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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八零,嫁最强糙汉,养最卷崽崽夏红缨霍南勋

乾坤炫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利索地给鸡拔毛,又拿出个漂亮的金属打火机来,点燃了准备好的稻草,将鸡放在火上烧去细毛。“你以后,是工人了?”夏红缨问。霍南勋:“嗯。你和燕燕的户口,也可以跟着我一起转到301。”夏红缨:“那,燕燕到时候能不能上301幼儿园?”“当然可以。”霍南勋说。夏红缨笑了一下,喜上眉梢。霍南勋嘴角弯了弯。就在这时,燕燕她小姑霍晓婷回来了,远远看到霍南勋,跟只雀儿似欢腾着飞扑过来:“二哥!你怎么回来了!”霍南勋皱眉:“跑哪疯去了?一天不见人影!”“我......我赶大集去了。”霍晓婷眼神乱飘。霍南勋:“大集上午就散了,这都几点了?”“干嘛这么凶!”霍晓婷嘟着嘴,“你一走四年,自己老婆孩子都顾不上!我帮你伺候月子,又帮你把燕燕都带这么大了,没有功...

主角:夏红缨霍南勋   更新:2025-04-12 17: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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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红缨霍南勋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八零,嫁最强糙汉,养最卷崽崽夏红缨霍南勋》,由网络作家“乾坤炫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利索地给鸡拔毛,又拿出个漂亮的金属打火机来,点燃了准备好的稻草,将鸡放在火上烧去细毛。“你以后,是工人了?”夏红缨问。霍南勋:“嗯。你和燕燕的户口,也可以跟着我一起转到301。”夏红缨:“那,燕燕到时候能不能上301幼儿园?”“当然可以。”霍南勋说。夏红缨笑了一下,喜上眉梢。霍南勋嘴角弯了弯。就在这时,燕燕她小姑霍晓婷回来了,远远看到霍南勋,跟只雀儿似欢腾着飞扑过来:“二哥!你怎么回来了!”霍南勋皱眉:“跑哪疯去了?一天不见人影!”“我......我赶大集去了。”霍晓婷眼神乱飘。霍南勋:“大集上午就散了,这都几点了?”“干嘛这么凶!”霍晓婷嘟着嘴,“你一走四年,自己老婆孩子都顾不上!我帮你伺候月子,又帮你把燕燕都带这么大了,没有功...

《结局+番外八零,嫁最强糙汉,养最卷崽崽夏红缨霍南勋》精彩片段

他利索地给鸡拔毛,又拿出个漂亮的金属打火机来,点燃了准备好的稻草,将鸡放在火上烧去细毛。
“你以后,是工人了?”夏红缨问。
霍南勋:“嗯。你和燕燕的户口,也可以跟着我一起转到301。”
夏红缨:“那,燕燕到时候能不能上301幼儿园?”
“当然可以。”霍南勋说。
夏红缨笑了一下,喜上眉梢。
霍南勋嘴角弯了弯。
就在这时,燕燕她小姑霍晓婷回来了,远远看到霍南勋,跟只雀儿似欢腾着飞扑过来:“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霍南勋皱眉:“跑哪疯去了?一天不见人影!”
“我......我赶大集去了。”霍晓婷眼神乱飘。
霍南勋:“大集上午就散了,这都几点了?”
“干嘛这么凶!”霍晓婷嘟着嘴,“你一走四年,自己老婆孩子都顾不上!我帮你伺候月子,又帮你把燕燕都带这么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你一回来就凶我!”
“伺候月子?”霍南勋眼睛微眯,“妈和大嫂呢?怎么你一个小姑娘来伺候月子?”
“她们?”霍晓婷转头,瞄了一眼黄菜花,冷笑:“咱妈最重男轻女,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嫂生了个女儿,她一个好脸色都没有!大嫂......只有她占便宜的,什么事儿能指望她?要不是你妹妹我帮着二嫂,她能被欺负死!不信你问二嫂!”
霍南勋看向夏红缨,眼神暗沉。
夏红缨笑了一下,说:“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土地都分下户了,也分家了,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不提这些。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霍南勋没说话,拿起刀,拉开鸡肚子,掏出内脏,动作流利,有种异乎寻常地精准......
......
