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后,顾长渊出现在门口。
他比五年前更显富贵了。
锦袍上的纹样精细考究,头上的玉冠价值连城。
可他脸色苍白,眼下有浓重的乌青,像是一夜未眠。
“卿卿…”他的声音颤抖。
五年来我在梦中无数次幻想与他重逢的场景,或哭诉,或质问,或不管不顾地扑入他怀中。
可此刻,看着他站在那里,我心中只有一片死寂。
“念安下葬了吗?”
我问。
他走近几步,像是想伸手碰我,却又停住:“还没有。
我想等你醒来,你若有什么安排…按规矩办就是,她是顾家的女儿,该有的体面不能少。”
我的声音冷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顾长渊跪在床前,眼中含泪:“对不起,卿卿,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托人送过银钱,我以为你们过得很好,我从未想过…大夫怎么说?”
我打断他。
他愣住,随即明白我问的是自己的伤情:“你除了狼咬伤,还有多年积累的亏空。
大夫说你可能曾为筹钱…损伤过身体。”
我没有否认。
那些年为了念安的药钱,我做过的事情数不清。
挖整夜的野菜,连续一月不断的女红,甚至…“是啊,为了给顾家的女儿治病,我别无选择。”
顾长渊的泪水终于落下:“我已经派人彻查这五年发生的一切。
柳如湄拦截了我所有的信件和银钱,她欺骗了我…你要怪她吗?”
我冷笑,“她不过是个工具。
是谁把妻女丢在乡下,又是谁明知她心思不纯却依然把家中大权交到她手上?”
他无言以对,只是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我闭上眼睛:“出去吧,我累了。”
他起身时问:“你恨我吗?”
<我睁开眼,直视他的眼睛:“顾长渊,我和念安所受之苦,定要你和所有加害者,血债血偿。”
他离开后,我从枕下摸出那枚沾血的发簪——柳如湄逼我在狼群中捡回的那支。
我紧紧握在手心,直到掌心渗出血来。
这疼痛让我清醒。
三日后,我强撑着参加了念安的葬礼。
那棺木小得可怜,却用的是上好的楠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顾长渊站在一旁,面容憔悴。
他一夜白了几缕头发。
葬礼结束时,他告诉我:“柳如湄和赵五已经送去狼谷了。”
我回头看向他,眼中没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