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朔魏行山的女频言情小说《禁区猎人 全集》,由网络作家“都市猎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在林朔、Anne、小八这两人一鸟的眼皮子底下,江里的那条黑色影子,慢悠悠地游着,逐渐靠近那座荒弃已久的铁索桥。说是游,但它的体态动作,却跟水蛇在水里的游动有区别。水蛇在水里游,身体是会不断卷曲的,而且为了在水中获得足够的推力,卷曲的幅度远比在岸上爬行的时候要大。而这条水底的巨大黑影,却全身近乎笔直,身子左右卷曲的幅度极小。Anne作为美国哈弗生物学的博士,这种异常她很快就发现了。“它并不是在游泳,而是在江底爬行!”Anne不敢打扰此时的林朔,只是在心里默念道。同时,她马上想到了原因。这条五十米以上宽度的大江,对于这道黑影来说,还是太窄了,折腾不开,真要是游起来,身子会拍到两岸。所以,它只能在水底爬行。想到这里,Anne全身的鸡皮疙...
《禁区猎人 全集》精彩片段
就在林朔、Anne、小八这两人一鸟的眼皮子底下,江里的那条黑色影子,慢悠悠地游着,逐渐靠近那座荒弃已久的铁索桥。
说是游,但它的体态动作,却跟水蛇在水里的游动有区别。
水蛇在水里游,身体是会不断卷曲的,而且为了在水中获得足够的推力,卷曲的幅度远比在岸上爬行的时候要大。
而这条水底的巨大黑影,却全身近乎笔直,身子左右卷曲的幅度极小。
Anne作为美国哈弗生物学的博士,这种异常她很快就发现了。
“它并不是在游泳,而是在江底爬行!”Anne不敢打扰此时的林朔,只是在心里默念道。
同时,她马上想到了原因。
这条五十米以上宽度的大江,对于这道黑影来说,还是太窄了,折腾不开,真要是游起来,身子会拍到两岸。
所以,它只能在水底爬行。
想到这里,Anne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终于对林朔嘴里的“大家伙”,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女性,对蛇类往往有着天生的恐惧,Anne也不能例外。
她一阵心慌,不敢继续盯着江面,而是偏过头去,看向了林朔。
比起江面上的那道黑影,这个男人显得顺眼多了。
他之前戴着的那副眼镜,显然是个伪装。出了广西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戴过。
不过长年累月地戴眼镜,还是在他鼻梁上留下了两道浅白色的印记。
这个男人的皮肤其实很白,长得也俊俏,就是开口说话时,不怎么讨人喜欢。
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Anne心里的恐惧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
对于Anne的视线流转,林朔并没有在意,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部在江面上。
他是个猎人,猎人最讲究的,就是不能弄错自己的猎物。
那道黑影一直在水底,没上来换气。
所以这里附近的空气中,也没有传来它的气味。
它的颜色花纹,隔得太远,又在水底下,看不真切。
但是这个尺寸,像!
不过,林朔没有着急动手,他想确认最后一个特征。
这道黑影的尾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被江边的一个山头挡着。
而就在这时候,山下的那群村民,已经一路吹吹打打,距离江边不足一百米了。
“他们应该看不到那道黑影。”Anne这时候轻声说道,“水的透光率跟角度有关。我们在高处,视角跟江面近乎垂直,所以能隐约看到这道黑影。可村民在江边,又有阳光反射干扰,是看不到黑影的。”
“朔哥,动手吧。”小八提醒道,“再拖下去,这群人就完了。”
“不急。”林朔盯着江面黑影的动静,“小八,你替我去确认一样东西。”
“它的尾巴对吧?”小八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我去看看。”
就在小八腾空的时候,江面上一阵浪花翻涌,江底下的黑影,忽然动了!
那道黑影,在林朔和Anne的视线中,前半截越来越清晰!
一抹青灰色,以极快的速度和江水分离出来!
终于,它的头部探出了水面!
之前那条淡水鱼王,它整个身子,恐怕都不如这只探出江面的脑袋大!
这条怪物的头部,就在江面上探了一下,似是看了一眼江边的动静,随后又快速地缩回了水面。
这一探一缩,带起来的江水拍到岸边,激起的水花把距离岸边还有几十米的村民泼得全身湿透。
“龙王爷啊!!!”
“龙王爷显圣啦!”
“龙王爷看得起咱啊!”
一阵阵哭喊遥遥传来,Anne看到那群村民都跪了下来。
而江面的那条巨大黑影,在把头部缩回水面之后,开始在水底极速地爬行。
就像是一列火车通过隧道,这条大家伙一旦开始发力,整条大江都被它搅动起来,江面就跟煮沸了一样,巨浪滔天。
随着身子不断前进,它的尾巴也终于绕过了那个山头。
这道黑影,根据Anne的初步推算,前后足有三百多米!
如果用蛇来称呼它,那世上所有的其他蛇类,就都是小蚯蚓。
这条巨蛇类的怪物,就这么通过了铁索桥所在的水域,又转过对面那座山头,慢慢消失在Anne的视野中。
眼前之所见,给Anne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让她迟迟回不过神来。
等到她终于想起来,扭头看向身边的林朔时,发现这位猎门中的传奇猎人,已经收起了追爷,站在山顶上若有所思。
“林先生,您怎么不出手?”Anne问道。
“朔哥,我看清尾巴了,不是它。”小八飞回林朔的肩头,语气中透着遗憾。
“不是它?”Anne大为讶异,问道,“怎么会呢?”
