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云济苏清梦的女频言情小说《修仙:从相府赘婿开始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麻辣米豆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相国府。东厢房。“什么?!”听到李云济去了醉月楼的消息,苏清梦一掌将案几拍了个稀碎。“说!他去醉月楼做什么?”面前的赤甲小吏被这一掌吓得不轻,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回小姐,姑爷他...他重金包下醉月楼,将女子都带入了厢房...”苏清梦闻言,气得浑身颤抖,披肩长发无风自动。“然!后!呢!”苏清梦几乎从牙缝里咬出这三个字。“一个时辰后,姑爷又...又去了教坊司。”“找死!”苏清梦咬着后槽牙说道,“这个登徒浪子!”“烂泥扶不上墙!”“今日我便要废了他!”话毕,红色真气喷涌而出,眼珠子被浓厚的杀意染得通红!“他人在何处!”赤甲小吏后背发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应声道:“姑爷方才刚回府,眼下正在大殿内。”说时迟那时快。苏清梦一个健步,猩红残影撞...
《修仙:从相府赘婿开始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相国府。
东厢房。
“什么?!”
听到李云济去了醉月楼的消息,苏清梦一掌将案几拍了个稀碎。
“说!他去醉月楼做什么?”
面前的赤甲小吏被这一掌吓得不轻,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回小姐,姑爷他...他重金包下醉月楼,将女子都带入了厢房...”
苏清梦闻言,气得浑身颤抖,披肩长发无风自动。
“然!后!呢!”苏清梦几乎从牙缝里咬出这三个字。
“一个时辰后,姑爷又...又去了教坊司。”
“找死!”苏清梦咬着后槽牙说道,“这个登徒浪子!”
“烂泥扶不上墙!”
“今日我便要废了他!”
话毕,红色真气喷涌而出,眼珠子被浓厚的杀意染得通红!
“他人在何处!”
赤甲小吏后背发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应声道:“姑爷方才刚回府,眼下正在大殿内。”
说时迟那时快。
苏清梦一个健步,猩红残影撞破雕花木门。
眨眼间,便出现在李云济跟前。
“铮——”
利剑出鞘!
“又来?!”速度之快,李云济只看见一点寒芒,而后便又是那股熟悉的寒意。
“李世子,你既入我苏府,便是我苏府赘婿!”
苏清梦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我苏家本有心接纳你,给你容身之所。”
“可你呢?!非但不感激,竟还屡行荒唐之事。”
“先是辱我胞妹,现在竟还光明正大地出入风流之地,败坏我苏府名声!”
“今日,我必杀你!”
面对苏清梦的控诉,李云济却显得淡定自若。
“娘子,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
“我今日,是去查案的。”
“呸!”苏清梦怒啐一声道,“去那种地方能是查案?!”
李云济愣了愣,不再多言。
前身那破败不堪的名声在苏清梦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任凭他怎么解释,在苏清梦看来,都不过是在狡辩。
无奈地笑了笑,李云济轻叹道:“人心中的成见果然是一座大山。”
“什么?”怒火攻心让苏清梦有些空耳。
“没什么。”李云济摆了摆手。
歪头绕过苏清梦看向殿前的苏明,“岳父大人,小婿今日所获已悉数告知。”
“若无他事,小婿便先行告退了。”
苏明点了点头道:“去吧。”
“父亲!”见李云济要走,苏清梦阻止道,“此人奸诈狡猾,绝不可轻信!”
苏明抬眼看向苏清梦,眉眼中透露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为父许他三日,那便是三日。”
“三日之后,任凭你处置!”
说罢,甩开衣袖,大步离去。
苏清梦眼睁睁看着李云济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抬手一剑劈向李云济,剑气破风,卷起一地落叶,将李云济身侧的桃花树生生劈成两半。
李云济顿了顿,淡淡扫了一眼那颗可怜的桃花树,轻叹一声可惜。
“公子。”回想刚才苏清梦的举动,十一不满道,“那苏家大小姐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一介武夫。”李云济轻嗤一声道,“有勇无谋!”
“待小爷查出真相,非要休了这恶婆娘不可!”
“公子。”十一纠正道:“您是入赘,要休也是她休了你。”
李云济翻了个白眼,“谢谢你的提醒!”
