的劝道:“再等一等吧,过段时间再回去,好吗?”

许迎的温言软语,自是让江开霁的心情无比舒畅。

虽然事与愿违,可他还是挑起嘴角笑了:“好,你说什么都好。”

许迎松了口气。

江开霁又问:“我这么听你的话,那你能不能也听我一次?”

“我五点就在这儿等你了,就算是我求你的还不行么,陪我吃个饭?”江开霁说着,抬起手轻轻地握住她的肩头,望着她的眼睛,央求似的:“我们不聊别的,就聊聊小时候。好么,迎迎?”

“……”

许迎实在没办法拒绝了,只好点头答应。

陪他在中环路附近吃了法餐。

桌上他确实没谈别的,两人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一餐饭吃的还算轻松愉悦。

但开车回到湘庭湖后,时间已经过九点了。

陈敬洲一直没打电话过来。

以往她下班稍晚一点,他要么打来电话、要么发微信……今晚是个例外。

许迎总是有一种在背着丈夫,与他人偷情的背德感与心虚感。

一回到家里,就免不了小心翼翼的。

别墅一楼的灯开着,四处都亮如白昼。

她视线逡巡了一圈,却不见男人的影子……

正走神时,楼梯上恰好响起脚步声。

“迎迎回来啦。”

许迎抬头一看,是秋姐从楼上下来。

“我刚给敬洲送了安神茶。这么晚了,他还在书房里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说到这里,秋姐无奈地叹气,担忧道:“都进了医院一趟,还不好好保养身体,真是愁人哟。”

许迎听着,不禁紧锁起眉头。

秋姐走到她面前,先问了她“饿不饿”,而后又说:“正好你回来了,上楼劝劝他吧!”

……

陈敬洲的书房在三楼,紧挨着他的卧室。

许迎上楼从卧室前经过,驻足朝里面看了一眼。

房门敞开着,房间里灯光明亮。

冷色调的简约风装修,衬得这房间给人的感觉愈发冷清。

结婚五年了,她在这个房间过夜的次数,好像屈指可数。

所以这么一看过去,竟有一瞬间的陌生。

有的时候,许迎也会好奇:正常夫妻的相处模式该是什么样的?也会像他们似的,楼上楼下的分居吗?


许迎心上一紧,握着手机反复的斟酌思考,最后只能委婉拒绝:我今天要加班。

过了几分钟,江开霁回她:好吧,我自己去也没关系。

许迎默默地松了口气。

江开霁又说:周末想去家里一趟,挺多年没见许叔和宋姨了,想他们。

我还想再给他们带个礼物,你抽空陪我去买好么?

许迎想起之前回家,因为她提起了离婚,父亲很是生气。这种时候要是见到她同江开霁来往密切,说不准会大发雷霆。

江开霁目前在华阳的根基还不稳,一旦沾上了什么麻烦事,恐怕不好收场。

为了他着想,许迎又拒绝道:还是过段时间再回去吧,我爸他最近挺忙的。

江开霁:迎迎。

江开霁秒回了这么两个字,之后便沉默了。

文字沟通分明看不见神情,也听不到语气,可不知道为什么,许迎还是感受到了他此刻满载的伤心与失落。

心尖儿上蓦地一刺,便有几分说不出的内疚,着急的想解释什么。

她噼里啪啦地按着屏幕,一句话还没打完,江开霁那边先发来了消息。

好吧,都听你的。

是我唐突了,不打扰你了。

“江开霁……”许迎无声地喃喃。

不知怎么的,心底的酸涩控制不住的向上涌,她鼻尖也泛酸,视线跟着模糊……便立刻闭上了眼睛!

许迎隐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数不清的回忆,在这一瞬齐齐地跳入脑海——

她没办法抹去江开霁为了保护她,被那些人打的浑身是血的样子。更没办法抹去江开霁在她心里的痕迹……

许迎紧锁着眉头睁开眼睛,又噼里啪啦地打字。

打着打着,余光瞥见了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僵住。

就连她的心,好像都被困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囚笼中。

她紧抿着唇,无声叹气,又一下下地删掉了那一串已打好的字。

她没再回复江开霁了。

关掉对话框后,又见朋友圈亮起个小红点。

江开霁在一分钟以前,发了个华阳大厦的定位,配了文字,说:很喜欢这座城市,可惜有些东西已物是人非。

月初,南城土地在周二上午十点发起了竞拍。

陈敬洲带陆立言一行人,准时抵达了拍卖大厅。

正巧碰见陈其东在会场门口跟人说话,他主动过去打了声招呼:“大哥。”

“哟,敬洲啊。”陈其东见了他,一脸惊讶的样子,又装模作样道:“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怎么,你对这块地也有兴趣?”

陈敬洲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陈其东微仰起头看着他,那虚伪的笑脸,透着些阴险,说道:“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咱们都是一家人,要知道你有兴趣,今天我就不争了。”

陈敬洲仍是云淡风轻:“一块地而已,无论你我谁拿到,都是为陈家盈利。”

语气微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挑起唇笑了下:“祝你好运,大哥。”

说完,他转身先进了会场。

陈其东不禁紧锁起眉头,心里有几分怪怪的。

但他也没多想,只当是遇见了陈敬洲所以晦气。

便立即拍了拍自己被他碰过的肩膀,咬着牙自言自语的骂了声:“呸,什么东西!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这块土地的底价在四千万,加码五百万。

陈其东对这块地可谓势在必得,毕竟这是他现今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

竞拍一开始,他那边就不断地叫价,一眨眼地皮已叫到了一个亿,跟价的人渐渐的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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