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甲收好,流寇快来了。”
说着,一拉缰绳,秦山向着旁边离开。
远处李飞等人已经牵好马,在忙着取甲,裴元这才再次转过身,开始从队长身上取下甲胄。
...
半个时辰后...
上百老卒围在秦山刚刚交锋的地方。
一旁的平地上,其余老卒拿着刀枪,不断驱赶着流民缓缓向前。
流民散乱,向着远处看去,无边无际。
而在路过这里时,流民纷纷投以好奇目光,就连老卒,也一脸惊诧。
幸存的七个马队并排站立,他们微微佝偻着腰,紧盯着地面的双眼,满是惶恐不安。
前方,一员身着红色精致布面铁甲的大将站在尸骸中。
目光看着脚下被褪去甲胄,身上只留一件胖袄的队长,眼神平静。
在他近身处,则围了十个身穿扎甲,骑着栗马的亲兵。
亲兵没有跋扈神色,反而是一脸冷静,腰中挎弓带刀,双手拉着缰绳,冷漠注视着脚下惶恐不安的马队。
一阵甲片碰撞的清脆声传来,杨承祖抬起头,转身看来。
感受杨承祖目光,马队更加惶恐不安。
杨承祖看了眼一旁马队,又重新盯向马队队长,脸色平静到了极点:
“所以,老刘领着你们十二骑,被六个骑着老马的‘官军’,两个照面的功夫,射死了六个?”
最前面的马队脸角抽搐一下,嘴角微微颤抖,硬着头皮仰头看去,神色认真:
“小人绝不敢欺骗杨帅!”
杨承祖默默看着马队回答,目光没有什么神色。
马队见此更加慌乱,半晌后,马队终于顶不住压力,想要跪下。
杨承祖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向着自己亲兵走去。
翻身上马,转身跟着大队流民继续向前,只留马队惶恐待在原地。
亲兵队长驱马上前,盯了身后马队一眼,转头低声:
“这些人怎么处置?”
杨承祖一共就二十余骑,分为亲兵十骑,马队十三骑,结果一个上午,眨眼功夫就少了六骑。
这已经不亚于一场面对官军的大败。
只是亲兵询问,杨承祖却脸色如常:
“放了。”
“放了?!”
亲兵疑惑,杨承祖则望着流民行进方向,言语平淡:
“他们没说谎,老刘尸骸旁没有甲胄碎片。”
亲兵一愣,杨承祖则望着远处出神,眼眸低垂了下来:
“能射三轮箭的距离,全甲的老刘,在疾驰过程中...”
“被一箭封喉!”
杨承祖说的出神。
全然不顾身旁听见这话,亲兵握着缰绳的手,猛然抖了一下。
两人俱是常年混迹沙场的军汉,杨承祖方才那句话的含金量,亲兵队长太清楚了。
亲兵队长倒吸一口冷气,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硬弓,下意识想着若是自己,能否也做到这一点。
不过只是片刻功夫后,更大一声的吸气声,‘吸~’的一声从亲兵队长身上传来。
不要说自己,就连自己见过的人里面,也不曾见过这般悍勇的存在!
亲兵队长流露出一丝惶恐。
前方的杨承祖,也是驱马慢行,眼睛呆呆的望着远方出神。
不仅亲兵队长没见过,杨承祖也没见过。
片刻沉默,亲兵队长抬起头,默默看向了周围一眼,见身边人都相距较远,于是驱马快走两步,来到杨承祖身后。
带着几分小心,亲兵压低了头:
“杨帅,那我们是不是...换个方向?”
亲兵队长脸色如常,身为流寇,打不过就跑实在正常。
而他们这些老流寇,还要更加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