“我其实早就怀疑不是它了。”林朔摇了摇头,“昆仑山的那条畜生,被猎门监视了上千年,从来就没有离开昆仑山的记载。
就算六年前它用假死逃脱,那也只有这六年时间。根据村里老伯的说法,他小时候,也就是五十年前,就已经在当地见过这条黑水龙王了。
也许他的说法不可信,可龙王祭这种全村人早已约定俗成的传统,不是短短六年时间就能形成的,这种东西,演不出来。
所以,这条黑水龙王,应该就是本地的奇异生灵,并不是昆仑山的那条畜生。”
林朔说完这番话,看向了Anne:“当然了,你们国际生物研究会,也许并不在乎这点。无论是昆仑山上的畜生,还是这条黑水龙王,你们都应该很感兴趣。抓哪条不是抓呢?”
“林先生你不要误会。”Anne摆了摆手,这一次,她的气势没有弱下去,而是正色说道,“我们国际生物研究会,确实对世上的奇异生灵很关注,但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捕捉导致一百八十二人失踪的那头奇异生灵,这点是非常明确的。
黑水龙王是不是昆仑山上的那头奇异生灵,这点我们并不关心,我们只要知道它是此次事件的元凶,那就足够了。
请林先生不要忘了,我们是雇主,而您,已经接了这笔买卖。”
Anne的这席话说得有理有据,态度也是不卑不亢,跟之前低眉顺目的姿态迥异。
这倒是让林朔高看了她一眼,不过他还是很快又摇了摇头:“我去现场确认过。那件事,不是黑水龙王干的。”
“您有什么证据吗?”Anne问道。
“你是门里人,就应该知道我们林家人,拥有远超常人的嗅觉。”林朔说道,“现场的味道我闻过……”
话刚说到一半,林朔微微一怔,快速地抽动了几下鼻翼,嘴里轻声念道:“不对。”
“怎么了?”
林朔感受着鼻腔里的味道,仔细品了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它受伤了。”
“您是说,黑水龙王受伤了?”
“嗯。”林朔点点头,“这条黑水龙王的味道,我其实在三天前进山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它在附近探出了水面,观察了我们一天一夜。我知道它不是本次任务的目标,于是就没有节外生枝,让你们绕路避开了它。
不过这次,它探出水面的气味,跟之前有些不一样,气息里的血腥味很重,它应该伤得不轻。”
说到这里,林朔眼前一亮,缓缓点头道:“原来,那个龙王使者就是想让我知道,黑水龙王受伤了。”
“这条黑水龙王不仅强大,而且在本地又倍受尊敬。”Anne问道,“什么东西,能伤得了它呢?”
“你觉得呢?”林朔看了Anne一眼,淡淡问道。
Anne很快领悟过来,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微笑道:“那这笔买卖,还继续吗?”
“当然。”
今天,是2004年的8月22日。农历七月初七。传说中牛郎织女在天上相会的日子。
立秋已经过去两个礼拜,在中国境内,或许还能见识到什么叫秋老虎。可在外兴安岭,已经是一派秋天的景象了。
九娘沟周边那一圈山杨树,树叶开始发黄,远远看去像是一朵朵金黄色的云彩。
在这些云彩的间隙,林朔和Anne两人可以看到一根根原木桩子扎在地里,组成了这里的围墙。
这座山寨,仿佛置身于金色云彩之间,远看既美丽又神秘。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进到里面,一探究竟的想法。
可惜林朔并没有这个兴致。
这几天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开始从北冰洋南下,几天秋风刮下来,一切气味讯息消散得很快。
其实现在,龙王使者和小八的味道,林朔已经闻不到了。
他之所以还能继续追踪下去,是因为他知道龙王使者身边跟着一头灰驴。
这头驴子伙食不错,吃得是豆料,所以驴粪气味与众不同。
这头驴一路上边吃边拉,哪怕被秋风刮了几天,那一坨坨豆腥味,就好像林朔脑中的一个个指路标牌。
林朔此刻知道,这头驴是跟着主人穿过了九娘沟,所以他想带着Anne在九娘沟外围绕过去,继续追踪。
九娘沟这种是非之地,林朔自然是没有兴趣深入的。
他说Anne不想手上沾人血,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所以此时两人并肩走着,脚下的步子不慢。
可紧赶慢赶,在就要绕过九娘沟的时候,两人还是被一群猎户给堵住了。
这伙人有八个,都是青壮,看样子是打猎回来,手里端着土制猎枪,背上背着弓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朔身边的Anne。
两人被迫停下脚步,林朔斜跨了一步,把Anne护在了身后。
“小子,你挺有种。”八人中,一个矮壮的猎户点点头,“把那女的留下,我放你一条生路。”
“三哥,跟他废什么话啊!”
