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存宥好像没听到她说话,周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车内宽敞却静谧,卓矜溪觉得极其逼仄,哪哪不舒服,她轻扯了扯盖在腿上的外套。
“还冷?”他嗓音微凉。
卓矜溪微微皱眉,没搞懂他的意思,她迟凝片刻,不耐开口:“不冷啊。”
“就你嘴硬。”靳存宥默不作声地将温度调高,动作细微得自己都没留意到有什么不对,他嗤笑道,“不冷还拿外套盖腿?”
“喜欢,不行?”卓矜溪轻哂,语气不善。
靳存宥望着镜子冷冷瞥了她一眼,“再顶几句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卓矜溪微微瞪大双眼,被他气得牙痒痒,可她从不愿落下风,只要是不爽,不分场合不分人,她嘴上永不服输。
“我就顶?怎么样。你越不让我说我越还嘴,靳存宥,你以为自己是谁?让你当个司机护送我回家还得意上了?”
原本压下的被冷风吹拂的烦躁顷刻间复燃,她叭叭地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
“刚刚你开车离开拂我一身灰尘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回去你给我等……我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卓矜溪猝不及防,她未说出口的话倏地被打断。
车被猛地停靠在路边,卓矜溪的身体随着惯性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她怔得一愣,一时间,车内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你会不会开车?”卓矜溪不悦地低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靳存宥就已冷不防地转过身,直直朝她逼近。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他的轮廓被车内昏暗的光线勾勒得凌厉分明,锋锐的眉眼沉了下来,眸色压抑而深邃。
卓矜溪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车厢内沉闷的空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下,温度被逐渐推高,燥热得叫人喘不过气。
“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他嗤笑,语调不疾不徐,尾音低哑得像是故意拖长的,“我说了,再顶我一句,就把你丢下去。”
靳存宥骤然逼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流擦过肌肤,低沉的嗓音透着懒散的冷意,却又藏着一股危险的压迫感。
卓矜溪盯着他,胸口微微起伏着,被气得浑身发烫。
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可他这张脸实在过于嚣张,眼底隐隐透着点兴味,仿佛真恨不得把她扔下去。
卓矜溪气笑了,眼尾微微上挑,明艳的脸上写满挑衅:“靳存宥,你以为你谁啊?说把我丢下去就丢下去?”
闻言,靳存宥笑得欠揍,“凭我是你小叔。”
“你要是敢让我走路回去,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车轮卸了?”
她瞪了他一眼,齿关紧咬着,恶狠狠地仿佛要把他瞪出一个洞来,可靳存宥却毫不在意,嘴角仍旧噙着那抹欠揍的笑。
靳存宥盯着她,语气轻飘飘地带着股逗引的冷嘲:“行啊,你下去试试,看你是先把轮胎卸了,还是先被冻成冰棍。”
靳存宥不置可否地睨着她,喉结轻滚,下一秒,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探向车门锁。
卓矜溪瞳孔微缩,立刻伸手去拽他的手腕,两人动作交错间,彼此的温度炙烫得像要将空气点燃,温度流经皮肤窜延四肢百骸。
烦躁感缠绕在卓矜溪的心头,像是挣脱不开的蛛丝,密密麻麻地缠着她。
他的目光压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她脸上,眸色深得骇人,像是吞噬一切的夜色,危险而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