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语气软软的。
戴上纯真无知的面具，刚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狗又变成了乖乖的小白兔了。
男人眉头缓了缓，还算中听。
“不客气。”男人睨着那倩影，微微勾起唇，戏谑道：“姜小姐，期待再见。”
“……”柠初听的后脊一阵发凉，没有应声。
如果可以，她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
女孩走出木楼，东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整个基地静悄悄的。
她刚走了几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由微微一怔。
陈西延叼着烟正站在二楼看着他们，微弱的火光在黑夜里虚虚晃晃地映出男人的脸，没什么情绪。
就这么瞧着下面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慢慢远去。
过了桥之后，一条主路直直往前延伸，两边灯火通明。
她立马快速地跟在耶律后面，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一步接着一步，走的艰难。
女孩鼻尖微微酸涩。
微凉的空气里，柠初第一次嗅出了自由的味道。
还有一种，劫后重生。
“姜小姐，后会有期。”耶律打开门，冲着她笑了笑。
柠初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应声，随即毫不犹豫地走出去了。
门口，停着几辆车，都闪着灯光，直直地冲着前面的大门，照亮了所有的路。
柠初出来之后，迎面倏地一下眯了眯眼，下意识地伸手挡住射过来的光。
姜帛生在看见女儿出来的那一瞬间，眸中微微诧异，又惊又喜。
他没想到这次陈西延竟然能这么爽快地就把人放了。
他都已经做好了和他谈判的心理准备，结果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这一次，他竟然没有和自己索要任何的东西。
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柠儿……”
听见爸爸声音的那一瞬间，柠初倏地一下就冲了出去，朝着姜帛生跑去。
“爸爸……”女孩躲进爸爸的怀里，热泪簌簌地往下，瞬间浸湿姜帛生的衣袖。
姜帛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语气温柔，“柠儿，爸爸来迟了。”
“你有没有事？”他确认地问了一句。
柠初忍着哭腔从父亲的怀里起身，脸上还挂着泪痕，愣了一下还是摇头。
“没有……我没事。”
“真的？”姜帛生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瞧着她浑身皱巴巴的，甚至前面的领口都被扯破了，沉了沉心又问了一遍。
女孩怔怔地点头，“嗯，没事的。”
虽然整个过程她一下也不想去回想，但是确实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柠柠，没事了，别害怕。”安叔站在旁边也出声安慰她，“我们带你回家。”
柠初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低低的声音，“好……”
安叔带着女孩先上车，姜帛生站在原地冲着里面看了几眼。
整个基地在夜色的笼罩之下，显得格外的肃穆沉寂。
门口的士兵抱着冲锋枪脸色冷肃，相比之下，旁边斜靠着门的男人就显得过于吊儿郎当的。
耶律环着胳膊一脸轻笑，“老爷子，走好，不送。”
那语气，活脱脱像是给什么人送葬一样，听着就晦气。
姜帛生暗暗捏了捏手指，但脸上依旧带着笑，“替我转告陈先生，这次谢谢他了。”
耶律立马摆摆手，戏称道：“小事，大家以后都是亲戚，应该的。”
姜帛生顿了下，没有说话，转头上车了。
回到家之后，柠初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
热水放满了整个浴缸，她将自己彻底埋了进去，温热的水全数包裹着她的身体，很久，她麻木的身体才有了一点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