“就是,直接打死得了。”
“三哥,这个女的别看用泥巴糊了脸,轮廓可标致得很啊。”
“老五眼力不错。”
“嘿,我儿子十六了,该有个婆娘了。”
“三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是兄弟们一起发现的,自然见者有份啊。”
“对啊,你儿子毕竟还小嘛。”
“三哥,我看这个婆娘还是给咱们用。你儿子下次再说吧。”
“说什么屁话!”那个叫三哥的矮壮汉子怒道,“上次你们抢那个新娘子,抢回来过日子也就是了,结果你们把人家姑娘糟蹋死了。都像你们这样,寨子不出二十年就要绝户!”
“三哥,你现在说这个,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看了。”
“就是,当时抢新娘子的时候,你也不是也有份吗?”
“我那是给我儿子抢的!当时你们就说见者有份,我没说什么。这次,总该轮到我儿子了吧?”
“三哥,你想给你家留香火,我们也一样啊。”
“得了吧,就你们这种一起上的,鬼知道最后是谁的种。”
“三哥要不这样,我看这婆娘确实挺标致的,就这么弄死了也可惜。我们抓个阄吧?抽到谁就是谁的,回去好好过日子。”
“这法子行。”
“行是行,但你们可不能反悔。”
“那我们以龙王爷的名义,一起发个誓吧。”
“好!”
“哎哎哎!小声点,别把寨子里的人招来。”
“对对对!不然他们也来搀和一脚,那就更乱了。”
“没错没错。”
Anne看着这群猎户就这么商量着,心里既厌恶,又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怜。
她是个高学历的女人,自然知道人首先是动物,其次才是人。
当动物层面的基本需求无法满足的时候,人就会展现出动物的一面。
人性,也就因此泯灭了。
这八个猎户,在Anne眼里,就是这么个情况。
极端的环境,造成了他们极端的行为。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群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如果万一情况失控,自己不得不杀人的话,Anne觉得自己还是心安理得的。
这时候,她听到林朔朗声说道:“几位大哥,你们聊得很热闹啊。能不能听听我的建议?”
八个猎户听完愣了一下,随后都笑了。
“小子,你说说看,你有什么主意?”
“我觉得是这样。”林朔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身后这个女人怎么分啊,那是之后的事情。你们是不是要把这个女人身前的男人,也就是我,先给干掉呢?你们这商量来商量去的,我站这儿有些尴尬,挺难受的。”
“有道理!”
“没想到,你这小子还他娘是人才。”
“行,小子你够种。”
一边说说着,那个叫三哥的矮壮猎人,举起了手中的猎枪,对准了林朔。
“小子,你也别怪我。我们也是被逼的。回头哥哥给你烧几个纸钱。”
这句话说完,矮壮猎户正要扣动扳机。
此时这个矮壮猎户,距离林朔有五米左右,正好是手里这杆土制猎枪威力最大的范围。
这种猎枪没有膛线,是一种散弹枪。遇上猎物根本就不用细瞄,一枪下去准倒。
就在矮壮猎户食指发力,即将扣下扳机的时候,他只觉眼前一花,手臂一麻,然后一低头,枪不见了。
“这个事儿啊,永远是一步步来,步骤不能乱。”林朔“咔”地一声,把夺到手里的猎枪撅成两半,扔在了地上。
他一边动手,一边嘴里说道:
“只有你们先要我的命,我才能对你们出手。不然祖师爷会怪罪。”
这句话说完,八个猎户都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Anne看到,这八个人躺在地上惨叫,他们的双臂就跟没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在身边耷拉着。
林朔几乎在一瞬间,就把这八个人的手骨全捏碎了。
只听林朔淡淡说道,“你们不是缺女人吗?你们的两条膀子我已经废了。从今往后,憋着吧。”
说完这番话,林朔回头看了Anne一眼。
Anne赶紧低下头,跟了上去。
这次,她不敢再跟林朔肩并着肩走路了。
刚才那一瞬间,Anne终于看到了林朔真正动手的样子。
她甚至没有看清林朔到底做了些什么,她只看清了结果。
她觉得,自己在林朔这样的人面前耍小性子,实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在男女关系上,没到那么一步。
而在实力对比上,自己这么做更是有些找死的味道。
Anne之前对林朔和自己的实力差距,已经有个相对清晰的认知。
她认为林朔应该在门里人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而自己,应该能勉强排进前二十。
刚才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林朔。
这个男人,不仅跨过的门槛高不可攀,而且他已经在门槛内走得非常远。
当今世上,昆仑山一役后,很可能已经没有人比他走得更远了。
Anne在心中默默想着这些,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朔身后。
绕过了九娘沟,两人再次进入山野。
Anne慢慢地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了林朔的背影一眼,鼓足勇气问道:“林先生,您刚才为什么手下留情了?”
“你怎么看出来我手下留情了?”林朔脚步不停,反问道。
“他们身上有人命,又想杀你,死不足惜。”Anne轻声说道,“您却只废了他们的胳膊。”
“对这种人来说,死亡不是最好的惩罚。”林朔摇了摇头,“生不如死才是。”
林朔这番话说出来,Anne微微一怔,随后想象了一下那八个人之后的日子。
这种恶劣的原始环境,以及被环境逼迫得已经泯灭人性的山寨。
想着想着,Anne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摇了摇头,赶紧把脑中的那些画面驱散。
Anne又想到刚才林朔动手的场景,不禁问道:“刚才您施展的,是不是就是林家秘传‘三绝武’之一?”
