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菱周炀的女频言情小说《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江菱周炀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喜惊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周平有点懵,他摸不准媳妇对娘家的态度。下一秒,赵红英单手抱着孩子,直接把搪瓷罐抢了回去,厉声道:“你不用在家伺候我坐月子了,明儿就去你师傅那里上班,刚好替我弟弟打一套结婚用的家具,算算时间,或许来得及。”周平心里对赵家本就不满,闻言忍不住反驳:“媳妇,你明明说过……”“说啥?!啥——”“那是我亲妈!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妈,我还真能和她断绝关系吗?!再说了,你们家谁给我熬猪油了?生孩子的事我不可能忘记,这辈子,我都再不会搭理宋桂兰的。先瞒着妈他们,最后给打一套家具,等小峰结婚后,就啥也不管了,你可不要去妈面前胡说八道,回头她要是闹起来,我只能和你离婚,听见没?”“……”“听没听见,说话?!”“嗯。”刚过两天舒坦日子的周平硬着头...
《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江菱周炀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啊?!”
周平有点懵,他摸不准媳妇对娘家的态度。
下一秒,
赵红英单手抱着孩子,直接把搪瓷罐抢了回去,厉声道:“你不用在家伺候我坐月子了,明儿就去你师傅那里上班,刚好替我弟弟打一套结婚用的家具,算算时间,或许来得及。”
周平心里对赵家本就不满,闻言忍不住反驳:
“媳妇,你明明说过……”
“说啥?!啥——”
“那是我亲妈!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妈,我还真能和她断绝关系吗?!再说了,你们家谁给我熬猪油了?生孩子的事我不可能忘记,这辈子,我都再不会搭理宋桂兰的。
先瞒着妈他们,最后给打一套家具,等小峰结婚后,就啥也不管了,你可不要去妈面前胡说八道,回头她要是闹起来,我只能和你离婚,听见没?”
“……”
“听没听见,说话?!”
“嗯。”
刚过两天舒坦日子的周平硬着头皮答应了对方,生平第一次,他希望母亲和江菱能快快回来,有她们在,至少赵红英是乖巧的。
……
在去医院的路上,高翠兰就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她享福,老二非要去撞南墙,大不了就分家,以后她就跟着江菱过。
周炀带着弟弟跑上跑下的间隙,
高翠兰拉着江菱的手,说了好些推心置腹的话:“菱菱啊,周家男人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一点,他们都很痴情,周炀是兄弟中最靠谱的一个,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放心,将来如果你们有任何问题,妈无条件站在你这边,你是俺挑中的人,妈可以对任何人凶,唯独对你,就和亲女儿般。
那些不孝子,根本就指望不上,等回头你肚子里有了动静,俺们就分家——”
动静?
什么动静?!
一想到周炀播散给她的那些种子,江菱短暂失语,下意识的转移话题:“那二哥的事,真不管了吗?”
“他年轻,他没有吃过苦,让他去!”
高翠兰话是那么说,但眼眶分明红了,儿女都是债啊,老太太心软,重来一次想要掰正儿子们的悲惨命运,出发点是正确的,但重生并不会让一个人变聪明,最多就是掌握了些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先机。
关于周海的下场,老太太不知道,江菱心里门儿清,她试图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给对方做客观的分析:
“妈,据我观察,孩子不一定就是二哥的,你瞧陈媚今日的态度,根本不是存心想要进周家,据我所知,她在和二哥明面上往来的同时,还和那个钱屠户有联系,但对方家教森严,无法对她负责的……”
高翠兰一脸忧愁:“对啊,是个人知道选俺儿子这个蠢蛋,绿油油的,真好看。”
江菱憋住笑,认真建议:“二哥一穷二白的,对方图他什么呢?如果钱屠户愿意死心塌地和陈媚好,我敢打包票,对方肯定会甩了二哥,去和顿顿吃肉的屠户过日子。”
事实上,前世陈媚就做过这样的事,在周家分崩离析后,对方一脚就蹬了周海,还四处宣扬孩子并不是他的,当初只是想找个接盘侠,周海一个俊小伙,直接气疯了……
“你以为人都傻啊,能看上她这种身份的?”高翠兰叹气。
“如果她肚子里,怀的是儿子呢……”
江菱一语中的,高翠兰垂死病中惊坐起,连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是哦,儿子舍不得离开陈媚,但如果是对方主动踹了他呢?!