霍家二老的屋里,有一张祖传的红漆描花大方桌,四面搭上四条长板凳,坐下霍家十口人绰绰有余。
夏红缨在厨房忙了一下午,端上最后一个菜,准备带燕燕入座吃饭的时候,发现侄子霍飞横躺在其中一条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个鸡腿,正一边哼着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歌,一边啃鸡腿。
“小飞,起来坐好。”夏红缨说,“开饭了!”
霍飞却不肯让,说:“我是洪七公!我在吃叫花鸡!”
大家都笑起来,大嫂说:“他们大姨家买了电视,在电视里看的!快起来!给你二婶让坐!”
霍飞:“我不!我就要躺着吃!”
“快起来!”大嫂笑着拉他,“你二婶和燕燕没地方坐了!”
“你让他躺着吧!”黄菜花说,“红缨,你夹点菜,跟燕燕去旁边吃吧!跟我大孙子抢什么位置?”
于是,大嫂就不拉扯霍飞了,任由他一个人霸占整个桌子的一面。
自从霍南勋走了以后,类似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包括夏红缨自己。
最初她会忍不住说几句,但换来的,却是他们联合起来的指责和更加明面上的欺负。
后来她就不说了。
她端起饭碗,捡了几个菜就准备走。
突然,“啪!”地一声,霍南勋将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霍飞惊得猛地坐了起来,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大家都诧异地看向他。
“妈,你就这么教孩子的?”霍南勋一脸阴沉地问黄菜花,“这样下去,小飞不得被你教得不懂规矩,任性自私?”
不懂规矩,任性自私?
大嫂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黄菜花瞪大眼睛:“我怎么了?你这突然摔碗摔筷子的!”
霍南勋:“红缨是霍飞的长辈,你让他一个人霸占着一面桌子,让长辈去旁边吃,您觉得是对的?”
二十六岁的霍南勋,跟黄菜花记忆中的二儿完全不同了,身上有种脱胎换骨般的蜕变,举手投足间,有军人的杀伐果断,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上位者威势。
她不晓得对不对,只觉得心惊胆战:“我......我......”
“霍飞!”老大霍英彪起身,一巴掌扇在霍飞的后脑勺:“你这臭小子!都十岁了还这么不懂事!起开!”
霍飞被霍南勋吓了一跳,又被他爹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悻悻地摸着后脑勺,从凳子上下来,站在旁边。
大嫂脸色黢黑,狠狠睕了霍英彪一眼。
“大哥!小飞还是孩子,好好教就是,别动手。”夏红缨拉霍飞坐下,说:“来,小飞,咱们坐着好好吃饭。”
霍飞这回老实了,乖乖坐着。
黄菜花见状心疼得不得了,把剩下一个鸡腿也夹给了他,说:“来,小飞!这个鸡腿也给你!”
“奶奶!”霍宝珍不愿意了,“两只鸡腿,每次都是我和哥哥一人一只!凭什么都给他!这个给我!”
她拎着筷子就去抢。
黄菜花打了一下霍宝珍的手,同时夹着鸡翅膀放进霍宝珍碗里,说:“别抢!给你哥哥两个鸡腿,给你两个翅膀,行了吧?”
霍宝珍也喜欢鸡翅膀,迫不及待搂着两个鸡翅膀啃着,勉勉强强同意了。
“都是你惯的!”霍老爷子皱着眉头发话,“大人还没动筷子,你先让两个孩子吃上了!他们两个都不小了,也该教教规矩。要不然在外人面前这样,惹人背后嚼舌根!”
“哎哟爸!”大嫂语气阴阳怪气地说,“他们两个在家皮一点,出去不会给你们老霍家丢人!都大大方方的,见谁都打招呼!出去吃席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的,不会跟老孙家那两饿死鬼投胎似的,站在板凳上狂捞肉!”
“就是!我小飞和宝珍出众着呢!到哪都不怵人!”黄菜花也说,“倒是燕燕这女娃,不吭声不说话的,见生人就躲!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她说着,用轻蔑的眼神瞥了一眼夏红缨母女。
燕燕看着她奶奶,小小的身子往夏红缨身边靠了靠,大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受伤和自我怀疑之色。
夏红缨在别的事情上可以退让,但是牵涉到燕燕,就不行。
“妈,你别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每个人性格不一样,跟有不有出息没关系。”夏红缨说,“燕燕性格是内向,但是她爱思考爱学习,才三岁已经会算算数,会背乘法表和很多古诗了,燕燕也很优秀。”
燕燕抬头看向妈妈。
“会背乘法表?”霍宝珍却不信,“二婶你在吹牛吧?乘法表是我们二年级才学的!她才三岁,怎么可能会背乘法表!”
