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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奋斗陆明玉花魁全文

水边柳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不可能!”她乱叫了起来,“这什么狗屁诗?!定是胡乱写的。表哥,你精通诗律,你说,这是不是狗屁不通的诗?”“你给我住嘴!”一个声音乍然响起,几个人影从纷扬的大雪里走来,“不学无术,傲慢无礼,你给我滚回屋里去好好反省!”“父亲!”所有的嚣张、傲慢从陆诗语身上褪|去,她一脸惶恐地站了起来,喃喃喊着,“父,父亲,我,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还不快走?”陆灏卿当真没觉自己这么丢脸过。在见了吴氏后,听说几个孩子在这里赏雪,他便带着儿子们过来看看。本来他作为长辈不必如此的。但还是因为夺情之事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想着王景父亲是道学大家,门下徒孙无数,便亲自前来,想营造一个“和蔼姑父”的形象。可哪里晓得,他才走到园中,就听到明玉在吟诗。一...

主角:陆明玉花魁   更新:2025-04-02 13: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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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明玉花魁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女的奋斗陆明玉花魁全文》,由网络作家“水边柳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不可能!”她乱叫了起来,“这什么狗屁诗?!定是胡乱写的。表哥,你精通诗律,你说,这是不是狗屁不通的诗?”“你给我住嘴!”一个声音乍然响起,几个人影从纷扬的大雪里走来,“不学无术,傲慢无礼,你给我滚回屋里去好好反省!”“父亲!”所有的嚣张、傲慢从陆诗语身上褪|去,她一脸惶恐地站了起来,喃喃喊着,“父,父亲,我,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还不快走?”陆灏卿当真没觉自己这么丢脸过。在见了吴氏后,听说几个孩子在这里赏雪,他便带着儿子们过来看看。本来他作为长辈不必如此的。但还是因为夺情之事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想着王景父亲是道学大家,门下徒孙无数,便亲自前来,想营造一个“和蔼姑父”的形象。可哪里晓得,他才走到园中,就听到明玉在吟诗。一...

《庶女的奋斗陆明玉花魁全文》精彩片段


“不,不可能!”她乱叫了起来,“这什么狗屁诗?!定是胡乱写的。表哥,你精通诗律,你说,这是不是狗屁不通的诗?”

“你给我住嘴!”

一个声音乍然响起,几个人影从纷扬的大雪里走来,“不学无术,傲慢无礼,你给我滚回屋里去好好反省!”

“父亲!”

所有的嚣张、傲慢从陆诗语身上褪|去,她一脸惶恐地站了起来,喃喃喊着,“父,父亲,我,我……”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还不快走?”

陆灏卿当真没觉自己这么丢脸过。在见了吴氏后,听说几个孩子在这里赏雪,他便带着儿子们过来看看。

本来他作为长辈不必如此的。但还是因为夺情之事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想着王景父亲是道学大家,门下徒孙无数,便亲自前来,想营造一个“和蔼姑父”的形象。

可哪里晓得,他才走到园中,就听到明玉在吟诗。一诗出得她口,震得他心。

托物言志,一句“不同桃李混芳尘”竟是将她的心酸与心志道尽了。

这孩子不笨,那日后,必也是对自己生母的身世有所了解了吧?

不过好在,她没有消沉。

正当陆灏卿为明玉作出的诗喝彩,觉得又能出一篇传世佳作时,陆诗语的言论一下将他打进了冰窟。

这样好的诗,她竟说狗屁不通?

他陆灏卿怎会生出如此蠢钝的女儿?!

“姑父。”

王景等人从震惊中回神,忙走出六角亭行礼。

陆灏卿微微颔首,随即便吩咐道:“把三姑娘带去反省吧。”顿了顿又道:“让侄儿侄女见笑了,都是老夫管教无方。”

“父亲!”

陆诗语虽然怕,可看到陆灏卿如此偏袒明玉,便是鼓起勇气道:“我不懂诗,但我懂人。陆明玉跟我一同认的字,平常也不见有什么出彩的,怎忽然就会作诗了?这不可疑吗?”

