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蒋禹清景衍的其他类型小说《蒋禹清景衍结局免费阅读天降甘霖:福宝降世全朝宠番外》,由网络作家“三月含芳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个儿媳如此大气懂事,老胡氏十分欣慰:“老三媳妇好,你们两个也是极好的。我的三个儿子能娶了你们这样的媳妇进门,是他们的福气,也是我老蒋家的福气。”“娘......”能得婆婆一句赞,妯娌两人均是心中欢喜,又都有些不好意思。婆媳几人收拾好,又盛了碗浓浓的鸡汤,端去陆氏房里。陆氏白日里睡了一天,此时除了有些疲惫,并不困。她的傻丈夫蒋文渊,此时正趴在一旁,看着软乎乎的小女儿痴痴的发笑。见得母亲和两位嫂嫂前来,忙迎上来接过托盘。胡婆子快一步按住想要下床的三儿媳道:“好好养着,别乱动,可别惊了我的宝贝乖孙女。”陆氏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抱起来递给婆母:“已经睡着了,娘可要抱抱。”胡婆子小心翼翼的接过,爱怜的看着孩子,顺便也让两个儿媳妇看看,方才轻轻的...
《蒋禹清景衍结局免费阅读天降甘霖:福宝降世全朝宠番外》精彩片段
两个儿媳如此大气懂事,老胡氏十分欣慰:“老三媳妇好,你们两个也是极好的。
我的三个儿子能娶了你们这样的媳妇进门,是他们的福气,也是我老蒋家的福气。”
“娘......”能得婆婆一句赞,妯娌两人均是心中欢喜,又都有些不好意思。
婆媳几人收拾好,又盛了碗浓浓的鸡汤,端去陆氏房里。
陆氏白日里睡了一天,此时除了有些疲惫,并不困。
她的傻丈夫蒋文渊,此时正趴在一旁,看着软乎乎的小女儿痴痴的发笑。
见得母亲和两位嫂嫂前来,忙迎上来接过托盘。
胡婆子快一步按住想要下床的三儿媳道:“好好养着,别乱动,可别惊了我的宝贝乖孙女。”
陆氏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抱起来递给婆母:“已经睡着了,娘可要抱抱。”
胡婆子小心翼翼的接过,爱怜的看着孩子,顺便也让两个儿媳妇看看,方才轻轻的放回到陆氏身边。
压低了声音道:“且让她好好睡吧。
你赶紧趁热把鸡汤喝了,好下奶,怎么着也得把我们家的宝贝疙瘩养好了。”
“谢谢娘!”
陆氏真心感激婆母。
她亲爹是秀才,家里开着学塾。
哥哥是衙门的户籍师爷,娘家的条件很是不错,从小也是娇养着长大的,没吃过苦。
后来嫁到了蒋家。
蒋家田少孩子多,条件并不好。
即便是这样,婆婆和两位嫂嫂也没让她吃苦头。
但凡累活重活都抢着做了,她每日里只需带带孩子,绣绣花,可比两位嫂嫂轻松多了。
好在她绣活儿不错,每月卖绣品,也能挣不少银钱,否则心里真要愧疚死了。
老胡氏拽过三儿子道:“老三,你夜里警醒些,别睡太死,有事就去东屋喊我。”
“好,我记下了。
时候不早了,您和二位嫂嫂也都忙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下吧。”
老胡氏不放心又叮嘱了儿子几句,再次看了看孩子,这才带着两个儿媳妇走了。
蒋家决定给孩子办满月酒,洗三便不大办了。
只自家人庆祝一番即可。
陆氏的娘家人听说自家闺女给生了小外孙女儿,洗三这日,陆氏的亲娘郭氏带着儿媳陈氏,大包小包的赶着骡车来了。
此外,蒋氏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们也来了,好不热闹。
丢到孩子洗礼盆中的铜钱铺满了整个盆底,其中还有两个碎银角子,喜得老胡氏合不拢嘴。
丢进盆里的东西越多,孩子收到的祝福也就越多。
陆氏娘家开着私塾,哥哥又在衙门里谋着差事,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因此,给这个新出生的小外孙女儿备的礼物也是十分的丰厚。
一个缀吉祥如意纹长命锁的银项圈,一对儿缀着银花生铃铛的小手镯并同款小脚镯。
还有极富寓意又可爱的虎头帽,春、冬各一顶。
虎头鞋子两对。
一床粉红色的小包被,一件镶嵌了雪白兔毛的大红色小披风,及一其他婴儿和产妇用得着的物件吃食。
足可见陆氏的娘家人对这个女儿及新出生的小外女儿是何等的宠爱。
热热闹闹的洗三过后,小姑娘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
因她生来额带莲花,故大名:蒋禹清。
清,取清水出芙蓉之意。
禹,则是他们这一辈的字辈。
这是经过宗族同意的。
本来按照这时代的规矩,女儿外嫁,不继家门不延本宗,是不能进族谱的,自然也不能跟承宗继谱的男娃字辈取名。
甚至许多乡下女孩儿,活了一辈子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但她爹宝贝她。
想着若是女儿也能随着男娃字辈取名就好了。
这么想着,蒋文渊就大着胆子的同族长稍稍提了提,族长微一沉吟就同意了。
这女娃娃可是西津渡蒋族多少代,盼了二百年才盼来的女孩儿,自是不同寻常。
不过取个字辈而已,多大点事。
大名有了,小名也攒了一堆。
什么清清、小乖乖、乖宝、小心肝儿等等,蒋.奶团子.禹清表示,还有几个更羞耻的她都不好意思说。
自打蒋禹清出生后,春雨就正式下起来了。
俗语云,一年之计在于春。
农人庄户,靠天吃饭,同时节赛跑。
春耕时候,田野里一片喧嚣忙碌,戴斗笠披蓑衣撒秧育苗的农人比比皆是。
蒋家也有十多亩水田,因此除了老胡氏、坐月子的陆氏和蒋禹清这个小奶娃外,蒋家包括身为秀才公的蒋文渊都下田地去了。
无论再忙再累,每天回来后,蒋家的老老小小都会来看一看、逗一逗她。
她一个连视物尚不清楚的小奶娃,即便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好好喝奶,乖乖睡觉,不哭不闹,争取不尿裤子,尽量不给大人们添麻烦,便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
当然,还有长辈和哥哥们逗她的时候,她也会努力的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尽量给他们一个无齿的甜甜的笑。
两天后,蒋家的谷种已经撒进秧田。
这些宝贝疙瘩将会在秧田里渡过自己的幼苗阶段。
等长到半尺多高时,才会被进一步移栽到大田里。
洗三后的第二天,蒋文渊依依不舍的亲了亲宝贝媳妇儿和闺女,提着包袱和一篮子煮熟了的红鸡蛋返回城里。
下次回来,就该是女儿满月了。
他如今在县学读书,预备参加今年的秋试。
平日里学业繁忙,半月才得回一次家。
这次也是估计着妻子快生了,特意请了假回来。
巧的是他回家的当天,妻子就生了,还是个女儿,可把他高兴坏了。
回到县学,同窗纷纷同他道喜,恭祝他喜得千金。
蒋文渊诧异道:“你们怎知我得了个女儿的?”