“公子不必客气。”十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李云济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拍了拍十一的肩膀,眯着眼皮笑肉不笑道:“十一啊,公子我现在想去散散心,你先回房行不行?”
十一果断摇了摇头,“公子,我要是走了,谁来保护你?”
李云济嘴角微微抽搐,看了眼十一身侧那把豁口菜刀,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十一啊,公子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危险的。”
“况且苏相许了我三日,三日之内我肯定无性命之忧。”
“你就放心吧。”
李云济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十一。
拗不过李云济,十一只好嘟囔着务必小心,三步一回头地往房间走去。
“终于走了!”
李云济深吸一口气,仿佛空气都变得清新许多。
一路转悠着来到东厢房。
苏夕颜房内烛光摇曳,一道婀娜的身影随着烛光摇摇晃晃。
“不好!”
李云济快步向前,正准备开门,却被门外侍女阻拦。
“姑爷,您是不是走错了,这是二小姐的房间!”
“让开!”李云济一把推开侍女,怒声道:“出人命了!”
说话间,一脚踹开房门。
果不其然,一根白绫正将苏夕颜悬在房梁,雪白娇嫩的玉足在空中胡乱踩踏。
“何至于此啊?!”
李云济满脸无奈,赶忙上前托起苏夕颜。
“这丫头,够沉的!”
李云济感觉有些吃力,扭头冲门外喊道:“都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门外被吓得手足无措的侍女这才跌跌撞撞进入屋内。
众人合力托举,来回晃了好几圈,才将苏夕颜从那白绫上卸下。
慌乱间,李云济重心失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苏夕颜随之倒下,落地时恰好就扑在李云济身上。
柔软的触感瞬间在胸前蔓延,仿佛隔着青衫都能感觉到苏夕颜细嫩的肌肤。
鼻尖传来发丝淡淡的茉莉清香。
三千青丝抚摸着李云济俊俏的脸庞。
不知是缺氧还是娇羞,苏夕颜的双颊憋得通红。
充血的眸子流下一滴热泪,烙在李云济左脸。
“扑通扑通——”
分不清是自己还是苏夕颜的心跳声,透过胸腔,略过咽喉,直达灵魂深处。
“夕颜!”
门外,苏清梦急切的叫喊声打破此刻的宁静。
李云济这才回过神来,忙搀扶起苏夕颜起身。
“你怎么样了?!”苏清梦一把推开李云济,焦急道。
苏夕颜委屈地咬着嘴唇,一双柳叶眉紧紧锁在一起。
随后一头扎进苏清梦怀里,双肩止不住的抽动。
“不怕。”
“有姐姐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苏清梦一边轻拍妹妹以示安慰,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李云济。
“我可不是欺负她!”李云济指向一旁的侍女,解释道:“不信你问她们。”
“回小姐。”一名侍女忙俯身作礼,忐忑道:“方,方才夕颜小姐自缢轻生。”
“若不是姑爷及时出手相救...”
“混账!”侍女话音未落,苏清梦便凶狠打断。
“让你们好好看着夕颜,你们就是这么看的?!”
一声怒吼吓得两位侍女浑身颤抖,腿脚一软跪倒在地。
“小姐饶命,奴婢知错!”
“奴婢知错!”
“滚!”苏清梦怒声喝道。
说罢,余光瞥向李云济,冷声道:“你也滚!”
“若不是因为你,夕颜何故会轻生?!”
李云济默不作声。
被冤枉是真。
毁了苏夕颜清白也是真。
此番滋味,如鲠在喉。
无奈!
只得拍了拍衣袖,转身离去。
或许是对李云济救下苏夕颜心存感激,抑或是出于心中的正义感。
苏清梦突然冲着门外喊道:“祁阳王府死的两个侍卫身上,都有太湖书院的符印。”
“我与刺客交手时,伤了他的左臂。”
李云济顿了顿,回首看了眼苏家姐妹,道了句谢谢...
面对十一的吹捧,李云济显得有些不自信。
就好比刚学会加减法的小孩儿,你对他说以后你能造火箭。
谁信?
李云济用沉默终止了这个话题。
转头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解解渴。
“啪!”
茶杯碎了。
“体魄刚有精进,掌握不好力度,正常。”十一淡定道。
李云济深吸一口气。
对于“八品”这两个字的认知,有了更深的理解。
李云济细细品味刚才那种随手捏碎茶杯的快感。
原来这么爽!
