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陈漾刚去上班我就收到陈启的消息:能来学校钢琴教室吗?
我想把伞还给你。
我去了。
不管怎么样,我也该为自己的欺骗和利用道个歉。
比起日落后的场景,光明下的钢琴教室是烂漫和温馨的。
陈启依旧靠在曾经那个位置,颓废又无助。
见我来了,他起身坐到琴凳上。
“林悦,你当我的第二个听众吧。”
他没有弹什么话里的曲子,一首小星星都是磕磕绊绊按完的。
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他的耳尖有点红。
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我6岁的时候妈妈就走了,那时候我不听她的话,总排斥练琴,她死后我没敢再碰琴了,怕又惹她不高兴。
“妈妈刚死的时候我常常会想,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所以妈妈才会寻短见,直到我在爸爸的办公室看到……”他似乎再也说不下去般停顿了好久。
“那天我太伤心了去找爸爸,结果在他办公室的小隔间睡着了,醒来看到了爸爸和他的男助理……”他的语气颤抖,整个人坐在洁白的三角钢琴前像是亵渎圣灵的污秽。
黑色卫衣的帽子笼罩着他的脸颊,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空中滑落。
他用着很弱小的声音、很祈求的语气:“林悦……你就不能也爱我一下吗?”
我本来就是恶劣的人,所剩无几的那点爱只会给陈漾。
年少的自己机关算尽,偷了点月光照亮别人的路,只是为了给自己泥泞的路铺砖。
“对不起。”
他把伞折得很整齐,笑得释然又悲凉。
“谢谢你的伞,谢谢你的纸条……谢谢你的星星。”
陈漾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我最后对陈启点点头就走了。
第二天,星辰学院钢琴教室被封了,陈漾被叫去认领尸体。
我知道的时候心里难免愧疚。
陈漾说:“也许对有些人来说,离开才是解脱。”
16再次回到星辰学院,陈漾拉着我的手来到同学们总喜欢来的天台。
“怎么来这?”
他说:“因为这是我们认识的地方。”
脑子里的记忆翻来覆去找不到他口中的相识场景。
他笑了笑:“具体来说,是我认识你的地方。”
那是他刚来星辰学院的第一天,自己准备的午饭被陈启叫人丢了,餐厅的饭他吃不起。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个天台。
那天少女的半个馒头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