她眼睛瞄着明玉,“自打她大病一场后,就变得古里古怪的,跟以前的五妹妹哪里有半点像了?要我说,她定是被鬼上身了!不然怎么忽然就会作诗了?”

明玉面色平静,可心里却有点紧张。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诗语说的话已接近真相了。

“荒唐!”

陆灏卿呵斥道:“这等胡言乱语岂可乱说?人在生死间有大恐怖,性情有所变化也正常。你再胡言乱语,休怪为父不客气!来呀,快将三姑娘带回房去!”

“父亲,父亲!”

陆诗语大叫,“她有问题,她绝对有问题,她不是我认识的陆明玉!”

“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陆灏卿觉得自己的脸丢尽了,不想再跟陆诗语废话,竟是向自己身边的老仆们使了眼色,让人直接上前,将陆诗语拖走了。

陆诗语凄厉的叫声在纷扬的大雪里回荡着,“你们不信我,你们会后悔的!要不是鬼上身,陆明玉一个庶女怎么能作出诗来!?”

说的很对。

可惜,陆灏卿重自己面子以及家族利益超过一切。在又一篇传世佳作面前,他不想听陆诗语的任何废话。

雪地里被拖出两道印子,曲曲折折漫向远方。

声渐无息,只余大雪纷扬。

陆灏卿走进六角亭,问了下王景的功课,又与王玥王嫣闲扯了一会儿后,陆诗语造成的不快开始消融。

王景感叹,“姑父,五表妹在诗词一道上的天赋真是让我自愧不如。不瞒姑父,今日风雪出行,路上见到梅花也写了一首。只是与五妹妹这首一比,我都不敢开口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接连下了几日雨后,天气骤冷,各衙门的值房都升起了火炉。

陆灏卿将一叠手稿放在烤火炉边上的小案几上后,便伸手去烤火。

烤了没一会儿,其他同僚陆续到了。见到天官大人今日提前到,所有人都是心里一紧,以为出什么事了。

可再观陆灏卿神情,却也不像是有事的。正欲问下,却听陆灏卿道:“天气寒冷,都先坐下烤烤火。”

“是,大人。”

大家拿着椅子,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天气骤冷,烤烤火才能提笔。”等大家坐下,陆灏卿没头没脑地提了句,“今年冬日来得这样早,这个冬天怕是难熬。”

“谁说不是呢?”吏部左侍郎陆仟叹气,“夏日发水,通往京城水路多有破坏,淤堵处至今未恢复。水路不畅,平州、邯郸等地煤矿入京波折,今年的炭价怕是不会低。”

“这几年冬日一年漫长过一年,今年尤甚。”陆灏卿长叹一声,“也不知京郊城外今年又要冻死多少人。”

这话听着就怪怪的。

冬日冻死人难道是个新鲜事?且他们吏部只管官吏,不管民生,这顶头上司忽然说这话是有什么深意吗?

“大人体察民情实乃百姓之福。”陆仟摸不清楚陆灏卿的意图,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顶头上司说话嘛,拍就对了。

“今年棉花也比往年贵。”陆灏卿又继续说道:“松江府、东昌府、曹州等产棉地不是水灾就是旱灾的,这个冬天难咯。”

陆仟等人汗都要下来了。忽然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到他们是天宪官,陆仟心里一动,道:“可是地方人事不妥,牵扯到大人这儿来了?”

“地方官吏欺上瞒下之事常有,妥不妥的又怎能让你我知道?”陆灏卿拿起案几上的纸张,“只是昨日小女作了首诗,虽不上得台面,却是让我想起冬日里的民生百态,有所感悟罢了。”

“哦?”陆仟福至心灵,一下就明白了上官的意思。忙道:“是什么诗?可否让下官一阅?”