那同窗道:“多稀罕哪!
整个青州县都传遍了。
说是西津渡那个从未有女孩儿出生的蒋氏一族前些天竟得破天荒的得了个女娃,这女娃的爹还是个秀才。
西津渡可就你这么一个秀才,你请假不就是因为你娘子要临盆了么,我一寻思就是你家的。”
蒋文渊乐呵呵道:“确是我家的,多谢多谢!”
一面把红鸡蛋每人分了两个,算是沾个喜气。
又专门给先生们送去了一些。
到得先生那里,免不得又是一阵询问。
实在是这事儿太过稀奇了些,即使是一惯不喜玩笑的先生们,也免不得八卦几句。
蒋文渊便把孩子出生时的事情,拣些能说的讲了几句了。
满足了先生们的好奇心后,便告辞离开。
小小婴孩儿见风就长。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姑娘越发的好看起来。
视线也渐渐清晰,慢慢的把家里人认了个全。
爷爷蒋靖安是个和乐的老头儿,留一擢花白的山羊胡,模样儿清瘦,对谁都是笑眯眯的。
每天无论再忙再累,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把身上打理干净后,再来西厢看她。
作为一个婴儿,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在沉睡中渡过的。
蒋老头儿过来的时,她若睡着,他便乐呵呵的抱一会。
再小心的把孩子交给老妻,由老妻放回儿媳妇怀里。
若是孩子正好醒着,他就会一口一句“乖宝”的逗弄着。
她若回以几声“阿哦”,他便能开心的将一脸褶子笑成向日葵,是个极可爱极可乐极为疼爱儿孙的老头儿。
当然,若是家里的小子们犯了错,他也会把脸一板,摆出大家长的风范来,该训的训该揍的揍,绝不含糊。
奶奶老胡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太太。
身上有着封建时代传统女性的所有美德。
几十年来任劳任怨,努力的操持维系着这一大家子。
养出的儿孙,个个儿性子周正,其中一个甚至成了秀才,颇得蒋氏家族敬重。
大伯蒋文康身材高大,性子沉稳。
年轻时外出走过镖,有些粗浅的拳脚功夫。
打猎手艺不错,种田更是把好手,在这个家里颇有威信。
但凡他把脸一板,嘴一抿,底下的小子们没有不怕的。
不过,轮到大伯抱她的机会不多。
仅有的两次接触,她能感觉到他每次都十分紧张。
用蒋文康的话来说,怀里抱着这么个软呼呼的宝贝疙瘩,唯恐粗手粗脚的伤了她。
大伯母林氏,娘家是开镖局的。
听说,年轻时还曾跟随父亲走过几趟镖。
她也是在那时认识的蒋大伯,继而一见钟情,求了父亲许了他。
林氏长相大气,性子果敢爽利,是把当家理事的好手。
二伯蒋文喜,性格随父亲的多。
天生一副笑脸,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也宠孩子,家里的孩子们都喜欢他。
用她上辈子的话形容就是“天生亲和力强。”
蒋文喜学得一手好木匠活。
家里的家具都是他打的。
农闲时也会外出寻个木工活计,亦或是自己上山砍了木头回来做成小件的家什拿去外面卖,补贴家用。
妻子朱氏,是当初教木工手艺师傅的同族侄女。
朱氏自小没了爹娘,跟着哥哥长大。
哥哥娶了嫂子后,被嫂子嫌弃是个吃闲饭的,没少被打骂。
好容易熬到及笄,就被打发出了门子。
哥嫂收了蒋家五两银子的聘礼,却连身好衣裳也没给。
幸好蒋家也不是那等计较的人家,只要儿媳妇肯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自小长在那样的环境里,造就了朱氏谨小慎微的性子。
虽不像大嫂林氏和弟妹陆氏那样聪明有主见,却是个听得进去劝的,憨厚勤快也知足。
用她的话来说,能遇见如此明理的婆母,和善的妯娌,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再来就是自己这一世的亲爹蒋文渊了。
蒋文渊随奶奶老胡氏,长相颇为俊美。
又因为从小读书,染了一身的书生气息,气质颇为儒雅。
在私塾念书时,被先生看上了,觉得此子将来非池中之物,便将掌上明珠嫁给了他。
这位先生便是陆氏的亲爹,蒋禹清的外公。
后来蒋文渊果然在成婚后的第三年,也就是二十岁时考上了秀才,给先生大大的长了脸面。
考上秀才后,蒋文渊自知火候不到,也没急着考举人,只说专心再读几年书,这一沉淀便是三年,准备在今年秋下场。
秋试是大事,虽万分舍得不刚出生的小女儿,蒋文渊还是回学里苦读了。
她这一世的亲娘陆氏,闺名玉婉。
生的是肤白貌美,臻首峨眉,又自带一股书倦气。
虽不到绝色的地步,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了。
父母都生的好看,她的亲哥哥,排行第七的蒋禹川也是个帅帅的小正太。
想来这一世自己的容貌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次日天刚蒙蒙亮,蒋家父子三人就背着篓子上山拣蘑菇。
梅雨时节,山上的菌菇正是多且肥美的时候,上山捡菌菇的人比比皆是。
等到中午,西津度的村民们便看到蒋家父子一脸喜意的下山了,一问才知道,蒋家父子竟在山里采到了大灵芝。
这灵芝可是贵重药材,听说老值钱了。
村里已过世的齐五太爷就曾采到过一朵,卖了足足三十多两银子,建了座五间屋子的青砖大瓦房,可把村里人给羡慕坏了。
只可惜他家的子孙不争气,出了个烂赌的。
把家里的钱财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气死了婆娘,田地和孩子也卖了。
最后连青砖大瓦房也抵给了人家,如今想来也是唏嘘。
且说蒋家父子回家匆匆吃过午饭,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县城,进了城里最大也是最诚信和安堂。
最后,这朵赤芝因为年份高,品相好,药性足,和安堂给了一百八十两银子的高价买了去。
第一次见这么多钱,蒋家父子三人心都是颤的。
也不敢在城里多待,出了和安堂就直奔家。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吃过晚饭,将孩子们赶去房间休息。
蒋老头把今天卖灵芝得来的银子一股脑的倒在桌子上。
看着一堆散发着亮色光泽的银元宝,几个女人眼睛都直了。
老胡氏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一脸的不敢置信,结结巴巴的问“老头子,这些都是咱家的?”