“燕燕,你妈妈说你会背乘法表了!你背来大家听听?”大嫂不怀好意地说。
燕燕看着满桌盯着她看的眼睛,吓得爬到夏红缨身上,将小脑袋埋进她怀里。

跟霍南勋相亲之前,她从来没见过他。
相亲成功以后,双方都已经到结婚年龄,就直接结婚了。
婚后一共相处了半个月,他就回了部队。
这几年,每年会通几封信。
她说家里的情况,报喜不报忧。
他则回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
因为部队有纪律,他不能说部队上的事,所以事实上,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在部队是做什么的,她一律不晓得。
甚至他在海陆空哪种部队她都不清楚,只知道一个通讯地址。
还有就是,知道他肩上的任务重,这几年的探亲假都没休成......
夏红缨惦记着灶上烧着火,带燕燕先回去了。
锅里煮着四季豆,这会已经熟了,刚拿大碗盛出来,霍南勋拎着另一个包进屋。
他很高,足有一米九的个头。
肤色是常年晒太阳的颜色,但比很多庄稼人又要白些,精壮挺拔的身上有股强悍的凌厉兵气,又有股与生俱来的沉稳,加上长相又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当初,她就是看上了他的外貌,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跟他结婚。
经过这几年,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做梦的小姑娘。
燕燕向来认生,躲在夏红缨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怯生生地,好奇又期盼地望着霍南勋。
霍南勋的眼神落在小不点身上。
离开四年回来,多了个三岁的小东西。
他将包随手一放,因沉痛而愈显冷肃的眉眼有了一抹别样的温柔:“燕燕,我是爸爸。”
燕燕将脑袋缩了回去,紧紧抱着夏红缨的腿。
夏红缨有些尴尬,说:“她比较内向。”
霍南勋从裤子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蹲下身跟她平视,粗砺有力的大手托着糖:“你看。”
燕燕这回伸出了整颗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糖。
“来爸爸这里。”霍南勋又说,“给你糖。”
燕燕仰头看向夏红缨。
夏红缨摸摸她的小脑袋:“去吧。”
燕燕就一点点朝霍南勋挪去。
“二叔!”突然,霍飞和霍宝珍一起闯了进来,霍飞兴奋地说:“二叔你回来啦!”
霍宝珍则眼前一亮:“咦?有糖!”
他们两个是老大家的一双儿女,一个十岁,一个七岁,都在上小学。
这会已经放了暑假,他们都在家。
霍南勋将两颗糖分了他们兄妹一人一颗,两人都开心地围着他,二叔长二叔短地叫。
燕燕看到她的糖被送人了,顿时满眼委屈,大眼睛里蓄着泪,又怕哭了丢人,转头扑进夏红缨怀里。
夏红缨立刻感觉到衣服上濡湿了。
紧接着,公公婆婆、老大夫妻两个也进来了,七嘴八舌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霍南勋说,他退伍了。
夏红缨诧异地看向他。
“退伍了?”婆婆也诧异,“给了多少钱?我听说,人家当兵的退伍,都有钱的!”
“给了五十块复员费。”霍南勋说。
婆婆撇了撇嘴。
“妈,当兵是为了报国,为人民服务!又不是为了挣钱!是吧勋子!”大哥说道。
“就是!”大嫂也附和,“人回来就好了!你看隔壁霍磊,哎!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说到隔壁,婆婆也是一脸唏嘘。
“晚上来我们这边,一起吃个团圆饭。”公公一锤定音。
人都走了以后,霍南勋又从裤子兜里掏出五六颗糖,叫道:“燕燕,你看!”
燕燕红着眼睛回头,顿时破涕为笑。
霍南勋这回没有叫她过去,而是走到夏红缨面前,直接将糖揣进燕燕的小兜兜里,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细细看女儿的脸。
眉毛、脸型、鼻子,都像他。
水灵的大眼睛像夏红缨。
整体而言,竟是像他多一些。
他嘴角弯了弯,在燕燕的小脸上贴了贴。
燕燕看着他,咧嘴笑了。
然后迫不及待地吃糖。
霍南勋的的气息太有侵略性,夏红缨被他刚刚突然的靠近弄得心里突了突,微微后退了半步,问:“你真退伍了?”