其他下属也都明白过来了,纷纷询问是何诗词,能不能给他们看看。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无病呻|吟。”陆灏卿摸了摸胡须,眼底透出愉悦来,“只有一首能看看。”

这下谁还不懂啊?纷纷要求看诗。

陆灏卿故作矜持,最后一脸无奈地道:“小女拙作,诸位同僚看了莫笑话。”说罢便是叹气,“她今年只有十四岁,还嫩着。”

众人只道陆灏卿谦虚,心里却是门清。

这陆大人忽然来这一出,看来是想效仿宰相培养爱女呢。

本以为也不会有多出彩,可等陆仟看了第一眼,整个就惊到了。

“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

陆仟念了一句,不由抬头看了陆灏卿一眼。心说这两句虽说禅意十足,但未免有些太普通了。

他垂眸,再看到下一句时,瞳孔不由一缩,“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好句啊!”

这一句一出把整首诗的意境就提高了。再联想到陆灏卿说女儿只有十四岁,这就更难得了。

十四岁便有这样的心性,来日如何了得?

众人一听也是纷纷拍案叫好,夸赞了起来。

陆灏卿摸着胡须,谦虚道:“也就这首尚可。其他便是小女儿态十足,太消磨了。”

陆仟都想翻白眼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下一首了。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应是绿肥红瘦。这首如梦令用词清新,词意隽永,尤其这个‘试’字,用得极为灵动精妙。”到底是进士,哪怕诗词不擅,也能点评到位。


明玉心里有点发毛。

她爹也是天才。

中进士时,不光年轻,也是名列前茅,是探花。

周姨娘之所以现在能跟王氏叫叫板,就是因为儿子是探花。

一门两探花,这放到哪个朝代那都是相当荣耀的事。

这样的人,治经天赋不用说,而诗词不说能不能写,起码鉴赏能力不会差。

这毕竟是明玉抄来的诗,不是自己写的,面对着陆灏卿的沉默,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站得明玉都觉腿麻了,才听得陆灏卿缓缓道:“就只有这一首吗?平日可还曾做了什么诗?”

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若明玉说只有这一首,那就要惹人怀疑了。

这时,她有点后悔抄诗了。被人压着就被人压着,自己还是太过年轻,过于冲动了。

她咬了咬唇,声若蚊蚊蚋,“平日也胡乱写了一些。”

陆灏卿的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都有什么?写来给为父看看。”

明玉小心地抬眸,看了一眼陆灏卿。见他眼底满是期待,忽然心里一动:难道她这个父亲在期待什么?

想到自己的处境以及古代对才女的追捧,她一咬牙,便道:“我这就给父亲写来。”

她选了几首合适自己心境、身份的诗写上。

陆灏卿也不等她写完,就在边上看着她写。

“写这撇捺时,手腕要微微转动。”他竟还指点起明玉的书法来,“嗯,就是这样,不能太重。你这字匠气太重,不够飘逸。”

王氏只觉这一幕刺眼。

昔年谢氏进门时所带给她的惊|艳她至今都没忘。

那仿佛就是画里的人活了,是无数溢美之词里走出来的人。她不光美,也懂诗词。

自己曾见过谢氏给陆灏卿研墨,陆灏卿指点她书法的场景。

那一幕,深深地刺激了自己。以至于刺激过深,导致她怀胎三月见了红,没了一个孩子。

如今看到陆灏卿指点谢氏的贱种书法,陈年往事的酸涩翻涌上来,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她垂下眼,深深呼吸了几口,再抬头时,脸上已不见波澜,只有盈盈笑意。

“看来咱们五娘这诗词作得极好,夫君你都不自觉地笑了呢。”

“真是极好!”

明玉只写了一首,可陆灏卿便已激动了起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他抚掌称赞,“豪迈激昂,女儿家竟有这等笔力,不愧是我陆灏卿的女儿!”

这是什么话?

王氏咬唇,僵着嘴道:“呀,妾身不懂诗,竟也觉得好呢。”

前朝异族横扫中原,膻腥遍中原,沉|沦百年,才在本朝太祖的带领下赶走了异族。

明玉来这久也不是白混的。下人不肯与她说话,但家里有藏书阁,有书堂,她一个西贝货来了其他书都不怎么看,就看历史了。

基本上来说,这是个与中国历史极为相似的朝代。只是三国归晋后,历史出了点偏差。后面的朝代名号不同,有些人物出现过在原本的历史上,可有些人却没有,比如李清照。

她之所以敢抄李清照的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心里跟李清照前辈道了无数个歉后,她也不再纠结了。

人有时不能太呆板,为了活下去,她什么都可以做。

她又陆续写了几首后,道:“父亲,就这么多了。”

陆灏卿拿过纸,反复看了半晌,连连点头,“好呀,好呀!我不光有麒麟儿,还有麒麟女!首首皆是精品,都是可传世的佳作!”