好主意——
等周炀拿着挂号单回来时,原本病殃殃的高翠兰早就春风化雨,态度和煦的和隔壁床聊起了天,刚才的郁闷消散无踪,像变了个人。
周炀疑惑的看向自家媳妇,后者冲他笑了笑,转身去了外面的厕所。
“老三,你过来。”高翠兰冲他招手。
在屡屡见识到江菱那聪明的脑袋瓜后,高翠兰对这个儿媳妇愈发满意,连带着儿子面前都要多叮嘱两句:
“明日你亲自送菱菱去钢铁厂上班,至少让那些男同志都知道,她是有主的,明白吗?”
“没必要吧。”周炀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眼疾手快的把想进门的弟弟关在了门外。
周秀:“???”
高翠兰耐心叮嘱:“非常有必要,你这一去部队就是小半……年,妈实在不放心,当初和你说过的话还记得不?”
周炀眉头紧皱:“就是你做的那个梦?妈,那是无稽之谈,哪有把梦当真的,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你就说记住没?!”
母亲下意识的呵斥,让周炀忍不住敬礼回应:
“记住了。”
看着儿子年轻英俊的脸庞,高翠兰百感交集。
上辈子,周炀刚回部队,就被调派到战场上出任务,据说,他负责把敌特引到偏僻位置解决,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周炀选择的是一处农家地窖。
但没有想到,里面居然藏着一家人,当时,发生了激烈交锋,敌特被尽数剿灭,但那家人在枪械的对战中,近乎全部死亡,唯有一个孩子被周炀紧紧护着。
被救后,那孩子狠狠咬了周炀一口,仇恨的目光让这个军人留下了永久的创伤后应激综合症,最终自杀。
上辈子的悲剧,这辈子绝对不能再次发生,周炀回家的第一日,高翠兰就以做梦为由,把这件事牢牢刻进了儿子的脑海中,希望他能躲开这场祸事。
江菱的存在无疑会让周炀对生活充满希望,老太太的每一步棋都是想好了的,她为孩子,一步都不敢错。
可周炀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见母亲状态不错,忍不住表明立场:
“妈,这次回去我想申请家属院,到时候接你和江菱过去住,至于二哥他们,随便他们想怎么搞,这个家只要有我,你就不会过得差,别生气了。”
果然是她最孝顺的儿子啊,高翠兰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老三,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吧,妈不急的。”
想到张秀娥差点被咬掉的半只耳朵,高翠兰连忙拉住了他:“俺们肚子里撑条船,算喽算喽。”
这年头缺肉少油的,周家兄弟闻着纸包里烧鸡的香味儿,忍不住狠狠咽口水,烧鸡可比猪肉还要贵,一块五一斤,要肉票是其次,重点是一只鸡就得七八块钱,寻常人家哪里舍得买这个东西吃,就连在饭店帮厨的周海,都很少见这种大手笔。
周秀眼睛都绿了,他忍不住拍桌子道:“先吃肉!吃肉!等吃饱了半夜我装鬼吓死他们——”
“……”
刚撸起袖子的高翠兰直接给他两筷子,“不准闯祸。”
她边说话,边撕了个鸡腿放进江菱碗中,动作不停,很快揪准了下一个鸡腿,周秀连忙把碗送上去。
谁知道高翠兰手腕翻转,依旧把鸡腿放进了江菱的碗中,“菱菱,这是老三买回来的烧鸡,你多吃点。”
江菱忙把鸡腿送回老太太碗里:
“妈,你辛苦了,你也吃。”
“妈不吃,你吃。”
“你吃。”
“……”
举着碗的周秀眼睁睁的看着鸡腿在眼前飞来飞去,他瞪大了眼,掐着嗓子吼道:“都别争了,我吃——”
“你吃个屁!”高翠兰果断摁住鸡腿,还真扭了鸡屁股扔小儿子碗里,话倒是说得十分贴心:“你饿了两三天,荤腥太多会拉肚子,尝个味就行。”
剩下的两个鸡翅膀,被她留在橱柜里给江菱当早饭,至于鸡头是周平的,鸡脖子是周海的,周炀吃了一小块鸡胸肉,其他的全都被老太太锁进了橱柜里。
好东西要省着吃,大家都明白,除了对肉食的分配有点怨念,再无其他,老大周平小口小口的啃着鸡脑袋,心里还惦记着怀孕的媳妇,踌躇半响,他终于开口:
“妈,红英……”
高翠兰喜滋滋的啃着鸡腿,扭头冲江菱搭讪:“对了,明天让老三陪你回门,东西妈都准备好的,两斤白糖,十斤白面加桃酥三包,够不够?”