看着一家人激动的眼神,蒋老头按耐住同样激动的心情肯定回答“对,都是咱家的。
这朵灵芝共卖了180两银子。
和安堂掌柜的给了一百两银票,外加五个十两的银锭子和六个五两的小元宝,都在这了。”
他把银子一股脑儿堆到了老胡氏面前。
老胡氏看了他一眼,便将银子拢作一堆,顿了一下道:“这些年,家里为了送老三及两个孩子读书,都辛苦了。
如今托了咱们家乖宝的福,得了这么些银子。
我寻思着,给你们几房都分点作零花,自己手里有钱要买点什么,或是回个娘家,也方便些。”
说着老胡氏便拿了三个十两的银锭子,一房分了一个道:“今儿给你们一房分十两。”
说着她又拿起两个五两的小元宝放在陆氏面前道:“这两个是给小乖宝的。
也是托了她的福,咱们家才有了这许多银子。”
老胡氏转过脸问大房和二房:“你们没意见吧?”
见两个儿子儿媳都点头说没意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剩下的银子都收起来。
蒋老头接过话道:“剩下的银子,一部分拿来给咱家乖宝办满月酒,一部分留着给老三上府城赶考时用。
乖宝的满月酒务必办的丰盛些。
一来给乖宝多积攒些福气,二来也借这事儿回馈下族人。
这么些年,族人里里外外帮了咱们不少忙,如今咱日子稍微好过了,也要回报一二,做人不能忘本哪!”
蒋老头抿了口白水接着道:“下半年老三就要下场了,这是个大事。
有了这些钱,家里也能喘口气了。
剩下的,我打算留给孩子们读书。”
说到这,蒋老头豪气云干道:“咱们家的孙辈,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送到学堂去!”
“啊哦,啊呀呀!”
上学好!
把哥哥们都送去读书!
知识改变命运!
爷爷威武!
一听到送哥哥们上学,蒋禹清兴奋得手舞足蹈。
婴儿嫩央央奶糯糯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动听。
老胡氏一听便乐了,从陆氏怀里接过孙女,乐呵呵的逗弄着:“乖宝,爷爷说,把哥哥们都送去学堂,你说好不好呀?”
“阿哦哦!”
小奶娃很认真的回答,当然好。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读书是好事。
要放在我从前那个世界,哥哥们早就进学校了。
“哈哈哈,看来,我家乖宝也觉得爷爷做的对呢!
这就么定了。
明天一早,老大你带着孩子们把小七也一块带上,去亲家那问问。
若是可以,都送去学堂吧!”
胡老头说的亲家就是陆氏的亲爹,陆老秀才。
陆老秀才年轻时颇有才学,奈何时运不济,自少年中了秀才,每每想要下场考举人,都是事故频出。
第一次考前死了祖父,按规矩得守孝三年。
刚出了孝期,祖母又去了,再次守孝三年。
好容易出了孝,第三次考试时,在路上淋了雨,得了严重的风寒,差点没熬过去,更别提什么考试了。
从那次后,陆秀才就彻底歇了参考的心思,转而回老家秀水湾开了一间学堂,专心教学,倒也教出了好几个秀才。
蒋文渊就是其中一个。
不仅如此,陆老秀才见这后生相貌才学人品俱佳,后来还把掌上明珠许配给了他,这便是陆氏。
蒋文渊中秀才后去了县学读书。
蒋家又把子侄辈的老大蒋禹江、老三蒋禹湖送了过去,都是自家人,怎么着也能多照顾几分。
次日,蒋文康果然领着一溜儿子侄去了陆外公所在的秀水湾,包括看见书就头疼、心不甘情不愿的小二蒋禹河。
秀水湾与西津渡离的不远。
沿青江往上约摸四五里,转湾的地方就是。
因为河边长满了不知多少年的粗壮大柳树,其中最大一棵,需得五六个成年人才抱的过来,一年四秀风光秀美,故名曰“秀水湾”。
陆外公的私塾就座落在秀水湾西边的小缓坡上,是一座两进的青砖大院子。
学堂目前共有五十多名学子,都是周边各个村落的。
共分为甲已丙三个班。
丙班是没有任何基础的蒙童,乙班是有一定基础的。
甲班人数最少,都是读了几年书准备来年下场考童生试的。
如今蒋禹江在甲班,蒋禹湖在乙班。
陆老秀才听说蒋老头只不过是卖药材挣了些银子,便想把包括自己的亲外孙在内的其余五个孩子都送进学堂,心中十分佩服。
他的这位亲家虽大字不识一个,却是个难得明事理,有远见的人。
一个家庭有这样的人当家掌舵,不愁子孙不贤,家族不兴。
也正因为如此,当年他仔细打听过蒋家的事情后,才放心的把女儿嫁到他家。
如今看来,他的选择是没错的。
陆老秀才在考校了孩子们一番后,小四蒋禹海、小五蒋禹铭和小七蒋禹川分到乙班;小二蒋禹河、小六蒋禹山则是丙班。
别看蒋禹川才只有五岁多点,却是蒋家这一辈的男孩子中最聪明的。
这孩子大概是随了他爹,于读书上颇有天赋。
小小的年纪,便能将三百千背得滚瓜烂熟,已经开始读经史了,妥妥的一枚小学霸。
除了他本身的天赋外,也同陆氏平日里的教导分不开。
至于蒋禹河和蒋禹山就差了些,别说背,《三字经》前十句都还读的嗑嗑吧吧的。
当然这也没什么,左右蒋家人送他们来读书,也不指望每个孙子都能考秀才当举人中进士。
只盼着他们能多识几个字,将来走出去,不至于当个睁眼瞎。
蒋家采到灵芝发了大财,并将七个孙子全送进学堂的事情传开后,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村民们赞赏的有,羡慕的有,说酸话的也有。
不过更多的人,偷偷将目光放在了蒋家新出生的小女儿身上。
这小丫头刚出生,旱了许久的老天就下起了大雨。
之后,雨水就变得正常了,春耕得以进行。
这才几天,老蒋家不过上山捡个菌子,就采到了灵芝。
据见过这灵芝的三秋爹说,那灵芝有海碗那么大,红得发紫,最少值几十两银子。
天爷爷啊,几十两银子,这得是多少钱哪。
他们就是不吃不喝一辈子,怕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看看,蒋家一口气儿把这么多孙子都送进学堂就知道了。
听说一个娃每个月光束脩就得五百文,再加上书本笔墨纸张嚼用,一个娃每月至少800文的支出,这一年至少得8两银子。
这么算下来,老蒋家七个娃,一年光是学费就得56两。
这对于一年家用也不过三四两银子的普通农户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照这么下去,这卖灵芝的银子只一年就得搭进去,搞不好还不够。
老蒋家这是疯了吗,往后日子不过了?