“嗯。”林朔应了一声。
“真是神乎其技啊。”Anne赞道,“哪怕已故的章连海先生死而复生,我估计也不是您对手了。”
“别说这种的话。”林朔皱眉道,“章哥跟我有半师之谊,他教过我。”
“哦。”Anne嘟了嘟嘴,楚楚可怜地低下头去。
“行了,别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林朔见不得这种表情,摇头道,“你这个女人真是薄凉。刚才救你,我没听到一个谢字。现在话稍微说重一些,你就不乐意了。”
Anne愣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林朔似乎是在哄自己。
以他的性子,能说这样的话,其实已经很难的了。
不过Anne并不满足于此,她展颜笑道:“其实我很好哄的,那林先生你只要多告诉我一些猎门里的事,我就会马上开心起来了。”
“好吧。”林朔一边赶路,一边说道,“六大家你应该知道吧?”
“嗯。江南林、塞北章、燕云曹、湘西苗、羌地苏、湖广云,猎门六大家。”
“自上古时代起,猎门六大家虽然大多数时候单独行动,可一旦组队,因为各家的特长不同,还是各有分工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还请林先生指教。”
“那我问你,你觉得林家擅长什么?”
“林家实力最强,是猎门领袖,也是猎人小队的绝对核心。”
“章家呢?”
“章家一把唐刀举世无双,是近身搏命的不二人选。”
“苏家?”
“苏家听山圈地,擅侦查、控制。”
“曹家怎么说?”
“曹家机关精妙,又会奇门遁甲,算术过人,是猎人小队的智囊。”
“苗家?”
“苗家擅长控蛊,而且一手医术出神入化。”
“你看你全知道,还问我做什么呢?”林朔白了Anne一眼。
“可云家我不知道呀。”Anne吐了吐舌头,“云家太神秘了,无论是我导师,还是国际声誉研究会,对于云家都是语焉不详的,只知道这个家族存在,但具体擅长什么,谁都不清楚。如果林先生能指教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Anne说完这些,就等待林朔给自己答案。
可是她这个的问题,就像石沉大海一样。眼前的这个男人只顾着赶路,似是忘记了这茬。
Anne是个心思活络的女子,她知道林朔应该是不想说,所以并没有催促。
直到翻过一个山头,林朔在溪水边停下脚步,用手捧水洗了洗脸,这才说道:
“云家,确实是六大家中最神秘的。他们的本事神鬼莫测。猎门之前的无数岁月,云家一直是猎门领袖,直到最近两百多年,林家才慢慢取而代之。”
“哦,原来是这样。”Anne也蹲下身子,用溪水洗去自己的一脸污泥,等着林朔说下去。
“我母亲,就是云家的传人。”林朔轻声道。
看到那只喜鹊,让金秉焕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轻手轻脚地穿过了这片树林。
很快,他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今天是个大晴天,中午山间的温度达到了三十摄氏度。
金秉焕在山间攀爬着,剧烈运动,全身又让密不透风的蛙人装包裹着,他已经快中暑了。
他不敢喝水,因为一旦喝水就会大量排汗,止汗剂很快就会失效。
在见识了那一箭之威后,哪怕是在这个距离,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现在,距离那个隐蔽的山洞,已经很近了。
那只喜鹊一直跟着自己,在枝头上叫唤着。
那种悦耳的鸟鸣,似是给了金秉焕无穷的动力。
“一定可以回去的,一定可以。”
金秉焕在心里默默念着,终于推开了那块当做遮蔽物的岩石。
岩石下,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里面黑漆漆的,有阵阵凉风吹出来。
这个洞里有足够自己十天使用的食物和淡水,空间也很宽敞,金秉焕觉得自己得救了。
他回头一看,发现那只一直跟着自己的喜鹊,已经飞走了。
他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又乐观起来。
也许,它很快又会飞回来的。
金秉焕的想法没错,半个小时不到,这只喜鹊果然回来了。
奇怪的是,跟这只喜鹊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只八哥鸟。
金秉焕不得不承认,这只八哥鸟很漂亮,比韩国的国鸟喜鹊还漂亮。
全身乌黑发亮,头上的那搓金黄色的羽毛,就跟皇冠似的。
就在金秉焕闭上眼,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下子怒目圆睁,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虽然之前距离很远,但这只八哥,他其实见过!