霍南勋看向她:“嗯。”
夏红缨:“怎么之前信里都没提?”
“队里不让。”顿了顿,他又说:“每一封信,上面都要检查。”
夏红缨:“你在什么部队?”
霍南勋摇头:“暂时别问。唐婶肯定没心思做饭,你多做点饭菜,叫他们过来吃。坐了两天火车,身上都臭了,我先去冲个澡。”
夏红缨:“行,我给你烧水。”
“不用,我习惯用凉水。”他提了一桶凉水,就要出门往猪圈那边去。
“等等。”夏红缨指着灶屋后门说:“我在后头铺了石板,洗澡洗衣服都很方便,你就在这冲澡吧。”
霍南勋过去一看,还真是。
霍家有四间房,分家的时候,中间一间最大的,两个老的住。
南边两间最好的,给了老大一家。
夏红缨只分到靠北最小的一间,小姑子还跟她挤一个屋搭了个小床。
但这间房也有个好处,从后头灶房出去,本来紧靠房屋后檐的大片竹山在这里闪出一小块地方,被夏红缨铺上了青石,营造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
屋后头,有檐沟联通各家,夏红缨在一头搭架子种了丝瓜,另一头栽了棵人高的山茶,这样一来,后有竹山遮挡,左边是茂密的山茶,右边是绿意盎然的丝瓜架,檐沟的水畅通无阻,却能隔断外人的脚步和视线,脱光了洗澡也不会有人看到。
外边墙上挂着个吊篮,养着花。虽是不知名的野花,却别有一番生气勃勃的朝气。
小院边沿,还种了艾草、薄荷、香樟之类防蚊虫的花草。
霍南勋静静看了一会,回屋去提了水,脱衣冲澡。
夏红缨让他在后头冲澡,是因为那里比茅房干净,她没想别的。
例如,从灶屋敞开的后门看出去,就能看到他。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三两下脱得只剩内裤,露出挺拔壮硕,宽肩窄腰的后背。
一瓢水当头浇下去,霍南勋回身问:“有洗头发的吗?”
这一回头,他看到了他妻子瞪大眼睛满脸通红的小模样。
霍南勋:“嗯?”
“哦!有!”夏红缨急忙跑出去,拿了一小包海鸥洗发膏给他。
这样近距离一靠近,她的脸更红了,完全不敢看他,转身就走。
虽然跟他都有孩子了,但是,跟他做那些亲密的事情,仿佛在上辈子那般久远,而且都在晚上吹了灯的时候......
做饭时,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结婚那半个月,她几乎天天晚上被他欺负。
会怀上孩子,她都一点都不意外......
......

“妈妈!”
“妈妈妈妈!大妈说我爸爸回来了!”女儿燕燕迈着小短腿跑进屋跟夏红缨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懵懂。
夏红缨愣了一下,往灶里放了些耐烧的树桩柴,牵着燕燕的手出去。
霍南勋在部队服役,已经四年没回过家了。
当初他休探亲假回来,经媒人介绍,两人匆匆忙忙结了婚。
四十天的探亲假结束,他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四年。
期间她怀孕、生女、坐月子,又经历了土地下户、分家等等事情,他都再没回来过。
这会他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来信说一声。
跨出门槛,她一眼就看到了精壮高大的霍南勋,穿着灰色的衬衣,军绿色裤子,一手一个军用大帆布包,从东南方向树茂荫深的小路进了霍家院子。
他拎那两个大包一看就份量不轻,衣袖高卷的古铜色胳膊肌肉紧绷,出了一头大汗,背后也汗湿了一大团,有种军人独有的挺拔和铁骨味道。
他身后,跟着个身形纤细的女人。
一头黑亮的长直发披散着,压着蓝色的发箍,穿着蓝色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白色凉鞋,气质高雅,皮肤白嫩,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女人一手提着小行李箱,一手还牵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勋子怎么带了个女人回来?”
霍家院子一共有六户人家,围合成了个大院,这会每家每户都出来了。
还有些附近跟过来看热闹的,都在指指点点。
“还带了个男娃,难道是他在外头养的女人,还生了儿子?”
“一看就是城里人,水灵白嫩的嘞!”