不论外界怎么猜测议论,蒋家的日子依旧按部就班,该怎么过怎么过。
很快,蒋禹清的满月宴就要到了。
女儿满月的前一天,蒋文渊特地告了假回家。
蒋家人早前便放过话,乖宝的满月酒不收礼。
但凡蒋氏族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可来吃席。
除此外,蒋家还请了村里几户交好的外姓人家,比如里正家,赵六指家和齐豆腐家。
早在几天前,蒋家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掌勺的大师傅,跑堂的后生,帮忙洗菜切菜做杂事的妇人婆子,都已经定好。
该采买的东西也都已经采买的差不多了。
除此外,酒宴需要的桌子板凳和碗筷这些也已经挨家挨户说好了要借。
到了正日子这天。
天还没亮,蒋家便已灯火通明。
后院那头大肥猪,惨叫着被村里的杀猪匠王老五,用铁勾子勾住下巴从猪圈里拖了出来。
在几个壮实农家汉子帮忙下,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这头猪就变成了案板上的肉。
七月底,蒋文渊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去府城参加秋闱。
秋闱八月初九开始,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连考三天。
青州县到零州府需要四天的路程。
蒋文渊和几个应试的同窗由县学的山长和一位学政带队,于八月初二启程,前往府城应考。
零州府地处大夏南边,气候温暖湿润。
八月虽已入秋,但秋老虎仍然毒辣。
蒋禹清觉得,这么热的天,一场考试考三天,连考三场。
吃喝拉撒都在巴掌大的小号房里,着实有些不太人道。
考试就如同打仗,上战场后勤跟不上怎么行。
她得想想办法,给帅爹准备点什么东西才行。
蒋禹清意识潜入灵境,挑挑拣拣,最后捣腾出一包她自认用得上的东西来。
一个纯中药的驱蚊香包,有效期一个月。
有了这个便不怕蚊虫侵袭。
两盒清凉油,这玩意儿不仅止痒,涂点在太阳穴上,还能提醒神脑,绝对必不可少。
鉴于号房里不能生火,考场也只提供开水,吃食上便再准备一箱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再配上榨菜火腿肠和卤蛋,快速简单又美味。
先甭管营养不营养这种小事,起码能吃上点热乎的。
进考场要经过严格的搜身,能带的东西有限,这些东西就够好了,再多就打眼了。
蒋禹清没有将食品的外包装拆掉。
她现在的小身体还才五个多月,到说话还早。
包装上都印有说明书,虽说是简体字,但以蒋文渊和陆氏的聪明,连猜带蒙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蒋文渊夫妻看到这堆东西,再根据包装上的字体和图片,顺利的猜出了这些东西的用途。
一面感慨这仙界之物的神奇,一面抱着宝贝女儿猛亲。
然后,蒋.奶包.禹清又被迫接受了一场来自双亲甚至是祖父母,爱的口水洗礼。
唉呀呀,真是甜蜜的负担!
夫妻俩在惊讶过后,就将食品的包装都拆了下来,用干荷叶包好,外面再裹上一层油纸。
就连清凉油都挖了出来,仔细的装在袖珍竹盒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保护女儿这块儿上,夫妻俩做的滴水不漏。
或者说蒋家的长辈都会下意识的隐瞒孩子的神异之处。
八月初二,蒋文渊在全家的殷殷期盼中,和几位同窗一起踏上了前往府城的路。
中秋节的时候,因为蒋文渊正在考场。
面对满桌子的好菜,除了孩子们吃的香,蒋家的大人们都有些心不在焉。
蒋老头抿了口烧酒,突然感叹道:“也不知老三怎么样了?”
蒋文康放下筷子道:“算算时日,今天刚好考第三场。
等到放榜,起码得下月初了。”
“嗯!”
蒋老头没再说话,低头吃菜。
蒋禹清见气氛有些低迷,有心想要活跃下气氛,便冲着蒋老头张了张小胳膊要他抱:“啊呀呀呀!”
爷爷抱。
蒋老头见此立码乐呵呵的抱过孙女:“哎哟哟,爷爷的乖宝,来爷爷抱。!”
小团子的胖胳膊抱住蒋老头的脖子,一双小肉手轻轻的拍了拍爷爷的肩膀以示安慰:“啊呀呀呀!”
爷爷别担心,没事哒。
爹爹那么历害,肯定能考中的。
蒋老头立刻被安慰道了。
还是宝贝孙女贴心,这么丁点大就知道安慰他,不像那群臭小子,就知道埋头造饭。
哼!
真没出息。
在蒋家人一日胜过一日的忐忑中,时间来到了九月初。
院子的甜柚子已经泛了黄,密密实实压弯了树枝。
这果子虽比不得蒋禹清出生那日结的大,但比之往年要好太多。
怕果子压断树枝,老胡氏还让儿子们砍了树叉子一根根支愣起来。
这几日家里的小子们,总是时不时的抬头瞅上几眼。
老胡氏觉得可以摘了,省的哪日馋小子们经不住诱惑。
捅了柚子事小,霍霍了柚子树事大。
这颗老柚树养了三十多年了,如今每年都能结上百个大柚子,味道也好,能卖不少钱,哪怕伤了一根枝子,她都心疼。
晚饭的时候,老胡氏宣布了这个消息。
听说明天下学后摘柚子蒋家的小子们兴奋了。
次日初三。
秋高气爽。
一大早,喜鹊就在柚子树上欢唱。
吃过早饭,蒋家的男孩们照例出去上学。
蒋老头则带着两个儿子下田除草。
之前收了水稻,空出来的田里已经种上豌豆蚕豆、萝卜白菜和一些冬季能活的蔬菜。
如今,菜长起来了,草也长的老高。
老胡氏端了盆鸡食在后院喂鸡,蒋家的三个儿媳妇则端了小板凳在柚子树下做女红。
再有一个月天就该冷了,该做的冬衣冬鞋得赶紧做起来。
往年家里银钱紧,棉衣棉被好多年都不换一次,早就板结不暖和了。
今年托了家里小乖宝的福,老胡氏手里有钱,决定给每个人都做一身新棉衣。
蒋禹清躺在她专属的婴儿摇篮里,一边听着自家美人娘亲和伯母们家长里短,一边百无聊耐的看着摇篮上的雕花。
摇篮是二伯专门给她打的,护栏上雕刻了精美的花朵和鸟兽,又宽又大。
摇篮底部还装了轮子,与其说是摇蓝,倒不如说是小号的婴儿床。
前几天她的下颌终于冒出了两个小白点。
因为长牙,她老觉得牙龈痒痒,看见什么东西都想送到嘴里咬一咬,这回儿她又想咬手指了。
虽然觉得有些丢脸,但挣扎了几回倒底没抗过婴儿的本能。
小肉手一塞进了嘴里,她便立即觉得满足了,这是什么诡异的心里。
算了,毁灭吧!
