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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鼎三国:玄镜红颜录全文免费

猫啃月亮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得到了李县尉那近乎羞辱的“许可”,我并未耽搁。核完手头最紧要的一批账目,已近午时。我匆匆扒了几口衙门提供的粗粝饭食,便依照王粮曹行程记录上那模糊的记载,寻到了城南一处相对清净的客栈。据说,名满天下的大儒蔡邕蔡伯喈先生,因避朝中宦官之祸,携家眷暂居于此。客栈不大,但收拾得颇为雅洁。我整理了一下略显寒酸的衣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我不过一介郡府小吏,要拜访的是当世大儒,即便只是询问与案情相关的些许细节,也怕唐突了佳客。通报了姓名和来意(只说是县衙公干,询问王粮曹昨日拜访之事,未敢提及“鬼面案”),客栈的伙计引我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院前。院门虚掩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沉而悠扬的琴声,如怨如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愁,在这喧嚣渐起的午后,...

主角:王粮曹蔡琰   更新:2025-04-15 18: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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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粮曹蔡琰的现代都市小说《算鼎三国:玄镜红颜录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猫啃月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得到了李县尉那近乎羞辱的“许可”,我并未耽搁。核完手头最紧要的一批账目,已近午时。我匆匆扒了几口衙门提供的粗粝饭食,便依照王粮曹行程记录上那模糊的记载,寻到了城南一处相对清净的客栈。据说,名满天下的大儒蔡邕蔡伯喈先生,因避朝中宦官之祸,携家眷暂居于此。客栈不大,但收拾得颇为雅洁。我整理了一下略显寒酸的衣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我不过一介郡府小吏,要拜访的是当世大儒,即便只是询问与案情相关的些许细节,也怕唐突了佳客。通报了姓名和来意(只说是县衙公干,询问王粮曹昨日拜访之事,未敢提及“鬼面案”),客栈的伙计引我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院前。院门虚掩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沉而悠扬的琴声,如怨如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愁,在这喧嚣渐起的午后,...

《算鼎三国:玄镜红颜录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得到了李县尉那近乎羞辱的“许可”,我并未耽搁。核完手头最紧要的一批账目,已近午时。

我匆匆扒了几口衙门提供的粗粝饭食,便依照王粮曹行程记录上那模糊的记载,寻到了城南一处相对清净的客栈。

据说,名满天下的大儒蔡邕蔡伯喈先生,因避朝中宦官之祸,携家眷暂居于此。

客栈不大,但收拾得颇为雅洁。我整理了一下略显寒酸的衣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我不过一介郡府小吏,要拜访的是当世大儒,即便只是询问与案情相关的些许细节,也怕唐突了佳客。

通报了姓名和来意(只说是县衙公干,询问王粮曹昨日拜访之事,未敢提及“鬼面案”),客栈的伙计引我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院前。

院门虚掩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沉而悠扬的琴声,如怨如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愁,在这喧嚣渐起的午后,显得格外脱俗。

琴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请进吧。”

我推开院门,眼前是一方小巧的天井,几竿修竹在墙角摇曳,石桌石凳,布置简单却不失雅致。

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少女正端坐在石桌旁,面前放着一张古琴,纤细的手指刚刚离开琴弦。

她抬起头,看向我。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整个喧闹的阳翟城都安静了下来。眼前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发髻简约,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水芙蓉般的天然风致。

她的眉眼如画,清澈的眸子里,既有少女的纯净,又似乎蕴含着超越年龄的聪慧与忧思。方才那如泣如诉的琴声,想必就是出自她手。

我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在下陆昭,阳翟县衙书佐,奉命前来,请问昨日王粮曹拜访蔡先生之事。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少女站起身,微微颔首还礼,声音轻柔却清晰:“陆书佐有礼。家父今日偶感风寒,不便会客。昨日王粮曹来访时,小女子恰在旁边侍奉,或可知晓一二。请坐。”

她便是蔡邕之女,蔡琰(也就是后世称的蔡文姬)吗?我心中暗忖,依言在石凳上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不那么局促。

“多谢姑娘。”我道,“敢问姑娘,昨日王粮曹前来拜访,所为何事?逗留了多久?期间可有什么异常言谈举止?”