……
……
……
在丛林里,一个隐藏得很好的狙击手,无限等同于一个死神。
而一个暴露了的狙击手,那就是一根棒槌。
一个多小时候后,魏行山他们带着一具尸体回来了。
四个汉子一身汗水,好在身上没什么伤。
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小八。
八哥鸟飞回林朔的肩头,说道:“这小子倒是挺干脆,发现自己被堵在山洞里,就直接自杀了。”
“便宜这小子了,死得倒是痛快。”魏行山把肩膀上扛着的尸体往地上一扔,喘着粗气说道,“本来是扔进江里喂鱼的,不过我想林先生可能认识他,就把他尸体扛回来了。”
众人陆续从帐篷里出来,这群人不是雇佣兵就是生物学家,要么就是林朔这样的猎人。对于死尸,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
何子鸿还直接上了手,他蹲下来翻了翻尸体,检查了一下太阳穴上的伤口,随后说道:“亚洲男性,年龄在二十九岁到三十三岁之间,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一会儿我会采集他的基因,可惜我身边没有相应的设备,只能等回到研究会后,才能用基因库分析他的身份。”
说到这里,何子鸿看了一眼林朔:“如果林先生或者魏队长认识他的话,那我们就省事多了。”
“我不认识他。”林朔摇了摇头。
“我也不认识这个人。”魏行山说道,“不过他临死前,我听他躲在山洞里喊过几句话,好像是韩语。”
“韩国人?如果是这样的话……”Anne这时候说道,“他应该是受雇佣的,情报是别人提供的。”
“嗯。”林朔回想起树干上哪行歪歪斜斜,比小学生写得还难看的字体,认可了Anne的判断。
“不过,既然是受别人雇佣的,那应该就不止他一个人。”Anne忧心忡忡地说道。
何子鸿听了脸色一变:“Anne小姐,你判断,这里附近还会有枪手?”
“十有八九。”Anne叹了口气,“目前这件事没头没尾的,他们的目标显然还没达成。而且他们既然知道林先生的存在,那就绝不会只派一个人来达成他们的目的。”
“那可怎么办?”何子鸿急道,“到底是谁想对付我们?”
“老头儿,这个你甭担心了。”小八说道,“八爷我已经放话出去了,你就等消息吧。”
小八这句话刚说完,众人就听到一声鹰唳。
一抬头,众人发现营地上空,有一只老鹰正在不断盘旋。
林朔微微一眯眼,认出了这只鹰。就是那只被小八一巴掌扇到石头下的黑耳鸢。
这只老鹰没飞下来,在天上一直盘旋着,一声一声地叫着。
小八听了一会儿,嘴里也发出一记鹰唳声,腾空而起。
这两只鸟就开始在营地上空不断盘旋,就跟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似的,鹰唳声不绝于耳。
十分钟后哦,小八下来了,郁闷地说道:“这只鸟有点儿笨,话都说不清楚。”
“它说什么了?”Anne问道。
“它说它刚才在这里附近飞了一大圈,发现这里附近,有好几个人都趴着,一动不动。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队人在山里走。”
“能具体一点嘛?具体方位在哪里,有几个人?”
“婆娘,你就别难为它了,它毕竟是只鸟。”小八说道,“它的概念里可没有东南西北,又不识数。不过没关系,它会带我去看看的。一会儿我回来告诉你们。”
“哦。”
小八正要腾空而起,却被林朔一把捏住了爪子。
“朔哥,怎么了?”这只鸟一边扑腾着翅膀,一边问道。
“小心点。”林朔叮嘱道。
“知道了。”
……
这天下午,六个身穿迷彩服、荷枪实弹的壮汉,正在密林间走着。
其中为首的一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体的厚度和宽度异常惊人,整个人就像木墩子一样壮实。
他的脸上,有一道从左眼眉骨一直延伸到嘴唇边的伤疤,似是爬了一只肉色的蜈蚣,狰狞可怖。
他的身后,背着一张巨大的秦弩。
这张秦弩的两条弩臂有人的胳膊那么粗,两边各长一米,背在他身后,就好像一双张开的翅膀。
这群人五天前陆续抵达蒙古国境内,汇合之后坐上三艘快艇,沿着黑龙江直抵贾林达。
到了中俄边陲小镇贾林达后,他们开始分散。
其中一部分人,埋伏进了外兴安岭等待指令,另外一部分,也就是这六个人,另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在某处山峰顶部,建立一个临时的信号基站,以便于彼此之间的通讯。
这个信号基站,是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军用通讯设备,是美洲某国军工的最新产品,外观非常隐蔽,信号范围可达一百公里。
到达预先计划的山峰,再建立好信号基站,这些事情忙完,已经是今天上午了。
这三天扛着设备跋山涉水的,六个壮汉几乎累脱了型,刚刚把通讯建立起来,就接到了一条不太好的消息:
那个距离目标队伍最近的狙击手,居然提前开枪了。而且他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后就被对方找到,被迫自杀。
“我操他娘的韩国棒子。”疤脸汉子这一路都是骂骂咧咧的,“临死前最重要的一条信息,说得居然是韩语。这他娘谁听得懂?”
“头儿,您消消气。”身后一个壮汉说道,“我在韩国待过两个月,说不了韩文,但勉强能听懂几个词。”
“那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得太快了,我基本上没听懂。”
“你小子是在逗我玩是吧?”疤脸汉子掏出别在大腿外侧的手枪。
“别别别!”身后那壮汉慌了,“我听懂了其中一个字!”
“什么字?”
“鸟。”
“鸟?”