“太多了!”
“俺还嫌少咧。”
东西全是老太太今日去供销社买回来的,江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老两口挣的都是给女儿的。
高翠兰记得很清楚,上辈子,江家就出钱帮江宁买了个纺织厂的工位,这辈子的江菱换她来疼,但好的亲家,必须结交。
听到这番话的周平面如土色,连肉都不香了。
他推开椅子就离开。
周秀盯着他扔在桌上的鸡脑袋,宕机了一秒道:“大哥,多浪费啊,我帮你啃干净。”
“……”
高翠兰嫌弃得直翻白眼,等儿媳妇吃完后,她才拽着对方的手去了里屋,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两分神秘:
“菱菱啊,妈有个事想要你帮忙,你大嫂红英,眼看着就要临盆,夫妻间,和睦最重要。
就你大哥那木头样儿,去赵家只怕是被嚼得骨头都不剩,妈知道你和赵家人熟识,你到时候帮忙说和。”
江菱抬眸,和她四目相对,笑容温婉:
“妈,其实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上辈子赵红英就是在娘家生产的,九死一生,因为这件事周平和高翠兰彻底离了心,后来更是对媳妇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菱有些时候都看不过去。
俗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
如果周家还像上辈子那样闹,这个家迟早会乱,还会拖累她,所以,江菱没有犹豫,快刀斩乱麻:“妈,这件事错在赵家,我们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高翠兰看向她的眼神全是爱:“乖,就按你说的做,快去睡觉吧,老三能待在家的时间不多,不要浪费大好春光。”
“……”
江菱喉咙有点发干,洗漱完毕,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后,她推门而入,漆黑的房间里能明显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声。
“小心——”
江菱一个不察,跌进男人炙热的怀抱,因洗漱披散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扫向男人胸膛,周炀喉结滚了滚,他嗓音哑了些:“需要点煤油灯不?”
男人是坐在地上的,旁边还有被子,江菱哪怕再迟钝都不敢坐在对方腿上,肉眼可见的,周炀的温度渐渐升高,她果断站起来,拙劣的转移话题:“不点,你……你干嘛睡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
因那只烧鸡,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
她将床上的被子铺开,看向周炀,黑暗中,周炀的视力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他甚至能瞧见小媳妇那微微抿紧的唇角,看上去有点紧张,并非像表面上那般无所谓。
他往地上一躺,双手垫在脑后,“不睡床。”
“为……”
“我会失控,会吓到你。”
“……”
江菱一瞬间没了言语,她连忙用被子裹住肩膀,瓮声瓮气道:“周炀,谈谈离婚的事吧。”
男人手背的青筋一瞬间绷紧:“军婚不能离!”
“……”
骗鬼呢?!