蔡琰略作回忆,语调平和地答道:“王粮曹是为核对家父名下几亩薄田的租佃文书而来,似乎是县衙的例行公事。他大约在未时初(下午1点左右)抵达,逗留了约莫半个时辰。期间言谈尚算恭敬,只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偶尔会望向窗外,神色略显急躁。”

“心不在焉?急躁?”我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词,“姑娘可否细说?”

蔡琰想了想,道:“也并非十分明显。只是他核对文书时,偶尔会停顿下来,目光飘忽,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家父问及田租细则,他回应时也似乎慢了半拍,不似平日那般精明干练。我当时以为,他或许是有急事要办。”

这与我的推测隐隐吻合。王粮曹并非无故耽搁,而是有心事,甚至可能是在等待什么,或者要去办什么不便明言之事。

我将这一点默默记在心里,又问道:“那他离开时,可曾提及要去何处?或是与何人有约?”

蔡琰摇了摇头:“并未提及。他告辞时只说了句‘公务在身,不敢久留’,便匆匆离去了。”

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但我并未立刻放弃,而是换了个角度:“姑娘博闻强识,家学渊源。在下斗胆请教,近日城中……可有什么异常的传闻,或是……特殊的记号、符号流传?”

我小心翼翼地措辞,避免直接提及“鬼面”或“太平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警惕。

蔡琰闻言,秀眉微蹙,沉吟片刻。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陆书佐所问,可是与近来城中发生的几起……不幸之事有关?”

我心中一动,她果然聪慧,立刻联想到了。我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正是。在下在整理卷宗时,发现一些疑点,故而想多方求证。姑娘若知晓些什么,还望不吝赐教。”

蔡琰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传闻之事,虚实难辨。不过,近来的确有些关于‘符水治病’、‘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之类的言语在乡野流传。至于特殊的记号……”

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家父前日收到一封旧友的书信,信封角落处,似乎印有一个……颇为古怪的图形,非篆非隶,看似某种符箓,但具体是何含义,家父也未曾细究。”

“符箓图形?”我的心跳骤然加快,“姑娘可还记得那图形的模样?”

蔡琰黛眉微蹙,凝神思索,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石桌上沾了点茶水,轻轻勾勒起来。

一个扭曲盘绕,似字非字,隐约透着几分神秘诡异的图案,逐渐显现出来。

“大约……是这个样子。”她轻声说,“家父当时还说,似与早期道家某些炼养派的符印有些关联,但又不尽相同。”

我凝视着那水渍勾勒出的图案,虽然模糊,但其基本轮廓,与卷宗中描述的“鬼面案”现场留下的那些血字旁边的符号,竟有几分神似!

这绝对不是巧合!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尽量保持平静:“多谢姑娘指点!这个信息……或许十分重要。”

蔡琰看着我,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也带着一丝忧虑:“陆书佐……可是从这些细节中,看出了什么?”

我迎着她的目光,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这位才女的智慧,远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

我沉吟片刻,决定坦诚一部分:“在下发现,王粮曹昨日的行程记录与实际时间存在矛盾。结合姑娘方才所言,他当时的心不在焉,或许并非私事,而是与这流传的言语、神秘的符号有关。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不小的秘密。”

我说到这里,适时打住。蔡琰静静地听着,没有追问,只是轻轻颔首,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陆书佐观察细致,思路清奇,非同一般胥吏。若有需小女子之处,知无不言。”

她的认可,竟让我心中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不仅仅是因为她提供的线索,更因为这份来自智者间的理解与共鸣。

“多谢姑娘高义。”我起身再次行礼,“今日叨扰已久,在下先行告退。若有进展,或需再向姑娘请教,定会再来拜访。”