“红缨和燕燕怎么办啊?”大家都拿或同情或八卦的眼神瞄着夏红缨母女。
这会正是中午头,公公婆婆、老大两口子都从地里头回来在弄饭吃。
见了这场景,公公婆婆笑得嘴都合不拢,打量那男孩的眼神急切又热烈,恨不得立刻上去抱孙子。
老大当了村长,最喜欢拿架子,皱着眉头,一脸要批评人的表情,眼睛却绕着那女人玲珑有致的胸和白皙的小腿打了好几转。
大嫂跑到夏红缨身边,满眼兴奋,阴阳怪气地说:“哎哟!老二这是什么情况啊!当兵还能乱搞男女关系啊?那孩子看着比燕燕还大呢!”
夏红缨心里沉了又沉,紧握着燕燕的小手,没说话。
“到了。”霍南勋回头跟那女人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女人点头,微笑着,大大方方跟周围的人点头致意。
“勋子!她是谁啊?”隔壁唐婶子忍不住问,“你怎么还带着个女人和娃回来了?红缨是个好姑娘,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霍南勋径直走过来,把其中一个包往夏红缨脚边一放,眼神往她和小燕燕脸上顿了顿,却没跟她们说话,转身将那个女人和小男孩带到唐婶子面前,神色格外沉重地说:“婶,她是你儿媳妇,卢清悠。这是你孙子,小光。”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霍南勋跟隔壁唐婶子的独子霍磊一起去参的军,进了同一个部队。
之前就听说,霍磊在部队结婚了,对象是个女军医,还生了个儿子。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霍磊的老婆儿子会跟霍南勋一起回来,一时都想岔了。
夏红缨暗中松了口气。
这几年,她好几次都后悔当初以貌取人,匆匆地结了婚。
嫁到这家里,跟守寡似的,自己一个人拉扯孩子。
公婆嫌弃她生的是女儿,各种不喜。
哥嫂性子强,总打着压着她,日子着实不好过。
刚刚,在无比的难堪当中,她的后悔到达了顶峰。
还好,是个误会。
不过,霍南勋那沉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的预感成真,霍南勋带着那女人和孩子跟唐婶子进屋,没多大会,屋里突然传来唐婶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的磊子!我的儿啊!”
众人没看成热闹,都有些扫兴,本来都要散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喊声吓了一跳,都聚过去问怎么回事。
夏红缨也过去了,一眼看到刚刚霍南勋拎进去的包被打开,衣服里头,竟然藏着个骨灰盒!
原来,霍磊竟牺牲了。
某山区发大水,部队过去救灾,霍磊不幸遇难,成了烈士。
遗孀卢清悠毅然决然地来到他老家,替霍磊照顾寡母。
“妈!您还有我,还有小光。”卢清悠握着唐婶子的手,哭着说,“以后,就由我来照顾您,给您养老!”
唐婶子哭得死去活来,闻者无不落泪。
夏红缨也泪湿衣襟,不由对卢清悠心生敬意,另眼相看。
一个城里姑娘,能主动来乡下照顾婆母,实属不易。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追问霍磊是怎么出事的,夏红缨挽起袖子,帮唐婶子拾掇屋子。
她平时经常帮唐婶子干些挑水挑粪的重活,唐婶子有个头疼脑热也是她在照顾,所以她对唐婶子屋里很熟悉。
老人家屋里,一般都不如年轻人屋里干净清爽,夏红缨担心卢清悠会嫌弃,于是帮忙打扫收拾了一番。
收拾干净了,她见那小男孩趴在桌子上睡觉,过去跟卢清悠说:“弟妹,你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孩子也乏了,先进屋去安顿一下吧。”
卢清悠刚刚就注意到她在打扫,满眼感激地问:“嫂子怎么称呼?”
夏红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霍南勋一眼,说:“我是霍南勋媳妇儿,我叫夏红缨,就住在你们隔壁,以后有什么事儿,随时喊我。”
在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错觉,夏红缨在卢清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排斥和敌意。
但只有一瞬间,卢清悠转头看了眼趴桌上睡着了的儿子,没跟夏红缨说话,而是过去问霍南勋:“勋哥,小光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应该是累坏了,能不能麻烦你,先帮他找个地方睡会?”
唐婶子这会在大家的劝解下也渐渐止了哭,满眼悲戚,神色有种过度悲痛的木然。
霍南勋轻声问:“婶,让弟妹和小光住磊子以前的屋吧?”