“对,鸟。”
“你玩鸟去吧!”疤脸汉子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把子弹顶上了膛。
“头儿!真的是鸟!”壮汉都快哭了,“发音有点像‘词耶’,念快点儿。”
“好像是有这么个音。”疤脸汉子点了点头,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似是想起了什么,“听上面说,那个人身边,确实跟着一只八哥鸟。”
疤脸汉子正喃喃自语着,遥遥传来一声鹰唳,他顺着声音一抬头。
湛蓝的天空里,有只黑影在盘旋,看形状是只老鹰。
疤脸汉子稍微思考了一下,用手搭了个凉棚,仔细地看了看天上这只老鹰,随后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倒是聪明,知道躲在鹰上面。”
说完这句话,他一伸手,把背上的秦弩取了下来。
林朔和Anne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再次回到茅草屋内。
这里的水系四通八达,小八到底被黑水龙王带到了哪儿,其他人都不知道。
唯一可能知道的,就只有那位陷入昏迷的龙王使者了。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汉,此刻就在干草垫子上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走进屋内的林朔和Anne。
看到龙王使者醒了,林朔连忙上前两步,蹲在他面前:“你还能说话吗?”
龙王使者的脸抖了抖,眼珠子往墙角的方向动了动。
Anne心思活络,很快就意会了。
她赶紧爬上草垫,在墙角和草垫之间,伸手摸了下去,很快就摸出了一个小瓷瓶。
Anne摇了摇小瓷瓶,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和林朔对视了一眼:“好像是种药丸。”
“给他吃。”林朔说道,“我估计他跑回来,就是来拿这个药的。”
Anne赶紧拔掉瓷盘上的软木塞,从里面倒出药丸,喂入龙王使者口中。
龙王使者艰难地咽下药丸后,长长舒出一口气,然后又把眼睛给闭上了,嘴里轻声说道:
“被你们两个一打岔,我老刘差点就命丧黄泉。”
“你是刘家牧人?”
“嗯。”龙王使者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过以后还是不是牧人,那就不一定了。”
“黑水龙王怎么了?”
“不知道。”龙王使者说道,“它跟我们刘家一千多年了,平时性子就是个憨货,可听得懂人话,也认得对牧主,没想到它居然在我这一辈手里……”
说到这里,龙王使者刘顺福就说不下去了,睁开的双眼一阵迷茫:“我对不起祖宗啊。”
“当时发生了什么?”Anne问了一句。
刘顺福喃喃答道:“我在河口做买卖,它在江里跟林家那只凤凰玩。本来好好的。可它忽然就跟发狂了似的,两只眼珠子都红了。我想安抚它,却被它一头撞去半条命。等我挣扎着爬上船,发现它已经游远了。你们那只凤凰,一直在它脑袋上没下来过,也被它带走了。”
“你觉得,它可能去了哪里?”林朔问道。
“这……”刘顺福脸上现出犹豫的神情,没说下去。
林朔静静地看着刘顺福,那眼神就跟Anne第一次遇到他那样,冷得让人骨子里发寒。
“好吧,都到这个份上了,瞒也瞒不住了。”刘顺福叹息一声道,“它最可能去的地方,叫黑水龙巢。”
“黑水龙巢?”
“对。黑水龙巢。”
“从没听说过啊,那是什么地方?”Anne疑惑道。
“那是它的老巢。”刘顺福说道,“我们牧人虽然跟牧兽相依为命,可那憨货这一千年来,身子越来越大,给它安个家,可就难坏了我们刘家。
一百多年前,这憨货在黑龙江底找到了一个地方可以栖身,于是我们就在外兴安岭安了家。
那个地方,在黑龙江底下,人是进不去的,只有那憨货可以进去,一开始我祖辈也懒得管它,觉得它能避开人就行。
后来,我爹胆大,有一次趴在它嘴里,跟着它去了一趟巢穴,回来说那地方是个地下的天然洞穴,非常大。
当时这憨货已经是黑水龙王了,既然是他的巢穴,我爹就管它叫黑水龙巢。
本来我也是想去一趟那里的,可我爹不知怎么了,让我跪着发誓,不能踏入那地方一步。
我不敢忤逆,所以这辈子也没去过,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刘顺福说完这段话,精神头更差了,脸色发青。
“那黑水龙王,之前是怎么受伤的?”林朔问道。
“那憨货跟你们家凤凰不一样,它不会说话,所以我也不清楚它是怎么伤的。只知道它一个月前去了一趟老巢,回来就受伤了。
我猜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要占它的巢穴,它跟那东西打了起来,结果没打过人家,负伤跑了。
从那以后,那憨货就一直在江里来回晃荡,跟着我收祭品补身子,再也没回过老巢。
这次它发了狂,我估计,是回去抢地盘了。”
“之前,你为什么让林先生知道它负伤了呢?”Anne问道。
“外兴安岭出现了一个林家传人,还能为什么呢?”刘顺福说道,“我一看到他身后的那把弓,就知道他的来历了,猎门林家,那是响当当的名头。我知道他不是为憨货来的。不过当时见面时,他看起来太年轻了,我怕他血气方刚的,起了动憨货的念头,就顺手用话术跟他打了这个招呼。”
刘顺福说完这句话,眼睛又闭上了,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睡着了。”Anne嘴里轻声说着,看了看林朔,“林先生,您觉得他说得可信吗?”
“未必全是真的,可也八九不离十了。”林朔点了点头。
“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呢?”Anne问道。
“当然是去找黑水龙巢。”林朔看着Anne。
刚说到这里,林朔忽然抽了抽鼻翼,目光向草房的门外看去。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魏行山满脸血污地走进来,抱着巴雷特一屁股坐在干草垫子上,看了昏睡的刘顺福一眼,大大咧咧地说道:“林先生你出手够重的啊,把老头儿揍成这样。”
林朔懒得解释,他闻着魏行山身上的味儿,只觉得血腥气直冲脑门,反问道:“杀了几个?”