“陆书佐慢走。”蔡琰也起身相送,目光中带着一丝探询,也有一份淡淡的期许。

走出那方清幽的小院,午后的阳光似乎也明媚了几分。虽然王粮曹失踪那一个时辰的具体去向仍是谜,但蔡琰提供的“符箓”线索,无疑为我指明了一个新的方向。

更重要的是,这次初遇,让我意识到,在这乱世的迷雾之中,我或许并不完全是孤独的思考者。

那位才情卓绝、心思敏锐的少女,她眼中闪烁的智慧光芒,如同这沉闷春日里的一道清泉,让我在追寻真相的崎岖道路上,看到了一丝别样的风景。


夜色如墨,将整个阳翟县城都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偶有几声更夫的梆子声遥遥传来,更衬得四周万籁俱寂。

我没有回那间租来的简陋小屋,而是留在了县衙仓曹的值房里。这里虽然同样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堆满卷宗的旧书案,但至少,我能随时查阅那些冰冷的记录。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我晃动的影子,也映照着我面前摊开的几份卷宗和一张粗糙的沙盘。

沙盘上,我用细树枝勾勒出阳翟县城的大致轮廓,标记了王粮曹的家、西仓、蔡邕的客栈,以及其他几处可能与他行程有关的地点。

白日里从蔡琰那里得到的信息,此刻在我脑海中反复回荡。王粮曹的心不在焉、神色急躁。 那一个多时辰无法解释的时间空白。 以及,那个神秘的、与“鬼面案”现场符号相似的符箓图案。

我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沙盘旁的空地上,凭着记忆,努力复原蔡琰画出的那个图案。

它扭曲、诡异,带着一种原始的宗教意味,与太平道宣扬的某些教义隐隐呼应,却又不完全相同。

这是否意味着,“鬼面案”的凶手与太平道有关,但又可能是一个更为隐秘、更为激进的分支?或者,这本身就是一种嫁祸或伪装?

我将算筹重新排列,将王粮曹的行程时间轴再一次细化。假设他离开蔡邕住处是未时中(下午2点左右),正常情况下,半个时辰足以让他回到家。

但他直到戌时初(晚上7点左右)才被家人确认在家。这中间足足有两个半时辰的空档。就算扣除他可能因心事重重而放慢脚步的时间,至少也有两个时辰,足够他去办一件不短的事情了。

他去了哪里?见了谁?我闭上眼睛,试图将自己代入王粮曹的角色。

一个精明、贪婪,又与宦官势力有所勾结的地方小吏,在“鬼面案”频发的敏感时期,他会为什么事情而如此反常?

是恐惧?

是参与了某种密谋?

还是发现了什么让他坐立不安的秘密?

那神秘的符箓,会不会是他意外接触到的东西?

甚至,他本人就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成员,因为某种原因被组织“清理”了?

各种假设在脑海中翻腾,线索零碎而模糊,仿佛置身于一片浓密的迷雾之中,看不清前路。

但我并非全无收获。至少,我现在可以肯定,王粮曹的死,绝非简单的仇杀或意外。

他的行程被人为掩盖,他的死亡时间可能被误判,而这一切,都与那个神秘的符箓,以及其背后可能隐藏的组织有关。

我拿起一支磨秃了的毛笔,在竹简的空白处,写下了几个关键点:时间矛盾、神秘符箓、太平道关联(存疑)、组织性犯罪。

这是我目前掌握的全部,也是我下一步调查的方向。我需要找到更多关于那个符箓的信息,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太平道在颍川的活动情况,还需要想办法验证其他几起“鬼面案”中,死者是否存在类似的时间或行为异常。

这绝非易事。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吏,我能动用的资源极其有限。李县尉的“许可”聊胜于无,我不能指望衙门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一切,都得靠我自己。油灯的灯芯发出一声轻微的爆响,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窗外的夜色更深了,寒意也透过窗缝侵入屋内。

我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目光再次落到沙盘上。迷雾虽浓,但并非没有方向。蔡琰提供的线索,就像是这浓雾中透出的一丝微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前方一小段路。