王氏听着这话,心都要碎了。

真那么好?

“自前朝起,诗词便是被前人写尽了。”陆灏卿难掩心中激动,“我儿的词清丽又不缺豪迈,字字句句都显风骨。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陆灏卿吟唱着,忽然问道:“平日也看佛经?”

“是。”明玉硬着头皮道:“老庄、佛经皆有涉及。”

“经典可有治?”

“只读三言片语,不知其意。”

“读老庄可有所得?”

“不曾有,皆是在藏书阁里胡乱读的。”

家里的学堂只教《女戒》、《韵律》以及一些启蒙书,明玉若说自己懂,那就见鬼了。

不过陆灏卿已经很满意了。就凭那句诗,也看得出这女儿天资非凡,竟自己有所悟。

“以后若有不懂,可来问为父。”

陆灏卿想了想,“明日|你去族学上课。”

“夫君!”

王氏震惊。

族学跟家里的学堂可不一样。家里的学堂就是教启蒙的,准确来说是教家里姑娘们读书的地方。可族学那就不一样了,去上课的都是家中优秀子弟。

陆明玉不过一个丫头,凭什么被家里当女先生般教导?

“族学都男儿,玉儿一女子过去,会不会惹人非议?”王氏按下震惊,酸溜溜地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

陆灏卿看了看明玉,想了想便道:“去请个先生过来,专门教五丫头吧。”

王氏整个人都要碎了。

不去族学了,但待遇更高了。

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便听陆灏卿又问道:“教养嬷嬷选了吗?”

“回父亲,还不曾。”明玉想了想道:“李姨娘说教养嬷嬷极为重要,要给女儿好好选。”

“她是个稳妥的。”陆灏卿点头,“不过不用她找了。近日有个宫中的嬷嬷出了宫,她老家已无人,待我明日亲自登门,让她来做你的教养嬷嬷。”

说罢便是笑了起来,“你可要好好跟人学。那位钱嬷嬷伺候过两位贵主,极有本事。”

这是要把明玉当一流世家女培养了。

王氏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夫君,诗语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是不是也请个宫中嬷嬷?”

“哼。”

不提陆诗语还好,一提陆灏卿便冷了脸,“她性子骄纵,是该个人好好管管。”

明玉垂眼,心说便宜爹还不知今日诗会上的事吧?要知道了,非得被气死不可。

不顾家族脸面,公然欺压她,这在陆灏卿这种传统顾家男人眼里可是最不能忍受的事。

不过,自己也不用上眼药。今日这事闹开了,自然会传到陆灏卿耳朵里去的。

王氏见陆灏卿冷了脸,忙扯开话题,“夫君说的是。妾身生她之前,小产没了个孩子,对她是骄纵了些。不若这样,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如就好好请个治经先生,一起都教了……夫君,圣人不说了吗?不患寡而患不均。”


一行人进了正房,陆灏卿的脸色很不好看。

陆诗语住在西跨院的五进房,过来要一会儿。王氏瞅着陆灏卿脸色不好,便主动将事说了说。说罢后又冲明玉道:“诗语是不对,可你这孩子怎也跟个芦花鸡似的,一点就戳人?谢姨娘你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看着是承认了陆诗语的错误,实则却是在说谢姨娘管束不力,明玉野蛮。

果然,王氏老实的态度让陆灏卿紧蹙的眉略松了松,他看向了明玉。

虽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明晃晃的,就是在告诉明玉:纵然旁人有错,打人也是不对的,尤其对象还是自己的姊妹。

可明玉却只咬了咬唇,任由眼泪掉落,还是只问那一句,“父亲,诗语姐姐说的是真的吗?我姨娘是妓子,我是妓生的杂种?”