怪不得那些人散尽家财也要修炼。
看了眼天色,已至未时。
刚才运转周天消耗太多体力,李云济有些饿了。
来到膳房,想找些东西充饥。
推开门,一股烧鹅香味扑面而来。
“香!”
李云济循着气味翻找,可翻来覆去也没找着。
正怅然,篱笆架子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透过缝隙看去,一妙龄女子正背对着他躲在角落。
鬼鬼祟祟模样,十分可疑。
“谁?!”
听到背后一声怒喝,那女子吓了个激灵。
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贼?”李云济心道。
敢在相国府偷东西的,估计也不是一般人。
“你,你别动啊!”
“我就当没看见,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李云济有些紧张。
若真是个亡命之徒,以李云济现在的身手,恐怕不是对手。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云济小心翼翼往门口挪动。
“公子~”
好死不死,十一这时候突然出现。
那“贼人”闻声,似乎是受到刺激,猛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门口冲去!
李云济以为“贼人”要对他下手,同样吓得不轻。
一个健步冲到门口。
“咣——”
二人撞个满怀。
李云济胸口一阵温热。
这熟悉的触感...
“妹子?!”
看清那“贼人”的模样,李云济满心疑惑:自家厨房,为何鬼鬼祟祟?
苏夕颜闷不吭声。
一双大得出奇的清澈眸子直直盯着李云济,看得李云济心里发慌。
两个腮帮子鼓得满满当当,像是满载而归的仓鼠。
时不时砸吧砸吧那张樱桃小嘴,努力将口腔中的食物咽下。
“咕——”
李云济不争气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苏夕颜看了眼李云济的肚子,又看看手里的鹅腿。
犹豫几息。
抬起提溜着半只烧鹅腿的右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顺势将鹅腿递给李云济。
那傲娇的小眼神,像是在说:赏你的。
“多谢。”
李云济接过鹅腿,他确实太饿了。
“这只鹅腿算是我借的。”
“日后必定数倍奉还!”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李云济从不欠人东西,哪怕是一只鹅腿。
“嘘——”
苏夕颜举起纤细的食指搭在嘴边。
又抬眉看了眼李云济手上的鹅腿。
“你的意思是,让我别把这事儿说出去?”
苏夕颜点头如捣蒜。
“放心吧!我嘴最严实了!”
苏夕颜心满意足笑了笑。
左顾右盼,确认周遭没人后,才一路鬼鬼祟祟小跑离开。
“公子。”十一不解道:“不就是只烧鹅么?有何可保密的?”
“你懂个屁。”李云济一边啃鹅腿一边说道:“少女的心思,跟你唠不明白!”
人家一个大家闺秀。
偷吃鹅腿,还被抓个正着。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苏夕颜在京都城的名媛圈子里还混不混了?!
李云济两口吃完鹅腿,肚子仍是空荡荡的。
可距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
“十一,想不想打打牙祭?”
“当然想!”十一猛猛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走上街头。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习性作祟,李云济带着十一一路向西,来到仁安街。
仁安街,乃是教坊司所在。
“公子,会不会有点唐突了?”
十一看着眼前“教坊司”的招牌,神色凝重。
不是说好打牙祭的吗?
“怎么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
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李云济对天发誓,他绝非有意。
况且,昨日他便已决定痛改前非!
绝不踏入青楼半步!
正所谓酒色吞人志啊!
拒绝美色,从我做起!
“子川兄!”
刚下定决心离开,身后一句高喊留住了李云济的脚步。
子川是他的字,京都城内能这么亲切叫他的,只有一人。
“赵弘!”李云济回首一惊,“你怎么在这?”
赵家老三赵弘,也就是三皇子。
平日里与李云济称兄道弟,关系甚好。
按理来说宗亲皇室是看不上李云济这个异姓世子的。
可偏偏这个赵弘除外。
要问原因么。
大抵有二。
其一是因为赵弘与李云济遭遇相似。
一个是异姓王之子,一个是宫女所出。
都受人排挤。
其二么,大概是三年前李云济悄悄带他微服私访这教坊司。
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
“子川兄!”赵弘一脸严肃,偷偷摸摸凑到李云济耳边,“不是说好了,在外面你就称我凌远吗?”
