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反复擦着龟缸里的水草,仿佛要擦去某个永远空着的位置。
当暮色把 “重金酬谢” 的 “金” 字彻底糊成墨块时,下水道口终于探出那个黑影。
老王接乌龟的手在发抖,龟壳上的污泥蹭脏了他的袖口,他却用拇指一遍遍地摩挲着颈间的黄纹,像在确认某种失而复得的心跳。
儿女们围过来时,他忽然想起妻子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暮色,护士摘下氧气罩时,他也是这样反复确认脉搏的消失。
火锅的热气模糊了厨房玻璃,家欣给父亲添了片黄喉,却看见老人把肉卷推到龟缸边:“乌龟也该补补了。”
五个儿女交换的眼神里,浮起比青苔更浓重的无奈 —— 他们知道,父亲擦干净的龟缸里,泡着的何止是一只乌龟,更是把五年前就该倒掉的药汤,熬成了余生的偏方。
晚饭泡汤了,众人随便对付了几口泡面后就休息了。
两周后,老王的乌龟又丢了,他再次把儿女们叫回来帮他找乌龟。
梅雨季的潮气钻进防盗门的缝隙,在玄关处洇出暗绿色的霉斑。
老王攥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屏幕上 “家欣” 的来电显示跳成蓝色光斑,听筒里传来老五家岚压抑的叹息:“爸,我课间只有十分钟...... 您说乌龟又丢了?”
<老楼天井的雨棚上挂着串水珠,像串断了线的念珠。
家裕的藏蓝色衬衫再次被汗水浸透,他搬开堆在楼梯间的蜂窝煤,煤渣顺着指缝掉进皮鞋里,烫得他龇牙 —— 上周末刚擦的鞋油,如今全成了灰扑扑的笑柄。
“爸,您就不能给龟缸加个盖子?”
他的声音撞在贴上 “寻龟启事” 的墙面上,震落半片泛黄的胶带。
家欣的电动车停在单元门口,后车筐里还堆着没来得及送的保单。
她冲上二楼时,耳钉刮断了一缕头发,疼得眼眶发酸:“爸!
我今天要见三个客户,光油费就花了八十!”
她的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急促的鼓点,惊得墙根的潮虫四散奔逃。
厨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老四家向手里还攥着从水管里掏乌龟的铁丝钩,龟壳上的泥点蹭脏了他工装裤的膝盖 —— 他凌晨五点才从汽修厂下班,眼下黑眼圈深得能装下二两陈醋。
“上次找龟我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