“够了!”

陆灏卿猛地一拍桌,看向王氏,“诗语怎么还不来?快叫人去催。”

一边的李姨娘有些惊讶。

这五姑娘跟王氏讲孝道,跟老爷却不讲这个,她到底有意还是无心?如果是有意的,那这不声不响的五姑娘有些可怕啊。

王氏忙跪了下来,“夫君莫要动气,都是妾身管束不力,致使下人乱嚼舌根,妾身甘愿领罚。”

陆灏卿阴沉着脸,道:“再去催一催。”

王氏心里沉了沉。

以退为进没用,看来诗语这回必是要受些苦了。想到这里,她恨恨地看了一眼谢姨娘,心里冷笑:来日方长,等着。

陆诗语很快就被请来了正房。

她在府里虽是个没顾忌的,但见了陆灏卿就像老鼠见了猫。见自家老爹沉着脸,捏了捏衣角,跪下请安,“父亲,女儿来了。”

“你今日做了什么?”

“女儿……”陆诗语直接就吓哭,“女儿没,没做什么?”

“你把对明玉说的话再说一遍。”

“父亲……”陆诗语吓得脸色发白,忙回头看王氏。

“我让你再说一遍,你看你娘做什么?!”陆灏卿猛地一拍桌,“好好的大家闺秀,诗书礼乐不学,学人嚼舌根,羞辱自己的妹妹?”

“诗语。”一直站在陆灏卿边上的陆延亭忽然问道:“你脸上怎么了?”

明玉看了一眼陆延亭,心说不愧是二十岁就能中进士的人,这平平无奇的一句却是将矛头指向了她。

陆延亭是陆灏卿的嫡长子,二十岁中进士时,陆灏卿还特意开了祠堂。如今在户部领着湖广清吏司郎中一职。虽说只是五品官,可年仅二十四岁就坐到了这位置,前途如何都不用明说。

相比之下,周姨娘所生的二公子陆延慰虽二十一岁进士登科,还是探花郎,可如今却只在詹事府领了一个主簿的职。

当今天子尚未有子嗣,詹事府自然也无可效忠的太子,且品级低,连上朝的资格都没。

陆灏卿对于嫡庶的用心,在这点上就可见一斑。

陆灏卿宦海沉浮,自然也明白长子的意思。不过,谢姨娘的事当年曾惹了他母亲不快,他也下过封口令,如今旧事再被提起,心中难免膈应,故而也只当听不见陆延亭的话。

“是她!”他不接话,可陆诗语却是明白了过来,立刻指着陆明玉道:“她打的!呜呜呜,大哥,父亲,她连连打了我几巴掌,你们可要为我做主。”

说着她便仰起头,让陆灏卿看自己的脸。

陆灏卿蹙眉,又看向了明玉。

明玉垂着眼,低声道:“若有人这样侮辱父亲,我也会动手……”她说着就抬起头,对上陆灏卿询问的双眼,“谢姨娘是我生母,我没有错。”

陆灏卿是士大夫,科举中千军万马杀出来的,自己跟他扯文章反显可笑。所以,面对他,明玉不扯文章,只要坚持孝顺没错就行了。

陆灏卿摸了摸胡须,肃穆的脸上竟是有了点笑意。

对于明玉的坚持,他有些宽慰。

王氏一瞧陆灏卿的脸色便暗道不好,刚要说话,却听李姨娘道:“五姑娘,你确实有些不该。再怎么样,也不可以动手打人。不过老爷……”

李姨娘忽然福了福身,“五姑娘大病一场,身边事又都要自己做,心思敏|感了些也正常。”

王氏气得头发丝都要烧起来了。李氏这贱人仗着家世和三个儿子处处与她作对。这事明玉都不提了,她还非要来提,这贱人!

明玉也有些惊讶。她知道李姨娘胆子大,跟王氏也不对付,可这明摆着上眼药的事,她为何要做?她这是在帮自己?为什么?

陆灏卿看向李姨娘,问道:“什么叫身边事都要自己做?”