人在江湖,总得有个艺名。
这是当初李云济和赵弘立下的规矩。
“凌远兄莫怪!”李云济赔礼道。
“子川兄,据说前几日你凭一己之力破了书院一案?”赵弘满脸敬佩道:“如此神速,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凌远兄谬赞。”
“如此可喜可贺之事。”赵弘一脸坏笑地瞥向教坊司,“岂能不庆祝庆祝?”
“不必了!”李云济当即摆手拒绝,“府中还有要事!”
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让赵弘有些摸不着头脑。
换做以前,李云济压根儿都不可能在门口驻足这么长时间。
有这闲工夫,二两桂花酿早已下肚!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强求了。”赵弘语气有些落寞。
“据说教坊司今日新来了个周姓花魁。”
“看来这新花魁的风采,只有我替子川兄一睹为快了!”
说罢,便要进门。
“等会儿!”
一听花魁姓周,李云济瞬间来了精神。
“这个周姓花魁,可是周敬之家中女眷?”
周敬之在国子监任主簿一职。
他触犯了律法,按例家中女眷便会送入教坊司。
“不错。”赵弘点头道,“似乎是周敬之的胞妹。”
李云济眉头微皱。
他深知,书院一案,罪魁祸首并非周敬之。
他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替死鬼罢了。
如今周敬之已伏法,家中女眷不该遭受牵连。
“子川兄,不是还有要事么?”赵弘疑惑道。
李云济轻笑一声道:“这事儿,好像也没那么要。”
“要不,进去坐坐?”
十一:......
打了胜仗的李云济走路都带风。
路上还买了一只烧鹅,边走边啃。
“公子。”十一嚼吧着鹅腿,喃喃道:“你说苏相到底为何不惜与太子为敌,也要护住太湖书院啊?”
李云济砸吧砸吧嘴,“十一,你对那朝堂上的事,知道多少?”
“一窍不通。”十一摇了摇头。
跟着李云济这么多年,醉月楼和教坊司的姑娘们倒是一清二楚。
至于朝堂么,呵呵...
李云济将手中的烧鹅随手递给路边一名乞丐,轻叹一声道:
“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哪一个不是门阀士族?”
“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而有的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罗马。”
“罗马在哪?”十一挠了挠头,表示不解。
李云济笑了笑道:“这京都城,就是罗马。”
在十一身上擦了擦手,继续说道:
“国子监主张根正苗红,注重出身和资质。”
“太湖书院主张有教无类,不论高低贵贱,皆可教。”
“书院立足于江湖。”
“而国子监,效忠于庙堂。”
说到这,十一似乎有所悟,眼珠子一瞪抢过李云济的话道:
“公子,我懂了!”
“这太湖书院,那天下寒门子弟通往罗马之路!”
李云济欣慰一笑。
十一这小子虽然心智不成熟,但悟性倒是挺高。
两人哼着小曲儿,一路有说有笑回到相国府。
刚一进门,便与全副武装的苏清梦撞个正着。
“家里来贼了?”李云济调侃道。
苏清梦表情很别扭。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诧异。
“没有!”
“那你这是?”李云济打量着苏清梦身上的紫金玄铁甲。
“上值!”苏清梦斩钉截铁道:“对!上值!”
总不能告诉李云济自己是去劫法场吧?
“哦。”李云济瞧了眼天色,“皇城司统领,还要夜值?”
苏清梦嗯了一声,一路向北。
“皇城司在南边!”李云济好心提醒。
苏清梦一声不吭调转方向,一路向南。
“十一。”李云济摸了摸下巴,“你觉不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哪里怪了?”十一不明所以。
“算了。”李云济无话可说,“跟你一个小屁孩儿唠不清楚。”
回到房间。
李云济惬意躺在床上,卸下满身疲惫。
没了性命之忧,他才有空考虑别的问题。
就比如:他一个落魄世子,苏明凭什么招他入赘?
图什么啊?
李云济试图在前主的记忆里寻找答案。
可一闭眼,脑子里净是些不堪入目的场面。
醉月楼的诗诗脚底有颗痣。
教坊司的婉儿大腿有道疤。
诸如此类...
怪不得着身体素质弱不禁风。
李云济气得捶胸顿足。
这得多久才能补回来!