而且……不知为何,在思考这沉重而危险的案情间隙,蔡琰那清澈而聪慧的眼神,她沉静从容的气度,以及她指尖在石桌上勾勒符箓时专注的神情,总会不经意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不仅仅是一位提供线索的证人,更像是一个可以在智力层面与我平等对话的灵魂。在这冰冷而充满杀机的乱世迷局中,这份短暂的相遇与交流,竟像一簇温暖的火苗,驱散了我心中的些许寒意和孤寂。

或许,我并不需要独自面对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卷宗和沙盘上。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必须找到真相。

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为了揭开这“鬼面”背后的阴谋,也为了……守护那迷雾中偶然得见的微光。

明天,我需要更深入地研究所有“鬼面案”的卷宗,寻找共同点和异常之处。同时,也要设法打探关于那个神秘符箓的更多信息。路,才刚刚开始。


我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军官和士兵都能听到。同时,我紧盯着张将军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忠诚”,仿佛真的是在为他、为整个战局担忧。

果然,听到“玄鸟”这个代号(虽然他可能不知道具体是谁,但听起来就像个重要头目),以及“阳关粮仓”、“调虎离山”、“何大将军怪罪”这些关键词,张将军的脸色明显变了变。

他眼神中的轻蔑少了几分,多了一丝凝重和疑虑。他并非全然的莽夫,也懂得权衡利弊。

粮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何进的脾气他也清楚。如果真如我所说,那后果确实是他无法承担的。

但他依旧不肯轻易相信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他厉声道:“一派胡言!你说是密探,可有凭证?你说黄巾主力在阳关粮仓,又有何证据?!”

“军情紧急,岂能事事皆备凭证!”我立刻反驳,语气斩钉截铁,“证据就在将军眼前!请看这村中百姓,多是老弱妇孺,手无寸铁!若真是贼巢,岂会如此不堪一击?他们惊恐的眼神,难道是伪装出来的吗?将军领兵多年,难道连这点真伪都分辨不出?”

我顿了顿,趁他思索之际,立刻提出了我的“解决方案”:

“将军若仍有疑虑,大可不必立刻退兵!只需暂缓攻村,速派一队精锐斥候,快马加鞭赶往阳关粮仓查探虚实!若粮仓安然无恙,证明在下所言有虚,将军再下令屠村不迟,在下也甘愿引颈就戮,以正军法!

但若粮仓真有异动,将军则避免了一场天大的祸事,更能将计就计,挫败贼寇阴谋,立下不世之功!如此两全之策,将军何不采纳?!”

我的话语逻辑清晰,利害分明,并且给了他一个可以接受的台阶。我能看到他眼神中的挣扎和犹豫。

周围的军官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显然我的话也引起了他们的思考。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的时刻……

意外就在我与张将军激烈争辩,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们身上,空气紧张得仿佛一根即将绷断的弦时,被围困的村民人群中,突然爆发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混乱。

或许是长时间的恐惧和绝望压垮了某些人的神经,或许是哪个士兵试图上前捆绑某个看起来像是“刺头”的村民,又或许……仅仅是一个偶然的推搡。

只听人群后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便是一个中年妇人带着哭腔的喊声:“放开我儿!放开我的元直!他还是个孩子啊!”

这声哭喊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情绪。原本只是瑟缩哭泣的村民们,像是被触动了最敏感的神经,开始骚动起来。

有人试图冲上前去理论,有人则更加惊恐地向后退缩,人群如同被风吹动的麦浪,起伏不定。

负责看管村民的士兵们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他们厉声呵斥着,用枪杆推搡着试图靠近的人群,试图维持秩序。

“都老实点!谁敢乱动,格杀勿论!”一个什长模样的军官拔出环首刀,恶狠狠地威胁道。

但恐慌和愤怒一旦被点燃,就很难轻易平息。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我心中一动。虽然这混乱并非我刻意制造,但它却恰好发生在我与张将军对峙的关键时刻。