“父亲,没有什么。”明玉搞不懂李姨娘的心思,但这显然是个压制春明的好机会,她今日故意迟了请安,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春明是为了我好,觉着女子应多掌握些手艺,梳妆打扮本也是手艺的一种。”

王氏这下确定了。

明玉就是故意的。

她冷笑了下,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沉闷了,什么都不肯多问两句。春明也是的,竟由着你的小性子。夫君,都是妾身身体不好,疏忽了府里的事……”

她说着就扶额,故作虚弱状,“也是年岁上去了,近来总觉精力不济,不若这管家之权也让李姨娘来承担一些吧。”

“你这是什么话?”陆灏卿不好拂了王氏面子,便只得道:“百密一疏,事事难周全,府里下人多,难免耍懒,你看着调|教下便是了。”

王氏拍了拍胸口,“夫君明白妾的不容易就好。”忽然,她话锋一转,看向了房里的下人们,“看来府里最近的风气是要好好整顿下了,竟是将几个姑娘都带坏了!春明罚俸三月,诗语与明玉各有错处,就去清凉寺静一静心吧。”

李姨娘挑眉,却未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明玉一眼,冲她笑了笑。

明玉知道想要扳倒春明不容易,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满意。起码,陆灏卿知道了这事,以后自己想发作她也会容易许多。

想到这里,她便福了福身,又问了王氏一句,“母亲,诗语妹妹说的是真的吗?”

王氏看了陆灏卿一眼,见他毫无表情,便只得硬着头皮道:“都是下人传些个没影的事,你怎能当真?你娘自然是清白人。”

明玉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陆灏卿对于王氏的处理还算满意,便也不再多言,便让大家都散了。

出了院子,陆诗语追了上来,“陆明玉,你给我等着。”

“三姐让我等什么?”

明玉黑漆漆的眼直愣愣地盯着陆诗语,“母亲说了,我姨娘是清白人。”说着她便抬起手。

陆诗语下意识地后退,“你要做什么?!你又想打人?我……”

“三姐……”明玉伸手将陆诗语的鬓边花扶正,“你的簪花歪了。”

陆诗语只觉见鬼。

明明五妹妹还是那个五妹妹,可为什么觉得她有点可怕?

她看着明玉,半晌后才冷哼道:“你就等着好了。”

“那我等着。”

明玉笑了笑,转身离去。

陆诗语气急,“不要以为打了我会没事,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明玉没有再理她。

什么放过不放过的,原主没惹事也没得好下场。左右都没好下场,那凭什么要忍着?

她回了自己院子。而许是今日的手段吓到了屋里其他丫头,尽管春明还摆着个脸,可却有其他丫鬟主动上来伺候了。

明玉也不理会春明,安静地吃完饭后,便说自己要午休,将所有人都屏退。

待人都走了后,她坐到床上,挽起自己的裙摆与裤腿,看了看脚腕上的水晶链子,又摸了摸,见其毫无反应后,便是苦笑,“你到底要怎么开启啊?”

这水晶链子跟她前世戴在脚腕上的一模一样。当日醒来她就发现了这点。本以为这是老天给的金手指,可她滴过血,泡过水,这链子都没反应。

于是她便想,是不是要日日抚|摸温养这链子才有用?今日照常寻事,只是想着王氏的厉害与自己的窘迫,心绪难免纷杂,不由就多问了一句。

水晶链子还是没有变化。

她叹出一口气,也不再多想,躺下午休了。

下午的时候,王氏派人来喊,说是要去拜访下同巷子里住的礼部尚书周芳的母亲,要她一起去。

春明好似变了一个人,忽然就要上赶着帮她上妆了。

明玉不知王氏要做什么,但显然是没安好心。只是她是嫡母,她也违拗不得,便只能任由春明打扮。

待下午未时,王氏便带着她与周姨娘所生的二姑娘陆妧萱、赵姨娘生的四姑娘陆梦兰出门了。

陆梦兰因姨娘不得宠,性子也是很内敛。待上了车,她还捏了捏明玉的手,冲她笑了笑。

感受到善意的明玉心里一暖,便也牵住陆梦兰的手,一同前往周芳家。

等到了周芳家,见了老太君,王氏说了一番客套话后,便道:“先头娘子去了也有三年了吧?”