“你知道的,我不想随军。”江菱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就不随,睡觉。”周炀呼吸有点重,很不开心的补充:“我不会再碰你。”
上辈子,江菱无数次瞧见过凌晨三点的月亮,因照顾孩子,她很少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有严重的睡眠障碍症,但不知为何,躲在这小小的被窝中,外面是虎视眈眈的周炀,竟莫名的让她寻到一股诡异的安全感。
半刻钟后,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的周炀睁开双眸,他遥遥的盯着床上那团隆起。
“江菱?”
没有反应。
周炀干脆坐了起来,“媳妇?”
见被子里没有动静,男人眼中荡出笑意,果断靠近,伸手掀开被子,江菱那张欺霜赛雪的脸颊露了出来。
周炀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吻住了她的唇。
……
翌日。
甜水村,赵家。
远远的,等候在村口的江晓帆疯狂招手:“姐——”
“我妹妹,晓帆。”江菱拍了拍周炀的衣角,对方顺势刹停了车,今日回娘家,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借来的二八大杠,一路上别提有多拉风了,哪怕是在村口,江菱都能察觉到村里人八卦的视线。
她上前,一把揪住江晓帆的手,“回家。”
江晓帆滴溜溜的眼神乱转,笑容明显加深:“姐,听红英姐说你婆婆把周家的工作都给你了,嘿嘿,你可真会给咱家省钱,妈高兴得很……”
听到江菱这番话,宋桂兰神色稍缓,她笑了笑:“牙齿和嘴唇都有磕碰的时候,你放宽心,等红英回来,我一准儿叮嘱她早点回周家,都快当妈的人了,不能胡闹。”
“谢谢桂兰姐,那我先走了。”
江菱连声冲她道谢,转身离开。
等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赵家院坝后,躲在里屋的赵红英才挺着个大肚子走出来,江菱说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信,要知道,周家一贯是高翠兰做主,对方平日里在钱财的分配上是极苛刻的,不可能轻松拿出五十块给大房。
而且,从江菱嫁进门后,婆婆对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不接。
江菱刚才的表演确实很拙劣,
她想骗的并不是赵红英。
果然,还不等赵红英开口,站在门边的宋桂兰就一脸喜色的扭头,先发制人道:“幺妹,听见没?你婆婆还是疼你的……”
“疼个屁。”
“……”
见小姑子油盐不进的模样,宋桂兰连忙给同在里屋的婆婆使了个眼色,后者踮着小脚靠近,温声道:“红英啊,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时时刻刻都希望你好,老周家那婆子性格是强势了些,但架不住她有四个儿子,生活总不至于差。
这次她低了头,你就回去,把钱攥在手里才是最重要的,周平虽是个老实性格,但男人有钱就变坏……”
赵红英红了眼,下颌一抬:
“他敢?仔细我揭了他的皮——”
在老赵家人的游说和劝慰下,最终,赵红英搭乘了牛车,竟还比江菱他们更早归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唯有老实巴交的周平坐在屋檐下打磨小板凳,瞧见进门的赵红英,他立马站了起来,神情略显激动:
“媳妇。”
赵红英环顾四周,因奔波而稍显疼痛的肚腹让她心情不爽,瞧见面容憔悴的周平时,不由得满脸嫌弃。
就连话语都少了寒暄,直奔主题:
“钱呢?”
周平的手下意识摸进兜里,但想到母亲说过的话,硬生生的缩了回来,他梗着脖子道:“这个钱,不能给你。”
“周平,要死啊你!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是咋说的,结婚不到两年就变了样,这日子过下去还有啥意思……”赵红英原本是试探,但瞧见男人的动作,她就知道婆婆是真给了钱,那可是整整五十块啊!
一想到这里,赵红英的心都在滴血,她拧住对方耳朵,企图用疼痛来让男人妥协,但这次周平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哪怕是用离婚威胁,都不为所动。
直到赵红英闹累了。
周平摸着兜里的一块钱,委屈到了极点。
一张由高翠兰画的大饼直接套住了夫妻俩。
傍晚,
高翠兰前脚刚进屋,后脚赵红英就猫着身子摸进她的房间,笑容满面道:“妈,你咋能把钱交给周平咧?他就是一根筋儿,没准儿哪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要不你给他说说,把钱交给我保管。”
在钢铁厂奔波了一天,总算将儿媳妇的工作落实,高翠兰累到不想说话,但大房的事还得解决,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循循善诱道:
“红英,这次给老大钱是因为妈想让你们明白,在这个家,没有谁是特殊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妈从不偏心谁,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
不知道啊!
