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跟命运在对赌。
这只是好听的说法，慕染觉得更像是讨好命运而得来的。
亲生父母都不爱她，她又怎么会渴求陌生人爱她，那太蠢了。
何况她已经杀出原始资本积累的阶段了，也学会了如何爱自己。
她会永远爱自己，比永远更远！
“瓷儿，我一直觉得世上所有都可以外求，唯独感情不可以。”
“财富、地位、资源，随便求，只要不违背法律和道德，没必要非得单打独斗，万事靠自己固然是好的，但那是因为靠不上别人，这话虽然残忍，却是现实。”
“独立不是不依赖，而是可以依赖的时候选择不依赖，那是一种自主力量，由内而外的；而非生活所迫，由外而内的。”
“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很感恩也很幸福，因为我没有过大的欲念，可以自给自足，只要不过度消耗完全可以源源不断，有时候光是想想自己不需要爱情我都会偷着乐！”
沈惜瓷忍俊不禁。
“说的也是。”她最喜爱也最佩服的，就是慕染的高配得感和极度自洽。
但在她们交好之前，慕染不是这样的，很丧，身上的能量弱的像是只剩下5%的电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关机了。
不上课就喜欢宅在宿舍里，周末也不出去，明明有一张比所有人都青春洋溢的脸，身上却满是退休味，灵魂里仿佛长出了老年斑。
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麻烦到别人，或者让别人感到不适，边界感可谓是满到了极致。
却伴随着一种，很浓的死感。
沈惜瓷怀疑慕染患有抑郁症，很多个早上醒来都要偷偷去试探鼻息。
她怕她，香消玉殒。
这个词太凄美了，它甚至还是专门用来比喻女子死亡的。
彼时她们还不熟悉，仅限于“带饭吗”、“洗澡吗”、“关灯吗”这种浮于日常表面的交流，精神上是完全没有互通的。
但不妨碍，单方面的惺惺相惜。
那一阵的沈惜瓷感觉自己都快神经兮兮的了，结果还真就发现了东西。
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卫生间的垃圾桶里持续性出现卫生巾，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慕染的。
正常的生理期是五六天，拖拉的是七八天，超过十天就是不正常的。
沈惜瓷开始细心观察，发现慕染的动作比以往更加的小心翼翼，看着就会显得慢半拍，其实是因为没力气。
有一次从上铺下来时，差点摔倒。
好在她及时扶住她，摸着她冰凉的手，看着她从白皙变得病态苍白的脸，听着她的道谢和解释，说是没有站稳，还安慰她不必担心。
昏厥和没站稳的表现是不同的。
沈惜瓷学的是表演，怎么可能区分不出来。
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