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心里感慨。
好个雷厉风行的侯门主母。
辞别赵清欢后,江初月登上马车。
车行至闹市,外头忽传来小贩洪亮的吆喝:“上等虎骨酒!专治跌打损伤!今日新到,药效十足!”
江初月心念一动,她掀开车帘吩咐宝珠:“去买两瓶虎骨酒。”
萧戟每日在教场练兵,舞刀弄枪训练,经常伤到筋骨。
买瓶虎骨酒送他,必定受用。
宝珠很快买来两瓶虎骨酒。
马车转到巷子,一道身影摇摇晃晃地走来。他手里拿着酒壶,没注意到前面有一辆马车,脑袋砰地撞到车轴。
那男子头晕目眩,踉跄坐在地上,吃痛地揉着额头。
宝珠呵斥:“哪来的醉汉,居然敢撞——”
江初月打断宝珠的话:“送一瓶虎骨酒给他,我看他额头撞得不轻。”
宝珠嘀咕:“小姐,他一个醉汉,咱们还给他这么贵的虎骨酒。”
江初月道:“好了,先回府。祖母还在府里等我。”
宝珠无奈,只能把一瓶昂贵的虎骨酒放到那人面前,愤愤不平地说:“算你运气好,换做其他勋贵人家,你早被打一顿啦。”
瘫坐在地上的男子揉着脑袋,饮酒过多,脑子迷糊。他抬起头,想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撞他。
男子眯着眼抬头,恰逢巷风拂过,掀起车帘一角。
他看呆了。
车内少女眉目如画,清丽似雨后新荷,只惊鸿一瞥,便叫人移不开眼。
待他回神,车帘早已垂落,马车已辘辘远去。
唯余一瓶虎骨酒静静躺在地上。
男子拾起虎骨酒,指腹摩挲瓶身,眼底兴味渐浓:“京城何时藏了这等绝色?”
不多时,两名太监仓皇奔来,扑通跪倒:“陛下!宫门将闭,该回銮了!”
醉酒的男子,正是微服出宫的大庆皇帝。
皇帝拿着虎骨酒,眼里浮出兴奋的光:“刚才有辆经过巷子的马车,去查查,这马车是哪个府的!”
他要找到那个美人。
带回宫,慢慢赏玩…再一点点,毁掉。
...
...
临近黄昏。
萧戟回府的时候,看到江初月和一群下人围在院子里的树边,一个个仰起头。还有小厮拿着长竹竿往树枝上戳。
人群中央,江初月一袭素银罗裙,衣袂随风轻扬。
素银色的裙摆如春风里散开的梨花。
萧戟走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江初月闻声回头,像是看到救星,苦恼地说:“团子跑到树上,我想尽办法也没法让它下来。”
团子是萧老夫人养的一只白猫。
黄昏时它溜出萧老夫人的院子,胆大妄为爬到树上捉雀儿。树太高,它害怕地不敢下树,可怜巴巴地蜷在树杈间,“喵呜”叫着。
萧戟笑了:“我来。”
他纵身跃起,足尖在树干上借力一点,眨眼间便攀上枝头。
树影摇曳间,萧戟稳稳捞住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轻巧落地时,连片叶都未惊动。
江初月的心为之沉迷。
她夸赞:“还是兄长厉害。”
萧戟把猫儿交给萧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目光在江初月的笑靥上停留一瞬:“吃过晚膳了?”
“用过了。”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厨房煨了鸽子汤,鲜得很,兄长待会儿定要多喝两碗。”
说完,江初月又取出一瓶虎骨酒和一副护腕。
她交给萧戟:“操练玄武军容易受伤。这两样东西送给兄长。”
萧戟眉眼舒展,嗓音低沉:“多谢小月。”
...
夜幕笼罩萧府,今晚萧戟宿在十姨娘姜氏的屋子里。
姜氏换上一件绯红色的寝衣,长发散在肩头,面颊带着羞涩的红。