靠自己回忆显然是想不出答案的。
于是李云济试探性问十一道,“你知不知道,苏家老爷子到底看上我哪点了?”
十一长嘶一声,“我也纳闷呢。”
“公子你除了英俊以外可以说一无是处。”
“苏相国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十一还是一如既往的尖锐。
李云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暗自叹了口气。
还不如不问。
正准备休息,门外响起敲门声。
“姑爷,清梦小姐有事要与您商议。”
苏清梦?
李云济眉头一皱,这么快就下值了?
果然,摸鱼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常态。
来到苏清梦闺房,她已换下盔甲,着上一身绛紫长裙。
李云济刚一进门,就感到一股压迫感。
待李云济坐下,苏清梦便开门见山,“不知世子可否告知,你是如何破获此案的?”
看着苏清梦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李云济心头暗爽。
身子骨瞬间硬朗起来。
“这个么。”李云济小嘴一歪,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苏清梦脸色一沉,“说。”
单单一个字,却威压十足。
“凶什么凶。”李云济瘪了瘪嘴,“这是请教的态度么?”
翻了个白眼,李云济才将破案过程娓娓道来。
“所以,昨日你去醉月楼是为了找人证?”
苏清梦听完,对于昨日错怪李云济一事有些惭愧。
“不然呢?我小命都快不保了,难道去勾栏听曲儿?”
“也是。”苏清梦恍然大悟道。
“所以,父亲早就知道这一切和太子有关?”
李云济点点头。
对于这一点,他也很诧异。
今日在刑部,李云济便看出周敬之胸前的衣着上有风干的血迹。
显然不是新伤。
也不是苏清梦所伤的左臂。
李云济当时就感觉奇怪。
如果他猜得没错,苏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的幕后真相。
并且先他一步将周敬之拿下。
怪不得今晨去刑部衙门的路上,李云济告诉苏明幕后真凶是周敬之时,他没有半分讶异。
“我怎么就没想到!”
苏清梦猛地拍桌,吓了李云济一跳。
恍然大悟的神色浮现在精致的脸蛋上,竟显得有几分可爱。
“我说苏大将军。”李云济调侃道:“您这个皇城司统领,真的不是靠关系得来的?”
苏清梦怒了努嘴,“皇城司又不断案。”
“先前是我不对。”苏清梦苏清梦倒上一杯酒爽快道:“这杯酒,算是赔罪。”
说罢,一饮而尽。
苏清梦虽蛮横无理,倒也恩怨分明。
起码这道歉的态度是端正的。
李云济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陪了一杯,回敬道:“无碍无碍。”
苏清梦续上一杯,“不知世子日后,作何打算?”
这句话问到点子上。
李云济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本想着案子破了便一纸休书与苏清梦撇清关系。
未承想得罪了太子。
若是失去相国府的庇护,他在京都城内肯定活不过三日。
但寄人篱下吧,着实让李云济浑身不得劲。
尤其是家里还住着个悍妇,动不动就要家暴那种。
这你受得了吗?!
思来想去,李云济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世子未作打算,那我便自作主张了。”
看来这是早有准备啊!
李云济眉头一皱。
按照苏清梦这个大乾女强人的尿性,肯定憋不出什么好屁来。
不出所料,苏清梦不知从何处掏出厚厚一叠册子,递给李云济。
“你我虽有名无实,但明面上,你仍是我夫君。”
“作为我苏家女婿,自然不能一无是处。”
李云济忐忑接过册子,翻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从月初至月末,从卯时到亥时,安排得满满当当!
朝五晚十一!全年无休!
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勤啊!
读书练功也就罢了,连吃喝拉撒都指定了时间。
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李云济端视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良久。
平静淡然的神色下,隐藏的是慷慨赴死的决心。
“是温度。”沉寂许久后,李云济娓娓道。
“朱砂矿石的杂质中,有二氧化硅,也就是砂石。”
“而砂石为共价晶体,熔沸点极高。”
“要完全除掉砂石,需得用到焚天诀。”
“至少四品巅峰功力。”
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周敬之脸上还是浮现出一抹笑意。
释然,又遗憾。
“周敬之。”李云济突然严肃道:“眼下只有我能保你一命。”
“我只问你一次。”
“你是否受人胁迫?”
