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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黄昏,他约我一同看书。
说是陪我练字,实则借机待在我身边。
我们坐在小榻两侧,他执一管笔,教我书写“羡”字。
“‘羡’字,左水右羊,入水即驯。”
我挑眉:“这话也能说出道理?”
他低头笑了一下,眼神却没从我脸上移开:“你这名字,我倒念了一百遍都不腻。”
我一顿,指尖一颤,墨滴在纸上。
他似乎没察觉异样,继续低声道:“若有一日,我能娶你为妻,定写满十里红绸,把你的名字挂满城楼。”
我心头一跳——太像了。
这句话,是他在上一世“求娶”我时说的。
那时我感动得几乎落泪,信以为真,后来才知道,那天他刚从祭坛回来,献完我上九十九世的魂。
“城楼好风光。”
我淡淡道,“但风太大,容易坠楼。”
他失笑,嗓音低沉:“你怎么总说些不吉利的?”
“说实话。”
我看着他,眼神极稳,“我从来都不信永恒。”
他终于沉默了片刻,没有再逼近,只是看着我写字,像在思索什么。
我知道,他开始起疑了。
**晚上我独自回院。
我命人烧了他送来的画屏,那是他亲手画的一只白鹤——上一世,他送我这画后不久,我就“出事”了。
他说是为了避嫌,让我暂住西苑。
那是我被第一次灌药、昏迷三日的开端。
这一次,我要先一步斩断他的节奏。
**夜里下了雨。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耳边全是他傍晚说的那句:“念你名字一百遍都不腻。”
我明知道那不过是情话,却还是觉得胸口被压着一块石头,闷得快喘不过气。
突然,一阵敲窗声。
我转头,看见他站在檐下,发尾微湿,衣袂被雨打得一片深色。
“阿羡,”他喊我,“你睡了吗?”
我没出声,心跳乱成一团。
他靠得更近,低声说:“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不见了。”
我心口猛地一疼。
他梦见的——可能是前世我死的那一夜。
他曾夜夜做噩梦,把我从冥河边拉回人间,说要与我共生死。
可他转头,还是把我推下了地狱。
我咬牙,披衣推窗。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少年人的赤诚和惶恐,像只淋湿的小兽。
我没说话,只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雨水,手指在他领口顿了顿。
他一怔,喉结动了动,抬手覆上我的手。
掌心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