彻底摆烂!
丢脸就丢脸,反正也没人会笑话她。
“这棵树上的果子长的真好!”
突然一个声音道。
蒋禹清仔细听了听,原是一喜鹊在说话。
“是很好,可惜皮太厚了,我们啄不开。”
语气里颇有些遗憾。
这是另一只喜鹊。
蒋禹清瞬间一喜,她上辈子与鸟兽沟通的能力果然还在。
“啊呀呀呀。”
嗨,小鸟儿们,你们好啊!
两只鸟儿,突然听到有人跟它们说话,吓了一跳。
四再瞅了瞅后,便持到了躺在婴儿床里的蒋禹清。
它们发现,这个人类婴儿身上的气息十分的好闻,就让它们感觉到非常的舒适,就像大地之母的气息一下。
可她,明明是个人类。
一只黑羽长尾巴喜鹊犹豫了下,终是禁不住诱惑从柚子树上飞下来,停在了婴儿床的护栏上。
黑豆般的眼睛惊奇的看着婴儿床里的蒋禹清。
“喳喳喳喳。”
是你在叫我吗?
你居然能听懂我们说话。
“啊呀呀呀。”
是的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喳喳喳喳。”
你长的可漂亮啊,气息也很好闻,就像大地之母的生命之息。
“啊呀呀呀!”
那是,我可是西津渡最好看的小孩。
蒋禹清很是臭屁的说。
“阿呀呀呀。”
我们能做朋友么,我喜欢你。
“喳喳喳喳。”
那你会伤害我吗?
“阿呀呀呀。”
当然不会。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喳喳喳喳。”
那好吧,我愿意跟你做朋友。
而且,我也很喜欢你。
“阿呀呀呀。”
我叫蒋禹清,我的家人都喜欢叫我乖宝,你也可以叫我清清。
“喳喳喳喳。”
那我叫你清清吧,可是我没有名字。
喜鹊有些难过。
“阿呀呀呀。”
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喳喳喳喳”好阿,谢谢你。
“阿呀呀呀。”
你们的种族是喜鹊,就叫你喜喜好不好?
“喳喳喳喳。”
喜喜?
我喜欢这个名字!
以后我就叫喜喜了,你可真好。
不像有的人类幼崽,总喜欢追着我们打。
我有好多同类的朋友们都被他们打伤了。
“阿呀呀呀!”
那确实是件伤心的事情。
不过我同你保证,以后我们家的人,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你和你的朋友们在野外也要小心,以后再遇到拿弹弓的熊孩子,赶紧离远些。
这样,他们就无法伤害到你们了。
或者,你也可以带你其他的朋友们来我家找我玩。
“喳喳喳喳!”
嗯,我记住了。
外头有些吵,好像有很多人朝你家过来了,敲锣打鼓的,我有些害怕,我得走了。
“阿呀呀呀!”
好的,你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被坏人抓走了。
若是找不到吃的肚子饿,就来我家,我给你食物。
“喳喳喳喳!”
好的。
谢谢你清清,我要走了。
我会经常来找你玩的。
喜喜喳喳叫了几声,扑着翅膀飞走了。
蒋家的女人们爱怜的看见摇蓝里的孩子,手舞足蹈的跟一只鸟说话。
双方一个伊呀呀呀,一只喳喳喳喳,聊的不亦乐乎。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场景莫名好笑,却又莫名的可爱温馨。
直到喜鹊飞走,妯娌几个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有一瞬间,陆氏甚至怀疑自家女儿能听懂鸟语。
但这也太天方夜谈了些,不过想想女儿身上奇异之处,会鸟语似乎也不算什么。
此时,外头一阵隐隐的鸣锣声传来。
林氏道:“好像有锣声!”
朱氏道:“许是哪家办喜事吧!”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纷繁的脚步。
两个满头大汗的同族壮小伙飞奔进蒋家的院里大喊道:“几位婶子,大喜事。
咱家文渊叔中了,中举了。
报喜的差大爷快到村口了。
里正让我快跑回来报信。”
“这,是真的么?”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真等这一刻来临,陆氏还是禁不住头脑一片空白,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的两个嫂嫂已傻了。
“是真的。
马上就到门口了。
里正让您赶紧准备好喜钱!”
“好,我知道了!”
陆氏深吸一口气,勉强定下心神。
同来报信的小伙子道:“华子,你七爷爷和你两个叔叔在拱桥头锄草,烦你跑一趟喊他们赶紧回来。
再找个脚快的去趟秀水湾学堂,告诉我爹和我家的那些小子们。”
华子激动道:“大脑壳去喊我七爷爷了,我去秀水湾。”
“好孩子,等你叔回来,让他请你喝酒。”
华子乐呵呵的道:“那感情好!
婶,我走了!”
说罢,转头就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就没有踪影。
陆氏又对另一个矮壮的小伙子道:“禹才,你快去请族长和几位族老过来。
再来个麻利的人帮我家打炮仗!”
“好呢,婶子,我这就去。
炮仗我来打,我喜欢这活儿!”
“好,就你来!”
两个小伙子走后,老胡氏听到动静也从后院出来了。
听说自家儿子中举,报喜的官差就要到家门口了,喜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你谁啊,用手抓菜吃,也太恶心了!”
“就是,手这么脏!
“太没礼貌了!”
孩子们一闹,顿时满屋的人都看着这桌。
见得自家儿子用手往盘子里抓菜,饶是朱大瞢子脸皮贼厚也会也有些不好意思。
忙放下筷子快步走到孩子们那桌,把朱金宝拉下来。
朱金宝手里拿着块大肉骨头,啃得正香,哪里肯下桌,立即哭闹起来。
朱大瞢子见满屋子都冷脸看着他们父子,一时也有些下不来台,恼怒的给了儿子一巴掌。
朱金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往地上一躺,就边哭边打滚。
即便如此,手里那块大肉也没舍得放下。
见儿子挨打,罗氏也坐不住了。
还抓着筷子呢,便冲上去往周大瞢子背上狠狠的捶了两记。
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道:“你个杀千刀的,你想打死他啊。
没出息的孬货,就知道窝里横,有本事横外头人去。”
一面抱起朱金宝抱在怀里心肝儿肉的哄。
罗氏在家里横惯了,见朱大瞢子冷脸站着也不来扶她们母子,心头更加火起,手里的筷子想也不想就朝着丈夫摔了过去。
朱瞢子下意识一躲,那筷子便啪的一声砸在他身后的墙上,又反弹出去,正好贴着蒋禹清的脸蛋儿擦过。
蒋禹清初时被吓了一跳,接着便觉得左脸一阵剧痛,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婴儿的脸本就嫩,这么粗的筷子高速撞上来,蒋禹清的脸立即红肿了一片,隐隐有血丝渗出来,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老胡氏看着家里心肝宝贝被打成这样,气得直发抖,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
指着还在撒泼的一家子怒吼道:“老大老二老三,杵着干什么。
还不去拿锄头把子来,把这一家子不要脸的泼皮无赖打出去。
要死死自己家去,别上我家来撒泼。”
尚不等三兄弟反应过来,那厢朱氏已经率先抄起一根锄头把子冲了上去。
照着罗氏和朱大瞢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一边打一边哭骂:“滚,滚回你朱家去。
你们见不得我好,恨不得我去死是吧。
我倒了哪辈子霉,同你托生在一个娘胎里,你要这么害我。
滚,滚出去,滚出我家!