赵红英只知道江菱现在是老太太的掌心宝,她藏起嫉妒,亲亲热热的挽住高翠兰胳膊:
“妈,我知道你好,对了,这次我回甜水村,得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关于老三媳妇的……”
“啥。”
“听村里人说,江菱和隔壁家张虔婆的儿子杨建国有旧情,两人是青梅竹马,听说张虔婆经常去江家,两家走动得非常频繁,差一点就成为亲家了!
现在想来,其实很多事是有迹可循的,妈,你听我和你细说,老三新婚夜那天晚上,我就听见江菱在里面吵吵,说什么‘离婚’,‘你滚’的话,难怪喽,她根本就没有和三弟圆房……”
赵红英撇了撇嘴,丝毫没察觉到周遭的温度明显下降,高翠兰嗓音都拔高了:“你咋知道圆房的事?”
“没洗床单,连帕子都没洗,或者说,她早就不干净了。”赵红英一脸唏嘘,原本,她是不想管两口子的事的,但高翠兰一再因为江菱而嫌弃她,一来二去的,赵红英不得不想办法打压弟媳的气焰。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传来了江菱和周炀说话的声音,赵红英贴在窗户上偷看,转头时,刚好瞥见高翠兰那张被气到扭曲的脸,对方嗓音沉沉:“老大媳妇,这事你都和谁说过?”
“妈,这是丑事,不能宣扬。”
“……”
肉眼可见的,高翠兰额头青筋跳了跳,她踮脚就去取挂在墙上的鞭子,在周家,这形同于家法,是最严厉的惩罚,一时间,赵红英唇角止不住的上翘,她装模作样的去拦高翠兰,实际上是帮对方把鞭子拽了下来:
“妈,消消气,别打江菱,不是她的错——”
高翠兰盯着直接被塞到掌心的鞭子。
无语凝滞。
在赵红英欢心雀跃的期待中,老太太揣着鞭子,脚下虎虎生风,直接奔到院里,狠狠一鞭抽在了老大周平的背上,后者陡然吃痛,嗷嗷叫着差点跳起来。
赵红英脸上露出被雷劈了的表情,她着急道:
“妈,错了,打错了!”
她连忙去拦,老太太反手抽她一巴掌,嗓音恶狠狠的:“没有错!你大着肚子挨不得打,这顿家法就让你男人受着!俺老周家容不得乱嚼舌根的坏东西。
赵红英,你最好把娘家那些龌龊手段给俺忘干净,否则,老娘天天抽你!你以为她张秀娥是啥人,当初要不是俺下手快,菱菱现在是谁的媳妇都说不准。
轮得到你在背后说三道四吗?!挑拨是非、自私虚伪,这顿打,是挫你老赵家的歪风邪气——”
被砸中的额头瞬间肿了起来,可惜无人顾及。
“是我的。”周海没有犹豫,他咽了咽口水,艰难挤出个笑:“我做过的事,我心里有数。”
“滚!现在就带着那个女人滚出去!周海啊周海,别怪妈没提醒你,吃糠咽菜都是你自己选的路,将来,你可不要后悔——”
周海抿了抿唇,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度回应:
“我不后悔,那户口本……”
“滚啊,你想屁吃——”
周秀连忙拉着二哥往外跑,高翠兰俨然在崩溃的边缘,像炸了的火药桶,谁挨近谁倒霉。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周海带着陈媚离开。
大家都知道,高翠兰是恼了陈媚,以至于连周海这个儿子都不想认,对方额头上的伤口大喇喇的,陈媚表情僵硬,临走前,她干脆把自己带来的礼物尽数拿了回去,既然周家人都不欢迎她,那这些表面功夫没必要做。
周炀骑着三轮车回来时,院子里已经没了周海等人的身影。
他没多问,抱起老母亲上了后座,因高翠兰这段时间被气得晕倒两次,周炀说什么都要带她去医院瞧瞧,周秀和江菱自然是全程陪同的。
周炀力气特别大,哪怕是后座三个人,他都轻轻松松的将车蹬了起来,用力时,能瞧见胳膊肘绷紧的青筋。
男人身躯健壮,爆发力十足,是和杨建国截然不同的体魄,连江菱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目光竟不自觉的被周炀所吸引。
三轮车驶出家属院时,他们刚好瞧见和杨建国依依惜别的马燕,和杨建国的拘谨不同,从小在优越环境中长大的马燕落落大方的冲他们打招呼,准确的来说,是冲周炀打了个招呼。
审视的眸光中藏着难以掩饰的兴味:
“周炀,去哪儿?”
