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喉结滚动，呼吸变的艰难。
床上的少女毫无动静，他放出的神识并未探测到任何未知的存在。
耐心...
对，要多些耐心。
三年来数不清的日夜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少年将香炉放在桌子上时，连手都是颤抖的。
“铛！”
香炉倾倒，顺着桌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里面的灰尘倾洒在桌面上，香味变的更加浓郁。
裴妄手忙脚路将香炉扶正时，身后传来了衣裙摩擦的声音。
很细微的声音，但修士的耳朵何其灵敏。
僵硬。
好像连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变的迟缓，变的提心吊胆。
转身这个简单的动作现在做来无比艰难。
想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害怕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小妄？”
身后，清澈的声音依旧温柔，如同春日泠泠的泉，将日光的暖裹挟在水流之中。
呼吸骤然变缓，裴妄紧紧抓着桌角，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突起，指骨泛白。
“小妄？”
季明殊半倚在床头，歪头看着少年的挺拔的背影，声音是暖的，脸上却没半分笑意。
同样功效的迷香居然弄了两份？
就这么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了她四个小时，真是疯了。
想要窥探一个的疯子的目的，她终究还是差点耐性。
裴妄轻轻吸了口气，转身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似乎能想象到师尊坐在床边，朝他露出温柔慈蔼的笑容。
明明年纪与他不差几岁，却总是执拗地搬出长辈的身份。
师尊...
少女果然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漂亮又温柔。
那双春水潋滟的眸子中盛满了笑意，细碎星光般的让人沦陷。
无私、无畏、无惧。
修真界总有人私下里说天命之女这般模样，倒真的像是神明转世。
可人都是善变的。
那次仙魔之战后，天才陨落，再无人提起神女二字。
裴妄的脚步有些踉跄。
在他看来，少女好像散发着柔和的光，吸引他，诱惑他。
师尊...
没叫出口。
但在心里念了无数遍。
季明殊方才堆起的笑容都快僵硬了，愣是没听到裴妄说出一言半语。
若不是那场大战她记得格外清楚，她都要怀疑裴妄是不是真是哑巴。
她看出面前少年的情绪动荡的厉害，再往深处探究，掩盖真相的迷雾正在消散。
是什么？
裴妄的目的、裴妄的算计、裴妄心中所想。
究竟是什么。
怎么会有人小小年纪，心思这般深沉，只叫人捉摸不透。
少年忽至眼前，浓丽的五官明艳动人，能与日月争辉。
天底下再没比他更漂亮的人。
不分性别，不辨雌雄。
此时，那双桃花眸中，竟隐隐浮上了水雾。
“小妄，怎么了？”
“告诉为师。”
清冷的声音忽地染上霞光，变的诡谲不明，循循善诱。
催眠术什么，季明殊还是会一些的。
按理说裴妄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不会被轻易诱惑，催眠术不行，这样让人致幻的迷香也不行。
可好像有一瞬间，他的心动摇了，他的意志不再坚定。
于是迷香幻境趁虚而入，催眠术也一同有了施展空间。
季明殊的笑变的深邃，她看着裴妄的眼神变的迷茫失去聚焦。
泪珠顺着少年的侧脸落下，滴在季明殊的手背，瞬间变冷，透着心扉。
季明殊的心底忽地泛起些许波澜。
她拂去手背上的泪水，只开口，故作关心：“我们小妄怎么哭了？”
“受委屈...”
季明殊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少年猛然扑上前，拽开她腰间的衣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