我的心猛地揪紧,加快了最后的速度,冲到了村口。

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眦欲裂!上百名衣衫褴褛的村民,男女老幼,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被驱赶到村口的空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瑟瑟发抖,紧紧地抱在一起,哭喊声撕心裂肺。

周围,是数百名手持长矛、腰挎环首刀的汉军士兵,他们面无表情,或者带着一种嗜血的兴奋,将整个村口围得水泄不通,冰冷的兵刃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而在军队的最前方,一个身披明光铠、腰悬宝剑、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将军,正满脸倨傲地俯视着这一切。

他约莫三十多岁年纪,面容粗犷,眼神中带着一股不耐烦和杀气。他似乎刚刚下达了什么命令,几名亲兵正准备挥动手中的令旗。

那就是告密者口中的张将军吗?看他的样子,屠杀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不能再等了!

“将军且慢——!”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呐喊着,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军阵前方。

我的突然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即将沸腾的油锅,瞬间引起了一阵骚动。

最前排的士兵立刻反应过来,长矛齐刷刷地指向我,拦住了我的去路。冰冷的矛尖几乎要顶到我的胸口。

“什么人?!”

“大胆刁民!竟敢冲撞军阵!”呵斥声四起。

马上的张将军也皱起了眉头,不悦地看向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穿着破旧、气喘吁吁的不速之客。

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杀意:“你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阻挠本将军执行军务!来人!给我拿下!”

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上前,就要将我按倒在地。

我知道,一旦被拿下,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我必须在被制服之前,用最快的速度,抓住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将军!”我强忍着恐惧,挺直了脊梁,用尽平生最大的音量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在下并非刁民!乃是奉特殊使命,暗中查探黄巾贼寇虚实之人!小石村绝非贼巢!将军已中黄巾奸计矣!”

我的话音一落,现场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身上,包括那位原本准备下令的张将军。

他勒住马缰,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的杀意并未减少,但多了一丝审视。“特殊使命?查探虚实?”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就凭你这副模样?我看你更像是黄巾派来的奸细!还敢在此妖言惑众,动摇军心!罪加一等!给我拖下去砍了!”

士兵再次上前!时间不多了!我必须立刻抛出更具冲击力的“猛料”!

“将军若不信,可听我一言!”我语速极快,如同连珠炮一般,“据可靠情报,黄巾贼首‘玄鸟’(我直接用上了密文中的代号,赌他可能听过,或者至少会被这个神秘代号震慑住),已密令其主力,佯攻此地,实则……”

我迅速在脑中编造一个听起来更重要、更合理的假目标,“……其真正目标,乃是三十里外的阳关粮仓!那里囤积着供应整个颍川前线的粮草!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小石村不过是他们抛出的诱饵,意在将将军精锐吸引于此,好让他们趁虚而入!将军若在此错杀无辜,屠戮百姓,非但损兵折将,更中了‘玄鸟’调虎离山之计!届时粮仓失守,军中断粮,何大将军怪罪下来,将军担待得起吗?!”


从蔡大家那清幽的小院出来,已是日暮时分。阳翟城笼罩在夕阳的金辉中,街市的喧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升起的袅袅炊烟。

但我心中那份因解开符箓疑团而生的激动,却丝毫未减,反而像被投入炉膛的干柴,越烧越旺。

我谢绝了衙门里几位同僚晚间小酌的邀请,径直回到了仓曹的值房。这里虽然简陋,却是我思绪最能集中的地方。

点亮那盏昏黄的油灯,豆大的火苗摇曳着,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冰冷的土墙上。

顾不上饥肠辘辘,我迫不及待地将所有与“鬼面案”相关的卷宗——从最初的李税吏,到张主簿家的管事,再到昨夜的王粮曹——全部摊开在书案上。

竹简散发着特有的墨香与陈旧气息,上面记录着冰冷的文字:死者身份、发现时间、现场描述、初步勘验结果……零散而混乱。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被动地阅读,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试图从这片混沌中,找出隐藏的秩序。