“妈了个巴子的,五个小兔崽子端着枪抄我后门,还好老子机灵,反手把他们摸了。”魏行山咧嘴笑了笑,又左右看了看这间草房,说道,“对了,八爷呢?”
“被拐走了。”林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被拐走?哪只鸟干的?”
“不是鸟,是蛇,巴蛇。”林朔说道。
“巴蛇?那是什么蛇?”魏行山大惑不解。
“黑水龙王,就是一条巴蛇。”林朔解释道,“巴蛇的体型,是随着年纪不断增长的,一千年的巴蛇,是这世上体型最大的奇异生灵之一,仅次于之前在昆仑山的那条钩蛇。”
说到这里,林朔又看向Anne:“我们林家的《九州异物载》里,其实就有这条巴蛇的记录,其中有‘天性良善刘氏牧之’这八个字,提醒我们林家后人,这条巴蛇是头牧兽,牧主姓刘,不要误杀。
之前我在江边远远看到它,觉得有点像,现在这个龙王使者姓刘,那就对上了。”
“原来黑水龙王就是巴蛇啊。”Anne恍然大悟。
“林先生,你的意思是,八爷被这条叫黑水龙王的巴蛇,给拐跑了?”魏行山听明白了。
“差不多吧。”林朔说道。
“那还是咱八爷的路子野。”魏行山笑道,“胃口好,不挑。”
“行了魏队,林先生本来心情就不好,你还在他心口戳刀子。”Anne不满道。
“老魏,杀了几个人,你是不是就开始飘了?”林朔瞟了魏行山一眼。
“嘿!不敢。”魏行山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刚才好不容易活下来,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一边说着,魏行山双手一撑膝盖,站了起来:“那别愣着了,找去吧?一只八哥不好找,一条那么大的巴蛇还不好找吗?”
“还真不太好找。”Anne说道,“根据龙王使者的说法,那条巴蛇可能藏到一个叫黑水龙巢的地下巢穴去了,那地方没人去过。”
“还有这种地方?”
林朔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老魏,你身上的地图呢?”
“哦,在。”魏行山摸了摸口袋,伸手把地图拿了出来。
此时天已经亮了,太阳虽然还没爬上山,但屋内已经能看得清地图了。
“我们是在……这儿对吧?”林朔看了一会儿地图,用手指了指地图上的方位。
“差不多。”魏行山点点头。
“Anne小姐,刚才那场地震,你听出来的震源是哪里?”
Anne凑过来看了看地图,用手指指了一个地方:“东南方七十公里,应该是这里。”
“震源在黑龙江上。”林朔说道,“距离贾林达不到二十公里。”
“奇怪,我记得黑龙江流域并不处在地震带。”Anne说道,“怎么会平白无故发生地震呢?”
“还记得吗?这个牧人说,黑水龙巢就在黑龙江底下。”
“您的意思是……”
“我去震源附近看看。”
九娘沟,位于外兴安岭的最深处。
翻过断魂岭,再顺着山下河谷走上十里山道,就会来到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山谷里。
这条山谷的四面八方被群山围绕,总共有九条小溪沿着山势,在山谷中汇聚成河。
九溪成河,就跟娘亲的乳汁一样哺育着这片山谷,九娘沟因此得名。
不过虽然地理环境还算不错,但毕竟在深山老林,几乎与世隔绝。
最近二十年,肯嫁到九娘沟里的女人,是越来越少了。
而且这里人是真的穷,人贩子都不爱往这儿跑。
目前村里四百多口人,青壮男人有一百多,能娶上媳妇儿的寥寥无几。
不少人家,已经恢复了几十年之前的那种陋习:兄弟几人共用一个老婆。
去年,这儿还发生了一桩抢亲的事:新娘子被九娘沟里的男人们抢回来,活生生折腾死了。
新娘子的婆家,是位于三十公里外的李家村村长家。
村长和他儿子,带着五十多条汉子来到九娘沟,双方用土制猎枪火并了一场,各自搭上了几条人命。
这个仇,是彻底结上了。
林朔和Anne两人,在这天上午翻过了断魂岭,抵达了山下河谷。
这里距离九娘沟还有十里路,不过河谷中猎物多,林朔和Anne两人陆陆续续地遇上了几个猎户。
然后Anne就发现,这里的猎户,看自己的眼神,跟外面的人不一样。
如果不是林朔身后背着的追爷,给了这些猎户一定的震慑,说不定他们早就采取行动了。
看来,魏行山之前在营地里的说法没错,这里缺女人。
魏行山自从前天一早,就被林朔和Anne远远甩到身后去了。
这个雇佣兵头子体力再好,也毕竟有着接近两米的身高,在这山里赶路,他确实跟不上林朔和Anne这两个身怀传承的门里人。
Anne此刻紧紧跟在林朔身后,在跟这里的猎户打过几个照面之后,她开始觉得有些害怕了。
如果不是身边有林朔在,她没底气继续走下去。
“林先生,我们能绕过九娘沟吗?”Anne轻声问道。
“不行。”林朔抽动了几下鼻翼,摇了摇头,“时间过得太久,龙王使者和小八的气味已经非常微弱了,一旦偏离路线,我就追踪不到他们了。”
“哦。”
林朔看了Anne一眼,问道:“害怕了?”