说话间,李云济斜眼瞥向身后的赵恒。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李云济这个问题并非空穴来风。
在他的印象里,周敬之绝非恶人。
国子监每每行善布施,他都冲在最前面。
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不像他的作风。
“李世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周敬之愣了许久,才娓娓作答。
“诸多罪行,皆我一人所为!”
“今大业未成,有愧于心,无颜苟活!”
说罢,周敬之突然调动全身真气。
随着嘴角鲜血渗出,他竟自断全身经脉。
笔直的身子瞬间没了支撑,瘫倒在地。
凭着最后一息,周敬之艰难抬手。
似乎想触摸什么,几番尝试后,却又放弃了。
双唇一张一合,用微弱的气息留下一句“孩儿不孝”后,便永诀于世。
李云济看着周敬之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宁死不屈,是条汉子。”
“可惜杀了人...”
李云济的话让案台前的贺胥民有些恍惚,“杀人?杀了谁?”
身侧的大理寺卿低声提醒道:“祁阳王府的两个侍卫。”
贺胥民这才恍然大悟。
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本,本官自然知道。”
李云济听到身后的动静,冷哼一声。
是啊,谁会在意区区两个侍卫的性命。
死了。
便就死了。
随着周敬之的自戕,案件也接近尾声。
贺胥民回首看了眼满身败相的赵恒,暗自叹了口气。
拍响惊堂木,从容道:“既然凶手已经伏法,此案便就此了结。”
说罢,差人将周敬之的尸体台下公堂。
待收拾完残局,未等贺胥民离席,大理寺卿许长丰却突然起身。
冲着李云济俯首作礼道:“李世子破案有功,臣定会奏明陛下!”
说罢,扭头看向贺胥民,轻笑道:“届时,贺大人定会如实禀报,对吗?”
如今胜负已分,贺胥民自然看得清形势。
虽不情愿,却也无法拒绝。
颔首赔了个笑脸,敷衍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身后的赵恒愤然起身,扬起蟒袍唰唰作响。
怒气驱动双脚,三步并作两步,只想迅速离开“战场”。
“太子殿下!”
谁料李云济半路杀出,伫立在赵恒身侧。
“您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周敬之才是幕后真凶的吗?”
赵恒冷眼看向李云济,尽显杀意。
“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李云济自顾自道:“若不是您今日亲自登门,我也许根本想不到。”
“太子殿下视书院为眼中钉,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太湖书院一倒,得益最大者便是您和国子监。”
“太子殿下诸多门客中,不少人出自国子监吧?”
“巧了,被太湖书院除名的周敬之,便是其中一员。”
面对李云济字字诛心,赵恒瞬间青筋暴起。
双拳紧握,蟒袍无风自动!
白雪瞬间拔剑,誓要李云济人头落地!
“住手!”
虽然震怒,但赵恒仍有一丝理智尚存。
在刑部杀人,杀的还是北陵世子,相国府女婿。
苏明届时定会在文武百官面前弹劾自己。
得不偿失!
“没想到李世子竟有如此才能!”赵恒咬牙切齿道:“孤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李云济俯首作礼,装模做样道:“殿下谬赞了!臣惶恐!”
说罢,又转身看向贺胥民,高声喝道:“烦请贺大人如实向陛下禀报。”
“是太子殿下助臣破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赵恒气得发抖。
若是无旁人在场,赵恒能将李云济生吃喽!
普天之下敢这么对他的,除了他那皇帝老子以外,李云济是第一人。
“李世子!”赵恒几乎贴在李云济面前,“来日方长!”
说罢,甩开衣袖,径直离去。
“太子殿下,请自重!”
李云济语气中带着愤怒。
是忠告。
也是警告。
随着赵恒离席,这场声势浩大的三司会审随之结束。
堂前众人也都纷纷散去。
李云济长舒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移步苏明身前,恭敬道:“多谢岳父相助。”
“若不是太湖书院那张星移符,此案断然不会如此顺利。”
苏明看了眼李云济,轻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不过小婿仍有一事不明。”李云济话锋一转道:“太湖书院远在千里之外的邛州,您是如何取得那张星移符的?”
苏明怔了怔,李云济这番话,显然是在试探。
“你是在怀疑老夫?”