我的目光首先落在死者的身份上。李税吏,以催缴苛刻闻名;张主簿家的管事,据说常借主家权势敲诈勒索;王粮曹,更是与宦官有所牵连,富得流油……

我取过一旁的废弃竹片,用炭笔在上面飞快地记录、归类:

受害者特征:

职务关联: 多与赋税、仓储、地方产业(尤其与宦官相关者)有直接联系。

经济状况: 普遍家境殷实,或至少经手大量钱粮。皆有贪腐或搜刮民财之劣迹传闻。

民怨程度: 皆为地方上百姓敢怒不敢言、背后唾骂的对象。

这些共同点清晰地指向一个结论:凶手(或组织)选择目标并非随机泄愤,而是带有明确的指向性,针对的是这个体制中那些被视为“蠹虫”的环节,且能从中获取实际利益(无论是直接劫掠财富,还是间接打击对手)。

接下来,是时间和空间。我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张粗糙的阳翟县城地图。我拿起炭笔,将每一次案发的地点,用一个醒目的叉号标记在地图上。

李税吏死于城北偏僻的自家后院;

张管事死在一条少有人走的暗巷;

王粮曹则是在自家戒备相对松懈的内宅……

时空特征:

地点选择: 避开主要街道和岗哨,选择易于潜入、方便撤离的隐蔽场所。多为死者住所或其附近。

时间间隔: 我仔细核对了每次案发的大致时间间隔。

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间隔了约莫半个月,第二次到第三次(王粮曹案)则缩短到了十天左右。

这个间隔……似乎在缩短?这是否意味着凶手的行动在加速,或者他们的计划正在进入某个关键阶段?

我将这个疑问重重地圈了出来,需要更多的数据来验证。

最后,是作案手法。卷宗上对此描述不多,但几个关键细节反复出现:

作案手法特征:

标志物: 统一的、令人恐惧的鬼面具,以及现场留下的、与蔡琰所绘相似的神秘符箓(用血或其他深色液体书写)。这是明确的身份标识。

致命伤: 多为利器割喉或穿心,手法干净利落,显示凶手并非普通暴徒,很可能受过专门训练,或至少经验丰富。

现场痕迹: 卷宗普遍记载现场“侵入痕迹不明显”,暗示凶手可能对环境熟悉,或拥有特殊技巧(如翻墙、撬锁)。

我将这些分析结果一一记录在竹简上,原本杂乱无章的案件信息,开始在我眼前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模式。

这不是几个孤立的复仇故事。这是一个组织严密、目标明确、行动力极强的团体在活动。他们选择目标,带有强烈的惩戒意味和政治指向;他们行动隐秘而高效,懂得规避官方的追查;他们留下统一的标记,既是为了制造恐慌,也是在宣告自身的存在。

这个组织,与太平道是什么关系?

是太平道的核心力量?

还是借其名义行事的激进分支?

或者,干脆就是利用太平道的声势来掩盖其真实目的?

我看着竹简上那歪歪扭扭的符箓摹本,以及旁边标注的“时间间隔缩短”的疑问,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

无论他们是谁,他们的行动正在加速。这绝不仅仅是为了杀几个贪官污吏那么简单。这背后,必然酝酿着更大的图谋。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夜风带着寒意涌入,吹散了屋内的沉闷,也让我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我的“数理模型”还很粗糙,缺少关键的数据支撑。要验证时间间隔的规律,我需要更精确的案发时间;

要理解符箓的真正含义,我需要更多关于道家符印和地方秘传的知识;

要判断凶手的真实目的,我需要了解更多关于受害者深层社会关系和财富流向的信息。

而这些,都不是我一个小小书佐能够轻易获得的。我再次体会到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一个精密的算筹摆在那里,却没有足够的珠子去拨动。

但,我不能停下。我回到书案前,目光在地图上那些标记的叉号之间移动。或许,我该换个思路。如果不能直接追查凶手,那么……追查他们行动的“结果”呢?

比如,那些被杀者搜刮的财富,最终流向了哪里?一个被我忽略的、尘封已久的传闻,如同水底的气泡,悄然浮现在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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