唐婶子抬眼,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霍小光,又开始哭起来,边哭边点头。
霍南勋叹了口气,动作熟练地将霍小光抱起来,带着他们母子去了霍磊的房间,跟卢清悠说:“你们先休息一会,等会饭好了,先去我家凑合一顿。”
卢清悠望着他:“麻烦你了勋哥。”
霍南勋:“跟我客气什么?”
两人说话的语气,有种老熟人之间的随意。
夏红缨在外头不动声色地听着,突然觉得,自己跟霍南勋之间,其实只是陌生人。

村里有个会做流水席菜式的霍天志,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找他帮忙做席面。
当然,也不是白帮忙,要给钱,还要给些面、烟、酒等答谢之物。
自从夏红缨的厨艺得到他的认可,他每次办席都带着她,席面上的八大碗,其中一半出自夏红缨之手。
当然,钱、物也会分给她一些。
夏红缨做的菜很受欢迎,但凡她做的,席面上基本上不会有剩菜。
这得益于夏红缨的爷爷。
夏红缨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据说拜过御医为师,会做药膳,会扯药草。
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都来找她爷爷。
爷爷过世的时候,留下一本厚厚的笔记,嘱咐夏家人,人手抄一份,好好学,有好处。
但是,爷爷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坐堂大夫,后人不可能以此为生。
家里的男人不负责饭食,都丢下了。
倒是成日里围着灶台转的女人,从中学到了不少。
夏红缨她妈和她姑,都会做一手好菜,还会做药膳。
夏红缨也从小对这些感兴趣,小时候跟爷爷一起去扯过药草,后来还跟姑姑一起钻研过爷爷留下来的那本书。
药食同源,夏红缨做的菜是出了名的好吃,出嫁前就小有名气,加上长得好看,当年上门求亲的踏破门槛,络绎不绝。
不过她眼界高,一般人都看不上,唯独看上了霍南勋......
唐婶子家办事,她自然也要去帮忙。
她负责做喜沙扣肉、梅菜扣肉、蛋卷包肉、粉蒸肉。
随着一道道香喷喷的肉食出锅,帮厨的媳妇们都馋出了口水。
夏红缨忙了一大顿,出门去上茅房。
这时候,村里第一批来吃流水席的基本都到了,人声鼎沸。
但因为还没开席,大家都还没入座,都围着唐婶子和穿着素服的卢清悠母子。
她听到人群里黄菜花的大嗓门:“啊?你要去301医院上班?”
卢清悠:“是啊!为了方便照顾妈,我申请把工作调过来了。”
有人问:“你是医生还是护士?”
卢清悠:“我是医生,大学学的是内科,不过外科我也能看。以后,大家要是有个跌打损伤,头疼脑热肚子疼什么的,都可以找我。”
又有人惊呼:“哎哟!你还是大学生啊?”
卢清悠语气谦虚地说:“是啊!我们那个部队医院的年轻医生,基本上都是从医科大学毕业的。”
“哎哟哟!还是大学生啊!我们整个乡里头,这么多年就只出过一个大学生,就是乡政府的吴兴民,你知道吴兴民吗?”
卢清悠说:“我还真听过这个名字!咱们省当年的高考状元!”
“就是他!他是我娘家侄儿,原本也是要分到省里当官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只分到咱们乡里头。”
......
夏红缨忙得很,听了这一耳朵,就去了茅房。
心里突然有个疑问,卢清悠爸爸是省厅官员,妈妈在医院上班,自己还是大学生,条件那么好,看上霍磊啥了啊?
霍磊跟霍南勋一样,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高中毕业就去当了兵。
既没有背景,也没有钱。
而且霍磊也不如霍南勋长得好。
大概他们之间是超越门第的真爱吧!所以卢清悠才会在霍磊死后来了这里。
等正式开席以后,她又帮忙端菜出去。
她长得俊,做的菜又好吃,她一出来,黄菜花她们那桌的就当着黄菜花的面夸:“黄婶子你真是有福气哦!两个儿媳妇都能干!看看红缨,长得多水灵!做菜还这么好吃!这喜沙扣,真是好吃极了!又香又甜又糯!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媳妇就好了!”
“会做几道菜算什么?”黄菜花说,“你们看看人家磊子他媳妇儿,那才叫能干呢!不但会生儿子,人家她爹,是省里的大官!人家还是大学生!来了我们这里,也是要去301医院上班的!那才是真能干啊!”