李云济好歹也是警校高材生。
对于案子中一些不合理的细节,他总是异常敏感。
就比如,苏明昨夜给了李云济那张完整的星移符。
这个时间节点,恰好就在案子陷入僵局之时。
“小婿不敢。”李云济打了个哈哈,“纯属好奇。”
“好奇?”苏明眉眼一挑,眼神颇具玩味。
说着,顺势从袖中拿出一沓符箓。
“区区符箓,老夫多的是。”
“书院院长龚青峰与我颇有私交,赠老夫一些符箓,不足为奇吧?”
李云济看着苏明手上厚厚一册“太湖书院符箓全集”。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江湖上千金难求的书院符,这老东西一出手就是数十张。
着实令人惊叹。
如此看来,应是自己多虑了。李云济这样想着。
“念在你破案有功。”苏明看穿了李云济的小心思,大手一挥道:“这本符书便赠予你罢!”
李云济心满意足接过符书,畅快道:“既然岳父大人如此慷慨,小婿便恭敬不如从命!”
“不过老夫要提醒你。”苏明话锋一转,表情略带严肃,“得罪了太子,你在京都城内的太平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我知道。”李云济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什么兵啊水啊的。
李云济压根儿没想那么多。
刚才那么激赵恒,不过是看不惯他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苏清梦罢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
苏明拍拍李云济的肩膀,“若是太子刁难你,老夫自会相助。”
慈祥和蔼的语气与昨日那个要自己人头落地的老狐狸简直判若两人。
李云济有些恍惚。
这个昨日还想弄死自己的糟老头子,此刻怎么这么面善?
有诈...
李云济嗅到一丝危机。
“岳父大人,您贵为相国,与未来储君作对,不太合适吧?”
从今日苏明对赵恒的态度来看,李云济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老狐狸绝非太子一党。
苏明沉默片刻,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若是储君无德,亦可废之!”
李云济瞬间后背发凉。
岳父大人,你这是在玩火...
一路磕磕绊绊回到房间,“嘭”地一声关上房门,李云济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奶奶的!知道是被陷害的又怎样!”李云济用牙齿扯开麻绳,低声痛骂道。
“三天?!一没监控二没天眼,这怎么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边说着,李云济一边麻溜地收拾行李。
“公子这是?”
背后忽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吓得李云济头皮发麻,一个踉跄瘫坐在床上。
“是你啊!十一。”扭头一看,是熟悉的面孔,李云济这才放下心来,“你想吓死我啊?!”
十一是李云济的贴身随从,打小便待在李云济身边。
据说是北陵王李甲捡回来的,那日正值正月十一,故赐名李十一。
十多年来,李云济倒是从稚童长成了如今英俊的少年郎。
可十一的年龄仿佛冻结了一般,从李云济记事以来,无论是心智还是容貌,便一直停留在十五六岁的模样。
虽然好奇,但李云济并未放在心上,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
“你拿把菜刀干嘛?”李云济看着十一手上的利刃,疑惑道。
“跟他们同归于尽啊。”十一漫不经心道,“他们要是对公子不利,我就屠了苏家满门。”
“就你?还满门?”李云济嗤笑一声道,“人苏清梦可是四品高手,你拿什么屠?那把缺了口的菜刀?”
“四品又怎样...”十一嘟囔道:“又不是没打过。”
“吹吧你就。”李云济翻了个白眼,“快把你那菜刀放下,看着怪瘆人的。”
“别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跟公子我跑路吧!”
说着,李云济在包袱上系了个疙瘩。
“跑路?去哪?”十一扔下手里的菜刀,疑惑道。
“爱去哪去哪,反正这破地方小爷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话毕,李云济背上包袱,蹑手蹑脚走向门口,刚一开门,一柄长剑便直抵李云济的喉咙。
无意间瞥见李云济光洁的脖颈,苏清梦不由得眉头一皱。
“我刚才明明在他脖子上划了道口子。”苏清梦心道,“难道是我记错了?”
来不及细想,便被李云济略带委屈的声音打断思绪。
“你们这些人怎么都喜欢舞枪弄棒?就不能文明一点么?”
“世子殿下,这是打算去哪?”
苏清梦冰冷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冻得李云济耳膜生疼。
“当然是去查案啊!”李云济脑瓜子一转道。
“查案,背着包袱?”苏清梦轻嗤一声道。
李云济赔了个笑脸,“这不是,怕路上饿着么?”