“医院。”
男人回答得言简意赅。
马燕不满周炀的态度,她下意识扣紧了杨建国的手,冲他们介绍道:“这我对象,杨建国。”
“……”
周炀颔首,果断加快速度离开。
杨建国的全副注意力则落在后座的江菱身上,今日周家的动静他们全听得一清二楚,据说是周海带回个对象,把高翠兰给气晕了,他妈还激动得想要搬来梯子去墙头看看,最终碍于马燕在场,只得作罢。
对于周家人,杨建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江菱,实在可惜了,嫁给周炀那种不懂风情的武夫,简直暴殄天物,更最重要的是,江菱即将去钢铁厂上班……
杨建国实在不敢想象娇滴滴的江菱会和他母亲一样做炼钢的工作,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马燕收回目光,睨他一眼:
“你冷啊?”
“没,就是被周家人恶心到了,居然让江菱一个女同志去顶岗。”察觉到马燕的不悦,他果断改口:
“周家儿子多,关系乱,搞不懂她当初为何会嫁进去,像我们杨家,人口就很简单,我妈说了,只要你愿意嫁过来,到时候,随便你上不上班,天天在家玩,我们也是能养得起的。”
马燕抱臂,好整以暇的看他:“你妈还挺开明。”
原本对在供销社上班的杨建国没有感觉,但今日和乱糟糟的周家一相比,马燕忽然觉得,嫁个人口简单的男人挺好。
至少,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
“凳子,还有这桌子,全部都要擦干净,一股子骚味儿……”赵红英一边抱着孩子哄,一边把丈夫指挥得团团转,今日陈媚一上门,连死对头江菱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说实在话,赵红英还真担心婆婆会让对方进门,就周海那架势,妥妥一个老婆奴,将来这家听谁的真难说,最重要的是,周平居然也被对方吸引,一想到这里,赵红英就恶狠狠道:
“下次再敢把眼珠子黏那骚狐狸身上,我就替你挖了去!”
周平低头扫地,默默解释:“我就是……就是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同志。”
“那叫不要脸!还真以为能拿捏妈了,谁知道连老二都被赶出家门,活该,这下连老周家的门都进不了……”说到这里,门骤然被敲响,赵红英语气微顿,不确定道:“回来了?”
“我瞧瞧……”周平作势就要去开门。
结果被赵红英给拽了回来,她抱着孩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把门给拉开:“你……”
“……”
高昂的情绪在瞧见站在门外,抱着搪瓷罐的赵母时全都偃旗息鼓,赵红英眼神一僵,不自然道:“来干嘛?”
