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回忆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敢相信这一切。”
“当时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察觉水位和船只异常后便从船头走出来,我亲眼看见一只女人的手指头遗落在我的船上!”
“而且那之后他拎皮箱用的力气很明显变轻了,不是抛尸还能是什么?”
即便马彪如今已经变成了无法转世投胎的恶鬼,见惯了血腥场面。
但一想到那日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你怎么能确定手指头是女人的?”季远问,“是从手型看出来的,还是指甲?”
“是指甲,那手指头还染着红指甲。”
“要说郑勇这个人可真不是个东西!他自打选了我这条船,就没打算放我活着离开!”
“等我意识到自己正和一个杀人犯同船共渡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只要能顺利把他偷渡到东南亚就能安全回到江陵。”
“没想到啊,郑勇这人太过奸猾!”
马彪愤愤不平地说,“下船时,他和我说剩下的钱没带够,能不能等他从东南亚返回渡口时再给我?”
“我那时哪还管得了什么钱不钱的?”
他既懊恼又悔恨,“我恨不得早点和他永世不再相见!”
楚灵洱仿佛已经预知了剧情走向,“所以你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马彪点点头。
“结果你没想到的是,郑勇那是在故意试探你。”
“常人冒着风险接一趟偷渡的活儿,那就是在刀尖上舔血,无非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那么大一笔尾款?”
“而你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说明你在船上发现了异样。”
“如此一来,他根本不会放你活着回到江陵。”
马彪的鬼面瞪着大大的眼睛,“神了,不愧是大师。”
“如你所说,一点不差!”
“我当时只想活着回到江陵,所以便主动说不要尾款了,谁知道郑勇那小人是故意试探!”
“他本想杀我,但我几番央求,告诉他我在当地认识熟人,而且我开船技术相当好,留着我对他有用。”
“他这才把我的命留下来!”
闻言,季远不禁好奇,“那你最后怎么还是死了?”
马彪咽了咽口水,“因为......”
“我撞见了一个足以让他灭口的秘密。”
“我同他来到东南亚后,先后在几个不同的边境口岸游荡了一段时间,直到两个月后,郑勇接到了一笔大单子......”
......
东南亚,墨滩角。
“老板,这单子我接是可以接。”
云雾吞吐间,郑勇坐在摩托上,漫不经心将眉头蹙起。
来人压了压黑色的鸭舌帽,“但是呢?”
“但是风险太大,得加钱。”
他冲地上掸了掸烟灰,“毕竟要绑架的可是傅淳的儿子,傅淳是怎么爬上来的,老板您又不是不知道。”
“惹上他,我恐怕得在外逃命一辈子。”
来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向后招了招手。
几个结实精壮的东南亚小伙抬了只木箱子上来。
郑勇从摩托上一跃而下,一脚勾开木箱盖子。
金灿灿的金光瞬间在他贪婪的瞳孔中炸开,他扔掉烟头,用脚碾灭,“都给我换成美元。”
“我保准让傅淳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来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双阴鸷的凤眼,伸出手,“成交。”
郑勇正要上前握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油气罐倒塌的声音。
“啪嗒——”
来人警觉地戴回帽子,“谁?谁在后面?”
马彪颤抖着瑟缩躲在油气罐后,大气不敢出一口。
要是让郑勇知道自己竟敢偷偷跟踪他,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