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茫然无助的样子,苦笑道:“许是……许是他们看那只是些不值钱的画稿吧。
家道中落,如今已是孑然一身,流落至此,让姑娘见笑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苏绾也无意深究。
这世道,谁还没点不能言说的苦楚?
她自己不也一样?
“我这里不是善堂,养不起闲人。”
苏绾的语气依旧冷淡,“你伤好之前,可以暂时留下打杂,劈柴担水,扫地看门,抵你的食宿汤药。
伤好之后,立刻离开。”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陆昀,补充道,“在我这里,有几条规矩你需记牢:第一,不该问的别问;第二,不该看的别看;第三,不该碰的东西,尤其是我的绣房和针线,绝不可碰;第四,安分守己,别给我惹麻烦。”
陆昀连忙点头,挣扎着想要下地行礼,被苏绾制止了:“省省力气吧。
等你好了再说。”
他看着苏绾清冷的侧脸,低声道:“谢……姐姐收留之恩。”
“我不是你姐姐,”苏绾立刻纠正,仿佛这个称呼触动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叫我苏掌柜。”
“是,苏掌柜。”
陆昀从善如流,将那声“姐姐”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这种近乎刻板的冷淡和疏离中开始了。
苏绾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打理那几匹褪色发旧的布料,或是坐在窗边那张唯一的旧桌前,埋头于针线活计。
她的绣活极好,哪怕只是缝补浆洗,也透着一股旁人难及的细致和韵味。
但生意实在惨淡,门可罗雀是常态,偶尔有乡邻来买些粗布或针头线脑,也多是看她孤身女子可怜,带着几分施舍的意味。
陆昀则在身体稍稍好转后,开始了他“打杂”的生活。
他确实如他所说,像个从未做过粗活的少爷,劈柴时险些砍到自己的脚,担水时晃晃悠悠洒了大半。
但他学得很认真,也很沉默,总是默默地把苏绾吩咐的事情做完,然后就抱着他的那个宝贝油布包,坐在角落里发呆,或是拿出里面的炭笔,在一些废弃的包装纸上涂涂画画。
苏绾看在眼里,并未多言。
她深知寄人篱下的滋味,只要他不惹事,她也懒得管他。
只是,这布庄本就狭小,多了一个人,尤其是个年轻男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更让她烦心的是,周围那些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