母女没有隔夜仇,但她心里很不舒服。
赵母捏了捏她的胳膊,摸摸她的肚子,最终粗糙的手抚向婴儿,眼泪簌簌滚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是要吓死妈啊。”
“我是死是活和你们没有关系。”
“胡说,你那天哭得妈心都要碎了,你嫂子是在气头上,所以做了错事,红英啊,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哪有不希望你好的。
我都悄悄来过两次了,但江菱那孩子嘴巴确实厉害,怼得你嫂子都不敢上门,要不是惦记着你,妈也不敢来……”
赵红英木着脸道:“她当然厉害,她是婆婆心中的宝。”
“她是她,你是你,妈只心疼自己的亲骨肉。”赵母擦干净眼泪,把怀里的罐子递给周平,示意对方接着:“这是你嫂子在供销社买的肥肉,连夜熬的猪板油,给你补身体,等出了月子后,别忘记来吃你弟弟的酒。
送不送礼无所谓,主要你和周平得来,周平,如果有空的话,能帮你弟弟打套家具吗?三十六条腿就行了,就当是妈求你们,等办完酒席就可以结钱……”
赵红英忘不了那晚的折磨,她板着脸把罐子推回去:
“不要东西,不能帮忙。”
“拿着,这个忙帮与不帮,猪油都是妈替你熬的。”赵母面色微僵,把东西送到后,她生怕撞见杀个回马枪的江菱等人,转身就匆匆离开了。
周平抱着猪油罐子,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他知道赵红英并非是个寡情的,相反,自家媳妇极重亲情,这亲,根本就断不了一点啊!
见男人抱着那罐猪油双眼发直,赵红英咬着后槽牙质问对方:
“我弟弟要结婚了,你聋了啊,听见没有?!”
“……”
能当着周炀的面说出这种话,可见脑子里装的全是水,江菱笑笑,用手拨开被吹到脸上的发丝,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衣裳是新做的?”
“妈说这两天给我张罗相看,好找个上门女婿养老……”江晓帆的嗓音难掩得意,她长相虽然比不上姐姐,但从小就最得父母疼爱,哪怕漂亮如江菱,都只能给她铺路。
江菱笑意浅了一些。
表面慈爱的父母,一辈子都没能把水端平,上辈子,江母取了杨建国四百块钱,后找关系在粮食局给妹妹弄了个好工作,找了个上门女婿,一家人关起门来把生活过得红红火火的,她坐月子、生小孩,娘家人连看都没来看。
江母宁愿给女婿洗袜子,
都绝不来给江菱孩子洗尿布。
一想到这里,江菱推开院门的力道重了些,‘啪’的一声,木门撞在墙上的声音让正在停车的周炀都忍不住侧目。
正在屋檐下择菜的江母连忙站起来,嗔怪道:“菱菱,没轻没重的,周炀来了,随便坐啊。”
周炀刚进院子,江父就果断拿了家里的烟去招待他,后者婉拒。
江菱和江晓帆都坐到母亲身边帮忙择菜,江母话里话外开始探听周炀的津贴,江菱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的问:“妈,纺织厂那边谈的如何了?我什么时候能过去上班……”
嗓音不算低,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江母动作慌乱:
“你……你这孩子,不是已经有了周家的工作吗?”
“两码事,今天刚好谈清楚。”
“妈都听不懂你在说啥……”
江父顿觉尴尬,连忙拉了周炀出去遛弯。
女婿一走,江母的腰杆就直了些:“死丫头!当着周炀的面说这些干啥?!再说了,周家那老头子的工作不都让你顶上了?纺织厂的工作给你有啥用,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个钱能省就省。
我已经打算好了,回头在粮食局找关系给你妹妹寻个体面些的工作,将来她相看时条件硬些,最好是找个上门女婿,就不用麻烦你养老了。
当妈的煞费苦心,都是为了减轻你的负担,结果你刚回家,就来戳我的脊梁骨……”
她作势掉了两滴泪,江母是和高翠兰完全不同的性格,眼泪就是对方最大的武器。
从前的江菱不敢惹母亲哭,但现在,她递过去张擦桌的帕子,抬眼问对方:“我是你亲生的吗?你何曾为我考虑……”
江母眸底微僵,下意识的反驳:“当初生你时痛了一天一夜,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
江晓帆连忙劝:“姐,你不要惹妈生气。”
“养老的事先不谈,既然妈不愿意给我买纺织厂的工作,那五百块就还给我,你说过,不贪闺女彩礼钱的。”
“不行,钱要留着打点你妹妹的事。”
“那以后妹妹每次相看我都陪着去,我倒要瞧瞧,谁能看得上她?”撕去那层温婉贤惠的外壳,江菱初露锋芒。
江母仿佛被人踩中痛脚,“你敢——”
对方那张脸,当初在甜水村的时候就招惹了不少祸事,大女儿漂亮得就像落在山里的金凤凰,有她在,江晓帆处对象都有点困难。
江母不明白,原本听话的江菱为何一嫁过去就变了性格,但现在,还不是和对方撕破脸的时候。
周炀是部队上的军官。
将来,还有指望对方的时候……
哪怕再愤愤不平,江母终把那五百块给了女儿,江菱没有犹豫,直接揣到了兜里,就因为这件事,江母和江晓帆都没了精神。
江父领着周炀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气氛古怪,他轻咳了两声问:“老婆子,还不烧午饭?”