说着,从包袱里掏出个桂花糕,自顾自吃起来。
苏清梦并未理会,冷言道:“不管你耍什么花样,三日内破不了案,我必杀你。”
“还有,这三日内京都城内会加强戒备。”
“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你若想逃,死路一条。”
说罢,潇洒转身,一个纵身便消失在李云济视线范围内。
徒留那半枚黄符在空中摇摇欲坠。
“你这是非法囚禁!”李云济冲着苏清梦离去的方向痛骂道,“犯法的!”
说罢,又回头看向屋子里的十一,“你不是很能吗?她刀都架我脖子上了,你没看见?”
十一摊了摊手,“不是公子你叫我把刀放下的么?”
李云济看着十一睿智的眼神,长叹一声,无奈道,“好歹也是个世子,怎么就混成这副模样...”
说罢,捡起那半枚黄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内,坐在床榻上。
看着李云济失落的样子,十一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拍了拍李云济的肩膀。
“公子不必灰心,虽然你父母双亡,还弄丢了北陵军权,被北陵百姓驱赶到京都,最后还入赘苏府。”
“虽然你成日只知道荒唐度日,挥金如土,不思进取,文不成武不就的。”
“但在十一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公子!”
李云济生无可恋地看着十一天真烂漫的笑容道,“谢谢啊。”
沉寂许久,李云济沉吟一声道:“跑是跑不了了。”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保住这条命。”
说罢,瞥了眼手中的黄符,扭头看向十一,“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有点印象。”十一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来回踱步。
沉吟半晌后,眼眸子一亮道:“太湖书院的星移符!”
“只要将此符放在人的身上,
另一张置于指定地点,便可在百米之外,通过咒术将人凭空转移。”
“哟呵,有两把刷子。”李云济有些意外道,“可太湖书院那帮儒士向来不会过问朝堂之事。”
“不至于专门设计来栽赃陷害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北陵世子。”
“有诈...”
突然,李云济灵光一闪道:“你刚才说,星移符需要放在人的身上才有效?”
“对啊。”十一点头道。
李云济随即坐起身,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那人与我接触过。”
说着,李云济将黄符靠近鼻尖闻了闻,“这符上的桂花残香,好熟悉。”
“公子,有眉目了?”
李云济嘴角微微上挑,疾步走出房门。
十一则屁颠屁颠跟在身后,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来勾栏听曲儿呢?”
十一看着眼前高挂的“醉月楼”招牌,有些无语。
李云济拍了拍十一的后脑勺,不屑道:“想什么呢你,公子我是来查案的!”
说罢,轻车熟路地走进醉月楼。
“哟!李公子来了!”
一进门,掌柜秦氏便喜出望外,摇着婀娜的身姿快步上前迎接。
“好酒好菜都备上,有贵客!”
话毕,秦氏转头看向李云济,谄媚道:“李公子请移步雅间稍候,我这就为您挑选几位佳丽。”
“不必劳烦秦妈妈。”李云济一把拉住秦氏,邪魅一笑。
“今儿个,我全都要!”
此话一出,全场噤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云济的身上。
“你特么算老几?!”
东南角,一位身着黑衣,面容粗狂的男子一把将桌子拍碎。
魁梧的身姿在身前那位小娇娘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高大。
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李云济,如同野兽宣示主权一般面目狰狞。
周围的散客见状,也都纷纷放下碗筷,蠢蠢欲动。
“诸位稍安勿躁,在下并非蛮不讲理之人。”
李云济一边说着,一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
“今日,诸位在醉月楼的消费,由我买单!”
说罢,在众人震惊的眼光下,将厚厚的银票交给十一,示意他分发下去。
“岂有此理!就这点...”
那黑衣男子话音未落,便瞥见十一递过来的银票。
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被一张薄薄的银票拍得烟消云散。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看着手中十两大钞,黑衣男子陷入沉思。
“恕在下鲁莽,既然李公子这么着急,那我等便成全李公子!”
说罢,将怀里的姑娘一把推了出去,“告辞!”
其余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收下钞票。
片刻之后,醉月楼三十余位姑娘都齐聚二楼雅间。
“都到齐了?”李云济展了展身子,深吸一口气道:“那我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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