“磊子这个媳妇是真不错!”其他人也认同,“不仅能干,关键还孝顺啊!百善孝为先!是个顶好的姑娘!只可惜磊子怎么就......”
“她还这么年轻,其实还可以再嫁。”
“哎哟!今儿是人磊子的丧事,别说这种话了吧!”
“不过,就算是二婚,谁要是娶了她,那也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夏红缨去每一桌上菜,基本上都听到乡亲们在夸卢清悠。
无论在娘家还是婆家,夏红缨都没少被夸漂亮能干。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她比下去,得到乡亲们的一致称赞。
但她并没有嫉妒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她也认为,卢清悠一个出身这么好的城里姑娘,还是大学生,来农村照顾独居的婆婆,实在是难得,怎么夸都不为过。
至于昨天某些细枝末节上的不愉快,她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散席以后,她累得浑身疼。
从唐婶子屋里出来,锤着腰往家走,她看到已经在清理桌凳的院坝里头,霍南勋和他的两个发小霍刚和王德华在一块说话。
卢清悠也跟他们在一块。
刚结婚的时候,霍南勋跟她介绍过,霍刚、霍磊、王德华,是他最要好的三个发小。
受霍南勋之托,王德华每年都来帮她犁田、收稻子,她心里非常感激王德华。
这会见了他,她当然不能视而不见,就过去打招呼:“刚子,德华。”
“嫂子!”王德华也笑着跟她打招呼,“刚刚我还在想,勋哥终于退伍了,还进了301当工人,嫂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夏红缨笑着看了霍南勋一眼,问:“你们在商量什么呢?”
“我让刚子帮忙,给唐婶子家后头弄个洗衣台。”霍南勋说。
霍刚他爸是个石匠。
霍刚点头:“没问题!明天一早我来量尺寸,两天功夫就好了!”
“多谢了!”霍南勋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刚说:“磊子也是我兄弟!我家跟磊子家,血亲关系还更近呢!卢嫂子是我最敬佩的女人,以后但凡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卢清悠感激地说:“那就谢谢你们了!”
霍刚满眼欣赏之色,说:“不用谢!”
“对了。”夏红缨想起一事来,“从东头过来的路上,有块石板坏了,上次二大爷踩翻了石板,掉水田里去了!刚子兄弟,能不能麻烦你顺道多打一块石板,把那路修一修?”
霍刚却冷着脸,没回答。
其实霍刚从刚刚见到她,就冷着一张脸。
不过,夏红缨平时跟他没怎么打过交道,根本没想过他这冷脸是冲她来的。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察出来。
她难堪又不解地看着霍刚:“怎么了刚子兄弟?你怎么这副表情?”

卢清悠看了夏红缨一眼,脸上做出尴尬的样子,语气却更热络了一些,说:“大娘,现在搞计划生育,生男生女都一样!”
“哪能一样?”黄菜花撇嘴,“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卢清悠:“大娘,我姓卢,我叫卢清悠!孩子叫小光,霍小光。”
黄菜花最喜欢打听八卦,问:“你家里做什么的?”
卢清悠:“我爸爸在省里工作,我妈在医院。”
“省里?”黄菜花大字不识一个,一脸茫然:“那......那是什么地方?”
“就是,政府。”卢清悠笑道。
“哎哟!是领导啊?”黄菜花眼睛一亮,“磊子还真能干!不但娶了城里人,还娶了大官家的姑娘呢!”
卢清悠神色黯然地苦笑了一下。
“那个,你们洗澡去吧!勋子退伍回来,我来挑块肉,晚上吃团圆饭!”黄菜花说。
卢清悠就带着孩子去了后院。
黄菜花仰头看向灶上所剩无几的腊肉,指着个猪蹄和一块后腿肉说:“就这两块吧!晚上炖个猪蹄,你再捉只鸡杀了!”
夏红缨皱了皱眉。
那个猪腿就有十来斤重,后腿肉也有七八斤。
三家人合在一起十个人,一顿饭哪能吃这么多?