江母提不起精神,只想翻白眼,屋檐口的江菱撸起袖子,回道:“爸,灶房我熟,我来做饭。”
她三步并做两步朝着灶房走,江母站在原地怔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菱菱,那那那灶台上……”
晚了一步,新春刚做的两块腊肉和腊猪蹄,全都被割断绳子,泡在了热水里,灶边的搪瓷碗里,卧着刚打进去的蛋,江母心神一震,下意识去数旁边的蛋壳,三个、四个、六个、八个……
天爷!
这回来的根本不是闺女,是土匪啊——
……
在周炀的记忆中,江家父母是偏爱小女儿的,对江菱一向很抠门,但桌上的腊猪蹄炖萝卜、白菜炒腊肉、野蒜鸡蛋等硬菜让他陷入了沉思。
哪怕是高翠兰,都不会轻易拿出两道肉菜招待人的。
或许,他对江家有误解。
中午煮的是白米饭,周炀足足吃了三大碗。
肉眼可见的,江母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最终,吃饱饭的周炀抓起墙上的斧头,说是要去后山帮老两口砍柴,磨个刀的功夫,吃饱喝足的江菱就没了身影。
甜水村,赵家。
挺着个大肚子的赵红英坐在屋檐口,替侄子缝制鞋垫,坐在她旁边的宋桂兰舔了舔线头,成功穿进针眼后,她语气轻飘:
“幺妹,还不准备回周家啊?”
“嫂子,我拿什么脸回?!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都能骑到我头上去,周家还有我的位置吗?周平要是不来接,我这辈子都不回,大不了就不过,周平那就是个窝囊废,嫁给他我算倒八辈子的霉——”
一辈子都不回,那就是长在娘家了?!
宋桂兰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幺妹,听嫂子一句劝,工作你拿了没用,让你婆婆给钱,咱顺梯子就下台阶,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赵红英喉咙里像吞了黄莲一样苦,别看她话语硬气,但周家人迟迟不来接,其实她也心慌得很,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伴随着江菱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嫂子开门,我是江菱。”
赵红英手里的针直接扎到手,慌不择路的站起来,她咬牙切齿道:“我……我不想看见她,烦死了。”
宋桂兰连忙摁住她胳膊:“有我在。”
宋桂兰果断把小姑子塞进里屋,她扒拉两下衣裳,拉开门,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江菱:
“是阿菱啊,来得真不巧,你嫂子出去挖野菜了,前脚刚走,对了,看在你从小跟在我们屁股后面长大的份上,有句话姐想叮嘱你,做人做事,得懂规矩、分长幼,不要仗着男人的疼爱就胡作非为……”
江菱点点头,顶着宋桂兰审视的目光。
尽职尽责的把戏唱全:
“我知道嫂子对我有误会,麻烦桂兰姐了,有句话妈托我带给她,工作的事真没办法,妈是很想给嫂子的,但又不想让嫂子辛苦,这次的事算委屈了。
所以,妈单独拿了五十块的补偿金给大哥,希望嫂子能看在夫妻情面上回去,要知道,在妈心中,最看重的就是嫂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