从此后,我就当你们死绝了!
滚,滚啊!”
一时间屋里兵慌马乱。
蒋老二忙着哄媳妇,女眷们忙着哄蒋禹清,忙着找大夫。
蒋家其他的大小爷们,不计手里抓着什么,都拼命的往朱大瞢子和罗氏身上招呼。
在他们家心肝宝贝的百日宴上找事儿,还伤了她,简直罪无可恕。
就连朱金宝也被暗中踹了好几脚,打得几人嗷嗷直叫,抱头窜鼠。
若不是怕打死人摊上官司,蒋家男人的棒子差点就要往这两口子脑袋上招呼了。
这其中又以蒋文渊下手最狠。
专挑外头看不见,实则最疼的几个地方下手。
别看这厮平日里一派斯文,君子之风。
实则蒋家三兄弟里,就属他最有主意。
用蒋禹清前世的话就是白切黑,笑面虎。
但凡惹了他的人,往往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回朱家的几个泼皮无赖搅和了他宝贝女儿的百日,还伤了她,他恨不能活撕了他们。
蒋家人直把朱大瞢子一家打出老远,自然也引来众多看热闹的人。
听说这几个在蒋家大闹,还出手伤了蒋禹清,蒋族人的顿时怒了。
一并加入了追讨的大军,直把朱大瞢子一家赶出村子老远,看不见才作罢。
甚至直接放言,以后再不准他们来西津渡,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呸,特娘的,什么东西!
虽然赶走了朱大瞢子一家,但这饭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吃下去了,只胡乱塞了几口便草草收场。
好在大夫来看过,说只是轻微的擦伤。
只是婴儿面嫩,才会看起来这么严重。
留下一瓶温和的药油,叮嘱一日擦三至四次,擦上三五天就好,以后也不会留疤。
蒋家人这才放下心。
送走大夫,陆外公一家也要走了。
他们虽不放心外孙女儿,但一来女儿家里人口多,实在没地方住。
二来,今日发生了这事,亲家家里怕是有一番动作,他们住这里难免有些不便,就只好先回去。
临行前,一再嘱咐女儿女婿照顾好孩子,若有什么事就托人去秀水湾说一声。
蒋文渊夫妻俩,亲自将岳父一家送出门口。
趁着妻子与丈母娘说话的当儿,蒋文渊状似不经意的同大舅哥道:“近日家里遭了老鼠,咬坏了传家宝。
虽已暂时赶走,但难保哪日不会再窜回来。
舅兄可有甚好法子,可以治一治这鼠患?”
陆平章瞅了妹婿一眼,目光幽幽道:“不过区区几只老鼠而已,妹夫不必担心。
我那里有的是药,保管药到患除。”
蒋文渊笑着拱了拱手:“那便多谢舅兄了。”
回去的路上,陈氏问丈夫道:“你们方才在打什么哑谜呢?
什么老鼠啊,药的,我怎么听不懂?”
陆平章看了妻子一眼,意味深长道:“明天你就懂了。”
陆老秀才看了儿子一眼,捋着下巴但笑不语。
陆家人一走,朱氏泪又下来了,哭着同陆氏告罪:“三弟妹,实在对不住。
我没想到这么些年,我哥和罗氏越发的不着调。
毁了乖宝的百岁不说,还将她伤成这样。
我这个做伯母的,对不起乖宝,我真是该死.....”。
陆氏心里纵然有气,却也清楚这并非朱氏的过错。
摊上这样的哥嫂,她也没办法。
遂拍了拍她的肩背安慰道:“二嫂莫要再哭了,今日的事并非你的过错,你不必自责。
咱们妯娌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况且,大夫也说了,乖宝只是小伤,擦几天药油就好。
你再哭下去,咱屋里怕是要涨水了。”
以前也不知道朱氏这么能哭,直哭得她脑壳疼。
陆玉婉心有凄凄,以后千万别再让二嫂哭了,她实在太能哭了。
林氏和老胡氏也在一旁劝着。
老胡氏道:“老二家的,你是个好的,此事不怪你,我也有错。
若非我念着那点子亲戚脸面,一早将他们赶出去,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了。”
如此一番,朱氏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不过仍旧是郁郁。
蒋禹清哭了一会,哭累了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见二伯母抱着自己,眼泪汪汪的同自己告罪:“乖宝,二伯母对不起你。
那些东西过来毁了我乖宝的百岁不说,还伤了你,二伯母真是该死。”
说着,竟又哭上了。
“啊哦哦啊呀呀呀。”
二伯母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些坏蛋。
你别哭,再哭我会心疼的。
奶团子一边说,一边伸出两只胖胳膊,想要抱抱朱氏。
奈何小胳膊太短,只能勉强够着朱氏的脸。
她干脆改用有四个肉窝窝的小胖手去给朱氏的擦眼泪:“阿哦哦阿呀!”
二伯母,不哭了。
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看你都哭成兔子眼了。
“二嫂,别哭了,你看乖宝都在帮你擦眼泪了。”
陆氏转头对自家女儿道:“是不是啊,娘的乖宝!”
“哦哦,啊呀!”
是的,是的。
所以拜托你千万别哭了。
“二嫂,你看清清都心疼你了。”
陆氏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快擦擦吧,收拾收拾,一会我们还要做晚饭呢!”