“是有点。”Anne没有逞强,实话实说道,“这里人看我的眼神,不太对。”
“那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林朔总结道,“你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林先生,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Anne抗议了一句,“嫌我心不够大似的。”
“你又不是担心他们会对你怎么样。”林朔一语道破,“你是怕自己手上沾人血吧?”
Anne一阵沉默,随后说道:“林先生,你等我下。”
林朔停下了脚步,然后看着这个美貌女子,走到河边,弯腰取了一些泥巴,涂抹在了自己脸上。
然后她把自己那张黑乎乎的脸扭过来,问道:“林先生,你看这样好些了吗?”
林朔摇头道:“没用的。他们这里不是缺漂亮女人,而是缺女人。你这身材,哪怕长得像头猪,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这是在夸我身材好?
Anne脑子里首先冒出了这个念头,随后觉得这个想法不合时宜,转念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凉拌。”林朔一边走一边淡淡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这人,嘴里怎么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呢?
Anne心里一阵幽怨,不过赶路的时候,脚下距离林朔的位置却更近了。
她不再跟在林朔背后,而是走到了林朔身边。
两人的肩膀,都快挨上了。
“你这是在害我。”林朔眼皮子不抬,淡淡说道。
“什么?”Anne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在这样狭窄的山道上,只有夫妻才会肩并着肩走路。”林朔平静地说道,“他们会认为我是你丈夫,如果他们想抢你,首先会杀了我。”
“林先生这么大能耐,还会在意这个?”Anne问道。
“他们的那些土制猎枪和弓箭,我当然不在意。”林朔说道,“不过你这一言不合就想报复我的小心思,让我太不满意。”
“哼,我不管。”Anne一扭头,轻声说道。
这让林朔有些意外。
在他眼里,这个Anne一直都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显得很懂事。
这种懂事和善解人意,就像一个温柔的陷阱,林朔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其实心里是暗暗警惕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是他从自己父辈那里,看到的教训。
所以这一路以来,他会特意跟Anne保持一定距离,免得影响自己狩猎时的状态。
而且,这个女人对林朔来说,虽然有一些门里的渊源,可到底是来路不明的。
林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信任她。
可是今天,这女人一直以来包裹在外面的伪装,似是一下子撕掉了。
她就这么走在自己身边,不那么懂事了。
她这是在耍小性子吗?
林朔有些吃不透她,这让他心里很困惑。
女人这个物种,他可能还没小八这只鸟那么了解。
不过,这种困惑很快就被他甩到脑后。
因为九娘沟已经近在眼前了。
那里的人,也急着想要了解女人。
……
疤脸汉子于瑞峰,在外兴安岭的密林里,眼巴巴地等了三天。
终于在这天上午,等到了一样东西。
这是三根雪白的毛发,被一个玻璃盒子,牢牢地密封着。
这个玻璃盒子又被一个木箱子装着,里面填满了防震的填充物,再由一架水上飞机投送,乘着降落伞飘飘悠悠地下来。
为了找到它,于瑞峰带着五个手下在这片山林了扑腾了一个上午。
此刻,于瑞峰捧着这个玻璃盒子,嘴角咧出笑容,这让他脸上的疤痕更为扭曲丑陋。
“头儿,咱忙了一个上午,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啊。”手下的一个壮汉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这里面就装着三根毛,有什么用啊?”
“你懂个屁。”于瑞峰把这个拳头大玻璃盒子小心翼翼地装进自己的背包里,“这东西可是件宝贝。”
“真的啊!”另一手下大为惊奇,问道,“头儿,你给我们讲讲这里面的门道呗。”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于瑞峰狠狠瞪了那手下一眼,“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五个手下一下子噤若寒蝉。
在吓唬了手下一番后,于瑞峰又狞笑了一声,“不过,反正你们也听不懂,我说一下倒也没关系。”
五个手下嘴角抽了抽,敢怒不敢言。
于瑞峰说道,“这三根毛,可不是普通的毛,而是一件牧器。”
“牧器?那是什么?”
于瑞峰说道:“就是放牧用的东西。”
“头儿,您别拿我们开心了。放牧用的东西,我知道套马杆,那是套马用的。这三根毛能干什么,拿着去戳羊屁股啊?它也没感觉啊?”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风趣。”
于瑞峰夸了一句,然后蒲扇大的手掌猛地一挥,一个耳光把这个手下打得原地转了一圈。
那个手下都被打懵了,捂着脸看着于瑞峰。
“你敢质疑我?”
“不敢!”手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不对?”于瑞峰死死盯着这个手下。
“对。”手下疯狂点头。
“听我的话?”
“听啊!”手下都快哭出来了。
于瑞峰点点头说道,“放牧,就是这个道理。被放牧的东西,首先要知道怕牧人。”
手下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那凭什么怕呢?”于瑞峰缓缓捧起那个玻璃盒子,看着这里面的三根雪白毛发,“就凭这个,这就叫做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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