自从八二年土地下户,家家户户都养鸡养猪。
家家户户过年都杀猪,猪肉割成条状,和腊肠、内脏、豆腐干等都挂在灶上,烘成腊味。
一头猪的肉,是要吃一年的。
但是黄菜花隔三岔五就来她这边拿肉,说她们这边都是女的,吃不了多少,该孝敬给公婆。
如果不给,她就又哭又闹,弄得人尽皆知。
夏红缨要脸,也就忍了。
黄菜花拿她家的肉、偷她家的蛋,偷偷往老大那边送给她大孙子大孙女吃,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她现在给不起了,说:“妈,一顿哪吃得了这么多?您看,我这边没剩几块肉了,燕燕她爸又回来了,我也得省着些给他吃。所以,今晚上就不拿那块后腿肉了,我有中午招待唐婶子他们吃剩下的半块肉,还有两截香肠,拿过去炒个菜,再拼一盘也够了,您看行吗?”
黄菜花顿时高声尖叫:“哎哟你小家子气的嘞!当着人家城里人的面,也不怕人笑话!”
夏红缨:“我不怕人笑话。你要是同意我就拿过去,猪腿和鸡我也都出。你要不同意,那我就什么都不拿了!大哥一家四口过生日,您都用自家的肉,杀你自己养的鸡,还花钱去买鱼买新鲜肉给他们办席面,怎么您二儿子不是亲生的?轮到他的时候就要他自己带鸡带肉过去?”
黄菜花混浊的小眼睛一瞪:“好你个夏红缨啊!敢跟老娘叫板了?你打量我勋子回来了气焰就嚣张起来了?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没让他跟你离婚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能帮你撑腰还是咋地?”
夏红缨眼神沉了沉:“那你让他跟我离!”
这年头,很少有离婚的。
要真闹离婚,村里人都得笑话她家。
而且,黄菜花也怕闹起来,让二儿子觉得她偏心老大。
毕竟,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她家灶上和老大家灶上的腊肉,都还剩下很多。
夏红缨这里......稀稀拉拉没几块了。
于是她就怂了:“你吃错药了是不是!不拿就不拿吧!赶紧的!”
夏红缨拿了猪腿和中午剩下的肉,又抓了一只大公鸡,去了隔壁做饭。
卢清悠洗完澡拉开厨房后门,看了一眼灶上的腊肉,笑了一下。
很有些嘲讽的味道。
这些农村妇女,就是这样可笑又可悲。
为了一块肉,一个蛋,像个泼妇一样吵翻天。
......
夏红缨在院坝里,用开水烫鸡的时候,霍南勋回来了。
他请来了乡里专门给人看坟地的陈昌仁。
据说他在道观学过,自己组建了一个班子,专门干白事那一套。
老支书也过来了,院里的男人端了板凳出去,在院坝的树荫底下说话。
陈道士问了霍磊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定了明晚办席,后天一早出殡立坟。
然后男人们就在那边说话闲聊。
夏红缨一边干活,一边听了一耳朵。
老支书问霍南勋退伍回来有什么打算,他说他被分配到301工厂,过两天就去报道。
“301啊?”老支书诧异地问,“乡里当过兵的,好像都不包分配吧?你咋还包分配呢?”
霍南勋说:“因为在部队立过功。立过功就能包分配。”
“这样啊!”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尤其是老大霍英彪,笑得格外勉强,嫉妒的眼神掩都掩不住。
他一直觉得自己比霍南勋有本事。
也有人不明白的:“301我知道,乡政府旁边那条水泥路通上去,全是高高的栏杆那边,但那是什么厂?”
老支书说:“兵工厂!造枪炮的!以后,勋子就是端国家饭碗的工人了!”
“枪炮啊......我还真不知道。”那人说:“那工资多少啊?”
霍南勋:“还不知道,去报道了才知道。”
“你在部队立了什么功啊?”霍英彪问,“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
霍南勋说:“部队有纪律,不让说。”
老大点点头,半晌说:“挺好。以后我们家,也有个有出息的了。”
“什么什么!”黄菜花老两口也听到了,赶紧从屋里跑出去问。
老支书跟他们说霍南勋以后要当301的工人了,黄菜花的大笑声隔壁院都能听到。
夏红缨也觉得激动。
她娘家婆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男人却突然就成了工人!能吃公粮!
说不定,燕燕以后还能上301的幼儿园和小学,那可比村办的幼儿园小学好太多了......
她拔着鸡毛,往人群里看了一眼。
没看到霍南勋。
手里的鸡却突然被人拿了去。
霍南勋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爸和大哥都在家,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杀鸡?以后这些活,让男人来做。”
夏红缨手上一空,有些怔怔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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