周老太君一挑眉,目光从明玉几个身上掠过,笑了笑,未回答王氏的问题,只道:“你家这几个姑娘看着都顺眉顺眼的,尤其这个姑娘,与我那苦命的媳妇儿眉眼倒有几分相似。”

明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王氏的目的,

是想让她当填房?


陆灏卿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摸着胡须道:“景儿的诗词也是名满我大周,侄儿过谦了。”

王景也是妙人,看到陆灏卿这样说,便是点评起诗来。

“妹妹以物言志,心志高远,可不光诗词工整了,这心性也是难得。”

他喝了口茶,“夭桃秾李,花中之艳,可争春太苦,难免染了俗气。相较之下,梅花则能迥异流俗,不与万花争芳,五妹妹这年岁能有这心志,我是真心钦佩。”

“当不得,当不得。”陆灏卿嘴里谦虚着,可脸上的笑容却如春日桃花,越发灿烂了。

“心性还需磨练。”他抚着胡须,“夸赞之语也得少听,免得骄傲自满,成了伤仲永。”

几人都笑了起来。

花花轿子人人抬,不是每个人都是陆诗语那般。而且有一个才情惊人的表妹本就是一种荣誉。

远的他们也不清楚,但就明玉写的那几首再加今日这一首,来日文坛必是能有她名的。

大周风气开放,甚至有过两个女子参加过童子试,对才女的追捧在近年来越发癫狂,便是好武的天子听到哪里有才女出现,都是要打听打听的。

这表妹的名字……说不定已入天子耳朵了呢。

天子如今才十九岁,尚未大婚,皇后人选里据说就有王弗。除了王弗家世好外,其才情也是衡量指标。他们的表妹比王弗才情更过,若传到圣人耳里,不说当皇后,入宫当个娘娘总可以吧?

与这样的人交好,对自己总没坏事的。也就陆诗语,脑袋被门缝夹了,要处处刁难自己这妹妹。殊不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的事谁说得准?没准她将来还有要依靠这个庶妹的地方呢。

王玥心里这样想着,对明玉越发亲近。

待吃了接风宴后,她还走近明玉,道:“五妹妹,我头次来京城,若明日雪停了,你陪我去转转可好?”

“表姐请,不敢辞。”明玉笑着道:“明日雪停便陪姐姐去转转。”

“你这丫头。”王玥拈着帕子直笑,“难怪你三姐要找你晦气,你这嘴也不是省事的。我跟你平辈,哪用得上‘不敢辞’?”

“唉,也怪我那日冲动,我确实不该动手打她。”明玉道:“她怨我也正常。”

“为人子若母受辱还无动于衷,那必是大奸大恶之辈了。”王玥道:“妹妹别放心上,明日咱们一起出去转转。”

“好。”

第二日,天光放晴,待下午,街道上的积雪都被铲尽,王景便让人套来车,带自己几个妹妹出门。

他也是第二次来京城,好多东西都没见过,也想见识见识呢。

明玉姐妹几个作陪,少了陆诗语这刺头,场面的确和谐许多。虽然周姨娘生的陆妧萱也不好相与,但因着与陆诗语不合,看陆诗语总在明玉这里吃瘪,对明玉也是亲近了起来。

三辆马车在陆家门口停着,待明玉走出府准备上车时,却有几骑路过。

谢玉一拉缰绳,在他们的马车前停了下来,坐在马上的他更显身姿挺拔威武。他从上而下地望着明玉一行人,问道:“大雪路滑,出门小心……”

他说完这句话,又朝王景看了两眼,然后便是夹了夹马肚,前往镇国公府。

王景等不识谢玉是何人,可却看出那句话是对明玉说的,又见他进了镇国公府,想起明玉之前的话,便道:“五妹妹,那位是镇国公?”

明玉点头。

“世人皆传谢玉性恣意、态狷狂,如今看来倒是传言有误。上次出手帮了五妹妹,今日下雪还提醒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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