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言语中的矛盾之处一一戳破:“你说你多年未娶,是为了等我母妃。
可你高中之后,拒了赐婚,却又远离京城,销声匿迹多年,从未派人打探过我母妃的消息,甚至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直到最近流言四起,你才‘恰好’回京,又‘恰好’得知三公主可能与你有关,这才动了‘妄念’?”
“柳大学士,你的深情,未免也太廉价,太巧合了些!”
柳慕言被我一番话问得面色惨白,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或许从未想过,会从一个他视为“女儿”的孩子口中,听到如此犀利无情的质问。
他最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母亲,眼中充满了哀求与悔恨。
母亲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柳慕言,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再无可能。
请你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再做纠缠。
安乐,我们走。”
说罢,她拉着我,转身便走,再没有看那个男人一眼。
刚走出凉亭没几步,就见父皇的身影从旁边一条花木掩映的小径中走了出来,仿佛只是随意散步至此。
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似乎并未看到凉亭那边失魂落魄的柳慕言。
母亲看到父皇,脚步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父皇却像是浑然不觉之前的暗潮汹涌,只是自然地走上前,解下自己身上的明黄色云龙纹披风,轻轻披在了母亲肩上。
“夜深了,风大,仔细着凉。”
他的动作轻柔而自然,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母亲紧了紧温暖的披风,微凉的指尖被父皇宽厚温暖的手掌握住。
我识趣地低下头,假装研究裙摆上的绣花。
眼角的余光瞥见,柳慕言还愣愣地站在凉亭的阴影里,他手上似乎也拿着一件披风,大概是刚才追出来时顺手拿的,准备献给母亲,此刻却显得如此多余而可笑。
一阵夜风吹过,那件披风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终究,是来晚了。
一步晚,步步晚。
后来,在流云宫温暖的内室里,父皇才将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
柳慕言当年确实用了假名接近母亲,贪图的不过是苏家的财力接济与母亲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