朱氏看看妯娌担忧的脸,又看看怀中的小侄女清澈的大眼睛,点了点头,收了眼泪,此事算是暂时放下了。
给女儿过完百日,蒋文渊次日一早便要返回县学了。
秋闱在即,他是一天也不敢多耽搁。
陆氏在给丈夫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蒋.奶宝宝.禹清觉得自己也得为帅爹做点什么才对。
她对科举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诗赋策论这些都有考。
医院里虽有许多书籍,不过大都是些与医学相关的。
不过,中医分院那边有位国宝级的老教授是个历史迷,上过百家讲坛,出过书的牛人。
他的办公室有个小隔间,里头收藏了不少线装书,或许可以去找找。
不找不知道,这一找还真叫她找出不少好东西来。
有繁体珍藏版的唐诗宋词、几本各个朝代名家写的各类经史子集的注解,甚至还有一个册子里,夹着几张明清时期状员考卷的拓本。
蒋禹清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着实给她爹娘吓了一跳。
不过有了之前灵芝的事情,两口子这回要淡定的多。
蒋文渊稍稍一翻,便如获至宝。
他们这样的贫家子,不像勋贵子弟,各种珍版古籍经义唾手可得,便是请大儒指点那也是常事。
故而科考除了苦读外,再无他法。
如今女儿给了他这样一堆,在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名家注解典籍,怎不教他欣喜若狂,甚称无价之宝。
蒋文渊抱着女儿就是吧唧吧唧一通亲,好险没把蒋禹清的刚刚好些的小脸蛋给再次亲秃噜皮:“乖宝是给爹爹考试用的是吗?”
“啊哦啊呀呀!”
对,就是给你的。
多看看,说不定有用。
“乖宝,你说爹这次能考上吗?”
“啊呀呀啊哦!”
老爹呀,你是把本宝宝当神仙了吗,还能未卜先知?
考不考得上得问你自己,是否有够努力!
蒋爹:“哦,能考上啊,那真是太好了。
借我乖宝的吉言,愿你爹爹我心想事成!”
蒋禹清:“......”好吧,您高兴就好。
当天晚上,老胡氏过来给儿子送银子。
蒋文渊就把女儿送书给他的事情告诉爹娘。
老两口一听说宝贝孙女儿给儿子送了几本非常珍贵的书,更是喜得牙不见底。
直道蒋禹清是上天送给老蒋家的珍宝。
且说罗氏和朱大懵子自那天被赶出西津渡后,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方才觉得活了过来。
才将将能下地,家里就闯进来一群衙役,说有人控告他们擅闯民宅,故意伤人。
不由分说,就将夫妻两人拘了去,拉到县衙各打了三十大板。
之后又在大牢里关了好几日,送回家时便只剩下了半条命。
夫妻两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蒋家老三的大舅子好像就在衙门当师爷。
意识到这点后,夫妻俩的脸色更白了。
早知道——早知道,便离蒋家远些了。
如今被人报复,后悔也晚了。
挨了板子,蹲过大牢。
这对夫妻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听说去赶集连牛车都不愿拉他们,生怕粘上这块臭狗屎甩不掉。
诸事不顺,两口子天天吵架打架,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但不管日子怎么不顺,总归是不敢再到西津渡寻晦气了,着实是被打怕了。
那皮再厚,它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在产房内接生的三个女人更是被这异象惊得险些跌坐在地。
直到听到婴孩的啼哭声,这才勉强定了定心神,开始清理眼前孩子和产妇。
待看清婴儿的腿间,婆媳三人都愣住了,心头不约而同的涌上一阵狂喜。
大嫂林氏惊喜的欢呼:“祖宗保佑哦,竟然是个女娃娃。
娘,恭喜您有孙女了。”
二嫂朱氏也是喜不自胜:“太好了,咱家终于有女娃了,终于不再是和尚庙了。”
老胡氏欢喜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好啊。
我老婆子也有孙女了,我老蒋家也有孙女了。”
随后,她又赶紧转过身,对着力竭的三儿媳喊话:“老三家的,你听见了么,是个女娃娃,女娃娃。
咱们蒋家终于有女娃娃了,你是咱老蒋家的大功臣呐。”
陆氏听闻,疲惫又嘶哑的嗓音道了声:“真好!”
嘴角含着笑放心的睡了过去。
几人麻利的清理了婴儿,扎好脐带,用柔软的襁褓裹好。
二嫂朱氏轻扒着襁褓的边缘,看着孩子柔声说:“咱们家的孩子长的可真好,白生生水灵灵的。
我就没见过谁家刚出生的孩子,有这么水灵的。
你们看孩子的额头中间是不是有一朵红色的莲花。”
大嫂林氏接过话:“像刚刚金光里的那朵莲花。”
老胡氏爱怜的伸手轻触了触孩子额心,声音有些缥缈“也不知是天上的哪位仙家托生到咱们家来了,这是咱家的福气。
把孩子抱出去,给爷们看看吧,小心着点。”
林氏应了声,再度拢了拢孩子的襁褓,小心的抱着出了房门。
门方一打开,等候的人群就一股脑围了上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林氏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大声道:“是个女孩儿。”
大家再一次呆住。
蒋老头儿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挤开碍事儿子们,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
“老大媳妇,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林氏欢喜道:“是个女娃娃,爹,恭喜您有孙女儿了!”
“女娃娃。
孙女。
我有孙女了?”
蒋老头高兴傻了。
“是的呢,千真万确!”
老头儿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抱抱孩子。
想了想,又缩回来,在身上使劲儿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灰蓝色的襁褓。
包被里的小姑娘,有着别的新生儿所没有的光洁嫩白的皮肤。
秀气的小眉毛,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无一不精致。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她额间的那朵莲花胎记,红的那般鲜艳,仿佛活的一般,当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此时,她正睁着漆黑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
蒋老头一颗心顿时化成了水,欢喜的眼泪一颗颗掉在襁褓上,随着喜悦一同浸润了进去。
这时候,孩子的亲爹已经失了平日的儒雅,笑成了傻子。
嘴里一直重复着:“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
那蠢样儿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不过这会没人笑他,因为大家都一样傻。
傻爹傻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抱过女儿呢,忙小心的赔着笑脸问老父亲:“爹,让我抱抱我女儿呗。”
蒋老头无情的怼开他:“一边去,我还没抱够呢,这可是我的宝贝孙女。
乖宝,爷爷的心肝宝贝哟。”
其他人也相继回过神来,一窝蜂的围上去看孩子。
难得的是都没抢。
一来怕吓着孩子,二来也抢不过家里的大家长。
同蒋老头一样,蒋家人看到孩子,心都化了。
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娃娃,而这样的娃娃是自己家的,光想想就美的不行。
倒底是刚出生的孩子,见不得风。
不过一小会,林氏就在一家子爷们不舍的眼神中,将孩子抱进了屋。
看不见孩子,院子里男人们也都冷静下来。
蒋老头儿挑着灯笼,看着满院子的异象,脸上一言难尽。
看见同样面色复杂的儿子们,低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啊。
拿两个火把来,先把柚子摘了放好,再把草给拔了。
不然,等天一亮,外人进来看到,咱可就说不清了。”
知道事情的轻重,兄弟几个麻溜的点了火把,搬来梯子,快手快脚的把满树的柚子都摘了。
最让他们惊奇的是,果子刚一下树。
果树便快速的抽出新枝,长叶打朵,没过多久便又开了满树的繁花,芬芳馥郁。
摘下的柚子更是堆满了半个杂物房,是从前的三倍还多。
至于院子里的杂草,顺手就拨了。
此时,天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不过片刻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众人欣喜的抬起头:“下大雨了,下大雨了,今年不会饿肚子了。”
蒋老头更是欢喜的脸上的褶子都在颤:“还是我家乖宝有福啊。
旱了这许久,她一下生就带了喜雨来,这是大福气!”
蒋家的男人们都有荣与焉。
可不是有大福气吗。
出生之时有金光罩顶,自带异香,院中果树草木疯长,还带来了喜雨。
一般的孩子,哪有这等排面。
他们家的孩子,怕不是哪位仙人转世吧......刚出生的小姑娘,眼前一片朦胧,尽管什么也看不清,但不防碍她喜欢他们。
这一世的家人们,我来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爱。
她想起上辈子短暂的一生,到死都是一个人,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
院长妈妈爱她,可她的爱会均分给整个福利院的孩子,能给她的实在太有限。
犹记得五岁那年,她和几个福利院的哥哥姐姐们,去外面挖野菜。
回来的路上,她在路边的垃圾筒里看到到一截铅笔,忙踮脚从里头捡起来,小心的装进衣袋里。
却为此惹来几个路人的肆意嘲笑。
与此同此,旁边一个跟她差不多小女孩儿,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正跟她的母亲撒娇撒泼耍赖,想要一个漂亮的娃娃。
而她的母亲,任她怎么撒泼都没有吼过她,一直在耐心的哄着。
那时候,她特别羡慕那个小女孩,羡慕她有妈妈。
而这辈子,她也有家了,有了爱她的父母和亲人。
大概、也许、可能这也辈子,她也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在父母和亲人的羽翼下快乐长大。
嗯,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悄咪咪的调动了一下体内的力量,发现前世的异能也在,只不过因为年龄小的原因,感觉十分微弱。
不过,有就好。
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能力也会慢慢的增长。
想着,小姑娘更开心了。
没一会,便张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带着满心的喜悦,闭上眼沉沉睡去。
打点好的婴儿和产妇。
蒋老头和老胡氏把几个儿子儿媳拢在身边。
蒋老头儿面色凝重道:“方才的异象,你们也都看到了。
咱家乖宝怕是个来历不凡的。
这些事情,咱们自家人知晓即可,万不可对外吐露一个字。
哪怕是你们外家也不能说。
否则,对乖宝对咱家都是灭顶之灾。”
蒋老头就着粗瓷碗抿了口水,清清喉咙,接着说:“乖宝还这么小,你们作长辈的务必要爱护些。
日后但凡家里有个异常,也莫要大惊小怪,都帮着遮掩一二。
咱家乖宝就像是戏文里说的,是有大气运的,她好,我们家也好。”
他又抿了口水,对老胡氏道“老婆子,等老三家的醒了,你也同她说说。
至于孩子们就不必说了。
小孩子嘴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溜出去了,没得惹来祸端。”
至此,一家人达成共识。
大雨停后。
蒋家三儿媳生了个小女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
此时,东方金乌初升之处,金红色的霞光铺满了半边天空,形如一只展翅巡游的凰鸟,流光溢彩,经久不散,美不盛收。
这般奇景自是引得人们啧啧称奇。
难得是整个西津渡的蒋氏族人罕见的没有忙着下地,而是纷纷往蒋老头家跑,手里或多或少的都提着东西。
就连族里素有“铁公鸡”之名的三叔公一家,也破天荒的捡了十个鸡蛋和二斤小米送来。
说是给产妇添个粥喝。
来看孩子的族人太多。
老胡氏带着大儿媳林氏和二儿媳朱氏热情的招待着。
因着孩子刚出世,儿媳还在月子里,见不得风,只允了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婆和婆婆入房中看孩子。
见孩子额间一朵红莲,生的是玉雪可爱,着实把一帮老太太们给欢喜坏了。
老胡氏又放出话去,待娃儿满月的时候,请全村人吃席。
族人这才满意的散去。
闹轰轰的一天终于过去。
晚上盘点族人送来的东西时,饶是早有心里准备的婆媳几个,也禁不住咂舌。
光是鸡蛋就有一百七十多个,装了满满一大竹筐。
还有十七只鸡,五只鸭子,三只野兔,二十多条鱼,几块花布,几大蓝子干菜,几簸箕鲜野菜、十多斤小米、面粉、红糖等其他杂七杂八东西一大堆。
老胡氏道:“鲜野菜不能放,留一部分出来,明早切碎了和了面做饼子吃。
干菜也留下一部分,其他的都给左邻右舍分分。
鸡蛋这些能放的,先收起来,鸡鸭这些也将养起来,先仅着老三媳妇吃,好下奶。”
她顿了一下又对两个儿媳妇说:“你们也别觉得娘偏心。
老三媳妇生了我们蒋家这么多代以来唯一的女娃,老婆子心里高兴。
看谁以后再敢背后笑话咱们老蒋家,笑话咱们家族是和尚庙。”
林氏是个极爽利的妇人,闻言笑道:“娘,我可不醋。
前些时候,四小子生病耗光了家里的银钱,导致三弟妹这胎从头怀到尾,连点荤腥都没沾上。
三弟妹非但不怨怪,甚至偷偷拿了自己的嫁妆银子给四小子看病,我这心里都记着呢。
如今,她又生了咱们家的宝贝金疙瘩,我这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为这个跟她生气。”
朱氏也道:“大嫂说的对。
我是个笨的,不会说好听话。
我只知道,我家三个皮小子身上的衣服都是三弟妹给做的。
那年我的小三夜里高烧,是三弟妹挺着大肚子,背着他走了十几里看大夫才给救了回来。
没有三弟妹,可能也没有我的小三。
娘,我这辈子都记她的好!”
那年,胡氏的亲哥哥,也就是三兄弟的舅舅过世。
按照习俗,除了怀孕的陆氏以及与逝者属相相冲的小三蒋禹湖及小四蒋禹海,其他的蒋家人都去了胡氏娘家奔丧。
不巧,那日蒋禹湖贪玩,在外头湿了水。
因为怕大人骂,回家后没敢说,只偷偷的换了衣服。
因此着了风寒,半夜里突然发起高烧来,甚至一度说起了糊话。
这可吓坏了陆氏,偏偏家里只剩了她一个大人。
怕孩子烧出个好歹来,陆氏不顾自己六个多月的身孕,心一横牙一咬,硬背着生病的蒋禹湖,走了十多里到镇子上找了大夫。
大夫看到陆氏时也吓了一跳,直言她是个胆大的。
好在小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
两天后,朱氏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拉着陆氏大哭一场。
从前她还觉得这个三弟妹生得柔柔弱弱的有些看不上,自打那次后,便真正的将陆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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